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價第三彈【凱爾吐血驚魂】
注意：＊為噗浪的偷偷說安價。
＊有小說第一部劇透。
＊名詞翻譯可能有些出入。
＊與前後的安價文有時序關係（但不影響閱讀）。
感覺有甚麼東西從喉嚨湧上來，咳了一聲，凱爾望著手中的血，心想這次他又不小心吐血了。
今天正好是與白星大戰後的一年，終於邁向那得來不易的和平，海尼特斯領地難得隆重地舉辦了一場慶典，為了慶祝這一年努力重建的成功，也為了感謝英雄們幾年來的辛勞，廣場中心幾乎是佔滿了人潮。
而凱爾卻在臺側聽著父親演講時，大庭廣眾之下，咳血了。因為來得太過突然，凱爾甚至沒有任何準備，手上的血深刻地映入所有人的眼中，隨著從手掌落下的血珠「滴」的一聲撞至地面，不僅是凱爾熟悉的人，就連臺下站得靠近的平民通通表現出了震驚、恐懼、窒息、憂慮等誇張的反應。
「凱爾尼姆！」站得最近的崔漢瞪大雙眼，緊張地扶住凱爾只是單純被臺下反應嚇到的腿軟，「您這是……」
看著崔漢眼中擔憂的情緒，凱爾站好身子，擺擺手，「和之前一樣，我沒事。」
和之前一樣？崔漢聞言，雙眼顫抖得更厲害了。
「您說您很健康——」
「喔我的天啊，傳奇果然不會僅止於戰爭的結束，即使白星殞落，傳奇依然會再度締造傳奇——」站得離凱爾第二近的克洛佩看著地板上微量的血漬，忍住想要懇求領主把那塊地板留給他之餘，雙手交握，簡直像是在祈禱般興奮地插入兩人之間。
「你——！走開！」而本來就已經很擔憂凱爾身體狀況的崔漢被克洛佩這麼一鬧，冷意直接刺向白髮的瘋狂男子。
「崔漢，我很健康，這是真的。」扶額避開了克洛佩那充滿渴望的眼神，一想到如果「記錄」中又再添上一筆克洛佩那眼神的痕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起，凱爾連忙拍了下崔漢的肩膀，「所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沒想到那個總是能夠想出對策的凱爾尼姆會說出如此放棄思考的話，莫非他的身體狀況已經連思考的餘韻都沒有了嗎？思及此崔漢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會完成您託付給我的任務的。」心疼又或者心痛著凱爾尼姆到現在依然勉強著自己的處境，崔漢握緊拳頭，肅然開口。
「不用那麼嚴肅也沒關係……」凱爾語氣有些無力，這讓崔漢更加確信對方的身體安危，眼角在此時瞟到那白髮瘋子，那傢伙竟然掏出了記錄球？在這種時候、凱爾尼姆不適的情況下，竟然還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簡直、簡直——！
「克洛佩！你——！」一手抓住克洛佩手中的記錄球，崔漢用力往地上砸爛，完全不顧克洛佩對於崔漢摧殘了自己神聖使命的尖叫，崔漢雙手抓起對方的衣領，冷聲道：「你現在給我滾離凱爾尼姆的視線！」
也被崔漢冷到的凱爾面無表情地往旁邊移了兩步，帶了點勸架意味的語氣說：「崔漢，在這裡殺人會有點麻煩。」
「是的，喔沒錯！『殺人會有點麻煩』，天啊這是出自傳奇口中的嘉言，得載入史記！得記下來得記下來——」彷彿被抓住衣領的不是自己，克洛佩雙手在胸膛翻出記錄本，興奮地提筆就想寫，然而因為崔漢的壓制使他無法好好動手，他只能氣得大吼：「你現在是怎樣？你想失去傳奇的事蹟嗎？那樣的嘉言我若是不記下來，怎麼能夠讓世人知道！？」
這神經病到底還能多瘋狂？崔漢氣得怒瞪對方，這時突然感應到從遠處衝來的黑龍，隨即在空中比了手勢，食指指向克洛佩。
