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第六話結尾,隨筆補足
咖啡牛奶
將天野莉音帶回旅館房裡安頓好讓她睡下,井浦翔與常磐迴對望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明明是為了研究對策而緊急避難到來的1983年,卻為了迴的雙親的事忙碌了大半天。雖然事實與她小時候聽說的「父母命中注定之日」之間那不小的差異,令對方看起來多少有點失落,不過能讓事情平安地合理化已是萬幸。
「那現在……要去浴場嗎?」
「嗯!」
這一趟出走說是逃避行,但兩人一定程度上也同時享受著難得能到來的時代。
這天是週日,夜宿旅館的旅客不多。原本滿懷期待能夠好好體驗一番昭和年代大浴場的翔,一踏進男湯卻發現偌大的空間裡只有自己一人,他有些失望地沖完澡,將自己浸入浴池裡。
被緩緩上升的氤氳熱氣舒服地包裹著,翔忽然想起了他曾聽說過的傳統日式浴場的有趣印象——隔著男女湯之間的牆壁進行對話。他抬起頭張望,可惜的是這間旅館的浴場構造並非如他所想,只好作罷。
換上一身浴衣從浴場出來,翔在休息區找到了咖啡牛奶。腦海一閃、雙眼一亮,隨即想起錢好像不放在自己身上。他朝女湯門口瞥去,等了幾分鐘都沒有動靜,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然而才剛落座,他便看見一身白色連身洋裝的女子從外頭走了進來,朝他招招手。
「晚安。」
迴的母親常盤凪——此時的她應該還是從舊姓才是——向他打招呼,翔連忙起身回應:「伯、啊……晚、晚安。」
一聲伯母差點脫口而出,他緊張得忍不住心跳加速。對方的表情看上去沒有對此有所動搖,像是並未意會到其中意義、又狀似心知肚明。
她只是微微笑著,伸手指向身後的時空滑板車說道:「我來還那個。」
「喔喔、」翔有些侷促的眼神在見到熟悉的東西之後鎮定了許多:「還、還順利嗎?」
「嗯,很順利。」她說,「那個女孩呢?」
「啊?」他想起在凪借走滑板車前往昨日的時候,天野莉音那無法接受的反應,便代替同事道歉:「她的話已經睡了,不好意思剛才她有點過於激動。」
而凪卻搖搖頭,「我說的是另一個女孩。」
「欸?」翔愣了愣,指向浴場的方向,「……還在裡面。」
「這樣啊,真可惜。我還想再跟她聊兩句的呢。」
他定定望著對方,帶些失落的神情與迴沮喪的模樣有些相似,讓他恍惚地想起,初次相遇的大學生迴。
白色洋裝的裙襬隨著從門外吹進來的風飄著,凪望向牆上的鐘:「哎呀都這麼晚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
「啊、好的,路上請小心。」翔回過神,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送你到車站吧?」
「沒關係,你在這裡等那個女孩吧。」她笑著轉身,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回過頭,「對了。」
「嗯?」
「咖啡牛奶,我請你們喝吧。」
翔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手中的兩瓶牛奶,一邊思考著這算不算改變歷史走向的一環——這話要是說出口,天野大概會罵他終於想起自己是時空巡邏隊隊員吧。
凪離開前最後向他揮手道別,笑意盈盈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望著對方穿著洋裝的背影逐漸遠去,沒入夜色裡。
「小翔。」
一道聲音無預警從身後傳來,翔整個人被嚇得猛然一抖。撫著胸口轉過身,眼前是和他一樣穿著旅館提供的同樣款式的浴衣的迴。
「小迴……」
「怎麼了嗎?看得那麼入神……啊,時空滑板車!」注意到擺在門口那輛接了不少未知作用電線的時光機器,她便意會過來:「是我媽媽?」
「嗯,她請我們喝了咖啡牛奶。」將手中的玻璃瓶展示到對方面前,他的眼神一邊又一次投向旅館門外,「小迴的媽媽真的是個很可愛的人呢。」
「啊?」
迴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翔立刻慌慌張張地回頭補充:「不過小迴才是最可愛的。」
聽到這話對方睜大雙眼眨了眨,接著偏過頭拿走了其中一瓶咖啡牛奶。
「……你在說什麼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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