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frider 發表於 2023-4-7 16:38:07

拾穗人與光之戰士的生物課校外教學。

  噗浪發的短打,不小心寫得長了點。


  迷津的空氣,與薩雷安地上相比更加溼潤,總是帶著一股混雜著草木氣息的水汽。
  即便在成功拯救世界免於末日之後,對這個重要設施而言你又重新變回了「閒雜人等」,但依靠哲學家議會授予的權限,你依然能自由進出迷津,甚至連機密重地小薩雷安也能暢通無阻。
  既然如此,放過這裡就太可惜了。不需要拯救世界的時候,你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冒險者。像這樣結合了自然與智慧結晶的所在,每一步都充滿了驚奇,當然不能錯過。
  於是你乘坐著上回沒能搭的昇降機下到迷津中環――這次是光明正大的――沿途的職員都友善地向你點頭致意。你想到梅麗奧爾實驗農場看看,那些原本為了移居月球而開發的物種最近是否有新的成長。上次驚鴻一瞥的水晶葡萄實在太有趣了,令你難以忘懷。
  你一邊哼著從兔兔族那裡學到的歌曲,一邊走向實驗農場,還未走到目的地,便在路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拾穗人埃倫維爾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身前有一對帶著幼兒的精靈族男女,小男孩對著埃倫維爾伸出雙手,被媽媽拉了回來。
  也許是覺得維埃拉族很少見,小男孩鍥而不捨地伸手撲向埃倫維爾,你看見埃倫維爾抬起頭,似乎向男孩的父母說了什麼,接著便伸出雙臂將小男孩抱起來,輕輕低下了頭。
  小孩伸出手,短短的手指碰觸到了維埃拉族又大又長的耳朵。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你忘了哼到一半的歌。你看見小孩兩手都抓握住那對耳朵,似乎是覺得觸感很有趣,還發出了格格的笑聲。
  你心想,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要是被兔兔族看到了,該怎麼解釋呢?如果你煞有其事地說這是亞伊太利斯智慧生物的交流方式,Livingway說不定會相信。
  小孩又抓又捏,埃倫維爾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樣子。反而是孩子的父母坐立不安,終於出手把孩子抱了回來,對埃倫維爾頻頻點頭示意,這才轉身離開。

  拾穗人目送一家三口離開時,你慢慢走到了他身邊。
  他似乎早就發現你了,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你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搭話,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不會痛嗎?」
  埃倫維爾似乎也沒想到你一開口會是這句話,眨了眨金色的眼睛才說「不會」。
  你在他身邊坐下來。若是在平時,以你們的職業――冒險者與拾穗人――應該會有聊不完的話題。然而現在,你滿腦子都是幼兒柔軟的手指揉捏維埃拉耳朵的畫面,視線也不由自主地飄向對方頭頂。
  「……」埃倫維爾當然察覺了你的視線,他銳利的眼神讓你縮了縮脖子,令人意外的是,他不但不怎麼介意,還問了一個讓你大為吃驚的問題。
  「你也想摸嗎?」

  想。你幾乎毫不猶豫地吞了口口水點點頭,但還是覺得這個情境太過奇妙了。畢竟耳朵是微妙的敏感部位,你跟古•拉哈、雅•修特拉、埃斯蒂尼安等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夥伴,但你可沒有摸過貓魅或精靈的耳朵。埃倫維爾明明像是個體距離牢不可破的人,竟然這麼輕易地跨越了這條線。
  似乎感覺到你的侷促,埃倫維爾聳了聳肩:「對其他物種有求知慾跟好奇心,是人類的本能吧,你不是冒險者嗎?要不是對各地風土民情好奇,怎麼會出來冒險。」
  說得也是,想成生命教育就很合理而不是非禮了。你慢半拍地想起埃倫維爾可是個拾穗人,對生物的豐富知識是他的專業素養,既然專業的都這麼說了,摸一下也是很OK的吧。
  但是只有得到不付出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在腦海裡快速搜尋了一下可以回報拾穗人的資源,突然福至心靈地想起某次你看著于里昂熱的舊兜帽感嘆精靈族的耳朵又長又尖時,一旁的阿莉潔不以為然地回嘴:是你們人族的耳朵又小又圓好嗎。
  就是這個了!你感動地用閃亮亮的雙眼看向埃倫維爾,分享了你剛才的大發現:對你來說精靈和拉拉菲爾的耳朵又長又尖,貓魅和維埃拉的耳朵毛茸茸,不就代表在他們眼裡你的耳朵又小又圓又光滑嗎?那麼作為交換,你也讓埃倫維爾摸你的耳朵,對拾穗人來說也是一種新體驗。

