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nata 發表於 2023-3-13 23:12:26

#1

主要描寫凪玲的感情進展,大部分劇情會放在英格蘭隊,因此也有許多千切X玲王閨蜜(?)線。

以下開始:

#1


凪誠士郎發現最近心中有點不太對勁。至從來到藍色監獄之後,內心總有種煩躁不安的感覺,包括因那群少年對足球的熱愛而激起的好奇心,還有...玲王的轉變。

##

御影玲王,凪第一次認定的搭檔,相約好要一起走到最後的男孩。
玲王在一次因緣際會下發現了凪的才能,因著自己的夢想而拖著凪展開他們的緣分。但早在那之前,凪就知道玲王的存在,白寶學園裡誰不知道御影玲王大人?
英俊與美麗共存的臉龐,高挑精實的體態,水靈靈的大眼。聰明,自在,人群的中心。自身魅力在學校內建立起的崇高地位,再加上御影家雄厚的背景,凪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傳說中的玲王大人產生交集。
是玲王的夢想把他們推在一塊。
玲王總是拉著凪做一堆有夠麻煩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討厭麻煩的凪卻一點也不討厭。「社交天才果然誰都可以征服啊...」凪不禁在內心感嘆。
玲王總是那麼努力又面面俱到,不累嗎?
彷彿電力永遠耗不盡的玲王,跟電力只剩1%的自己,卻還是走了這麼長,贏了這麼多比賽,連藍色監獄這種搞死人的地方凪都覺得跟著玲王什麼都可以做了。
玲王會照顧自己,好舒服,好溫暖;每次比賽贏的時候玲王就開心得彷彿征服了全世界,多麽可愛。
因為我,所以玲王這麼快樂。只有我,可以讓玲王這麼快樂...

這種理所當然的事,第一次產生轉變,是在team V輸給team Z的那場比賽。
原來,玲王會有那麼焦躁的表情。
原來,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強到陪伴著玲王實現他的夢想。

在此之前,凪認為人生真是太簡單了,無論想要做什麼都可以輕輕鬆鬆達成。考試也好,踢球也好,到底難在哪裡,值得那麼多人即便不停失敗也要努力?
直到他失敗了,他才知道藍色監獄真不簡單。
直到他們失敗了,他才意識到一個從未想過的可能性:「如果我和玲王無法前進W杯成為一個事實,那麼我和玲王會變成什麼?」

太可怕了,太麻煩了,凪不想去思考。
只要我夠強,玲王就會繼續追求著我身邊的位置。這是一開始就寫得明明白白的公式。
他只是希望這樣簡單的公式可以實現而已!凪不懂為什麼當他選擇可以變強的路,玲王會這麼不滿。明明唯有我足夠強大,才能成為玲王選擇,不是嗎?

##
新英雄大戰英格蘭的比賽,雖然輸給了德國,但凪X玲王的組合卻成了最熱門的話題。
從二次選拔開始,和玲王的幾週分離分離之後,凪終於又看到玲王的笑容。再次襲來的玲王的情感,明亮且炙熱。
這一切若不是玲王也沒有機會擁有,凪忍不住向玲王說出了感性的話:
「謝謝你啊,玲王,邀請我一起踢足球。」
玲王傻住了。
凪心想,這有什麼嗎?我一直都很感謝你啊,沒有你的話,我...
沒有玲王的人生會是怎麼樣,已經無法想像了。

##
一起定下了年薪三億的目標,凪以為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了,但他忘記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和玲王。
過去,凪之所以在玲王心中如此特別,因為他是玲王遇到的第一個足球天才。
偏偏藍色監獄裡面充滿著足球天才。