下一秒空中降下了火柱，在場的群眾驚呼，有些人甚至興奮地差點昏倒，那氣焰、那火光，簡直就是之前皇宮發生的龍之怒火再現！皇宮下毒事件之後龍火早已以各種不同的傳言傳遍整個大陸，本以為他們是無緣了，沒想到今日竟有幸能夠目睹！
「龍之怒火……真不愧是銀盾少爺，在他身邊總是能夠看到如此神聖的光景！」
「能夠看到曾經熱情擁抱過皇宮的龍火，這輩子是值了！」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追隨傳奇的黑龍才會有的火光！只有傳奇才能駕馭如此的熊熊烈焰，史詩！這應該載入史詩！」克洛佩雙手高舉，驚悚地大笑著，手中的筆記本一頁又一頁被他寫了又翻，翻了又寫。
「這瘋子……」
崔漢傻眼地看向位於火柱中心卻完全無恙的白髮男子，只見他身邊有著一層類似魔法盾的膜包圍著；而目睹一切的凱爾在看到克洛佩腰後塞著的魔法裝置後，瞠目結舌。
「他把經費都拿去研發怎麼抵禦龍的攻擊了嗎？」
「是的！我們的傳奇！」一聽到凱爾的喃喃自語，克洛佩誇張地轉身，雙眼激動得彷彿在炫耀自己的未雨綢繆，「為了能夠安全地載入傳奇的所有一切，這是必不可少的！不僅僅是龍族的魔法攻擊，我還在身上裝戴了鐵甲，事實證明，與傳奇並肩，這樣的準備是必須的！」
鐵甲？認真的？這傢伙竟然穿著上戰場的盔甲來參加英雄慶典活動——？
「噢我的頭……」簡直不敢置信對方會瘋到這種程度，凱爾捂著臉，到退一步。
「凱爾尼姆！」
——人類！
「您真的沒事嗎？」
——人類，你不能昏倒！要是你昏倒，我就把整個慶典都掀了！
看著瞬間衝回身邊攙扶自己的崔漢，他那關切的神情以及拉恩那狠毒的心語讓凱爾畏縮了一下。
凱爾陷入了兩難，假裝昏倒這次的慶典恐怕是要掀了，出聲制止克洛佩那記事本不知道又會寫滿多少頁，他真的不想再讓克洛佩擴建那個有著自己名字的博物館了。
就在苦惱的此時，凱爾發現傳送魔法陣發出了白光，下一秒金髮碧眼的太子及幾名隨扈走出，原本還面帶微笑的亞伯特突然感受一股寒意，在對上凱爾充滿懇求的求救眼神後立即意會過來。
『你到底又惹出了什麼麻煩？』
『克洛佩。』
亞伯特環顧四周，在看到某抹白色後直接把眼瞪向了無雲的藍天，我這次不是只是以客人的身份過來放鬆的嗎——？這樣的想法在亞伯特的腦海裡三百六十五度翻轉著。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亞伯特無奈地走向講臺，此時德勒特公爵已經在臺上指揮了所有人，兩人對視後互相用眼神打了招呼，公爵關切的眼神督了凱爾的方向一眼，亞伯特立即明白地點點頭。
「各位！今日的龍火並不是憤怒，相反的，是喜悅、祝福之意，因為與所有人一樣，黑龍也為這和平的一年感到欣慰，降下火柱點燃慶典的熱烈歡欣，讓我們待在原地，欣賞那神聖又美麗的火光吧！」亞伯特接過公爵眼前的麥克風，轉頭小聲地和公爵說：「沒關係，這邊我主持，請你先去看看東生的情況吧，最好想個方法讓他和克洛佩分開。」
德勒特呼了口氣，嚴肅地開口：「你編個理由，我把凱爾帶離會場。」然後帶著其他人轉身往凱爾所在的臺側移動。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如大家所見，黑龍太過歡喜，導致整個會場有些意外，我的東生需要把興奮的小龍帶離會場冷靜一下，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送他們離場吧。」
——人類，我才沒有很歡喜，太子為什麼騙人？克洛佩阻擋了我的魔法，我失敗了，我沒有把他燒成灰燼，我一點也不強大。
