玄瑤
發表於 2024-1-1 10:38:59
笹鳴 ささなき 熹微晨光透過紙拉門的間隙、輕盈灑落在木質地板，暈開了山吹色澤。 羽色綴飾黑紋的芥黃色鳥拍翅飛落在樹梢，牠蓬鬆著羽翎、抖落身上的殘雪，旋即轉動靈活的頭部，圓亮的黑眸粼粼而動，映照著鑲有火扇家徽的日式宅邸。 一名墨色髮的少女佇立在玄關的鏡前，有些彆扭的注視鏡中的自己。 柔順的黔黑色長髮在頭首紮成髻、斜叉以嫣紅色花簪，高雅的振袖和服以藤黃色澤為基調，左袖是幽深的墨黑，右袖是暈黃的山吹色，裙瓣飾以幾綹純白色的槴子花，腰際輕繫深緋色綁帶。 宇智波紗羅妲推了推眼鏡輕嘆息，她實在不習慣如此華麗的裝束。 「姊姊、姊姊。」 門外，一個略帶稚氣的清朗嗓音喊著，紙拉門映照出少年的剪影。 「妳好慢哦，再不快點的話就要來不及了。」 .…..男生啊，真的都是一群笨蛋呢。 年約16歲的黑髮少女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輕拾起玄關鞋櫃的紫苑色小提袋，纖細雙腳套上木屐，隨後沉著臉刷的一聲拉開了紙拉門。 「不准笑。」 紗羅妲語帶威嚇的出聲警告，旋即她別開了臉龐，神色困窘的推了推眼鏡。 一名粉色髮的少年聽見她的話語，徐然回眸。 年約13歲的他，紺青色的紋付羽織袴輕筆勾勒出纖瘦的身形、肩膀披覆舛藍色外褂，黔黑色角帶輕繫在腰間，和父親極近相似的清秀輪廓相當白皙。 略翹的粉緋色髮絲在風中輕輕飄動，遺傳自母親的青綠色眼瞳怔忡輕眨。 宇智波朔也笑了，他將雙手放在頭後、爽朗的笑出聲。 「其實我覺得姊姊穿這樣，很漂亮呀。」 穿著亮黃色和服的紗羅妲聽見這句話、登時羞紅了臉，她驚慌失措的趕緊扶住滑落鼻首的紅樺色鏡框，髮髻之間的嫣紅色花簪險些掉落至肩膀。 下一秒，粉色髮少年卻調皮的半閉起一隻眼將指尖輕抵唇瓣，咧嘴輕笑。 「……但是還是比不上媽媽。」 開什麼玩笑！ 握拳、迅速甩著手中的紫色小提袋，紗羅妲慍怒的準備將提袋當成苦無拋擲過去，此時才理解弟弟句尾所說的對象，她愣了一下，繫繩的提袋在空中逐漸停止了轉動。 媽媽。 記憶中那位將粉緋色長髮輕紮在身後的女子，午后暖陽為她俏豔白皙的側顏妝點了亮麗神采，嫣紅色唇瓣的嘴角，是一抹柔和幸福的笑。 她哼著歌，輕手執起純白色被單的衣角攤開、將其披掛在後院的橫桿。 「……媽媽是最美的。」 墨色髮少女釋然的莞爾，她輕啟唇瓣、才驚覺和弟弟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澄澈的黔黑色眼瞳和青綠色眼眸怔忡對視，旋即他們兩人都掩嘴噗哧笑出聲。 淺藍色外褂之下小手輕扣起藤黃色振袖之下的娟秀指尖。 「走吧，爸爸和媽媽都在等我們呢。」 朔也率性的眨眼漾笑，他將一只祭典專用的狐狸面具輕覆臉龐、青綠色眼瞳登時隱沒在空洞的純白色面具之後，隨即牽著姊姊的手快步穿越日式宅邸的庭院。 颯爽的清秀嗓音在竹林之間迴盪。「今年我要當第一個到神社參拜的人！」 聞言，紗羅妲忍不住苦笑，這小子在某方面也和媽媽很像呢……雖然長得像爸爸。 淡淡的晨曦從竹葉的縫隙灑落，盤起墨色長髮、飾以嫣紅色花簪的少女不自覺仰首，她輕摘下臉龐的紅樺色眼鏡，和父親與母親極近相似的黑瞳迷離輕掩。 