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幻千無差
• 現代paro
• 青梅竹馬/年齡差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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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空，你今年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淺霧幻趴在不屬於自己的床上，轉過頭來看向仍埋首於實驗中的青梅竹馬。
「真難得，今年不搞你所謂的驚喜了嗎？」千空頭也不抬，嘴巴倒是勾起一抹弧度。
「每年想給你驚喜都被你提前識破，我放棄了！你直接說吧！想要什麼禮物？」
「我也已經跟你說過好幾百遍了，不需要打著生日的名義送東西給我。」
「可是⋯⋯」幻抬起上半身，手支著半邊臉揣著笑意道：「你正用著我送你的十歲生日禮物筆電計算實驗數據，拿著我送的十一歲生日禮物永恆筆做筆記，旁邊那本火箭研究論文合集是你十四歲生日我去給你辛辛苦苦找來的絕版書——」然後目光穿過千空，定睛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那張簽了名的科學研究發表會的門票，是我蹲在網咖等午夜一過就努力搶票搶來的你十七歲生日禮物。」
「……」千空沒說話，但微微泛紅的耳根早已將他的羞赧出賣給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的可惡竹馬。
幻笑靨如花，正打算再開口細數他送給千空的十二歲、十三歲、十五跟十六歲生日禮物時，對方搶著將話語權奪了過去：「出去玩吧。」
「嗯？出去玩？去哪裡？」聽到回答，幻倒是挺吃驚地坐起身來。
「去這裡，兩天一夜就行，行程規劃什麼的太麻煩，就交給你了。」千空關掉密密麻麻的折線圖，開啟網頁迅速地輸入了一行字後，將筆電螢幕轉過去給幻看。
是一個科學作品展的參展資訊，幻滑下床鋪，坐到千空身邊大致瀏覽了下，參展對象都是一些看起來很專業的研究機構，甚至有國外的單位遠赴前來，顯然跟他印象中那種學校聯合舉辦的玩票性質不太一樣。也是，其他學生的科學作品可能還不及小千空半成品十分之一的厲害呢。
「這看起來好像沒有開放給一般民眾參觀吧？」
「是沒有，百夜有給我通行證，兩張，所以你跟我去。」
「……我還在想小百夜怎麼可能覺得有人能跟你去看這麼難以理解的展覽……原來在這等著呢。」幻喃喃吐嘈，但腦子已經飛速地規劃起大致的行程。他本來是不抱希望千空會主動提出什麼要求，但既然對方說了，那肯定是要把這次生日旅遊準備得非常完美！
嘛，現在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科展的舉辦日期是一月五號到六號，大概是為了避開新年假期，但這對於死鴨子嘴硬不說但很注重儀式感的某人而言是最大的瑕疵，慶幸的是放假期間沒什麼向學校請假的問題，可幻又拿起自己的手機刷刷地敲打著螢幕發送訊息。
「你在幹嘛？」
「調班啊。」
「幹嘛調班？你不是排休嗎？」
「你怎麼那麼清楚我的班表？小千空你……該不會偷看我的手機！」
「誰偷看你手機。」千空朝幻翻了個白眼，這人從有打工以來，每年的一月四號都會特地空下來，連帶五號也不會排班，為了什麼，他還沒那麼遲鈍。
千空沒有正面回答幻的質問，說：「就去兩天，四號跟五號，五號空下來，其他隨你排，我要繼續了。」
幻眨了眨眼，本欲說些什麼，想一想還是作罷。他的竹馬看似直來直往——百分之九十九的時候都是——但其實經不起別人誇，又不太會應付感性的語言；總是巧妙地用合不合理掩飾自己那份柔軟細膩的特質，要是當面拆穿他特意記住自己為他排開班表這件事，又要被他說自己噁心肉麻。
沒關係，反正他就喜歡這樣的小千空。
「沒問題，交給我！好久沒出去玩了～真棒！對了，新年小百夜不回來一趟嗎？」
「嗯，不回來也沒差，以前也沒年年回來。」
「今年不一樣啊，今年可是你十八歲生日耶……不回來看一眼即將成為大學生的兒子嗎？」
「有項目，他走不開，提前跟我說過了。」連著通行證還寫了好幾張信紙回來，他幾乎是瞇著眼把落落長又肉麻的內容看完的——實在不忍多看一次那些還被水漬暈開的部分，但如果告訴幻，他肯定纏著自己拿出來唸。
還是算了，這倆人有些地方就莫名其妙地相像。
「好吧，也太拼了。阿那旅費……小百夜應該有贊助吧？」
