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之國│醫患組] 記憶刻痕 [G]
很偶爾地,金紅石會想起那片草原的繁榮。
就算他知道,他已經無法回到那裡。
艷紅色的寶石呀,似乎從來都不屬於外面的世界。對於威脅著他們的未知來說,他們的存在實在是太過耀眼、太過美麗,只是輕輕一瞥,便能讓人為之瘋狂,就算不計代價,也想得到。
以經驗法則來看,月人們是真的很喜歡紅色系寶石的。例如說紅寶石、粉色托帕石……等,有太多太多的先例在前,證實了金紅石的推論並非虛談。但即便如此,金紅石還是很想念乾季燠熱的薰風、春分時節的蟲鳴花香、雨水溽濕泥土的味道、還有陪在蓮花剛玉身邊的時光。
能夠使用自己的雙腳奔跑的日子,是他最接近自由的時候。
細細回想起來,竟也是數百年的事了呢。
「蓮花剛玉、你還記得嗎?」將單手撫在木棺側面,金紅石淡淡地說出他的願望。同時間,將眼神望向校外的碧茵燦爛。那些時候共同巡邏的場景,現在看來也全都像是幻影一般……
瞬息之間,全然殞滅。
「退後一些,我來處理。」在敦煌樂曲響徹雲霄的同時,蓮花剛玉立即反應過來,搶在金紅石之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同時間握穩了手中的刀。「看起來只是小貨色,馬上就能解決。」
聽似愉悅的奏樂聲,宣告著狩獵的開始。最一開始,只不過像是星砂那般微小的粒子,在轉瞬之間,擴張成了黑洞,彷彿是要吞噬了一切般,僅僅是一眼瞬間,黑色的雲霧便遮蔽了他們。
「蓮花剛玉,不要輕敵。小心點。」
對於金紅石的擔心,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衝著她露出一副傲氣的笑容。「你才是呢。來、看好囉!」
蓮花剛玉的可靠與強大,時常令金紅石沒有展露身手的餘地。在大多數的時間裡,金紅石只是靜靜地站在身後,等待著一次又一次事件的終結。
不過那其實無所謂……跟著他在一起的時光,他會覺得自己是強大的、是無所不能的,就算是多大的危險與災難,對他們來說,只要能夠在一起,便沒有挺不過的難關。蓮花剛玉終會能夠擊敗他們、逼退他們,然後在同伴們欽羨與讚嘆的目光之下,收穫屬於他們的榮耀,直至下個季節……
就算到最後,自己只是個陪襯,也都無所謂。
只要能在最近的距離欣賞著他就可以了。
仔細地隱藏起所有感受,而不被任何人注意。
或許就連金紅石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所想要的愛,竟是如此渺小且卑微。
「金紅石,已經沒事了,月人霧散囉──」
直到籠罩世界的雲霧消散殆盡,蓮花剛玉這才收起架勢,將刀放回木鞘,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要他鬆下戒心,好繼續著巡邏。
只是,每當戰鬥結束的時候,金紅石都會有一種衝動,希望自己可以直接抱住他,用行動支持著他、用言語告訴他有多麼強大。就算那份強大極有可能會傷害到他也沒關係……在近乎永恆的歲月裡,用盡全力追著他的背影,就是金紅石此一世所要完成的任務。
但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麼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鏗──
是了,他總是這個樣子。因為天生的缺陷,使得他總會在戰鬥過後,因為耗盡了能量而沉睡。或許一直以來,他作為夥伴的職責,從來就不是巡邏或戰鬥,而是為了回收。
攤開先前預備好的麻布,捧起沉睡於草地上的他。也是直到這個時候,金紅石才真的能夠給他滿懷的擁抱。
「……好好休息吧,我會帶你回去的。」
蓮花剛玉剛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仍微微顫抖,看起來似乎還留有一絲意識,卻再也無力移動半吋。金紅石謹慎無比地將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遮住他與世界共同連結的最後一束光。很快地,懷中的木人兒鬆下全身的力氣,看上去睡得香甜,甫如初生的嬰兒般,純淨無瑕。
他捧著夥伴的身體,獨自一人走過來時的路。逆風之中,他的白袍掀得飛揚,而回去的路看似漫長,金紅石也不畏懼辛苦或是可能有的危險,只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戰鬥。
他知道,當蓮花剛玉終於從原野退下的時候,他的戰鬥也將失去意義。
總有一天,他得離開這個地方,與之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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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二次元圈子以來從沒這麼希望一對CP能夠好好在一起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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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急診!」
