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7:45:41

·各類型短篇
·有一些是沒有寫正文的系列番外

黃沙和硝烟



普羅米星,星際中有名的黃沙星球。



這顆星球資源極度貧乏,擁有著大量的沙漠,只有在探測機那極度精密的分析之下才能找到掩藏在一片土黃色中的一點點黃綠色,和比黃綠色更為稀少的代表著水源的藍色。



黃沙星球上除了那一點點難得的的頑強植被以外,並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是一個極其適合實驗新型武器、進行特訓和作為戰場的地方。



沢田綱吉穿著迷彩軍裝,靠在一顆小山似的石頭後面,將背上的斥炎槍卸下,從口袋裡頭掏出根烟點上。



“真是的,這種時候還私下對彭格列發動攻擊,腦子果然是被帝國的門給夾了。”



在戰場上短暫的休息時間十分寶貴,沢田綱吉深吸了一口烟,緩緩吐出一些飄渺的白色煙霧。



他手上的烟放在現在的時代來說是已經被淘汰已久的老古董,如今的社會科技發達,香烟並不會令外人聞到的味道和煙霧,但是沢田綱吉偏愛這種古老的香烟,這大概是他對地球的一點眷戀。



星際人——是對於現代人類的稱呼,無論在哪個星球上面生活的人都被稱為星際人,沢田綱吉想起許久之前在軍團總部的圖書館裡面找到的一張關於地球全盛時期的全息照片,那時候的地球並不想如今這種殘破的灰色模樣,一眼看過去滿是美麗的藍色,令人心生喜愛。



這大概就是那些極力於修復地球的科研者們所想要的吧。



如果可以,沢田綱吉也希望能夠親自去看看這顆美麗的星球。



思緒稍微有些飄遠,直到耳機中傳來聲音沢田綱吉才回過神來,開啟了對話模式。



“綱吉君,現在情况如何?”



耳邊是入江正一的聲音,沢田綱吉叼著烟,抬手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戴著的纖細鏡框,眼前的荧幕立刻轉換成探索掃瞄模式,透過飛揚的黃沙將對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D區剩餘兩個特種小隊,總人數為二十人,攜帶K型斥炎槍和帝國最近研究出來的新型榴彈槍;雲雀學長所負責F區是三個特別小隊,總人數為二十五人,武器相同。”



“你們有受傷嗎?”



“沒有,”沢田綱吉輕笑一聲,再度一了口烟,勾起一個痞氣的笑來,“對方倒是被我和雲雀學長幹掉了不少人,這會應該都急著將我們幹掉吧。”



在對講機另一頭的入江正一聽到對方的話有些胃痛地歎了口氣,聽著沢田綱吉的語氣不難想像出他臉上是跟REBORN如出一轍的惡意笑容,每每當沢田綱吉這樣笑的時候,對方總不會好過多少。



這兩人真不愧是師徒。



從沢田綱吉迴響過來的頁面中迅速找到帶領著這兩支小隊的傻子頭頭,與此同時一直聯系不上的雲雀恭彌也將F區的情况迴響給了入江正一。



一瞬間有些感動的入江正一險些流下淚來,自從進入普羅米星開始,雲雀恭彌就一直處於失聯狀態,雖然沢田綱吉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們的十代首領好歹還能偶爾聯系得上,唯獨這名出了名不合群的雲守,貫徹著從進入軍團以來就沒有邊過的風格。



給另一邊的雲雀恭彌將第二個傻子頭頭的資料發過去,雖然不見得對方會認真看,並且一定是决定將全員咬殺得片甲不留,但作為科技人員的入江正一,也有著屬於科技人員的堅持。



“正一,雲雀學長應該聯系你了吧?”



“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聽指揮呢,已經將對方的領隊發給他了,雖然我覺得對方並用不上。”



“嘛……雲雀學長就是這樣。” 無奈地笑著回答了入江正一,沢田綱吉將最後一口烟吸完,隨手將煙蒂扔在地上踩滅,“好了,休息時間結束,該繼續幹活了。”



將靠在石頭邊上的斥炎槍撿起,沢田綱吉將檔次調到了中度,隨手便往敵人的方向射出了一發子彈。



原本便有些黃沙蒙眼的環境頃刻間因為子彈的緣故變得更加迷蒙,被子彈激起的黃沙飛揚在半空中,細小的砂礫隨著被子彈打下的力度擊飛打在另一邊的人臉上。



“追了這麼久,反倒在這邊躲著不出來了?”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黃沙的另一頭,斥炎彈所帶來的不僅僅是黃沙的飛揚,還有象徵著戰爭即將開始的硝烟。



“請快點結束這場你們上司腦袋被門夾了的無聊戰爭,難道你們不知道聞多了沙塵和硝烟對身體不好嗎。”



對方略帶嘲諷的聲音透過層層煙塵傳入耳中,臨時被上司派來攻擊彭格列軍團的領頭人也憋了一肚子火,明明對方就只有兩個人,卻接連滅了他們一半的人員,這是何等耻辱!



沢田綱吉的話顯然是激怒了對面的人,很快便被敵人包圍起來。



K型斥炎槍和新型榴彈槍都是近期才出現在帝國的新型武器,K型斥炎槍比起之前幾款斥炎槍來說所要消耗的火焰更少,輸出火焰的同時會以其他武器進行輔助從而達到威力更大的效果,而新型的榴彈槍沢田綱吉則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在圍捕的過程中也沒有見對方用過新型榴彈槍,多是以斥炎槍做攻擊,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怕是不用不行了吧。



將狙擊槍背在背上固定好,事實上獨自一人將對方三十五人擊殺的沢田綱吉直到剛才為止並沒有出現在敵人面前,完全是靠著這把狙擊槍將敵人一一射殺。



榴彈槍早在地球時期就已經出現,這種槍支的破壞力極大,能够輕易摧毀各種輕型裝甲,毀壞以面為組織的範圍,經過時代的變遷這種槍支一直保留到現今,與以往更是大不相同。



如今軍方所用的榴彈槍因為加入了火焰的使用,在榴彈槍原有的基礎上加上火焰的各種内容,能够使的榴彈槍的實際威力各有不同,而從彭格列所獲得的情報來看,帝國研製的新型榴彈槍的能力不止於此。



此次出來前REBORN特意交代他們最好能够從敵方手上獲得一兩把完整的新型榴彈槍以供研究,沢田綱吉自認為這一點完全是跟他說的,要是雲雀學長的話,在他咬殺過後絕對不會剩下什麼完整的東西。



他也想像雲雀學長那樣簡單粗暴地將所有人都全部幹掉啊……



正在沢田綱吉想著要怎麼才能完成的從對方手中得到那麼一兩把樣品的時候,對方已經整列好陣型,所有人手上的榴彈槍一齊對準這他們的目標。



彭格列軍團的首領,從來就不是個能够讓人掉以輕心的存在。



“真麻煩啊。”



微歎口氣,看了眼已經端著槍蓄勢待發的敵人們,沢田綱吉的手按上扣在腰間的匕首,在對方攻擊以前現行踏出了一步,



領隊的男人瞳孔猛地一縮,原本就有些喑啞的聲音因為高聲大喊而顯得有些破音:“開槍!”



“來不及了。”



已經從原地消失的年輕的彭格列首領雙手各握著一把漆黑的樸素匕首,一層淺淺的大空炎依附在上面,瞬間便擦過敵人的脖頸。



“!”



連短促的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一個個敵人接連倒在地上,手上的榴彈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化石。



“好了,我們還是有些時間慢慢進行關於帝國新型榴彈槍的討論。”



*



“啊!”



紫色的火焰依附在雙拐上,雲雀恭彌輕鬆地將敵人連帶著他們那沒有絲毫用處的武器一起擊碎,冷眼看著地上不成樣子的屍體。



“無趣。”



原本以為帝國新研製出來的新型榴彈槍會讓這場戰鬥有所不同,沒想到這些弱得不像話的食草動物根本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還不如他的部下耐打。



確認在場沒有活口,雲雀恭彌也確實如同沢田綱吉所想,沒有留下一把完整的新型榴彈槍,甚至因為心情不好的原因,將這些武器打得稀爛。



打開通訊器,確認了年輕首領的所在地的雲雀恭彌收起雙拐,朝著首領的方向走去。



比起雲雀恭彌那邊兇殘的屍橫遍野,沢田綱吉這邊明顯要顯得溫和許多,雲雀恭彌到的時候,恰好看見附著橙色火焰的漆黑匕首在人群中揮動。



“啊,雲雀學長。”



餘光看見雲雀恭彌的到來,沢田綱吉一脚勾起脚邊兩把完好的新型榴彈槍,一手甩給對方,“可以幫忙保管一下嗎?我好不容易才從他們手上搶到的完整的兩把。”



抬手接住兩把槍,雲雀恭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知道對方意思的沢田綱吉朝對方比了個手勢以後繼續加入戰局,雲雀恭彌拿著手上的榴彈槍把玩著,自行摸索了一會以後大概能看出跟軍方所用的榴彈槍有哪裡不同以後,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正在打鬥的戰區。



“轟!”



經過改造的榴彈槍比軍方所用的任何一種的威力都大,以面為組織的攻擊範圍立刻讓眼前的黃沙炸開,直接掩蓋住了整個戰區。



“咳咳……雲雀學長你好歹通知一聲啊!”



猝不及防地吸入了大量黃沙和硝烟的沢田綱吉被嗆了個够,一邊咳著一邊將情况比他更加淒慘的最後幾個敵人收拾掉,抹著眼睛從層層沙烟中走出。



“真是的……咳咳……”



滿頭滿臉都是黃沙的沢田綱吉拍著頭上的沙粒,略微埋怨地看向雲雀恭彌,“雲雀學長你要試用武器也別對著我啊。”



“慢死了,食草動物。”



被對方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沢田綱吉扯著乾巴巴地笑從對方手中將兩把榴彈槍拿回來,以免對方一時興起又對著他打上幾發。



“任務完成。”



打開通訊器對入江正一進行報備,沢田綱吉看著離著自己有著一定距離的雲雀恭彌,並起兩指對對方行了個軍禮。



“合作愉快,雲雀學長。”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7:55:37

空倉掛機時旁邊橫甩過來的新彈夾

“後方七點鐘方向。”

沢田綱吉一手捂著耳機低聲給對方傳達,片刻後便聽到一聲慘叫響起。

目式螢幕右上方的數字由17變成16,又安全幹掉一個人的沢田綱吉抹了把幾乎流進眼裏頭的汗液,用力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

耳機另一邊的主人依舊沒有傳來聲音,只有極輕的呼吸聲伴隨著規律的呼吸傳來,讓沢田綱吉確認耳機對面的人確實還活著並且沒有出什麼事。

他們現在身處一片廢舊街區旁邊的小樹林。

這是一個生存訓練。

一開始是由REBORN提出,說是彭格列最近沒有任務太閑,為了增加全員的作戰積極性等各個方面的應急反應,決定舉行一個生存訓練。

REBORN所說的訓練從來就不會運用虛擬訓練這種東西,總是真槍實彈地上手,在集合了彭格列的所有守護者和暗殺部隊以後,採用抽籤的方式決定各自的搭檔。

而沢田綱吉不知道運氣是好是壞,抽到的搭檔是暗殺部隊的BOSS。

當REBORN看到他手上的簽紙以後,勾起了一個讓沢田綱吉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的笑來,開口就說既然彭格列的BOSS和暗殺部隊的BOSS互為搭檔,應當增加難度,當場就將他們這一組的難度增加了一個度。

順便還限制了沢田綱吉的武器使用,要求他只能用槍。

沢田綱吉抓著他的槍欲哭無淚。

雖然當年跟Xanxus爭奪彭格列首領的位置曾經鬧過一段時間在外人看來的不愉快,後來因為Xanxus的性格問題也讓外人誤以為Varia只效忠於九代目,而真實情況是他們和暗殺部隊的關係其實不錯。

但是……這並不能因為他跟Xanxus一起組隊了就用雙方都是BOSS這種奇怪的理由來增加難度吧!

還限定他的武器使用!

沢田綱吉敢怒不敢言,一口老血卡在喉間,面對REBORN的命令只能委屈服從。

至於Xanxus,看起來並沒有多大意見。

面對同樣是用槍的Xanxus,沢田綱吉總感覺自己在他眼前用槍有種班門弄斧之感,畢竟他自己的槍法,除了從REBORN那裏學來,還有一部分是Xanxus教的。

總有一種萬一用不好就會直接被吼垃圾然後被抓取輪牆的預感。

訓練的場景也是隨機抽取,沢田綱吉一組抽取的場景是破舊的街區中的一個廢舊倉庫和旁邊的小樹林,他們剛開始被傳送到的地方是樹林旁,敵人是一支三十人的精英小隊,REBORN為了增加他們這一組的難度,不僅增加了人數,還是用了仿生人形機器。

跟真人相差無幾的作戰用機器人,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智慧,使用者只要將大致的指令輸入完畢以後機器人就會根據這樣的指令進行深入的理解和思考,從而做出更加完善的佈局。

這種設定其實更加適合好戰的雲雀和Xanxus,如果兩人搭檔的時候遇到這樣的訓練場景一定會在內心開心到爆炸吧。

沢田綱吉當時一邊默默吐槽一邊將自己的配槍檢查然後按好,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各式各樣的應急子彈之後,才和Xanxus一起進入了訓練室。

一進訓練室就立刻被敵人來了一槍,在經過兩人的配合以後再樹林區成功將對方一半的人幹掉,沢田綱吉和Xanxus轉戰室內。

Xanxus這個人不算是太多話,但是是個極度不喜歡使用通訊器的傢伙,從開始到現在雖然有短暫的關閉通訊器的時間,卻沒有直接將通訊器毀壞,沢田綱吉在內心決定回去以後一定燒香拜佛祭祀祖宗,希望對方能將這個良好的習慣也帶到出任務中去。

眼前的螢幕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而自動轉變成輔助模式,紅外線遠程探索將臨近敵人的各個分部點都標記在上面,離沢田綱吉最近的敵人在他的兩點鐘方向。

仿生人形機器在一定程度上力量比人類的平均度大上兩倍,相當於一臺軍用莫斯卡的簡易濃縮版本,在不能使用火焰的情況下想要將對方打倒要花費不少力氣。

Xanxus自然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被限制了武器的只有沢田綱吉,對方已經在路上嫌棄他只能靠斥炎槍進行作戰這一點很久了,樹林裏面由憤怒之炎炸開的幾個坑洞形象地說明了對方十分不爽的心情。

可憐的沢田綱吉比在普羅米星上面被雲雀恭彌用帝國的新型榴彈槍炸開黃沙地吃了一嘴黃沙還委屈。

這把軍隊通用的斥炎槍對於沢田綱吉來說承受力太小攻擊力也小,相比起他的專用槍來說性能差了一倍不止,用這把委委屈屈的斥炎槍來攻擊,讓沢田綱吉也感覺自己委委屈屈的。

確認剩餘的人都離自己有著一定的距離,沢田綱吉壓低身體,控制著大空炎輸入斥炎槍中。

“反應還挺快。”

在沢田綱吉有所行動以前,仿生人形機器人先發制人,快速來到沢田綱吉面前給了對方一發榴彈。

後退兩步跳開攻擊範圍,手中已經儲滿火焰的斥炎槍對準敵人的心臟部位開出一槍,沢田綱吉的左手從腰間的槍套中掏出另一把裝有特殊子彈的槍來,對準第二頸椎的地方連續扳動扳機。

“真浪費。”

沢田綱吉嘟嚷著將手中已經清空的彈夾卸下隨意扔在地上,仿生人型機器人的第二頸椎部位被子彈貫出一個洞來,滋滋地發出短路的電流聲響。

為了解決這些機器人沢田綱吉已經花費了大部分子彈,手上的這把斥炎槍只能夠起到輔助作用,真正擊殺機器人的還是他自己帶來的特殊子彈,就在剛才,最後一個裝滿特殊子彈的彈夾已經被他清空,剩下的也就只有手上的這把斥炎槍和口袋裏頭的五發子彈。

看了看被遺棄在地上的空彈夾,沢田綱吉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了最後的戰場。

廢棄的倉庫裏面有著許多破舊的機器和大型運裝箱,是個相對容易防守的地方。

接連來的高強度戰鬥已經讓沢田綱吉有些吃不消,人類畢竟和機器人不一樣,對方並不需要消耗體能,只要有足夠的能源支持他們將行動支持到最後就可以。

和Xanxus商量過後,兩人找了一個集裝箱後頭當做臨時修整基地,外面的仿生人形機器因為他們剛剛的攻擊而正在進行戰略調整。

整個人靠在運裝箱上休息了一陣,將身上的設備拆下來一一檢查了一下,沢田綱吉看向對面的Xanxus。

“Xanxus。”

聽到對方叫了自己名字的Xanxus睜開紅色的眼眸看向他名義上的上司,淩厲的眼神似乎在因為對方打擾他的休息而顯得十分不爽。

甚至對方脾性的沢田綱吉只是無奈地笑笑,如果獄寺隼人也在這裏的話情況可能不會那麼輕鬆,他放鬆身體問對方道:“待會的行動,你來進行主攻可以嗎?”

因為子彈數量不夠而被迫從同樣是主攻的地位退下進行輔助,沢田綱吉已經能夠想到在外面看著這一切的REBORN會是怎樣的表情,絕對會用列恩將他打得上串下跳。

看著對方再度閉上的雙眼,按照過往的經驗來看沢田綱吉知道對方這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將口袋中僅剩的子彈掏出來一一裝上,沢田綱吉愛惜地摸了摸這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將會救他一命的手槍,心中祈禱REBORN這次不要將他打得太慘。

“垃圾。”

低沉的沙啞嗓音近在咫尺,兩道風聲隨著嗓音的響起迎面而來,沢田綱吉抬手接住對方扔來的東西後一愣。

手上是兩個已經填滿子彈的彈夾,其中一個彈夾還眼熟到不行,就是他剛剛扔在倉庫門口的那個。

難道對方跟在他後面將他用掉的彈夾撿回來了?

沢田綱吉直勾勾地看著對方,Xanxus只是稍稍將眼皮掀起露出一點紅色,回以一句“垃圾”。

“謝謝你,Xanxus。”

將Xanxus給的彈夾裝上,事實上一直使用憤怒之炎為原料的Xanxus根本不必攜帶子彈,只要憤怒之炎還有就不會出現缺少子彈的現象,然而Xanxus卻帶上了子彈。

想到這裏沢田綱吉不由低頭微微笑起來。

“走了。”

猛然被已經站起來的男人按了一把頭,迅速將所有東西整理好,有了子彈重新活過來的沢田綱吉依舊跟Xanxus站在主攻的位置上。

敵人還剩餘十五名,沢田綱吉要在這兩個彈夾的子彈完全打完以前將敵人擊殺,否則就只有Xanxus一個人作為主攻,到時候想要殺死剩下的人難度就會增大。

螢幕上顯示的紅點恰好是對半開,沢田綱吉用手勢示意Xanxus對方的位置,雙方在對上對方眼神的一瞬間從原地跳開。

早已在搶中儲存好的憤怒之炎炸開了廢舊機器的殘骸,破舊碎片將Xanxus的臉頰劃出一道細小的傷痕,暗殺部隊的BOSS冷哼一聲,再度將槍口對準了另外一個集裝箱。

“死吧垃圾。”

“Xanxus還是一如既往的聲勢浩大。”

躲開從Xanxus方向飛來的碎片,沢田綱吉翻過集裝箱落到機器人身後,以極快地速度拔槍抵住對方的第二頸椎扳動扳機。

抓住斥炎槍反手往後一射,沢田綱吉矮身躲過敵人的射擊,一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將他反扭在地,給予致命一槍。

隔壁在Xanxus的狂轟濫炸之下早已結束戰鬥,沢田綱吉將最後一顆子彈打進仿生人型機器人的頸中,下一刻敵人全滅的特殊鈴聲響起。

廢棄倉庫的一邊開啟一道通往外界的門,Xanxus手持雙槍向他走來,沢田綱吉站在門口,轉頭向對方露出個笑來:“謝謝你,Xanxus。”

從破碎的屋頂撒落下來的陽光蓋住了Xanxus的半張臉,沢田綱吉看著對方向他走來,嘴角似乎勾起一抹笑意。

“哼,垃圾。”

擦肩而過時對方只給了他這麼一句話。

剛剛大概是錯覺吧。

沢田綱吉這麼想著。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7:59:34

住院和逃跑

沢田綱吉躺在病床上感歎人生的悲哀。

因為出任務的時候意外受傷,沢田綱吉在手術完畢之後被迫進行了長時間的住院。

在進行任務時受傷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無論大小作為一名傭兵來說都不應該感到驚訝和激動。

但他的守護者們並不這樣,還差點把彭格列的專屬醫院給掀了。

要說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受傷過,比現在嚴重的比比皆是——只能夠說守護者們的反應一如既往地大。

在病床上吐槽著自家守護者因此動靜太大的沢田綱吉,絲毫沒有回想起自己在得知守護者和暗殺部隊受傷的時候鬧出的動靜能夠比他們還大。

沢田綱吉這一次進行的是單獨任務,在快要結束脫身的時候,出現了另外幾個兵團聯合對他進行追捕,付出了些代價才成功脫身。

前來接應的巴吉爾在巷子中看到自己的樣子立刻就改變了原本要回總部的方向,並在車上通知了守護者們。

接著就是他被緊急送往醫院,守護者們光臨現場。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病房裏面,周圍只有獄寺隼人,在知道他清醒之後亂七八糟地進來了一堆人。

簡而言之,就是傷患沢田綱吉,在得到醫生的允許能夠出院之前,都不能夠離開醫院半步。

甚至連通訊器和香煙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一個能夠玩單機遊戲的遊戲機,網都不能聯。

沢田綱吉住的是單人病房,沒有任何病友能夠聊天,在病房無聊的時候想摸根煙吸一口都不可以,想去外面散步不是有輪值的守護者或者巴吉爾跟著,就是醫院裏面的護士小姐。

不能夠小看彭格列醫院裏面的護士小姐,扛起槍來可能比你還猛。

更加重要的是,沢田綱吉還不知道他的老師是否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當然他受傷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重要的是守護者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暗殺部隊的幾個也來湊了一腳,甚至在守護者們的要求下連抽根煙都不可以,被知道的話只會被狠狠嘲諷。

他對於首領的修煉真是太不到家了。

曾經提出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想要出院結果被自家守護者們摁回床上,被VARIA堵著門口的沢田綱吉沉默流淚。

然後他的活動範圍就被限制了。

大概是看出了首領想要跑出去的心,原本被允許到附近的小公園裏面走兩圈,現在能夠活動的範圍被直接定成了醫院內部。

直到醫生點頭為止,沢田綱吉都需要呆在醫院裏頭,甚至連公務都不用做。

曾經想過要不要溜進主治醫生辦公室裏面用點威脅手段讓自己提前出院,只可惜這裏的醫生都硬氣得很,一萬個不鬆口。

於是沢田綱吉只能夠老老實實呆在醫院,並且期待著他的老師在他出院之後才回來。

他一點也不想在醫院裏面被老師教育。

“十代目。”

如同前幾天那樣,在被允許探望的時間裏面他的守護者總會有人過來,來得最勤快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在無人的安靜午後也會看到悄然而來的雲雀恭彌,或者在深夜的夢中遇見站在樹下的六道骸。

今天是獄寺隼人帶著小牛的組合,提著前來探病的東西。

獄寺隼人幾乎每天都回來,對他的情況甚至比他自己還清楚,前來也不過是聊聊天而已。

而聊天的範圍也十分有限,獄寺隼人不會向他提起彭格列的事情。

目的是為了沢田綱吉在醫院好好養傷,不要擔心軍團的事務。

天知道沢田綱吉多想說動獄寺隼人給他來點公文,他在這裏真的很無聊。

“藍波今天不用上學嗎?”

和沢田綱吉十六歲就繼承了彭格列開始奔波於戰場不同,藍波在他的堅持下雖然是彭格列的雷之守護者,但大多數時間過得和普通小孩沒什麼兩樣,今天應該是要上學的日子,也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

“導師臨時有事,下午的課自習。”現年十五的彭格列雷守說道,自習課學生可以選擇留在學校或者回家,在學校沒事幹的藍波選擇了回彭格列。

然後在半路就被獄寺隼人抓住,帶來這裏。

憑著這句話已經可以猜測出發生什麼事的沢田綱吉沒有繼續問下去,在獄寺隼人打掃房間的時候,悄悄朝藍波使眼色。

藍波輕輕朝他搖了搖頭。

沢田綱吉有些失望。

在前一次藍波來看他的時候,他悄悄讓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在下一次過來的時候給他偷渡點能夠上網的工具——最起碼能讓他在打遊戲的時候能夠聯機。

然而小牛並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是獄寺隼人和他聊天,順帶出去花園逛了一圈。

等獄寺隼人還帶著藍波走後不久,斯庫瓦羅和魯斯利亞也來了。

因為是在醫院,斯庫瓦羅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魯斯利亞還特意提了食盒,說是充滿了VARIA媽媽滿滿的愛。

“小綱吉要注意身體啊。”

VARIA的媽媽一邊將食盒裏面的東西拿出來,一邊說道:“彭格列裏面沒有了小綱吉大家都十分寂寞呢。”

“我不是生病,魯斯利亞。”沢田綱吉有點頭疼地看著這位泰拳高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立刻出院。”

“歇了這份心吧小鬼。”斯庫瓦羅冷嘲道:“在醫生允許之前,不會讓你踏出醫院半步。”

“你們受傷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聽話!”

明明這群人自己受傷了都不會好好等傷口癒合之後再去執行任務,現在就不能體諒一下他想出院的心情嗎!

“啊,這麼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個原因。”

斯庫瓦羅動了動因為要進來探病而卸掉了劍的左手,魯斯利亞將後半句話接上,“因為小綱吉是BOSS啊。”

沢田綱吉:……這是什麼理由。

XANXUS作為暗殺部隊的BOSS也一樣帶傷上陣啊!

“總之,”斯庫瓦羅站起身,“想出院就快點好起來。走了魯斯利亞。”

“小綱吉記得要把這些都吃完,斯庫醬別走那麼快,等等人家——”

沢田綱吉看著已經離開的斯庫瓦羅和魯斯利亞陷入沉思。

他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裏,不用太長時間,一小會就好。

在REOBRN沒有回來以前,將這個計畫實行。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籠中鳥,為了呼吸外面自由的新鮮空氣而冒險。

他在醫院呆了小半個月,對於附近的地形和換班查房的時間都已經摸清,計畫已久是時候實行了。

沢田綱吉換上自己的衣服,門外的守護者在沢田綱吉在這裏住了一周後就撤銷了輪值,這讓他逃出去方便了許多。

他稍微改變了些形象,利用了一點技巧扶了一個獨自出院的老太太出門,目送她上車之後離開了這片區域。

經過這半個月沢田綱吉已經清楚自己的守護者會在什麼時候來醫院,為了避免他們真的把醫院給拆了,還特意留下了外出字條。

終於獲得自由的沢田綱吉身心愉快,從醫院中逃出來並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想要出來走走而已。

醫院附近有一條商業街,沢田綱吉打算在那裏消遣。

在病房裏面除了一開始送來的只能打單機的遊戲機以外並沒有什麼東西,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來,沢田綱吉也沒有錢,不做買東西的考慮,直接拐進超市裏頭,感受感受人氣。

逛超市不一定要買東西,所以沒錢也能夠逛超市。

超市裏販賣的東西多種多樣,沢田綱吉覺得自己能在兒童樂園外面的長椅看裏面的小孩玩一下午,或者到遊戲試玩區,再不濟到試吃區也可以。

或許他還能去找找好友,西蒙家族雖然作為星盜不常在星球停駐,但沢田綱吉憑著他的臉可以再西蒙旗下的飯店裏面免單。

說不准還能夠偶遇回來這裏的古裏炎真。

沢田綱吉還沒有決定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一邊逛著一邊慢慢想,走過幾個貨架之後就確定了有人跟著他。

超市的設計往往能夠最大限度地利用裏面的空間,給消費者營造出面積大、錯落有致的感覺,結伴而來的人想要找到同伴都不能一下子找到,沢田綱吉七彎八拐地走過幾個地方,身後的視線一直都沒有消失。

甚至仗著這裏人多,跟蹤得並不掩飾。

沢田綱吉今天出來只是臨時起意,也就是說他十分碰巧地在路上被和他有過節的人給盯上了,這會估計呼朋喚友地通知了上級,叫來一群人堵他。

他當然不能繼續呆在這裏,雖然超市人多不好有動作,沢田綱吉不敢保證這些人真瘋起來會不會不顧這裏的普通人直接下手,安全起見他得先離開這裏。

甫一離開超市,跟在身後的人動作立刻變得明顯起來,沢田綱吉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哪個軍團的人看上,憑著慣用的方法打算甩開跟蹤的人。

只是從超市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面已經足夠援軍們趕到,現在四處都有他們的人,一下子難以逃脫跟蹤。

他可不敢把這些人帶回彭格列解決,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能夠在這裏解決最好,實在沒辦法的話也只能稍微求助一下同盟了。

“抱歉。”

匆忙行走中不小心撞到別人,沢田綱吉剛抬頭道歉手臂就被抓住,穿著黑西服帶著禮帽的男人遮在帽檐下的眼睛戲謔地看著他。

“阿綱,聽說你翹院了?”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0:23

背靠背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你回來了,REBORN。”

沢田綱吉面上盡顯作為一個軍團首領應有的風範,內心波濤洶湧,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這個美好的翹院日子裏面不僅倒楣地遇到了敵對軍團,更加倒楣地遇到了任務結束回來的REBORN。

REBORN手上提著一個箱子,顯然是剛回到這裏還沒有到達彭格列,半路就如此剛好地遇到了沢田綱吉。

這位擔任彭格列十代首領將近二十年家庭教師的男士,不用多看就能夠明瞭自己學生現在的狀況,只給了沢田綱吉一句回應的時間,便拉著他離開這裏。

顯然應對這種事情有著更多經驗的男人有著無數辦法將跟在身後的雜兵甩掉,他們找到一家露天咖啡館,變成了在露臺喝咖啡的悠閒客人。

REBORN脫掉禮帽和西裝外套,挽起袖子,又從箱子裏找了塊表戴上,變成在咖啡館短暫休息的社會人士。

沢田綱吉出來的時候穿的是襯衫和西褲,便把REBORN脫掉的西裝外套穿上,找出定型噴霧抓了幾下頭發,偽裝成另一名上班族。

要說REBORN就是這點十分方便,出任務的時候永遠能夠在小皮箱裏面裝滿各種小巧的必備品,隨時隨地能夠進行簡單的變裝,被困時也能掏出不少用於逃脫的工具。

他的老師就像是百寶箱一樣,總是那麼有備無患。

今天不是節假日,前來露天咖啡館中的人不多,他們進來時點的咖啡很快送上,隨著侍應者的一句“請您慢用”,REBORN恢復一開始抓到沢田綱吉時的戲謔表情,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學生。

“怎麼回事?”

沢田綱吉出任務受傷的事情他知道,不過現在可不是他能夠出現在市區並且被敵對軍團追著跑的時間。

十代首領自知難逃此劫,只能平靜接受這個事實,在老師面前他一向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抬手就跟老師要煙,“有煙嗎?”

REBORN從西褲口袋掏出盒煙放到桌上,是沢田綱吉常抽的牌子。

事實上沢田綱吉抽煙是跟著REBORN學的,抽煙是老師教會他的冷靜和減壓的方法之一,沢田綱吉煙癮不大也不常抽,REBORN也一樣,只不過和老師不同的是,他偏愛有著白色煙霧的古老香煙。

REBORN曾經嘲笑過他念舊,自己卻也買了和他一個牌子的香煙,當然只有在偶爾轉換口味的時候才會抽。

沢田綱吉的傷勢如何本人清楚REBORN也清楚,傷口癒合期間不宜抽煙,也忌口刺激性食物,所以他的煙一早就被守護者給收走了,每天吃的是守護者和VARIA媽媽送來的愛心病號飯。

沢田綱吉從煙盒裏面抽出一支點燃,夾在指間沒有抽,他清楚自己這個狀況不適宜抽煙,只是單純地想要聞到那個味道。

“住院太無聊,就翹出來了。”沢田綱吉坦白,“在超市的時候遇到的,應該已經通知了軍團,我們沒那麼容易能夠脫身。”

沢田綱吉將手上的煙灰彈落到煙灰缸裏,“先解決了他們再回去。”

相較於被下了禁煙令的沢田綱吉,REBORN毫無顧忌地從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你想怎麼解決?”

“至少保證他們不會跟著我回醫院。”

原本就有實在甩不掉就尋求同盟家族的幫助,不過現在有REBORN在,沢田綱吉不用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危。

最起碼在他的老師將他逮回病房之前,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是有保障的。

在被敵人發現以前,師徒兩人不打算輕舉妄動,真真正正地在露臺裏享受下午茶時光。

一支煙燃盡後,沢田綱吉才開口問道:“任務還順利?”

REBORN這一次的任務是前去西蒙支援,已經轉型成為星盜的西蒙前傭兵團在這段時間遭遇了一點來自帝國的麻煩,沢田綱吉以私人名義派出彭格列的門外顧問首領前去支援,這一任務REBORN執行了將近一個月。

值得一提的是,在REBORN離開後的幾天,原本定下的他和老師的雙人任務因為REBORN被派去了支援西蒙的緣故,由沢田綱吉獨自完成了。

以沢田綱吉的能力在沒有搭檔的情況下完成的速度相對慢了些,倒楣就倒楣在脫身的時候來了其他的聯合軍團,然後他就一路倒楣到現在。

“順利完成,只是比預期的時間多了些。”

原本計畫半個月完成的任務,因為帝國對西蒙的緊追不放而延長了時間,在REBORN知道他的蠢學生被人打進醫院的時候,剛給對手放了一記冷槍。

爾後通訊器裏面就傳來了巴吉爾使用公共頻道說十代首領出任務受傷,現在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REBORN任務的詳細情況一併在這裏和沢田綱吉說了,在幫助西蒙擺脫帝國追蹤的這段時間裏面,還被中途路過的傑索家族參了一腳。

“帝國想動西蒙,聯盟未必不會這樣想。”西蒙傭兵團原先作為聯盟的傭兵團存在,在聯盟拋來橄欖枝的時候拒絕並成為星盜,這些年來在各個星域中都十分有名,甚至因為他們曾經是聯盟的傭兵團,有不少獨立在帝國聯盟以外的區域希望招攬他們。

“我知道。”沢田綱吉喝一口咖啡,“炎真他們有辦法擺脫危險,如果不行的話……”

彭格列、加百羅涅甚至傑索都會出手援助,這是同盟之間定下的契約。

“這是最壞的一步。”REBORN招來侍應生結賬,“等到那時候,彭格列和加百羅涅不能再在聯盟繼續下去。”

“按照目前的情況,彭格列脫離聯盟也只是遲早的事,至於加百羅涅,迪諾師兄和我抱怨很多次了。”沢田綱吉跟著站起身,文已經拿好皮箱的REBORN,“接下來去哪?”

“這個城市的……角落吧。”

從露臺上跳下去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重上露臺的敵人,沢田綱吉和REBORN都沒有打算正面和他們對戰,他們需要的只是甩開他們的跟蹤,安靜地回到醫院。

況且REBORN身上只有他的愛槍,而沢田綱吉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

在城市裏面使用火焰會引起騷亂,即使是追著他們跑的人,所攜帶的都只是普通槍械。

師徒兩人就像是細胞遊走一樣滿城市亂跑,能夠跟上他們的人越來越少,也就說明這批人是前來追捕他們的人之中的精英。

想要甩掉他們更加困難,REBORN對沢田綱吉比了個手勢,目標是不遠處的一塊小空地。

他們需要在這裏解決最後尾隨的人。

這塊小空地四周圍滿了高大的建築物,使得陽光難以照進這個地方,沒有小孩會跑到這裏來玩,地上倒是堆了不少大概是附近住戶扔下來的垃圾。

有著一股怪異的潮濕陰冷味道。

最後追上來的一共有十人,從到達這裏後不同的分組看來,一共有三個不同軍團。

“我還真受歡迎。”

隨便挑個日子翹院出來居然就引來了三個不同的軍團,看來他在聯盟裏面的人氣還挺高。

“把你送到那個地方,相信你會更受歡迎。”

“那地方還是算了。”沢田綱吉身上還穿著REBORN的西裝外套,他摸了摸暗袋也沒找到任何武器,有些不甘心地用頭輕輕撞了撞背靠著自己的老師,“我的老師,您除了您的愛槍,就沒有任何武器了嗎?”

“禮帽要嗎?”REBORN摸出禮帽給自己戴上,“除此以外沒有。”

“好吧。”

沢田綱吉只能任命接受他要赤手空拳面對這些追蹤者的事實,希望這段時間在醫院躺太久不會讓他的身體機能有所下降。

此時此刻跟老師背靠背作戰的沢田綱吉,腦子裏面回想的是今天溜出來的時候應該隨身帶點東西。

哪怕是削水果的小刀也好。

當然如果知道出來會這麼倒楣——沢田綱吉還是會選擇出來。

幾乎不需要他們有太大的變動,圍著的十人主動沖上前,沢田綱吉和REBORN互相守著對方的後背,進行迎擊。

萬幸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沒有讓他的身體變得太過於遲鈍——沢田綱吉堅信這是自己每天堅持散步的結果,俐落地解決了三個人後,他有些感到力不從心。

嚴格來說他還是個傷患,身上還有一些沒有拆線和還未痊癒的傷口因為大幅度運動而裂開,沢田綱吉十分有自知之明,逞強最後只會被自己人打得更慘。

“我的老師,”沢田綱吉坦誠道:“你的學生傷口裂了,沒力氣繼續打架了,請你把剩下的解決。”

REBORN用槍解決敵人的速度比沢田綱吉快些,持槍的時候他一向極為精准,在聽到沢田綱吉的真誠坦白的時候,在場只剩下兩人。

換掉打空的彈夾,REBORN開口嘲笑:“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學生。”

“有老師在,我還不需要那麼快長大。”

回應間REBORN已經把最後的兩人解決,將槍收入套中,把自己的禮帽戴到沢田綱吉頭上,“我長不大的學生,該跟著老師回去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沢田綱吉被REBORN踹進診療室進行傷口重新縫合,回來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早,REBORN在學生的病房裏面逛了一圈,把桌上留著的外出字條扔進了垃圾桶。

沢田綱吉在診療室被縫合傷口的護士小姐極具醫者仁心地訓斥了一頓,回到病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REBORN時,才想起他的老師應該還有一個秋後算賬。

能讓REBORN秋後算賬的事不多,真算起來沒多少人能夠吃得消。

一時英勇翹院的彭格列十代首領,小心翼翼地挪回病床上。

去診療室的時候頭上的禮帽已經回到了它的持有者身上,每次REBORN的用過被禮帽陰影遮掩住的雙眼認真地看著他的時候,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REBORN?”