是什麼聲音呢？ 嚶聲鳥囀在綠茵的細葉之間囈語，好柔和的聲音呢，紗羅妲默默的想著。 亮黑色木屐在雪地踩出一列小巧的痕，粉色髮少年開心的拉著姊姊走過竹林簇擁的小徑，微涼的風輕柔吹過他們的白皙臉龐，揚起粉緋色以及黑色髮絲。 紗羅妲驀地瞠目，她想起來了，爸爸結束任務回村的那年也有這種鳥叫聲。 ……那是黃鶯早春的啁啾低鳴。 ＊ 昨夜，新曆12月31日，也就是日本的除夕。 一名墨色長髮的少女倚坐在暖桌旁，她身穿高領的米白色毛衣，赭紅色短裙之下、飾以黑色過膝長襪的修長雙腳舒服的伸了伸，隱沒在桌巾感受著溫煦的熱度。 宇智波紗羅妲輕托著面龐，黔黑色眼瞳的視線透過紅色鏡框凝視著電視螢幕。 NHK紅白歌唱大賽。 是日本放送協會（NHK）每年12月31日晚上在日本東京澀谷NHK會館現場直播的音樂特別節目，節目採用由紅白兩隊歌手展開歌唱比賽的形式進行。 現在的曲目是西野加奈所演唱的《トリセツ》。 啊啊，那件純白色露肩禮服好美呢，佈景也像櫻花一樣……紗羅妲不自覺莞爾。 「誒！」 一道清亮的嗓音登時闖進思緒，年約13歲的粉色髮少年從對桌詫異的直起身子，他將雙手輕抵在桌面、好奇的傾身探看姊姊指尖下方的卡片。 「姊姊的年賀狀已經寫好了嗎？好快哦……」 熾紅色的厚棉連帽T恤襯托出率性爽朗的性格，胸前是一枚扇狀開展的葉形商標、英文字母寫著「adidas」，腰際輕繫黔黑色皮帶，修長雙腳飾以合身的牛仔褲。 宇智波朔也伸手想拿姊姊指尖下方的年賀狀，卻被她先一步將卡片抽起。 「是你寫得太慢了。」 墨色髮少女拎著卡片在半空中揮著不讓弟弟拿到手，他賭氣的噘嘴，她扮鬼臉。 姊姊欺負人嘛…… 終究是被捉弄得放棄了，朔也嘟著嘴往後倒落在榻榻米、倚坐在暖桌旁，他輕執起桌面那兩張寫給長輩的年賀狀，看著自己畫的插圖仍是不自覺漾笑。 「因為我有好多話想對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和外婆說呀。」 粉色髮少年開心的轉首看向廚房，他輕揮手中的卡片、青綠色眼瞳閃動著光芒。 「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再去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的家？」 清麗的嗓音在廚房哼著小調。 一名粉緋色髮的女子在身後紮起了長馬尾，她的秀麗指尖輕執碗盤在流理檯沖洗，微涼的月光滑落窗櫺，為她的白皙面龐妝點亮麗神采。 「我想想哦……」洗淨的碗盤齊整的放入廚櫃。「初三、初四好嗎？」 「好。」朔也笑彎了眼，他開心的手執年賀狀從暖桌旁站起、輕快的跑過客廳。 ……笨蛋。 紗羅妲輕托著面龐不禁微笑，她的長睫掩起、抬手摘下臉龐的眼鏡，隨後將其輕放在桌面，亦是理著赭紅色裙瓣起身跟了過去。 紅樺色鏡框之下，是年賀狀的娟秀文字，以及細筆勾勒的插圖。 謹賀新年。 全家人幸福笑著的圖繪穿插秀麗的字跡，看起來似乎是弟弟的那個圖像拉出一個箭頭，寫著「笨蛋」，還畫了小愛心。 「爸爸、爸爸。」 年約13歲的粉色髮少年蹦跳著倒落在沙發，另一名深藍色髮的青年先是略為詫異的瞠目、旋即放緩了神色，將膝間正在閱讀的忍術卷軸輕放到一旁。 