「玲王,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英格蘭隊練習到了尾聲,凪的飢餓感在腹部裡吼叫。
「凪...稍等一下!我和千切還要再練幾次。」玲王明明已經汗流浹背,卻還是雙眼閃耀追逐著藍色監獄裡最高速的美麗赤豹。
欸?我說我肚子餓耶。
千切豹馬擦拭著汗水,甩了甩他柔順的長髮,對場邊的凪說:「凪你先去吃吧。和玲王的搭配還差一些,可能還要一點時間。」
「差一些?」玲王挑高一邊眉毛,回應千切。
「如果是潔的話一定會跑到你剛才傳球的位置,而且如果愛空也在,你那球根本沒辦法傳出來。」
「那我就再早一點往比剛才前兩米的位置傳,你接得到嗎?」
「如果你傳得出來的話。」千切露出挑釁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凪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插話的空間。
唉呀,不過真的餓了。凪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雖然走去餐廳很累人,但餓死似乎更痛苦。
「那玲王我先...」
原本想和玲王打聲招呼先離開的,但凪一抬頭,卻見到玲王早已帶著球奔馳起來,完全沒有空擋看向這裡來...
「……」
凪抓了抓後腦勺,有股煩悶的感覺擠在胸口。
他也不做多想,緩緩離開。

##
凪一個人在食堂,熱噗噗的牛排才吃不到一半,飢餓感滿足了,疲倦感席捲而來。
那股煩悶感還是沒有消除。他攤在餐桌上,不想動了,頭腦跟身體都非常疲憊,想著等等還要洗澡,還要走到澡堂,藍色監獄怎麼這麼大啊,麻煩死了。
後悔了,原本就應該等玲王一起來的。跟玲王在一起什麼都很輕鬆,不會這麼累....
凪就這樣倒在桌上,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玲王的聲音。
「凪,牛排冷掉了唷。」
啊,是玲王。凪抬起頭來,視線對上了那雙宛如紫色水晶般閃動的雙眼。
玲王拿著餐盤在凪的身旁坐下,自己的食物一口也還沒吃,就先伸出雙手拿起刀叉開始將凪吃到一半的牛排切成小塊。
「你懶得切牛排了對吧,我幫你。」玲王專心地將牛排分切成一塊塊方便入口的尺寸:「咀嚼就靠你自己拉,記得吃完,不然營養會不夠,而且晚上睡覺會餓的。」
玲王應該也很餓吧?但卻優先想著自己。凪心中有塊空洞正在被填滿。
凪緩緩坐起,然後將身體的重量往玲王身上倒去,銀白髮傾倒在玲王的肩膀上。
「太累了,玲王」凪輕輕抱怨著:「餵我,玲王。」
多麽霸道又不合理的要求,但凪心裡清楚玲王不會拒絕他的。
「嗯,吃吧。」一塊牛肉就這樣送到凪的嘴邊,看吧,玲王不會拒絕凪的。凪開口接住那塊恰恰好一口尺寸的牛排切片,牛排果然已經冷了,卻比一個人熱騰騰的時候吃的還好吃。
「喂喂喂~日本足球新星天才凪球員,怎麼連自己吃飯都做不到呀?」千切豹馬端著晚餐在玲王對面的位置坐下。
凪不想搭理千切。
玲王內建的優秀社交機制,驅使他很自然地幫凪圓場:「因為凪今天努力,表現得太好了,所以累得不想切牛排了。」一邊說著又一邊不偏不倚地把第二口、第三口牛肉送進凪的嘴裡。
千切覺得這個畫面太有趣了,藍色監獄是一個多麽高壓的環境,玲王居然還有餘力撥出精神扮演這樣母親般的角色。千切曾經陪伴過玲王因為凪的離開而無比低潮的時刻,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協調,忍不住多說兩句:
「但是玲王不在的時候,凪可是自己就把晚餐吃得乾乾淨淨。不用餵他也可以吧?」
玲王只是露出微笑,沒有想要繼續接話。
「千切吵死了。」凪用無力地口氣回嘴,但語氣充滿著嚴正的抗議。
其他人別多管閒事,別管我和玲王的事。