無論結果如何,總要有個開始,沢田綱吉試探性地叫了REBORN一聲,等待即將來臨的算賬。

REBORN定定地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學生,看得沢田綱吉發毛,越發覺得這次事發大了。

只是讓他意外地,老師這次沒有跟他秋後算賬,甚至真的帶著點從前面對著還沒有長大的他說話時會有的語氣,對他說:“下不為例。”

沢田綱吉鬆口氣,逃過一劫。

REBORN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包速溶咖啡給自己泡了一杯,面對他的學生露出一個熟悉的笑,“我不計較這件事,但我會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的守護者們。”

沢田綱吉:……

他就知道他的老師不會善罷甘休。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1:29

狙擊

沢田綱吉伸手捂住了耳朵。

頭上的雲層像是日出前沉蒙的顏色,抬眼能夠看到細微的光亮,沉甸甸地壓在略顯單薄的雲層上,等待著衝破的瞬間。

寒冷的冬日無論在什麼時候似乎都是這樣的天氣,沢田綱吉手上的腕表正顯示著此時應是陽光最烈的正午時分,雲層依然是灰暗的顏色,看起來不打算讓任何光亮透入。

與之相反的是撲面而來的凜冽寒風,像是細小的冰錐,沢田綱吉感覺被風刺過的臉上有被低溫凝固的傷口,在刺痛過後慢慢變得麻木。

背後抵著面破了大半的磚牆,沢田綱吉把脖子縮進作戰服裏頭,一邊聽著風吹過殘垣的鬼哭狼嚎,抱著槍認真地想著自己燃起火焰到底會不會有保暖作用。

他已經在這裏守了將近四個小時,整整聽了風和殘垣嚎了四小時。

甚至想要給應該還在睡覺的藍波打個電話,讓他聽聽這美妙的聲音,然後在他被嚇得哭著把手機扔掉之前掛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沢田綱吉就能夠理解REBORN在小時候捉弄自己的愉快感覺——當然捉弄藍波也只是有這麼一個想法,耳濡目染了恩師的壞習慣實在是過於可怕。

耳機裏面還是沒有傳來任何指令,不論是總部那邊作為這一次作戰協助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還是這一次行動的搭檔,都不如耳邊的風聲存在感來得強烈。

沢田綱吉摸了摸手上的狙擊槍,這是從可樂尼洛那順過來的一把新品槍,他還記得出門前被對方拍著肩要求任務結束以後給他上交一份詳細測評的可惡笑臉。

不愧是同為支撐者的彩虹之子,沢田綱吉懷疑某些惡習簡直就是他們內部之間共有的。

“綱吉君?聽得到嗎?”

在第五次探出頭而被外面的冷風吹得縮回去的沢田綱吉覺得通訊器終於恢復了它應有的功能,“有什麼情況嗎?”

“抱歉,目前還沒有。”一路在辦公室看著沢田綱吉在外面被吹了四小時的入江正一帶了些歉意,“餘下一批目標到達目的地還有十分鐘左右,麻煩綱吉君和獄寺君再等一會。”

沢田綱吉應了聲,轉而接通了獄寺隼人的頻道,“獄寺君,情況如何?”

“報告十代目,一切正常。”

獄寺隼人沉穩的聲音傳來,在看不見的另一個伏擊地點是最可靠的左右手,沢田綱吉回復按照原計畫進行以後,將通訊模式更改。

他們這一次的任務需要解救出一批人質。

任務是直接從聯盟上面下達的必須執行的類型,入江正一在瞭解完畢所有情況以後,決定將他們分為兩組,一組是他和獄寺隼人,另一組則是山本武和笹川了平。

被邊界聯盟的星際人所挾持的普通群眾裏面有著兩名聯盟的研究人員,因此才會讓他們前來。

聯盟目前的所有研究他的師兄迪諾已經全數告訴了他,沢田綱吉按照師兄給出的資訊推測,這應該是二號實驗室的研究員。

聯盟遞交給彭格列的資料上面只是簡略地表明這群邊界人只是想要一些錢才挾持了人質,這樣的理由是否真實沢田綱吉也沒有去認證,此時他正在三樓等待,一樓綁著人質的房間有四人留守。

又等了將近十分鐘,最後一批人如入江正一所說正持著武器從外面巡邏回來,與屋裏的人匯合。

“行動開始。”

沢田綱吉下達命令,從口袋裏頭掏出護目鏡戴上——這風實在是太猛,他把兩腳架放在地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趴下,從瞄準鏡中尋找著腦海裏應該被第一個打死的面孔。

很快沢田綱吉便鎖定了聯盟方發送給他們的資料中所標明的頭目,他的手上持有的是軍方特有的槍支,沢田綱吉從瞄準鏡中抬起頭,聯繫了入江正一。

“正一,”把護目鏡的望遠模式和掃描模式打開,“看看那把槍是屬於哪個軍團的。”

彭格列軍團雖然屬於聯盟軍方的外編軍團,但對於軍方裏面的各個軍團沢田綱吉知道的不比他們高層內部的少,每一把屬於軍方的武器在外形的製造上都稍有不同,而每一軍團的武器會在槍托印上本軍團的標誌。

彭格列自然也有這種做法,這就像是黑手黨一樣,在身上紋上家族標誌或者攜帶擁有家族標誌的信物,以此標明身份。

不論這些槍支是他們撿來的交易得到的亦或是軍團內部出現了叛逃,於情於理沢田綱吉都應該瞭解清楚。

順便在完成任務提交報告的時候提上幾句,不管軍方的那群人知不知道,都能夠隔應一下他們。

“是第十三軍團。”片刻後入江正一將對比的結果告訴沢田綱吉,“十三軍團近期並無任何行動。”

“瞭解。”

聯盟軍方包括他們外編軍團在明面上一共有三十個團,說不上哪個軍團最厲害,各有特色,沢田綱吉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回去一定洋洋灑灑給他寫個三五頁紙來專門報告。

重新建將注意力擊中回瞄準鏡上,沢田綱吉將標準點移至心臟,輕輕扣下扳機。

子彈穿透心臟帶出的血肉濺落在地,沢田綱吉迅速轉移目標,接連三槍擊殺其餘三名重要目標。

接著他將兩腳架收好,躲回了破爛的磚牆裏頭。

“還有五秒。”沢田綱吉計算著時間,手中的狙擊槍搭在牆頭,指向混亂之中的目標們。

“五。”

“四。”

“三。”

“二。”

“一。”

“發射——”

隨著沢田綱吉的“發射”而來的是一樓部分的爆炸聲,他聽見人質們傳來的尖叫聲和屋內人的叫罵聲,順帶將第一個跑出來查看情況的人擊斃。

“可以執行第二步計畫了,獄寺君。”

“瞭解。”

剛在牆體上安裝了一個威力稍小的炸彈進行爆破吸引注意力,屋內成功變得慌亂起來,一名看守人員離開後數秒軟癱在地。

在他們所制定的計畫中,沢田綱吉負責掩護和攻擊,在這次任務中擔任爆破手的獄寺隼人則是進行救援。

炸彈可是他從小玩到大最為熟悉的東西,調配不同種類的炸彈、多少劑量決定多少的威力,獄寺隼人都再清楚不過,即便是不起眼的小鞭炮,也能是威力巨大的殺傷器。

在牆體上安裝炸彈吸引內部人員的注意力,最好的情況是將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外面讓沢田綱吉全部擊殺,不過多數會出現現在的情況——留守的四人裏面只有一人前去查看並且已經被擊斃,剩餘的三人警戒心提高,或許會做出攻擊人質的行為。

“十代目,”在外側觀察了一會裏面的情況,獄寺隼人將之彙報給沢田綱吉。“看來短期內剩餘的人都不會離開這裏。”

“按照A計畫進行。”耳機裏立刻傳來沢田綱吉的聲音,在三樓更換了狙擊位置的沢田綱吉給自己挑了個更為隱秘的地方,“一樓就拜託獄寺君了。”

“是。”

從腰包裏面拿出一個食指長度的小鞭炮,紫色的外包裝上面有著獄寺隼人小小的愛好,一個自己設計的骷髏頭被畫在外面,獄寺隼人按了一下骷髏頭,輕輕將小鞭炮扔進室內。

轉而饒了一圈走到了對面,從斷開的牆壁爬上二樓,在二樓地板上放上另一個炸彈。

紫色的小鞭炮慢慢滾進離人質群不遠的地方,漸漸放出些微無色無味的氣體。

已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用過自己最為熟悉的武器,獄寺隼人對這承載著幼年和少年時期的武器頗為懷念,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經還有一個“Smoking bomb”的稱號了。

即便在這幾年的成長中已經學會了沉穩,獄寺隼人骨子裏還是那名曾經膽敢握滿炸彈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少年,如同炸彈爆裂般的炙熱與猛烈,為了守護能夠以最猛烈的攻擊殲滅所有敵人。

裝上自己計畫中最後一個炸彈,獄寺隼人光明正大地從先前被炸開的牆壁進入室內,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撿起紫色的小鞭炮。

“這是什麼時候扔進來的?!”

撿起明顯已經開封的鞭炮代表著這裏面所儲存的並不是爆破用到的火藥,而是其他東西,既不是固體也不是液體的話,所能讓人想到的就只有氣體了。

他們剛剛在無聲無息中,吸入了敵人所放置的未知氣體。

一瞬間有毒氣體和將死的恐懼快速將他們席捲,不管是敵人還是人質群都暴亂起來,三名看守人立刻端起了槍支,直指獄寺隼人。

“只憑這三把槍還不夠。”獄寺隼人一手插在作戰服的口袋中,另一只手從腰包中拉出一枚炸彈,“想要只憑這些東西殺死我,還遠遠不夠。”

爆炸的聲音再次響起。

沢田綱吉蹲在三樓牆邊上,感受著整棟樓層的震動。

獄寺隼人精於計算,微末的細節都能把控得很好,經歷了兩次爆破的小破樓依舊穩穩當當地立著,等震動的餘波過後,沢田綱吉再次端起狙擊槍。

每擊殺一兩個目標沢田綱吉就會換個新的狙擊地,這也要感謝這群人選擇的地方是一大片空地,周圍除了這棟樓以外幾乎沒有能夠掩藏身形的地方,沢田綱吉只要在這裏用狙擊槍將他們逐一射殺就能夠毫不費力地完成任務。

甚至不用他親自下場,只要偷偷躲好放冷槍就可以了。

原本沢田綱吉對於在背地裏放冷槍這種事情相當不屑甚至厭惡,上過幾次戰場加上思維模式改變之後但是喜歡上了這種暗地操作的模式,順帶還可以偷偷懶。

雖然他現在也可以把狙擊槍扔掉跳下去直接硬碰硬把人揍一頓,不過按照他們照片商量好的計畫——聯盟軍方要求他們用溫和一些的方式解決這一次的任務——由獄寺隼人將留守人質的人轟出去,沢田綱吉再作擊殺。

先前已經連續出了兩場任務的沢田綱吉在回到總部剛休息了不到半小時又被自家老師踢出來繼續幹活,要不是投訴無門沢田綱吉真想到相關部門投訴彭格列毫無人性的奴役勞動力。

極其想睡覺的沢田綱吉幸好跟獄寺隼人被分配到了一組,特別關注十代目狀況的左右手在先前已經察覺到沢田綱吉的狀況,於是主動承包瞭解救人質和大部分攻擊的任務。

要是少年時代的獄寺隼人怕不是想要自己全部包攬,沢田綱吉抱著狙擊槍打了個哈欠,也幸虧這裏足夠冷風足夠烈,不然先前那四小時的等待他就要睡死在這裏了。

把絕大多數的任務交給獄寺隼人除了是本人的請求也是沢田綱吉的意思,前兩個任務都是超長期間的階段性任務,原本這次和山本武幾人一塊出來的應該是雲雀恭彌,考慮到多數情況下的團體作戰以及解救人質方面不太適合這位好戰的雲守,沢田綱吉才臨時被REBORN趕鴨子上架給攆了出來。

他困得手抖,槍桿子都快要抓不穩,結束這次任務以後一定要回去睡個三天兩夜。

耳機裏頭是樓下的實況轉播,沢田綱吉打開連接的鏡頭,護目鏡上出現了現場的影射。

只剩下三個人的一樓守著恐慌的人質們,獄寺隼人並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左手扣著的是沢田綱吉也許久沒有見過的赤炎之矢,和浮在半空的Sistema C.A.I。

其實接下來的事也沒什麼看頭,獄寺隼人以極快的速度解決了剩下的三人,隨後向人質群表明了身份,為他們解開束縛。

獄寺隼人先前在外頭和二樓安裝的炸彈是為了以防萬一,先進在他們離開以後便用來炸毀這裏,以此消除某些痕跡。

沢田綱吉帶著他的槍和兩腳架從三樓跳下,一邊給入江正一發去解救成功的訊息,一邊引導從屋裏逃出來的人。

飛行器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沢田綱吉也給山本武和笹川了平兩人傳去完成任務的訊號,獄寺隼人斷後。

沢田綱吉在人群中清點人數,順便查看有沒有受傷的人質,一邊等著獄寺隼人清理後續事宜和引爆建築,不多時一陣震動傳來,先前的破損建築已經逐步坍塌。

這批邊界聯盟的星際人劫持的人質總人數為五十三人,沢田綱吉數了數他們這邊一共有二十六人,準備把數量回饋給山本武。

他被人群圍在中央,極為順手地安撫著眾人的情緒,被七嘴八舌地問著各種問題。

“十代目!”

和獄寺隼人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時彭格列與生俱來的超直感,沢田綱吉不躲不閃,第一時間命令周圍的人全部蹲下,接著便是隨著獄寺隼人聲音而來的包裹著赤色火焰的擦過臉旁的子彈。

屬於嵐屬性的分解在觸到偷襲者的身體時迅速迸發,一陣短暫的驚叫後偷襲者便沒了聲音,已經預想過敵人會潛入人質群裏面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對此沒有任何訝異。

修正了人質群的數量發給山本武,沢田綱吉背著狙擊槍走在最前頭,朝落在後面的獄寺隼人招了招手。

獄寺隼人手上的赤炎之失還未收回去,象徵著少年時代和同伴們一起經歷各種驚險的武器被獄寺隼人保養得很好,鋥亮的銀色骷髏頭倒映著他的臉。

注意到沢田綱吉正盯著他手上的武器看,獄寺隼人少有的有些害羞,眾所周知他相當喜歡骷髏樣式的東西,然而這樣被十代目盯著看總歸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把武器收了起來。

“獄寺君還是這麼喜歡這些東西啊。”沢田綱吉笑眯眯地看向他的另一只手,那裏還抓著一開始扔進樓裏的紫色小鞭炮,上面也有著一個骷髏頭。

這位少年天才從前就和沢田綱吉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有著看起來十分暴躁又不近人情的不良形象,事實上比任何一位成員都要忠誠,給予了少年時的他很多幫助。

隨著年齡和出入戰場的次數增多他們都有了不少改變,也有著許多仍舊和以前一般的東西,當然獄寺隼人一直想和XANXUS決一死戰也在其中。

獄寺隼人點點頭,小時候身為富家公子的他總是對這些東西欲罷不能,也習慣於用骷髏頭當做自己的記號。

只是很久沒有見過獄寺隼人身上有那麼明顯的有關他愛好的東西,沢田綱吉一時間懷念起他們十來歲的時候,在路上和獄寺隼人聊了些剛認識時的事情,爾後又聊到VARIA的幾人,獄寺隼人一直對於指環爭奪戰時XANXUS差點把他打死耿耿於懷,“就算他是您義兄,也不能對您這樣!”

“那只是他對我最後的考驗。”沢田綱吉拍拍獄寺隼人的肩,示意他不要再對XANXUS深仇大恨,順帶跟已經在飛行器前等待他們的山本武和笹川了平揮了揮手。

再次清點人質群的人數確保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後,沢田綱吉將資訊回饋給入江正一,山本武負責操控飛行器,笹川了平則在休息艙陪著人質們。

沢田綱吉一回到駕駛艙就把肩上的狙擊槍甩到一邊,癱在椅子上一副起不來的樣子。

他把椅子挪到窗邊,在飛行器起飛不久後便睡著了。

沢田綱吉只睡了一小會就醒了,獄寺隼人正好端著他的杯子進門,見他醒了就把杯子抵給他,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下。

獄寺隼人不知道沢田綱吉在看什麼,只是跟著他一塊看向窗外,忽然沢田綱吉輕輕碰了碰他,“獄寺君你看,那像不像是被子彈打破的缺口。”

他順著沢田綱吉指的方向看去,一直以來沉冗積壓的雲層中漏了個小洞,不知道是那縷陽光先突破了這層枷鎖,陽光終於湧入大地。

不知道是光的折射還是其他原因,獄寺隼人透過窗戶看著那縷光竟然有些微紅色,像是剛才擊中敵人的子彈。

提了這麼一茬的沢田綱吉忽然又沒了聲,獄寺隼人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他又睡著了。

獄寺隼人將帶來的毯子給他蓋上,從沢田綱吉手中輕輕抽走水杯,離開了沐浴在光中安睡的十代首領。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2:23

失聯

啪嗒。

翻蓋打火機的金屬外殼相互碰撞的輕響過後,被細小火苗點燃的白色煙支飄出細細的白色煙霧,咬著濾嘴的人輕輕吸了一口,呼出的煙霧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散在空氣中的煙味順著風吹向四面八方,些許被吹淡的煙味鑽入鼻中,塞拉斯皺了皺鼻子,不太習慣這股味道。

他現在正面臨著一個抉擇。

“嘿,兄弟。”片刻後,他終於小心地和倚在欄杆邊叼著煙的年輕人打了招呼,“你就是Leone嗎?”

塞拉斯試圖用輕快的語氣掩飾內心的不確定,他接到老大的消息說要來這裏找Leone,等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這裏卻只有一個未成年人。

星際人五十歲才算是成年,即便這名年輕人看起來長得高大,卷起衣袖的手臂上印著不少變淡的傷疤,嘴上還叼著根古董煙,這些都無法影響他的判斷。

聯盟規定星際人十六歲就可以上戰場,軍隊裏多得是這樣的小孩,以他的眼力來看,眼前這名男孩絕對是個未成年人。

未成年——塞拉斯有點兒緊張,他希望這不是他要找的接頭人。

“我是。”叼著煙的年輕人似乎注意到塞拉斯不習慣古董煙的味道,從善如流地將香煙碾滅扔進就近的垃圾桶中,“我是Leone,您這次的接頭人,先生。”

噢天呐,真的是他!一個未成年人!

塞拉斯的期待破裂,他在心裏咆哮,和一個未成年人接頭,這不符合他們的規矩!

“塞拉斯先生,”在塞拉斯內心糾結的時候,年輕人適時為他打消了顧慮,“Fiorino cinese不是我要見的人,我不會破壞你們的規矩,請您放心。”

聽到Leone不是要見他們的老大,塞拉斯松了口氣,這才拿出通訊器彙報人已經接到的訊息。

對面很快回復,塞拉斯將通訊器收起,“Leone先生,請您跟我來。”

塞拉斯在一名軍火商手下工作,他們內部有一項規矩是不能夠和未成年人有任何交易來往,如果觸犯便會整條線都被連鍋端。

天知道他剛才聽到這年輕人就是Leone的時候有多緊張,生怕多說一句話下一秒就從四面八方沖出來昔日的同事們,舉著槍讓他們抱頭蹲下。

年輕人一路上都很安靜,似乎在很認真地看著四周的風景,塞拉斯將他帶到了距離接頭地點不遠的一家糖果店裏,將人交給老大。

離開前,塞拉斯只來得及看見年輕人從貨架上拿了一包葡萄口味的糖球。

“這個口味的糖果好吃嗎?”

沢田綱吉拿起貨架上一包新出品的糖球,上面標著的口味是“海鹽黑胡椒味”,旁邊放著的還有一同新出的“南瓜紫薯味”。

聽起來十分奇特,沢田綱吉拿了一包海鹽黑胡椒味道的向桔梗詢問。

他覺得白蘭可能會吃過這種味道。

出門來幫自家BOSS購買棉花糖順便和沢田綱吉接頭的桔梗側頭看了看包裝上寫著的味道,說道:“白蘭先生喜歡南瓜紫薯味,不過個人更推薦海鹽黑胡椒味一些。”

沢田綱吉了然,將手上的海鹽黑胡椒味糖果放進購物籃裏頭。

畢竟白蘭的味覺在甜食上異於常人,他更傾向於口味正常的桔梗。

桔梗給白蘭拿了一些常吃的棉花糖,又挑了一些新出品的各種類糖果,在結賬的時候售貨員給了他一個箱子將所有東西裝起來,並貼心地幫他搬到車上。

手上只提著一個紙袋的沢田綱吉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他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拿出通訊去給白蘭發了條消息。

片刻後,將一大箱糖果擺放整齊的桔梗回到車上,開車返回。

白蘭在這座城市的據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雙層辦公樓,從車上下來後沢田綱吉和白蘭禮節性地擁抱了一下,像是前來洽談的商業夥伴一般,規規矩矩地進了屋。

負責將採購回來的糖果放好並且給BOSS補充後,桔梗給兩位泡了紅茶,隨後離開了會議室。

沢田綱吉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紙,上面擬著的是不知道和哪家保潔公司的合同,他把這份合同推到白蘭面前,從白蘭的零食堆裏挑了根合口味的棒棒糖,“怎麼只有草莓味的?”

“青蘋果味道的已經被吃完了喲。”從糖果堆裏面找出葡萄味和藍莓味的棒棒糖,白蘭將它們舉到沢田綱吉面前,“綱吉君不如試試葡萄味和藍莓味的吧。”

沢田綱吉想了想,拿走了葡萄味的棒棒糖。

接下來兩人就真的以這份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的保潔公司合同討論起來,直到白蘭在上面簽署了自己的名字,沢田綱吉才坐上桔梗的車,由桔梗將他送回了他們接頭的糖果店。

隨後沢田綱吉又在糖果店裏頭買了白蘭常吃的棉花糖擺脫桔梗帶回去。

“這是謝禮。”

*

瑞爾是這顆星球的一座城市。

以動亂聞名的塔爾茲,是窩藏各種罪犯的好地方,因屬於聯盟的管轄地域,一向是聯盟的重點照看對象。

沢田綱吉扛著用保潔合同向白蘭要來的雲屬性新型斥炎槍,從飛行器上跳下。

雷屬性的新型槍支已經沒有存貨,沢田綱吉從白蘭給出的雲屬性和雨屬性之間選擇了前者。

這款新型斥炎槍初始便會擁有一種火焰的屬性,之後會根據使用者輸入的火焰進行混合而發射出至少雙屬性的子彈。

像是獄寺隼人那樣擁有五種火焰屬性的人使用,在各種搭配間能夠使得槍支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被聯盟趕鴨子上架地攆來塔爾茲進行一次清剿行動的彭格列軍團上層們,在作戰會議上一致決定等這次任務結束後向聯盟申請一次超長假期,帶著整個軍團去和星盜西蒙匯合。

本次任務採用隨機分配的方式,沢田綱吉的運氣不錯,抽到的搭檔是自家老師。

近幾年來和老師組成搭檔的次數較於以前大幅度減少,沢田綱吉還沒來得及感歎著回憶往事,就被今早才從另一任務地點趕回來的老師一腳踹下了飛行器。

不需要多餘的話,憑藉著多年來和REBORN的默契,沢田綱吉端起自己的槍,和從飛行器上跳下的老師分頭行動。

這次行動與其說是清剿行動不如說是來撿人頭,由加百羅涅軍團所封殺的流竄星盜逃亡到這座星球,還揣著一條命逃到這裏的星盜們數量不多,只不過因為危險係數有些大,最後的清剿任務才被安到他們頭上。

所有目標任務的樣子已經印在他們的腦子裏頭,沢田綱吉端著槍現在附近溜達了一圈,弄清楚了這片地區的大致地形和路線,按照迪諾傳來的訊息開始進行埋伏。

他們師徒間的搭檔偶爾會有一股競爭意味,這種情況在沢田綱吉長大之後變得越來越常見,其賭博的內容僅僅是快速完成任務以及輸的人需要替對方寫報告。

這樣無傷大雅的賭博方式兩人已經持續了好幾年,最開始一直都是沢田綱吉一邊撓著腦袋一邊給REBORN憋出一份報告書,後來沢田綱吉的勝率提高,終於也能夠坐在沙發上端著杯茶吃著點心看REBORN給他寫報告書了。

不過REBORN這人與眾不同,寫報告的時候左右手各拿一支筆,寫他的那份的同時也把自己的份給寫了。

沢田綱吉自認學藝不精,沒有這等本事。

事實證明良性競爭能夠增加個體的學習效率,起碼沢田綱吉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充分學會了如何在各種任務中尋找最安全有效的執行方式,他敲開腰上綁著的一小管探測器,分成指甲蓋大小的探測器收到指令紛紛潛入,時刻給沢田綱吉回饋資訊。

擊斃所有清剿任務中的敵人都不是什麼難事,困難的地方在於和他們博弈的過程。

像是打死蒼蠅蚊子那般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在此之前需要花費一番力氣去追捕。

他們的任務目標分散在整個瑞爾,分組進行是最快的方法,當然雲雀恭彌獨自一組,沢田綱吉這會已經從回饋過來的資訊上面看到有三個倒楣蛋被雲雀恭彌找到,永遠地結束了他們的星盜生活。

還有命流落到瑞爾的星盜不多,大概是他們一人兩個人頭的數量,因為分佈範圍較廣尋找起來也不容易,能夠在雲雀恭彌剛下飛行器不久就迎面碰上,可謂是十分幸運。

在清剿任務目標的同時也得注意不要一時失手就把旁邊的無故罪犯給牽連進去了,塔爾茲雖然充滿了需要回爐重造的星際人,沢田綱吉他們也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遲早會有人來代替他們幹掉這座星球上的罪犯們的宗旨,不惹任務目標以外的行走金幣。

新的資訊從探測儀回饋而來,沢田綱吉掃視一圈,找到了他的任務目標。

守護者們逮到目標任務並且成功擊殺的消息陸續傳來,REBORN蹲在屋頂上,為自己居然沒有遇見任何一名任務目標感到可惜。

二十一名任務目標已經被守護者們殺死了三分之二的人數,剩下五名扔在尋找中。

和REBORN一樣,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名任務目標的是他的學生沢田綱吉。

根據座標顯示,沢田綱吉距離他已經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大概是發現了什麼追逐而去,REBORN從房頂跳下,準備去尋找自己的學生。

無法在這片區域有任何發現代表著他的任務目標不在這裏,是時候得換個地方進行勘察。

至於為什麼是去找他的學生,當然是因為他們目前仍在組隊的狀態。

更重要的原因是,經過剛才的觀察,REBORN推測這一片的人過於團結,街道上的人看似沒有絲毫關係,REBORN卻能從其中觀察到一些他們無意識間做出的小動作。

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使他們無意間做出看似再也平常不過的動作。

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或許是經歷的戰鬥太多,在某些方面來說直覺不是什麼好事的時候多數等同於烏鴉嘴說話,剛剛出發去找自己學生的REBORN接到了獄寺隼人的通訊。

信號十分雜亂,不過還能夠聽清聲音。

“REBORN先生!”剛接通便能聽見獄寺隼人帶著些許驚喜的聲音,“這裏……通訊突然……聯繫不上……人了!”

他們的通訊被人干擾了。

從降落在塔爾茲開始他們之間的通訊交流一直都沒有任何問題,直到現在才突然發生變化,只能是住在這裏的人的手筆。

“全員前往集合點。”REBORN當機立斷,這一次任務的所有詳細資料都出於加百羅涅,迪諾雖然對這次的任務目標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卻因為多數情況下塔爾茲的逃犯們不會多管閒事這點而忽略了更為詳盡的調查——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些星盜會聯合其他逃犯一起抵禦他們,畢竟一旦聯合起來,他們也會成為擊殺目標。

REBORN打開全員通訊頻道重複了幾遍命令,從雜亂的聲波中收到了幾個模糊的答復後,REBORN關上了通訊器。

信號干擾過於嚴重,通訊器目前已經沒什麼用途了,終於追蹤和探測的儀器也全部呈現亂碼。

從剛剛回饋的聲音中REBORN沒有聽到沢田綱吉的回答,他憑著最後一次看沢田綱吉定位的印象,朝北面趕去。

任務目標和這裏的逃犯們組成搭檔的幾率很大,如果是這樣加上剛剛看到的現象,REBORN推斷被拉攏的人不在少數,落單的沢田綱吉一個人說不上會死在這些人的圍攻之下,他必定能夠活下來,只是造成的傷害只重不輕。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沢田綱吉有本事把半個城市都給轟沒了,能夠把他逼到這種程度顯然他自己也不會好到哪去。

*

信號被干擾的時候,沢田綱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

他在的這片區域估計是最接近干擾器的地方,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他身上的全部設備都已經失效。

沢田綱吉和他的老師想的一樣,覺得剩下的這五名星盜和這裏的逃犯聯合了。

不然憑著這五名被加百羅涅追著跑的星盜,怎麼可能在保命的同時還揣著什麼先進設備一起來到這裏,啟動計畫估計也是沒有想到彭格列的人會以如此快的速度將其他人都殺死了。

這就意味著沢田綱吉待會可能要獨自一人面對十來人甚至更多的場面。

探測儀探測到的資訊已經先一步被接收,沢田綱吉坐在一戶沒人的房屋的圍牆上,垂著一條腿,把應對措施都想了一遍。

如果自己是離干擾器最接近的地方,按照之前看的其他人的定位來看,距離這裏最遠的是六道骸和庫洛姆兩人。

在發現不對後如果找不到他其他人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REBORN,而REBORN會給出的對策極有可能就是讓所有人回到集中點。

在未知的情況下,不貿然進去任何有著能夠威脅性命危險的區域,是他們的準則。

當然按照這條準則來說沢田綱吉也應當要自行回到集合點,之後大家針對此次意外再做作戰商議,不過沢田綱吉沒有回去一趟的時間了。

只是轉過頭隨便看了看隔壁的風景,頭上只差標著一個超大的“賞”字的任務目標就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緊接而來的是一整顆炮彈。

瞬間進入超死氣狀態退開,以此為開頭接二連三的炮彈向他襲來,兇狠得差點讓沢田綱吉以為追著他們到處跑的不是加百羅涅而是彭格列。

在空中轉身停下,沢田綱吉卸下肩上的斥炎槍,轉換至消除模式,對著鍥而不捨的炮彈群來了一槍。

由斯帕納所研製的能夠讓所有追蹤類炮彈停止運作的反追蹤炮彈,加上白蘭出品的多用型槍支,為沢田綱吉爭取了不少時間。

沢田綱吉是第一批使用這種多用型槍支的人,除了一開始便設置好由儲存雲之炎的裝置外,另外還多增加了其他類型的彈匣,適用於絕大多數類型的子彈填裝,也能直接使用火炎充能。

“……現………………滋…………滋…………”

大概是反追蹤炮彈裏面有能夠阻絕干擾器的物質,沢田綱吉的耳機勉強恢復了一點通訊功能,他立刻彙報了現在的情況,“我沒事,已經和剩下的目標碰面。”

等他說完這一句後耳機又傳來幾聲雜響就完全沒了聲音,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持槍在半空的沢田綱吉此時終於看清剛剛偷襲他的那片地方,不出所料,這一小片區域的逃犯們已經和星盜同一陣線,好幾杆炮筒的炮口正對著他的方向。

阻止軍隊和傭兵擊殺任務目標意味著放棄豁免的機會變成能夠擊殺的目標之一,沢田綱吉也不客氣,從腰包中摸出一顆特殊子彈,包裹著雲之炎的特殊子彈在途中逐漸增多,不稍片刻竟然組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地上的扛著炮筒的幾人同時也發射出幾枚炮彈,在半空中與成片的特殊子彈相撞,一片煙霧猛然炸開。

沢田綱吉落地,在煙霧的掩護下貓著腰沖進了敵人腹地。

“十代目!”

突然聽到沢田綱吉聲音的獄寺隼人急忙叫了一聲,後面卻再也沒有反應,守護者們已經按照REBORN的命令回歸了集合點,原本前去尋找沢田綱吉的REBORN最終還是返回,在前進不久就發現前方的異動,原本分散行動的逃犯們有一小撮集中到一起,為了不打草驚蛇REBORN選擇回到集合點。

通訊器裏面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中心位置的信號干擾太強,即便是入江正一遠程調動頻率也無法讓他們和沢田綱吉再次連接上。

不明的情況讓在場的幾人擔心起來,能有命來到塔爾茲並且安穩生存下去的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如果按照REBORN先前的推測的話,沢田綱吉要面臨的幾乎就是一小支能夠比得上精英隊伍的逃犯。

據不完全統計,塔爾茲上的幾乎都是在聯盟和帝國通緝名單上的逃犯,對上其中幾人沢田綱吉絕對不會輸,一次對上十幾人的話難保不會身受重傷甚至喪命。

“阿綱沒事。”REBORN篤定的語氣引起幾人的注目,Arcobaleno沒有讓他們發出疑問的機會,救援計畫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目前能夠肯定的是電子設備無法使用以及剩餘的星盜們和這裏的一些逃犯達成了某種共識,應用暴力的方法將他們反殺或者驅離塔爾茲以保自己的安全。

REBORN在地圖上標出沢田綱吉大概的位置,從全息地圖來看,那些錯落有致的密集房屋就是天然的堡壘,不僅有利於防守,還適合出其不意的攻擊。

按照目前的情況,REBORN將守護者們分成了兩組。

一組前去支援沢田綱吉,一組從側面進行干擾。

“明白了。”山本武走到一邊和隊友們匯合,作為干擾一方他們必須儘快出發,“那麼我們……”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他看見REBORN的右側的脖子上憑空出現了一道傷口,從喉結到耳根處,血液一下噴湧而出。

四周的守護者都因這一變故圍在他身邊,REBORN卻沒有說話,從內心深處傳來的緊張感和懊悔讓他在止住血後迅速站起。

“出發吧。”

*

“糟了。”

在夾擊中僅僅只是脖子受傷已經是最輕微的代價,沢田綱吉迅速利用零地點突破將傷口凍住,心裏想的卻不是饒幸逃脫後的慶倖。

“REBORN一定會殺了我。”

擅自行動加上受傷,沢田綱吉抖著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股有些強烈的情緒傳來,讓沢田綱吉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早知道他應該先一步有所作為,而不是等到事情發生之後再後悔。

躲到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沢田綱吉從衣服內袋裏面抽出一管藥劑,給自己打了一針。

左右都是死,沢田綱吉覺得此時欺上瞞下是最好的選擇,對所有人都好。

“啊啊,早知道就不答應REBORN了。”將注射完的針管回收,沢田綱吉後悔莫及,自己當時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他的老師。

原本還想利用來看看老師有沒有隱瞞什麼事,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變成老師用來討伐他的有力證據了。

“希望在一小時內能夠結束。”

沢田綱吉重新燃起火焰,朝著建築物沖去。

“REBORN你……”

儘管REBORN不會因為自己身體原因耽誤兩支隊伍的出發,藍波卻最先將所有人的疑問問出,“你和彭格列‘共生’了?”③

REBORN點了點頭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守護者們顯然也知道這不是個聽取解釋的好時機,在知曉答案後便左右分開,準備前往目的地。

“雲雀。”REBORN叫住準備離開的雲雀,拋給了他一樣東西,“按照上面的座標去找,阿綱使用了藥物阻斷。”

雲雀恭彌接過東西迅速離開。

剛剛一瞬間他和沢田綱吉之間的聯繫突然中斷,想必是沢田綱吉利用藥物阻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他們通常不會使用這種藥物阻斷,一旦用上很有可能是目前的狀況過於危險,而不的不阻斷雙方的共生聯繫。

共生的契合度越高能夠感受得越多,所以剛剛沢田綱吉所受到的傷害才會直接回饋到他的身上。

REBOREN自然也知道沢田綱吉這時候選擇阻斷,其中情況過於危險的成份有多少。

被老師和守護者們惦記著的彭格列十代首領,正一拳將其中一人揍翻在地。

他的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壞,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偏向好的一方,身上受傷的地方不算多,被他揍翻在地戰鬥不能的已經有近半的人數。

在通訊設備不能使用的失聯狀態下,REBORN靠的是他們之間的共生聯繫來判斷他狀況,現在沢田綱吉自作主張將唯一的聯繫切斷,可想而自被守護者們和他的老師找到之後會有什麼慘烈狀況。

一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分之一,沢田綱吉隻身沖進了地方壁壘的內部,大空之炎掠過,讓一個又一個逃犯倒在地上。

還有兩個。

剩餘的五人組還剩下兩人,沢田綱吉站在殘破的牆壁前,抓住唯一還算是清醒的逃犯,問道:“請問你知道多濱和巴克在哪嗎?”

“在、在樓上左轉第二個房間……”因為實在無法坐立而被沢田綱吉提著領子靠在牆上,眼前是因為姿勢而俯身的敵人,加西亞在對方即將起身之前,看到了繡在衣領上的徽章。

“你是彭格列的人?!”

加西亞一下激動起來,剛靠在牆壁上的身體因為激動的情緒而變得歪扭,下一刻直直撲在地上。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一次接下清剿任務的是彭格列嗎?”

沢田綱吉奇怪地問道,他一直覺得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的執行人是彭格列所以才會有這些佈置,畢竟彭格列凶名在外,特別是XANXUS帶領的Varia,沢田綱吉不止一次從各種小道消息上聽到因為敵人過於害怕Varia而進行了激烈的反擊或者乾脆毫無抵抗這樣的消息。

“不……”加西亞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如果早知道是彭格列,他們哪會幹這些蠢事!

