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之星 發表於 2023-8-9 09:45:05

00.女子注意角落那桌客人很久了,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們。 手機裡的LINE對話框正聊得火熱,她卻顧不得對面一直傳來的訊息。 “誒──真假”女子的朋友漫不經心回著:“他們是在交往嗎?”女子瞥了幾眼,又抬起頭來觀察那桌的兩位客人,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見西裝筆挺的金髮男人,縱使戴著個不搭的棒球帽,也遮掩不住那張帥臉醒目程度的男人皺著眉、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而坐在他對面的綠髮男人低著頭,手裡似乎正侷促地捻玩著連帽外套的抽繩,只看背影都覺得他有一種即將捱罵的可憐感。 這樣怎麼看都是即將吵起來或者不歡而散的場面,女子卻總覺得哪裡奇怪,彷彿她看見的只是一層薄薄的假相,對面那男人惱火的樣子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形象,但是潛藏在帽緣陰影底下的那雙眼睛,卻隱約透露著無奈,或者── 女子實在忍不住,她知道這很不道德,但只是用於和朋友聊天,應該不至於怎麼樣吧──?她這麼想著,快速打開了照相功能,偷偷摸摸給那桌客人拍了張照片,傳給了等待回覆中的朋友。 “怎麼樣?”她焦急地詢問對方的看法,“看起來像嗎?”“這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呀”朋友連標點符號都懶得加,快速增加下一個對話框:“你想多了吧” 女子還是覺得這種異樣感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猶豫著,正思考要怎麼回覆,突然周遭一陣騷動,餐廳外有人在尖叫。 她抬起頭來查看,正巧與迅速起身的綠髮男人對到了眼,心虛下意識使她縮了縮肩膀。而綠髮男人只愣了一瞬,便習慣性露出了明亮而溫暖的微笑,轉身快步朝餐廳外走去。女子握著手機,看他果斷推開餐廳門,頭也不回跑出去,金髮男人慢了幾步緊隨其後,推門之前卻被湊上去的服務生攔住了,問了一兩句話。 「先擺著!看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啊?!」男人暴躁地低吼了一句,末了又硬著頭皮迅速改口:「抱歉,麻煩你們了。」 服務生誠惶誠恐地退開,金髮男人反手握住大門把手,正要轉身出去,剎那間,一陣耀眼到奪目的白光乍現,透過家庭餐廳的玻璃牆直射入女子與其他顧客的眼睛── 01.綠谷出久甫睜開雙眼,便又被強烈白光刺激得再度閉上眼睛。 他感受不到眼睛的刺痛,也許是疼痛閾值已經被鍛鍊得極高,只是本能仍非比尋常地流著生理性淚水,即使閉上眼還是被一片白光籠罩。他伸手去摸,摸了老半天又好像沒摸出什麼心得。等到那種想讓他流淚的劇痛緩和過來後,他才又慢慢地掀開眼簾。 這一回眼前的光轉為較弱的黃光,綠谷出久愣愣地盯著床腳那裡直挺挺擺著的點滴架,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 ──敵人呢?小勝呢? 他只記得這兩件事,猛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慶幸的是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起碼沒裹著厚厚的紗布或繃帶。 