##
千切豹馬也是個足球天才,雖然曾經因為負傷而耽擱了一段時間,但他的長距離速度在藍色監獄甚至整個日本足壇都是無人能敵的卓越。
他曾經因為腳傷而離開過自己無比熱愛的足球,最近他終於找回了當初讓自己在足球裡得到成就感的速度;對千切而言的「速度」,就宛如對玲王而言的「凪」。玲王先前因為凪的離開而陷入低潮,現在他的凪回來了。
千切彷彿可以體會玲王曾有過的低潮,在這個充斥著利己主義的藍色監獄,他在玲王身上感受到他們兩人心中柔軟怯弱但卻充滿熱情的共同點。
但這兩人的心路歷程真的可以這樣對比嗎?
放棄或重拾速度的選擇權在千切身上,可是關於玲王,他所在意的凪,是否將自己視為夥伴,選擇權似乎不只是在玲王身上。
「我想要擁有一個人戰鬥的能力。」剛加入英格蘭的時候,玲王明明這樣對自己有所期許,但他現在又再度把凪的成功視為自己的夢想,推翻了一開始的目標。
玲王總是照顧著凪,那麼誰為玲王想呢?
可能是因為同理心吧,千切總覺得自己想要多照顧他一點。

某一天晚上,千切在做膝蓋護理。玲王坐在他身邊,似乎在想著什麼。
兩人一陣閒聊之後,玲王盯著千切的膝蓋,語重心長地說:「你的腳是日本的寶物...」
「盡情奔跑吧。」玲王對千切說,「 我有一些自己存款,應該足以讓你的傷得到世界頂級醫療最妥善的照顧...雖然,我還需要讓我的律師找醫療團隊聊一聊,但我不會讓日本的寶物被埋沒的,有你的話...有你、有我、有凪,我們一定可以得到W盃冠軍...」
玲王的發言太過真摯,即使沒有白紙黑字的簽章,有股溫暖仍直直地流入千切的心裡。
凪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多幸運的人,可以獲得這麼多的愛和支持。
那個夜晚,凪先睡了。玲王在千切的床上,兩個人聊了很多,分析了藍色監獄裡各隊的強項和劣項,討論了英格蘭可以怎麼贏,討論了兩人對於未來的夢想...
早已在同一個房間的另一個床上呼呼大睡的凪,是一直陪伴在玲王身邊的足球夥伴,但他並不擅長想法清楚表達出來,這種麻煩事凪還作不到。
可以遇到千切這樣能徹夜長談的對象,玲王內心感覺到非常滿足,聊著聊著他鑽進了千切被窩,聊著聊著就這樣在千切床上睡著了。

隔天早上,如果玲王和千切比凪還要早起床的話,事情就不會變得那麼複雜了。
偏偏凪先醒來了,他的視線首先瞄向玲王的床,玲王的被子床套整整齊齊的,上面沒有人,也沒有人躺過的跡象。
「玲王?」凪爬起床來,尋找著玲王。
他立即看到玲王和千切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棉被,面對面沈靜睡著的樣子。
玲王熟睡的樣子很美。
千切既是美人,足球場上奔馳起來也是個漢子。
難以定位的玲王,難以定位的千切,兩個人窩在條被子裡直到睡著的畫面,讓凪錯愕在原地。
感覺到後腦勺招受一擊,然後胸口,腹部。凪覺得很難受,他第一次產生想要傷害玲王的想法。

(待續)

Hinata 發表於 2023-3-18 21:51:16

#2

一股腦熱,衝動驅使著身體,凪將玲王從千切的床上抱了起來。
「咦?」玲王驚醒,床邊的震動也將千切喚醒。
千切看著凪將185公分身體結實的玲王彷彿小孩一般地公主抱在懷中,他還以為這是在做夢。
凪踏個幾步,一個轉身把玲王丟到玲王的床上。
「玲王的床在這裡。」凪不知道在對誰發出這樣的宣言。
然後凪走到千切床邊,表情冷漠,千切彷彿可以看到凪的身後有黑色骷顱的氛圍飄出:「玲王的床在那裡。」凪對千切說。
講完後凪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蓋起棉被想繼續睡覺。
但玲王和千切都睡不著了,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什麼都不想管的凪,怎麼起床時間都還沒到就開始管理起哪個人有沒有正確地睡在自己的床鋪上?