沢田綱吉沉默一陣,轉身走向二樓。

所以他之所以會遭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方的情報收集能力不行,才有了這麼一場。

因此沢田綱吉覺得,他有必要討回來。

*

雲雀恭彌殺進主場的時候,正好看見沢田綱吉把目標人物按在地上。

路上順手解決了幾個雜兵,雲雀恭彌來到這裏的時間比預想的還要慢上一些。

“雲雀學長。”

見雲雀恭彌來了,沢田綱吉乾脆就地而坐,將剩下的人交給雲雀恭彌解決。

外面開始吵雜起來,彭格列的守護者們逐漸趕來,與外面攻擊強度不同的是裏面的指揮人群,上來二樓的沢田綱吉用出乎意料的輕鬆方法就將剩餘兩名完全解決。

叫著他名字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沢田綱吉被雲雀恭彌從地上一手提起,推進了質問的地獄。

在回程的路上,沢田綱吉被無情地關進了休息室。

和REBORNE一起。

沢田綱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守護者們居然會如此無情,特別是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一個打著哈哈說“要好好解釋啊”,一個仿佛要送他上戰場地說“沢田要極限地活下來!”。

脖子上的傷口還沒有處理,零地點突破的堅冰很好地凝結了他的傷口,沢田綱吉看著REBORN手上端著的醫療用具,莫名想到每次偷溜出醫院被抓回去之後醫生看他的美妙表情。

用火焰將冰融化,REBORN按著沢田綱吉躺下,給他處理脖子上和身上的其他傷口。

被REBORN遮住視線的沢田綱吉無法看清老師的表情,但是傳達過來的情緒讓他不敢出聲。

這無關受傷問題,只是因為沢田綱吉違背老師的教育,做了個比較蠢的舉動,於是現在等著老師的秋後算賬。

脖子上的傷口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才處理完畢,沢田綱吉坐起身,開始為自己的愚蠢行為善後。

只是希望這一次不要再讓他鞏固錯誤,把他拖進模擬訓練場裏頭打個十幾遍了。

共生的人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夠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思,情緒會幫助他們相互傳達,沢田綱吉知道REBORN沒有生氣,內心甚至十分平靜,然而這也阻擋不了老師教導犯錯的學生這一慘無人道的行為。

兩人沉默的面對面坐著,列恩在REBORN的帽子邊沿上轉著圈地爬,最後還是沢田綱吉妥協,向前傾著身體,往REBORN面前湊。

他給了REBORN一個吻。

共生者通常通過接吻等液體交換的方式來暫時阻斷兩者之間的關係聯接,沢田綱吉的吻帶著安撫,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知錯了這一資訊。

沢田綱吉和REBORN之間很少會做這種事,通常他們會靠著這樣的練習來確定對方在任務中有沒有收到傷害,即便是有緊急情況也會直接使用藥物阻斷。

這還是他還是第一次主動湊上去,頗有些膽大包天的行為,沢田綱吉做得極為順手,還膽敢在老師的唇上舔幾下。

REBORN毫不在意學生的行為,等沢田綱吉起身離開,才給他的學生下了判決書。

“接下來的一周,你和XANXUS將會在訓練室度過。”

沢田綱吉垮著臉,卻也沒有反駁。

他已經知道REBORN此時的心情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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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義大利語,意思是獅子

②義大利語,意思是桔梗

③本篇增加的私設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3:31

NPC

01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他們從大殿的王座上一路順著尋找,經過了王的臥室、花園、辦公室甚至一向無人打擾的圖書館都找不著他們的王以後,守衛們終於覺得事情大發了。

他們的王,終於跑路了。

以前王也經常說想要出去外面走走,只是一直都沒有行動以至於他們都把這當作玩笑話,甚至還互相調侃過一陣子,每天見面總要來一句“今天王離家出走了嗎?”,如今真的猝不及防的跑路了,讓他們覺得有點慌。

倒不是因為因為王不在了工作都不能進行,而是因為……

萬一有人找上門來,王不在要怎麼應付?

雖然迄今為止找上門來的人少之又少,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順利見到王,然而凡事沒有絕對,如果王不在的這段時間真的有人順利到達大殿該怎麼辦?

但是……讓他們出去找他們也不知道王到底在哪啊!

“怎麼辦?!”

深淵的高層們看向二把手,急需得到一個解決的方案。

二把手一沉吟:“順其自然吧,王總會回來的。”

*

始作俑者沢田綱吉,在換了一身裝束之後,興高采烈地來到了人類集市。

他是深淵的王,外面的人多數都稱他為“深淵魔王”,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批人勵志要進入深淵闖進他的宮殿,將他殺死在王座上。

然而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成功過,甚至連進入大殿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日復一日地過去,沢田綱吉開始感到無聊,終於在今天決定留給自己的部下們一個驚喜,獨自來到人類的地盤。

沢田綱吉現在的樣子就跟普通玩家一樣,職業是魔法師,能夠使用人類魔法師的技能,也能夠使用屬於他自己的技能,還可以跟玩家們進行組隊。

沒有了在深淵時候的裝束的沢田綱吉,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新手村出來的懵懂玩家,身上穿著最普通的魔法師長袍,甚至連魔杖都還沒有擁有,只有一本能夠發出一點攻擊魔法的小破魔法書。

沢田綱吉不在乎這些東西,他從主系統那裏套來了玩家用系統,正在嘗試著做新手任務。


02

人類玩家的新手任務是怎樣的沢田綱吉不太清楚,現在看來倒是挺有趣的。

這個遊戲是西方魔法大陸的設定,設計了六大種族,而玩家只能夠選擇人類這一種族。

雖然官方規定了種族,但是相對應的玩家可以選擇不同的職業,而其他種族的職業往往都是固定的,比如矮人族就一定會是鍛造師,精靈族一定是弓箭手這樣,人族卻可以選擇千奇百怪的職業。

玩家在出了新手村之後就可以進行轉職,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沢田綱吉內在還是深淵的大魔王,表面上雖然只是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弱小人類魔法師,實際上一根手指頭就能殺死這裏大半的玩家。

而現在在沢田綱吉面前的,就是他要完成的第一個新手任務。

[系統]:擊殺桃巨會的十名部下

桃巨會是出新手村之後的第一個副本,一般由五到十名玩家組成隊伍才能進行攻打,觸發副本的條件就是要打死桃巨會的十名部下,然而第一次從深淵裏面溜出來的沢田綱吉並不知道這一點。

從新手村出來的玩家,大部分的任務都不需要組隊,所以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人發出組隊請求,沢田綱吉既不知道桃巨會副本開啟的觸發點,也不知道正常玩家的任務到底是怎樣的,就這樣拿著他的小破魔法書,來到了桃巨會附近。

桃巨會的部下一看就跟普通的NPC不一樣,大家都穿著粗布衣就只有他們硬是在臉上加了個十分現代化的墨鏡,只要不是眼瞎,都能夠看出來這群人是一夥的。

玩家出新手村的等級是二十級,而桃巨會光是部下就有二十五級,雖然只是五級的差距,但是桃巨會的任何一個部下在五招之內就能輕鬆幹死二十級的玩家。

因此絕大部分的玩家絕對不會在這個等級去單挑桃巨會,然而沢田綱吉並沒有這樣的一個概念,並且在實力上也足夠碾壓在場的所有,於是便在其他玩家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悠悠跑到了桃巨會的地盤。

身為深淵的魔王,沢田綱吉的實力就算是最初級的魔法咒也能將它發揮出不一樣的實力,翻開小破魔法書念完了一段簡短的咒語,瞬間就幹翻了一群部下。

[系統]:擊殺桃巨會的十名部下(10/10)

圍觀玩家:……????

他們玩的跟那個新人不是同一個遊戲吧????

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引起附近玩家騷動的沢田綱吉,在拿到任務獎勵以後,開始進行他的下一個任務。

周圍的玩家看著沢田綱吉習以為常的樣子覺得肯定有鬼,這個遊戲說是目前沒有發現有人使用外掛,是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私底下悄咪咪使用沒有被發現呢?

自己沒看到的就當做沒有,這個新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實在是很欠揍了。

一定要向GM舉報他!

不諳世事的深淵大魔王,在進行第一次愉快的新手任務的時候,就被圍觀的玩家集體舉報了。


03

擊殺了桃巨會的十名部下,副本也隨之開啟。

[系統]:是否進入桃巨會副本?

系統面板上彈出一條消息,底下的兩個選項一個是“是”另外一個是“確認”。

擺明瞭讓沢田綱吉單刷刷副本。

沢田綱吉作為整個遊戲裏面唯一的高級智能NPC,可以通過主系統來得知大陸各處的情況,不過因為NPC和玩家並不是同一套系統,所以沢田綱吉還不知道玩家內部的操作到底是怎樣,也不知道他從主系統套來的這套玩家系統,是被開發者當做彩蛋隨機發送給玩家的,唯一一套與眾不同的玩家系統。

論起刷副本,沒有人能夠比沢田綱吉更加專業,兩眼一閉隨手一點,就確認了進入桃巨會副本。

桃巨會副本開啟的時候自帶特效,會有十來個小弟從桃巨會裏頭出來排成兩排,鞠著躬歡迎玩家進入副本,圍觀的玩家們一邊舉報這個明目張膽的人形外掛,一邊想看他到底是怎麼通過桃巨會的副本的。

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開發者在每一個副本外頭都有安裝一個巨大的螢幕,能夠即時轉播副本裏面的情況,有多少隊伍進入這個副本螢幕就會被分割成多少小塊,以供大家欣賞。

“喂!”抬腳就要在一排黑墨鏡的恭迎下走進桃巨會,後方傳來的聲音讓沢田綱吉停下腳步。

迎面走來兩個二十五級的玩家,一個是黑髮的騎士一個是銀髮的彈藥家,沢田綱吉半只腳踏進了桃巨會裏頭,轉了個頭疑惑地看著他們。

“我們正好也有桃巨會副本的任務,可以一起組隊嗎?”黑髮的騎士詢問著,“三個人總比一個人打要快,方便的話我們就一起吧!”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接受了對方發來的組隊邀請,扭頭就進入了副本中。

黑髮的開朗騎士叫山本武,銀髮的彈藥家是獄寺隼人,相較於一開始就和沢田綱吉友好相處的山本武,獄寺隼人的態度顯得十分不耐,倒不如說獄寺隼人壓根不明白山本武為什麼會來找這麼一個裝備破爛的小魔法師組隊。

到達二十五級的玩家都會接受系統所頒發的攻打桃巨會的副本任務,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剛到達二十五級不久,原本打算另外再組三個人進行副本,結果剛到桃巨會門口附近,團隊招募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被山本武拉著去找了這個小魔法師。

“幹什麼啊你這個棒球笨蛋!”被迫跟著對方前進,獄寺隼人氣不打一處來,“找那個剛出新手村的小魔法師組隊,你是瘋了嗎!”

“我預感他一定會帶著我們順利通過桃巨會。”拉著友人前去詢問那名魔法師的路上,山本武哈哈笑著應付獄寺的瞪視,“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

“嗤。”獄寺隼人嗤笑一聲,最後還是跟著山本武去找了那名在桃巨會門口的魔法師。

山本武的直覺一向十分準確,但獄寺隼人還是不放心眼前這名連一件像樣的初級魔法師裝備都沒有的魔法師,在進入副本以後就放下狠話,“喂,要是敢拖我們後腿,我就炸了你!”

面對對自己毫無威脅力的炸彈,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擁有所有地圖數據的沢田綱吉,桃巨會對於他來說就像是走在自家地盤上一樣熟悉,閉著眼睛都能順利繞上幾圈,率先走在了前面。

桃巨會作為初級副本路也沒多複雜,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放任沢田綱吉走在最前頭,這麼豎直的一條走廊除非會穿牆不然怎麼也跑不偏,只是在進入小怪攻擊範圍沢田綱吉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就叫他們有些擔心了。

剛想叫沢田綱吉停下,卻見對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房間,周圍的小怪跟眼瞎了一樣,完全沒有看見這麼大一個活人,連眼神都絲毫不分給這位魔法師。

沢田綱吉雖然套了一套玩家系統,畢竟不是真的玩家,內在還是個高級NPC,NPC對同類不具備攻擊力,除非沢田綱吉主動攻擊,否則就算他跟桃巨會的部下勾肩搭背,部下們也不會對他進行攻擊。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看得驚奇,也跟著沢田綱吉一樣毫無防備地跑進了敵人的攻擊範圍。

下一秒就被所有部下圍了個結實並進行狂轟濫炸。

山本武:……

獄寺隼人:……

好歹兩人反應夠快戰鬥意識也強,立刻進行了反擊。

走在前面的沢田綱吉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就看到組隊的夥伴被同事圍攻。

想了想才想起來現在這些不是自己的同事而是要打倒的敵人,還沒有適應新身份的沢田綱吉翻開破魔法書,念了一段咒語給他的隊友們解圍。

“啊!”

部下們發出短促的叫聲,紛紛倒在了地上。

看著仿佛大型兇殺現場的房間,山本武將武士刀收了起來,“哈哈沒想到阿綱你這麼厲害。”

以他們的等級一打一或者一打二還勉強能打過,像剛剛那樣一群圍起來的,要不是沢田綱吉及時出手,他和獄寺隼人就要被送回復活點了。

獄寺隼人雙眼隱隱發亮,盯著沢田綱吉一動不動。

沒想到這名看起來不咋樣的小魔法師,居然這麼厲害。

沢田綱吉也學著山本武那樣哈哈著敷衍了過去,帶著兩人繼續前進。

進入下一個BOSS點後,第一個房間的無視沢田綱吉攻擊山本武獄寺隼人的奇怪迴圈又開始了,直到到達最後一個BOSS點面前為止,三人整個打副本的過程就只有小怪無視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被圍攻、沢田綱吉救場這種詭異迴圈。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作為出色玩家,面對群攻也不是毫無辦法,除了一開始那一次猝不及防的圍攻,之後的幾次都是在兩人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沢田綱吉才過來救場,倒是讓兩人在副本裏頭升了好幾級。

最後一個房間,是桃巨會首領的所在地點。

將血條回滿,為首的獄寺隼人一腳踹開了BOSS的房門。

桃巨會的首領在實力上相當於每個小房間小怪的總和,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BOSS也正準備著發起攻擊,視線透過墨鏡落在了最後進來的沢田綱吉身上——

[系統]:恭喜玩家山本武、獄寺隼人、沢田綱吉通過桃巨會副本。

副本BOSS擁有辨別高級NPC的功能,桃巨會的首領一見到沢田綱吉就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二話不說扔下寶箱開了後門就跑。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但是和高級NPC打起來,他們這種底端NPC是會被洗劫一空的。

副本裏面的BOSS都是低級的智能NPC,有著一點辨別能力,跟玩家打架打輸了就留下寶箱,但是跟同事打架打輸了就只能給對方自己辛苦攢起來的經驗點。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好歹完成了任務也拿到了寶箱,在開箱之後和沢田綱吉討論裏頭物品的歸屬。

知道內幕的沢田綱吉:哈哈哈……


04

當桃巨會外面的玩家全程目睹了那位新人魔法師嚇跑了BOSS之後,更加堅定了此人絕對擁有一個強勁外掛。

雖然大家都想不懂到底是哪位人才做出的外掛居然連BOSS都能夠嚇跑,但只要是掛,就不應該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公眾視線中。

一時間GM收到的舉報外掛訊息瘋狂上上升。

從副本裏面安安穩穩地走出來,沢田綱吉和山本武兩人互相加了好友,方便日後聯繫。

沢田綱吉的等級和山本武兩人的相差還是比較大,在剛剛桃巨會的副本中兩人已經升了三級,如今已經是二十八級了,但沢田綱吉的級數卻絲毫沒有動過,還是二十級的樣子。

沢田綱吉無意中瞄到了兩人的級別,才猛然記起自己忘記把級別調高。

作為大魔王的沢田綱吉的級別自然是滿級,現在給玩家看到的二十級只是假像,因為實際上已經滿級,所以不論做多少的任務和打多少的副本也不會再度升級,只有靠沢田綱吉自己手動修改才可以。

趁著兩人不注意的空檔,沢田綱吉給自己升了五級。

“阿綱,你還有什麼任務嗎?”

到NPC那交了任務的山本武轉頭問沢田綱吉,桃巨會的副本是出新手村之後的第一個副本,在打完這個副本之後,玩家才能正式進入城鎮進行主劇情。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都完成了這個任務,想著沢田綱吉級別跟他們相差不大,就生出陪著對方再做幾個任務然後一起去城鎮的念頭。

“我看看。”

出了副本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系統面板,沢田綱吉將桃巨會副本完成的任務提交以後,系統又彈出新任務。

[系統]:請將ID00067955找到並安全送回家中。

沢田綱吉眼角一抽,按下了接受任務。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依然和沢田綱吉處於組隊的狀態,奇怪的是他們只收到了沢田綱吉接受任務地提示,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接受了什麼任務。

“沢田,你接到了什麼任務?”

獄寺在一邊緊緊盯著沢田綱吉,仿佛只要知道沢田綱吉的任務是什麼,就立刻要去幫對方完成。

“……”

沢田綱吉一時也說不出來。

為了區分玩家和NPC,ID中有三個零的是NPC的ID,四個零則是玩家ID,系統現在所頒佈的任務,就是要他直接找到擁有這個ID的NPC,互送他回家。

而擁有這個類型ID的NPC所在的地方……

沢田綱吉看了看那邊的大峽谷,這明顯是越級了吧!

從新手村到達城鎮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穿過森林另一條是穿過大峽谷,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等級分配,但是大峽谷是後期玩家到達高級之後才會去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新手任務裏頭。

要是山本武和獄寺隼人跟著自己去了那種地方,還沒有動就被拍死了吧。

於是沢田綱吉想要開口打消他們跟著自己一起任務的念頭。

結果剛開口說完,就被兩人一起打斷。

“哈哈沒關係阿綱,多點人可以快點一起做完啊、”

“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

不,不是幫不幫忙地問題,而是你們一到那邊就只有死啊!

無法甩掉眼前這兩個人,沢田綱吉只好打開NPC面板,給ID是00067955的NPC發了條訊息,請求對方暫時移一下位置到新手村的樹林裏頭。

對方很快給了他回復,同樣突然接到任務的NPC歡快地答應了沢田綱吉的要求。

當然這也不排除如果不答應會不會被對方打倒負資產從而害怕得立刻答應的可能。

得到了對反確定的回復,沢田綱吉才放心開口:“我要找個人。”


05

“是在這邊沒錯吧,前輩。”

“走這麼久都還沒有找到,你該不會是帶錯路了吧草坪頭!”

“我每天鍛煉的時候都會經過這裏,絕對不可能出錯!”

接到謎一般的新手任務的沢田綱吉,在跟隊友說出了自己的任務之後,迎來了新的夥伴。

一個白色短髮的拳法師,跟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是朋友。

似乎還是同一所學校的學長。

當沢田綱吉說完自己的任務內容之後,旁邊突然橫插一句說知道他要找的人在什麼地方,然後雙方迅速結成尋人隊伍,由拳法師帶隊進入森林找人。

沢田綱吉看著NPC面板上的紅點與他們的位置,暫時還沒有想出辦法將整支隊伍歪回去的辦法。

因為只是拜託對方到樹林裏面沒有指定什麼位置,沢田綱吉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會在哪里落腳,於是在面板上輸入了對方的ID查看位置,打算直接帶他們去找人,結果後來由笹川了平帶隊之後,他們距離任務目標越走越遠。

對方一片好心,沢田綱吉也不想就這樣破壞。

但是再不阻止這三個人,他們恐怕要跑到大陸邊緣。

沢田綱吉絞盡腦汁,好說歹說,終於把這幾個人給勸了回來,走上了真正到達NPC的路上。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ID00067955所在的小茅屋中。

ID00067955一看到沢田綱吉差點就給對方跪下了,之前通信的時候只知道對方是高級NPC,因為對方隱藏了自己的ID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現在站在面前可以光明正大地查看,一按下去,沒被對方嚇死。

他只是大峽谷副本中的一個NPC,因為接到上級要求所以得以出副本來到這裏,沒想到會見到大魔王。

那一瞬間ID00067955只想撲通跪地,雙手將自己的經驗點奉獻給大魔王,以求對方不殺之恩。

沢田綱吉:……

一看到表情,就知道他的同事大概在想寫什麼誤會很大的東西。

作為副本BOSS,理應不需要玩家保護,小怪NPC也不會主動攻擊,就算是直接把NPC推進一群小怪裏面也不會出現什麼事。

ID00067955在前頭戰戰兢兢地給大魔王帶路,一邊祈禱著在回到任務點之前不要發生什麼會讓他慘不忍睹的意外。


06

常言說得好,有時候吧,不管是人類還是NPC,都不要亂給自己立flag。

這種越不想來什麼就越來什麼的flag適用於大部分人群以及NPC。

往往會導致一段十分安全的路程變得意外連連萬分危險。

“喂,你們群聚了。”

就在他們要走出小樹林到達城鎮的時候,一名穿著怪異的黑髮玩家靠在樹上,對四人發出不善的氣息。

眼前這名黑髮的玩家穿著襯衫披著外套,不是任何一個職業的特有服裝也不是NPC的服裝,因為ID的緣故沢田綱吉才能確定對方是玩家,其他一概不知。

“雲雀學長?”

山本在後面驚訝道,雲雀恭彌挑起眼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

看起來又是認識的人了。

相比起不怎麼想要跟雲雀恭彌接觸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笹川了平充滿了在遊戲中見到熟人的驚喜,上去就想和雲雀恭彌勾肩搭背。

雲雀自然不會給對方機會,從袖中亮出一雙浮萍拐,二話不說直接揍了過去。

眼看笹川了平不由分說地被揍,山本武和獄寺隼人趕緊上去幫忙。

沢田綱吉看著這名不屬於任何一個職業的玩家,沉思了一陣子後終於想起來這是個什麼設定。

跟他現在這套坑爹的玩家系統一樣,官方還推出了另外一個彩蛋。

隨機抽取一名幸運玩家,由玩家決定一個全新的職業,包括服裝和武器全部都有玩家自己設定,毫無疑問眼前的就是那名幸運玩家。

跟自己的坑爹系統完全不一樣,獲得特殊玩家的人從來都是幸運max。

就在沢田綱吉思考期間,雲雀恭彌已經放倒了三人,提著拐子朝沢田綱吉和ID00067955走來。

ID00067955早在情況不對的時候就機智地躲到了一邊,獨留沢田綱吉一人在原地。

反正對方是高級NPC,絕對不會被玩家輕易打死。

雲雀恭彌雖然對殘殺弱小沒有興趣,但是跟群聚沾上邊的都得揍,眼前的小魔法師估計挨一下就得倒地。

沢田綱吉跟普通魔法師不同的是他的武力值相當高,即使依然在思考中身體也開始自動對於雲雀恭彌的攻擊進行躲避,雲雀恭彌打了幾次沒有打中,對沢田綱吉也起了興趣,攻擊的力度慢慢加大,無論如何都想要打到沢田綱吉一下。

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沢田綱吉一把抓住揮打過來的浮萍拐,順勢一扭直接將雲雀恭彌按倒在地。

沢田綱吉對付敵人一向毫不手軟,按著雲雀恭彌的後腦勺往地上一按,將他的臉埋進土地。

一邊趴在地上的獄寺隼人三人:“……”

躲在後頭的ID00067955:“……”

不愧是大魔王,這種事也就只有他趕得出來,欺負玩家算是個什麼事。

把人壓在地上按了幾秒沢田綱吉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想了想在放開人的同時順勢將一雙浮萍拐也給抽走了,免得對方又打上來還要被自己按一次。

雲雀恭彌的等級已經接近滿級,而眼前沢田綱吉在玩家的眼裏才是一個二十五級的小號,一邊是自己被小號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屈辱,一邊是遇到強者的興奮,但是遇到一個稱心如意地對手太過難得,下一次就不一定能夠遇到了。

於是雲雀恭彌果斷將沢田綱吉拖入了仇人列表。

他的仇人列表裏頭只有兩個,沢田綱吉就是新增加的那一個。

只要對方一上線,系統就會自動給他報上對方的座標,紅色加粗的字體佈滿整個面板,一定不會看不見。

然而沢田綱吉並不存在下線這一項功能,雲雀恭彌也不會知道自己大概永遠也不會看到仇人上線的提示了。


07

雲雀恭彌雖然從來沒有收到過沢田綱吉的上線提示,也沒有感受過放大紅色加粗字體顯示“您的仇人沢田綱吉已上線”的待遇,但沢田綱吉和山本武幾人是夥伴,即使找不到沢田綱吉人在哪里,只要找到山本武三人,沢田綱吉十有八九都會在裏頭。

沢田綱吉也沒有想到自己當時一時手快把人按到地上摩擦會發生這樣的事,每天總要防止雲雀恭彌找到自己跟自己都打上一架,甚至暗戳戳地私自動用權力將獄寺隼人幾人的行蹤掩藏。

只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沢田綱吉看著眼前彌漫著硝煙味的戰場,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就此帶著隊友逃走。

不是冤家不聚頭,雲雀恭彌仇人列表裏頭唯二的仇人今天齊齊出現在眼前。

當然相比起沢田綱吉雲雀恭彌對於六道骸的仇恨值更高,自對方出現雲雀恭彌就立刻放棄了自己將目標轉移到了六道骸身上。

那個會kufufufu笑著的藍色鳳梨頭看起來也非常樂意跟雲雀恭彌打一架,沢田綱吉將跟在六道骸身後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用魔法拉到自己身邊,五人安靜如雞地圍觀著這場互毆。

大概是察覺到他們對自己沒有惡意,清楚兩人恩怨的庫洛姆在山本武問起的時候將兩人結尾仇敵的原委告訴了他們。

簡而言是就是六道骸使用不正當手段答應了雲雀恭彌,從此結下比深淵還深的仇恨。

沢田綱吉:……

所以孽還是自己作回來的。

看著六道骸的臉,即使是沢田綱吉也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頓。

不為什麼,可能是因為笑聲太過於擾民。

六道骸和雲雀恭彌一架打起來沒完沒了,沢田綱吉正想要要不要邀請面前的庫洛姆一起到城鎮裏面來個下午茶什麼的,等到六道骸兩人打完,系統面板卻突然跳出來佔據了整個視線。

[系統]:您已接受[攻打深淵]任務,請立即與隊友前往深淵。

沢田綱吉:??????

他現在連三十級都不到打什麼深淵啊????

在沢田綱吉被迫接受了系統任務的同時,跟他一起組隊的山本武幾人也收到了來自沢田綱吉的共用任務,並且自動將原本不跟他們一塊的雲雀恭彌、六道骸和庫洛姆綁入隊伍中。

[系統]:玩家雲雀恭彌、六道骸、庫洛姆成功加入隊伍。

下一瞬巨大的傳送法陣在他們腳下鋪開,將整支隊伍帶離原地。

一隊人出現在深淵前。

沢田綱吉心情複雜。

帶著外面認識的小夥伴來打自己人,這怎麼說都不是什麼正常事吧!


08

“kufufufu,這是怎麼一回事?”

先是強制被加入隊伍,然後強制被傳送到這個地方,六道骸手握三叉戟形狀的魔杖,面露不快。

深淵副本從開服以來就沒有人能夠通過,即使已經接近滿級,面對這個說是比自己等級低的副本,六道骸也沒有想要去繼續嘗試攻打的念頭。

他曾經跟旁邊那位冤家——雲雀恭彌一起進入過這個副本,因為很早以前就已經聽說過這個副本十分難打,當時多少滿級的人進去了都鎩羽而歸,所以六道骸為了攻打副本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六道骸也不是每次跟雲雀恭彌見面都會打上一架,大多數時間他會直接走人,並不想浪費時間在毫無意義的打架身上,偶爾興致來了的時候才會跟對方打上一把。

於是六道骸跟雲雀恭彌做了個交換,讓對方跟他一起攻打深淵,之後他就和雲雀恭彌決戰到天亮。

後來的事六道骸不是很想回想,反正他們連第二個BOSS都沒有打倒就全滅了。

滅了不止一次,最後確定實在是打不過才退出了副本。

先不說之前那次他們都是等級偏高的成員,這一次不說山本武四人的等級,就是那個叫沢田綱吉的,三十級不到的等級要怎麼打這個副本?

“……系統強制攻打,不能退出。”

沢田綱吉不情願地說道,看著想要退出隊伍無果的雲雀恭彌,“只要不打深淵副本,就會一直被綁定在隊伍裏面。”

沢田綱吉看著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的表情,和善地笑道:“說不定進去死一趟就能夠解除組隊了呢。”

雖然不知道死一次會不會解除組隊,但是不進去就一定會組隊組到地老天荒。

沢田綱吉一臉和善地看著六道骸,六道骸被對方看得背後發毛,同意了沢田綱吉的話。

雲雀恭彌自然也沒意見,雖然被迫群聚讓他很不爽,不過他無論如何也退不出這支隊伍,也只能試一試沢田綱吉的方法了。

確定所有人都同意了以後沢田綱吉帶著眾人進入深淵。

他不敢想像自己的部下看到自己帶著外人回來揍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09

沢田綱吉見過自己的每一名部下。

當然深淵裏的每一名惡魔也都認得他們的王。

深淵裏面的每一位惡魔,都文明有禮,為了給玩家帶來最舒適的享受,連深淵的大門都有人專門給挑戰者打開,畢恭畢敬地歡迎他們進來,甚至還回發送深淵觀光手冊。

聽見大門被叩響,雖然在門口無聊到發黴但依舊盡責的兩名守門惡魔立刻來了精神,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和服務態度去迎接難得的客人。

“歡迎來到深淵。”

深淵的惡魔服務品質向來一流,已經經歷過一次的雲雀恭彌和六道骸毫不見怪,庫洛姆幾人一臉驚愕,唯有沢田綱吉眼角微抽,只希望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不會太過激動。

打完招呼以後,接下來應該是親切的派發小冊子環節,六道骸看著兩名惡魔抬起頭來一愣,眼中竟有淚光。

守門惡魔也沒有想到,敲響自家大門的竟然是翹家已久的王!

情不自禁地蹦出兩滴眼淚,正想通知深淵的所有惡魔他們的王回來了,卻發現王的臉色不對。

急忙拉出面板看了看深淵的內部通訊,果然有王發來的消息。

抬頭偷偷瞄了瞄後面的人,守門惡魔了然。

一改剛才感天動地的樣子,守門惡魔熱情地為在場的各位都發送了小冊子,揮著手祝他們一路順風。

真希望裏面的同胞們也能承受得住這樣的驚嚇。

深淵這個副本,真真切切是個迷。

除了官方給出的一點基本資料,幾乎再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資料讓玩家瞭解深淵。

比如他們至今也不知道深淵到底有多少個BOSS。

不知死活闖進深淵的玩家沒有一個能夠順利達到第二個BOSS進入第三階段,因此誰也不知道到底要經過多少階段才能順利到達最後。

沢田綱吉:……其實BOSS的多少都是隨機的。

因為深淵久無人訪,每次有玩家進來大家都很高興,都對玩家充滿期待,這樣一期待一高興,BOSS就會增多,大家都期待著跟人類玩家打上一架。

只可惜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通過第二個BOSS,為了公平起見,第一個BOSS和第一階段的小怪每一次都會換,讓其他惡魔也體驗一下和人類打架的感覺。

也有BOSS減少的時候,這種情況不會太多,除非是剛好遇上沢田綱吉在深淵中舉辦活動,那樣說不定可以直接一路通關到最後的大BOSS面前。

沢田綱吉領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目的地。

深淵的惡魔們看到沢田綱吉顯示一喜,緊接著就收到了沢田綱吉發的訊息,苦著臉不知道到底要怎樣才好。

打吧,面前的是自己的王;不打吧,人玩家進來攻打副本,哪有小怪不沖上去幹架的?

這可有點難辦了。


10

雖然沢田綱吉在內部通訊告訴他們沒關係放心打,還和他們太慫,既不敢打也打不過,萬一打打鬧鬧的真的出了什麼差錯,其他人還不揍死他們。

在場的同胞互看一眼,兩眼一閉,完美的避開了沢田綱吉攻擊其他人去了。

雲雀恭彌和六道骸面對這些小怪還有一戰之力,山本武等人因為等級實在是太低,根本抵擋不住他們的攻擊。

沢田綱吉為了不讓他的隊友們死的那麼快,在自家部下攻向隊友的同時,也出手釋放了幾個防禦型魔法阻擋攻擊。

即將沖到幾人面前的攻擊一拐彎,打向了後頭的六道骸和雲雀恭彌。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自問平常對自己的部下們歐還不錯,怎麼該打的時候都不敢打了?

放水放得那麼明顯他擔心自己下一秒會死於非命。

部下們打山本武幾人一下沢田綱吉就擋一下,接著原本的攻擊就會自動落到後方戰場的雲雀恭彌和六道骸旁邊,被隊友和敵人聯手坑害,兩人憑著極強的生存意志,居然也沒有在這雙重坑害中血條清零。

只不過他們隊伍裏面沒有治療職業,兩個強力DPS頂著已經掉了三分之一的血條,帶著一群小號還沒有到達第一個BOSS面前,前途堪憂。

原本正在極力放水的惡魔們忽然停住了所有攻擊,齊刷刷地一溜煙全跑了。

不是用內部頻道發的通訊,沢田綱吉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一場下來掉血最多的反而是兩位,小號們半點血都沒掉。

六道骸一挑眉,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沢田綱吉沉默以對,並且轉頭就溜。

在自家後院裏頭走著,沢田綱吉有心想要快點結束這個任務。

跟在後面的隊友吵吵鬧鬧,六道骸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最低級的魔法師居然會有能力護著其他人;而獄寺隼人則一臉閃亮,要不掩飾自己對於沢田綱吉的崇拜之情;雲雀恭彌黑著臉,顯然對剛才的戰鬥不爽。

爾後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深淵的大殿。

這裏是沢田綱吉平時和部下們開會的地方,那時候沢田綱吉會坐在王座上,仔細聽著部下們的建議和要求。

此時這裏空無一人——

自然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接到了二把手的訊息,大批惡魔掩藏在大殿四周,等到沢田綱吉帶著小隊一到目的地,瞬間蹦出來將沢田綱吉以外的人全部殺死。

連情況都還未了解就瞬間死在地上,除了沢田綱吉以外整個團滅,笹川了平躺在地上打出了憤怒的質疑——

“上啊沢田!打倒他們!”

部下不敢打自己於是打死了其他人,不了解真實情況的隊友讓自己出手揍死部下。

無論是哪樣沢田綱吉都下不了手。

但是任務沒完成他們就永遠解除不了組隊,自己也回不來深淵。

沢田綱吉環顧了一周,看見了站在王座旁邊的二把手。

猛然看到一小行字,沢田綱吉決定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一步步向王座走去。

隨著沢田綱吉的行走,他身上看起來十分便宜的初級魔法師外袍漸漸變化成象徵著深淵魔王的袍式,惡魔犄角和尾巴也因為放棄偽裝而顯露出來。

“請讓我正式介紹自己。”沢田綱吉在王座上坐下,抬手復活了已經和他脫離組隊關係的挑戰者們,“我是深淵的王沢田綱吉,你們最後的敵人。”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沢田綱吉明明看起來只是個低級魔法師,卻能夠阻擋惡魔們的攻擊了。

沢田綱吉在和二把手說著悄悄話。

沢田綱吉:“這是怎麼回事?新手任務裏面絕對不可能會有攻打深淵這一項。”

二把手:“原本是沒有的,您的翹家雖然讓我們感到震驚卻也沒有打亂秩序,只是因為您在外面絲毫沒有收斂的行為,讓GM收到了大量玩家的投訴,他們投訴您開外掛。”

沢田綱吉:“……”

二把手:“所以我只好請主系統用一個合理的方式將王帶回來了。”

沢田綱吉:“你認為這哪一點合理了?”

二把手:“雖然過程不合理,但您最終還是回來了。”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和二把手在討論合不合理的問題,下麵的隊伍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因為一開始是沢田綱吉接受了攻打深淵這個任務,所以他們才會強制組隊並且接受了這個任務,現在來到深淵,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打不過這個欺騙他們感情和勞動力的大BOSS,於是六道骸和雲雀恭彌決定放棄副本立刻出去,獄寺隼人卻不願意。

“這他媽——”

剛蹦出三個字,獄寺隼人就不見了。

“……遊戲內不允許說髒話。”知道獄寺隼人去了哪里的沢田綱吉開口,補充主系統的惡趣味,“任何語言的髒話都不可以。”

還沒來得及科普說髒話會有什麼危害,下一秒眼前的山本武等人也接連消失,被強制移除了深淵副本,緊接著四周的景物全部消失在黑暗中。

沢田綱吉坐在王座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急不慢的開口,“這次是我贏了。”

“下一次我也會贏。”沢田綱吉慢慢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要再賭一次嗎,我親愛的——”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4:38

置換

世界第一殺手難得遇到一個令他措手不及的難題。

自沢田綱吉接任十代首領以來,他應兩代首領以及上一任門外顧問的邀請,擔任了十代首領的門外顧問,並繼續以家庭教師的身份對十代首領進行教導。

當上首領的這些年來,雖然大事小事不斷,但十代首領與他的家族成員總能將其化解,總的來說還是沒有什麼難以搞定的麻煩事,不過這樣的悠閒生活,直到他回來的那天宣佈告別。

REBORN剛剛結束為期一周的外出任務歸來,在進入彭格列總部時屬下們的神色不太對勁,REBORN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VARIA來了。

只有VARIA來的時候,彭格列總部的人才會露出這樣小心翼翼的神色,生怕自己在無意中惹惱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殺部隊。

VARIA來總部的時候不多,每次一來必將是腥風血雨,而集合的地方除了首領辦公室、會議室以外,只有餐廳。

REBORN看了看時間,轉身往餐廳走去。

不出REBORN所料,還未到餐廳便聽見熟悉至極的吼聲,只是——

殺手不會否認自己的直覺,REBORN對自己方才聽見的聲音保持有所懷疑的態度,爾後打開了餐廳的門。

“VOI——”

山本武一拍桌子,手中已經變成時雨金時的利劍直指沢田綱吉,“混蛋BOSS!你鬧夠了沒有?!”

首座上的沢田綱吉面前放著一杯紅酒和一盤已經打翻的牛排,他翹著腿斜眼看了對方一眼,說出一句極其不符合他本人的話:“吵死了,垃圾。”

而以往一直跟在沢田綱吉身邊的獄寺隼人,銀灰色的頭髮上有明顯的牛排汁液,此時正在被砸了個洞的牆體下方,口中不斷發出“xixixi”的笑聲。

REBORN挑了挑眉,抬腳走進餐廳。

“REBORN你回來了?任務還順利嗎?”

耳熟的問候,幾乎每一次在他外出任務回來之後他的首領都會這麼問上一句,只是今天他從XANXUS口中聽到這一句話,迎面而來的違和感差點讓他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一切順利。”

REBORN面不改色地回答來自XANXUS的問候,頭一轉,就看見藍波頭上帶著兩只只有在戰鬥中才會帶上的牛角,一臉嚴肅地站在沢田綱吉身後。

另一邊的列威閉著一只眼,懶洋洋地在一邊吃著下午茶。

斯庫瓦羅一邊哈哈笑著和貝爾吵架,魯斯利亞在角落做著俯臥撐笹川了平蹲在前面幫忙數數,六道骸面無表情和口中說著“kufufu”的弗蘭鬥嘴,一切都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他的首領包括守護者們,和VARIA成員的性格呼喚了。

原因未知。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VARIA沒有雲守,雲雀恭彌幸運地免受這場災難。

難得的是雲雀恭彌居然沒有以“不想群聚”為由頭離開這個混亂的會議室,反而留在了最角落。

“怎麼回事?”