朔也拿著手中的卡片，抬起澄澈的青綠色眼瞳笑著望向父親。 「你看哦，這是我寫給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的年賀狀。」 俊秀白皙的顏面與身旁少年極近相似，幾綹深藍色髮絲垂落面龐、柔和的輕覆左眼，藤紫色立領長衣飾以淺灰色背心，輕筆勾勒出偉魁身段。 「……是嗎。」 宇智波佐助斂下目光，他伸手輕撫兒子的粉色髮絲，嘴角不自覺勾起淡笑。 年約16歲的墨色髮少女亦是在父親的身旁坐下，她傾身、澄澈的黔黑色眼眸注視著放在他身旁的忍術卷軸，清秀白皙的臉龐不自覺輕抿唇瓣，黛眉輕蹙。 紗羅妲抬起面龐，清麗嗓音似乎隱然透著關切的溫煦。 「爸爸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嗎？」 不待父親回應，墨色髮少女就輕手執起卷軸，沒收，她刻意板起神色說著。 「下班時間到了。」 紗羅妲俏皮的輕甩著手中的忍術卷軸，她偏首、卸去眼鏡的玄黑色眼眸柔和輕掩，幾綹墨色髮絲垂落臉龐，嫻靜白皙的顏面漾起伶俐的笑靨。 「今天是除夕，就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吧。」 「爸爸……陪我們玩嘛，拜、託？」 倚坐在身旁的粉色髮少年亦是傾身抱住了他的腰際，一臉期待的漾笑。 深藍色髮的男子不自覺怔忡瞠目，旋即他失笑、俊俏面龐是一綹會意似的輕輕莞爾，他伸手輕攬女兒的肩膀將她拉進懷中，另一手輕撫兒子的粉色髮絲。 「謝謝你們，紗羅妲、朔也。」 佐助輕聲說，已然為人父的他深切擁抱自己的兒女，嘴角輕勾起溫柔的淡笑。 ……噓。 廚房，一名粉緋色髮的女子、以及另一名將墨色長髮輕紮在身後的男子，他們回眸看見這樣的光景不自覺相視而笑，將指尖輕抵在唇瓣作出安靜的手勢。 春野櫻望向丈夫與孩子們的側顏，嘴角，悄然勾起一綹溫柔的輕輕莞爾。 「鼬哥，讓你勞心明天的御節(おせち)真不好意思呢。」 她輕手卸去米白色圍裙身後的蝴蝶結，拎起純白色圍裙的織帶、將其輕掛在牆垣。 御節料理，是日本在過年時的主要料理，所以又稱正月料理。 「不會。」 黔黑色立領長衣飾以純白色圍裙、墨色長髮柔順的輕紮在身後，俊朗白皙的臉龐在窗櫺月色之下顯得有些朦朧，他溫煦的笑了，將手中的料理書籍翻至下一頁 宇智波鼬柔和的斂下目光，一雙玄黑色眼瞳笑彎了眼。 「現在家裡多了兩個愛吃鬼，其實身為伯伯的我每天下廚也是很開心。」 聽見愛吃鬼這幾個字，紗羅妲從沙發慌忙、本能的舉起手來，羞紅了臉試圖解釋。 「我、我最近有吃比較少了！」 朔也坐在佐助的膝上頑皮的輕盪著雙腳。 粉色髮少年和父親一起閱讀手中的忍術卷軸，完全看不懂呢，哈哈……他在心裡乾笑了兩聲，幾綹髮絲垂落在清秀顏面。 「姊姊在減肥？可是姊姊很瘦呀。」 他抬眸，青綠色眼瞳望著姊姊的纖細身段，稚氣臉龐有些納悶的偏首。 「……你不懂啦。」 娟秀指尖輕捏弟弟的面龐，紗羅妲板著臉勾住朔也的頸項、握起手心揉亂他的粉色髮絲，接著她壞笑，在少年的腰部呵癢讓他笑出淚水。 佐助看著打鬧的姊弟輕托起臉龐，俊秀顏面的嘴角不自覺莞爾。 