玲王看看時間,雖然還不到晨練的時間,但也不差那幾十分鐘了。乾脆起床算了。
玲王走到凪的床邊,搖了搖凪,「既然都醒了,先去吃早飯吧?凪。」
凪不回話。
玲王摸了摸凪露在棉被外的白髮,溫柔的再說一次:「我們早點吃飯,早點開始練習吧,凪?」
「……」凪窩在棉被裡,有點不情願地說:「玲王背我過去食堂就可以。」
美麗的少年輕輕一笑,紫色的髮梢隨之顫動。「好喔,起來吧。」

千切在旁邊看著凪與玲王的互動,又緊密又不穩定。
第一次遇到這對組合是在小組循環賽,那時的玲王意氣風發,帶領著沒有幹勁卻才能滿滿的凪。
再來是二次選拔,被凪留下的玲王彷彿變了一個人,精神狀態極差,對凪的執念驅動著玲王踢球。
同樣是二次選拔,千切被選中,離開了玲王和國神,加入凪的隊伍一起打了好幾場比賽;相對於玲王的萎靡,凪則像個新生的好奇寶寶似地探索著足球世界,想著要怎麼變強,即便言談中時常談到玲王,但並沒有因爲玲王不在而影響表現。那時候的玲王,可以吃好睡好了嗎?再一次輸給凪,再一次不被凪選擇,千切還以為玲王無法振作起來了...
慶幸玲王留下來了,當下千切沒有多少精神為玲王開心,因為國神不在了。
後來玲王在U20的比賽中成為了候補球員,表現優異;仍比不上凪,凪創造了轟動圈場的射門。

U20比賽後的放風時間,玲王和凪仍有一種距離感,明明原先是那麼熟悉的關係,卻看不到什麼兩人互動。

看來兩人的羈絆,只是過往的玲王單方面迷戀凪的才能,那時的千切這樣以為,凪對玲王並沒有抱持什麼特別強烈的情感,無論是朋友或是隊友。
直到千切和兩位一起加入英格蘭球隊,他才發現凪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著玲王。

在英格蘭對德國的比賽上,凪對玲王說出了:「玲王對我是必要的。」這句玲王曾經發誓要讓凪說出來的話。兩人在百萬直播裡上演的世紀大復合,究竟是荒謬還是感人?但總之他們的確打出了讓世界為之瘋狂的進攻。

凪與玲王兩人這段曲曲折折的路,好像迎來了完美結局,但千切總覺得,看似美好的外表之下似乎暗藏著不穩定。
對凪而言,「打敗潔」階段性任務已經達成,很明顯地他心中少了許多關於足球的動力。
曾經宣稱要自己獨當一面打進世界的玲王,實力全方面大幅進步,也找到自己卓越的拷貝技能,又甘願只將傳球給凪當成志願嗎?
更別說...曾經被破壞的信任,曾經改變的人,真的可以說重置就重置嗎?
千切想到了敗者復活後的國神,內心一陣絞痛,國神彷彿變了一個人;那玲王呢?獨自一人背負拋棄、痛苦、改變、又終於振作的玲王,可以那樣簡簡單單地就當作過去那一切不曾存在過似地,重拾百分之百對凪的信任嗎?

人與人之間的事情真是太難了。千切揉了揉腦門,從床上坐起。

這裡畢竟是利己主義的藍色監獄呀,不想了,先管好自己吧。

##
凪和玲王梳洗過後,玲王維持約定,背著凪前往球場。
「玲王和千切感情真好啊。」凪靠在玲王的肩膀上喃喃地說。
「什麼呀,原來凪吃醋了!」玲王笑瞇瞇的回應。
「才沒有。」
「不過凪和千切關係也很好啊。凪在這裡交到了很多足球的朋友呢。」
嗯,想想也是,凪不討厭千切這個人,但他討厭千切跟玲王睡在同一張床上直到早晨。這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明,但又需要發洩,所以凪姑且往玲王的頸部一口咬了下去。
「!!」頸部一陣痛感,玲王嚇了一跳立刻把凪從背上拋下:「凪你在幹嘛呀!」
凪不開心玲王放開他,他往前一步抓住玲王又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玲王注意到凪在鬧脾氣。凪很少鬧脾氣的,如果是因為吃醋才這樣的,那其實頗可愛的。玲王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摸摸凪的頭髮:「但對我來說凪永遠是最特別的喔。」
凪內心的不悅消散了許多。他點點頭。
玲王對我也是最特別的。

