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教室│業渚]獨家記憶[普]
他曾經深愛過一個少年。>獨家記憶
參加著不知第幾次中學同學婚禮時候,他突然被問起近況。
「渚」金黃色頭髮的幹練女性搖晃著杯中物「怎麼好像都沒聽過你要結婚的消息啊?」
那時候他正看著新郎新娘坐在前方,司儀正一一介紹他們如何相遇、戀愛的過程,背景還用投影著他們從小到大的各自的生活照,當然還有兩人去了各種地方遊玩的瞬間。
「咦?」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問起這種事情,他們早已過了探聽小道消息的年紀「中村,妳怎麼忽然問這?」
「唔」中村莉櫻一口喝下令人迷醉的飲品「我們這一屆好幾個不是結婚,就是有男女朋友了。就唯獨你什麼消息都沒有,之前同學會你有事沒來,我還以為你是去相親。那天我就這樣問業,可業說他沒有聽你說過這事——所以,我想,會不會是你沒跟他提起呢?」
潮田渚想,他是要驚嘆中村的想像力豐沛呢,還是驚異她近乎要害的提問呢?
他沉默良久,最終,嘆口氣。
「中村,妳喝多了。」
「我才沒像你那麼弱呢,一杯3%雞尾酒就被打敗了。」她甩甩手,不置可否。
想起前幾次同學會的那起意外,他就忍不住想逃開。可幸好,另外一個當事人今天由於意外加了行程,臨時缺席,現在並不在場。
「不過,這樣你不就不能跟學校老師聚餐?」深諳職場文化的人皺眉「有沒有被排擠?」
「……沒有。」他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中村莉櫻不大相信地挑眉,卻也沒有多問——新娘第二次進去換了裝,待會正要和賓客們一一敬酒致謝,她得趁著這時候吃些東西。
見她沒有追問的意思,潮田渚鬆了口氣。說不上被排擠,但是的確是連著好幾年行政都將其他老師推託不想要的棘手班級或事務交給他。這要是讓她知道,等下全班都會曉得了,而他無法想像業曉得這事的模樣,生氣呢?還是笑笑?無論哪種,他是一點都不想見到。
只是,他並沒有想到她會去問業關於他近況的事情來。
是被發現了嗎?抑或僅是業是他重要朋友的關係,因而她自然去透過他打聽他的近況呢?
然而,他在內心苦笑,中村猜錯了。
正因為是業,他有些話是說不出來的。
*
婚禮筵席結束後,他們提著禮物前往鄰近的車站。
「真的不需要我送妳回去嗎?」在幫她看了火車時刻之後,他擔憂望著友人滿臉通紅的模樣問著。
中村莉櫻正好接完電話,擺擺手。
「你也太操心,接我的人已經在車站等我了。」
「可是……」
「你先回去吧,免得你母親擔心的像上上次同學會那樣每五分鐘就狂打電話來。」
上上次同學會約的時間有點晚,加上場地延遲時間,以至於和他跟母親告知的回家時間不同,讓母親緊張的一直打電話詢問他情況,弄的他當時滿臉通紅,不知道怎麼處理,最後還是業拿走他手機和母親承諾他會開車送他回去,才讓母親放心的不再打電話過來。
這事情實在太經典,堵的他接不下去,只好點點頭同意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冬天時候,黃昏總是很快結束。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後襯著一片怡人夜色,滿天星斗。
他一直都很喜歡在夜裡散步。
年少時候,潮田渚喜歡深夜裡走出家門,去欣賞一整片燦爛星空。那時,父母的爭執逐漸讓他在家裡無法自由呼吸,唯有在夜闌人靜時刻,他才得以呼吸到些許安祥。
後來,這事情被母親發現,從此他被禁足在家裡,再無法逃脫到夜裡星空。
年長之後,家裡事態緩和許多,母親漸漸將她加諸在他身上的枷鎖解開,而父親也再度回到家中,夢裡描繪無數次的家庭圖像在他生命裡復甦。
照理他應該感覺舒適了許多,可他夜裡仍是經常去散步,有時哼著歌,有時經過別的誰的家,有時只是昂首凝望頭頂月色。多愁善感的年歲,他在心裡深深地思念著一個人,卻絕口不提。
他明白,費盡心思建立的關係是如此脆弱,稍稍輕碰就會毀壞的程度——曾經在他不知情的時候,那令他欣喜的連結便斷裂,當時給予他的打擊比母親帶給他的痛苦還甚,以至於偶爾想起仍讓他心隱隱作痛。
而現在,夜色漫漫,或許是今天筵席上的閒聊吧,他又想起了那些珍藏在心中的瞬間。
