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 發表於 2023-8-10 21:57:12

01.(230731)
最近曹光硯跟蒲一永在一起行動的時候,只要曹光硯多看了誰幾眼,蒲一永就會湊到他旁邊,順他的視線看,然後冷淡地評價一句:「哦,是你喜歡的那型的嘛。」
剛開始曹光硯還會想解釋,後來他就放棄了。
這件事的起因是,他前陣子去幫忙蒲一永整理東西,看到了蒲一永爸媽年輕時候,在蒲爺爺的書法班的作品發表時的合照,感慨了一句:「雖然你跟伯母長得很像,但你跟高中時的伯母一點都不像耶,伯母小時候看起來很可愛。」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蒲一永抬頭瞪了他一眼,但曹光硯沒有察覺,而是饒有興趣地繼續翻看他們的照片。
接著,蒲一永收回視線,低下頭,繼續手上整理的動作,並狀似不介意地附和了一句。
「對啊,因為你喜歡像謝何安娃娃那種的嘛,眼睛大大,然後脾氣很差的。」
「我哪有。」他反駁。
那時曹光硯並沒有察覺到蒲一永在不爽,而他要是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能被蒲一永噹這麼久,他當初絕對不會說出口。


02.(230731)
自從曹光硯也開始習慣性的對蒲一永叮嚀:「凡事不要衝動,安全第一。」後,蒲一永雖然嘴上答應,但那嫌他囉嗦的態度倒是表露無遺。
其實曹光硯還想過要勸蒲一永要小心謹慎,要是萬一當初他去堵余鎮元的時候,他堅決不還直接給你一刀怎麼辦,萬一又遇到一個像莊和真那樣的人又要怎麼辦……
他偶爾也會很想告訴蒲一永,你幫不了所有人,好心也不一定會有好報,困在執念裡的人並不是每一個都有理智的。
可是蒲一永是個心軟的人,嘴上抱怨東抱怨西,但能幫的話,他就會去幫,所以每次那些涌到嘴邊的話,最後都還是會被曹光硯嚥回肚子裡。
直到有次當他代替蒲一永被打暈,蒲一永心慌得不行,深怕他有什麼後遺症,畢竟是要當醫生的人,萬一因為他出事的話罪過可就大了。
於是蒲一永終於開始體會到了曹光硯時不時碎念他要注意安全的心情。
「曹光硯你白痴哦。」他一掌拍在對方腦袋上。「你要是出事了我漫畫畫給誰看……」
「但你出事我也沒得看啊……」
聞言,蒲一永作勢要肘擊他,曹光硯反射性的往旁邊一躲。
「好啦,那下次我們一起逃跑總行了吧?」
豈料蒲一永似乎認為這個提議可行,從此資優生每天都會被小流氓抓出去夜跑。


03.(230809)
曹光硯的嘴角裂了,蒲一永正難得好聲好氣地哄他擦藥。
「雖然你是學醫的,但這個你就不如我有經驗了。這種程度的裂口只要用這個藥膏塗一層,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蹲在櫃子前的蒲一永翻出藥膏,站起身後,邊轉開瓶蓋邊向他展示,並示意他稍微張開嘴好上藥。
曹光硯還沒來得急吐槽蒲一永用手指不乾淨,他就已經俐落地塗完了,還順手用手指抹去多餘的藥膏。
而做完了一切的蒲一永在此時突然頓了一下,彷彿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蒲一永突然地尷尬了起來,他盡可能的想要表現得自然,卻在和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的曹光硯視線相接後,迅速地撇開視線,並轉身裝忙。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紅通通的耳朵出賣了他。


04.(230809)
是個人都喜歡他。
但現在的他只喜歡他。


05.(230810)
作為他們高中當年有名的資優生--曹光硯,最近開始替蒲一永做高中數理輔導。
葉寶生女士說她還是希望蒲一永把一個一般青少年能體驗到的事體驗完,但蒲一永相當固執的覺得他現在回去高中也沒有意義,於是聽聞此事的曹爸提出了一個折衷了方案,說是問問看曹光硯的意願,讓他空幫蒲一永補習。一來這樣時間彈性,二來先讓一永取得取得一個同等學歷證明,將來如果想蒲一永還想要再進修也比較方便。
於是曹光硯成了蒲一永的家教。