廚房，櫻以及手執料理書籍的鼬看見這樣的光景，他們亦是掩嘴笑出聲，家人們的笑顏在宇智波一家的柔和燈光之下，彷彿能感受到幸福的甜味。 除夜之鐘悠揚、深遠的，清脆的鐘聲劃破夜幕，為新的一年點亮嶄新的希望。 ＊ 「那是黃鶯早春的叫聲，也就是笹鳴 (ささなき ) 哦。」 柔和的嗓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一名墨色髮少女佇立在樹蔭下仰望著綠茵深處，驀地，她聽見身邊的低沉的嗓音、瞬即回眸的剎那與那人對視，嫣紅色花簪的垂飾在髮絲之間搖曳。 鳥鳴。她聽著樹梢間的鳥鳴出了神，以至於沒留意到身邊男子的細碎跫音。 「“如果鳴唱可以飛翔，那我願意像鳥一樣的鳴唱”。」 宇智波鼬將手輕放在胸前，閉上眼眸輕聲朗誦奈良時代著名的和歌。 黑紋付綴飾染拔的火扇家紋、修長身段輕繫縞紋袴，胸前懸以絨色羽織紐，純白色足袋的雙腳輕踩雪馱，亦即編織面的正裝鞋。 他身穿男性和服的正禮裝，在樹蔭下祝禱似的雙手合十。 「聽說，黃鶯的聲音相當悅耳動聽，新年要是聽見了笹鳴會帶來好運。」 「……笹鳴？」 紗羅妲怔忡注視著伯伯的側顏，相似於父親的俊秀臉龐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雅，墨色長髮柔順的輕紮在身後，幾綹殘葉飄然落下、微冷的風輕拂過他的白皙面龐。 鼬徐然睜開了雙眼、抬眸，他偏首看向自己的姪女，嘴角漾起柔和笑靨。 「這件和服真的很適合妳呢，紗羅妲。」 聞言，穿著亮黃色和服的少女霎時羞紅了臉，神色困窘掩袖的別過臉去。 「好多人噢……」 一名粉色髮少年在列隊的眾多人群後方仰首眺望。 紺青的色紋付勾勒染拔的火扇家紋、肩膀披覆舛藍色羽織外褂，黔黑色角帶輕繫在腰間，其下飾以錦緞袴，胸前懸了絨色羽織紐，純白色足帶輕踩原色正裝鞋。 「今年第一個到神社參拜的作戰計畫失敗了。」 宇智波朔也嘆了一口氣，颯爽嗓音有些懊喪的在嘴邊輕喃。 「沒關係的，朔也。」 嫣緋的色留袖和服綴飾韓紅花、柔和的勾勒出美好身段，金襴質地的名古屋織帶在身後輕繫俏麗的立矢結，盤起的粉緋髮絲側首斜倚冶麗的桃紅布花簪。 春野櫻輕握起手心，她像是在鼓舞士氣那般的開口，翠綠色眼眸粼粼而動。 「神明聽那麼多人的願望一定會亂掉的，所以，最後一個參拜神明才會深深記得我們的願望，今年要當最後參拜的人而不是第一個人，知道嗎？」 「……櫻。」 另一名深藍色髮的青年輕嘆了口氣，他無奈的閉眼，抬手掩起俊秀臉龐。 黑紋付綴飾染拔的火扇家紋、偉魁身段披覆黔黑色的羽織外褂，腰間輕繫縞紋袴，胸前懸以絨色羽織紐，純白色足袋的雙腳輕踩雪馱，修長指尖輕執雪色摺扇。 該說是妻子太可愛嗎？剛才那句話怎麼聽都…… 宇智波佐助轉首，他輕抬起玄黑色眼眸，期許兒子不要被媽媽可愛的言論誤導。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媽媽，那我們不要排隊了直接去最後面吧。」 如獲神諭一般，朔也振奮的輕握起手心，年約13歲的粉色髮少年充滿鬥志的笑著和母親對視，青綠色眼瞳閃動著雀躍神采。 啊，沒錯，他忘記了。深藍色髮的青年抬手掩面，在心中默默的吐血。 ......