單人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嘗試下床,推著點滴架走到外頭,護理站裡有幾個護士正圍在一起對著電腦談話,瞧見他出房門,便紛紛圍了過來,慰問他的狀況。 「您醒了,有什麼不適或需要幫忙的地方嗎?」「已經幫您聯絡家屬了,您的母親說要再一個小時才能趕到。」 綠谷出久搖搖頭,又點點頭,開口問:「小、Dynamight呢?他有受傷嗎?請問他現在人在哪呢?我只記得敵人發射出白光,後續就失去記憶了,敵人落網了嗎?如果是Dynamight的話應該能躲過白光的攻擊順利逮捕敵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一連串的問題嚇到了,護士們先是面露疑惑,而後接連從雙眼流現出微妙的同情──她們隱藏得很好,可擅長觀察的綠谷出久還是發現了──看著他不說話。 「呃,是我問太多問題了嗎?不好意思。」綠谷出久整理了一下思緒,打算再次開口。這回護士中看起來最年長的一位打斷了他。 「人偶先生,您是一個人被送來醫院的。」那位護士的語調平靜而溫和,卻令綠谷出久憑空升起一股寒顫,從腳底直竄後腦,「現場只有您一位職英而已,您受傷後,敵人就逃走了,現場的熱心民眾聯絡事務所及救護車將您送來。」 不可能。那小勝呢?小勝去哪了。綠谷出久開始有點慌,表情卻維持鎮定。他沒有做也許小勝是去追敵人了的假設,那樣的話敵人不可能仍然在逃,而小勝也不可能拋下現場逕自離開。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爆豪勝己被敵人挾持綁走了。 綠谷出久立刻對護士說:「請幫我辦理出院。」 護士們震驚卻仍試圖安撫他,「請您先冷靜,點滴已經開始回血了。」其中一個護士湊近替他處理因為激動而不斷回血的點滴管路,綠谷出久以委婉但固執的姿態拒絕了。他衝回病房找出自己的手機,試著撥爆豪勝己的號碼,可是對面卻是冰冷的空號提示音。 放在平常綠谷出久肯定立刻察覺不對,但他的情緒已經漸漸影響他的判斷能力,他再度闖出病房,對著呆站在原地的護士們說:「請幫我聯絡Best Jeanist事務所,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聯繫。」 護士們面面相覷,一個年輕一些的女性猶豫地開口:「人偶先生,那個──」年長的護士立刻阻止了後輩,她轉向綠谷出久,緩緩地說,「那麼,請跟我來吧。」 一獲得允許,綠谷出久當即連同點滴架一起扛進了護理站,站在護士身邊等待接手電話。僅僅是等候接通的時間他都覺得度日如年。 他禁不住開始輕輕咬沒注射點滴的手指甲。這種事不是他第一次經歷,比起年少時期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時的他起碼還能維持表面上的鎮定自如。只是潛意識裡的焦慮與刻板行為卻掩飾不了他的真實情緒。 小勝……小勝千萬不能有事。雖然那名敵人看上去並不是戰鬥力高強的類型,小勝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是…… 為什麼心頭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感? 綠谷出久思索入了神,險些連護士遞到他眼前的聽筒都沒有第一時間接下。 『人偶?聽說你因傷入院,有什麼事需要我們事務所幫忙嗎?』另一頭傳來Best Jeanist沉穩的聲音。「小勝可能被敵人抓走了。」綠谷出久單刀直入地說明,他言簡意賅地迅速陳述狀況:「我們共同追捕一個個性不明的敵人,我遭受攻擊後失去意識,而小勝行蹤不明,我打他手機也沒接,您那邊有辦法直接聯繫到他嗎?」 對面安靜了幾秒鐘,才又回話:『你說的小勝……是指爆豪嗎?』「是的,對不起我太急了,是爆豪勝己,大爆殺神Dynamight,或者他就在事務所裡呢?」綠谷出久的語速越來越快,「如果他在的話是最好不過的了,可以請他聽電話嗎?