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夢 發表於 2023-9-23 13:23:37

這好像不太算賀文……嗯……
祝殤叔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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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們在回去藏身之處的途中被突襲了。

不能說是他們有演練過,只是以往遇到這種情形時,不需討論,都是殤不患立刻衝向前,擔任牽制來襲者的工作,而她在後頭掐著時機出手。


浪巫謠加入他們好一段時間了,看過他們如何應對之後便知道該怎麼做,和他們自然而然也培養出了一些默契,他和殤不患一起牽制敵人,並適時掩護輔助他們。

他們之前已經與許多對手對戰過,大多都能全身而退。

殤不患和浪巫謠依舊當機立斷地衝上前迎戰。只是他們這次對上的,是禍世螟皇。

即使作戰經驗豐富如他們,也漸感不支,慢慢地開始左支右絀。


大雨滂沱地傾倒著,水珠不斷潑灑在他們的身上、臉上。

在一番纏鬥間,他們三人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攫住,在空中無形力場中的三人頓時感到一陣暈眩與強烈的痛楚,像是有隻隱形的手狠狠地翻攪他們的五臟六腑般,不禁發出痛喊。

接著他們被猛烈地擊中,三人都被打得飛了出去,接觸到濕滑的地面時得花上一段距離才有辦法止住衝勢。

「可悲啊,明明手上握有至高無上的力量,卻偏偏是個沒有膽量運用的懦夫。」嘲諷著,禍世螟皇踏步向前逼近並發出一道強勁的氣。

殤不患立刻到三人的最前方化掉這道氣勁的力道,但手卻被那強勁的力量畫出了一道傷口,在他後頭為睦天命做掩護的浪巫謠被那氣勁的餘威衝擊得一陣胸悶,隨即吐了血。

「喂,現在可不是保留實力的時候了!」在戰鬥中換到殤手中的聆牙大喊,而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殤不患開始有些猶豫。

「實在是暴殄天物,」將三人逼到了懸崖邊,禍世螟皇道,「你不夠資格保管魔劍目錄。」

「在此撤退吧,如今的我們是贏不了的!」睦天命看出殤不患內心的躊躇,立刻開口說道。

禍世螟皇一頓,寒冰似的眼珠漠然地端詳了睦天命一會。睦天命被他打量得內心輕輕一凜,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殤不患看見禍世螟皇直盯著睦天命瞧,心底突然感到微微發寒,但他還來不及細思,緊接著禍世螟皇開始踏步向前,帶著勢不可擋般地氣勢。

殤不患和浪巫謠換回彼此手中的武器。即使開始出現疲態,他們仍然屏氣凝神準備應戰。

「這副模樣,能成什麼事?能保護得了什麼?」禍世螟皇繼續輕蔑地說著,反手向後,身形未動便使雙刃朝他們飛去。

殤不患和浪巫謠使勁地擋住禍世螟皇不斷擊出的攻勢時,禍世螟皇游刃有餘地諷刺道,「還妄想守護天下,可笑至極!」

他們被打得跌跌撞撞地不停退後以卸去禍世螟皇攻擊他們的力道,浪巫謠再度被刃氣畫傷。
睦天命看著他們負傷節節敗退,急促思索著應對及撤退的方法。

剎時間,「你們連一個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啊!」禍世螟皇冷冷說著,他的手勢突然一變。措手不及間,睦天命不及反應,無法控制地被一股力量拉得猛然向前,殤不患的心驟然一緊,像是被針扎到般猛地縮成一團,一股打從心底湧出的慌亂緊掐著他的咽喉,讓他喉嚨緊縮,張開口卻完全無法出聲。

睦天命無法擺脫這股奇異的力量,便快速將箏收起,取出長刀,試圖反擊,卻迅速被尖刃刺穿了手腕。

他們倆人衝上前試圖將睦天命救回,卻還是被禍世螟皇的防禦擊退。

在後頭的殤不患只見睦天命立即將武器換手,試圖將禍世螟皇逼開,緊接著一道刀光急速劃過她的面前——

一聲淒厲地慘叫劃破讓人神經緊繃到極致的戰場,也如一把利刃劃過他的心頭。

「天命!」對浪巫謠來說如姐如母的睦天命發出如此痛苦地尖叫,他緊張且心慌地大喊。

殤不患感到他的胃緊絞著,腦袋一片空白,他的喉嚨依舊緊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不⋯⋯為什麼不早點把神誨魔械拿出來?即使是一把也好⋯⋯即使是一把⋯⋯

浪巫謠火速將聆牙變換回琵琶型態,痛心焦急之下使勁全力,甚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放出飽含能量的最強音波,逼開了禍世螟皇。