「你想得美。」千空看著幻有如被雷劈到般誇張的顏藝笑了，放在錢包裡的卡決定等出遊當天再拿出來讓這傢伙感動得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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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一天晚上，幻拎著自己的紫色行李箱按響千空家的門鈴。
千空正狐疑著誰會這麼晚來找他，一邊放下自己整理到一半的東西走去玄關。打開門發現是就住在隔壁且根本有自己家鑰匙的竹馬後皺起眉頭：「你幹嘛不自己開門。」
「說得好像我平常都會自己開門進來一樣！我哪次不是你在家都乖乖敲門的。」幻一邊把看起來沈甸甸的行李箱搬過門檻，興沖沖地掠過千空往裡頭鑽：「今天睡你家，明天我們一起出發！」
「蛤？為什麼？不要。」
「為什麼不？」
「我只有一張床。」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那是我八歲的事情，現在都多大了，擠不下。」
「我們明明到你十歲都還會一起睡覺的，小千空你好無情……還是你害羞了？」
幻驀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用賊嘻嘻的笑容湊到千空面前，迅速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卻在靠近之餘眨巴了下眼睛，抬起手比劃：「你是不是又長高一些？怎麼感覺跟我差不多了啊？也是，你都已經要上大學了呢——」
太近了。
千空滿腦子只有太近了三個字在瘋狂轉動。幻雖然是男性，卻有著東方人典型的陰柔美，尤其是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不似女性嫵媚嬌艷，卻很難從他灰藍色的注視中逃開。
像蛇。分明對你吐露蛇信，卻盲目地堅信他不會傷害你，而後心甘情願的沈淪，被他捕獲。
喜歡上大自己兩歲的竹馬就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尤其對方對你還絲毫沒有界線感就更麻煩。
這也不能怪幻，畢竟從他十歲、自己八歲起，兩人就相識到現在。他總是先一步畢業，然後過兩年再進到同一所學校，就連大學也考在同一間，看起來簡直就像千空追在幻的身後跑——雖然他沒有，誰讓對方也很優秀考上頂尖大學——但他也不會百分之百說自己沒那個心思。習慣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本來就沒想改掉的習慣。
「你可以睡百夜的房間。」
「我才不要~都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你肯定沒那麼勤勞。」
「還真的沒有，那你掃一掃再睡。」
「不行，要保存體力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出門啊。」
「我說不過你，隨便你吧。」面對那張舌燦蓮花的嘴，千空爽快地投降，主要是他沒辦法再多維持那樣近的距離哪怕一秒。他走回自己房間繼續整理剩下的行李，幻就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像平常一樣主動地幫忙收拾，然後負責開啟彼此之間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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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的行程是什麼？」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兩只一綠一紫的行李箱倚靠在牆邊，兩個人躺平在略顯擁擠的單人床上，千空才突然想起然後問道。
「除了五號展覽時間都給你空下來了之外，其他行程保密。」
「啊？」
「是驚喜哦，驚喜。」幻側過身，小聲地說道：「小千空就好好期待吧。」
幻往上拉了拉兩人厚厚的被褥，習慣性地拍拍千空的胸膛，像小時候一樣哄對方入睡的動作沒能讓千空安下心來，反而不受控制地加速心跳。他閉著眼睛，抓住幻的手掌。