他知道今天是彭格列守護者和VARIA開會的日子,沢田綱吉要求所有成員都要到達會議室,這也是身為門外顧問的REBORN需要趕回來的原因。

結果一進門原本正常的會議變成群魔亂舞,門外顧問只好詢問在場唯一正常的十代首領雲守。

“不知道。”

雲守簡單明瞭地回答了門外顧問,究竟是為什麼變成這樣,誰也不知道。

REBORN心平氣和,性格互換已經變成了現實,除了強烈的違和感以外要接受起來也並不困難,他和雲雀恭彌一起站在角落,發現彭格列的守護者還少了一個。

庫洛姆並不在此列。

在進行任務的時候,沢田綱吉曾經給他發過訊息說明這一次守護者和暗殺部隊的會議庫洛姆將不會到場,執行特殊任務而離開義大利。

所以守護者中唯一的女性也避免了這場荒唐的性格交換。

雲雀恭彌最後還是用簡短的語句將開會以後的發生的事說明了一遍。

開始一切正常,彭格列這十年來和VARIA的關係稍有緩和,沒有十年前那樣一見面就吵吵鬧鬧動手動腳,只不過說要在一起真正和諧相處不太可能,在沒有遇到分歧過大的事情上面大家都十分正常地開會。

轉機在會議中後段,此時會議已經進入末尾,原本應該由獄寺隼人主持會議結束,然後繼續下一環節,彭格列的十代嵐守像是往常一樣站起來,一開口就發出了VARIA嵐守的口頭禪。

緊接著沢田綱吉就將雙腿搭上了會議桌,一邊對獄寺隼人說“閉嘴垃圾”,場面開始失控。

究其原因,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雲雀恭彌也毫無頭緒。

REBORN聽完後先聯繫了巴吉爾瞭解清楚後面幾天有關於守護者和暗殺部隊的任務安排,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能夠放心地方性格轉換的兩撥人繼續完成。

這事突然發生也不是早有預謀,原因未知,但他們只要不是集體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彭格列還能夠繼續運作下去。

按照以往守護者和VARIA混亂之後,在雙方冷靜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面對煙槍地場面REBORN沒有調解的打算,反而覺得是難得的機會。

感受到飼主心情的列恩,晃晃悠悠地變成了航拍機。

比起他們之中任意一方從十年錢或者十年後來到這裏,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性格互換現場,不是更值得記錄下來嗎?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在他們的性格沒有換回來之前REBORN將VARIA安排住在了彭格列,按照VARIA現在的性格,想要讓他們乖乖住在這裏不是什麼難事。

擁有著XANXUS性格的沢田綱吉在處理事務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已經提前打過招呼讓部下們有事直接找他或者巴吉爾,儘量避免直接和沢田綱吉接觸,以免被抓去輪牆。

性格變換了的彭格列依舊平靜,一直到兩天後的同盟家族聚會。

聚會在很早以前已經定下,彭格列最親密的幾個同盟家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場放鬆身心的聚會,即使穿著拖鞋褲衩過來都沒有問題,裏面多半也有人這麼穿。

這次聚會難得同盟家族都在同一時間到達,在大門口順利會師的家族首領相互寒暄,一起來到了彭格列的宴會大廳。

“好久不見了綱吉君。”

確實很久沒見到沢田綱吉的白蘭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準備和對方來個朋友見面的擁抱,張開雙手還沒有靠近,就見沢田綱吉端著杯紅酒站著,嘴裏吐出低沉的兩個字:“滾開。”

“怎麼了師弟?”鮮少見到沢田綱吉這樣對待身邊的人,迪諾從後頭湊上前來,總感覺他師弟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別多管閒事,跳馬。”沢田綱吉瞥了迪諾一眼,扔下一句警告坐回沙發上面。

師弟居然叫他跳馬?這個稱呼他從來沒有從沢田綱吉口中聽過。

自從未來戰回來以後,白蘭幾乎再也沒有聽過沢田綱吉對他說“滾開”這個單詞。

今天的沢田綱吉,十分不正常。

“斯庫瓦羅。”迪諾有心想要瞭解彭格列最近的情況,正好斯庫瓦羅路過,就開口叫住了自己以前的同學。

“這不是迪諾嗎。”斯庫瓦羅朝他走來,手十分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哈哈好久不見了。”

迪諾:……

迪諾:“這……”

好像真的不太對勁啊?

“啊,是跳馬和白蘭。”

還沒有等迪諾震驚完,迎面走來了六道骸和弗蘭,師徒一邊拌嘴一邊朝這邊靠近,六道骸面無表情地和他們打了招呼。

“kufufufu,加百羅涅的首領,你現在的樣子和沢田綱吉一樣愚蠢,不愧是十兄弟。”

迪諾從弗蘭口中清晰地聽到了只有六道骸才會有的口癖,環顧四周,今天的彭格列似乎與平常相差很多。

是十分神奇的、迪諾不願接受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蘭出去最開始被沢田綱吉叫滾的時候的驚訝,立刻就接受了彭格列的現狀,甚至覺得有趣,“很有趣啊,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無論是綱吉君還是骸君。”

特別是這兩人的性格是他在彭格列眾人中最為熟悉的,這樣的性格大變實在是過於有趣又難得。

白蘭在某一瞬間的想法和REBORN重合,這樣特殊的場景不拍下來太可惜。

如果提前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有所準備,過後剪輯打包送回給彭格列的各位欣賞。

“如你所見,阿綱和守護者們跟VARIA性格交換了。”

“REBORN!”

大概算得上是如今彭格列中唯一正常的人,迪諾見自己昔日的老師端著紅酒杯走來,問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不清楚。”REBORN簡潔地回答,“我出任務回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雲雀是唯一沒有問題的,他也不知道原因。”

迪諾:……

迪諾:那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十分想當著曾經的老師的面吐槽這一句話,迪諾惜命地閉上了嘴,轉而問道:“工作上不會有問題嗎?”

“倒不如說阿綱有了XANXUS的性格以後,給了不少家族一個措手不及。”彭格列十代首領一改以前略微溫和的作風,堪稱兇殘地以極其暴力有效的手段收拾了好幾個家族,一時間原本還在暗地裏搞小動作的家族安靜如雞,紛紛停下來觀望。“VARIA近期也沒有任務安排。”

所以本質上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加上他們只是性格互換,武力值沒有降低,即便是讓暗殺部隊繼續任務也並非不行。

怕就怕第二天裏世界的新聞變成了彭格列上頭條,直言彭格列十代首領和其守護者利用幻術改變樣貌,冒充暗殺部隊進行任務。

在REBORN和迪諾聊天期間,白蘭已經跑去和彭格列的其他人聊天,對著熟悉的臉和熟悉的性格所造成的陌生人,白蘭不止一次後悔居然沒有攜帶攝像工具。

“這是怎麼回事?”

遲到的技術員工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在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後來到大廳,一進門就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XANXUS笑著和他打招呼了,語氣親昵。

“辛苦了正一君,快來吃點東西吧。”

入江正一背後的寒毛瞬間豎起一片,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蔣尼二和風太、碧洋琪等人外出,這段時間因為新的專案他和斯帕納一直都在工作室裏面沒有外出,壓根不知道彭格列內部的變天。

“殿下和守護者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和VARIA的各位性格互換了。”

恰好在一旁的巴吉爾為入江正一解釋,“是殿下召開與VARIA會議那天開始的。”

“和VARIA開會那天?”

入江正一捂著胃,感覺抽痛的程度比以前上升了不少。

“看來小正知道原因?”

一看友人的表情就知道,白蘭篤定入江正一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只不過因為一直沒有踏出工作室而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是、是的。”入江正一捂著抽痛的胃,艱難道:“這是我和斯帕納之前一時興起研製出來的,還沒有進行過準確的實驗,不知道效果究竟會保持多長時間。”

從開會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天,他們的還是沒有互換回來,而REBORN不嫌事大也沒有通知技術部,反正不會影響到正常工作。

“那殿下他們怎麼會誤食藥劑?”

“啊……”入江正一想起這個更加頭疼,“在會議開始前,十年前的藍波曾經來過這裏,我和斯帕納後來才發現藥劑不見了,可能是藍波拿走了。”

斯帕納叼著糖,從跟在身邊的迷你莫斯卡中拿出電腦,“小牛確實有來過,工作室裏面有攝像頭。”

把八天前十年前藍波來到的錄影調出來,螢幕上出現十年前的藍波,在發現正在工作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沒時間陪他玩之後,順手從桌子上拿走了一個瓶子,離開了工作室。

斯帕納將彭格列內隱藏的攝像頭調出,找出有將藍波拍攝入內的鏡頭。

畫面顯示藍波最後拿著瓶子來到茶水室,將藥劑倒入了水壺後五分鐘便到了,十五歲藍波回來以後離開了茶水間。

過後不久,巴吉爾進來將被五歲藍波加了藥的水壺拿走,為彭格列和VARIA的各位泡了茶。

眾人一陣沉默。

“既然已經知道原因了,那還是先將這件事解決吧?”

迪諾首先提出解決問題,被有著XANXUS性格的師弟嫌棄和有著山本武性格的斯庫瓦羅勾肩搭背對於他來說刺激太大,只希望他們趕緊回復正常。

“說的也是……”

入江正一同意,被有著沢田綱吉性格的XANXUS親切問候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來。

“入江和斯帕納先去研製解藥。”REBORN最後定下,這事短時間玩玩還可以,如果長時間都不能恢復他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入江正一得到命令立刻轉身就走,呆在這個魔幻的宴會大廳裏面簡直就是挑戰他的承受能力。

這場宴會最後因為藥劑的事情結束得很快,臨走前迪諾對著沢田綱吉和XANXUS的臉,努力把“早日康復”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彭格列一如既往地和平,只是時不時上演著貝爾一邊追在XANXUS身邊喊著BOSS、斯庫瓦羅哈哈笑著和魯斯利亞討論運動、獄寺隼人和六道骸現場上演炸彈三叉戟互相傷害之類的奇幻場景。

也幸好這樣的場景沒有多少人能夠看到。

最近守護者們和暗殺部隊的工作地點被REBORN移到了一處偏樓裏頭,不欲讓在外人看起來不太正常的他們被彭格列的其他部下深入接觸。

接觸一圈回去大概第二天就要遞交辭呈。

偏樓的位置比較偏僻,周圍也沒什麼人,守護者和暗殺部隊在這裏吵吵鬧鬧拆家都沒有問題,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彭格列三五不時就來一些不速之客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暗殺部隊一方來的比較少,偶爾大家在沒事幹的一個下午也會想念一下這些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大多都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覺得自己能夠將彭格列十代首領暗殺成功的小家族,派上一兩個好手,英勇面對裏世界中有名的戰鬥機。

他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次彭格列十代首領工作的地方居然不在總部辦公室,不知道什麼原因跑到了僻靜的偏樓,覺得機不可失,定好計畫拿好裝備就往彭格列趕。

闖進彭格列意外地順利,他們來到首領辦公室,裏面只有沢田綱吉和藍波。

眾所周知彭格列十代的雷之守護者是所有守護者中最弱的,聽說以前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被彭格列十代護著,沒有太多上戰場的經驗。

此時十代的雷守正筆直地站在十代首領身後,神情嚴肅。

聽聞彭格列十代首領心軟又善良,而雷之守護者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小孩。

來人靈機一動,決定從藍波入手。

破窗而入抓住藍波就地一滾,把十代首領疼愛的孩子抓在手中,手槍抵著後腦。

“想救他的話,就舉起手自己走過來!”

沢田綱吉看了包圍著他的人和被控制住的藍波,毫無波動,將手上的檔處理完畢後,筆一扔,抬起腳就搭上桌子。

“一群垃圾。”

彭格列十代首領沉聲開口,一臉無所謂的冷漠樣子,“想動手就快點。”

不速之客:……

這和傳聞中的彭格列十代首領好像不太一樣。

原本被控制住半跪在地的藍波突然站起身,以和他的臉極不符的嚴肅語氣,帶著對沢田綱吉的尊敬喊道:“我絕不會成為彭格列的累贅!”

然後轉身就把抓著他的人電倒在地。

首領辦公室的動靜引來了其他守護者和VARIA的注意,最先趕到的是黑髮的彭格列劍士,抬腳把門一踹就喊道:“VOI——又有什麼不長眼的雜碎跑進來了!”

“xixixi居然敢在十代目面前做這些,簡直找死。”

嵐之守護者隨後趕來,從口袋中掏出久違的炸彈拍了拍倒在地上的人的臉,“膽子真大。”

隨後進來的暗殺部隊也開始和冷嘲熱諷,最後整個場面變成守護者和VARIA的混戰,前來暗殺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幾人被夾在其中,受著戰火波及搖搖欲墜。

最後是臨時和REBORN有事要談而來到彭格列的迪諾和門外顧問趕來,看著戰火紛飛的臨時首領辦公室,一邊和羅馬裏歐將倒在地上的暗殺者拉出來綁上,一邊道歉:“對不起,這段時間的彭格列十代首領和暗殺部隊有點不太正常。”

不速之客:……

REBORN看了他們一眼,對眼前的戰場置之不理,“迪諾,查清楚他們是哪個家族的,送回去。”

來到兇殘彭格列的可憐蟲,在被綁了個結實之後主動招了自己的家族,被加百羅涅的人一路押送了回去。

歷經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的徹夜研究,解藥終於研製完畢。

REBORN將所有人召集到偏樓的會議室,讓巴吉爾將融入瞭解藥的茶水給他們送去。

過了一會,在入江正一緊張地注視下,REBORN開口叫了聲學生的名字:“阿綱。”

“怎麼了REBORN?”

彭格列的十代首領疑惑望去,然後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往常的會議室,“這是哪里的會議室?”

REBORN挑眉:“你不記得了?”

沢田綱吉茫然:“記得什麼?”

“那我就幫你們回憶一下。”REBORN將列恩放到桌上,變色龍將自己變成一臺投影儀,播放這些天拍攝的畫面,“好好看看你們這段時間的精彩生活。”

列恩記錄的畫面有從REBORN回來當天在會議室拍到的、同盟家族聚會上面的、不久前暗殺者闖進臨時辦公室還有一些日常生活的畫面。

守護者和暗殺部隊眼神微妙,十分尷尬。

“RE、REBORN,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知道的話,”REBORN從口袋中掏出經過改良版本的藥劑,“再試試它?”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7:37

一周

事情的起因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還是一個相當常見的意外。

從國中時期一直到現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裏面屢見不鮮,甚至還因為它吃過不少苦頭。

然而它的主人依然記不住這些教訓,三五不時地就會將它拿出來使用,從而造成新一輪的動亂。

藍波今天也不小心將十年火箭炮甩了出去。

此時的他正在和年輕的彭格列在餐廳用餐,守護者們因為工作的原因還在忙碌,藍波作為守護者中年齡最小最受寵的孩子,在陽光明媚的下午拉著恰好完成工作的年輕的彭格列來到餐廳享用美好的下午茶。

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前去花園的原因,也只是因為想換個吃下午茶的地方而已。

已經十五歲的藍波比起五歲的時候要安靜許多,成長起來的孩子在經過努力後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也終於能夠參與進任務裏面,只是似乎是跟在沢田綱吉身邊的時候太多,有些時候難免會傳染到這位年輕的彭格列首領的一些奇怪的習慣。

當然是指十年前的彭格列的習慣。

正要站起身的藍波不知怎地左腳絆了右腳,以十分不雅的姿勢從座位上飛身而出直直摔上地面,波維諾家族代代相傳的武器從藍波身上飛向了目睹了藍波摔倒而同樣起身的沢田綱吉。

“嘭!”

大量濃密的紫色煙霧從炮筒冒出,藍波趴在地上看著甚少被十年火箭炮直接炸中的沢田綱吉,心裏期待著這位年輕的彭格列在十年後將會是什麼樣子。

只是藍波的期待很快便隨著飄散的煙霧而一同消散。

出現在藍波面前的並不是三十四歲的沢田綱吉,而是另外一個比自己小了許多號,正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望著周圍,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小孩。

“……看來是十年火箭炮又出故障了啊。”

藍波從地上爬起來將十年火箭炮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果然上面出現了許多劃痕,大概是在任務中不小心弄壞了吧。

檢查完十年火箭炮的藍波,當然也沒有忘記正坐在地上的小孩。

雖然記憶十分久遠,但藍波還是有著些許印象,他曾經在奈奈拿出來的相冊中,看到過五歲的沢田綱吉。

就跟眼前的這名小孩的樣子一模一樣。

二十四歲的沢田綱吉被出了故障的十年火箭炮打中,變成了五歲的沢田綱吉。

藍波蹲下身來,跟眼前的小孩大眼對小眼。

第一次以這樣的姿態見到比他還要小的彭格列,在家族中從來都是最小的藍波內心激動,想要做點什麼來表達他的友善之意,以次體驗一下第一次當大哥哥的感覺。

藍波從小就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樣,出生在黑手黨家族的他五歲的時候就能夠獨自一人從義大利來到日本,並且成功地找到REBORN。

後來來到身邊的一平也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樣,所以藍波在某種程度上一直以為所有的小孩都跟他和一平一樣,會使用各式各樣的武器或者是會一些拳腳功夫,並且能夠到處亂跑。

雖然小時候時不時地會因為各種原因被欺負而哭,但本質上十分堅強的藍波完全沒有想到一名普通的小孩身處這種地方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於是剛想開口給年幼的彭格列打個招呼的藍波,迎來了史上第一難題。

對於突然到達陌生環境的恐懼已經到達頂點,加上眼前這位陌生人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許久,年幼的沢田綱吉不出意外地想到了父親還在家時跟他說的被拐走的小孩的下場。

沢田家光總是用著開玩笑的語氣和沢田綱吉說著在他看來萬分可怕的事情,反而讓沢田綱吉更加深刻地將這些事印在了腦海裏。

幾分鐘後,已經憋了許久的年幼的沢田綱吉不出意外地,在藍波目瞪口呆地表情下大哭了起來。

“年、年輕的彭格列!”

小時候哭總有人哄,從來沒有照顧過比自己更小的小孩的經驗的藍波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年幼的沢田綱吉十分抗拒他,想要將面前的小孩抱起來哄也不行,藍波抖著手將口袋裏面私藏的糖果全部掏出來,以求年幼的彭格列不要再哭。

只可惜年幼的沢田綱吉並沒有順著藍波的意思停止他的嚎啕大哭,反而有愈加劇烈的趨勢,藍波看著面前哭得不停的沢田綱吉,感覺自己也要跟著一起哭了。

從來沒有覺得哄小孩是一件這麼麻煩的事,藍波圍著沢田綱吉團團轉,不管是做鬼臉還是用糖果誘哄都完全沒有效果,難以想像彭格列到底是怎麼忍受著小時候異常任性的他。

“啊啊。”

完全沒有辦法讓小孩停下的藍波乾脆也坐在地上,大有對方如果再不停止的話也陪著一起哭的氣勢。

“出什麼事了?”

還未臨近餐廳就已經聽到裏面驚天動地的哭聲,十五歲的藍波雖然時常還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哭,但這樣響亮的聲音明顯不屬於藍波。

獄寺隼人還未踏入餐廳的時候就愣住了。

這簡直要比見到十年前的十代首領更加讓人吃驚,他從未見過沢田綱吉這種樣子。

“REBORN先生!”

轉頭看向恰好要前來餐廳而一起同行的REBORN,獄寺隼人微微睜大了眼睛,向著十代首領的家庭教師求助。

“啊。”

男人應了聲,看著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沢田綱吉,肯定了獄寺隼人的猜測,“這是幼年時期的阿綱。”

聽到其他的陌生人的聲音,沢田綱吉抽噎著看向門口的兩人,在看見獄寺隼人那頭銀灰色的頭髮以後,原本因為疲累而漸漸消停下去的哭聲又開始變得劇烈起來。

其實並不是因為獄寺隼人看起來十分嚇人,只是沢田綱吉老記著沢田家光曾經說過的話,染上五顏六色的頭髮的人多數都是混混,如果見到的話一定要遠離。

銀灰色的頭髮沢田綱吉是第一次見到,於是便理所當然地把擁有這種顏色頭髮的人歸類到危險人物中,哭得越發起勁。

“藍波,這是怎麼一回事?”

REBORN看了眼因為獄寺的通知而紛紛趕來的留守在彭格列總部的其他守護者,轉頭看向在場唯一的證人和始作俑者。

“我和彭格列在吃下午茶的時候彭格列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了,然後就……”

藍波撓了撓頭,求助地看著其餘的守護者們,“不管如何,請先讓他停下來!”

五歲的沢田綱吉不認識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或許還有些許印象的九代首領也早已退休和他的守護者們環遊世界去了,而一直在哭的沢田綱吉,顯然也十分抗拒他們的接近。

作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的獄寺隼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同樣的束手無策。

完全沒有任何經驗,面對這樣的場景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有了藍波各種誘哄也沒有效果的先例,獄寺隼人恨不得現在就沖往書店將所有如何和小孩接觸的書都看一遍。

“你們先在這裏看著他。”

REBORN向剛剛趕來的山本武說清楚了事情的緣由,離開了餐廳。

好不容易有一個陌生人走了卻來了另外一個更加高大的陌生男人,沢田綱吉眼尖地看見對方的下巴上有一道刀疤,於是也將對方歸類到了壞人的行列。

一樣沒有帶小孩經驗的山本武看到沢田綱吉抗拒的眼神十分明智地跟獄寺隼人一起站在了安全線內,沒有貿然靠近沢田綱吉。

眼見這幾個陌生人都站在原地沒有靠近自己,沢田綱吉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晃著走到角落將自己縮成一團。

從大聲嚎哭到小聲抽噎,沢田綱吉漸漸安靜下來,蜷縮起來將頭埋進膝蓋,以圖告訴自己其他人都不存在。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站在門口心情複雜。

他們並不瞭解沢田綱吉小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不過從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能夠推測出一些,而沢田綱吉本人也說過,小時候的他比現在更加膽小,即使是充滿善意的吉娃娃想要跟他一起玩,他也會害怕得哭起來。

擁有這樣性格的年幼的沢田綱吉,刹時間來到了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任何自己熟悉的人,只是想現在這樣躲在牆角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REBORN在返回自己房間的路上。

他記得在他的房間裏面有一張沢田家光硬塞給他的照片。

被稱為“彭格列年輕的獅子”的沢田家光在本質上就是個愛妻愛子如命的男人,隨身攜帶著兒子的照片並向屬下們炫耀,直誇兒子有多麼多麼可愛,整個門外顧問的人即使沒有真正見過沢田綱吉本人,也總能張口說出沢田綱吉的事來。

REBORN和沢田家光認識已久,在沒有正式成為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以前,沢田家光偶爾也會跟他說一些沢田綱吉小時候的事,後來在知道他成為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以後,就硬是將他和年幼的沢田綱吉的合照塞給了他。

出發前去日本前他將照片一同塞進了行李箱,就這樣這張照片一直放在了身邊整整十年。

REBORN順利在房間找到了那張合照,無論如何,現在安撫年幼的沢田綱吉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目前在總部的守護者就只有暫時還沒有任務的山本武、獄寺隼人和藍波三人,其餘守護者都在任務中,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琢磨著先把沢田綱吉安撫好之後的安排,REBORN拿著照片快步回到餐廳。
 
小孩已經沒有在哭,只是縮在角落裏頭不肯出來也不肯抬頭看別人,藍波三人幾乎沒有移動過位置,都待在了一個不會讓沢田綱吉陷入更加大的恐懼之中的範圍內。
 
“REBORN先生。”
 
見REBORN回來,獄寺隼人讓開一個位置讓對方通過,“十代目他……”
 
“交給我。”
 
REBORN在距離沢田綱吉半米的地方蹲下,從口袋中將照片拿出來,“阿綱。”
 
比平常要稍微柔和一些的聲音加上收斂了氣勢的REBORN看起來溫和極了,對面的小孩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稍稍抬起頭來,從臂彎間露出半張臉來,偷偷看向能夠叫得出他名字的陌生人。
 
“我是你父親沢田家光的朋友。”晃了晃手上的照片,REBORN將照片的正面轉給沢田綱吉看,“我叫REBORN,家光目前因為工作的原因外出,暫時將你留在這裏。”
 
雖然沢田家光看起來十分不靠譜,但在小孩心中父親的形象總是高大,能夠用那種開玩笑的語氣給他說那麼多可怕東西的沢田家光,也不是一個會隨便將自己和兒子的合照交給陌生人的人,想必是得到父親的信任才會得到這張照片。
 
五歲的小孩已經被家長灌輸了不少關於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相信陌生人話的思想,但只要拿出些許足夠有力的證據,還是可以輕易引人上鉤。
 
沢田綱吉已經相信對面那個穿著黑衣服帶著黑帽子的男人是父親的朋友了。
 
“RE……”
 
年幼的沢田綱吉皺著眉,只聽過一次的名字無法準確的發音,只喊了他未來的門外顧問的名字開頭,便說不下去了。
 
“REBORN。”
 
REBORN站起身來,慢慢接近沢田綱吉,發現對方並沒有懼怕自己以後,嘗試著觸碰他。
 
確認對方已經初步信任自己,REBORN將小孩抱起來,指了指另外三人,“他們是生活在這裏的人,也是家光的朋友,在家光來接你回去以前,你要和他們一起生活一陣子。”
 
雙手環抱住REBORN的脖子,沢田綱吉轉頭看向一開始被他大哭而嚇到的藍波和後來趕到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抿著嘴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REBORN。
 
REBORN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背,道:“慢慢認識吧,我先帶你去房間。”
 
抱著小孩走出餐廳,隨後示意三人一同跟上,一行人走去彭格列十代首領的房間。
 
果然對待普通小孩就要用溫和一點的方法,要是像是用對待十年前的藍波那樣的氣勢去跟年幼的沢田綱吉聊天,沢田家光怕是會從日本過來拆了他們。
 
完全沒有平常那股氣勢的REBORN一路抱著沢田綱吉,順口為他解釋一些現在的情況。
 
也初步認識了另外三個人,沢田綱吉一路上沒有吵鬧,任由REBORN把他帶到房間裏頭。
 
到達房間以後,REBORN將沢田綱吉放在床上,然後掏出手機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跟手機另一頭的人說了些什麼,隨後男人便拿著手機向他走來。
 
是一個視頻通話,螢幕另一頭仍舊是滿臉胡茬的沢田家光的臉幾乎佔據了整個螢幕。
 
“喲!阿綱!”
 
朝著自己年幼的兒子打招呼,沢田家光對這著十幾年沒有見過的面孔充滿懷念,“爸爸和媽媽最近要出去一趟遠門,就把你寄放道彭格列了,REBORN是我的朋友,彭格列裏面的大家都十分好相處,阿綱就現在彭格列住一陣子等我們回來吧。”
 
難得沒有用不靠譜的語氣和話跟沢田綱吉交流,沢田家光認真地跟沢田綱吉交代著,囑咐他年幼的孩子各種各樣的東西。
 
在見到父親以後,沢田綱吉終於完全相信REBORN,連帶著原本被他認為是壞人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也被從黑名單中拉出來,不用再戒備他們。
 
電話關掉以後,已經在來的路上認識了這三位的沢田綱吉乖乖地坐在床上,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調皮的孩子,也有著在別人家做客不會隨便跑動的習慣,乾脆就等著對方發言。
 
REBORN先將沢田綱吉的情況簡短地通過短訊發給了其餘正在任務中的守護者,這種情況下他們應該要留下在照顧這名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只是很不巧的是,接下來不管是他還是山本武和藍波都有著要外出進行的任務無法在這裏看著沢田綱吉,唯一得空的人就只有獄寺隼人了。
 
“獄寺。”
 
“是,REBORN先生。”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REOBRN走到小孩身邊,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獄寺隼人,“阿綱,我們接下來都有事外出,就由獄寺暫時照顧你,有什麼問題找他就好。”
 
在變回去之前,就先取得小孩的信任吧。

因為任務而不得不向沢田綱吉告別的山本武和藍波朝著小孩揮了揮手,臨走前藍波順手將口袋中的幾顆糖果塞到對方手中,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房間內只留下獄寺隼人和沢田綱吉兩人。

說實話,沢田綱吉有些怕獄寺隼人。

如同他們在並盛中學第一次見面的那樣,獄寺隼人當時在沢田綱吉看來就是一臉凶樣,不僅在講臺上瞪了他一眼,甚至還在特意跑到他面前踹翻了他的桌椅。

即使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成熟了許多,不會再像十年前那般露出兇狠的表情,但他多年來身為彭格列十代首領左右手的氣勢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時候,還是讓年幼的沢田綱吉感到害怕。

沢田綱吉害怕著獄寺隼人,事實上獄寺隼人也對於現在的情況束手無策。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獨自一人出來闖蕩,身邊的小孩也就只有藍波和一平,同樣沒怎麼見識過真正的整場小孩的獄寺隼人,現在完全不知道要幹點什麼,眼前的十代目是他所熟悉卻又不是他所熟悉的十代目,但無論如何,作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再艱難的事情也必須要完成。

“十代目?”

獄寺隼人放緩了聲音嘗試著叫了沢田綱吉,然而只得到了對方疑惑的眼神。

“我叫……沢田綱吉,十代目……是誰?”

小孩這麼回復獄寺隼人,他實在是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十代目”叫的是自己。

“沒有錯,十代目,我這是在叫您。”

對於小孩疑問的回答獄寺隼人反而放鬆下來,他輕笑起來,“您是我的十代目。”

獄寺隼人想起十年前,剛得知自己是彭格列十代首領候補人之一不久的少年,總是說著自己不要當上什麼彭格列十代首領的話,面對自己叫他“十代目”這個稱呼也顯示出不少排斥,後來因為習慣而沒有再糾正自己的稱呼問題,直到現在真正成為了彭格列的十代首領。

“可是我不是……”小孩皺起臉來,並不接受這一陌生的稱呼,“十代目啊。”

“您以後就會明白了。”獄寺隼人沒有再跟沢田綱吉糾結他是不是十代首領這個問題,“那麼在您還在彭格列的這段時間裏,請允許我稱呼您為‘十代目’好嗎?”

“唔……”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堅持著要叫自己“十代目”的沢田綱吉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反正怎樣都是在叫他,換個稱呼也不會差。

“那麼十代目,您現在需要做點什麼嗎?比如吃些東西或者到外面走走?”

現在是下午時分,往常在這個時候,沢田綱吉剛睡醒午覺後會和奈奈一起吃一頓下午茶,然後奈奈會繼續幹活,而他會自己在院子裏面玩。

沢田綱吉剛睡醒就被送到了這個世界,加上哭了一段時間他現在又渴又餓,聽到對方的詢問以後,小孩小心翼翼地問道:“可、可以吃東西嗎?”

“當然可以。”獄寺隼人走進沢田綱吉,朝他伸出手,“那麼請您跟我來。”

小心爬下床的沢田綱吉看了看對方伸過來的手,猶豫了一會後視死如歸地將自己的手放到對方的手上。

心中依舊有些害怕對方的沢田綱吉,其實十分怕眼前這名高大的外國男人會把自己帶到奇怪的地方。

獄寺隼人有些好笑地看著年幼的沢田綱吉,不會因為對方的不信任而感到傷心,無論是誰來到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的人都不會立刻對對方產生信任,沢田綱吉相信REBORN是因為沢田家光的緣故,願意和他們接觸也是因為沢田家光說他們是他認識的人。

經過十年大家都成熟許多,特別是沢田綱吉的變化最為明顯。

雖然內在的變化不多,但在外人看來,確實是和十年前相差十分大了。因此獄寺隼人難得能夠見到這樣的沢田綱吉,一時間對過去充滿了懷念。

獄寺隼人牽著沢田綱吉,慢慢從來時的路回到餐廳。

仔細詢問了沢田綱吉想要吃些什麼,獄寺隼人向僕人交代下去。

彭格列總部裏的人其實並不是很多,除了少數僕人以外,他們各自帶領的隊員和各個部門的人都會在自己相應的側樓呆著,只有需要彙報或者有急事的時候才會來到這裏。

所以主樓裏面的人一向稀少,也不必擔心沢田綱吉這樣的狀態會被其他人看到。

剛出完任務回來的獄寺隼人也為自己點了一份吃食,兩人在餐廳中一起享用食物的場景總比獄寺隼人看著沢田綱吉一人要好得多。

看見獄寺隼人那邊也端上了食,沢田綱吉放下心來,他剛剛一直十分害怕對方會就這樣看著他吃東西,那樣的話他一定會緊張到吃不下去,如果是大家都一起吃的話,就不會有那樣的感覺了。

吃完東西以後,很快他們就對接下來要幹什麼犯了難。

往常沢田綱吉會自己一個人在一邊玩,他很少會到公園裏面去跟同齡的小朋友一起,因為自己太過於廢柴,容易摔倒又好欺負,所以大多數小朋友玩遊戲的時候都不會叫上他,有時候去了也只會被欺負了然後哭著回家。

要說叫獄寺隼人陪他玩……沢田綱吉想了想,趕緊將這一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怎麼看這個人也不會跟自己一起玩吧。

當然如果沢田綱吉真的對獄寺隼人說出這個請求的話,對方肯定會十分樂意地跟他玩,只不過沢田綱吉無法想像到這樣的場景而已。

彭格列總部並沒有什麼好玩的,除了他們常去的訓練場,聚在一起時聊天的花園,還有就是時不時會去看看的彭格列機械師們所在的研究部。

自從在未來戰中認識了入江正一和斯帕納以後,這兩人在沢田綱吉正式當上彭格列十代首領這個位置之後不約而同的來到彭格列,和蔣尼二一起進入了狂熱的研究之中。

在彭格列,除了暗殺部隊Varia所在的地方,研究部也相當危險,因此獄寺隼人並不打算將沢田綱吉帶到那種地方去。

那麼,接下來他們應該做些什麼?

平常清閒的時候,在確定了十代目暫時沒有需要幫忙的時候,獄寺隼人大多數時間會泡在圖書室進行自己的研究,偶爾也會去訓練場跟山本武或者笹川了平來一場具有身心將康意義的友好對戰,或者就在十代目身邊幫忙著處理一些事。

但是現在,無論是哪樣都無法進行了。

正在獄寺隼人煩惱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部下敲響了餐廳的門。

“嵐守大人,打擾一下。”

獄寺隼人看了一眼還在跟最後的甜點奮鬥的沢田綱吉,起身走到了餐廳外面。

沢田綱吉一向不會跟別人提出太多的要求,看見獄寺隼人因為工作需要而跑到了外面,他就在餐廳裏面繼續吃他的東西。

麻煩到別人總是不好的。

部下所向獄寺隼人彙報的事其實不大,但解決起來卻相當麻煩,現在因為要照看著沢田綱吉的原因而無法前去親自解決,獄寺隼人皺著眉想著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這件事用最快的速度解決。

又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沢田綱吉看著從外面回來的獄寺隼人不安地在椅子上動了動,一開始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眼前的這名銀灰色頭髮的男人也是有著這樣嚴肅的表情,所以才會讓沢田綱吉對他感到害怕。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嚇到了小孩,獄寺隼人就這麼坐回沢田綱吉身邊,在等待小孩將東西吃完的時間中,將解決的辦法想出來。

快速將剩下的東西吃完的沢田綱吉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待著獄寺隼人,過了一陣之後,似乎是終於想到了什麼好辦法的獄寺隼人終於收起剛剛那副在沢田綱吉眼中相當嚇人的表情,對他說道:“十代目,請稍微在這裏等我一下。”

沢田綱吉點點頭,目送對方出去。

獄寺隼人將事情交代完畢以後返回餐廳,他在剛才已經想到接下來要做點什麼了。

因為幼時的經歷,獄寺隼人身上似乎總有著一股子的兇狠氣息,這股氣息總是會讓人感到害怕,而沢田綱吉是不同的,雖然害怕但仍然會接受他,不過那已經是九年後的沢田綱吉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五歲的沢田綱吉,貿然對他示好的話,反而更會嚇到對方。

於是最後獄寺隼人將沢田綱吉帶到了琴房。

彭格列總部主樓的這間琴房是獨屬於他的,閒暇的時候他會到這裏來彈上一首,偶爾他的姐姐碧洋琪也會來這裏彈起他小時候所熟悉的曲子,十代目有時候也會在這裏聽著他彈琴度過一下午的時間。

脫去西裝外套扯松了領帶的獄寺隼人看起來放鬆了許多,他從口袋中掏出了匣子,將瓜放了出來。

身上有著黃色斑紋兩耳噴著紅色火焰的貓從匣子裏面跳出來,眯起眼來舔著爪子。

在沢田綱吉的印象中,貓的兇殘程度比狗要小上不少,因此見到瓜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只見這只從奇怪的紅色盒子中出來的貓在舔完自己的爪子以後,一下子往獄寺隼人身上蹦去。

而對方也見怪不怪地,相當有經驗的一把將貓抓住,然後放到了他的面前。

“十代目,”將貓放到了他面前的男人溫柔地摸了摸不聽亂動的貓的頭,向他介紹道:“這是瓜,接下來的時間他會和您一起。”

大概是認得沢田綱吉,瓜沒有掙扎,在獄寺隼人放手之後,就一把跳進了沢田綱吉的懷中。

事實上相當受各種動物歡迎的沢田綱吉被瓜蹭得不知所措,之前也是突然被鄰居家的吉娃娃撲倒在地使勁蹭,當時因為以為對方要咬自己而害怕得哭起來,過後想想其實對方只是想表達它對自己的喜歡吧。

“喵。”

伸出手學著獄寺隼人那樣摸了摸瓜的頭,得到瓜眯著眼舒服的回應,沢田綱吉放下心來,開始他未曾有過的體驗。

看見沢田綱吉已經放開拘束和瓜玩起來,獄寺隼人在琴凳上坐下,掀開琴蓋撫摸著這架由碧洋琪特意從城堡中搬過來的、有著屬於母親的記憶的鋼琴,輕輕彈奏起來。

一如那些他為十代目彈琴的午後。

山本武回來的時候,是在琴房找到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

當然還要外加一只貓科動物。

今天一整天下來,他們每個人在不同的時段都有任務要進行,但是能夠確保至少有一個人會在彭格列,這個正好能夠照顧年幼的沢田綱吉。

REBORN和藍波目前還在任務中沒能夠回來,而他在完成任務以後,則是由獄寺隼人進行他的任務,因此山本武在順利完成任務後,就立刻回到了彭格列總部。

按照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以往在一起的時候的習慣,除了會在後花園裏面聊天以外,最有可能會在的地方,就只有琴房了。

離琴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山本武就聽見了鋼琴的聲音,心想著果然沒有找錯地方的山本武加快腳步,在臨近琴房的時候又放慢了步子。

從打開的門中能夠看到獄寺隼人正在彈琴,而沢田綱吉和瓜正在一邊安靜地聽著,瓜時不時會蹭蹭對方,然後得到小孩一個溫柔的撫摸。

獄寺隼人的這只匣寵物,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只毫無威脅性的小貓,特別是在見到女孩子的時候會變得格外地溫順可愛,只有在它的主人面前才會露出它兇殘的一面,而進入了笹川了平的漢我流的育兒袋之後,出現的就是如同它的主人面對敵人時那般兇狠的豹子。

不過幸好瓜在平常的時候一直保持著貓的狀態,要真是嵐豹形態的話,獄寺隼人也不會真的將它放出來任由沢田綱吉撫摸了。

等獄寺隼人終於將這首曲子彈完的時候,山本武才敲響了琴房的門,“獄寺。”

“山本武。”

轉頭看見山本武靠在門邊看著他們,知道對方順利完成任務的獄寺隼人起身將自己的著裝整理好,穿上西裝外套以後走進還在和瓜玩耍的沢田綱吉,“十代目,十分抱歉接下來我必須得離開進行工作,不能再繼續陪你了,瓜也會和我一起離開。”

聽了對方的話的沢田綱吉難得露出不情願的樣子,獄寺隼人摸著難得乖巧的瓜的腦袋,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山本武,“接下來會由山本武代替我的工作,請十代目接下來跟山本武一起吧。”

順著獄寺隼人的指引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山本武,第一次在餐廳見到對方的時候因為對方下巴上的刀疤而將對方歸類到壞人一方的沢田綱吉有些心虛,後來在回到房間時候跟對方有過短暫的接觸,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人以後,沢田綱吉看到依舊笑得開朗的山本武,就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

即使知道對方不會知道自己曾經這樣想過他,但沢田綱吉就是被這樣的感覺繚繞心頭,特別是面對山本武這種類型的人的時候。

總是自來熟的山本武沒有獄寺隼人那般的小心翼翼,男人蹲下身來,先是揉了一把小孩的頭,在對方有些懵逼的時候問道:“阿綱喜歡小動物嗎?雖然我沒有瓜,不過我想次郎和小次郎也可以陪你玩。”

從口袋中摸出兩個藍色的匣子,山本武如同獄寺隼人一樣將戒指點燃,將次郎和小次郎放了出來。

同樣是從匣子裏面出來的動物,只不過先前從獄寺隼人的紅色匣子裏面出來的是一只貓,而從山本武的兩個藍色匣子裏頭出來的,是他所熟悉的秋田犬和一只燕子。

“汪!”