##
凪喜歡小剪,小剪是他的仙人掌,在遇到玲王之前每天聽凪講話是小剪的任務。
小剪只需要少量的水就可以存活,凪喜歡這樣的距離,很輕鬆。

玲王也是一樣,很輕鬆。玲王對凪沒有什麼過多的期待,他只希望凪和自己一起踢足球。
足球對凪來說並不難,最近還越來越覺得有趣。凪只要做到踢足球這件事,就可以享有玲王身邊最靠近的位置,還有無限的關愛與服務。就和替小剪澆水一樣簡單。

凪明白,如果有一天他爲小剪澆灌了過多的水,可能會讓小剪死去;
但凪沒有想過的是,如果今天他給予玲王除了足球以外更多的愛,他和玲王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就這樣放任內心對玲王的依賴和渴望繼續膨大。

「玲王,來我床上睡吧。」之後只要玲王又和千切和寢室在聊天的時候,凪就會這樣要求。
千切覺得很不對勁,那晚玲王會睡在自己床上只能算是一場意外,玲王的床也在同一個房間,走兩三步就到了,根本沒必要兩個超過180公分的高中男生沒事就共擠一張床。
不過當事人玲王沒把這樣的要求當一回事,反正凪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在玲王耳裡聽起來都是小事,他能做都會做。
如果凪這樣會感覺到安心,也可以培養起他跟凪的感情,何樂而不為呢。玲王也害怕凪再次離開自己。

某個夜晚,玲王睡在凪的床上,寢室沈寂,應該大家都進入夢鄉了,玲王側躺著背對凪,正半夢半醒。
忽然間,玲王感覺到凪雙手從背後環繞上來,圈起他的腹部,胸口往他的背上貼緊,溫熱氣息吐在後頸。
嗯?凪是睡暈了,把自己當成抱枕了嗎?
玲王試著撥開凪的手,想要無聲無息地逃回自己的床上避開這尷尬的局面。
那雙強壯的臂膀卻怎麼撥也撥不開。凪怎麼能睡沉了還這麼有力?
算了,玲王放棄掙扎,他也不想驚動都睡著的室友們。
被人擁抱著也很舒服溫暖,今晚就這樣吧。沒過幾分鐘的時間,他便伴隨著凪的呼吸聲漸漸睡去。

隔天早上,玲王比寢室裡的誰都還要早醒來,令他吃驚的是他跟凪居然還維持著背後擁抱的姿勢。
他趕緊從凪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想要趁沒有目擊證人之前離開凪的床和懷抱,毀滅證據,讓這晚的窘境成為秘密。
「玲王?」凪也醒了,他下意識抓住玲王的手。「玲王要去哪裡?」
「啊?」玲王有些破囧:「去...去刷牙洗臉?」
凪似乎還不想起床,「嗯...」他揉了揉眼睛繼續睡去。
玲王看了看凪,腦中亂七八糟的。凪昨晚到底是有意識還無意識的擁抱自己?玲王不想去追究,希望這一切就如同自己所想的,只是意外...