  「……好喔……?」拾穗人被你的連珠砲炸得莫名所以,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可能是懶得跟你糾纏下去,他姑且同意了你的提議,示意你把頭髮別到耳後,他也把頭往左側低下去,讓你不用把手伸太高也能摸到那對長耳朵。
  你突然緊張了起來。摸人耳朵同時被摸,可是你一路從第一世界到天外天垓都沒有的嶄新體驗。而且你們兩個現在的姿勢真的很微妙,大概連兔兔族都不會相信這是高等智慧生命的交流。
  管他的,你連變成神龍出現在宇宙盡頭的自稱摯友都能打飛了,摸個耳朵只是小事一樁。再說對象還是連你變成青蛙呱呱叫還被識破的糗樣子都看過的埃倫維爾,真的沒有什麼好糾結的,反正已經毫無偶像包袱可言了。

  你深吸一口氣,指尖碰觸到埃倫維爾覆蓋著柔軟白毛的耳尖。拾穗人的手指也在同一時間摸到了你的耳輪。
  不知道是因為被碰觸到敏感的耳朵產生的微妙感受,還是指尖傳來的觸感比想像中還要細滑柔軟,你的一口氣憋在胸口,簡直無法正常呼吸。你聽見埃倫維爾輕輕「唔」了一聲,似乎覺得你的耳輪觸感有些新奇,他的另一隻手指貼上了耳輪背面,兩隻手指以極輕的力道捏住了你的耳朵。
  剛才讓你遲疑的理由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拾穗人的觸摸方式十足仔細謹慎,完全展現生物觀察家的職業病。他不尷尬你自然也不尷尬,只是忍不住在心裡想他是否正在用手測量你的耳朵軟骨尺寸。
  埃倫維爾可沒有停下來等你胡思亂想完畢,當他的指尖來到你的耳窩,你才驚覺自己分心了,你還沒好好體驗維埃拉的耳朵觸感,這樣下去虧大了。你急忙順著拾穗人的耳尖向下觸摸,同時感覺到了烏黑絨毛的絲滑觸感與來自其下的溫度。
  維埃拉的耳朵遠比你想像的更溫暖厚實,也更加柔軟。你忍不住想起剛剛踏上冒險者旅途時,看到維埃拉族的同行穿上兜帽,耳朵以一種神秘力量穿透布料時,都會忍不住在心裡說真是一對鋼鐵巨耳,現在的你簡直想要抓住當年自己的肩膀搖晃。

  維埃拉的耳朵才不硬!很軟!還超好摸……!

  你模仿埃倫維爾的手勢,手指包住了他的耳朵,感受著掌中溫暖的脈動和軟綿綿的絨毛,感覺自己彷彿全身浸泡在溫泉裡,十分飄飄然。
  這才不是撫摸阿爾法或是你親愛的陸行鳥夥伴的那種療癒……應該不是……它應該是莊嚴的生命教育跟自然探索……可是真的好療癒啊……
  你現在的表情和拯救世界的光之戰士非常不相稱,如果你還有餘力,實在應該控制一下鬆弛的臉部肌肉,但你沒有。你渙散的神志只夠聽見埃倫維爾「噢」了一聲,他的手指剛剛來到你的耳垂――是的,就是傳說中人族全身觸感最奇妙,既柔軟又有彈力,讓人一捏就上癮的那個部位。

  現在你們的精神一起陷入了深邃的宇宙。

  「生命……真是太奧妙了……」
  「真的……」

  如果剛剛的一家三口現在路過,一定會出現小男孩指著你們問那是什麼,爸媽回答「噓,不要問也不要看」的經典對答。畢竟一個人族和一個維埃拉捏著對方的耳朵一臉迷茫的畫面,實在讓人想說不論你們嗑了什麼都離我遠一點。

  即使末日已經遠離,這世界還是充滿未知與危險。
  這是迷津又一個和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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