同樣是在耳朵冒著藍色火焰、背上背著劍套的秋田犬一見到沢田綱吉就迫不及待地先對他叫了一聲,而從匣子中出來的另外一只動物也圍繞著小孩轉圈。

“這是次郎,”山本武揉了揉秋田犬的頭,然後伸出手讓燕子停在手上,“這是小次郎,接下來大概到晚飯之前,阿綱你都要和他們在一起了。”

有了先前的經驗,沢田綱吉也知道對面的秋田犬對著他叫並不是想要恐嚇他的意思,看著跟自己差不多大只的秋田犬,沢田綱吉盯著對方眨了眨眼,一時間沒有動作。

吐著舌頭的次郎同樣看著氣味熟悉但是明顯變小了許多號的人,歪著頭打量著對方,實在是不明白只是幾天沒見對方怎麼就變小了那麼多。

雖然性格膽小內斂,但沢田綱吉依舊是個小孩,有了先前主動被撲的經驗,小孩的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仗著自己肯定不會被對方咬的自信,一下子朝著秋田犬撲了過去。

“哇啊!”

沒有料想到沢田綱吉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山本武被對方突然撲過來的陣勢給嚇了一跳,幸好次郎十分機敏地一下子將沢田綱吉給馱了起來。

直接被次郎給馱了起來的沢田綱吉十分興奮,抱著次郎的脖子不撒手,而次郎似乎知道沢田綱吉的意思,在感覺對方不會掉下來以後,馱著沢田綱吉跑出了琴房。

“小次郎,跟上他們。”

讓小次郎跟著撒腳丫子亂跑的一人一狗,山本武悠閒地跟在後面,在彭格列總部的主樓慢慢走著。

平日裏大家都十分繁忙,黑手黨的遊戲並不是如同他在國中時所想的那般簡單,不止要和敵人鬥爭,還需要不少的腦力工作。

早在十九世紀的時候,西西里黑手黨的形成已經從一個簡單的自衛團變成了人們復仇的信念之一,裏面所要運行的東西太多,並不是如同普通人所想的那樣,只需要批改一些檔或者和敵對家族來一場戰爭那麼簡單。

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大家在沢田綱吉正是繼承了彭格列以後就變得繁忙起來,除去剛開始來到彭格列總部的那幾天,山本武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悠閒地走在總部的走廊了。

次郎馱著沢田綱吉一路小跑,帶著沢田綱吉跑過沒有見過的地方。

彭格列總部十分大,光是先前REBORN帶著他回到房間的那段路和獄寺隼人帶著他走去琴房的路對於他來說已經十分遙遠,這個時候的他並不是十分能夠記路,因此無論是前面的兩個人帶過的路還是次郎剛剛跑過的地方,沢田綱吉一條都沒有記住。

加上這裏的每一條走廊給他的感覺並沒有差太多,這就讓他更加記不住這裏和剛剛的地方到底是哪條打哪條了。

不過……

沢田綱吉抱緊了次郎的脖子,就算是他不記得,次郎也一定會帶著他回到他該去的地方吧。

小次郎一直緊跟著沢田綱吉和次郎,次郎跑步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緩慢,不會讓騎在他背上的沢田綱吉難受,也能夠讓他看到彭格列各處的擺設。

彭格列總部,認真來說要仔細逛的話一天都未必能夠全部看完,而次郎帶沢田綱吉走的地方都是他們平時經常去的地方,不過是幾十分鐘就將要走的地方走完了。

帶著沢田綱吉打道回府的次郎最後在訓練場停了下來。

彭格列的訓練場也分為許多中,幾乎不同的人都會有一個不同的訓練場,專門針對不同的人而建設,而在彭格列還有另外兩個特殊的訓練場,一個是屬於山本武的棒球場,另外一個是屬於笹川了平的拳擊場。

偶爾在想要放鬆的時候,他們也會在屬於自己的訓練場裏面,繼續著自己國中時期的愛好。

現在在彭格列裏面不是所有人都會打棒球,準確來說目前在彭格列裏面就只有山本武一個人會,而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在經過商量後,連同蔣尼二一起,為山本武建造了一個能夠自動打棒球的棒球訓練場。

充滿了斯帕納式設計的隊員都是經過改良版本的莫斯卡,山本武偶爾會因為十年前未來戰以後的記憶而對這些莫斯卡大下狠手,惹得斯帕納經常埋怨對方將莫斯卡弄壞。

不過這樣的時候現在已經不多了。

山本武換上許久未穿過的棒球服,將棒球帽戴在頭上,手中把玩著他一直以來都十分喜愛的棒球。

山本武總是在打棒球的時候十分容易認真起來,幾乎是一到達他的位置,山本武的眼神就變得犀利了起來,投球間毫無猶豫,用力投出的球帶著強勁的風聲,瞬間便穿過了好幾米遠,到達捕手的面前。

“糟了!”

因為太久沒有過來的緣故,山本武一下子又忘記了斯帕納上次的抱怨,不小心又將莫斯卡給打壞了。

看著因為承受不住力道而出現損壞的機器人手臂,山本武抓了抓頭,“啊哈哈,這樣就沒辦法了,只能等斯帕納他們有空的時候再拜託對方進行修理了。”

不過這樣一來,棒球比賽也無法繼續進行了。

“好厲害!”

不知道什麼時候由次郎帶過來的沢田綱吉依舊騎在次郎身上,圍觀了山本武投球的全過程。

因為自己相當的廢柴,運動十分差的沢田綱吉總是希望自己也能夠像那些同齡的小孩一樣,無論是跑步也好打籃球也好,想著自己總有一天也能夠想他們那樣輕鬆地做到。

因此沢田綱吉總是十分羡慕那些運動好的人。

現在,在沢田綱吉眼中,山本武就是個令他羡慕的、十分厲害的人了。

“阿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走過去看著小孩,發現對方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己看的山本武揉了把小孩的頭,“怎麼了嗎?”

“我也可以玩嗎?”雙眼亮晶晶的沢田綱吉指了指遠處莫斯卡手上的棒球,“像是山本那樣,帥氣地將球丟出去!”

“當然可以啊。”

微怔了一下,山本武笑起來,將自己的棒球帽脫下戴在對方頭上,“我們一起來玩吧。”

以前並不是沒有邀請過沢田綱吉和他一起玩棒球,只是那時候的沢田綱吉因為已經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廢柴體質,加上常年的自卑,即使在變得厲害了以後也總是認為自己對於這種事情不在行,久而久之山本武也就沒有提過這件事了,沒想到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會以這種形式實現。

要說帶著小孩打棒球,山本武在國中時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他曾經也帶著藍波和一平打過,只是當時自己對於棒球還十分執著,一碰到棒球就會情不自禁地變得認真起來,即使對方是小孩也不會留一手。

但現在——

山本武看著眼前還沒有他腰高的沢田綱吉,果然對待小孩還是要溫柔一些啊。

說是山本武帶著沢田綱吉一起打棒球,其實是山本武和沢田綱吉兩人,再加上次郎和小次郎,純碎是在訓練場玩起球來而已。

雖然離真正的打棒球還十分遙遠,但從未打過棒球的沢田綱吉依舊玩得十分開心。

在訓練場玩了幾乎一下午的沢田綱吉因為消耗了不少體力的緣故而開始餓了,考慮到對方應該吃不太喜歡義大利的東西,山本武將髒兮兮的沢田綱吉清理乾淨,抱著小孩走到餐廳。

因為吃了下午茶,現在距離飯點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想了想山本武還是決定將從父親手上繼承來的另一樣東西撿起來,決定做久違的壽司。

和久違的人做久違的事,這大概也是久違的一天了。

山本武這麼想著。

雲雀恭彌回來的時候,已經被告知年輕的彭格列十代首領變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孩的事實。

雲雀恭彌這次出去任務的時間不長,在收到REBORN的訊息的時候,他已經在對任務進行收尾,爾後花了幾小時的時間從他的任務地點回到彭格列。

雲雀恭彌雖然在彭格列總部有著自己的房間,但多數時候他更加喜歡到自己獨自居住的地方以此來避開人群。

不過今天怕是不能夠回到他獨居的地方了。

“喲,雲雀。”

山本武提前給雲雀恭彌發了訊息告知他他們正在餐廳,於是剛從外面回來的雲雀恭彌一步不停地,來到了彭格列的餐廳。

因為大家都有著各自的任務的原因,此時餐廳裏面就只有山本武和變小的沢田綱吉兩人,研究部的三人一向都是不會準時吃飯的傢伙,也正好不用和他們一起群聚。

一進到餐廳,雲雀恭彌就看見了年幼的沢田綱吉。

要說十四歲的沢田綱吉被他稱之為“小動物”的話,那麼五歲的沢田綱吉在雲雀恭彌看來,就真的變成了一只真正的小動物了。

小小的,還沒有他的腿長,和山本武的狗和燕子一起在吃著壽司。

聽見山本武向來人打招呼,沢田綱吉也跟著抬起頭來看向來人,爾後就被對方給嚇到了。

在十年前的雲雀恭彌就是被稱為並盛中學令人聞風喪膽的風紀委員長,絕大多數的學生只要一見到雲雀恭彌就會不由自主地懼怕,經歷了十年成長的雲雀恭彌比起十年前更加令人害怕,還是五歲的尚未接觸過雲雀恭彌的沢田綱吉,在對方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就差點被嚇哭了。

興許是感覺對方並不是壞人的樣子,沢田綱吉沒有真的哭出來,在一邊的次郎用頭輕輕蹭著沢田綱吉的臉頰,給予他一些安慰。

“哈哈,雲雀你要把阿綱給嚇哭了。”

注意到小孩一臉要哭的樣子,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來人的氣場太大將對方給嚇哭,畢竟雲雀恭彌本來就是個氣場十分強盛的人,不僅能夠嚇哭小孩,當時還在並盛中學的時候,也曾經嚇哭過不少膽小的學生。

揉了揉旁邊的小孩的頭,山本武指了指對方,“阿綱,這是雲雀,接下來你要跟他在一起待一段時間啦。”

一聽自己待會要離開山本武跟眼前這名看起啦相當可怕的人一起,沢田綱吉趕緊伸出手抓緊了山本武的衣服,企圖不要讓對方離開自己。

“抱歉阿綱,”看到對方的動作山本武歉意地笑了下,“我跟獄寺一樣有著其他任務,接下來必須離開這裏,所以只能由雲雀來照顧你了。”

幸好小孩現在已經吃飽,否則跟雲雀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大概會被嚇到不敢吃吧。

山本武這樣想著。

“……”

沢田綱吉沒有應聲,不過山本武看起來確實是不方便久留的樣子,默默放開了自己的手,無論如何自己總要面對眼前的這名,看起來十分可怕的人。

不過爸爸之前有跟他說過,在這裏的都是他的朋友,應該不會對自己做出點什麼讓他感到驚嚇的事情來吧。

“那我走了阿綱。”

將次郎和小次郎收回匣子裏頭,山本武臨走前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放心,雲雀不會對你做出什麼的,安心跟他在一起吧。”

畢竟是彭格列十代首領最強的守護者,怎麼也不會傷害年幼的首領。

更何況——

像小動物一樣的阿綱,雲雀真的要想做點什麼,也根本下不了手吧。

想想經常被閑來無事的雲雀恭彌拉到訓練場進行對戰的年輕首領,山本武斷定現在的兩人的相處應該是一個十分和諧的場景。

雲雀恭彌在山本武走後也沒有表示什麼。

不同於獄寺隼人會徵求自己的意見、山本武的自來熟,雲雀恭彌表現得較為沉默,他只是走到沢田綱吉的對面坐下,然後吃起了還未吃完的壽司。

看著對方沒有多餘的動作,沢田綱吉也默默地吃起了自己還未吃完的晚飯。

於是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地在餐廳吃著晚飯。

“雲雀、雲雀。”

從西服的口袋中飛出一只黃色的小鳥,一邊叫著雲雀恭彌的名字一邊圍著他轉,沢田綱吉好奇地抬起頭,視線隨著這只黃色的小鳥轉動,直到小鳥停在了男人的手邊。

從壽司中分出一小塊飯來,雲雀將飯放在雲豆面前,讓雲豆自己啄食。

沢田綱吉是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小鳥。

除去可能會在街上或者店裏面見到的會說話的鸚鵡,沢田綱吉第一次知道這種不知名的小鳥也會說話。

正在啄食的雲豆感受到沢田綱吉的視線,它抬起腦袋歪了歪,半響後飛到沢田綱吉身邊。

“小動物、小動物。”

“哇啊!”

被突然飛到身邊的小鳥給嚇了一跳,沢田綱吉看著小黃鳥圍著自己一邊轉圈一邊叫著“小動物”,感覺有些奇怪。

被一只真正的小動物叫著小動物,無論是誰感覺都會奇怪吧。

圍著沢田綱吉飛了一會的雲豆又飛回雲雀恭彌的身邊,終於從“小動物”改口說了別的。

“雲雀、變小了,雲雀、變小了。”

知道雲豆在說沢田綱吉變小了的雲雀恭彌抬眼看了看正往這邊瞄的小孩,輕輕回應了一聲。

在雲豆飛向沢田綱吉期間已經解決了晚飯的雲雀恭彌,從口袋中掏出另一只小動物來。

縮成一團的刺蝟被放在桌上,一樣是熟悉沢田綱吉的匣寵物,一到桌子上看到熟悉的人,就立刻跑了過去。

看著男人從口袋中又掏出了一只小動物來,沢田綱吉心想對方會不會繼續從口袋中掏出更多的動物,一邊看著朝他跑來的小刺蝟。

從某一方面來說,感覺餐廳裏面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雲雀恭彌,看著眼前的一群小動物在他眼前玩耍,難得地沒有立刻離開。

如同山本武所想,雲雀恭彌一向對小孩和小動物都十分有耐心,雖然眼前的被他稱之為小動物的其中之一是和他打的不相上下的沢田綱吉,但現在這種情況沒有人會比他更像小動物了。

彭格列所有的匣寵物似乎都對沢田綱吉充滿好感,無論是獄寺隼人那只不聽話的瓜還是斯庫瓦羅那條十分兇狠的鮫,在沢田綱吉面前都顯得十分溫順,至少比在其他人面前要乖多了。

這大概就是小動物之間的互相吸引?

有時候也會想著這樣的事情的雲雀恭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眼前的三只小動物,雲豆和小卷一向對於自己人都不會太凶,而在對著沢田綱吉的時候,更是親昵地過分。

可能真的是小動物之間的互相吸引吧。

一直沒有看見雲雀恭彌有什麼表示,也明白對方應該只是氣場太強的但是不會對自己做點什麼的沢田綱吉,在見到這名冷峻的男人的口袋中出來的小動物後,完全將剛剛見到對方時所產生的恐懼給丟到了腦後。

雖然生性懦弱,但沢田綱吉目前還是個孩子,依舊有著小孩的天性,在確認眼前的東西對於自己沒有危險以後,就不會再拘束。

頭上頂著雲豆,手中捧著小卷的沢田綱吉玩得有些得意忘形,甚至想要邀請雲雀恭彌來一起玩耍。

十年前並盛中學著名的風紀委員長不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現在都是個傳說,沒有人敢有過這種危險的想法,偏偏在年幼的沢田綱吉身上出現了。

當然沢田綱吉也沒有當面邀請對方,畢竟對方看起來還是有點可怕,他帶著兩只小動物,慢慢地磨蹭到對方的地域中。

“有事?”

在三只小動物終於離自己不能再近的時候,雲雀恭彌出聲問道。

“要一起來玩嗎?”

三只小動物中最大只的問道。

玩?

沒想到沢田綱吉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先前看到他一臉想哭的樣子,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能夠當面邀請他進行群聚的活動。

要是十年前的他面對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恐怕是要一拐子抽過去,但就像山本武想的那樣,他對於小孩和小動物的耐心都十分大,並不會因此拒絕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小動物一樣的小孩的決定。

“玩什麼?”

童年並沒有玩過什麼遊戲的雲雀恭彌問著同樣沒有玩過什麼遊戲的沢田綱吉,兩人一下子沉默起來。

回想了一下十年前在並盛也挺出名的廢柴綱,稍微想想就能夠想像得出年幼的他大概也沒有什麼人會跟他一起玩遊戲,雲雀恭彌想了想,站起身來。

“跟我來。”

給對方甩下一句話,雲雀恭彌率先離開餐廳。

放慢了腳步等著小孩跟上來,雲雀恭彌將沢田綱吉帶到了彭格列的花園。

“現在還不算太晚。”

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晚霞的光亮還沒有徹底被遮住,花園的亭子中還留有他們閒暇時在那休息所留下的東西。

往常跟沢田綱吉從訓練室出來以後,他們大多數都會來到這裏,只要沢田綱吉往亭子那一坐,將納茲和小卷、雲豆放出來以後,暫居在彭格列後花園的小動物們也會跟著出來。

他偶爾會跟沢田綱吉一起給這些小動物餵食,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這些小動物都還會出現。

將沢田綱吉帶到亭子裏面,桌子上還放著在他出發去執行任務以前,他和沢田綱吉餵食動物所留下來的食物,雲雀恭彌將桌上的食物遞給年幼的沢田綱吉。

不論是年幼的沢田綱吉還是年長的沢田綱吉,對於動物的吸引效果都是一樣的,不一會那些寄居在這裏的動物們一一從各處探出頭來,朝亭子走來。

先前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將食物塞給自己,見對方蹲下身來,從手中的袋子中掏出食物給跑來的小動物餵食,沢田綱吉也照著雲雀恭彌那樣,蹲下身給湊上來的動物食物。

所以說,能跟小動物友好相處的人,都不是壞人吧。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8:31

沢田綱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雲雀恭彌已經不在房間裏面了。

昨天晚上沒有多說什麼,雲雀恭彌沒有離開彭格列總部也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沢田綱吉睡著以前一直呆在他的房間裏頭,直到沢田綱吉睡著為止。

一覺醒來的沢田綱吉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草壁哲矢,對方十分顯眼的飛機頭幾乎佔據了他整個視線。

“沢田先生。”

大概估算好時間過來的草壁哲矢在沢田綱吉醒來前幾分鐘到達房間,“恭先生已經外出執行任務了,接下來由我照顧您直到下一位守護者回來。”

論起照顧小孩這種事情,草壁哲矢還算是擅長,他幫著沢田綱吉洗漱完畢後送來早餐,看著小孩吃下。

約是經過前面三人的相處,沢田綱吉也明白在這裏的人都對他不錯,對於草壁哲矢的出現也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加上草壁哲矢給他的感覺也不壞,也就順著對方的意思了。

草壁哲矢是個對小孩十分有耐心的人,曾經照顧過十年前的藍波和一平一段時間,對於當時還十分任性胡鬧的藍波的一些無理要求也能很好的應付下來,更不用說是對著十分乖的沢田綱吉了。

沢田綱吉是一個相當好管的小孩,除了要注意他時不時會自己摔倒以外,基本上找到事情後他就會安靜在一邊做,並不需要時刻盯著他。

“彭格列!”

就在沢田綱吉和草壁哲矢在客廳中看書的時候,終於完成任務的藍波趕了回來,氣喘吁吁地找到了兩人。

穿著奶牛斑點襯衫的年輕人一屁股坐到沢田綱吉身邊,“啊啊累死了,總算完成任務回來了。”

“藍波先生回來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看到藍波回來的草壁哲矢站起身來,想了想十年前的藍波和現在的藍波,在臨走前不放心地問道:“藍波先生,真的不需要我留下來陪你一起照顧沢田先生嗎?”

“沒問題的沒問題,”藍波朝草壁哲矢擺擺手,“好歹我也是個大人了,照顧小孩這種輕而易舉的事情肯定沒有問題的。”

就是因為是你所以才擔心啊。

聽到對方回答的草壁哲矢默默在心裏道,從小被眾人寵著長大的藍波,雖然沒有以前那般任性,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個愛哭鬼,從來都是被別人照顧而沒有照顧過別人的藍波,現在要照顧一個比他小上十歲的小孩,無法不令人擔心。

雖然嘴上說著沒問題,但在草壁哲矢離開以後,藍波看著還在沙發上看書的沢田綱吉,陷入了迷茫。

小時候的他十分愛吃糖,加上有一平在幾乎沒有煩惱過今天要做點什麼,光是說要殺死REBORN就能讓他玩上好幾天,雖然結局往往是被對方欺負到哭,讓沢田綱吉將他哄好收場。

他小時候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不太適合普通小孩幹,因此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究竟要做點什麼確實十分令人煩惱。

彭格列總部沒有能讓小孩玩的東西,在回來以前REBORN已經交代他絕對不能將沢田綱吉帶出去彭格列以外的地方,所以跑出去玩這一項也已經被否決,風太和碧洋琪回日本探望奈奈媽媽了,一平還在日本一邊打工一邊讀書,所有能夠跟他一起玩的人都不在了。

一時間兩個小孩陷入了沉默。

“算了不想了!”藍波一下子站起來,對著因聲響而看向他的沢田綱吉道:“年輕的彭格列,我們出去走走吧!”

已經適應了不同人對他有著不同叫法的沢田綱吉點點頭,將書本放下後從沙發上蹦下來。

“出去的話,說不定會發現什麼好玩的地方。”

藍波彎腰一下子將沢田綱吉抱起來,像是年幼時沢田綱吉抱著他那樣,“乾脆就來一次彭格列總部探險吧!”

“好!”

像是這樣的和小夥伴一起去探險的經歷沢田綱吉幾乎沒有,大多數時候都會被其他人排擠在外,自己一個人的話又太過於害怕,現在終於有人帶著他一起玩小孩子的遊戲,沢田綱吉顯然十分高興。

對於彭格列總部藍波還算是熟悉,剛開始來到這邊的時候他也沒有少亂走過,巨大的建築中佈滿了各種各樣的通道,看起來十分相似卻通往不同的地方,十世家族在剛來到彭格列總部不久的時候,總會有幾人因為迷路而到處亂走,最後被路過的九世家族成員所搭救。

不過也托了到處亂走的福,有許多未曾見過的地方,都會這這樣的亂走中無意間發現。

當然現在並不打算亂走的藍波在腦海中規劃著待會要去哪幾個地方看看,要是現在在總部裏頭亂走導致迷路,可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們了。

藍波帶沢田綱吉來到的第一個地方是被譽為彭格列危險地帶之一的研究部。

擁有著彭格列相當傑出的研究員入江正一、斯帕納和蔣尼二三人所在的研究部,是不亞於被正在使用的訓練室的危險地方。

要說危險,完全是因為裏面各種各樣還未完全完成的東西。

此時的研究部中,恰好三人都不在,留守在研究部裏頭的是斯帕納研製的迷你莫斯卡。

迷你莫斯卡一向都是斯帕納的好搭檔,無數次拯救了忘記吃飯的入江正一和因為各種小事而發生意外的蔣尼二,在他們外出的時候,迷你莫斯卡就會負責看家,畢竟還是莫斯卡的外形,即使是小型的依舊有著震懾的作用。

藍波曾經從這臺迷你莫斯卡手中得到過不少斯帕納製作的棒棒糖,對於它相當熟悉。

剛進研究部的門迷你莫斯卡就迎了上來,伸出來的手上有著各種口味的扳手形狀棒棒糖,藍波極其順手地拿走葡萄味的那一根,爾後給沢田綱吉拿了根橘子味的。

對於斯帕納製作的棒棒糖口味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的藍波略過那些顏色奇怪的口味,又拿了幾根讓沢田綱吉拿著。

“唔,看來今天這裏沒什麼能玩的。”

抱著沢田綱吉將工作室饒了一圈,沒有看見有什麼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的藍波掉著糖,在迷你莫斯卡的跟隨下坐在了臨時休息的位置上。

由於這三名機械師工作起來幾乎不會看時間的緣故,在研究部裏面特意設置了一個小型的休息室,分開了一個角落專門讓他們休息,以免發生命案。

沢田綱吉趴在藍波身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迷你莫斯卡。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來說,機器人是十分能夠吸引人的東西,看起來巨大又十分酷,不僅戰鬥力強盛,還能用它趕跑敵人,如果能夠親自駕駛就更讓人興奮了——

年幼的沢田綱吉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為巨大的機器人,似乎這樣就能夠讓他變得強大和安心,甚至能夠代替他常年不在家的父親,成為能夠保護母親的存在。

研究部裏面除了入江正一三人還未完成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外,還有不少半成品的莫斯卡,多數都是由斯帕納製造,用於投入彭格列的防衛使用。

沢田綱吉站起來大概還沒有莫斯卡的一條腿高,在真正的巨大機器人面前,沢田綱吉十分興奮,但也能看出這些都是還未完成的作品,於是只能退而求次地盯著迷你莫斯卡看。

迷你莫斯卡的身形,跟沢田綱吉相當接近。

不過只可惜迷你莫斯卡主要用於生活上的輔助,並不能直接載人。

迷你莫斯卡和沢田綱吉大眼瞪小眼,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看著自己的迷你莫斯卡伸出手來,將十根棒棒糖舉到沢田綱吉面前,讓他挑選。

看了看手中還沒有吃完的棒棒糖,沢田綱吉搖了搖頭。

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請問能不能把我裝進去”之類的話啊。

“彭格列你喜歡他?”

見沢田綱吉老盯著迷你莫斯卡看,藍波也跟著小孩一起頂著機器人看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這機器人有什麼好看的。

還沒有它手上的棒棒糖有誘惑力。

對於年幼的藍波來說吃就是天下第一,在偶爾幾次使用了十年火箭炮將十年後的藍波傳送過來的時候,十五歲的藍波有好幾次也是正在吃東西的途中,對於機器人的興趣並不大。

兩個小孩的腦電波此時並連接不到一塊。

“唔……”

叼著糖思考了許久得不到結論的藍波看著迷你莫斯卡不遠處的工具,忽然靈光一閃,似乎看到了真相,“要玩機器人嗎?”

沢田綱吉點點頭,期待地看著藍波。

藍波撓了撓頭,機器人這玩意兒,他也沒有玩過,小時候他的志向並不在機器人身上,除了吃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以外,就是圍繞著如何殺掉REBORN、如何不被獄寺隼人欺負等,真要說的話他也是第一次玩這種東西。

“嘛……既然是在研究部,那肯定會有的……”

研究部的人都是機械迷,怎麼都會有一兩個機器人殘件,只要找到了,要做一個機器人出來還不容易?

並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會不會做機器人的藍波帶著沢田綱吉在研究部裏頭挖掘起來,成功地找到了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製作機器人時遺留下來的一些零件,拿起桌上的工具就動起手來。

迷你莫斯卡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們。

希望研究部的三人回來以後不會看到工作室的東西都變成殘骸吧。

藍波帶著沢田綱吉從現場逃逸之後, 帶著沢田綱吉在彭格列裏頭到處亂竄,在記得路的情況下把有人的沒人的地方都給逛了一遍,活像是組團進行探險的小朋友們。

真小朋友沢田綱吉和大朋友藍波在還沒有徹底將彭格列的隱秘地方給發現完之前,藍波就先被巴吉爾通過簡訊叫回了彭格列的會議室,順頭帶上沢田綱吉一起。

如今首領變成幼年時期,門外顧問首領也在外進行任務,於是負責佈置任務的就變成了同樣是在門外顧問的巴吉爾,根據先前沢田綱吉留下來的指示將各個守護者的任務一一頒佈下去。

雖然現在並不是什麼特出時期,但沢田綱吉的計畫表上是打算將近期堆積的任務處理完以後,會和守護者們以及門外顧問一起放一次假,大概是要回到日本一段時間,因此後期的工作都被提前,以此爭取之後能夠放鬆的時間。

當然在他們不在的時候,彭格列的總部會交給Varia或者留守在彭格列裏頭的幹部,非十分危機的時刻,彭格列總部都不會有什麼危險。

作為首領的沢田綱吉其實已經將大部分工作處理完畢,因此即使現在變成了年幼的樣子,也不會讓他的安排出現多少差錯。

對於小孩來說玩的時間無論有多少都不會覺得多,感覺自己才玩了沒多久又要出工作的大孩子藍波極其哀怨,一時間仿佛天崩地裂,要和美好的生活說再見。

藍波帶著沢田綱吉回到會議室後沒多久,就淚眼汪汪地和沢田綱吉告別了。

而接手下一棒的人,是笹川了平。

一向擔任著大哥角色的笹川了平從十年前開始就對照顧小孩十分拿手,不論是在日常見到藍波和一平的時候,亦或是在未來戰中除草壁哲矢以外也經常照顧著這兩名小孩,加上小時候也經常照看著妹妹笹川京子,笹川了平對於照顧小孩的經驗可謂不少。

十年後的笹川了平依舊熱血,只是比起十年前那個一根筋衝動的自己要冷靜了許多,曾經在外執行任務還記得給從十年前來的兩名小孩帶來禮物,這次在收到REBORN的訊息以後,笹川了平也不忘給還在彭格列總部的年幼的沢田綱吉帶上一份禮物。

笹川了平從小就是個熱血的男孩子,在遇到拳擊之前對於一些能夠體現熱血這件事的東西他也十分感興趣,小時候男孩子玩的東西他也一樣不落地全都玩過,比起大部分守護者更為清楚這個年紀的男孩喜歡些什麼。

笹川了平很快便到達了會議室。

沢田綱吉看起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小只。

大概是看習慣了十年後的沢田綱吉的樣子,笹川了平甚至要忘記國中時期的沢田綱吉其實也並沒有多高,只是他這些年來的成長速度十分快,特別是在身高這一塊堪稱逆襲,一舉越上了一米八的個子,甚至要往一米九的個頭竄。

猛然之間看到比現在的沢田綱吉小了好幾倍的幼年沢田綱吉,笹川了平一時間有些不太習慣。

雖然在視覺上不太習慣,但笹川了平認為現在的沢田綱吉跟原本的沢田綱吉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將見面的禮物送給眼前的小孩,得到小孩十分開心的一聲謝謝,笹川了平彎下腰一把將沢田綱吉抄起,讓他騎坐在自己脖子上。

這樣的動作在對十年前的藍波已經做得十分順手,小孩藍波要是鬧起來的話,笹川了平也會經常讓他這樣騎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下子到達平常到不了的高度的小孩總是會這樣安靜下來一陣子。

而這對沢田綱吉同樣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沢田家光身為彭格列的門外顧問,出於工作需求和保護妻兒的緣故,時常都不會在家,即使回家也只是短暫的停留,像是這樣騎坐在大人的脖子上的經歷,在五歲的沢田綱吉的印象中,大概也就只有那麼一次。

他的父親總是鼓勵他進行更多的嘗試,當然大部分這些嘗試在他眼中十分難做到,往往以失敗收場。

後來父親不在家了,也沒有人繼續鼓勵他要進行各種各樣的嘗試了,童年時期能和父親一起做的事自然也沒有了。

笹川了平猛地來了這麼一下,讓沢田綱吉怔愣了許久,一股久違的喜悅瞬間湧上心頭。

像是這樣坐在大人的脖子上被帶著走,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了,每每都是在路上看到別人的父親這樣馱著跟他一樣大的小孩走過,沢田綱吉心中十分羡慕。

現在手中拿著收到的機器人禮物,坐在笹川了平脖子上被帶著走的沢田綱吉相當高興,如同普通的孩子一樣,揮動著手中的機器人,享受著這樣不用走路的待遇。

笹川了平對於這樣的事做得相當順手,一路跟沢田綱吉聊著天並將他帶到了目的地。

已經是中午時分,笹川了平先將沢田綱吉帶到了餐廳。

和昨天獄寺隼人將沢田綱吉帶到餐廳時的情況一樣,餐廳中並沒有人在,同樣是先問過了小孩想要吃什麼,笹川了平讓下人前去做。

午餐很快就解決了。

等了一段時間相對來說吃的比較慢的沢田綱吉,笹川了平問對方道:“沢田下午有什麼計畫嗎?”

想著說不准小孩會有自己的計畫,到時候自己可以陪著他一起玩什麼的,沒想到小孩看著他直接搖了搖頭,“沒有喔。”

“這樣啊。”

抓了抓頭,笹川了平一時間也想不出能讓小孩玩點什麼。

如果說是叫他拳擊——雖然他也很想這樣做,但畢竟沢田綱吉現在還太小,並不適合這項運動。

要是十年前的他或許會帶上沢田綱吉去訓練室,興致沖沖地教對方拳擊,一直到下一名守護者前來為止。

“那沢田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再次確認小孩有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的笹川了平問道。

沢田綱吉陷入了沉思。

說是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他對於彭格列並不熟悉,要是在家裏的話這個時候還要去上學,說不定老師會在放學前佈置一些作業讓他們回家做,但現在在這裏,確實是沒什麼好做的。

於是沢田綱吉再度搖了搖頭。

笹川了平倒是有點為難了。

他不像是年幼時的藍波那樣,總是吵吵鬧鬧地能夠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論是和一平玩也好、想要吃的東西也好,總是有個明確的目標,這樣反而更加好帶一些。

妹妹笹川京子的年齡跟他相差不大,小時候雖然乖巧但也十分有主見,甚至有時候會反過來照顧他,如見第一次面對沢田綱吉這樣的真乖小孩,一時間倒是沒什麼辦法了。

在這裏也沒有人能夠跟他一起商量。

笹川了平也陷入了沉思。

啊啊怎麼辦才好呢,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遇見過,要是在以前的話還可以跟師傅商量一下——可樂尼樂怎麼說都懂的比他多,對於這種情況應該會有辦法才是。

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的笹川了平站起來,低頭對著看著他的沢田綱吉道:“既然不知道要做什麼,那麼就一邊運動一邊想吧!”

真是一個美好的計畫。

不過很快這個美好的計畫就被現實打破了。

在笹川了平說完以後,就拉著有些茫然地沢田綱吉來到外面,進行他口中所說的運動。

跑步。

適合五歲小孩的運動並沒有多少,跑步是最好的選擇。

經常也這樣圍著彭格列跑的笹川了平已經很習慣路線,每次在這邊晨練的時候多數會撞上同樣來晨練的山本武,偶爾會有也覺得自己需要鍛煉而出來的沢田綱吉。

只不過笹川了平高估了五歲的沢田綱吉。

大概是這幾年的沢田綱吉給他的印象比較深刻,又或者是第一次見面時的熱血還留在腦海中沒有忘記,在笹川了平的印象中沢田綱吉就是個十分熱血的人,一點都不記得他曾經在並盛中學背有“廢柴綱”這一稱號。

笹川了平眼睜睜地看著沢田綱吉平地摔倒了。

從小運動不行成績也不行的沢田綱吉同學,在和笹川了平一起跑出去沒有五米,就因為絆到自己的腳而摔倒了。

幸好跑得不是很快,而沢田綱吉也習慣了自己平日裏時不時摔倒,在整個人撲到地上的時候倒是沒有哭出來。

也沒有什麼傷痕。

“沒事吧沢田!”

立刻將人從地上扶起來的笹川了平仔細檢查沢田綱吉,查看著小孩有沒有摔上。

“沒事。”十分習慣摔倒的沢田綱吉擺了擺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然後繼續向前跑去。

之後笹川了平就目睹了沢田綱吉一跑一摔的驚險過程。

小孩的步子對於他來說相當小,光是走路都能比沢田綱吉跑步快的笹川了平用極慢的速度跑在沢田綱吉身邊,第五次在沢田綱吉快要摔倒的時候伸手撈住了他。

被自己絆倒了這麼多次的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看起來卻十分開心。

像是跑這麼長的一段路他從來沒有試過,總是跌跌撞撞的情況比較多,還沒有到最後就已經放棄了跑完全程的想法,身邊也總有其他人在嘲笑他,除了父母以外,第一次有人會耐心地跟著他一起跑完全程。

“明天也一起來跑步吧!”