凱爾一手拍了拍滿臉擔憂的崔漢的肩膀，一手安慰著在空中沮喪飄著的黑龍的頭，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但是背景那歡呼與掌聲令他的臉色越加蒼白。
「兒子，你還好嗎？」趕來的德勒特一來就看到凱爾有些顫抖的手，內心備感煎熬，轉頭與公爵夫人確認想法後，上前撐住凱爾另一邊的手臂。
「我很好。」凱爾接受了崔漢和自家父親的關心，不過眉頭卻是皺著的。我可以自己走，他心想。但是在自己想要脫離時兩人兇惡的目光令凱爾放棄了。
「別讓大家發現凱爾很虛弱，帶他走後面出口離開。」德勒特對崔漢小聲地下了指示。
然而就在三人快走出廣場時，身後一陣騷動令他們困惑地轉過頭來。
「英雄！我們的傳奇！我怎麼能夠不跟隨著您呢——」
「喔天啊！」
「他是如何在被火柱包圍的情況下拖著火柱衝過來的？」
只見火柱以被克洛佩四周的膜拉扯移動的驚悚畫面撕裂了天空、竄起了黑煙、後方道路甚至揚起漫漫塵埃團，朝著三人、不，朝著凱爾的方向猛烈靠近中。
「他是怪物嗎？」凱爾面上的淡定幾乎快掛不住了。
然而完全沒有讓凱爾思考的時間，克洛佩以驚人的速度衝至凱爾的面前，期間凱爾彷彿感受到時光的慢速流逝，克洛佩那綻放著愉悅、激情的笑容刺向凱爾震動的瞳孔。
「崔、崔漢！」凱爾下意識喊了令他心安的名字，只見崔漢立即擋在兩人中間，一個手刀打向克洛佩的後頸，白髮男子「咦」的一聲臉朝下直接撲倒在地。
手捂住激烈跳動的心臟，總感覺心之活力開始迅速運作，隨後新的一口血再次從口中噴出。
「唔。」凱爾看著一滴滴落至地面的血液，心裡所想的僅剩「完蛋」二字。
——人類，人類！你又吐血了！你說過你不會過度使用你的能力的！
「凱爾。」
「凱爾尼姆……」
「……」完全不敢解讀眼前兩人眼中的情緒，凱爾連忙把視線移向地上的白色生物，「拉恩，把克洛佩傳回北方。」
——我會做的！但是人類你要確保自己沒事，如果你再次吐血，我就毀了白色傢伙的王國！
「我沒事。」雖然克洛佩很令人頭痛，但是這麼做確實有點太誇張了，凱爾冷淡地說著，然而這卻換來了另外兩人心痛的哀傷眼神。
「凱爾尼姆……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我去命人帶醫生過來，該好好檢查你的身子才行。」
「沒必要那麼——」凱爾閉上了嘴，搓了搓手臂豎起的寒毛。
為了不讓凱爾受到更多行動的折騰，兩人非常樂意經由拉恩的魔法傳回領主宅邸。德勒特看著在床上被醫生們包圍做各種檢查的凱爾，嘆了口氣悄悄關上了門。
「公爵尼姆。」和德勒特臉上掛著同樣的憂傷，崔漢緊張地上前，德勒特看了眼站在後方皺著眉的柏歐蘭、巴森和莉莉，最後把視線移回自家兒子的護衛身上，「等看看醫生怎麼說吧。」
很快的臥室的門打開了，主治醫師脫掉手套走了出來，手裡拿著診斷書，報告道：「少爺身體沒有大礙，請老爺不用擔心。比較讓人擔憂的是診斷顯示他近期睡眠不足，營養好像也攝取得不充分，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原因？」
「什麼？他應該有好好用餐的啊。」德勒特震驚地瞪大雙眼，下意識想詢問服侍凱爾的管家，但是猛然驚覺羅恩因為要去摘採最完美的檸檬請假了一週。
與德勒特驚訝的地方不同，崔漢苦著臉困惑地說：「可是凱爾尼姆最近根本沒有熬夜，甚至睡得比別人更多，怎麼可能睡眠不足……」
「其實……」就在這時，拉恩猶豫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所有人抬起臉看到漸漸從隱身現形的黑龍，「人類最近好像都睡得不怎麼安穩，有時候還會睡到一半離開床舖，問他怎麼了他只說沒事。」拉恩耷拉著兩邊耳朵，看起來很是自責，「我本來打算告訴大家，但是人類說慶典後會告訴我，所以……」