被數人突然其來的大吼給喚醒,金紅石霎地睜圓了眼,忽視殘存在夢中的迷惘與愛戀,連忙從窗台上跳起。撈起了櫃檯上的手術刀與黏膠,旋即進入備戰狀態。
「傷患是誰!」
「小磷!快急救!」
啊,是磷葉石啊。
……真無聊。
一聽到這被他列入黑名單的名字,本來興致沖沖的金紅石瞬地垮下了肩膀。對於這名濫用醫療資源的傷患,簡直無奈到了極點。是了,硬度三點五,明明就是所有寶石當中最為年輕的一員,卻總是喜歡給大家搞事。
他完全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何來的勇氣與天真──明明知道自己不適合戰鬥,卻總是可以用各種意想不到的花招,給夥伴們帶來無比的麻煩。雖然說這樣的想法有些違反醫德……但金紅石有時候會覺得,把稀缺的資源用在他身上,真的是挺浪費的。
「小磷,又是你。你知道這是七天以來的第幾次了嗎?」他單手扠腰,無奈地對著破碎的薄荷綠寶石說教。看著手術台上身首分離的磷葉石眼神茫然,似乎是直到粉碎之前,都不知道月人的出現。「明明跟草原是差不多的顏色,怎麼就是會被月人給盯上啊……?」
金紅石忍不住嘆了口氣,從此打住話語,畢竟現在說教再多,也無法被當事者給聽進去。
「報告,關於你所說的話,我有一點要指正。」翡翠舉起三指禮,對於金紅石的提問,無比認真地回應。「小磷是在緒之濱遇襲的,並不是在草原上。」
「翡翠,你搞錯重點了。那只是個比喻、比喻而已。」
金紅石無語,看了看放錯重點又過度認真的翡翠、再看了看碎得一蹋糊塗的磷葉石。果然綠色的都是笨蛋──他默默在心底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了長相沒有腦子」嗎?明明薄荷綠的顏色是如此令人稱羨。如果他生來是這種顏色的話,或許也就能無所畏懼地,與他一同前行了吧?
只是,沒有與他一起前進的戰鬥,怎麼樣都失去了意義。
發現自己的心思開始飄到不相關的事情去,金紅石晃了晃腦袋,要自己好好專心,開始仔細研究磷葉石的傷勢──從頸部正後方穿過的箭可謂致命傷,讓他身首分離,就像斷線木偶,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
真是可惜啊,金紅石不禁這麼想著:比起修復完成所帶給他的成就感,他更喜歡一邊接合寶石、一邊聆聽他們咿咿呀呀的慘叫聲。但要是連頭都斷了的話,就完全發不出半點吭響……
不如這樣吧──就先從接合頭部開始。
「好,開工吧。」
想至此,金紅石笑瞇了眼,一邊優雅地拿起材料、一邊捧起磷葉石的頭部,極為溫柔地將碎片拼湊起來,整個行動看上去特別慢條斯理,畢竟,只要完全修復好他,他定又會到處亂跑。依這樣的想法來看,反而是讓他越沒辦法去外面搞事越好。
「……哇啊!庸醫!你太靠近了!變態!」剛恢復意識的磷葉石,一醒來就看到放大了數十倍的金紅石在自己眼前,嚇得全身碎屑都顫動了一瞬。「該不會在想一些色色的事情吧?」
「你有什麼意見?」無視於磷葉石的提問,金紅石沒好氣地回應,同時間,將手中的半個臂膀大力推進。「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在修好你喔。至少應該感謝我吧。」
「啊啊、名醫!名醫!你小力點!」
雙方不絕的對話與慘叫,讓醫務室又回到了日常。眾人眼看醫務室裡沒有他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原則上大事已結,也就紛紛離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對了,金紅石。」眾人當中,只有藍柱石捧著書堆,逆著人流從後方鑽了出來,極其小聲地表示:「緒之濱的狀況……可能需要您親自過去查看一下。」說話時的警戒慎重,就好像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似地。
「怎麼?還有別的傷患沒被運回來嗎?」金紅石一手捧著黏膠,對於藍柱石的報告,顯得相當漫不經心。畢竟,他對外面的世界已經太過遙遠,他並不覺得外面的世界與他有任何的關聯,有任何事情應當被歸屬在他的職責裡。
「並不是這樣……」
「那應該就是別人的事吧?我去有什麼必要嗎?」
藍柱石將文書擋在面前,小聲囁嚅:「海岸上有你的東西……好像是月人丟下來的……」
聞言,金紅石僵住手中的動作,一臉呆滯地看著藍柱石。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失物招領消息,顯得相當不解。
他的東西?這怎麼可能?金紅石可不覺得自己有老到如此健忘,竟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丟棄在海岸線上還沒發現。若是根據藍柱石的推測也不合理──他已經脫離前線戰鬥那麼久,月人又怎麼可能會有屬於他的東西?