偏偏第二個晚上,相同的場景又發生了。
玲王受不了了,如果這是凪的習慣,那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成為兩人之間的理所當然,相擁而睡已經超過他對Partner的界線。
和昨晚一樣,玲王還是掙脫不出凪的臂膀。玲王決心要把凪叫醒,「凪,凪!」玲王輕聲喚著他的名字,微小的聲響,玲王不打算吵醒其他床上的室友。
凪沒有應答,反而抱得更緊了。
「凪,放開我。」玲王試著轉身朝向凪的耳朵抗議著,讓凪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聲音。
稍微成功轉身,玲王可以看到凪的臉龐,此時他瞧見凪睜開了眼睛,黑水般沈靜的雙眼沒有任何的驚擾,反而是堅定:「不要放開。」凪也輕聲回應。
凪是有意識抱著自己的!為什麼...
哐啷!玲王內心有個圍牆被打破了。那是凪不可以進來的地方。一股熱氣直衝到玲王的腦門,雙頰也跟著發燙。
「凪,這樣太奇怪了,不可以...」玲王輕皺著眉頭,為難地說著,身體繼續抗拒著凪的擁抱。
「可是我想抱著玲王睡。」凪手臂的力量完全沒有放鬆,但語氣輕輕地,在玲王的耳邊說:「好嘛,玲王,拜託,抱著玲王睡才睡得著。」
凪每次一撒嬌,玲王就沒輒。
總不能讓凪睡不好吧...
不!這樣還是太奇怪了!
玲王思緒混亂,但他早已習慣順著凪的要求,即使大腦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怎麼做才是正確的,總之,就先依著凪吧。
懷裡的玲王不再騷動,乖巧順服地窩在凪的胸口。
凪很滿足,好開心,感覺到幸福。他很自然地在玲王的額間落下一吻。
「!」居然被親了。
凪沒有下一步動作,就這樣擁抱著玲王睡著了。
拿到世界杯冠軍的隊伍,球員之間也會摟著睡覺嗎?這是培養感情與信任到足以奪冠的環節嗎?應該不是吧,不可能吧?哪裡可以查到這些資料呢?或許這並不像玲王所以為的這麼不正常,或許,可能,大概...
玲王安靜地躺在那裡不敢打擾凪的睡眠,可是他的大腦卻仍然未接受現在的情境,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淺眠的夜晚。

(待續)

Hinata 發表於 2023-3-20 22:24:55

#3

凪覺得自己意氣風發,畢竟昨晚美麗且溫暖的玲王就那樣惹人憐愛地在自己的胸口過了整夜。
球場上,玲王傳來的球多麽巧妙,促發凪許多靈感,一切都很順暢。無論贏與輸,進球與否,他們的配合都是絕佳。雖然玲王和其他隊員也上演了很多次精彩的進攻,但凪不以為意,那是為了團隊的勝利,而團隊的勝利也是屬於他和玲王的。即便玲王不一定把球傳給凪也無所謂,因為他明白只有對玲而言只有自己才是特別的,玲王只會讓他面對面相擁而睡,只會乖巧地讓他親吻額間。
凪感覺到這個世界圍繞著自己轉,自己是世界的主人翁。
英格蘭選手們在休息室片刻喘息,玲王還沒放下髮髻,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頸。凪一邊喝水一邊看著玲王的後頸部,還有他緊身練習服下藏不住的精實身線。他想要站起來撫摸玲王並親吻他脖子,然後玲王會溫柔地回頭,用疼愛的笑眼看著自己。凪的腦中這樣想著,但他並沒有實行,他告訴自己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到了夜晚,玲王就會在自己的懷中。

可是,這樣的期待卻被打破了。

「不,凪,我要在我自己的床上睡。」玲王拒絕了凪的邀約。
「玲王在被窩裡比較溫暖。」凪繼續要求,通常只要再說個幾句玲王就會順從自己的意思。
「抱歉,兩個人睡一張床還是太擠了,我睡不太好。」玲王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再次拒絕。
凪起身走向玲王,也不管千切和另一位室友也在場,他圈住玲王的肩,低聲道:「不會擠的,我多讓些空間給玲王。」
玲王很自然地一個轉身離開凪的雙臂,笑咪咪但堅決地說:「明天又要比賽了,我想確保自己可以睡飽。如果你冷的話,我問問管理部幫你申請烘被機或電暖毯?」
凪有些不開心,他可是忍了一整天才終於等到可以獨佔玲王的親密時間。
兩個人的氣氛有點緊張,在一旁的千切有點看不下去了,有人說千切是任性大小姐,可千切覺得凪比他任性千萬倍。
「啊啊~但我也想要跟玲王一起睡耶!」千切插話,「如果玲王可以陪凪的話,那也可以陪我吧?昨天已經在凪那邊了,今天該輪到我了。」
凪往千切一瞪,示意要他閉嘴。
千切不害怕地輕輕挑了眉,既然都參一腳了他就要繼續說下去:
「那玲王選擇吧,要自己睡還是跟我睡?」
「玲王才不會跟你睡,笨蛋千切。」
「為什麼?玲王不能做選擇嗎?玲王也可以是選擇的一方。」
「玲王當然是選我。」
「你在二次選拔的時候還兩次都沒有選擇他,為什麼他一定要選擇你?」
千切這段話太刺心了,同時刺到了凪與玲王的心裡。尤其是玲王,那是他最深的痛。
凪頓時語塞,因為千切說得太對了,但他覺得自己被誤會了,一股悶屈。明明他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才在二次選拔選擇了潔和千切,而他要變得更強也是為了和玲王的約定。雖然這樣說,但凪也不得不否認當時的他腦子裡更多是想著自己...
玲王先把被喚醒的痛藏到深處,理性告訴他,自己有義務結束這場鬧劇。
「好了,我作出選擇了!」玲王拍掌,要千切和凪都看向他:「我們的王牌凪誠士郎如果睡不好恐怕打擊明天英格蘭的比賽,所以我今天就先睡在凪的床上。」
凪看著玲王,喜悅藏不住,雙眼像隻討到點心吃的小奶犬一般閃動著。
「不過,凪,說好要留一點空間給我喔,我也是主力之一,今晚的睡眠品質也很重要。」
「Yes, Boss.」凪回應。
「在那之前,千切,我們去外面聊一下?」玲王對千切說。