我需要和他直接對話才能──」 『綠谷。』對面的職英前輩用本名呼喚他,『我不知道你現在發生什麼事了,但我還是必須跟你說清楚。』 『如果是你說的那個爆豪勝己,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因公殉職了。』 綠谷出久一怔,渾身血液瞬間倒流,後面的話他都聽不見了。 『我知道你做為他最親近的人,這件事至今難以釋懷,但──』聽筒啪搭一聲掉在地上,又被捲曲的電話線勉強卡住回彈,像垂死掙扎的人一樣懸掛著。 護士撿起電話放回原位,察看著綠谷出久的神色,試探性地問:「人偶先生,您如果覺得記憶紊亂已經造成不適,我可以請醫師替您轉介腦神經科及精神科……」 綠谷出久卻只是杵在原地,嘴唇輕輕翕動著,呢喃著旁人聽不清的詞語。 護士悄悄豎起耳朵靠近聽了,這才發覺他不斷重複的只有兩句話。 「這是夢……快醒來……」綠谷出久張著又大又圓的眼睛,瞳孔卻毫無光彩。 「這是夢……快醒來……」 02.綠谷出久沒有自夢中醒來。他淋著雨回家,回到了記憶中兩人共同租賃的公寓。打開門後出現的並不是入院前印象中整潔漂亮的兩人同居小屋,而是一個視工作如命、忽略生活品質的糟糕單身男人套房。 綠谷出久信步走到主臥房,看見雙人床的另一邊空蕩而乾淨,彷彿從未有人躺過,衣櫃裡寥寥幾件平常穿慣了的文字衫和簡單帽T,浴室的用品只有一人份,廚房的流理台雖然看上去整齊,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早已積了一層灰,牆上還留著釘掛相框的孔,周圍的壁紙卻已經與整面牆同化,絲毫沒有色差。 綠谷出久幾乎把公寓翻了底朝天,也沒找出屬於另外一人的生活痕跡。翻箱倒櫃地找,也找不到。他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灰頭土臉的,眼神空洞,完全不像個活人。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位置,那個位置是記憶中小勝藏重要的私人文件的地方。 他再次跑進主臥室,用力將幾乎頂到天花板那麼高的衣櫃從牆邊拖出來一些,然後伸手進去撈。果真摸到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他坐在臥室地毯上,把文件袋綁繩拆開,反過來一口氣倒出裡頭所有的東西。卻只輕飄飄地落下幾張紙,與一個透明夾鏈袋。 那幾張紙,無一例外都有著制式而冰冷的標題,分別是職業英雄合格證書、婚姻屆,以及死亡證明。而透明夾鏈袋內,不用細看也明白是兩枚婚戒。 綠谷頹然地垂下手,對這個預想中的結果絲毫不意外。他不想去回溯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可是關於爆豪勝己的死亡過程、忌日、身後事、乃至於墓地在哪裡,他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他不得不去碰那張宛如燙手山芋的死亡證明,上頭除了爆豪勝己四個字,其餘的文字與數字他一概陌生,他忍著頭皮發麻的怪異感看完了那張簡短的死亡證明書,腦海裡還是空無一物。 他抱著頭,有點難受地縮成了一小團,這讓他從背後看起來就像一朵又矮又小的綠色蔬菜,爆豪勝己總是喜歡從背後出奇不意將他整團端起來隨便往床上或沙發上扔。 可是現在他蹲坐在地上,久到雙腿因為血液循環無法順暢而陣陣傳來蟻走感,也沒有人把他端起來往哪裡丟。 怎麼會……怎麼會?在他的記憶裡,爆豪勝己直到在餐廳遇敵前,都還活生生地待在他眼前、和他一起吃飯的啊? 是不是他拒絕了爆豪勝己的求婚,所以所有人聯合起來整他?否則為什麼,理應參與了爆豪勝己一生的他,對這些後事毫無印象? 