除非……
「在哪?帶我去!」
他大叫著,要藍柱石立即為他帶路,罔顧嚴重負傷的磷葉石,金紅石踏著高跟鞋,就像一陣狂暴的風,搶在所有戰士之前,往緒之濱的方向狂奔而去。
剛修補好的磷葉石被丟在地上,匡噹一聲,又碎的更離譜了。
「庸醫──!你至少先醫好我再走啊!」 「醫生!急診!」
被數人突然其來的大吼給喚醒,金紅石霎地睜圓了眼,忽視殘存在夢中的迷惘與愛戀,連忙從窗台上跳起。撈起了櫃檯上的手術刀與黏膠,旋即進入備戰狀態。
「傷患是誰!」
「小磷!快急救!」
啊,是磷葉石啊。
……真無聊。
一聽到這被他列入黑名單的名字,本來興致沖沖的金紅石瞬地垮下了肩膀。對於這名濫用醫療資源的傷患,簡直無奈到了極點。是了,硬度三點五,明明就是所有寶石當中最為年輕的一員,卻總是喜歡給大家搞事。
他完全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何來的勇氣與天真──明明知道自己不適合戰鬥,卻總是可以用各種意想不到的花招,給夥伴們帶來無比的麻煩。雖然說這樣的想法有些違反醫德……但金紅石有時候會覺得,把稀缺的資源用在他身上,真的是挺浪費的。
「小磷,又是你。你知道這是七天以來的第幾次了嗎?」他單手扠腰,無奈地對著破碎的薄荷綠寶石說教。看著手術台上身首分離的磷葉石眼神茫然,似乎是直到粉碎之前,都不知道月人的出現。「明明跟草原是差不多的顏色,怎麼就是會被月人給盯上啊……?」
金紅石忍不住嘆了口氣,從此打住話語,畢竟現在說教再多,也無法被當事者給聽進去。
「報告,關於你所說的話,我有一點要指正。」翡翠舉起三指禮,對於金紅石的提問,無比認真地回應。「小磷是在緒之濱遇襲的,並不是在草原上。」
「翡翠,你搞錯重點了。那只是個比喻、比喻而已。」
金紅石無語,看了看放錯重點又過度認真的翡翠、再看了看碎得一蹋糊塗的磷葉石。果然綠色的都是笨蛋──他默默在心底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了長相沒有腦子」嗎?明明薄荷綠的顏色是如此令人稱羨。如果他生來是這種顏色的話,或許也就能無所畏懼地,與他一同前行了吧?
只是,沒有與他一起前進的戰鬥,怎麼樣都失去了意義。
發現自己的心思開始飄到不相關的事情去,金紅石晃了晃腦袋,要自己好好專心,開始仔細研究磷葉石的傷勢──從頸部正後方穿過的箭可謂致命傷,讓他身首分離,就像斷線木偶,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
真是可惜啊,金紅石不禁這麼想著:比起修復完成所帶給他的成就感,他更喜歡一邊接合寶石、一邊聆聽他們咿咿呀呀的慘叫聲。但要是連頭都斷了的話,就完全發不出半點吭響……
不如這樣吧──就先從接合頭部開始。
「好,開工吧。」
想至此,金紅石笑瞇了眼,一邊優雅地拿起材料、一邊捧起磷葉石的頭部,極為溫柔地將碎片拼湊起來,整個行動看上去特別慢條斯理,畢竟,只要完全修復好他,他定又會到處亂跑。依這樣的想法來看,反而是讓他越沒辦法去外面搞事越好。
「……哇啊!庸醫!你太靠近了!變態!」剛恢復意識的磷葉石,一醒來就看到放大了數十倍的金紅石在自己眼前,嚇得全身碎屑都顫動了一瞬。「該不會在想一些色色的事情吧?」
「你有什麼意見?」無視於磷葉石的提問,金紅石沒好氣地回應,同時間,將手中的半個臂膀大力推進。「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在修好你喔。至少應該感謝我吧。」
「啊啊、名醫!名醫!你小力點!」
雙方不絕的對話與慘叫,讓醫務室又回到了日常。眾人眼看醫務室裡沒有他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原則上大事已結,也就紛紛離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對了,金紅石。」眾人當中,只有藍柱石捧著書堆,逆著人流從後方鑽了出來,極其小聲地表示:「緒之濱的狀況……可能需要您親自過去查看一下。」說話時的警戒慎重,就好像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似地。
「怎麼?還有別的傷患沒被運回來嗎?」金紅石一手捧著黏膠,對於藍柱石的報告,顯得相當漫不經心。畢竟,他對外面的世界已經太過遙遠,他並不覺得外面的世界與他有任何的關聯,有任何事情應當被歸屬在他的職責裡。
「並不是這樣……」
「那應該就是別人的事吧?我去有什麼必要嗎?」
藍柱石將文書擋在面前,小聲囁嚅:「海岸上有你的東西……好像是月人丟下來的……」
聞言,金紅石僵住手中的動作,一臉呆滯地看著藍柱石。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失物招領消息,顯得相當不解。
他的東西?這怎麼可能?金紅石可不覺得自己有老到如此健忘,竟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丟棄在海岸線上還沒發現。若是根據藍柱石的推測也不合理──他已經脫離前線戰鬥那麼久,月人又怎麼可能會有屬於他的東西?