「不是你的錯。」崔漢溫柔地抱起浮在空中的幼龍，讓孩子貼在自己的胸膛上輕拍著，接著鬱悶地開口：「凱爾尼姆一直都很擅長閃避自己的問題。」明明面對別人的難題就能夠處理得得心應手，為何對待自己的身體就那麼輕忽？這次如果自家的少爺尼姆又打算隱瞞的話，那麼他——崔漢瞇起了雙眼。
「我想這也和另外兩位孩子不在也有關係，往常凱爾如果有異樣的話他們都是最先發現並告知我們的。這次因為只有拉恩一人，所以反而更好隱藏。」德勒特想起了氳和紅跟著羅恩一起背著摘採器具離開宅邸的背影，冷靜地繼續說：「總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凱爾的身體狀況。」想起終戰那天凱爾用匕首刺向自己心臟的景象，德勒特低吟了一聲，「希望這次他不要再想自己做些什麼才好。」
眾人小心翼翼地進了臥房，看著坐躺在床上的凱爾，不知緣由竟然感到有些緊張，在一陣沉默後率先開口的是德勒特。
「凱爾啊，醫生說你最近有睡眠不足的問題？」
凱爾放下翻閱了幾頁的小說，承認道：「有聽醫生說過了，我想是因為我半夜起床的緣故。」
「有什麼事情需要半夜起床嗎？」德勒特尷尬地接續話題。
「最近半夜時常會餓，所以擅自到廚房拿些東西吃了。因為擅闖比克羅斯的廚房，希望各位為我保密。」
看著凱爾說得非常輕鬆，簡直就像是早就料到眾人會問什麼，直接想好完美的回答把後續問題堵死。不知為何竟然需要在這裡體認到東北指揮官的思辨才能，這讓眾人不免感到有些無奈。
「人類你說謊！如果只是吃東西為何一開始不跟我說！」
「你也知道比克羅斯不喜歡別人進他的——」
「凱爾尼姆。」崔漢在此時打斷了他，像是有一層陰影蒙上了黑眸，他的語氣有些僵硬，「您這次打算又獨自一個人承受嗎？」
凱爾停了下來，環顧四周，對上的皆是因為擔憂而陰暗的臉孔。之前為了殺掉白星而刺傷自己心臟的作法，確實讓他的心臟有了後遺症，或許是一直處在備戰的狀態，心之活力的啟動時間變得越加敏感。僅僅在睡夢中，一點生動的夢都有可能使它誤會目前的處境，進而運轉新的鮮血，凱爾半夜爬起來咳血就是為了不驚動其他人。因為詢問過其他的遠古之力，得到的回應是過段時間便會復原，若不是什麼大事，凱爾心想這不是需要說出來讓人煩惱的問題。然而，不說的話，卻也陷入了讓自己家人難受的處境——
「唉。」凱爾嘆了口氣，刻意讓自己的臉色夾雜愁容，「本來是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我就說吧。」
沒想到凱爾那麼容易就鬆口，眾人錯愕之餘卻也集中了精神，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漏聽凱爾的一字一句。
「之前……好吧，就是和白星的最後一戰。」一聽到是那場慘烈的戰役，眾人皆露出緊張的神色，而凱爾則像是沒有注意到般，表情看起來非常猶豫，「你們也知道的，我拿了世界樹的根借了下鮮血——」
「捅入心臟。」崔漢陰沉著臉糾正了凱爾。
「只是借了點——」
「捅入心臟。」
「……好吧，捅……就輕輕刺了下，讓世界樹的根吸收鮮活的血。」凱爾撇開眼閃避在場所有人開始冒火的雙眸，繼續道：「嗯，你們都太緊張了。世界樹的根嚴格來說對於身心健康很有幫助，就像是吃了補品一樣，然後你們也知道，我的身體很虛弱——」
「碰！」拉恩的肥手大力垂在床板上，那彷彿要把整張床粉碎掉的氣勢令凱爾縮了一下身子。