小孩邀請道。

接下來要照顧沢田綱吉的守護者,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畢竟才十幾歲就成了通緝犯顯然十分罕見,加上詭異的氣場和奇怪的笑聲,在彭格列中算得上是令人害怕的前三位。

六道骸回到彭格列總部以後立馬被笹川了平抓了個正著,親自將小孩交給他並囑咐了不少事情,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與雲雀恭彌不同,前者對於小孩的動物意外地溫柔和有耐心,六道骸的性格難以捉摸,壓根不知道他對小孩子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加上幼時的經歷,確實十分讓人擔心對方到底能不能行。

不過除了將沢田綱吉交給六道骸照顧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目前守護者之中唯一有空的就是他了。

“哦呀哦呀,這真是十分罕見呢,彭格列。”

擁有著深藍長髮紮著顯眼鳳梨頭的異瞳男人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堂堂彭格列十代首領因為十年火箭炮而變成小孩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十分可笑。

沢田綱吉看著眼前這名有著奇怪髮型的男人,感到害怕。

跟一開始見到雲雀恭彌時那種害怕的感覺不一樣,害怕雲雀恭彌是因為對方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直接震住了沢田綱吉,但接觸過後就沒有那種害怕的感覺了。

而面對六道骸則是一種不喜歡,打從心底討厭這樣的氣息,無論對方表現得對他多好都無法讓他喜歡上的感覺。

“不、不要過來。”

沢田綱吉躲在沙發後面細微地發著抖,露出半邊臉來看著六道骸。

“kufufufu……那可不行,畢竟是Arcobaleno的吩咐,要我一直照看到下一名守護者回來為止。”六道骸緩緩走近沢田綱吉,用他慣有的戲耍獵物的語氣說著話。

而現在的沢田綱吉對他來說顯然十分有趣,十年前的沢田綱吉雖然對他有些不明不白的害怕,在心裏總是把他當成同伴,甚至還將他從復仇者的水牢中救了出來;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則更不用說了,很多時候都會被對方反將一軍,對方已經能夠十分熟練地拜託他做事了。

眼前如此幼小的、對自己帶著明顯厭惡的沢田綱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他來說比十年前的和現在的沢田綱吉要更加有趣。

已經走到沙發前,六道骸蹲下身來,跟依舊只露出半張臉的小孩平視。

“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出來吧沢田綱吉。”

小孩沒有回話,抓著沙發看著六道骸半響,當著他的面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

沢田綱吉目前所在的位置是角落,身後是牆壁前方是讓他感覺討厭的人,左右都不能逃走,加上對方比他高大那麼多,要抓到他簡直輕而易舉。

之前的守護者們都對他十分友好,唯有這個人讓他討厭,還將他逼到角落裏面出不來,這樣想著的沢田綱吉委屈的哭了出來,即使對方還沒有對他做什麼實質性的事,可沢田綱吉就是覺得十分委屈,都是對方的錯。

萬萬沒想到直接將小孩弄哭的六道骸有一瞬間的僵硬,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令人神憎鬼厭的事。

被沢田綱吉這麼一哭,六道骸也有些懵了,對於這種事他極其不擅長。

他身邊的夥伴都是相對來說十分早熟的人。

幼時身在艾斯托拉涅歐的時候,身邊的小孩雖然也有著膽小的,但更多的都是已經認清現實放棄掙扎,或者是像他這樣的,想要對家族發起報復的人。

六道骸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幼小的孩子了。

所以在把人弄哭以後,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

當然他也有感受到年幼的沢田綱吉對他的厭惡,這時候的小孩還不懂得如何藏起自己的情緒,十分直白地就將自己的不喜表現了出來,要是自己再有什麼其他動作,眼前的小孩怕是會哭得更厲害了。

也有想過使用幻術製造一些什麼來讓沢田綱吉停下,轉念一想記起Arcobaleno在傳來的訊息中說道,沢田綱吉一開始因為突然轉換到陌生的地方而陷入了恐慌哭了十分長的一段時間,如果貿然使用幻術的話說不定會重複一開始的場景,那樣的話對於六道骸而言反而更增加了麻煩。

那如何才能讓沢田綱吉不要哭?

這個答案大概是等到他哭夠之後自己停下來為止了。

想想也覺得這會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六道骸乾脆直接坐在地上,保持著這樣的距離看著沢田綱吉。

但願這小孩不會告狀。

六道骸這樣想著,似乎已經能夠遇見身為彭格列十代首領最忠誠的左右手在聽到小孩的胡言亂語以後,直接跑他眼前質問的場景了。

比起這樣無聊的等待,事實上他更願意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沢田綱吉躲在沙發後面哭著哭著已經沒了聲音,他看著那名奇怪髮型的男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下,思緒似乎已經天馬行空地跑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於是他也在沙發後面悄悄觀察起了這名男人。

他長得十分高,在他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跟山本一樣的高大,自己大概只能到對方腰際,紮著十分奇怪的髮型後面還留著長長的辮子,反正怎樣來說都相當的奇怪。

雖然很奇怪,但是對方畢竟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只是自己本能地感覺對方十分討厭而這樣鬧了一場之後,沢田綱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想跟對方道歉,但是不敢出去,而且沢田綱吉總感覺如果自己就這樣道歉了的話,那個髮型奇怪的男人會對他說一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要不就在這裏,不要出去了吧?

這樣想著以後,又覺得不太好,畢竟是自己先莫名其妙地起脾氣似的哭了起來,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場面,無論怎麼說都是他的錯要多點吧?

糾結來糾結去沒有個頭的沢田綱吉,在沙發後面默默地算著到底要不要出去跟六道骸道個歉,然後慢慢地靠著沙發睡著了。

小孩子睡覺的時間總是很奇怪,有時候睡上幾乎一整天晚上還是能夠睡著,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多,按照小孩子活躍的時間來看,也算是個差不多要睡覺的時間了。

而一整個下午都在跟著笹川了平到處亂跑的沢田綱吉早就累了,於是就這樣在沙發後面睡著了。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六道骸終於回過神來,看向那個許久都沒有動靜的角落。

小孩已經不在哭了,但也完全沒有了動靜,六道骸想了想最終還是站起身來往角落看去。

然後就看到了已經睡到了地上並且縮成一團的沢田綱吉。

“……”

完全沒有想到小孩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六道骸原本還以為沢田綱吉會這樣一直賭氣直到他自己主動出來或者第二天為止,不想他直接在這裏睡著了。

怎麼說眼前的小孩都是自己目前的BOSS的幼年狀態,要是出了什麼事只怕整個彭格列的人都會來找自己算賬,六道骸走到角落輕輕拍了拍沢田綱吉,確定小孩已經熟睡以後,將他抱了起來。

把沢田綱吉抱回房間的六道骸,還得伺候著幫忙脫衣服脫鞋子蓋被子,還得保證在這個過程中不會吵醒他。

做完這些之後,六道骸在沢田綱吉房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在將沢田綱吉轉交到下一名守護者手上之前,他不能離開半步,誰也不知道下一瞬間會發生些什麼,寸步不離才能夠盡最大的可能保護到沢田綱吉。

不久之後,六道骸也在沙發上睡著了。

接連來的任務也讓他感到疲憊,安靜下來以後便漸漸陷入沉眠。

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不在角落裏了。

這是個十分寧靜的地方,藍天白雲還有一大片湖泊,有細微的風吹著,除了這樣的景色以外,並沒有別的生命體的存在。

“哦呀哦呀。”

六道骸靠坐在樹下,看著離他不遠的沢田綱吉。

看來無論是小時候的沢田綱吉還是成年的沢田綱吉,對於他們之間的聯繫還是如此強烈。

沢田綱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著六道骸。

六道骸跟剛剛看到的樣子並不一樣,現在他只是穿著白襯衫和西褲,也沒有穿鞋,看起來相當悠閒地靠在樹上,完全沒有一開始見到的那種感覺。

而周圍的環境也讓沢田綱吉感覺怪怪的。

“這裏是夢境。”

大概看出了沢田綱吉的疑惑,六道骸說道:“你闖進了我的夢中。”

一時間沒有理解六道骸在說點什麼,沢田綱吉四處張望起來。

現在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六道骸也沒有去管沢田綱吉要在這裏做什麼,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相當安全,這裏是他的地方,想要在這裏出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另一邊的沢田綱吉在看夠了這裏的景色之後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對六道骸產生過度的抗拒,跟他一樣只是安靜地在這裏坐著,享受著這樣不一般的寧靜。

直到再次在這裏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沙發上已經換了一個人。

有著紫色頭髮的帶著眼罩的女性,六道骸此時已經不知所蹤。

回想起昨天在夢裏看見的場景,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那麼討厭那個有著奇怪髮型的人了吧。

“BOSS?”

庫洛姆看著沢田綱吉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唔?”

聽到女性的聲音,沢田綱吉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

自從來到這邊,沢田綱吉已經習慣不同的人對他有著不同的奇奇怪怪的稱呼,唯二好好叫了他名字的就只有山本武和笹川了平。

不過相比起獄寺隼人意義不明的“十代目”,“BOSS”更容易讓他接受。

“我是庫洛姆。”庫洛姆微笑著向她年幼的BOSS介紹自己,“在REBORN先生回來以前,將由我和您一起。”

依舊是迷迷糊糊地應了庫洛姆一聲,沢田綱吉從床上爬下來洗漱,然後由庫洛姆領去餐廳吃早餐。

按照沢田綱吉先前佈置下去的任務,所有守護者將會在這兩天將所有任務完成並返回彭格列總部,屆時將會是全員集齊的時候。

相比起男性,沢田綱吉對於女性更為親近些,畢竟多數時間都是和母親呆在一起,在女性身邊對於他來說更為輕鬆自在。

和之前的守護者一樣,庫洛姆也沒有進行什麼計畫,一切都以沢田綱吉為主。

庫洛姆的日常活動也並不多,沒有像是山本武或者是獄寺隼人那樣有著豐富的休閒活動,比起鬧騰的其他守護者來說,是個相當安靜的存在。

而沢田綱吉也不是個鬧騰的孩子,有人陪著一起玩的話就會跟著玩,沒有可玩的東西的時候也能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早在國中時期的時候,庫洛姆就是一個十分害羞的女孩,比起身邊吵吵鬧鬧的同伴們和活潑的京子小春來說實在是過於安靜,總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十年後的庫洛姆同樣是那麼安靜,比起十年前過於容易害羞的性格來說已經成熟了許多,漸漸地也成為沢田綱吉得力的助手。

庫洛姆倒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夠見到自家BOSS小時候的樣子。

BOSS對於她來說像是家人一樣,多數時候她都處於被照顧的一方,沒想到能像現在這樣見到如此可愛的小一號BOSS。

絕大多數女性對於可愛的東西還是毫無抵抗力的,對於幼小的可愛BOSS,庫洛姆十分樂意就這樣陪他一整天。

早餐過後,他們又回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是這幾天沢田綱吉不在外面玩的時候主要呆著的場所,在這裏看書或者等著下一名守護者的到來。

還沒有收拾的桌面上散落著不久前草壁哲矢給他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故事書和畫冊,根據照顧十年前的藍波和一平的經驗,草壁哲矢不僅帶來了書還有一些玩具以及繪畫本和畫筆。

除了獄寺隼人和六道骸以外,前幾名照顧他的守護者大多帶著他去戶外活動的多,只有在等待藍波來的時候才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草壁哲矢提供的圖書。

沢田綱吉暗戳戳地決定今天不要跑到外邊玩了。

畢竟還小,第一天來到的時候跟山本武一起去玩了棒球,第二天早上和藍波在彭格列到處亂跑,下午又和笹川了平一起運動了一下午,作為一個本來就對運動不在行的小孩來說,雖然玩得高興但也感到疲累。

庫洛姆看著沢田綱吉開始在放在桌上的書上挑挑揀揀就知道這段時間大概是不會出去玩了,於是庫洛姆也從休息室的書櫃中選出基本自己想要讀的書。

休息室多數是他們用來聊天玩樂的地方,這裏從來不會出現任何與工作相關的東西,書櫃上的書也千奇百怪,古今中外的名著、科普類的書籍、各種各樣的雜誌還有不同種類的漫畫、畫冊甚至還有教科書以及他們出去任務時見到的奇奇怪怪的有趣書籍。

雜誌裏頭有獄寺隼人喜歡的《閱看世界之謎與不可思議》,還有山本武和笹川了平的運動雜誌,幾本風景雜誌一些她和藍波的美食雜誌。

漫畫這一塊就幾乎都是沢田綱吉的所有物,加上教科書一塊也是,裏面是十代首領在上學時候所用的教科書,翻開的話說不定還會看到在裏面夾著的成績單,當然這些都是REBORN親手放上去的。

庫洛姆從雜誌裏面選了幾本出來,在旁邊的小廚房中泡了茶拿了些小吃,打算就這樣和沢田綱吉度過悠閒的時光。

以往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也會這樣聚在一起各自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看到有趣的地方會一起分享,就此放鬆心情。

沢田綱吉已經選好了自己想要看的書,爬上沙發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看了起來。

草壁哲矢給沢田綱吉找來的書大多是各種各樣的童話和可愛的畫冊,還是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日文版本,方便沢田綱吉閱讀。

這些書都是一些西方童話或者義大利本土的小故事,除了《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這種名揚海外的西方童話,沢田綱吉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充滿著魔法的和東方不一樣的故事。

對於大部分小孩來說,圖片的誘惑力遠比文字還要大,草壁哲矢找來的圖書基本由圖片構成,沢田綱吉翻著這些有著大量絢麗圖片的書,不一會就翻完了一本。

高高興興地伸手去拿第二本繼續看,已經完全被神奇的故事所迷住的沢田綱吉十分開心。

這些故事書不需要太多的文字解讀,光是看圖片就能夠理解這個故事所要表達的東西,不用費力去讀讓沢田綱吉十分喜歡。

庫洛姆手上的是之前六道骸出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風景雜誌,一個漂亮的西方小鎮。

雖然混雜在各種各樣的雜誌中,不過庫洛姆能夠清楚地知道哪些雜誌是六道骸帶回來的,除了一些風景雜誌以外,還有混跡在她和藍波的美食雜誌中的讓人誤以為是他們帶回來的巧克力雜誌。

滿滿當當的世界各地的巧克力大全或者是一些巧克力的專訪,庫洛姆曾經看到六道骸獨自在休息室裏面將那些雜誌翻了許久。

第二天六道骸就買巧克力去了。

畢竟大家都會有一些彆扭的時候,書櫃裏面也有好幾本雲雀恭彌的書,不過從來都是在休息室沒人或者只有沢田綱吉跟她其中之一在的時候才會來放進去,平時也很少能夠看到他來休息室裏頭。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性格,除了REBORN還是那麼熱衷於時不時欺負一下沢田綱吉,他們在這裏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自由,除了執行任務以外,沢田綱吉並不會將他們約束在彭格列裏面。

這次的休假也是和大家討論過以後才決定一起回到日本,進行短暫的休息。

或許他們以後還會一起去其他地方,說不定在某一天他們會一起將雜誌上的這些風景都看過一遍,在這樣的照片上也會有他們的合影。

放下雜誌的時候,庫洛姆發現沢田綱吉已經沒有在看書了。

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到了桌子上,拿起了畫筆在繪本上面塗塗畫畫。

可能是看完故事書以後想將上面的場景記錄下來吧。

庫洛姆這樣想著。

遠遠的並看不清沢田綱吉到底在畫些什麼,依稀能夠看見有大片的紫色,庫洛姆將雜誌放到桌子上,悄悄地走到沢田綱吉身邊。

沢田綱吉看起來已經畫了有好一會了,連背景都已經畫好,甚至還畫上了幾個人。

藍天白雲和太陽,地點大概是在森林裏面,上面畫著六個人,從特徵上看來應該就是他們幾個守護者。

特別是六道骸的鳳梨頭畫的十分傳神。

而沢田綱吉現在正在畫的,則是她。

完全是按照她今天的穿著來畫的,大概是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有偷偷的一邊看著她一邊畫吧。

正這樣想著,沢田綱吉就轉過頭想要去偷看原本坐在一邊的庫洛姆,沒想到對方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看著他畫畫。

慌慌忙忙地想要將自己的畫遮起來,不過對方似乎並不介意自己這樣一邊偷看一邊畫,反而拿起筆來問他,“BOSS,我可以跟你一起畫嗎?”

點了點頭,沢田綱吉放開遮住繪本的手。

“BOSS想要畫些什麼呢?”

從桌上的書中找出自己之前看到的,沢田綱吉翻開那一頁指著,“這個!”

書上的這頁是整個故事結束之後、在結語部分所出現的一小幅插圖。

比正文更要簡單的Q版人物,是這個故事所出現過的角色在一起的大合照。

一個不少的,不論是多麼小的配角,甚至只是一只鳥都被畫了上去。

沢田綱吉的畫上,也有著這幾天所見到的人和動物。

第一天來到的時候所見到的瓜、次郎和小次郎,後來見到的雲豆和小卷還有在花園裏面餵食所看到的各種各樣的動物,全部都圍在了他們身邊。

庫洛姆一笑,動手將一些他還沒來得及見過的人加到畫面上。

繪本上的人漸漸多起來,這幅畫或許會在沢田綱吉回到過去以後,留在休息室的另一件珍藏品。

沢田綱吉最後畫完的畫,被庫洛姆小心地放在了休息室裏的書櫃上。

這一層的書櫃上面放的是他們從各個地方帶回來的,覺得有趣的東西,這個有著玻璃門的書櫃充當了展櫃,庫洛姆找來畫框將畫裱好,也放了進去。

就是不知道等BOSS變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幅畫會有什麼感想了。

中午時分,一直在外的REBORN終於完成他的任務趕了回來。

作為門外顧問的首領和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十代首領將一些極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了REBORN讓他親自執行,因此是所有人中最晚回來的一個。

風塵僕僕地回到彭格列總部,庫洛姆已經帶著沢田綱吉在餐廳等候。

先前已經接到REBORN的消息說大概中午會回到總部,早上和沢田綱吉一起畫畫的時候已經吃過不少小點心,因此兩人乾脆等著REBORN回來以後再一起用餐。

從前REBORN問沢田奈奈的時候,得知沢田綱吉從小的口味都差不多,變化並不是十分大,這些年來在沢田綱吉身邊也十分清楚他到底愛吃什麼,於是很快便幫沢田綱吉點好了餐。

午飯過後,庫洛姆現行離開繼續工作,而REBORN把沢田綱吉帶到休息室以後,首先讓他和沢田家光見了一面。

在回來的路上REOBRN已經提前和沢田家光打好招呼,將他從守護者彙報的沢田綱吉這幾天的活動轉告給了沢田家光。

“阿綱。”REBORN將手機遞給沢田綱吉,“家光的電話。”

沢田綱吉幾乎沒有這麼長時間離開沢田奈奈過,雖然在這裏好好地玩了幾天,但按照REBORN對沢田綱吉的瞭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沢田綱吉一定有在想家,無法讓沢田奈奈看到現在的沢田綱吉的樣子,只好退而求次地聯繫沢田家光。

果然,一聽到說是沢田家光的電話,沢田綱吉便十分開心地接了起來。

現在還是個十分憧憬父親的年齡,在本來就甚少見到父親的情況下能夠在短時間內再和父親聊天自然是十分開心。

沢田家光也相當高興。

因為工作原因而錯過了許多兒子成長的過程,雖然在錢包裏面有夾著沢田綱吉的照片,但還是比不上真人的好。

更何況小時候的沢田綱吉相當可愛。

還是十分依賴父親的時候,長大了就不如小時候那樣粘著自己了,現在還懂得用首領的身份壓他一頭。

父子兩進行了一段相當愉快的對話,過後將手機交還給REBORN的時候,電話另一頭的沢田家光嚷嚷著沒有錄下來太可惜,然後被REBORN無情掛斷。

絕對不能讓傻爸爸有傾訴的機會,不然他能從現在說到明天晚上。

REBORN接下來決定讓沢田綱吉自由發揮。

也沒有想著要教他點什麼,況且眼前的沢田綱吉到底是不是他們這一時空的都未曾得知,沒必要做一些事情來進行改變。

說不准等他回去以後不久,就會忘記這邊的事了。

對於REBORN沢田綱吉算得上是熟悉並且有著一定程度上的依賴感,從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是由REBORN告訴他這裏是哪里並且聯繫到了沢田家光,也是他一路抱著他告訴他這裏的狀況。

所以他面對REBORN並沒有拘束的感覺。

就像是平常和家裏有來往的叔叔一樣,在習慣之後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要和對方玩,並期待著再次相見。

在陌生人面前沢田綱吉就會顯得相當安靜,在熟悉一些的人面前就沒有那般拘束了,三兩下直接爬上REBORN的腿上,沢田綱吉坐在對方腿上好奇地看著男人黑色的禮帽。

這樣的帽子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太過少見,光看還不夠還得動手摸一摸才行。

小心地站起來,沢田綱吉一手扶著REBORN的肩膀,伸手摸了摸他的禮帽。

REBORN看著小孩的動作,並沒有阻止,只是伸出手來虛扶著他以防不小心摔下去。

“唉?”

還沒有研究透對方的禮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沢田綱吉就看到從禮帽的邊沿爬來一致綠色的蜥蜴。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REBORN的時候對方的帽子上並沒有這個東西。

“REBORN,你的帽子上有個綠色的奇怪的東西。”

盯著列恩這樣告訴REBORN,沢田綱吉有些想要用手碰它。

“它叫列恩,是變色龍。”

沢田綱吉剛來那天列恩其實也在REBORN的帽子上,只不過當時並不是變色龍的形態,所以沢田綱吉才沒有看到。

變色龍這種動物沢田綱吉還是知道,於是就自發地將第一天沒有看見列恩的原因總結為,因為列恩是變色龍,跟REBORN的帽子變成一個顏色了,所以自己才沒有看見它。

列恩對著小了許多號的沢田綱吉依舊十分親近,伸出舌頭來舔了舔沢田綱吉的手指。

“列恩不是普通的變色龍。”大概能夠感覺到他們的互動,REBORN說道:“它是記憶型變色龍,可以變成任何東西。”

大概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給沢田綱吉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列恩在REOBRN話音落下之後,就立刻變成了比REBORN禮帽小許多的一模一樣的禮帽。

“真的可以變!”

沢田綱吉仿佛看到了電視上經常播的動畫片裏面的百變怪,可以隨意變換成其他東西的樣子,一直以來這樣的東西只能夠在電視上看見,沒想到自己也能親眼所見。

幾秒後,列恩又變成了雲豆的樣子。

“是雲豆!好厲害!”

被誇獎了的列恩十分高興,開始在REBORN的帽子上變成各種各樣的東西來。

現場圍觀著這樣奇異的變形,沢田綱吉一邊說著想要列恩變的東西,一邊興奮得在REBORN腿上亂動。

然後便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差點從REBORN腿上掉了下去。

“小心些。”

即使將沢田綱吉扶穩,REBORN乾脆將他抱下來。

“讓列恩在這裏跟你玩。”

將禮帽上的列恩也拿下來放到沢田綱吉面前,REBORN起身去泡了杯咖啡。

列恩還在地上繼續變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幾乎像是在黑曜戰的前夕,一直不停變換的時候。

經過書櫃的時候,REBORN一眼就看到了在上面多出來的東西。

這個櫃子一開始是他要求守護者們將想要放的東西放上去才變成的展櫃,當然他一開始是想要將彭格列十代首領國中時期的各種分數美麗的考試卷放上去來個大展覽,雖然最後被沢田綱吉不留餘力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換上了別的東西。

櫃子裏面的東西不多,不過顯而易見地一看就知道是誰放在上面的,比如山本武的棒球和笹川了平的拳套,獄寺的紙飛機和炸彈,除了這些之外還有碧洋琪的有毒料理,說是已經做過處理所以並不會發生變質和腐壞,被小心地專門在裏頭做了個玻璃箱隔了開來。

還有風太的圍巾斯帕納和入江正一的獎盃、一平練功用的東西等,大家的東西都有好好地擺在上面。

後來連同同盟家族和交好的彩虹之子也參上一腳,於是展櫃上又多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當然,現在最顯眼的就是沢田綱吉上午畫的那張畫了。

和庫洛姆一樣,REBORN十分期待沢田綱吉在變回來之後看到這幅畫的表情。

應該會相當精彩,順便也讓守護者們告訴他在這段時間他們是如何照顧他的,肯定會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

多年來依舊熱衷於捉弄自己的學生的REBORN,已經開始在心裏策劃起回到日本時候的事,到時候就乾脆讓守護者們圍著首領,挨個將這幾天的事情說給他聽,順便讓他評價一番。

沒有什麼比讓十代首領吃癟更有趣的事情了。

並不知道自己在未來會有何種危機的沢田綱吉,正拉著變成REBORN嬰兒狀態樣子的列恩,往REBORN身上撲。

“REBORN你看!”將手中拉著的列恩舉高給REBORN看,“列恩變成你了!”

REBORN一瞬間有一種謎一樣的感覺,幼年的沢田綱吉一手拉著嬰兒的自己,仿佛他們兩個好像從小就認識一樣。

揉了把沢田綱吉的腦袋,REBORN將他抱起來。

“我們現在要去哪?”

“花園。”

不打算讓小孩繼續呆在室內,REBORN將他帶到外面去,進行健康的光合作用。

因為之前雲雀恭彌有將沢田綱吉帶到花園裏來餵食小動物,因此REBORN剛將沢田綱吉帶到花園將他放下,對方就撒開腳丫子跑到亭子裏頭,將桌子上依舊放著的食物拿起來,期待地等著藏在花園各處的小動物出現。

之後REBORN總算是見識到雲雀恭彌所說的,看小動物餵食小動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然後他看見列恩也混跡進了小動物群裏面,瞪著眼睛等著沢田綱吉給他餵食。

REBORN並不打算參與進去,事實上要不是未知的條件太多,他簡直想在這裏架一部攝像機,將現在的場景全部錄下來,給年長的彭格列首領好好看看這一段情景。

之後展示櫃裏面就又可以多一樣東西放出來展覽了。

這樣平靜的日子很少在彭格列的總部發生,多數情況都會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吵雜聲,REBORN猛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並且覺得有著相當高的執行度。

就讓蠢綱再開心這一天好了。

REBORN惡劣地想著,然後再次接住了朝他撲來的沢田綱吉。

到目前為止,所有外出執行任務的守護者已經全部回到彭格列總部,也不存在著分配給誰照顧沢田綱吉這個任務了。

因為守護者們都已經回來,REBORN也不限制沢田綱吉外出的地點,任由他自己在彭格列到處亂跑,在路上總會遇上幾個守護者。

況且他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匣寵物,要是出什麼事了,他們也能夠及時得知。

這幾天已經大致熟悉了個個守護者和彭格列總部環境的沢田綱吉,在得到REBORN的特許之後,沢田綱吉帶著一群匣寵物在彭格列總部四處亂竄,走到哪都能停下來玩一下。

“十代目,請不要在這裏攀爬。”

在送檔的路上遇到正在努力往欄杆上爬的沢田綱吉,獄寺隼人走上前將他抱下來,“這樣十分危險,請注意安全。”

原本飛到欄杆上的雲豆和小次郎見此也飛了下來,一同被獄寺隼人訓話。

等獄寺隼人離開以後,沢田綱吉又帶著一群小跟班往下個地方跑去。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09:37

一路上遇見了好幾個守護者,其中藍波還想偷懶跟他們一起去玩,結果被路過的笹川了平發現,硬是扯著他一起工作去了。

臨走前藍波還伸長著手等待沢田綱吉的挽救,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笹川了平扯著跑出去老遠一段路了。

留在總部的守護者的工作其實並不多,大多都是要做在外出任務時的報告和剩下的一些文書類型的工作,算得上是十分得閑。

雖然說是得閑也沒有真的閑到能夠全部人都跑出來跟沢田綱吉一塊玩的地步,將剩下的這些文書工作處理完以後,才真的算得上是完成了沢田綱吉交代給他們的任務。

沢田綱吉獨自一人帶著一群小跟班蹦噠著,跑到花園玩。

花園是沢田綱吉在彭格列最喜歡的地方,環境美麗不說,更主要的是在這裏會有很多很多的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跟他一起玩。

這幾天已經習慣了沢田綱吉時不時會來投喂的小動物們在沢田綱吉出現在花園不久就紛紛出現,守護者們在知道沢田綱吉喜歡在花園投喂小動物以後,就在亭子裏頭的桌子上放了不少東西方便沢田綱吉的不定時投喂,一進到亭子裏頭,沢田綱吉就從桌上拿了食物拆開。

大概是最近投喂得頻繁,彭格列的花園中似乎比從前多了一些動物,這些動物全都是從別的地方跑進來的野生動物,剛開始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是這樣隨意地給它們餵食,沒有想到後面出現的動物越來越多。

給圍聚過來的小動物們挨個餵食,中途還發生瓜和其他小動物搶食物打架的插曲,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後才繼續進行餵食的工作。

通常投喂玩以後小動物們會跟沢田綱吉玩上一段時間,直到其中一名守護者或者REBORN過來找他吃飯為止。

小動物們將沢田綱吉圍在一起,像是往常一樣,一些體型較小的往沢田綱吉的身上爬,在他身上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不過今天和小動物們玩的時間被大大減少。

剛開始和動物們玩沒多久,忽然間所有的小動物都像是被什麼嚇到一樣,一瞬間全都跑出了亭子藏了起來。

花園裏有人來了。

帶著一股腥風血雨的淩厲味道,漸漸地接近花園。

沢田綱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著原本還好好地圍在身邊的小動物們全都一下子跑光了,雲豆也在一邊盤旋著一邊叫著“來了來了”,卻沒有看到任何人來到花園。

很快,沢田綱吉就知道是誰要來了。

從花園的週邊翻進來一群人,長得雖然不是兇神惡煞的樣子但身上的氣息顯然讓小孩感到懼怕,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

“VIO——這裏怎麼有小孩!”回總部都熟不走正門的VARIA剛從花園翻進來就看見在亭子裏頭的沢田綱吉,“這傢伙該不會是那個小鬼撿回來的吧!”

斯庫瓦羅一劍指著亭子裏頭的小鬼頭,問道:“喂小鬼,你是從哪來的?”

“別那麼大聲,你要嚇到小朋友了斯庫醬。”

魯斯利亞拍拍斯庫瓦羅的肩膀,將對方的左手壓下,“對小孩子要溫柔點啊。”

“已經夠溫柔了喂!”想想隊裏的小孩,無論是十年前的貝爾還是現在的弗蘭,只要是小鬼就是麻煩,一不小心還會被惡作劇,他現在對著那個小鬼已經算是很有耐心了。

“xixixi斯庫瓦羅長得太凶了,不用走過去都會嚇哭小鬼。”

“想死嗎貝爾!”

“斯庫瓦羅隊長確實是只靠著聲音都能把人嚇哭呢。”

“你也想死嗎弗蘭!”

“嘛嘛,先別吵了。”

“閉嘴吧長毛隊長。”

“你才閉嘴!”

“吵死了垃圾。”

在幾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XANXUS開口停止了他們毫無意義的爭吵,“走了。”

“啊。”原本要跟著一起走的弗蘭忽然停了下來,指著自他們吵架之後就被忘掉的亭子裏頭的小孩說道:“小鬼哭了。”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被BOSS嚇哭了。”

XANXUS:“……”

雖然嘴上說著不要管那個小鬼,但事實上確實是因為他們而將那個不知名的小鬼弄哭了的一群人,現在壓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嘗試著走進一步想要看看小鬼以後,對方哭得更厲害了。

“啊真是的,都讓你們不要吵了,看看他哭得多可憐。”想要去哄小孩結果被對方的哭聲阻止的的魯斯利亞十分心疼,“多麼可愛的孩子啊。”

“都是長毛隊長的錯。”

“閉嘴!”

“仔細看看——”用幻術製造出望遠鏡的弗蘭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正在哭的小孩,“這名小孩長得好像BOSS的BOSS啊。”

“什麼?”

聽見弗蘭這麼一說,幾人轉過頭去仔細看了看小孩。

“還真的挺像的。”

“xixi,該不會是私生子吧。”

眼前這名顯然跟沢田綱吉有什麼淵源的小孩一直在哭,於是VARIA也一直停留在原地看著他哭,進退不得。

“喂魯斯利亞,沒什麼辦法能讓他停下來嗎!”

被重複的噪音刺激到,斯庫瓦羅轉頭問向一直以來自稱媽媽的魯斯利亞。

“可是這名小傢伙不讓我靠近啊。”無奈地擺著手,魯斯利亞也表示無能為力。

仿佛全隊進入了某種作戰狀態,幾人圍在一起就要開個簡短的作戰會議一樣,剛要開始討論怎麼辦才好,就被得到消息飛奔過來的獄寺隼人的話給嚇愣了。

“十代目!”

通過小次郎和雲豆得到消息的彭格列的守護者們,正從會議室飛奔到花園。

跑得最快的是一向護主心切的獄寺隼人,爾後一開口就震住了VARIA的各位。

“哈?那個小鬼是沢田綱吉?”

斯庫瓦羅不敢置信地指著沢田綱吉,“真的不是那小鬼的私生子?”

“比預期的還要早回來啊。”跟著後面的REBORN向沒有得到消息的VARIA解釋,“阿綱被藍波的十年火箭炮打中變成了五歲的樣子,已經在這裏呆了五天了。”

VARIA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除非緊急事件多數不會與他們聯繫,因此REBORN也沒有告訴他們沢田綱吉變小了這一回事,想著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說明,沒想到就在這裏碰面了。

看了看無言的VARIA和正在被庫洛姆小心哄著的沢田綱吉,這下子彭格列的十代首領還真的坐實了被VARIA嚇哭這一條傳言了。

雖說是十年前的傳言,不過在十年後被神奇地實現了。

等蠢綱回來了一定要這樣告訴他。

有時候十分熱衷於看沢田綱吉丟臉的時候,這樣會讓REBORN找到他的學生十年前的那個蠢樣子的影子,長大以後不僅不好欺負了甚至還得防著被反將一軍,雖然那樣也十分有趣但REOBRN還是覺得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是最有趣的時候。

當然現在這個沢田綱吉也很有趣。

好不容易被哄好的沢田綱吉已經不再哭,被守護者們圍在亭子裏頭,小心地探出頭來看著VARIA一群人。

已經在剛剛被告知這群人都不是什麼壞人,跟他們一樣是住在這裏的人,大家都是認識的朋友,讓沢田綱吉不要害怕。

但是怎麼看——守護者們和VARIA也相差太多了。

即使就是站在那裏,他們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遠遠地就能感受到,跟之前第一次看見雲雀恭彌和六道骸的時候所感覺到的都不一樣。

獨屬於小孩的敏感讓他感到害怕,所以剛剛才會這樣大哭起來。

雖然被說了不要害怕,但是怎麼看……拿著武器的銀髮男人、玩著小刀看不見眼睛的金髮男人還有後面背著傘的最高的男人以及臉上都是疤的紅眼睛男人……大概就只有戴著眼鏡的和一個奇怪青蛙頭套的兩人讓他不怎麼感到害怕。

無論怎麼看他們都特別凶啊!

直接在原地彙報了任務的VARIA在確定被他們嚇哭的小朋友就是沢田綱吉本人以及沒有其他任務以後,在準備打道回府時被REBORN攔了下來。

“還有什麼事?”斯庫瓦羅問道:“小鬼之前給我們佈置下來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了。”

“這是臨時追加的任務。”當然知道他們已經完成任務的REBORN挑起一個笑來,“明後兩天,我會將阿綱帶到你們那裏,希望你們好好照顧他。”

“哈?”

簡直想要不顧形象地動手摳摳自己的耳朵證明自己聽錯了,斯庫瓦羅再次用劍指著沢田綱吉,“你沒搞錯吧,讓我們照顧那個小鬼?”

“阿綱在彭格列呆了幾天是時候要換個環境了,更何況首領和部下之間也需要友好的感情交流。”

REBORN甩給他們一個不容拒絕的理由,“總之,明天我會帶著阿綱到VARIA總部,之後兩天就拜託你們了。”

“喂——!!別擅自決定這種事情!”

“不要!”

“不要去那個地方!”

清晨的彭格列總部依舊熱鬧,一大清早守護者們加上門外顧問就已經在休息室裏面奮鬥已久,只為了讓他們變小的首領到VARIA住上兩天。

沢田綱吉緊緊地抱著庫洛姆的腿,一副拼死都不鬆手的樣子。

其他守護者紛紛圍在庫洛姆身邊,雲雀恭彌則遠離了戰場,見草壁哲矢派到休息室裏面隨時傳達狀況。

現在這一場景的由來當然是源自於REBORN昨天的提議,給VARIA直接當做任務下達以後,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讓沢田綱吉自願到VARIA呆上兩天。

當然也有可能變成被迫到達VARIA總部。

介於VARIA成員平時相處的方式,守護者們並不同意將沢田綱吉放到VARIA,雖然被誤傷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按照他們十年如一日的兇殘相處方式來看,十分容易將小孩嚇到。

再加上VARIA裏面根本就沒有會照顧小孩的人吧!