綠谷出久陷入巨大的自我爭辯,他不相信爆豪勝己真的不在了,但周遭的事實偏偏佐證這一切,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絕對不會忘記,有關爆豪勝己的所有經歷他從未忘記。 可是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記憶的空白與彷彿缺失了一塊重要拼圖的感覺,讓綠谷出久痛苦得幾乎要大聲嚎叫。他刨抓著自己的頭髮,用掌根拍打腦袋,感覺不到疼痛,而焦躁感卻始終如影隨形。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解開他困境的人選。 綠谷倏地彈了起來,雙腿因為血液尚未回流而一時癱軟,他便使用浮游到客廳拿到手機,撥電話回爆豪老家。接電話的是爆豪光己,對於他的來電似乎感到有些訝異。 「阿姨。」綠谷出久按捺著微顫的嗓音,向對方提出了請求:「我想看看小勝。」 爆豪光己一時沉默,綠谷出久原以為她不答應,急著說:「求求您了,我真的很想看看他。」 『不要急,出久。我當然會答應你的。』女士和緩地安撫他:『你來吧,勝己應該也不會拒絕你來。』光己的一席話,讓綠谷出久愣了一下,隨即湧起了一絲希望,或許爆豪勝己並沒有死,只是因為不明原因待在老家。 他重新收拾自己,衝出家門,外頭從原本的淅瀝小雨演變成滂沱大雨,但綠谷出久不以為意,他返身帶了把傘,踏著難掩期待的步伐去到爆豪光己指定的地方。 而後在老家附近一座偏僻墓園停了下來。 希望再度幻滅。綠谷出久僵硬地邁著腳步,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明明沒有來過這座墓園,卻好像知道自己該走到什麼位置,這種可怕的既視感讓他幾乎想直接轉身拔腿狂奔,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雙腿機械地帶著他筆直前進。 他在靠近裡側的一座墓碑前駐足。這座墓碑與其他座墓不同,擺在了向陽的方位,太陽出來的時候,陽光會把墓碑上的名字照得閃閃發光。但是此時下著豆大的雨,光線昏暗,綠谷出久看見爆豪勝己的名字,安安靜靜地篆刻在那座石灰色墓碑上。 綠谷出久終於不得不相信,這個佔據他生命、貫徹他整個人生軌跡的人是真的不在了。 他應該會流淚的,但是臉上卻乾燥無比,好像這場雨已經替他把淚流光了。胸口很悶、呼吸困難,龐大的情緒找不到出口,只好徘徊在心頭,成為一條逐漸纏緊他、絞殺他的黑蛇。 一個女性撐著黑傘,無聲地靠近綠谷出久,爆豪光己站在自己兒子的墓前,陪兒子的幼馴染默然佇立著。 綠谷出久握緊傘柄,低著頭說:「對不起……」 「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關於小勝的……」他表情茫然,目光空泛,眼眶是紅的,眼角卻乾澀的要命,「我不知道為什麼……」 「這樣啊……」爆豪光己體諒地微微點頭,「我本來還想,好幾年了,你都沒有來看過勝己,是不是因為還沒有原諒他小時候做的那些事,這也是情有可原……」她沒有注意到綠谷出久猛然抬頭的錯愕舉動,只是略帶惆悵地繼續往下說:「真的很可惜,這孩子從來不在意自己服裝儀容的,卻突然有一天穿戴整齊,連領帶都好好繫了,說要去找校長,還跟我說他做錯了一件事,要好好跟你道歉,要把那時候在外面無法回家的你帶回來……可惜,勝己直到最後也沒能……」 爆豪光己快速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終於察覺到綠谷出久蒼白如紙的面容。 「出久,你怎麼了?」 綠谷卻無法回應她的疑問。他陷入巨大的認知崩潰裡,記憶產生的鉅變比想像中更深更廣,他抖著嘴唇,渾身發冷,傘都握不住而掉在地上,他任由雨珠擊打著身體。 「不可能。」