「咳——總之，因為我的身體原因，用了補品後發現太猛烈了，導致身子有點消化不了。遠古力量有活力地一直運轉，讓我不得不在晚上起來把不必要的血咳出來。」
德勒特挑起了眉，半是懷疑，「這就是所有原因？」
凱爾瞬間板起冷峻的表情，說道：「是的。」
「人類，我不相信你！你一定說了謊！」拉恩撞向凱爾的胸膛，嚇得凱爾連忙接住，而拉恩那生氣的藍眼仰望上方的他的人類，「我要把你關起來，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你的床舖，人類你聽清楚了嗎？偉大的龍不允許你離開你的床舖！你只能睡覺和吃東西，你不能再出去吐血！」
感覺到從床舖傳來那肥碩尾巴因焦慮拍打著棉被的震動，孩子果然受到驚嚇了，邊想著，凱爾拍了拍拉恩的背部。
「人、人類，這樣摸我是沒用的，我不打算退讓！你還是不能離開你的床，知道嗎！」
嘆了口氣，凱爾抬眼正好對上一旁嚴肅站著的父親視線，而德勒特卻在此時突然出聲：「我想這是個好主意。」
「？」凱爾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只見德勒特轉身招來僕人，下令道：「讓人去把羅恩找回來，就說是關於少爺身體狀況的問題，然後請廚房再帶一些食物過來。」德勒特瞟了凱爾一眼，「你臉色太蒼白了。」
「人類你餓了嗎？公爵說的話你有聽到嗎？你必須吃掉更多的食物才行——」
凱爾看著先後鞠躬離開的僕役們，張開口接下拉恩塞過來的蘋果派，沉默地咀嚼著。
「哥，求你了，這次請好好待在床上調養。」見凱爾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是在生悶氣的巴森走到德勒特面前，懇求道。
看著這樣的巴森，凱爾滿腹疑惑。若是能夠完全不做任何事情、在床上滾來滾去就有食物送到眼前，那麼他會做的。但是為何巴森的語氣卻好似在懇求一名不喜歡休息且更樂意隨時衝出房門到處工作的兄長？
鬱悶非常，也因為這樣凱爾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滿，這讓所有人更為凱爾感到難過。
柏歐蘭走上前來，開口道：「我會和殿下延遲你的工作的。」單手搭在環抱自己腰間的莉莉的頭，柏歐蘭臉蛋上依然是以往不變的高雅冷冽。
張了張嘴，凱爾很想反駁自己並沒有從亞伯特那裡獲得什麼工作，然而即時塞進來的蘋果派很好吃，凱爾心想。又咀嚼了幾下。
「哥哥尼姆，請快點好起來。啊還有，不要做危險的工作！」莉莉抓皺了母親的裙子，左顧右盼，最後還是努力地向自家哥哥表達自己的想法。
無法說話的凱爾向有些不好意思的莉莉點點頭，被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妹妹這樣叮嚀著，凱爾是沒辦法忽視的。
崔漢站在一旁低垂著頭，瀏海的陰影蓋住了黑色眼眸，在凱爾與家人互動的過程中像是思索什麼般不發一語，在柏歐蘭帶著莉莉先行離去的同時猛然抬頭，厲聲道：「那我也先告辭了，凱爾尼姆，請一定要保重身體。」
「崔漢？你要去哪？」
手握著門把的同時，崔漢轉過頭來，眼眸中燃燒著黑火，「去拜訪世界樹。」
拜訪……嗎？那為何那眼神彷彿是要去燒了世界樹呢？凱爾忍著背後的寒意，內心納悶。
隔日，羅恩已經拿著裝著檸檬汁的陶瓷茶杯在旁邊和善地笑著，感覺到這次的檸檬汁更酸了的凱爾有些無奈，但是苦於羅恩的眼神他不敢多說什麼。
在被所有人嚴令離開房間後，凱爾只能在床上悠閒地翻著小說，孩子們為了種樹也短暫離開了一下，這使得他難得享受了幾近寧靜的時光。老實說這樣的愜意生活是他夢寐以求的。
然而外頭出現一些動靜後，門被敲響了。
「凱爾尼姆，我是崔漢。」