##
玲王和千切離開寢室,在公共空間找了椅子坐下。
千切對於玲王想跟自己說些什麼,沒有想法,可能想抱怨自己多管閒事?可能想對自己訴苦?
玲王抿了下嘴脣後開口:「謝謝你啊,千切,為我講話。」
沒想到是道謝。
千切覺得有點害羞了:「欸...也不算喇。」
兩人相視,心有靈犀地一同笑出聲。
千切覺得和玲王相處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能感覺到玲王也是這麼認為。不過,剛才自己為了替玲王出氣似乎有點口不擇言...
「提起二次選拔的事情,你應該很不舒服吧。」千切的語氣中帶有歉意。
「怎麼會,你說得很正確呀!不過那時候是我自己不夠強,不是凪的問題。」
千切很佩服玲王這點,他對自己充滿自信,卻不過度自滿,玲王有勇氣於承認自己的弱點,然後再尋找方法,訓練自己,克服難關。千切生來就是速度的天才,當他遺失速度的那一刻,恐懼霸佔自己好久,他明白克服恐懼和失敗是多困難的事,所以他更清楚玲王這樣的適應與應變能力有多麼了不起。
「但你...不會太寵他了嗎?」
「也沒辦法,畢竟和凪一起拿到世界盃是我的夢想。」
「又不一定要寵成這樣才能做到...」只要玲王不被淘汰,藍色監獄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實現你夢想的夥伴。
「對啊,為什麼我對凪這麼執著呢?」玲王這個問題是對自己發問:「或許,他是我自己發現的寶物吧?」
接著玲王簡單地和千切分享了他和凪相遇的故事。
千切認真地聽,聽完後第一句感想是:「你改變了凪的人生...不,根本改變了日本足壇。」畢竟凪誠士郎這種天才,若沒被玲王這樣挖掘和不遺餘力地培養,絕對是日本足壇的損失。
「沒有凪我也走不到這一步呀。」玲王回覆。
「如果,當初你遇見的是還沒受傷前的我,會不會現在你的寶物就是我了呢?」千切提出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玲王從沒有想過這種假設。如果那天玲王不是在樓梯間發現凪的停球天份,而是更早一些在足球場上看到千切一夫當關馳騁甩掉所有人的景象,會不會今天他所執著的就不會是凪,而是千切呢?
「應該會吧,畢竟千切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玲王誠懇地回答。
但人生就是讓玲王遇見凪。
「那你也會不管我多任性都順著我的意思嗎?」
「……」玲王陷入思考,這是一個好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對凪好,不管多不講理的要求,理性至上的玲王卻通通可以忍受,或許不該說忍受,而是...只要和凪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很快樂,講不講理都不重要了。這都只是因為世界盃冠軍嗎?如果今天對象換成身價最高的馬狼,玲王也願意為他化身玲王車車嗎?
「換句話說,」玲王想到了另一種假設:「如果今天是潔發現凪的才能,或許凪搶著要一起睡同一張床的人就不會是我而是潔了呢。」
「不會的。」千切堅定地回答玲王:「藍色監獄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你一樣可以給予凪那麼多的愛。」大家都是為了自己而戰鬥的人。
「愛…」玲王重複了千切的話,覺得有點害羞,這不是高中男生可以輕易說出來的單字。
老實說,千切也覺得自己把「愛」掛在口中有點丟臉,但沒有比這個詞更能準確形容玲王對凪的付出。
「不過,不管付出多少愛,當凪有更加渴求的東西時,都可以輕易拋棄。」玲王苦笑著。
千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果然重建曾經遺失的信任,是很困難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玲王從椅子上站起來,為自己打氣:「但也因為這樣,驅動著我更努力,我可不想被再次拋棄了。」
「加油啊,玲王,我也在喔。」