當開始之後,他便非常努力地忍下在心底吐槽對方的衝動,耐著脾氣一點一點的去找出蒲一永的程度到底在哪裡,並從那裡再開始教。
這段期間,他們之間最常見的對話大概就是蒲一永坐在他旁邊,湊近他的位置,低著頭、皺著眉頭,看著他在紙張上寫下的講解的過程,然後問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可以,為什麼這樣不行,為什麼這個要帶入這個,為什麼這裡要這樣?
然後曹光硯努力試著理解他的不理解的地方,再更詳細的解釋一遍。
他一直在思考怎樣的方式才能讓蒲一永聽懂,他的注意力能維持多久,怎麼樣能讓他更有興趣。
萬幸這個過程沒維持的太久,等到基礎融會貫通之後,蒲一永的十萬個為什麼,大幅度地降低到了十分之一。
這也讓曹光硯從中獲得了一些成就感。

當有次蒲一永順利的寫完了單元練習題,對了答案之後喜孜孜的展示給他看,並且說:「真應該給當初那個老罵我笨的老師看看。」
「你本來就不笨啊。」曹光硯接過後,將參考書疊在他原本在閱讀的書上,認真地看起他寫的算式,並且漫不經心地評價。「而且這些本來就沒那麼難,只是之前的學習方法不適合你。」
在曹光硯不知道誇獎蒲一永還是誇獎他自己的說詞之後,蒲一永用了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他。
「你中邪了哦?之前最常說我笨的就你耶。」
沒有理會曹光硯停下動作,正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蒲一永繼續說:「除了笨,你還說過我白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而且你在教的時候心裡面一定有罵我。」
「我沒有。」
「你有。」
「我才沒有。」
「你一定有。」
「蒲一永。」
「幹嘛?」
「你很想被罵笨蛋?」
「也不是……就是你現在對我這麼和善我覺得哪裡怪怪的。」
「……好吧,我罵了。」
「看吧!我就說吧!」
「你真的有病。」
他指著他的手被他一掌拍掉。
兩個人在短暫對視之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真是笨蛋。」
「你才是咧。」


本文最後由 默念 於 2023-10-13 19:32 編輯

默念 發表於 2023-10-2 19:16:42

06.(230812)
蒲一永和曹光硯交往了。
說意外好像也不那麼讓人意外,畢竟當親朋好友們得知時的態度,普通得就彷彿他們不過是在聊天氣話題,平淡無波。
他們一開始並沒打算要要特地和別人說,覺得那似乎太刻意,太鄭重其事,好像也沒必要。
直到有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的蒲一永,口氣相當惡劣地問曹光硯:「你是不是只打算把我偶爾會打砲的朋友?」
下意識想點頭的曹光硯及時止住了動作並開口:「沒有,怎麼可能。」
「是男朋友?」
「當然啊。」看看對方的臉色,他繼續認認真真地表忠心。
「那就好。」
看著他和緩下來的情緒,和他怎麼追問也沒有回應的後續。
這段沒頭沒尾的對話結束在此,接著過了幾天他們的親友就都知道了,但曹光硯依然不知道蒲一永怎麼突然之間就因為這件事不開心了。