「我不是小孩子了。」
「啊，抱歉抱歉，習慣動作嘛。」幻低低的笑語撓著千空的心臟，干擾他正在數秒的腦子。
幻見千空沒再回應自己什麼，想把手收回去，對方忽然加大的力道顯然沒有要讓他掙脫的意思。
「……小千空？」
「等一下。」
還差三分又五十四秒。五三、五二、五一……
幻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就著側身的姿勢乖乖靜候對方的「等一下」到來，偷偷凝視千空的側顏，享受這難得的時刻。
隔了好久好久重新躺在同一張床上，幻的心境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以前，他心疼這麼小的孩子總是自己一人，看起來很獨立，其實也需要普通的陪伴；格外聰慧又特立獨行，比別人努力不懈且目標堅定。小時候總認為自己是那個照顧者的角色，但在不知不覺間，他一向隨和甚至可以說是得過且過的人生，因為想要能夠理直氣壯地站在這麼耀眼的人身旁，而莫名其妙地立體豐富起來。他的目光從垂憐，逐漸拉長成敬慕，不知從何時開始，又纏繞上難以言明的愛欲。
喜歡上小自己兩歲的竹馬這件事，好像從知曉的那一刻起，就只能無盡的等待。
幻就著已適應黑暗的眼睛，艱難地瞥了一眼被抓住的那隻手腕上平常根本不帶的手錶，時間就快要到了——
三、二、一。
「小千空，生日快——」
「我生日到了，我要許願。」
同時開口的兩人又一起「欸」了一聲，然後相繼笑出來，幻接著道：「好難得，你居然主動要許願。是誰以前老說『我不需要許願，我會靠自己』的？」
千空不理會幻的調侃，抓住幻的手將他的三根手指頭束起，自己的兩隻手指曲著輕輕握住對方的食指，開口：「第一個願望，我要成為太空人去宇宙。」然後將其收起。
接下來他握住幻的中指：「第二個願望，希望百夜工作一切順利。」
等了一會兒，幻眨了眨眼，千空沒有主動把中指彎下，他噙著笑意控制自己的手指收進掌心：「當然會實現，這還用說嗎？」
看著剩下的無名指，千空頓了頓，說：「第三個願望不能說出口，不然不會實現是嗎？」
「呵呵，你不是不信這個嗎？」千空的反常讓幻感到有些莫名，他不太確定千空現在到底想做什麼。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從兩人交疊的肌膚傳來熱度，幻試圖穩住自己開始紛飛的心思，可千空的下一句話直接狠狠揪住他的心臟：
「第三個願望，我想跟淺霧幻交往。」
連發出疑惑驚愕的嘆聲都沒有，幻就那樣愣住了。長長的沉默充斥在空氣中，千空連大氣都不敢出。他是說出來了，這傢伙倒是給點反應啊。
會實現嗎？他將決定權交給了幻。
「……小千空太狡猾，到底跟誰學壞了。」幻顫巍巍地收下無名指，最後一句話聲音小得讓人幾乎聽不見，可就躺在他身旁的千空聽得一清二楚：「為什麼是我啊……」
「當然是你，從小到大跟著你，還能是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句，千空滿意地笑了，牽緊交疊在胸口上的手，滿心喜悅。
「那個，其實我有準備蛋糕跟蠟燭……」打算十二點一過就拿出來點上的。
「沒關係，我已經吹過蠟燭了。」而且已經得到今年最想要的禮物了。
「可是明天一早就要出門，現在不吹蛋糕明天就來不及了，反正你也醒著，我們就來切蛋糕嘛。」主要是幻還覺得有點飄忽，他需要做些什麼來確認一下剛剛千空真的是在跟自己告白的實感。
然而壽星本人沒有要讓他下床的意思，他翻過身壓在幻上方，炯炯有神地盯著一分鐘前成為自己男朋友的人，輕聲威脅道：「你要再不乖乖閉上眼睛睡覺，我就親你。」
幻下意識就閉上了眼，但過一會兒他又偷偷地張開一隻眼睛，嘀咕回：「這樣好像我不想似的……我可是個成年人……」
「真巧，今天起我也是個成年人了，你知道成年人跟成年人之間可以做些什麼嗎？」看見幻驚愕又羞紅的表情，千空壞笑，把被子拉起蓋過對方頭頂，重新躺下：「晚安，幻。」
幻扯下棉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被調戲的一天，不甘示弱起身、轉過頭、飛快地在小男友的唇上偷得彼此的初吻後，才理直氣壯地背過千空睡下，喜滋滋回道：
「晚安，小千空。生日快樂。」
本文最後由 kingaki 於 2023-1-4 01: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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