綠谷出久聽見自己渺小的聲音崩壞在大雨裡,與臉上終於破開堅強流下的淚水融為一體:「我記得的,我記得小勝那一天所說的話、還有為我做的一切……他的表情……還有全部的全部,我都記得的……!」 綠谷出久望著愛人的母親,那一天的雨也是像這樣無情地落下,可是爆豪勝己破開那重重烏雲,為他帶來陽光,這一切都深深鐫刻在他身體裡,不可能從未發生過。 不合常理的疼痛進駐身軀,在左心室盤旋不去,綠谷儘管哭得涕淚橫流,鼻腔酸澀,也為這陣陣心痛感到慶幸。 他確信了這是夢,而在他意志堅定地如此相信著的同時,站在他身前的爆豪光己身影逐漸模糊,而他身後則響起了一道聲音── 「出久。」 他轉身,視野陷入一片某種事物陡地炸裂後的假盲,刺眼的光再度將他整個人包裹,拽入另一處未明的空白。 03. 綠谷出久想睜開眼睛,卻遲疑了好久。他的意識已然清醒,身體周遭熟悉的觸感與消毒水味,讓他明白自己身處醫院。只是這一次,他不敢輕易確定醒過來後的世界是否如他所想。 直到一記毫不留情的彈額狠狠敲在他腦袋上,那熟練掌握能讓人痛醒又不至於留下瘀傷的力度,令人懷念,也讓綠谷出久立刻辨認出了現實與夢境的界線。 他睜眼,讓自己與床邊坐著的爆豪勝己對視,金髮男人身上甚至還穿著在餐廳吃飯時穿的西裝,馬甲背心經歷過與敵人的對戰奇蹟似的連一絲髒污都沒有,只是原本難得繫得好好的領帶,此刻已經被主人扯鬆了一些。爆豪臉上絲毫沒有陪病了一夜的疲態,僅僅鬆了原先緊蹙著的眉眼,看上去變得好說話了那麼一點。他自在地承受綠谷出久灼熱的掃視,一手撐在身後的椅背上,一手隨意地垂放在大腿上,用半帶揶揄的眼神看綠谷出久。 「不愧是廢久,做個噩夢還能把你自己給嚇醒。」 綠谷深深望著眼前這個帥到一塌糊塗的男人,難以置信自己在半天以前竟然膽敢拒絕了他的求婚。 「我後悔了。」他扁著嘴,二十幾的男人憑藉一張模糊了年齡的娃娃臉,做起這個動作卻一點也不違和,他挺起身,掀開被單,動作俐落地爬到爆豪勝己大腿上,像半夜哭醒的孩子找尋安全感一樣用四肢夾住他的愛人,埋在他頸間耍賴:「小勝重來一次好嗎?我不要拒絕你了。」 巨大的失而復得感充斥著綠谷出久的內心,他環抱著爆豪勝己,感受著他總是高於自己的體溫,「我以為避免讓敵人抓住軟肋的方法,就是避免建立連結,但是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 爆豪勝己單手摟住綠谷出久的腰維持他的平衡──哪怕他明白NO.1英雄根本不需要他幫忙──他縱容自己的幼馴染的退化行為,哭笑不得地揉亂那頭墨綠色的捲髮,把它變得更亂更炸。 「你能自己想通是很好。」爆豪同樣將自己埋在綠谷耳根旁邊,略帶威嚇地笑:「否則老子有的是辦法逼婚。」 綠谷出久配合地顫抖兩下,悄悄從爆豪脖頸之間露出一雙眼睛,覷向病房的窗戶。外頭魚肚白的晨熹正等不及要籠罩大地。 「小勝,我的夢裡一直在下雨。」綠谷出久心有餘悸地回顧著:「雨下得好大,又濕又冷,我應該要感到討厭的,可是一想到那天你在雨中對我道歉的樣子,就怎麼也無法討厭起來。」 爆豪勝己沉吟了一會,沒有改變姿勢,他只有將雙手手指交叉扣在綠谷出久背後,輕吻他雲朵一樣柔軟的捲髮。 「你不用管下沒下雨。」爆豪說:「只要想著就算是超強颱風來襲,雨傘都被吹跑了,你還得又蠢又狼狽去追雨傘──」綠谷被這慣性調侃自己的語調逗笑,爆豪卻固執得要把話說完:「就算雨大到幾乎把你淋成一顆蘑菇,你只要想著,雨停之後天氣就會放晴。」 「只要想著這一點就好。」 綠谷出久不是笨蛋,他甚至能解讀爆豪勝己每一句話、每一個微表情,當然也包括這句話。所以他點了點頭,忍下了盈眶的熱淚。 ──我會在你身邊。 END
**********第五年勝出日。經歷了風風雨雨的你我終將向光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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