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就像櫻一樣可愛，雖然長得像自己。 登時，略翹的粉色髮絲旋即被人握拳輕敲了一下、朔也悶痛得欠身抱頭，惟見一名戴著眼鏡的墨色髮少女嘆了口氣，以摺扇戳了戳他的清秀臉龐。 「笨蛋！我們可是已經排了一個多小時了，什麼叫做直接去最後面。」 紗羅妲板起神色輕推眼鏡，改以指尖輕捏他的稚氣面龐。你這個笨、蛋。 俊秀白皙的顏面輕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是啊，佐助不自覺輕輕莞爾。妻子、女兒、以及兒子......幽深的玄黑色眼瞳迷離輕掩。 不知道為什麼，僅僅只是佇立在他們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心，看著他們打鬧的笑顏，心裡，就會有種溫暖的感覺逐漸散開，原來幸福就在自己的身邊。 粉緋色髮的女子掩袖笑出聲，旋即她感覺到身邊有人牽起了自己的手，詫異抬眸。 「……新年快樂。」 他輕聲說，微冷的風揚起略長的深藍色髮絲、玄黑色眼瞳與紫色複數圈狀的輪迴眼深切與她對視，俊俏臉龐的嘴角，漾起一綹柔和的淡笑 修長指尖輕穿娟秀小手的指縫，溫柔的、和煦的，十指交扣。 櫻，謝謝妳。 嘴邊沒說出口的話語，化作指心溫度的暖意，在冷風之中呵護著彼此。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幸福。 粉緋色髮的女子亦是親暱的回握他的手心，櫻傾身靠向他，另一手的秀麗指尖輕柔撫觸佐助的臉龐，翠綠色眼眸深望進他的眼底。「嗯，新年快樂。」 佐助輕扣櫻的纖細手腕、將她深深擁入懷中，她不自覺驚呼，旋即在他懷裡笑出聲。 竹製水舀劃過平靜無波的水面，盛起一斛清泉。 池光粼粼映照出墨色髮少女的顏面，飾以紅樺色鏡框的嫻靜臉龐倒映在神社的手水舎（てみずや）檯面，紗羅妲以竹勺盛水洗手，神情相當認真。 另一旁的粉色髮少年亦是跟隨姊姊，朔也率性的輕甩髮絲，慎重其事的清洗雙手。 手水舎具有「去除穢氣」的功能，讓參拜神社的訪客先行清潔手部和口部，除去那些「無形的污穢和不吉利的運氣」，之後才能到神社賽錢箱前面參拜。 「前面那兩位，請留步。」 登時一道清亮的嗓音闖進兩人的思緒，他們欲回頭的瞬間，卻被對方輕聲的喝止。 「等等！不要轉過來，讓我猜你們是誰。」 宇智波姊弟佇立在水手舍面面相覷，終究是正襟站在原地、並未轉首察看來者。 「左手邊這位，有著母親的粉色髮以及父親的帥氣面龐，前幾天還從我這裡學走了鳳仙火之術，醫療忍術完全不行、卻有雷遁天份的小少年。」 朔也驚訝的羞紅了臉。他瞬即回眸，青綠色眼瞳看見後方的身影登時綻放笑顏。 「右手邊這位，有著父親的墨色髮以及母親的漂亮臉蛋，繼承了怪力以及寫輪眼、個性堅強認真，夢想是成為火影的小淑女。」 娟秀指尖緊扣手中的紫苑色小提袋、穿著亮黃色振袖和服的纖細身軀輕輕震了一下，紗羅妲亦是霎紅了臉，神色困窘的回首。 紅樺色鏡框後方的玄黑色眼眸詫異瞠目，旋即、嘴邊漾起開朗的笑靨。 「止水叔叔！」 粉色髮少年與墨色髮少女同時喊出那人的名諱，笑著奔向他的懷中。 