守護者們十分擔心沢田綱吉真的被放到VARIA裏面之後,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然而REBORN覺得,讓沢田綱吉和VARIA接觸十分有必要。

雖然一開始只是REBORN的一個隨口提議。

按照沢田綱吉現在的狀況,他們並不知道屬於這個時間的沢田綱吉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依舊毫無變化。

十年火箭炮目前已經送到技術部讓三位技術人員進行研究,在得出能讓沢田綱吉回來的方法以前,他們都必須有人照顧小孩。

如果守護者和門外顧問全都進行任務的話,在總部就沒有人能夠照顧沢田綱吉,因此讓沢田綱吉和VARIA熟悉是十分有必要的。

經過REBORN的提點之後,眾人也想到了有這種可能,於是便也沒有繼續反駁REBORN的提議。

同樣的REBORN也將這一說法轉述給VARIA,並讓他們想要到底要怎樣讓沢田綱吉接受他們。

讓沢田綱吉接受VARIA的幾人,簡直就是比起讓小孩接受一來就沒多久就將沢田綱吉弄哭的六道骸還要難。

而面臨著即將要照顧小孩這一項重要人物的VARIA成員也十分頭大。

照顧小孩這種事,他們當然沒有做過。

就算是貝爾在加入VARIA的時候還小,但也比沢田綱吉大有著一定的自理能力,況且貝爾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執行任務一向都有著高品質的VARIA,對這次任務的信心並不大。

他們平時是什麼樣子內部的人都清楚,真的要吵起來很大幾率不會顧及到沢田綱吉,加上昨天見他的時候還把他嚇哭,一看就十分抗拒他們,從這樣的情況看來,他們壓根就不能好好相處。

然而兩天不到,那個可惡的門外顧問是絕對不會將沢田綱吉接回去的。

只希望沢田綱吉來到VARIA的時間能夠越晚越好。

彭格列總部的休息室裏面,經過REBORN的循循善誘和守護者們的勸導,沢田綱吉也終於明白,自己是不得不去VARIA跟那群兇神惡煞的人相互熟悉了。

就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那群很凶的人都是他們的朋友,如果在他們沒有空的情況下就會擔任照顧他的角色,與其到時候突然將他放到人生地不熟的VARIA裏面,不如現在就先熟悉熟悉。

於是沢田綱吉艱難地答應了REBORN的要求。

並且讓他保證一定要早點接他回去。

再三保證一定會到時間就去接人的REBORN,拿著已經收拾好東西的沢田綱吉的小背包,將他帶到了VARIA總部。

全VARIA,大概就只有魯斯利亞對於沢田綱吉的到來表示相當高興。

在得知REBORN已經帶著沢田綱吉到達以後,魯斯利亞第一個出去迎接。

一向以媽媽自稱的魯斯利亞當然相當喜歡小孩子,不過VARIA裏面的孩子在個性上來看都相當不可愛,有必要時還要動手抑制住他們的打鬧行為。

而沢田綱吉這種又乖又可愛的小孩,直戳魯斯利亞的媽媽心。

REBORN一手抱著沢田綱吉一手提著他的背包走進了VARIA。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沢田綱吉估計會在門口死活不願意走進來,於是REBORN在他耍賴之前先將他抱起,不給他掙扎的機會走了進去。

“阿拉,歡迎來到VARIA~”

十分順手的就講REBORN手裏提著的小背包接了過去,魯斯利亞已經自動進入了家庭模式,將他們領到大廳裏頭。

大廳裏面所有VARIA的成員都在,連一向不怎麼愛在這裏出現的XANXUS也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

到達大廳以後REBORN就將沢田綱吉放了下來讓他自己走,看著眼前滿屋子的昨天嚇哭他的人,沢田綱吉緊緊地抓著REBORN的褲子,亦步亦趨地跟著REBORN。

緊緊地靠著REBORN坐,雙方在沉默中完成了由魯斯利亞主持的自我介紹。

“從現在開始,阿綱就在VARIA總部住兩天了,兩天後我會來接他。”

已經決定離開的REBORN不顧沢田綱吉的挽留,被魯斯利亞送出了門。

大廳再度陷入了沉默。

一邊是不敢開口,另一邊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對於他們來說,像是沢田綱吉這樣的正常小孩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遙遠。

他們擅長的也不是這樣的事情,對於這種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是又不能隨便應付,要是眼前這位出了些什麼問題的話,說不准在這個時間的沢田綱吉也就會不見了。

做掉眼前的沢田綱吉而讓這個時間的沢田綱吉消失然後繼承彭格列這樣的白癡想法他們當然不會有,如同未來戰的時候吉爾曾經邀請XANXUS加入密魯菲奧雷,幫助他打敗沢田綱吉繼承彭格列一樣,這無疑是一個十分可笑的提議。

XANXUS當時為什麼要執著於繼承彭格列他自己知道,而在沢田綱吉繼承彭格列以後也並沒有如他所想的走向衰敗,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知道自己是承認沢田綱吉這名十代首領的。

況且,對於他們來說,在總部裏面處理那些麻煩的公文和出去進行煩人的應酬,還不如在暗殺部隊裏頭自在。

想了些有的沒的,大廳裏面依舊一片寂靜。

魯斯利亞將REBORN送出門後回來,面對這被消音了似的一群人,發揮了優秀的讀空氣本領,“剛剛也自我介紹過了,接下來我們要決定一下由哪個人開始照顧小綱吉嗎?”

總覺得魯斯利亞提出了一項由單人難以完成的任務。

VARIA成員互相使了使眼色,一致否定了魯斯利亞的提議。

“那就是要大家一起咯?那樣的話BOSS也不能就這樣什麼也不幹喲。”

XANXUS在不生氣的時候在某種程度上還算是十分好相處,於是魯斯利亞毫不猶豫地將BOSS給拖下了水。

坐在座位上假寐的XANXUS終於睜開眼,順著魯斯利亞一路掃向了沢田綱吉。

這一看了不得了,沢田綱吉又想哭了。

這所有人裏面,沢田綱吉最怕的就是XANXUS了。

雖然前面有斯庫瓦羅用劍指著他,但是對方起碼可以明顯的看得出情緒來,然而XANXUS一直都是沉著一張臉的樣子,又悶不吭聲,讓他感覺更可怕了。

於是XANXUS掃過來的那一眼,把沢田綱吉看得一慌,直覺對方要對他動手,就好像那些他在外面玩的時候,看見的在巷子裏頭將弱小的學生攔下來要保護費的不良少年一樣,沉著臉索要錢財,不給就動手揍到給為止。

沢田綱吉以為XANXUS要動手打他了,又感覺對方並不喜歡他,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之後,就開始哭了。

他哭的時候也不像是一般小孩那樣直接放聲大哭,就坐在那裏一個人默默哭,看起來委屈得不行。

“阿拉,BOSS你把小綱吉弄哭了。”

“喂混蛋BOSS,你把小鬼嚇哭了。”

“xixixi真可怕啊BOSS。”

“啊不愧是BOSS。”

“BOSS……”

“閉嘴,垃圾!”

被調侃了一圈的XANXUS開口讓這些煩人的傢伙閉上嘴,結果一開口嚇得沢田綱吉一呆,哭得更厲害了些。

XANXUS:“……”

貝爾幾個在旁邊看著差點要笑出聲來,但顧及到在場的兩位BOSS,為了避免待會再出點什麼事,而選擇了閉嘴。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小鬼不哭了才是。

為了讓沢田綱吉同意出門,守護者們極力為VARIA美化形象,告訴他無論他們看起來多凶,其實並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讓他千萬不要害怕。

說是這樣說,但是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時候,對於沢田綱吉來說還是十分可怕。

他也不想哭,但就是害怕,一害怕他就哭了。

充滿了母性光輝的魯斯利亞看到沢田綱吉哭個不停立刻就上前去了,大概是因為魯斯利亞表現出來的跟他外表不同的好相處,和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出門迎接的緣故,沢田綱吉並沒有抗拒魯斯利亞的接近。

VARIA的媽媽,成功地在沢田綱吉身邊坐下了。

魯斯利亞先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手絹給沢田綱吉擦了眼淚,然後摸了摸小孩的頭,安慰道:“小綱吉別害怕,別看他們這個樣子,其實他們都很好人的。”

大概覺得他們現在這個樣子難以讓沢田綱吉融入到他們的生活中,於是魯斯利亞又說道:“重新來介紹一下吧,我是VARIA的媽媽魯斯利亞,那邊的是爸爸XANXUS,還有我們的大兒子斯庫瓦羅、二兒子列威、三兒子貝爾和小兒子弗蘭。”

自動啟用了家庭模式的魯斯利亞在VARIA其他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申請中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現在你也是我們家裏的一員了,是新來的小弟弟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還沒有從魯斯利亞的那一句“我是VARIA的媽媽”回味過來,疑惑著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擔任媽媽一職。

新晉成為VARIA最小的孩子的沢田綱吉,在魯斯利亞不容拒絕的眼神之下,享受著全VARIA最好的待遇。

而他的新家庭成員們,全都被魯斯媽媽勒令要跟他友好相處。

當然在一般情況下這群混孩子可以不聽魯斯媽媽的話,奈何現在全VARIA唯一能夠接近沢田綱吉的就只有他,想好好好地度過未來的兩天還得靠魯斯媽媽幫忙,只有他們的話確實是非常棘手了。

雖然魯斯利亞有著奇怪的髮型還帶著墨鏡,渾身都是肌肉的樣子一點都跟媽媽搭不上邊,但是沢田綱吉看著他的舉止行為和VARIA的其他人,忽然就懵懵懂懂地懂得了為什麼魯斯利亞會是媽媽了。

牽著魯斯媽媽的手,沢田綱吉跟著魯斯利亞來到昨晚臨時給他準備好的房間。

可以說是在VARIA裏面最正中的房間,無論從哪邊走都會經過其他成員的房間門口,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大喊一聲他們就可以破門而入幫忙。

至於破門而入會不會嚇到小朋友,就是後話了。

這裏的房間跟彭格列總部的房間其實差不多,事實上魯斯利亞將他帶到的房間,就是平日裏沢田綱吉偶爾會在VARIA留宿的時候所用到的。

在沢田綱吉剛剛上任的時候,除了繼續跟著REBORN學習以外,也被門外顧問要求要和暗殺部隊進行更深入的交流。

雖然經過了未來戰和後面的幾場戰爭他們還算得上是熟悉,卻沒有真正的深入交流過。

加上REBORN要求他除了來VARIA聯絡感情以外,還需要在這裏進行學習。

不論是作為繼承人培養的XANXUS還是曾經作為VARAI首領後補的斯庫瓦羅,他們身上都有著許多沢田綱吉需要學習的東西,除了剛開始磕磕絆絆地交流學習以外,後來在真正熟悉了以後,沢田綱吉倒是喜歡經常往這裏跑了。

和守護者一樣是吵吵鬧鬧地VARIA,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互相嫌棄但是有著旁人無法達到的羈絆,每個人身上都有能夠學習的地方,就算是互相打一架也好,這裏是另一個能夠讓他感到輕鬆的地方。

因為沢田綱吉前來的緣故,斯庫瓦羅事先將大部分的成員調離了這裏,只留下必不可少的廚師。

沢田綱吉一邊聽著魯斯利亞的介紹一邊在他的帶領下參觀著VARIA的總部,這裏和彭格列總部相差的還是挺大的,比起彭格列總部來說,VARIA的總部顯得更加豪華,到處都充滿了有錢人的氣息。

參觀了一圈以後,因為大家都覺得沢田綱吉還是要一起照顧的好,於是就沒有像是守護者那樣分開每一個時段由不同人照顧,幾人又回到了大廳。

一輪下來沢田綱吉已經沒有像是剛開始來到的時候那麼害怕,最起碼身邊有個已經讓他熟悉了的魯斯利亞,雖然其他人看起來都還是奇奇怪怪的,不過沒有對他做點什麼奇怪的事情,沢田綱吉暫時放下心來。

為了讓VARIA和沢田綱吉相互熟悉,REBORN特意將這兩天給他們當成休息日,不論是任務還是報告全都不用做,只要和沢田綱吉相互熟悉就好了。

從前嘴上老是叫著沢田綱吉“小鬼”,現在真的變成小鬼了更讓他們覺得麻煩,並且十分不適應。

他們也算是半個看著小鬼從小鬼長到現在這個樣子的人,現在不僅一朝回到解放前,連人都不認得了還比以前更麻煩了,想想就覺得有些窩火。

完全不知道他們內心複雜的沢田綱吉,現在正跟魯斯利亞坐在沙發上,吃著對方給他做的小餅乾,心情還算是愉快。

對面一幹人各做各的,場面十分和諧。

但有人顯然不想讓這種情況再繼續進行下去。

“小綱吉,有什麼想要玩的嗎,我們都可以陪你玩喲!”

充分帶入了媽媽這個角色的魯斯利亞,細心地詢問沢田綱吉想要玩什麼,“過家家、堆積木之類的,我們也可以跟你一起玩喲!”

我們現在不就是在玩過家家嗎!

十分想吼出這句話的斯庫瓦羅壓下這個念頭,要是又把對方嚇哭就麻煩了。

並沒有正在過家家的感覺的魯斯利亞繼續詢問著沢田綱吉,然而小孩只是在略微想了想後就搖著頭表示並沒有什麼想要玩的。

想玩的沒玩過的在彭格列的時候,都已經實現了。

所以真的沒有什麼是想要玩的了,倒是比較期待魯斯利亞會帶著他玩些什麼。

“這樣啊……”魯斯利亞苦惱地說著,“那麼斯庫瓦羅哥哥,你有什麼想法嗎?”

“喂!幹嘛把這個蠢問題拋到我這!”

猝不及防地接了個皮球的斯庫瓦羅反問回去,“我怎麼知道小鬼喜歡玩什麼!”

“mo~因為斯庫醬是大家的大哥哥啊,要好好照顧弟弟。”

“……”

被魯斯利亞一句話堵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想起家庭設定這一回事的斯庫瓦羅緊接著將問題拋給倒楣弟弟,“喂列威,你說要玩什麼好。”

下一位接球者穩穩地接住了這一球,道:“當然是BOSS喜歡玩什麼就玩什麼!”

十分標準的一個答案,當下貝爾立刻嘲笑道:“BOSS才不會跟你一起玩。”

“那你說玩什麼!”

“xixi,紮小人怎樣?”

從袖子中劃出小刀,貝爾對著列威比了比,“真人版的?”

“前輩,這麼危險的東西是會嚇到小孩子的。”弗蘭一手指著危險的東西一手指著小孩子,“要是被嚇哭了的話前輩要負責將他哄好。”

“那你有什麼想法?”

“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交給爸爸決定的吧。”

弗蘭將球一推,讓XANXUS成為了最後接球的玩家。

雖然他們BOSS極有可能會回答一句“垃圾”,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地將這樣的問題拋過去。

難得沒有立刻回他們一句垃圾的XANXUS,看起來像是思考了些許時候,才回答道:“Bester。”

“給Bester。”

大概知道他們BOSS的整個意思是“把沢田綱吉給Bester玩”,壓根沒有想過正常小孩猛然之間見到大型而又兇猛的肉食型動物會是什麼樣的反應,XANXUS直接將Bester給放了出來。

彭格列的守護者的匣寵物,都是十分可愛的小動物,除了獄寺隼人的瓜會在漢我流的育兒袋裏面變成嵐豹以外,其餘的在外表上都是十分適合和小朋友玩耍的動物。

但是VARIA的就不一樣了,有著十分符合實力的外表,一點都不適合和小朋友玩耍。

然而還來不及阻止,Bester已經出來了。

二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和Bester關係很好是不錯,但是現在的……

從氣息上來看,沢田綱吉還是Bester熟悉的那個沢田綱吉,尺寸變小這回事它曾經在彭格列近距離觀賞過彭格列的雷守從現在變成十年前的樣子,於是便嚮往常一樣往沢田綱吉身上湊。

大概是在彭格列的時候就已經看習慣了這種從匣子裏面出來的動物,看見Bester之後,沢田綱吉倒是沒有如同他們想像的那般被嚇到,反而十分高興。

變小的沢田綱吉給Bester的感覺不太一樣了,伸出爪子拍了拍對方的膝蓋,Bester窩在了沢田綱吉的腳邊。

和XANXUS一樣,Bester在非戰鬥狀體的時候,多數時間都是懶懶散散的,總喜歡窩在一個地方睡覺,偶爾醒來了就跑去其他地方呆一會,然後又會繼續窩在一個地方不動。

在沢田綱吉來的時候,它多數會窩在沢田綱吉腳邊,或者和納茲一起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流。

Bester一出來,現場的氣氛顯然比剛才好很多,對於大型動物有著一定程度渴望的沢田綱吉三兩下從沙發上爬下來,然後撲到了Bester身上。

對於往動物身上爬這樣的事沢田綱吉顯得十分熟練,不一會就爬上了Bester的背上,手裏揪著它的鬃毛,胡亂地揉搓。

Bester倒也不介意,就趴在那任由沢田綱吉對它上下其手,沢田綱吉越玩越高興,幾乎要將Bester給摸了個遍,最後一頭紮進它的鬃毛裏頭。

看著沢田綱吉到處亂摸的VARIA此時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小鬼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難搞,幾乎只要找到東西給他玩他就會自娛自樂地在一邊自己玩起來了。

總之,只要不讓他害怕他們就可以了。

瞬間找到了突破口的幾人,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一天多要用什麼來吸引沢田綱吉。

將Bester放出來以後,XANXUS便繼續假寐,任由他們自己玩去了。

而魯斯利亞和斯庫瓦羅倒是松了口氣,幸好沢田綱吉沒有對Bester有什麼激勵的反應,要是真的被Bester嚇到了,他們恐怕得聽著沢田綱吉哭一個早上了。

也大概是因為Bester的出現,沢田綱吉和他們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至少在接近的時候也不會露出害怕的神情來了,也可以跟他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午飯過後,魯斯利亞便帶著沢田綱吉去睡午覺了。

鬧了一上午之後就覺得困了,沢田綱吉帶上Bester,決定睡一覺後再繼續玩。

整個人往Bester身上一趴,這就是沢田綱吉今天午覺的場所了。

一覺醒來以後,沢田綱吉的關係奇妙地和VARIA的各位變好了。

幾乎像是在彭格列地時候那樣,沢田綱吉在VARIA總部到處亂跑,有時候會跟在某個人身後,一路看著他要做些什麼,要是有興趣的話也參上一腳。

就連原先他最害怕地XANXUS,也敢在他旁邊坐下來靜靜地看書或者搭積木玩,是不是瞄向XANXUS看上兩眼,確定對方沒有對他這樣的舉動有什麼不滿以後,就自顧自地繼續玩下去了。

只要沒有感受到惡意,沢田綱吉會以最快的速度適應周圍的人,於是在第一天之後,沢田綱吉仿佛和VARIA的各位特別熟一樣,開始做些更加大膽的事情了。

VARIA內部成員之間的相處一向輕鬆愉快,早上因為魯斯利亞要出門採購食材,所以早上是由斯庫瓦羅負責將沢田綱吉叫醒的。

雖然降低了音量,但依舊十分大聲地叫起服務一下子就將沢田綱吉叫醒,然後跟著對方下床洗漱再去餐廳吃了早餐。

“斯庫瓦羅。”拉著斯庫瓦羅的手前去大廳的路上,沢田綱吉看著對方漂亮的銀色長髮問道:“你為什麼要留這麼長的頭髮啊?”

“……”

他之所以留長髮是因為XANXUS,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說給沢田綱吉聽他大概也聽不懂,於是斯庫瓦羅簡略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因為一個約定。”

“……唔這樣啊。”

來到客廳的時候,除了魯斯利亞以外的人都在,XANXUS在位置上坐著,列威一如既往地站在他旁邊,弗蘭和貝爾互相鬥嘴,不過這兩天因為沢田綱吉來這裏的緣故貝爾被魯斯利亞特別勒令不許隨便拿出小刀紮弗蘭,往日裏鬥嘴漸漸演變成動手的日常,只剩下相互吐槽了。

在斯庫瓦羅旁邊站了一會,沢田綱吉忽然鬆開了他的手,跑到了XANXUS面前。

匣寵物的性格和主人都有些相似,昨天和Bester玩了一整天的沢田綱吉,大概自己從中觀察出XANXUS應該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特別兇狠的人,於是今天就大著膽子,要幹一件大事。

於是在XANXUS面前站了一會的沢田綱吉,開始動手往暗殺部隊的首領身上爬。

毫不停歇地,一路爬到了對方懷裏坐下為止。

完全沒有想到沢田綱吉會這麼大膽,在場鴉雀無聲。

“下去。”

給坐在腿上的小朋友下了驅逐令,XANXUS稍微低著頭看著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搖搖頭表示不從。

“下去。”

又重複了一遍,在對方再次鼓著臉搖頭的時候,XANXUS決定親自動手將他扔下去。

結果剛抬起手來,沢田綱吉就用一副要哭的樣子看著他。

XNAXUS:“……”

差點就要成為連續連天弄哭幼小的彭格列十代首領的人,XANXUS在沢田綱吉真的哭出來之前放下了手,避免了成為他部下的日常笑料。

於是就這樣得逞了的沢田綱吉,心安理得地坐在XANXUS腿上。

有了XANXUS這個先例以後,沢田綱吉開始覺得,VARIA的人要比守護者們要好玩得多。

守護者們總是擔心他在到處亂跑的時候不小心意外受傷,有時候對他總有一種小心翼翼地感覺,在這裏可以真正地放開來玩。

於是在繼爬上了XANXUS的腿上後,沢田綱吉又揪了斯庫瓦羅的頭髮,爬到貝爾身上摘了他的王冠,順便問他留著這麼長的劉海到底是怎麼看到路的。

VARIA的各位無可奈何,一對沢田綱吉露出稍微凶一點的樣子,他就開始一臉要哭的樣子,魯斯利亞還沒有回來,要是真的把他熱褲了這裏沒有人可以哄他,要是因此關係變得惡劣那個可惡的門外顧問判定他們任務不及格,沢田綱吉這個小孩就會在他們這邊多留上幾天。

惡性循環下去,恐怕在沢田綱吉恢復為止都要留在VARIA了。

吵吵鬧鬧地避開小孩的所有奇怪主動,沢田綱吉就在這一天裏面,把以前所有不敢對VARIA各位所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

對方瞪他一眼他就開始要哭,要是默認他的行為的話就繼續,簡直真的變成了過家家。

魯斯利亞在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被紮了很多辮子的斯庫瓦羅和險些劉海不保的貝爾,以及在旁邊想要拿相機照下這歷史性的一刻然後被圍攻的弗蘭。

XANXUS免遭沢田綱吉毒手,而造成這一切的小孩現在正騎在列威的脖子上。

這樣亂七八糟地玩了一整天,以至於REBORN在第三天來接他回去的時候,沢田綱吉並不是很捨得離開。

“玩得開心?”

看著蹦著出來的沢田綱吉,REBORN將他撈起來問道。

“嗯!”

高興地點頭,沢田綱吉接下來就問REBORN什麼時候可以再來這邊玩。

“待會就可以見到了。”

REBORN這次來除了要將沢田綱吉接回彭格列總部以外,還有便是要給VARIA傳達到彭格列總部集合的命令。

等沢田綱吉回到彭格列總部的時候,REBORN一路帶著他來到會議室,將他放到座位上。

彭格列的守護者已經全部集齊,加上隨後到來的暗殺部隊,彭格列的所有重要人員都已經來到。

“十年火箭炮已經送給了技術部研究,但目前為止還不知道讓阿綱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是什麼。”REBORN直接切入重點,告訴他們回以地目的,“阿綱已經在這裏停留了七天,短期之內問題不大,但是如果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的話……”

要是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不僅僅是彭格列的工作無法進行,還十分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過去和未來。

他們並不知道沢田綱吉到底在哪個時空,按照情況他應該會在十年後的世界裏面,但現在來到這裏的是十九年前的沢田綱吉,這個時空的沢田綱吉是否會去到十九年前的世界,他們並不能確定。

況且五歲的沢田綱吉在這個世界呆的越久,所接觸到的東西就會越多,這樣再回到十九年前無論如何都會發生改變。

他們也不能保證沢田綱吉這個樣子他們能夠隱瞞多久,風聲只要一傳出去就會立刻傳遍裏世界,很有可能會造成沢田綱吉的提前死亡。

如果眼前的沢田綱吉真的是這個世界的十九年前的沢田綱吉,他要是死了現在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所以REBORN召集了所有人前來,商議是否尋求同盟家族以及彩虹之子的幫助。

沢田綱吉坐在那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REBORN用的是義大利語,從大家的神情上看,他只知道這大概是在商量很重要的事。

或許是和他有關又或許不是,不過他知道很快他就會離開這裏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突然就這樣覺得。

像是要驗證他的想法一樣,不一會沢田綱吉再次看到的,就不是在會議室裏面的場景了。

是他所熟悉的家,院子裏還傳來媽媽的聲音。

“阿拉,睡醒了嗎綱吉?來吃下午茶吧。”

像是平日午睡醒來後,沢田奈奈如同往常一樣對他說道。

沢田綱吉愣了愣,沒有回答。

“怎麼了?是做了什麼夢嗎?”

走過來摸了摸兒子的頭,沢田奈奈問道。

沢田綱吉想了想,愉快地回應了沢田奈奈。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10:49

二十三時

沢田綱吉一摔把自己給摔沒了。

一個平常的早上,提前做完所有工作的沢田綱吉起身準備出門,不知怎地身體不平衡就摔倒了。

完美命中藍波暫放在辦公室的十年後火箭炮,“砰”的一聲就穿越時空。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沢田綱吉在穿越時空的過程中放棄了留下點訊息通知守護者的想法,決定就這麼隨緣去吧。

但願第一個發現他的人能夠鎮定地面對當場的情況。

*

沢田綱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這個地方有點熟悉,在印象中他似乎來過這裏。

今天是平安夜,家裏媽媽早早地就在客廳裏面放上了一棵小小的聖誕樹——比他還要高上一截,但對於放在商場周邊的聖誕樹來說,確實是小小一棵。

和每一個下午一樣,在媽媽有事做的時候自己就會在一邊玩,今天媽媽拿著爸爸從不知道哪里寄回來的聖誕樹配飾給聖誕樹掛上,沢田綱吉坐在院子裏頭晃腳的時候,不小心從上頭摔了下去。

爬起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麼一個他覺得有些熟悉的地方。

他現在能夠記住的東西不多,絞盡腦汁回想也只能夠得出一個“我好像來過這裏”的結論以後,沢田綱吉決定出門看看。

沢田綱吉自認他現在的膽子大了些,最好的證明就是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沒有丟臉地哭出來,還敢跑出門。

沢田綱吉踮起腳夠到門把手將門打開,先是扒拉著門看看外面的情況,眼見什麼人都沒有,才決定從門後頭出來。

走了沒幾步,腳就碰到了東西,沢田綱吉低頭一看,是一個小小的方形盒子。

盒子有他的兩只手掌大小,紫色的包裝紙上有著白色的圓點,被包得嚴嚴實實的。

沢田綱吉將它拿到耳邊輕輕搖晃,聽不出有什麼聲響。

但從重量上看,裏面確實有點什麼。

貿然撕開包裝並不禮貌,沢田綱吉忍住想要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麼的欲望,發現地上還有其他方形盒子。

每一個的包裝顏色都不一樣,五顏六色地撒了一地。

媽媽曾經教過他不能夠亂丟東西在地上,如果是別人的東西的話就要撿起來交給員警,沢田綱吉看著手上紫底白色圓點的小盒子,決定將放在地上的所有盒子都撿起來。

放在地上的盒子相隔的間距有些長,沢田綱吉撿了一個後要走一小段路才能撿到下一個,因此在快把所有的盒子都給撿起來的時候,手上的抱著的盒子還不算太多。

是小朋友能夠承受的範圍,不會太重也沒有因為太多而阻擋視線,很輕鬆的一路抱著就來到另一個房間裏面。

這個房間比起剛才的房間更讓沢田綱吉感覺熟悉,和剛才的房間不同給的是,這裏裝上了很大一棵聖誕樹——比放在商場周邊的還要大些,只不過裝飾在上面的東西都奇奇怪怪的。

沢田綱吉抱著盒子站在樹下,仰頭觀察聖誕樹上面的裝飾。

除了小圓球和燈飾,上面還掛著幾個棒球、一些小動物掛件、一些骷髏頭掛飾、很小的機器人和扳手、甚至還有小刀和王冠。

沢田綱吉還是第一次知道聖誕樹上還能夠掛這些東西。

圍著聖誕樹走了一圈,樹上所有的掛飾都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最突出的還不是樹上的掛飾,而是在頂部原本應該放上星星的地方,現在被一條綠色的變色龍代替。

沢田綱吉覺得樹頂上的綠色變色龍還有掛在樹上的幾只小動物都有些熟悉。

然而他卻不太想得起來了,模模糊糊地記憶中,只記得當時他身邊還有好些大哥哥和一個姐姐在。

沢田綱吉不是個太過於固執的人,想不起來就決定不想了,把手上還抱著的小盒子一一放在聖誕樹下麵,空空蕩蕩的聖誕樹下方被堆起了一個小禮物堆,看起來終於有點要和家人朋友一起交換禮物的氛圍。

“那個小鬼又跑哪里去了!”

門外傳來不滿的喊聲,這大嗓門讓沢田綱吉想起點什麼,還沒來得及回想自己是在哪里聽過,剛剛在進來時被自己關上的門就被一腳踹開。

“喂小鬼,你在不在這……”

右手拿著這次的任務報告一邊暴躁地揮著左手上的劍的斯庫瓦羅看到房間裏面的人一瞬間有點絕望。

他要找的人確實在這個房間裏面,只不過又變成了五歲的樣子。

“斯庫瓦羅!”

不知道被矯正了幾次才讀准暗殺部隊作戰隊長名字的沢田綱吉,在見到那頭銀白色長髮的瞬間配上熟悉的大嗓門,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哪里。

這裏是爸爸的朋友住的地方,之前自己曾經在這裏住過幾天。

至於為什麼會突然從家裏一下來到這邊,幼小的沢田綱吉還沒有想要思考這種深奧問題的想法,見到斯庫瓦羅就立刻跑上前去,伸手拉住了對方的頭髮。

“快放手!”

被拉著頭髮的斯庫瓦羅蹲下身,盯著眼前的真·小鬼,“你什麼時候來這裏的?”

“剛剛。”

他來這裏並沒有多久,小孩對於時間沒什麼觀念,直覺自己來到這裏的時間不長,就把它歸類為“剛剛”。

“嘖。”

斯庫瓦羅頭痛得伸手抓了把頭發,決定先通知目前在總部的各位守護者。

VARIA昨天外出任務回來,今天整理好需要上交的報告送來總部,原本斯庫瓦羅打算送完就走免得被扯著當苦力幹些奇怪事情,現在雖然過程有些不太一樣,結果都是相同的。

彭格列的內部聯繫除卻任務以外,斯庫瓦羅聯繫得最多的是沢田綱吉和山本武,然而山本武現在恰巧不在總部,斯庫瓦羅回想了一下守護者們今天的任務安排,最後將通訊器放回口袋。

他決定帶著這個小鬼去找一個最保險的人。

斯庫瓦羅站起身的同時一把撈起沢田綱吉,交任務用的報告書隨手夾著,一如既往地打開窗戶就往VARIA總部跑去。

剛剛仔細回想前幾天沢田綱吉在召開會議時發出來的公共任務表,這個時間點包括門外顧問在內,一個都不在彭格列裏頭。

甚至連巴吉爾和技術人員都被委派了出去,在這種時候只有一個人能夠靠得住。

“VIO——魯斯利亞!”

從二樓陽臺直接到達目的地,斯庫瓦羅一手抱著沢田綱吉一手抓著已經變形的報告書,“快出來!”

在陽臺邊上澆花的魯斯利亞伸手推了推太陽眼鏡,將有著孔雀外表的噴壺放好,“歡迎回來斯庫瓦羅,今天回來的時間比平常早了許多呢。”

VARIA的媽媽一向關心各位的情況,從斯庫瓦羅出門去總部到回來不過二十分鐘時間,在正常情況下最早應該會在兩個小時後回來才是。

“出了點事。”斯庫瓦羅抓著任務書,示意魯斯利亞將目光放在現在的重點上,“小鬼又變小了。”

沢田綱吉對於眼前這位髮型奇特且帶著太陽眼鏡的男人印象深刻,張開雙手對著魯斯利亞做出擁抱的姿勢。

“mo~真是好久不見了!”無縫銜接切換到媽媽模式的魯斯利亞伸手抱過沢田綱吉,立刻把整個VARIA總部都變成了家庭模式,“好了斯庫醬,快去和爸爸說一聲吧~”

“誰是爸爸啊!”

斯庫瓦羅抬手就想一劍把對面那顆頭敲得正常一點,不過小鬼還需要有人帶著,暫時先放過這個會突然切換到奇怪模式的變態男人,先向XANXUS彙報現在的狀況。

魯斯利亞在VARIA裏頭時常被同伴和部下稱作變態,當然在他優秀的戰鬥力和治癒能力的條件下部下們也心甘情願地喊著他“魯斯大姐”,在指環戰之後和彭格列的小鬼頭熟悉過後,意外地能夠和小朋友玩得來。

大概是和守護者們關係變好了之後也產生了一種“那個小孩也是自家小孩”的感覺,比起他家不聽話的大兒子二兒子和小兒子,隔壁家的小孩顯得相當可愛。

充滿著母性光輝的魯斯利亞先發了訊息給笹川了平,按照沢田綱吉當時的任務安排,笹川了平現在應該正在和獄寺隼人一起進行任務。

通過笹川了平告訴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左右手這件事,他想不久之後這裏就會熱鬧起來。

現在是早上九點二十分,距離早飯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魯斯利亞原本打算澆完花以後去廚房做點小零食,正好趕上沢田綱吉來了,就把小朋友也一併帶了過去。

另一邊斯庫瓦羅在通知XANXUS之後,也將這一消息告訴了REBORN,隨後在廚房找到了依舊在進行家庭遊戲的魯斯利亞和沢田綱吉。

廚房裏面就一整個母慈子孝的場面,完全不應該出現在VARIA的場景被魯斯利亞和沢田綱吉神奇演繹,圍著圍裙的變態人妖和小鬼在一起做曲奇,這種場景可能會變成VARIA十大恐怖事件之一。

最要命的是斯庫瓦羅怕魯斯利亞進入家庭模式之後六親不認把他這個“大兒子”也抓過去幹活。

所幸魯斯利亞沒有,他給斯庫瓦羅安排了另外一個任務:“斯庫醬,麻煩你去問問爸爸想要什麼口味的曲奇餅好嗎?還有沒有回來的貝爾、列威和弗蘭~”

斯庫瓦羅:“……”

他剛剛就應該直接和小鬼的守護者們通話,還發什麼訊息。

沢田綱吉按照魯斯利亞教的將蛋液和黃油攪拌,再加入低筋麵粉。

為了安全著想魯斯利亞沒有將自動攪拌器交給沢田綱吉,挑了一個小號的打蛋器給他,沢田綱吉站在椅子上拿著打蛋器用力攪拌,魯斯利亞幫他扶好盆子,一邊指使斯庫瓦羅。

進入了家庭模式的魯斯利亞難搞程度不亞於睡不夠和遇到不合心意的餐飲的XANXUS,斯庫瓦羅閉上嘴沒有反駁魯斯利亞,轉個彎出去了。

他在外面呆夠了二十分鐘,回去準備和魯斯利亞說爸爸和兒子們都不需要曲奇餅。

魯斯利亞和沢田綱吉一起烤了動物形狀的曲奇餅,打算待會分給其他人。

結果和魯斯利亞一起將曲奇餅端到客廳的時候就發現,客廳裏的人比曲奇餅更多。

“十代目!”

親眼見到變小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獄寺隼人確認了沢田綱吉的安全以後,立刻轉頭問會造成這種狀況的物品持有者,“藍波,這是怎麼回事?”

穿著奶牛式襯衫的藍波筆者一邊眼睛敢想反駁他什麼都沒有做,忽然想起現在十年後火箭炮並不在他身上。

“我想起來了。”藍波冷靜地將這件意外和自己撇清關係,“前天十年後火箭炮出現了一些問題,彭格列讓我將十年後火箭炮放在他的辦公室,以免發生意外。”

發現十年後火箭炮出現故障是因為藍波不小心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了,結果緩過來的是有著五歲靈魂和十五歲身體的藍波,為了避免在日常的追逐打鬧中出現意外,沢田綱吉讓藍波將危險物品放在自己這裏,等有空了再送過去給入江正一他們維修。

原本沢田綱吉就是打算在今天完成工作之後將東西送過去,結果一摔不知道把自己給摔哪里去了,還把五歲的自己給摔了過來。

“這是阿綱自己製造的意外。”REBORN看著把曲奇餅端到自己面前的小朋友,伸手拿了一塊小獅子,“等他回來再算賬。”

還不知道十九年後的自己又要大難臨頭的彭格列十代首領,在未來老師友善的鼓勵中,將曲奇餅端到了下一個人面前。

在分別接到沢田綱吉變小了的訊息之後的守護者們,用最短時間完成任務趕來了VARIA總部。

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還有人在場,這一次總部裏面的所有守護者包括巴吉爾都不在,生怕幼小的首領自己在總部會出事,知道看見真人才放下心來。

在守護者離開期間保證了十代首領安全的斯庫瓦羅將人帶到後,催促守護者趕緊將小朋友帶離這裏。

然而這個提議被REBORN拒絕了。

“現在所有人應該沒有任務了吧。”

完全知道彭格列十代首領所有安排的門外顧問用肯定的語氣問道,為了空出今明兩天的時間來過平安夜和耶誕節,沢田綱吉將這幾天的任務安排妥當,為所人有人騰出足夠的時間來過節。

所以按理來說在完成今天最後的任務以後,所有人都屬於請先狀態。

當然所有人也知道沢田綱吉又什麼打算,明天的耶誕節聚會還會邀請同盟家族的各位前來參加。

“那麼現在,”REBORN露出一個頗為紳士的笑容,“應該陪伴幼小的首領度過平安夜了。”

*

沢田綱吉在他的房間裏面發現了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給五歲的藍波”,上頭還放著一顆葡萄口味的糖球。

興沖沖地將找到的信交給了REBORN,並吃掉了放在信上的糖果。

REBORN將信拆開看了一遍,想來是沢田綱吉擔心十年前的藍波會不小心使用十年後火箭炮將自己替換過來而設計的一個小遊戲,不想五歲的藍波沒有換過來,五歲的沢田綱吉倒是過來了。

REBORN推了推帽檐,列恩從邊沿爬上他的手,他蹲下身問沢田綱吉,“阿綱,要不要尋寶?”

“xixixi這就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

熟悉的休息室裏面除了依然坐在沙發上的XANXUS和離隊的雲雀恭彌,守護者和VARIA成員按照屬性各自組成一隊。

“阿綱留下來的給五歲的藍波玩的遊戲。”REBORN揚了揚手上的紙張,“雖然五歲的藍波沒有來,但還是不要浪費彭格列十代首領花時間設計出來的遊戲。”

十分物盡其用地將遊戲用在適齡對象身上,REBORN將手上的信紙交給山本武,“各位出發吧。”

現在是下午兩點,REBORN貼心的為各位選擇了一個吃過午飯還午睡過後的時間,開始這項有趣的活動。

按照沢田綱吉在信上寫的順序,第一組是雨屬性的守護者,他們需要跟著信上所提找到下一個地點獲取下一封信。

為了以防萬一,在信紙背面沢田綱吉用一些簡單的暗號將所有地點都寫了出來,REBORN單獨將地點告訴了各個屬性的守護者,讓他們提前過去。

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幾乎是一看就能夠知道答案的東西,成為初始隊伍的斯庫瓦羅和山本武師徒,用目光交流這次的行動。

REBORN沒有限制這場遊戲有什麼規則,直接告訴沢田綱吉目的地在哪里也可以,山本武覺得這樣就喪失了遊戲的樂趣,還是逐步引導沢田綱吉自己尋找才能體驗到遊戲的快樂。

五歲的沢田綱吉認識的字沒有幾個,信上寫的有一大半都是看不懂的,山本武將內容給他讀了一遍。

題目是“有動物和下午茶的地方”。

五歲藍波來到十年後的時候,大多都是藍波在總部的時候,在彭格列總部的所有人都有著應對十代首領的雷守突然變小的經驗,帶著他將彭格列逛了又逛,對於五歲的藍波來說這種謎題要猜出來並不難。

斯庫瓦羅一聽題目立刻就想到了是什麼地方,沢田綱吉不熟悉彭格列,在聽到題目的時候十分茫然。

說到有食物的地方沢田綱吉第一反映就是廚房還有餐廳,但是這兩個地方都是不會有動物的。

沢田綱吉絞盡腦汁,想不出答案。

斯庫瓦羅忍不住提醒,“在動物經常會出現的地方!”