除非……
「在哪?帶我去!」
他大叫著,要藍柱石立即為他帶路,罔顧嚴重負傷的磷葉石,金紅石踏著高跟鞋,就像一陣狂暴的風,搶在所有戰士之前,往緒之濱的方向狂奔而去。
剛修補好的磷葉石被丟在地上,匡噹一聲,又碎的更離譜了。
「庸醫──!你至少先醫好我再走啊!」 嘩啦──嘩啦──
海水拍打著砂礫的聲音,輕聲摩娑著他的耳朵。
金紅石仰望過去,只見海跟天空連成一線,無邊無盡。
他一直以來執著的人啊,正在岩岸邊嬉鬧著。
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般,如此渺小。
不同於金紅石時時刻刻盯著天空,蓮花剛玉獨自一人沿著海岸線玩水,不時地用刀刃濺起水花,沉溺在大自然的美景了,相當愜意。「哼哼……這裡真不錯,海水很清澈,還看得到小魚跟珊瑚礁。金紅石,你要不要也過來瞧瞧?保證你不會後悔的喔。」
蓮花剛玉調皮地把雙腳放入了海水中,任由白色的浪花帶走了表層的顏色。紅橙色的光芒浸泡在海水裡,也絲毫不能奪去她的光采,就算以事實上來說,他的身體正逐漸被鹹水給帶走……是了,就算是在逐漸消失的此刻,也依舊美麗。
「別這樣,會侵蝕掉你自己的。」金紅石在岸上觀望著,提醒著蓮花剛玉,卻也沒有真的阻止他半自毀的行動。「等等也許要戰鬥,不要太鬆懈了。」
「沒有關係吧?」面對金紅石的緊張兮兮,粉色人兒倒是呈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回過頭去望向夥伴,吊兒啷噹地回嘴:「白粉掉了,只要再穿起襪子就可以。難道說金紅石是個不願意浪費半點材料的鐵公雞?」從他的回應來看,顯然沒有掌握到金紅石真正重視的事情。
「話不是這樣說……算了。」嘴上碎念著蓮花剛玉的不是,金紅石倒也沒有真的阻止他,就這麼放任著他玩水嬉戲。直到一片黑雲壟罩了他們的光芒。
「喔呀,金紅石,你看。」明明知道敵人來襲,蓮花剛玉依舊慢條斯理地穿起襪子,好似完全沒把月人看在眼裡。過了數秒之後,才一手揹著烏刃、另一手則放在額頭上,向著蔚藍色的蒼穹眺望過去。天空中的黑點逐漸擴散。「是從來沒看過的類型呢。」
「小心點。」面對新類型的敵人,金紅石可不敢有半點鬆懈,舉起了手中三束開鋒過的小刀,相當戒慎地瞪著來者。
硬度只有六的他,他並沒有像蓮花剛玉那樣強大,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對付世界上的惡意。要被月人打碎,帶到任誰也到不了的月球,可說是相當容易的。也因此,面對威脅的時候,他就顯得更為慎重,甚至顯得有些神經質了。
至少,不能造成夥伴的麻煩才是。
這麼想的同時,頭頂卻感受到些微的重量。
「沒事的,別那麼緊張。」不同於金紅石的緊張,蓮花剛玉看上去倒是相當平靜。流練地轉過刀柄,擋在他的面前。「不過是多了點花樣而已,沒什麼好怕的。你想想,哪次危機我們沒有一起過呢?」
明明就是如此令人可信賴的笑容,金紅石卻完全沒有放下心的意思,反而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短刀。
與此同時,月人們執起了弓箭,目標對著燦紅色的寶石射去。如同雨雪般的弓箭,一時間遮蔽了天空,恍如巨大的網,眼看就樣吞噬一切……
吭──
「喔呀,就這麼急著想霧散嗎?」
他半帶挑釁地說著,同時揚起了無所畏懼的笑容。高舉著刀刃,看似輕輕一揮,無數的箭矢便紛紛失去了動力,不是斷成兩截,就是散落在他的腳邊。
「真是枉費你們如此大陣仗,怕你們是要無功而返了……」
「蓮花剛玉!危險!」
只是任誰也沒有料到,月人所發射出來的弓箭,竟附著小型炸彈。金紅石沒能來得及阻止,那些隱藏於沙地之間的爆裂物,在一秒之間迸碎,爆炸瞬間揚起的塵沙,更是模糊了雙方的視線。
……狀況不妙。
