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當作S3後
※未精修
※我真的很喜歡長髮簾幕（好
寶石紅的長髮帶著波浪鋪散在米白的衣料上，強烈的色彩對比讓散開的髮絲更顯紅艷。
泛著健康粉色的圓潤指尖勾著髮絲使其纏繞編織成一束束髮辮，最後再將其一一收攏、在頭上盤成美麗的花型。
阿茲拉斐爾笑瞇瞇地欣賞著自己努力半天的成果，笑彎的灰眸亮晶晶的，彷彿每次眨眼都能帶出點微弱的星光。
背靠著沙發坐在鋪著羊絨毯的木頭地板上，克羅里雙眼低垂著任由阿茲拉斐爾動作，難得溫順地沒有亂動也沒有抱怨，腿上攤著本早已翻閱完畢的書籍，腳邊還疊了一座小山。
感覺到阿茲拉斐爾動手拆開頭上的髮辮後又開始編織起另一個髮型，克羅里終於忍不住仰頭看向疑惑地回望的灰眸。
「天使。」勾著紅髮的指尖沒有停下動作，末端的震動牽引著髮根，讓克羅里感到有些搔癢。
「嗯？」將一束頭髮分成三股，雙手靈巧地與艷紅交織，一束漂亮的髮辮逐漸成形。
「你還記得我們要去吃晚餐嗎？」輕輕扯了扯被捉在對方手裡的頭髮，半分都沒扯動，克羅里決定放棄。
「當然、噢，現在幾點了？」將手上的髮束編到尾端，阿茲拉斐爾這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下午五點！你已經玩我頭髮玩六個多小時了，天使，你到底還有多少髮型沒編到？」趁機抽出被束縛已久的頭髮，克羅里用皺起的眉頭和鼻子當作對此的不滿。
「噢，還有很多呢，親愛的，你應該不會忘記人類對美的追求有多麼狂熱。」
克羅里當然記得從古至今人類對於外表的追求有多麼瘋狂。
從簡單的束髮到複雜的編髮；從小而亮麗的髮飾到浮誇華麗的假髮；從清新自然的花朵到誇張無比的帽子。
克羅里在那些需要使用女性外貌的時間裡可沒少受被困在梳妝台前幾個小時的苦，雖然最後他總是會使用奇蹟來完成那些他沒耐心做完的步驟，但一想到以前那些被各種服飾和妝髮折磨的時期，克羅里就忍不住想發牢騷。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這麼喜歡我長髮的樣子。」
其實這個問題克羅里幾千年來問了許多次，但因為對方給出的回應讓他對此樂此不疲，而阿茲拉斐爾也總是耐心地一次次告訴他答案。
「因為它們在你身上漂亮極了，克羅里。」
每次回答時阿茲拉斐爾總是會帶著笑，一邊說著他長髮的樣子很美一邊輕輕梳理著他從來沒心情細心打理的長髮。
他會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開糾纏在一起的髮梢，一邊說他的紅髮一直都很漂亮，在他眼裡總是耀眼不已，像團熾焰般燒得猛烈，變長後更如同傾瀉的焰流般美麗。
但今天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阿茲拉斐爾的稱讚停在漂亮就沒有繼續了，手上梳理的動作也停了，明顯不符合以往的模式。
雖然克羅里一直不願意承認他其實非常享受那些來自阿茲拉斐爾的讚美和讓人心癢的觸碰，但自己假裝抗拒和對方主動停下完全是兩回事，而被這些讚美給慣了已經幾千年的克羅里自然不能接受後者。
疑惑地望向阿茲拉斐爾和自己對上視線後又微微撇開的雙眼，克羅里瞇起眼，敏銳地嗅到了一股不對勁。
一般而言，阿茲拉斐爾總是勇於與自己視線相對的，有時他的堅定甚至會讓克羅里卻步而做出妥協，所以當天使會選擇避開兩人的眼神接觸時，通常都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
但要撬開阿茲拉斐爾的嘴大多數時候比向哈斯塔解釋什麼是電腦還要困難，所以早在幾千年前克羅里便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從蛛絲馬跡中找出天使這些行為背後的答案並予以分類。
通過阿茲拉斐爾的眼神、表情、語氣、肢體動作，克羅里現在能將天使的異常大致分成幾種。
一是與天堂有關，這種狀況一般不拖到他發現沒辦法自己解決時天使絕對不會開口，所以只能等，但通常不會太久；二是他自知做了什麼錯事，但通常這時候阿茲拉斐爾和他說話時會先緊張到說話顛三倒四的，明顯與現在的狀況不符；三是個人因素的問題，通常是想到什麼與他有關卻又羞於開口的事情，於是只能憋在心裡試圖自我消化，或者等到開口的導火線燒著之後才一股腦地通通倒出來。
從兩人近期相處的種種跡象來看，阿茲拉斐爾現在的異狀明顯偏向第三種，而這種狀況要撬開他的嘴很簡單，只要稍微來點誘惑就行了。
「天使，阿茲拉斐爾。」
「什、嗚？！」