柳染墨綠的色紋付和服勾勒細實的身形、胸前綴飾染拔的火扇家徽，寬闊肩頭披覆黔黑色的羽織外褂，腰間輕繫錦緞袴，修長指尖輕執雪色摺扇。 微捲的墨色短髮絲在風中輕輕飄動，斌秀面龐是一綹爽朗的笑。 宇智波止水稍稍蹲伏下身，他緊抱少年與少女的身軀，黔黑色眼瞳的視線相當柔和。 「紗羅妲、朔也，新年快樂。」 在他身後的墨色髮男子笑著環抱起雙臂、凝望他們的玄黑色眼瞳迷離輕掩，微冷的柔風吹起輕紮在後首的長髮，鼬抬眸，聽見了風中嚶聲的鳥語。 「新年，要是聽見了笹鳴會帶來好運、嗎.…..」 低沉嗓音在嘴邊輕聲呢喃，也帶來了幸福呢，他莞爾的想著。 櫻偎身在佐助懷中看見這樣的光景。她偏首溫柔的笑了，翠綠色眼瞳輕抬眸與丈夫深深對視，他低首在她小巧的鼻尖落吻，惹得緋色髮女子不自覺笑出聲。 神社本殿的赭紅色簷廊之下，以粗繩繫鈴。 娟秀指尖輕搖響銅發出清脆的旋律，一名墨色髮少女佇立在神社，她執起五円投入木造的賽錢箱，接著兩度欠身向神明行禮、拍手兩次。 敬愛的神明，您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宇智波紗羅妲在心中默念，旋即閉起了眼眸、雙手合十。 我希望，爸爸和媽媽能永遠幸福快樂。他們深愛著彼此，爸爸很喜歡媽媽的陪伴、媽媽也總是為了爸爸而開心的笑著。 我希望，伯伯也能和我們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鼬伯伯是個很溫柔的人，很疼我和弟弟、小時候總會偷偷帶著我和弟弟出去玩。 我希望，弟弟的笑容能永遠都如此閃耀。他是個笨蛋、卻也是身為姊姊的我最喜歡的笨蛋，小時候我和弟弟是分開的，因此我想珍惜未來和弟弟一起度過的所有時光。 為了守護家人們的幸福、以及木葉忍者村所有人的幸福，我想成為火影。 我想成為一個能帶給他人幸福的存在。 澄澈的玄黑色瞳眸輕啟，請引領我始終走在正確的方向......她輕聲說，穿著亮黃色振袖和服的纖細身段深深欠身，行完最後的祈禮。 紗羅妲抬眸，紅樺色鏡框後方的黑瞳是如此的堅定明亮。 「姊姊、妳好慢哦！」 一道清亮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宇智波朔也笑著揮手，飾以舛藍色羽織寬袖的白皙雙手揮動著、在晨曦中劃開希望的弧度，略翹的粉色髮絲輕舞在風中，天真的笑容恍若凜冬之暖陽。 「我們都已經寫好繪馬了，只剩下姊姊了哦。」 天色逐漸明朗，一直到希望的光芒，照亮宇智波族的每一個人。 櫻將雙手輕放在朔也的肩膀、絕美白皙的顏面偏首微笑，佐助亦是沉靜佇立在兒子身後，凝望著墨色髮少女的玄黑色眼瞳相當柔和。 鼬緩步走近他們的身旁，他將手輕搭在佐助的肩膀，兄弟相視而勾起淡笑。 止水伸手勾住了鼬的頸項、開朗的咧嘴漾笑，墨色長髮的男子先是有些驚訝的瞠目，旋即忍不住笑了出聲，摯友兩人始終理解對方、支持著彼此。 紗羅妲輕輕莞爾，和服之下的木屐踩出步履、微笑著往深愛的家人們奔去。 _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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