將手舉在眼前抵擋沙塵,金紅石勉強著自己睜開眼睛,亟欲追尋搭檔的身影,巡了一圈卻是遍也巡不著。他心想:要是在這片混亂當中,蓮花剛玉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金紅石低吼著,憤怒的聲音滿懷胸腔,就要連自己都認不出。雖說強大的蓮花剛玉是不可能會失誤的,但是在一切狀況都未明的當下,對於侵略者的進犯,金紅石是完全不可原諒。
那是他第一次搶在蓮花剛玉前奮戰。
「金紅石,不要衝動!」
高跟鞋踩在緒之濱的巨大岩石上,緊接著是流利的跳躍,金紅石絲毫不畏懼可能有的危險與迫害,在狂風當中逆著風雪而走,直到離天空最近的位置,縱身一躍,在高空當中射出了小刀。
「──!」
刀刃貫穿了部分月人的頭部,卻也吸引了其他雜魚的注意力,這一瞬間,月人們空洞的眼神全都改以注意著他,下一秒,箭矢全都對著他襲來。
「嘖。」金紅石側身迴避突如其來的箭矢,卻不慎擦過了他的頭髮,當場削掉部分的髮絲,墜入汪洋。
無所謂。
他執起五把刺刀,為了在箭雨當中開闢一條殺路,相當迅猛地回敬對手的襲擊。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抵禦箭頭,沖銷了雙方的力度,共同消亡海洋當中。
就算是這麼粉碎了……也無所謂。
靈活地落到月人所乘坐的雲上,金紅石滾了兩圈做為緩衝,再次整理好備戰狀態。破壞為首的月人的杵臼,亦同時獵下了他的頭。誰知道這瞬間,大量的蒸氣從月人頸部的傷口噴發而出,遮蔽了他所有視線。
「處理掉……」
月人霧散的同時,其原本所乘載的雲也跟著消褪。金紅石頓時失去了著力點,當場從幾十公尺的高空墜落。像光束一般,直直地向海裡墜落。
要是就這麼掉下去的話,只有硬度六的自己,肯定是會粉身碎骨的吧──金紅石這麼想著,卻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亦無法為自己找到減損衝擊的辦法。
「金紅石──」
伴隨著叫喊而來的,並不同於接下來的想像。金紅石感受到的並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一份突如其來的擁抱。就算這份接觸並不如他所想像中的來得長久,他確實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嘩啦──
眼前的世界,驟地變成了藍色。
海水刷啦刷啦地包裹著他。流動的液體竄進了他受傷的縫隙,就像是迷路的老鼠,不斷地侵蝕著、啃咬著、一點一滴剝開他,要從體內吞噬他一般。
他覺得很冷,海洋的廣闊並不是他能夠承受。或許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海流便會把他們以幾十倍的速率沖走,直到另外一個任誰也不知道的海島去。
「沒事的。」
眼神好不容易對了焦,金紅石這才發現,他這是跟蓮花剛玉一起掉進了海洋裡了。在即將墜落的前夕,是他緊緊地抱住自己,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減緩衝擊的力度。
「抓緊我。」
雖然僅僅是唇語的安撫之詞,金紅石也能理解蓮花剛玉所想要說的話語。他迴避過金紅石的眼神,撈起了斷裂的碎片,說什麼也不會讓搭檔一直以來最重視的回憶被帶走。
「來、回去吧。」
那漂上了蔚藍光芒的粉澄捲髮,終於成為他瞳孔中唯一的景象。
那個時候在汪洋中盛情綻放的他……
時至今日,都是刺痛了他眼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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