他深愛過一個少年,此時此刻,也仍是深愛著的。無人知曉也無妨,那是只屬於他,只屬於「渚」的記憶,沒有人可以搶走。
而這個少年,成長為一個青年,迎面向他笑著走來。
「渚。」
那嗓音簡直像罈酒,使他聞之便有些醉意。
「……業,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母親有些擔心,便讓我來接你。」
在那次同學會事情之後,父母便極為信任業,常常讓他帶些東西送去給業。而業也不知為何,和他們相處的極好,不僅會傳訊息,有時更會來家裡和他們一起吃飯。
看到父母對於業的欣賞與喜愛,渚是相當開心。
再沒有比自己喜歡的人也被家人接受這件事情更好了,雖然,他並不打算跟業說出他這份心意。
「今天還好嗎?」
「簡直糟糕透頂,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好好看那些資料,問題也搞不清楚,好險發現的早,不然遲早要出事。」
難得見到業皺眉的表情,渚不禁笑了。
「好像很久沒見你這表情呢。」
「其實挺常的,是渚你沒有見過的緣故啦。」
「說的也是。」
對於潮田渚來說,和業在夜裡散步聊天就像夢境一樣。而此刻,願望實現,那感覺難以言喻,應該是幸福的場景,竟讓他有些兒想哭。
「渚,你怎麼忽然哭了?」
「欸?」
因著業詫異的詢問,他才發現自己眼角滿是淚液。
「……今天中村又說了什麼嗎?」
「沒有啊。」忙著抹去淚痕的緣故,他並沒有注意到業的口氣丕變,以及問句內容的另一層意味。
他習慣性地展開讓人安心的笑靨。
「沒事,也許是我想起以前夜裡常常散步的事情來,觸動了什麼吧。」
伴隨很長沉默,走在身旁的人深深嘆口氣。
「……好吧,沒事就好。」
「業?怎了嘛?」
「唔,只是想到中村那性格,可能她又拿你尋開心之類的?既然你說沒事,就是我想太多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
潮田渚有些尷尬。
不愧是以前經常聯手對他惡作劇的雙人組?業的說詞好像他在現場一樣精確。
「喏,你家到囉。」
他指了指開著燈的大門,在那門前方的圍牆外,停放著一台黑色轎車,那是業這幾年為了工作買的車子。
「我就送你到這裡吧,我還有資料要處理,待會就要回去了。」
意思是說……?
渚看向他,有些不敢深思那句話是否有別的意含。
應該……不可能吧……?
怎麼可能呢,他忍不住自嘲。
因為業的這句話就好像在說,他是特地為了他將那些工作拋開一樣啊。
「其實,是你想的那樣喔。」
「咦?」
滿意地盯著他一臉被戳中心事而嚇壞的神情,業露出少年似的壞笑。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再回去工作的。不都是這樣嗎?看看喜歡的人之後,精神會百倍啊。」
「我、我、所以、那個、你喜歡我?」潮田渚第一次體會什麼是語無倫次,別說是構成句子了,他連思路都打結。
他思緒有些跟不上,現實往往比小說離奇,而他身處在這離奇的現實之中。太奇怪了,為什麼會喜歡他?
「一點都不奇怪吧。」
「是你先喜歡我的,不是嗎?所以,我喜歡你,一點都不奇怪啊。」
業表情有些無奈,然而在他金黃色眸底折射出的卻是近乎溺愛的柔軟情緒。
「因為,你以前常在夜裡散步來我家外,不是嗎?」
是的,多愁善感的年歲,他又開始在夜裡散步,哼著歌,凝望月色盈滿,而最終腳步都會停佇在看得到那人房間窗戶的路口,每次,他都只是張口無聲地訴說情話。
原來,那些只屬於「渚」的獨家記憶,他是知道的。
那些珍藏在他心底的情意,原來有被同樣小心翼翼收藏,他應該要微笑的,然而,眼淚卻先湧出。
夢想實現的瞬間,他以為他會笑的。
潮田渚想。
他以為他會笑的。
*
1.中村意外得知某件事情,所以測試。
2.擒賊先擒王,要給未來長輩好印象。
3.思緒暴走產物。
4.日本文化中有一個是屬於淚水。怕觸怒神明,所以會有聽聞喜訊流淚的情況。按照渚來說,願望實現固然好,但潛意識他會恐懼,所以喜極而泣。 一直以為感情只埋在心底的渚和早已看透一切的業嗎www很喜歡,文字清淡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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