「天命!」殤不患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衝上前攬住因痛苦而無法站穩的睦天命。

天空嗚咽哀鳴,傾盆大雨宛若悲泣,彷彿映照著他的心境。她那綿軟無力地嬌軀癱倒在他的懷裡,強烈的痛苦讓她無法克制地微微顫抖,殷紅地血液從她因劇痛而緊閉、眼皮顫抖不止地雙眼不停流出,宛如血淚的鮮血不斷在失去血色地俏顏上流淌。讓他的內心如同被狠狠撕開了般淌血不已,心如刀割。

懊悔和心痛在殤不患的胸腔裡灼燒。

如果他有拿出神誨魔械,就算只有一把,是不是⋯⋯是不是天命就不會⋯⋯

殤不患頓時有股衝動,想抽出一把神誨魔械——任何一把神誨魔械——衝出去,和這該死的傢伙打得你死我活,甚至同歸於盡。

她粉嫩地櫻唇因劇痛而退成慘白,直達腦門的劇烈疼痛讓她全身無力地發抖,「不可以,不患,那傢伙⋯⋯」睦天命痛得連聲音都不穩地發顫著,卻仍開口勸道,因為她知道,他動搖了。

天命這麼說,必然有她的考量。

殤不患咬牙,似乎完全沒有感到疼痛般地握緊早已受傷而滿是鮮血的手,抱起睦天命纖細癱軟的身軀,轉身迅速撤離。

他沒有回頭,她也沒有再開口。因為他們知道,浪巫謠會讓大家安全撤退。

***

夜深人靜,殤不患結束夜巡準備回房休息時,經過了睦天命的房間。

他停了下來,又憂心起睦天命的情況,再度悄步入她的閨房。

房內簡潔整齊,在那之後,他和浪巫謠會輪流幫她打掃整理房間。不得不說,浪巫謠對怎麼照顧她很有一套,還仔細教導她要如何適應之後的生活。他在這方面可能有不少經驗。

輕輕靠近床鋪,睦天命仍安穩熟睡著。未梳起的長髮披散在枕上,月光柔和地灑落,簡單的床如同鋪了泛著微微蔚藍光澤地上好烏黑絲緞一般,環繞著纖細人兒、白淨地小臉,襯得她看來格外脆弱。

她總謙稱自己是弱女子,不過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她並不太需要別人的保護。

但他也不該⋯⋯絕不該⋯⋯疏於保護她的責任⋯⋯

他輕輕摩挲著她因練箏與練武而有薄繭的纖細十指,輕柔吻了吻她的柔荑,他溫柔地將她額上的髪絲拂到一旁,撫撫那滑嫩地臉頰,拇指輕如羽毛般地描繪那微啟的唇瓣。她的唇形一直都很美……就在他不禁緩緩向前傾身時,他的目光稍稍抬起,蓋在她眼前的絲布刺眼地讓他的心再度緊縮。

在此刻,他下定決心。這是他開始的,是他提議的,他該盡己所能,靠自己的力量來完成它,不能再讓這些能夠禍害世間的神誨魔械再傷害到他身邊的人⋯⋯

在這裡有天工詭匠和浪巫謠照護她,他可以放心去做這件本該獨自一人來完成的事情。

他並未告知任何人,沒收拾多少東西便離開了。

他猶然不知,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睦天命便感到心裡一緊,突然自夢中驚醒,「不患?」她疑惑地半起身問道。一室寂靜。她卻感覺殤不患的氣息逐漸遠去。她並未細想,只道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許他是在夜巡,又或許他是再次因憂慮她而夜半時分前來關照她。緩緩躺下,她聽著他漸漸飄遠地穩定心音安穩入睡,卻沒想到那是他臨走前的道別。


***

天命那巧笑倩兮地臉龐,帶著血淚似的痛苦模樣再度出現在他腦海,像是控訴著他的懦弱一般。

自他決定要獨自完成這件事後,他沒有再想起她的琴聲。他不敢,也不能想,那悠揚清麗地琴聲⋯⋯

只要一想到⋯⋯
再也看不到那映著夕陽餘暉盈滿了和煦笑意的圓眸。
再也看不見那撒滿星光似銀河般燦爛沈靜、謙和溫柔地眼眸。
再也見不到她那美麗慧黠的、紫中漾著金光的晶透雙瞳。

他的胸口有如被刀亂絞一般的疼痛,口中滿是苦澀,從腹中湧出的酸苦幾乎要將他淹沒,鼻根一陣陣的發酸。

鎮定點,殤不患。殤不患努力忍住眼淚,要是讓那個鬼鳥知道了,哪天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的話,天命就⋯⋯但他始終還是忍不住,最後他轉過身去,極力掩飾著拭了拭眼角。




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溺夢 於 2023-9-23 13: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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