##
玲王和千切還沒走到寢室,走廊上就看到凪在門口等著。
「玲王…」凪看到玲王便向前往他走去。
「凪,你可以先睡的。」沒想到凪跑到房間外來等。
凪的眼裡閃著哀傷,他一句話也不想說,牽著玲王走進燈光已暗的寢室中。

凪似乎忘記他答應玲王的事。那個夜晚他緊緊地抱著玲王,一點點空隙也不留給彼此。
他想到千切說玲王有選擇,想到玲王有可能不選擇自己,想到玲王和千切兩個人出了房門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凪覺得很難受,如果玲王不在身邊,那到底自己為什麼又會在這裡。
理所當然的地基出現裂縫,佔據在心頭的是非常陌生的不安感。
凪一直以來無欲無求,沒什麼想要的,自然也不會害怕失去,唯一的興趣就是打手機遊戲,Game Over再來一場就好。
但是和玲王的關係不能夠Game Over,俊俏美麗閃動著光芒的玲王世界上只有一個。凪不理解內心這種快要爆炸的焦慮是怎麼回事,他想著是不是明天就帶著玲王退出藍色監獄就好了,這裡好多足球天才,會不會某一刻玲王就不再需要自己...但是如果出了藍色監獄,離玲王的夢想又更遠,玲王更不可能需要自己了。沒有足球之前,玲王是白寶學園的王子,大家都圍繞著他,而凪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身邊沒有人也沒差,凪只想要玲王。他想到二次選拔的時候,玲王在澡堂拍開自己的手,他從沒見過那樣的玲王。可是凪一點也不怕,因為他知道玲王是因為自己不在才生氣的,那時候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凪相信只要自己回頭去找玲王,玲王一定會接受自己。但現在這樣幼稚的信心卻動搖了。玲王說想要一個人拿到冠軍,說得神采飛揚;玲王和國神有了敗者羈絆,玲王和千切睡在一張床上,那樣的畫面美麗又可憎。討厭死了,自己明明是為了和玲王的夢想才努力改變的,但為什麼玲王也改變了。乾脆明天就帶著玲王離開藍色監獄好了...啊,思緒怎麼又繞回來了,這一切都無解了。好煩啊,好難啊,到底該怎麼辦...
凪將懷中的玲王摟得更緊了,早上不要來好了,玲王一直待在自己的懷裡就好了...
到底這種感覺是什麼?
「玲王,你只能選擇我...」凪將臉龐埋在玲王柔軟的紫色頭髮裡,輕輕低喃著內心的渴望。

此刻的玲王其實還是清醒的。
聽到凪的呢喃,玲王感到一股鼻酸。
他想到潔曾對自己說要成為選擇的一方,但在凪的面前,在凪的期望中,原來,自己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
御影集團的公子,從小父母就告訴他所有他想要都會成為他的,怎麼會落得現在毫無選擇的地位呢?
太可笑了,太悲傷了。但又為什麼,自己的內心又覺得除了凪沒有其他選擇。

即便千百萬次我都選擇你,玲王心想,但你卻會因為某種理由,拋下我而離去。
凪,即使我沒有相信你以外的選項,我卻不相信你只會選擇我了。

(待續)

本文最後由 Hinata 於 2023-3-21 11: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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