07.(231002)
蒲一永做了一個讓他很不爽的夢,在醒來的瞬間感受到的只有超級火大和憤怒的情緒,但是不到五分鐘後他就完全忘記究竟夢到了些什麼,而留下來的那份鬱悶,則轉化成了一股莫名奇妙的不爽跟了他一天。
於是晚上他又去公車站堵曹光硯了。
這其實有些荒唐,他知道他在哪,有他的電話,也有他的line,並且只要他說一聲,曹爸也隨便他進出他們家,所以他其實不需要這樣做。
但他就是想。
在不知道過去了幾班公車後,曹光硯一下公車就看到了那位伸直雙腿,坐在公車站鐵凳上,表情一副像是要找人尋仇摸樣的男朋友。
曹光硯先是一愣,上下掃視了他一眼,然後自然而然地往他身邊走,並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幹嘛?你今天不開心喔?」
「沒有。」
他的語氣說不上太好,但曹光硯顯然也不太在意,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
「對了,你要不要吃月餅?下午同學分的,我拿了一顆。」
接著他從他的背包裡拿出了單顆包裝的造型月餅,蒲一永接過之後看了包裝背面,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他又翻轉了回來,盯著月餅的造型看了會,心想兔子的形狀還蠻可愛的,於是他小聲地道了謝,月餅又在他的手中來又回翻轉了幾圈,最後被他往口袋一塞。
雖然覺得情緒好了些,但還是不太開心。
又看了看對方的臉,蒲一永忽地站起了身,「走了,回家。」
曹光硯依然茫然於對方的行為,但也跟著起身,重新背好了背包,理了理衣服,接著慣性的握住那人等著要牽他的手。
「欸,大均他們說要烤肉你想去嗎?」
「什麼時候?」
「等下。如果要去的話,我們先回家放東西,你的背包就不要帶了,然後順便買手搖,去他家匯合。」
「那好啊,好久沒有烤肉了。」
「……你有跟朋友烤過肉?」
「……為什麼你要對這件事感到驚訝?」
「因為你不是應該要說這種事既浪費時間又無聊你才沒興趣嗎?」
蒲一永開始絮絮叨叨說起曹光硯那些年說過的那些話,剩下的那些許不開心在鬥嘴和閒聊之中已經被他拋落在身後。
蒲一永想,來堵他是他今天最正確的選擇。



本文最後由 默念 於 2023-10-13 19:33 編輯

默念 發表於 2023-10-13 19:40:13

08.(231008)
曹光硯發現他男朋友的記憶其實蠻好的,例如他能準確的說出好幾年前送過他星星罐表白的學弟是哪班的,還有在去能準確指出向他遞過情書告白的學姐的外貌特徵。
偏偏他這個曾經的當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的記憶力是都用在記仇上了嗎?」曹光硯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而且你那時候還看我不順眼耶。」
蒲一永反駁說:「那些事對你可能發生過很久了,但對我也才只是一年多前的事,我記得也不奇怪吧?」
曹光硯突然有些惆悵,感傷於自己男朋友只有十八年經歷的靈魂,他錯失掉的那些時間和自己對他現在仍完好站在身邊的慶幸。
不過他也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太久,因為同行的另外兩位好友自行接上了他們對話中的空拍。
「那永哥要不要考慮也寫封情書給光硯。」
「你現在可以成為那個唯一一個送我們資優生情書還不會被回謝謝你的好意的人喔。」
「你們不是有事,快走啦。」蒲一永轉頭瞪過去,兇卻沒什麼惡意的開始趕人,接著拉著他也就要往公車站走。

那份原本只屬於他們情侶間的垃圾話,加入了二人的調侃。看著因此害羞的男朋友,曹光硯覺得這樣的他們很有趣。
以前他的覺得生活很無聊,世界很無聊,入眼的景色就只是景色。
但現在不太一樣了,蒲一永是那個負責拿毛筆寫書法的人,或許,因為有他,他只有色彩的世界也長出了枝幹,形成了畫。
他不再只是那個看畫的人了。
「……你想要嗎?」
「什麼?」他這才回過神。
「情書啊,就是那個……如果我寫給你的話……你想要嗎?」
曹光硯在心裡想憑自家男朋友那少得可憐的詞彙量還是算了吧,他怕他會忍不住拿紅筆開始幫他訂正修辭。
但他卻聽見自己開口說:「好啊。」
視線從已經皺眉開始思考寫什麼的自家男友臉上,漸漸落向在牢牢牽著的手,他忍不住笑了。
你還在這裡,真好。