趁著對方鬆懈，克羅里迅速地起身回頭，一條長腿踩著地面擋住了阿茲拉斐爾的所有動線，另一條則貼著他的側腿跪上柔軟的沙發，雙手撐在椅背上，低頭任由散亂的長髮垂落，將兩人圍困在由紅髮框出的狹小空間裡。
「天使，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跟我說？」金黃的豎瞳盯著微微顫動的眼睫，克羅里滿意地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動搖，現在只要再稍微煽動下就行了。
「沒有，我沒有事情瞞著你。」試圖撇開視線逃避，但觸目可及的地方全是屬於惡魔的強烈色彩，受不了這些刺激，阿茲拉斐爾忍不住閉上眼。
「還記得我們之前說好了，以後要互相坦承嗎？」好笑地將臉更湊近了些，克羅里發現天使的臉龐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我以為那是指重要的大事。」感受到惡魔氣息的貼近，阿茲拉斐爾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沙發擋住去路，於是只能將自己縮成一團，殊不知這讓他看起來更好欺負了些。
「噢，所以你現在連一些小事都要瞞著我嗎？天使。」若是不看克羅里的表情，只聽說這話時的語氣一定會認為他很失望。
「克羅里！你不能這樣曲解我的意思！」阿茲拉斐爾的語氣帶上了些許惱怒，但很快就在對上眼神的瞬間被澆熄了氣焰。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阿茲拉斐爾。」看著天使連耳廓全都紅透的樣子，克羅里更好奇對方會給出什麼答案，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但透過空氣中蔓延的慾望氣息，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會讓他感到愉悅的回答。
書店裡的老爺鐘滴答響著，兩人之間的拉鋸戰仍舊持續著，克羅里依舊游刃有餘地盯著天使看，但阿茲拉斐爾知道自己早就輸得徹底，於是他主動敗陣下來，皺著鼻子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開口解釋。
「就、就是……就是前陣子我、才意識到……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你長髮的樣子……」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與克羅里對上，但又實在克制不住想要凝視那雙漂亮雙眼的慾望，阿茲拉斐爾只能不斷地眨眼，希望能夠透過眨眼來淡化自己不斷偷瞄的舉動，「不是說不漂亮！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天使，你不說出來我不會知道的。」循循善誘是伊甸之蛇最為擅長的，克羅里壓著嗓音，努力地克制著不讓自己發出即將得逞的興奮嘶嘶聲。
聽出克羅里藏在喉嚨裡的興奮，阿茲拉斐爾放棄似的先是呼出一大口氣，接著深呼吸，最後睜眼，用有些水潤的雙眼堅定地對上了閃著狡獪光芒的金眸。
「——而是因為可以像這樣，」伸手用指尖纏住一縷紅髮，豐潤的手腕輕輕施力，讓克羅里的腦袋靠得更近些，「像這樣，讓世界變得只有我們兩個。」
克羅里從來不允許別人用任何甜蜜柔軟的東西來形容他，他是伊甸之蛇，誘惑的始祖，令人類聞風喪膽的惡魔，所以他只允許用像是酷和有型之類的詞彙來形容他，但阿茲拉斐爾永遠是個例外。
因為此刻阿茲拉斐爾覺得克羅里笑得甜蜜極了，像坨遇熱融化的奶油糖霜，甜蜜柔軟。
瀰漫在空氣中的淡淡愛意突然變得濃烈，突然超標的愛讓天使暈呼呼的，清楚知道這些愛來自哪裡的阿茲拉斐爾忍不住讓笑意在自己臉上綻放，灰色的眼裡全是快樂的晶亮星芒。
天使彎著眼仰起頭，與低下頭的惡魔交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親吻。
※
那天晚上的晚餐他們克羅里和阿茲拉斐爾仍是遲到了五分鐘，萬幸服務員看在他們是忠實老顧客的份上替他們保留了座位。
望著兩人即使坐下也牽在一起的手，服務員笑著為兩人各添上了一杯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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