「進來吧。」一開門凱爾就看到崔漢從背上取下一袋小麻袋，放到了桌上。
金屬碰撞的喀喀聲從麻袋裡傳出，因為那聲音太過熟悉，讓凱爾疑惑地抬頭，「怎麼了嗎？」這麼問向了崔漢。
「世界樹的妖精們給的……」崔漢看起來有些慌亂，隨後又補了句：「他們全體下跪，說這些錢只能是您的，要我拿回來給您。」
「……」能夠推測應該是世界樹為了避免崔漢做出恐怖的舉動計畫的，凱爾雖然同情他們卻也不打算推拒那一袋金幣，沒想到這樣也能賺到錢，凱爾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凱爾尼姆。」
「嗯？」
「您心情很好嗎？」
凱爾的嘴角瞬間擺平，不動聲色地收起小麻袋後，連忙把崔漢從房裡請出去。
半夜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來了。熱得仿佛要燃燒起來的心口瘋狂跳動著，翻了身，那浮躁感卻又更猛烈了，背部持續冒出冷汗，呼吸在越來越急速的下一秒，有什麼東西從喉嚨湧了上來。
「唔。」凱爾連忙坐起身，他忍住了沒有弄髒床被，含在口中的鮮血帶著一絲絲的鐵臭味，為了不驚擾四周包圍著自己的孩子們，凱爾費了一番功夫才終於離開床舖。
然而一隻腳剛踩到地面的時候，卻聽到了埃魯哈本的聲音。
「聽說你最近身體狀況有問題，看來不假。」
寂靜的空間中突然響起聲音，凱爾嚇了一跳，連帶口中的鮮血都吐了出來。
埃魯哈本沒想到有人只是下個床就會吐血，驚得瞪大雙眼，「你、你這是怎麼回事？你近期應該沒有使用古老之力，怎麼就……你這倒楣的渾蛋！」
凱爾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對於把鮮血灑滿床單凱爾內心充滿歉意，孩子們皆被這樣的動靜吵醒，埃魯哈本跑了過來，卻明顯看到凱爾突然僵了一下。
「唔……咳、咳！」更多的血液蜂湧而出，嚇得孩子們緊張地大叫，而埃魯哈本不敢置信地上前扶住開始搖晃的凱爾的身子。
「該、該死！說好的過一陣子就會復原呢？」
——原則上來說，是的。
「原則上？那現在呢？」聽到超級巨石在腦中的回話，凱爾咬牙道。
——康復的最終階段，需要更大量的血液。
「大量？多大量？」
——人類，你怎麼了！你流了太多的血，你不能死！
「少爺，您到底……」
「凱爾尼姆！」
「噢天啊——」
「大哥！」
所有人因為驚動全都趕了過來，然而凱爾完全沒有心力顧慮他們。
——恐怕是你前幾個禮拜量的總和。
所以說，我還要咳更多的血？！凱爾錯愕地站穩身子，然後更多的血液從嘴巴噴了出來。
「天啊，醫生！快叫醫生！」
所有人驚慌失措，跑的跑跳的跳，其中甚至還有瘋狂大哭的孩子們，埃魯哈本把凱爾扶到了床邊坐下，而凱爾已經有心灰意冷的感覺了。
康復？就不能預先告知我嗎？
——我的疏失，抱歉。
還要在所有人都嚇得人仰馬翻的這裡？
——我很抱歉。
「……」
那晚過後，所有人都像是與白星再打了一戰一樣精疲力盡，而凱爾宣稱自己經過那晚已然康復的論述被所有人丟到了一旁，整整三個月，凱爾的每一個舉動眾人都彷彿驚弓之鳥般誇張地前來關心，就連想上個廁所也被孩子們推回房間。
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能會直接被釘死在床舖上。凱爾懼怕地心想。
Fin.
本文最後由 冬摘茶 於 2022-9-29 11: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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