09.(231010)
看著發現他下班,特地捧著個小蛋糕來找他的好鄰居兼男朋友,曹光硯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漆黑的房間裡,微弱的燭光照亮了他男朋友的臉,他小小聲地唱著生日快樂,眼裡盡是純澈的喜悅。
紙盒裡燃燒著的火焰,那晃動的光與影,讓曹光硯有點恍惚。他其實想對蒲一永說你不要熬夜,不要等我,你可以明天起床再把我叫起來啊,但對著這個模樣的蒲一永,他就實在說不出口什麼掃興的話。
大概是因為蒲一永非常執著於生日當天一定讓他吹到蠟燭許到願,要和他說生日快樂,還要在這天祝福他每天都能快快樂樂。
曹光硯不知道他對別人是不是也這樣,但他卻也很明白自己對蒲一永所表達出的重視是欣喜的。
「欸曹光硯,快點,快許願。」
「我想要你明年也幫我過生日,想要大家都平安健康,想要……啊不能說吼。」
於是曹光硯閉上雙眼,卻什麼也沒想,只是等了幾秒後,才再睜開眼,低頭對著晃動的燭光笑,用一種很輕很輕地說:「好了。」
在他吹熄蠟燭的同時,蒲一永邊吐槽邊去開電燈開關。「欸你這樣很虧耶,我怎麼可能不幫你過生日,浪費願望。」
「上保險啊,每年都上。」
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蒲一永聽到曹光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並沒有什麼情緒的敘述,忽然就讓蒲一永覺得有些心虛。
然而接著曹光硯只是用一種愉快的語調接著開口問他:「欸你買什麼口味的蛋糕?」
「我不知道,我問他們最甜的是哪種,他們推薦我的。」
曹光硯戳了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蠻好吃的。」於是他又戳了一塊,朝已經走回到他身側的蒲一永餵過去。
對方含進口中就皺起了眉頭,「好甜,超甜,你的口味真的很重甜耶。」
曹光硯笑了。
他覺得每年如果都能看見自己男朋友吐槽他買給自己的生日蛋糕有多甜,那那些他並不怎麼覺得許了會有用的許願扣打,他不介意都花在他身上。
只要他好好的,醒著,活著,開心著就好。
「欸曹光硯,你開心嗎?」
「……不知道耶,應該算開心吧?」
「那就好。」
蒲一永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滿足。
曹光硯想,他男朋友著實是有些過份純粹的地方了,但他很開心他發現了他的美好的人格特質,因為他男朋友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而他也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他並不是個執著於過生日的人,直到蒲一永在他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為止。


10.(231013)
蒲一永不知道,他不知道曹光硯那天有多害怕,多恐懼,多崩潰,他不知道他抖得停不下來,不知道他有多執著的不停喃喃叫著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一直重複碎念的:「不要死,蒲一永,不要死。」
他不知道寶生那時在醫院走廊摟著曹光硯的肩膀說了些什麼,勸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他們惶惶不安了多久,再各自躲著對方哭了幾次。
他不知道他們當時哭得又痛又腫的眼睛,還要故作堅強的說服自己他會沒事,會醒來。
他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時候,曹光硯是怎麼一邊幫忙照顧他,一邊天南地北隨意和他說過的話,但他更不會知道的是那個人有時講一講會停下來,靜靜的看著昏迷的他,然後又開始抹眼淚。
他有時候抹完眼淚會自嘲的笑了笑,都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推你下古井過,眼淚都給你了,遇上你就倒楣,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蒲一永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呢。
但醒來之後的蒲一永看著那個好像沒變也好像變了的曹光硯,有了一個新的執念。
他想讓曹光硯開心起來,想讓他回想起來時,開心比不開心多一點。
想讓他的記憶裡,有很多好事。
想讓他只記得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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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好像越寫越歪了🤣
還有因為發現之前稱謂有寫錯,所以把前面的重新貼了一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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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不良執念清除師│蒲一永X曹光硯] 極短篇合輯[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