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圖書館是學習場所，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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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ron沒有預料到會看見那張夾在書本裡的紙。他只是為了完成一項小組作業，所以在假日和同伴來到圖書館找尋老師指定的參考資料，編號5開頭，第七書架，從上往下數第三層。他習慣性地想看一看目錄，然而書就是直接翻到了夾著東西的那一頁。
那是一張被折了幾折的紙片。
Alexander從幾個書架外晃過來，右手抱著兩本書。他的目光落在Aaron手上的那張紙片，再移到對方的臉上，那人衝他搖搖頭又聳聳肩：這不是我的，我也想知道是誰的。
圖書館內請保持安靜，說話最好輕聲細語，Alexander由衷感謝這項規定，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能理所當然地貼著他的男朋友。他拿過Aaron手上的書，然後跟對方頭靠著頭打量那張被展開的紙片。
"噢，是節日傳情活動的傳單。"
所謂的節日傳情，是校際間的一種交流活動，通常出現在高中與大學。參加者付費，在卡片上寫下一些祝福，註明清楚想送給就讀哪所學校哪個班級的哪個人，再交給籌辦社團，接著被送禮的對象就會在節日當天中午收到卡片和一小包不太甜的手工餅乾。對於沒有空閒親自送禮的學生來說，這是個既能交流感情又能節省時間的方法。
對於暫時找不到書籤的人來說，他們節省時間的方法是隨手拿張廢紙疊一疊，當作臨時書籤。Alexander理解他們，因為他自己有時也會這麼做。
既然是廢紙，那麼就用不著交到圖書館的失物招領處了。Aaron把紙片依照原本的摺痕疊回去，然後手一拐把它塞進Alexander的褲子口袋。Alexander想躲開卻沒有成功，好氣又好笑地用肩膀撞過去："嘿！"
Aaron悶笑著接下這一擊，還轉移話題："借這些就夠了嗎？”
"還差一本《法律社會學》，它不在書架上，得查一下是不是被借走了——拿出來啦。"Alexander貼得更近了，語氣聽起來像軟軟的威脅又像撒嬌。他很清楚自己還有空著的左手可以用，可是這樣會錯失一個親密接觸的機會耶。
Aaron怎麼會不懂這些小心機，但他偏偏不搭理，逕自往書籍查詢機的方向走。大男孩沒有如願以償，不高興地撇撇嘴跟上去，邊走邊將紙片從口袋拿出來。
他們在機器前停下。Aaron輸入書名，然後在螢幕上出現"查詢中，請耐心等待"的字樣時，轉過來把一個輕吻印上Alexander的嘴唇。Alexander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模樣。
他正要把左手的紙片夾回右手捧著的書裡呢，這下被逮了個正著。
附近沒有什麼人。Aaron握住那隻左手，把它跟那張紙片一起塞回Alexander的口袋裡，然後在對方抗議的表情中又親了一下。他聽見Alexander含糊地嘟囔著什麼，或許是"別想靠美人計收買我"，也或許是"這種程度的吻還不夠格讓我幫你處理紙片"。再一下。那雙討價還價的眼睛真讓人喜歡。再一下。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Alexander把左手從口袋抽出來——手離開口袋時是空的——然後反握上Aaron的右手手腕摩娑。於是Aaron轉頭去察看查詢機（那本書確實被借走了），天真的以為他們已經達成了讓紙片待在Alexander口袋裡的共識。
短期來說，他是對的。
那張宣傳單是針對幾天後到來的聖誕節。當天上午要發表小組作業，而他們完成地很完美，完美到教授在聽過所有人的發表後，還特地回頭拎出他們的那一份簡報反覆看；下午Alexander選修了語言領域的通識課，而Aaron的日程表排了另一個小組作業的會議；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們和一些朋友見了面，去早就預定好的餐館吃聖誕大餐，還玩了交換禮物。Alexander收到完整的一組植物種植套裝，包括但不限於兩個土磚和翻土鐵鏟；Aaron收到一把會閃著霓虹燈光的泡泡槍。好玩的是，在場有三個人都收到會閃著霓虹燈光的泡泡槍。
結束聚會時，Alexander把剩下的最後一罐肥皂水裝上槍，然後舉高手把一堆泡泡射向天空做為道別。他轉身和Aaron往學校的方向走，經過掛著裝飾物的校門口、大禮堂外擺著的聖誕樹和渾身纏繞彩燈的教學樓，一路上泡泡被製造出來又被丟到身後，留下兩個人走過的證明。最後他們停在宿舍樓後方的那排暖黃色路燈下。
"Merry Christmas. “Aaron說，他拿過自己收到的禮物，把最後一點肥皂水都用光。泡泡槍吐出好小顆的肥皂泡，慢悠悠飄到另一個人面前。Alexander想把它吹回去，結果力道沒掌握好，泡泡破掉了。
Aaron笑起來，眼睛裡閃著光，像是調侃又像是路燈的反射。Alexander感到莫名地羞窘，他把那袋植物種植套組掛在手臂上，然後覽過對方的腰背，接一個冬天裡的濕吻。
他們分開的時候牽出一條銀絲。Alexander的雙手游移在Aaron外套口袋的位置，再慢慢地來到胸前，把拉鍊往下拉開。Aaron右手持槍抵住他的左肩作勢推拒。
Alexander低語："Merry Christmas. “
冬天的室外不是一個好選擇，學校後門附近的那家旅館才是最佳去處。
隔天早上，Aaron穿上外套後習慣性地往口袋一摸，卻摸出一個包裝禮品用的小塑料袋。塑料袋裡裝著兩個東西，一張是硬卡紙，紙上說裡面的另一個東西是書籤。書籤是摺紙的，長長一片，紙質摸起來光滑地像傳單用紙。最上方卡住書頁的部分被做成心型，心型中間還貼了另外一張圖。
兩個被做了同性別處理、長得像男女廁標誌的小人面對面伸出手，共同拿著一個禮物盒。那是節日傳情的概念圖，Aaron前幾天才看過，在那張書裡夾著的臨時書籤上。
他想起那雙在口袋附近游移的手。看來他們倆都很擅長利用親吻來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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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 理論上他們應該會有聖誕節假期。但首先，我忘記了；其次，正是因為沒有聖誕節假期，才會衍生出聖誕節傳情活動。為了設定只能讓他們跟著沒有假期...;-;
P.S.2 晚點會補上節日傳情的概念圖。
P.S.3 如果有人好奇：文中總共包含了三個真實生活經驗
本文最後由 拖鞋十元一雙 於 2023-9-13 16: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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