“阿綱你應該有去過的,”山本武也提示道:“一過去就會呼呼冒出很多小動物的地方。”

沢田綱吉努力回想,一過去就會有很多小動物冒出來的地方……

“是花園嗎?”

之前雲雀恭彌曾經帶他去過,在那裏拿出食物的話就會有很多小動物冒出來,但是那個地方沒有下午茶。

“Bingo!”

山本武打了個響指,帶著沢田綱吉走去花園,“花園是我們經常下午茶去的地方。”

再晚一點就是下午茶時間,天氣好的時候他們就會去花園下午茶,順便喂喂住在花園的小動物。

花園裏他們平常下午茶的地方已經有下一隊人在,霧屬性的師徒三人組表情各異,正在餵食的庫洛姆看到前來的三人朝他們招了招手。

*

沢田綱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地睡在了院子的地上,還看見了長頭髮的媽媽。

這個世界太魔幻了。

準確地說應該是在他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沢田綱吉稍微想想就得出了結論,隨後滿頭黑線。

肯定又是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炮,這次又不知道將他送到哪里了。

“啊啦,”聽到動靜的沢田奈奈從屋裏頭出來,發現院子裏多了個自己不認識的男孩,“請問你誰?”

糟了……

沢田綱吉渾身一抖,一邊笑著應付年輕的母親,“那個……我是……”

他該怎麼解釋他是她兒子十年後的樣子?

*

沢田綱吉有點不相信自己的運氣。

他居然來到了十年前。

出現故障的十年後火箭炮居然沒有將他送到更過分的地方。

在他出現在房間的那一刻,熟悉的捷克CZ75已經指向了他。

“別緊張REBORN,”沢田綱吉出聲道:“我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

吊床上的嬰兒放下手槍,黝黑的眼睛注視著十年後的學生。

“初次見面我的老師。”沢田綱吉輕笑起來,“我是十年後的彭格列十代首領,沢田綱吉。”

從未來戰開始到結束,由始至終十年後的沢田綱吉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在十年前的眾人面前,唯一見過的藍波在回來的時候多數處於懵逼狀態,如今是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用成年人的姿態和十年前的老師見面。

REBORN注視著他長大了的學生,不管是從外表還是內在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然而他最終也沒有說什麼感歎的話語,“十年前的你警惕性太差了。”

“啊……是啊。”

沢田綱吉認同地點頭,今晚和他一起睡的是藍波,幼小的雷守在睡覺的途中將十年火箭炮給拿了出來,一炮命中了睡在旁邊的他。

不過……

如果按照這個時間的沢田綱吉使用了十年後火箭炮來看,他的出現合情合理,然而前提是在十年後的他同時也使用了十年後火箭炮。

沢田綱吉在心裏為十年前可憐的自己劃個十字,但願他不會被送到太過奇怪的時空。

*

沢田綱吉被庫洛姆抱著,在旁聽了一系列的師徒冷嘲熱諷互相傷害之後,被送到了等在掛滿了歷代首領畫像的長廊的晴屬性二人組手上。

接著在雞飛狗跳的過程中,艱難地找到了在技術部的雲雀恭彌。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守護者們通過通訊器相互聯繫,等笹川了平通過通訊器告知剩下的守護者他們到達技術部的時候,耳機另一邊的年輕雷守已經等得打起了瞌睡。

VARIA沒有雲守,這一輪陪著沢田綱吉一起的只有雲雀恭彌一個人。

比起一直在互相傷害的霧屬性師徒三人組和身兼大哥職責、開啟了家庭模式的魯斯利亞,沢田綱吉對於曾經帶著自己和小動物玩的雲雀恭彌更為親切些。

而他們的目的從尋找下一個目標地點變成了去吃飯。

彭格列總部裏面有一幢副樓是沢田綱吉專門空出來讓雲雀恭彌作為集團在意大利的根據地,不少熟識的人都在這棟樓裏。

“恭先生。”

草壁哲矢一早出來等候,等雲雀恭彌將沢田綱吉帶來以後,將兩人帶到了餐廳。

為了玩尋寶遊戲的小朋友連下午茶都放棄一直找到現在,肚子很餓的沢田綱吉謝過草壁哲矢端來的食物,高興地吃了起來。

這一次只有沢田綱吉一個人在吃,雲雀恭彌在過後不久就離開了餐廳,只留下雲豆一邊跳著一邊喊著沢田綱吉的名字。

將不喜歡的蔬菜用叉子叉到雲豆面前,結果被推著送了回來,沢田綱吉苦愁大恨地盯著被切成丁的綠色蔬菜,生出就地掩埋的想法。

沒有附之於行動外出的雲雀恭彌就回來了,沢田綱吉一個激靈,張口就把剛才還打算毀屍滅跡的敵人給吃了下去。

餐盤已經一乾二淨,沢田綱吉將所有事物都吃完,雲雀恭彌給了他一點休息時間,從口袋中掏出他在技術部找到的紙張。

“跟著它走就會到達目的地。”

沒有要和小朋友一起玩尋寶遊戲的意思,雲雀恭彌將信紙交給沢田綱吉留下一句話後再次離開了餐廳。

剩下雲豆盤旋在頭頂,幽幽地唱著並盛的校歌。

“它是指……雲豆?”

在場唯二的生物除了他就是雲豆,聽見沢田綱吉喊自己的名字,雲豆一改剛才唱著校歌的音調,轉而叫道:“尋寶!尋寶!”

撲棱著翅膀繞著沢田綱吉飛了幾圈就往外頭飛去,想起雲雀恭彌讓自己跟著它,沢田綱吉小跑在後頭跟著雲豆一路上樓。

一路走走停停,艱難地爬上樓頂的沢田綱吉,看見獄寺隼人和貝爾菲戈爾正坐在地上玩國際象棋。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不過獄寺隼人在注意到沢田綱吉的到來以後果斷放棄了正僵持著的棋局。

“十代目。”

獄寺隼人走進沢田綱吉,從口袋中掏出手帕給為滿頭大汗的小首領把流落的汗液擦幹,背後的貝爾菲戈爾也終於放棄棋局,轉而將視線投到這裏。

貝爾菲戈爾還記得這個難纏的小鬼,一開始在被嚇哭以後將他們搞得束手無措,後來不僅將他的王冠拿下手扯斯庫瓦羅的頭髮,還敢爬到BOSS身上。

這和十年前他們剛開始相遇的時候,被BOSS氣勢嚇得跌坐在地的膽小鬼模樣相差不少。

最後一封信在貝爾菲戈爾手上,白白在樓頂等了幾小時的貝爾菲戈爾沒有要把信輕易交給小鬼的打算。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小鬼。”

貝爾菲戈爾用手上的小刀將信封戳了個洞,“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將這封信給你。”

“貝爾菲戈爾,你……”

這顯然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獄寺隼人正想阻止對方,卻被沢田綱吉按住了手,小朋友將手伸進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有點皺的紙遞給金髮的王子。

為了以防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沢田綱吉提前寫好了幾張紙條一併塞進信封裏面,REBORN在出發前將紙條交給了他,告訴他如果有人不給他信封的話就將紙條交出去。

“REBORN說給你的。”

貝爾菲戈爾拿過紙條,剛發出兩聲笑聲在看清楚內容後便沒了聲音。

“這不是來真的吧……”

落款下方還有一個沢田綱吉平常用開的印章,昭示著這張不太正式且皺皺的紙條上寫的內容是真的。

半個字不認識的沢田綱吉壓根不知道紙條上寫著什麼內容,獄寺隼人有些好奇,不過貝爾菲戈爾在看完紙條之後就立刻將之收了起來,把信封扔給沢田綱吉。

“還給你,王子才不要做那樣的事。”

輕鬆得到最後一封信的沢田綱吉把信交給獄寺隼人,最後一個地點是休息室,也就是開始的地方。

時間已經劃到23:30的位置,等獄寺隼人和貝爾菲戈爾將沢田綱吉帶到休息室的時候,還差一分鐘到達十二點。

最後留在休息室的是雷屬性組合,藍波坐在一邊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而列威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盡職盡責地站在BOSS身後。

“終於來了啊。”

藍波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看著進門的三人。

他已經按照最後一封信上說的找到了原本要給十年前的自己的禮物,現在這份禮物將要送給幼小的彭格列。

休息室裏面聚集了所有沢田綱吉的友人,他們看著藍波將一個用奶牛斑紋包裹的禮物盒連同一開始小朋友在走廊上撿回來的盒子一同遞給沢田綱吉,“尋寶結束了,恭喜你找到寶藏,彭格列。”

沢田綱吉高興地接過幾乎要比自己高的禮物,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零點的鐘聲響起,一陣粉紅色的煙霧從他身上冒出。

一群人卡在嘴邊的聖誕快樂還沒有說出,等待煙霧散去,懷抱各種禮物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出現在眼前。

“聖誕快樂,阿綱。”

REBORN率先說道:“看來你也收穫了不少禮物。”

“是啊。”在十年前度過了頗為有趣的一天,還收穫了不少禮物的沢田綱吉笑道:“謝謝大家。”

*

“阿拉,”沢田奈奈打開房間的燈,看見兒子跌坐在地上,禮物盒子撒了一地,“阿綱是遇到什麼人了嗎?”

“是上次和媽媽說過的,爸爸的朋友!”看見沢田奈奈,沢田綱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給母親說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這樣啊,”沢田奈奈微笑著聽著兒子說完,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包裝粗糙的小盒子,“媽媽這裏,也有人讓媽媽給阿綱帶禮物喔。”

“快拆開看看吧。”

沢田綱吉從母親手上接過粘合處的透明膠都貼的七歪八扭的禮物,將包裝紙拆開後是一個普通的紙盒子,打開後裏頭裝著一個巴掌大的機器人。

“他說這個機器人叫莫斯卡。”沢田奈奈指著盒子裏黑色的機器人,想起早上在院子裏面看到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解釋過後期待地問她能不能給‘自己’留一份禮物,“阿綱會在將來駕駛著這架機器人保護大家。”

*

“十代目您回來了!”

還沒有從煙霧中回過神,獄寺隼人的聲音先透進耳裏,才發現身邊圍滿了朋友。

“十年後的世界好玩嗎?”REBORN坐在位置上喝著咖啡,看了一眼還沒有回過神的學生。

“十年後……?”沢田綱吉一愣,“我沒有到十年後。”

他伸出佈滿細小傷口的手像往常一樣撓著頭,笑道:“不過還不錯。”

REBORN輕笑一聲:“是嗎。”

“十代目!”

“怎麼了獄寺?”

沢田綱吉轉過身就看見獄寺隼人跪在自己面前懺悔:“萬分抱歉十代目!因為把禮物送給了十年後的您,來不及準備第二份禮物真的很抱歉!”

“哈哈是啊阿綱,今天一整天都和十年後的你在一起,大家就都把禮物送給十年後的你了,抱歉。”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剛送出禮物兩人就會對換回來,毫無第二手準備就這麼愣在原地。

“沒關係,送給十年後的我也是送給我啊。”雖然時間不同,不過十年後的他和自己都是一個人,誰給誰都沒有差別,比起以往一直收不到任何禮物,即使沒有親手拿到他也很高興。

“別傷心蠢綱,我這裏還有一份禮物。”

沢田綱吉戒備地看著REBORN,一直以來從他手中送出的禮物對他來說都不太友好,這一次怕又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十年後的你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

REBORN最後摸出一個普通的信封,“他讓我親手交給你。”

“給我的的?”

沢田綱吉沒想到耶誕節第一份禮物來自十年後的自己,“我可以拆開嗎?”

“這是你自己的東西,你來決定。”

沢田綱吉聞言將信封拆開,厚實的信封裏露出相框的一角。

裏面裝著的是十年後的他和十年後的大家的合照。

“這真是一份最好的聖誕禮物……”

*

沢田綱吉的房間裏面多了些奇怪的東西。

衣櫃裏面有一條沒見過的領帶和一套不合身的西裝,櫃子上也多了棒球和拳擊手套,桌子上放著的是巧克力、一盒和食還有一包葡萄口味的糖球。

西服內袋裝著的是新的禦守,床頭意外多了一個毛絨布偶,將著裝整理好的沢田綱吉來到有著巨大聖誕樹的休息室,循著裏頭吵鬧的聲音推開門。

“聖誕快樂。”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9-7 18:11:49

Embrace

01

涼夜中的月亮似乎連照耀下來的光芒都是冷的。

此時正是春末夏初的交界,冰涼的夜晚只有細微的蟲鳴聲昭示著夏天的即將到來,REBORN拎著小小的皮箱,踏在冷月照出的路上。

今晚的月色很好,白天是個大晴天,月亮在晚上也毫不吝嗇地發出不亞於最圓時的光輝,REBORN在回家的路上還有閒心欣賞了一會兒月色。

比起耀眼的月光,從公寓窗口映射出來的細微燈光顯得無比黯淡,打開門將皮箱放在玄關,REBORN脫下西裝外套扔進洗衣籃,轉而走向廚房。

打開吧臺的小燈,REBORN一眼便注意到被貼在顯眼位置的便利貼。

“半夜別想著喝咖啡,我已經將它藏起來了。”

便利貼上是同居人寫的留言,在警告他的同時已經先一步將會引他犯罪的源頭沒收了起來。

REBORN喜歡喝咖啡,尤其鍾愛意式濃縮,每次在外回來不論多晚總會給自己泡上一杯。

將便利貼翻過來,REBORN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寫在反面的留言:“可以找找看,找不著的話冰箱二層有喝剩下的牛奶,明天過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REBORN也懶得花費時間去找不知道被藏到哪的咖啡豆,打開冰箱把喝剩的牛奶找出來,剛好還剩下一杯的份量。

*

“早安,我的老師。”

翌日清晨,REBORN下樓的時候沢田綱吉已經在餐桌前看著今天的報紙。

昨晚幫這個小鬼將即將過期的牛奶喝完,今天他的咖啡豆終於回到了常放的位置。

先起來的沢田綱吉已經將咖啡和早餐都準備好了,兩人照常聊了幾句,便快到了沢田綱吉上班的時間。

REBORN把餐具收拾好,先去喂了列恩,再慢條斯理地把廚房裏的東西洗乾淨。

相比起REBORN已經是一個社畜的沢田綱吉能夠自由分配的時間不多,到家的時候已經察覺到灰塵增多了不少,REBORN趁著空檔一併將家裏的衛生給搞了。

搞衛生的時候總是會收拾到以前的舊東西,而客廳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排舊照片。

沢田綱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他的樣子。

從沢田綱吉出生的第一天REBORN就知道他是什麼樣子,好友沢田家光那時候一邊哭著給他打電話說我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了,一邊將兒子的各種角度照片發給了他。

之後REBORN成為沢田家的常客,偶爾會負責這個蠢小孩的功課,閑著的時候還會逗他玩兩把。

後來沢田夫婦去世,他把沢田綱吉接過來,負責他的一切事物,包括教導他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就這樣過了十年。

如見沢田綱吉已經成為一個優秀而成功的社會人士,結識了各個領域的優秀朋友。

桌上放著的相框裏頭是沢田綱吉從出生開始的照片,當年沢田家光影印了厚厚一疊硬是塞給了他一部分,還貼心的給他送了好幾個相框。

按照順序還有五歲、十歲和十四歲時沢田一家三口的照片,後來二十歲的照片是他和沢田綱吉的合照。

相冊裏面還有很多沢田夫婦去世前給沢田綱吉拍的照片,而沢田綱吉曾多次向他抗議把剛出生時的照片收好,起碼不要讓黑歷史放出來丟人現眼。

最後當然沒有成功。

順手把放在抽屜裏面的相冊也給翻了出來,其中有不少都出自REBORN之手,幫沢田綱吉拍照的時候還真是充滿愉快的回憶。

*

當晚沢田綱吉下班回家,幾乎是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同。

客廳放照片的桌子上,又多了幾張他的黑歷史。

作為回報,週末沢田綱吉將小時候從父親手中得到的關於REBORN的珍藏照片也放了上去。

一報還一報,臉不能一個人丟。

02

沢田綱吉的朋友都知道沢田綱吉住在他的老師家。

具體原因隨著漸漸瞭解沢田綱吉也都已經得知,身為沢田綱吉國中開始就認識的朋友,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對這位老師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國中的沢田綱吉還是在學校裏面著名的廢柴綱。

那會沢田綱吉的成績和體育都不算太差,只不過因為比較膽小經常被人欺負,緊張的時候容易出錯而被冠上了這個名號。

獄寺隼人知道REBORN是因為一道數學題。

題目超出了他的所學範圍,沢田綱吉恰好因為REBORN叫他做過這道題而將過程列給了獄寺隼人。

在獄寺隼人的刨根問底下,沢田綱吉一臉沉痛地說出那是他的老師教他做的題目。

教的過程沢田綱吉不願回想,快樂學習在他身上從來沒有過。

後來兩人前去沢田綱吉家的時候終於看見這位老師的真面目。

能夠輕鬆解決難倒獄寺隼人的題目,又知道很多世界未解之謎,獄寺隼人當場下跪求REBORN收他為徒。

“學生有阿綱一個就夠了。”

REBORN回絕了獄寺隼人,最終交換了社交帳號。

沢田綱吉聽著REBORN拒絕的話熱淚盈眶,痛恨沒有人和他一起分擔來自老師的愛。

轉眼大家都已經畢業有了各自的工作,偶爾三人出來小聚的時候,仍會得到沢田綱吉依舊住在老師家的答案。

山本武自從參加了職棒以後,多數時間都主要球隊提供的宿舍中,休假回家時則會在家裏的壽司店幫忙。

獄寺隼人高中之後也和姐姐分開獨自搬了出來,對於沢田綱吉依然和REBORN住在一起多少有些驚訝。

按照沢田綱吉和REBORN的關係,REBORN只要將沢田綱吉扶養到成年,就可以結束他的義務了。

“外面的房價太貴了。”沢田綱吉睜眼說瞎話,“我目前的薪資還負擔不起,況且REBORN說他的房子我可以一直住到死。”

不住白不住,已經在REBORN家住了十年,也不在乎多住幾個十年。

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提出過關於沢田綱吉搬出去住這個問題,既然沒有就這樣繼續住下去好了。

03

REBORN的職業是一個危險的職業。

放在現實中是說出來會被絕大多數人笑話。

他是一個殺手。

沢田綱吉已經回憶不起當初自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到底是什麼表情了,一定是一個非常傻又呆滯的樣子。

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REBORN幾乎什麼都會,托他的福,在沢田綱吉十四歲被REBORN正式接管以後,就開始了被斯巴達的生活。

關於REBORN的工作內容沢田綱吉不太清楚,說是殺手接到的任務也不一定都是殺人,沢田綱吉只是模糊的知道“殺手”這個稱呼涵蓋的內容很多,具體是什麼REBORN從來都沒讓他知道過。

小時候的各種追問,REBORN也會以各種巧妙的方式含糊過去。

所以沢田綱吉至今都還未知道REBORN的工作內容到底有些什麼,唯一能夠清楚的是對方把他保護得很好,從來將他暴露於危險之中。

沢田綱吉結束工作回家,從明天開始他將有一個簡短的假期。

不過不巧的是,前幾天REBORN已經因為任務出差,目前歸期未定。

離家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沢田綱吉停止了腳步。

他們所住的地方是別墅社區,不論從治安還是隱秘性來說都比普通住房好上不少,絕不可能出現家裏沒人窗戶卻打開的情況。

沢田綱吉每一次出門前都會把家裏的所有窗戶關緊,REBORN每次回來之前都會通知他。

會出現這種情況絕不是REBORN提前回來想要給他個驚喜這種幼稚情況,按照老師的性格給驚嚇會比較多。

如果家裏不是遭賊了就是——

REBORN常住的地方終於被發現了。

意識到這樣事實的沢田綱吉居然有點興奮

在知道REBORN是殺手之後,沢田綱吉也曾經幻想過他們居住的地方被敵人發現,REBORN帶著他一起逃跑這種經常在電視劇電影中出現的戲碼。

不過REBORN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好,這種場景也只限於他的幻想之中。

現在是一種幻想變成現實的興奮感。

興奮也只是興奮那麼一小會,沢田綱吉首先給REBORN撥了個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

這就說明REBORN正在進行任務。

雖然手無寸鐵,沢田綱吉有信心只要對方不止專業的持槍人士,一般的打手他足以應付。

除了沒有認真地教過他怎麼殺,REBORN幾乎把自己所會的技能都教給了沢田綱吉,不論是絕地中的反擊還是現在的情況,沢田綱吉都能夠自如地應對。

他的老師從不認為自己的住處能夠隱蔽到死亡為止也沒有人發現,在很早的時候就教會了沢田綱吉這類的應付方法,為的就是給不知道何時會發生的特殊情況做準備。

甚至把這門課當做遊戲玩,時不時就會給沢田綱吉模擬各種各樣的發生狀況,由REBORN來扮演敵方,讓沢田綱吉按照他所教的東西來進行自保和脫身。

把手中的公事包放在路邊藏好,雖然公事包能夠在緊急時刻幫他抵擋一定的攻擊,但是裏面裝著公司的重要資料和個人資訊相關的東西,如果被繳獲就會給他帶來大麻煩。

留在身上的只有手機、一支鋼筆和一把獄寺隼人送的,鑰匙扣型的折疊小刀。

這個鑰匙扣還是獄寺隼人自己做的——上面能夠發現一些骷髏形狀的印紋,和沢田綱吉名字羅馬音的縮寫。

平常用來削水果割箱子還是挺方便的。

沢田綱吉貓著腰爬上家門口的樹,蹲在樹上翻出手機調出以前壓根沒有用過的監控攝像。

家裏絕大多數的地方都被REBORN安放了攝像頭,雖然平常多是用來擺設還被完全遺忘,現在就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將所有能夠感應到人的攝像頭調出,手機分隔屏上分別顯示四塊不同的區域。

客廳兩人,他和REBORN的房間分別一人,還有一個居然在上廁所。

上廁所只是沢田綱吉的猜測,安裝在廁所外頭的攝像頭給他顯示的是這塊區域。

“哇……”沢田綱吉發出一聲慘不忍睹的歎息,他居然看見了他們將REBORN在任務途中特意帶回來的咖啡豆給整罐打翻了。

REBORN很喜歡這個味道的咖啡豆,沢田綱吉希望犯案現場被屋主看到後外來者不要死得太慘烈。

他們家是和客廳飯廳相連的開放式廚房,不僅能夠看到屋裏頭的人在做什麼,屋裏壞掉了什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距離沢田綱吉最近的窗口是二樓走廊的盡頭,與他們兩個的房間相隔四米左右的路程。

放好手機,沢田綱吉接著樹枝的韌性輕輕一蹬,雙手抓上上方的窗沿,推開了二樓的窗戶。

落地無聲,沢田綱吉輕輕將窗戶關上,先去了REBORN的房間。

REBORN從來不會在房間放重要的東西,有關於任務的物品信件、個人的重要物品全都不會放在裏頭,也沒有什麼財物和武器,整個房間過分簡潔。

倒不如說他更喜歡將這些東西分散開來藏到屋子的各個角落,向沢田綱吉提供稀少的線索,讓他破解出其中的資訊進而找到物品。

所以沢田綱吉在去的途中,按照以前的印象從放在走廊邊上的其中一個裝飾花瓶中掏了個棒球出來。

沒什麼特別的普通棒球——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是這樣,球上簽著山本武所在球隊的隊長的名字。

這名隊長是個投手,以能夠投出極快極重的球而聞名,沢田綱吉掂量了兩下,覺得他應該能在對方叫出來之前把人砸暈。

以擊暈人為目的的投球不需要多麼標準的動作,在極快的瞬間便將球投出,讓目標連慘叫的時間都來不及就直接倒地。

沢田綱吉在入侵者落地之前將他撈起,從房間裏面找了膠帶將人綁住,把棒球撿回來放兜裏。

看來他沒有愧對球上簽著的名字。

REBORN的房間和他的不算相鄰,相隔著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因此這邊發生的事還未被察覺。

沢田綱吉比任何人都要瞭解自己的房間佈局,前段時間還為了和REBORN決一死戰準備了點遊戲,不知道在他房間裏頭的那位翻東西時會不會翻到。

沢田綱吉來到房門外細聽裏面的動靜,好一會都沒聽到裏面有任何聲音。

探頭一看,人已經暈倒在了地板上,身邊還散落著兩個黃色的牛角。

身為牛角的第二個主人,沢田綱吉略帶悲傷地看著這名幸運E,“真可憐,怎麼就拿到這對牛角了呢。”

這對牛角的製作人是藍波·波維諾,儘管這名少年只有十五歲,但天生對電力方面十分有天賦,這對牛角簡單來說作用就跟電擊棒差不多,只不過所能夠發出的電流強度十分大。

沢田綱吉先給試驗成果拍了照發給藍波,表示他的牛角設計得很成功效果也不錯,如法炮製地將幸運E也用膠帶捆起來,把牛角放進西裝的另一個兜裏。

剩餘的三人都在樓下,沢田綱吉正要認真思考是繼續這樣逐個擊破還是直接正面解決,窗玻璃被擊碎的聲音猝然傳入耳中。

調動樓下的攝像頭,原本還在一樓的三人在玻璃破裂後全都沖了出去。

悄悄下樓,在樓下找了一圈將列恩從牆壁上扒下來,沢田綱吉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查看外面的情況。

沢田綱吉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看見這種黑道對決。

圍住REBORN的加上剛剛沖出去的三個一共有十一個人,他們手上持著槍械或者刀槍棍棒,樣子和穿著都十分普通,放在街上幾乎看不出來這些人會瞬間置人於死地。

倒是REBORN,西裝禮帽領帶皮鞋一樣不少,十分與眾不同。

REBORN永遠都是一副神定氣閑的樣子,即便是被一群人手持武器圍在中間也絲毫沒有任何慌張膽怯,手中的CZ-75沉靜待發,在動起來那一刻將會是百發百中的神器。

不過沢田綱吉瞭解他的老師,這種情況下的沉默,就代表著REBORN擁有的子彈不足以將在場所有人都擊敗。

他得計劃先將誰殺死,牽動的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子彈用完後將以何種方式解決剩下的人,才會站在包圍中心。

就在沢田綱吉扒在窗臺後頭偷看得起勁。原本從屋子中跑出來的人之一終於發現少了兩個人。

“是誰在裏面?!”

平白無故少了兩個人總不能是因為他們兩個在搜查的房間裏面睡著了,只有遭到襲擊的情況下才會這般沒有任何音訊。

有種上課遲到被老師點名的感覺,沢田綱吉從窗臺後面冒出頭,在外頭十二個人的注視下朝他們揮了揮手。

“大家好?”

04

這次任務是一個局。

對方精心佈置許久,在半道發現不對勁的REBORN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不過對方顯然已經預料到各種情況,他一有任何動作不管有沒有發現他們的目的,都會直接執行計畫。

既然已經設計對他下手,那麼已經調查到他們現在的住處並且對沢田綱吉下手也是正常,REBORN一路趕回來將對於他們威脅最重的幾人幹掉,才回到這裏。

原本應該將這些人引去其他地方解決,但路上REBORN已經從他們口中得知住處被佔領,還不清楚任何事的沢田綱吉將會面臨危險。

在出任務途中REBORN的手機會關機,很早之前就跟沢田綱吉說古有急事直接去找可樂尼樂或者拉爾,而身為軍官的兩人,也曾負責過沢田綱吉的訓練。

但亡命徒畢竟和正規軍隊出身的軍人不同,兩者在戰鬥方式上已經有了很大區別,即便在REBORN曾經將沢田綱吉踢去軍隊呆過一段時間,也不能夠確保沢田綱吉在這些人的圍攻下能夠全身而退。

所以將這些人引到家裏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果然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已經被他們的人入侵了,沒有發現沢田綱吉,原本稍微放下心來,卻沒想到這小子在本人點名之後居然還冒出個頭和他們打招呼。

REBORN記得他可沒有教過這麼蠢的學生。

沢田綱吉覺得他冒頭之後REBORN看他的眼神好像變得有點糟糕。

在長達十年的同居生涯中,沢田綱吉從裏面讀懂了想要將他就地正法的強烈情感。

他覺得他的老師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會讓他體驗到比可樂尼樂和拉爾的男女混合雙打更加刺激的訓練。

不過REBORN一開口就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你想活命,”沢田綱吉第一次聽REBORN對他說出這種似乎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話,“就快跑。”

這可不像是他認識的REBORN。

他的老師居然會有讓他逃走的一天。

並非說要硬抗到死,只是在沢田綱吉的印象裏面,無所不能的老師不會讓他獨自逃離這裏。

趴在肩上的列恩吐了吐舌頭,大概也沒有明白REBORN這道命令的含義。

REBORN在命令他——在這種時候沢田綱吉也不會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讓他逃走也並非不行,做完他該做的就會走了。

十一個亡命徒一起圍攻過來,REBORN不能分心照顧沢田綱吉。

他又不是漫畫小說上面無所不能的殺手,一人獨自面對幾百號人都能夠幹掉敵人完整無缺地活下來,那種扯談的東西要是真的發生在現實,他現在應該已經統治世界了。

沢田綱吉有自保的能力,萬一這裏有人為了殺死沢田綱吉這個和他有關聯的相關人員而追上沢田綱吉,他的學生也足以逃離追捕。

從他和拉爾還有可樂尼樂手下出來的學生,學會自保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一門課程。

包圍者們已經等不及沢田綱吉和REBORN再繼續談下去,用著他們那股為錢而活的力量,是置目標於死地的強大武器。

等不及確認沢田綱吉是否會走,REBORN躲開前面側面襲來的武器,一擊斃命的子彈不能浪費在這種地方,退而其次奪過攻擊者的武器。

論武器的使用,REBORN說不上樣樣精通,常見的總歸會兩手,長刀揮舞中配合著冷槍的特攻,也順利撂倒了兩三個人。

一路從任務途中趕回,手上的槍只剩下四發子彈,還有八個人。

四周沒有掩體才是REBORN比較苦惱的事,如果能夠回到屋子裏頭局勢會直接逆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在屋子各處安放過什麼,現在卻難以近身。

而對方手裏也有幾人使用槍支——其中兩名槍法不錯,有著這等槍技的亡命徒,實在是不得不多加小心。

卑鄙通常是在戰鬥中能夠輕易獲勝的一種方式和自保方法,即便是REBORN再小心也抵擋不了在場所有人的小心思,其中一名搶手已經舉槍瞄準他的頭顱,只需一秒就能讓他命送黃泉。

腹背夾擊和躲與不躲都不是大問題,REBORN要的是在將受傷程度減至最低,進而反擊。

這些人多多少少都瞭解REBORN的行事風格,眼前持刀揮舞的其中一人竟另一手從兜裏掏出把槍,比槍手搶先扳動了扳機。

兩聲槍響傳來,離REBORN最近的持槍者爆出的血液濺了REBORN一身,REBORN趁機將對方手上的槍支和刀都搶來,不給他們任何愣神的機會便開始了反擊。

沢田綱吉沒有絲毫懈怠,持著好不容易才從屋子裏面挖出來的槍對準了另一名原先想要攻擊REBORN的槍手,人他是沒有殺過,不過在拉爾和可樂尼樂的教導下,他知道打中哪些地方能夠讓人迅速喪失戰鬥力。

在曾經的軍隊訓練中,沢田綱吉擅長狙擊,即使手上拿的只是REBORN不知道放著沒用多久的普通手槍,在混亂的場面中他依舊能夠沉靜地觀察,給予最後一名槍手並不致命的攻擊。

在沢田綱吉的協助下REBORN已經衝破包圍圈,沢田綱吉跑上前和他的老師匯合。

“讓你離開,不是往我這跑。”

和沢田綱吉匯合後,要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容分心,REBORN鐵定要把沢田綱吉送回去拉爾手裏讓他明白什麼叫做服從命令。

“老師有難,做學生的哪能就這樣跑了。”沢田綱吉從兜裏掏出兩個彈匣,討好地交給老師。

“回去呆著。”換上新彈匣,擁有足夠子彈的REBORN解決敵人順利了很多,沢田綱吉躲在後頭看著他從未見過的老師,偷偷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幾張。

然後傳上了INS設置了個人可見,給這個相冊又多添了幾張照片。

解決了剩下幾人REBORN通知了負責善後的成員,準備回去教訓他的蠢徒弟。

列恩從沢田綱吉的肩膀爬到後頸,整條變色龍掛在背上,顯然不想正面面對飼主和他的學生之間的修羅場。

沢田綱吉看REBORN面色不善,知道自己要倒楣。

被REBORN按著頭訓了一頓,沢田綱吉慶幸老師不是來什麼肉體教育讓身體記住這一次的教訓,乾脆把槍扔在一邊直接坐在地上,向他的老師張開手。

“我親愛的老師,”算是劫後餘生的沢田綱吉此時才察覺到自己的驚魂未定,稍微扯開領帶透了口氣,依舊張開著手,“不給你可憐的學生一個安慰的擁抱嗎?我可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REBORN俯視著他的蠢學生,剛剛信誓旦旦說走了的話就少了一個戰鬥力的囂張樣子全然不見,二十多歲的青年固執地張開手等著他的一個擁抱。

走進撒潑似的坐在地上的沢田綱吉,REBORN蹲下身張手環住沢田綱吉,將他的頭輕輕壓往肩膀,久違地像是十年前那般安撫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

“沒事了。”

十年前他也曾經對沢田綱吉說過這樣的話,在往後的日子裏這句話一直被沢田綱吉放在心中。

沢田綱吉回抱REBORN,掛在背上的列恩再次爬回沢田綱吉肩頭,輕輕蹭著他的下頜。

05

幾天後已經聽說了REBORN被襲擊前來看笑話的拉爾和可樂尼樂兩人,趁著REBORN出去的空檔問了沢田綱吉換一個問題。

“REBORN讓你走的時候,為什麼還留在現場?”

憑著REBORN的能力,就算沒有沢田綱吉的協助也能夠將所有人擊殺,沢田綱吉的留下反倒增加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

“可能是學有所成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吧。”

沢田綱吉漫不經心地回答可樂尼樂,直到被女軍官摩拳擦掌地眼神看得發毛才認真回答。

“他說如果我想活命就快跑。”沢田綱吉指了指依舊放在桌上的那排相框,最近補上了他十五歲時和REBORN的合照,照片裏的REBORN難得地牽著他的手。

“我想活著,延續著我的生命的是REBORN。”

十年來一直伴他左右的REBORN,支撐著沢田綱吉一直走到現在。

他向著他的“命”跑去。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10-6 20:37:54

小幫手

-01-

發生這樣的事,彭格列已經見怪不怪了。

起碼守護者們、門外顧問和Varia已經能夠用平常心去對待。

“說吧。”REBORN霸佔了沢田綱吉辦公室的辦公椅,帽沿陰影下的雙眼看著擁有唯一武器的罪魁禍首,和來不及阻止的幫兇們,“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抱著時不時就會出現故障的十年火箭炮,藍波顫巍巍地舉起他的手,“REBORN我有話要說——”

“嘛嘛,”舉起的手被身後的山本武一把按了回去,身為沒能阻止這場意外的幫兇之一,山本武覺得不應該把錯誤歸咎在時常會壞掉的十年火箭炮的主人身上,讓在大家眼中還是小孩的藍波面對恢復成人身形後的REBORN實在有點殘忍,他簡單地解釋了兩句,發出了一貫使用的擬聲詞語,“……阿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擊中了。”

非戒備狀態中的彭格列午後比外界所想像的要悠閒許多,除了需要出任務的守護者和小隊成員,作為首領和守護者來說,完成工作後直到下班前的這段時間,都是用於正常的休閒聊天增進感情的美好時光。

沢田綱吉今天很早完成了他的工作,近段時間不是集團需要繁忙的時候、裏世界也相當安穩,每日送到首領辦公室的工作都不多,連續好幾日沢田綱吉在提前完成工作後就會離開辦公室,在總部內隨處走走,遇到正閑著的守護者或友人後,便邀請一起到花園或吧臺去來一頓下午茶。

今天有空的守護者不少,原本在花園中已經聊得興起,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開始吵架並且抄起家夥試圖打架的獄寺隼人和藍波在爭鬥中讓十年火箭炮意外飛出,已經習慣了守護者時不時吵架打架的沢田綱吉在十年的成長中學會了無視和麵不改色地繼續聊天,背對著嵐守和雷守的沢田綱吉因此錯失了能夠第一時間躲避的機會,坐在他對面的山本武本想幫忙接住飛來的武器,結果紫色的火箭炮以詭異的弧線避開了他伸出的手,正中紅心地將沢田綱吉整個套了進去。

隨著熟悉的聲音和冒出的粉紅色煙霧,熟悉又不那麼熟悉的五歲沢田綱吉手中握著玩具鎬,在煙霧散盡時出現在他們眼前。

——然後REBORN正巧走來,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全被趕到了首領辦公室。

經過前兩次的事情後再次忽然來到二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恐懼,即便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過了很久,在小孩時常忘記的記憶中仍舊對這群和他一起玩了很久的大人有著鮮明的印象,只有在幼小的時候才能得到老師善待的沢田綱吉握緊手上的塑膠玩具鎬,坐在REBORN腿上仰起頭看向他。

“REBORN,我要去幫爸爸挖石油!”


-02-

“家光,你當時想的到底是什麼爛理由。”

將要幫爸爸挖石油補貼家用的小朋友交給了山本武照顧,REBORN撥通了沢田家光的電話,兩人通話的第一句就是這一莫名其妙的質問。

“啊?什麼?”

遠在日本的沢田家光正躺在院子的地板上昏昏欲睡,早上的太陽還沒有太猛烈,和沢田奈奈在外面旅遊回來不久重新回歸普通家庭生活的前門外顧問聽著好友的話,根本不明白對方正在說些什麼。

“……你以前離開家裏來彭格列時,和奈奈用了什麼理由解釋這份工作。”

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沢田家光這人在某些方面來說完全不靠譜,也知道他當初離開家裏用了什麼理由,但REBORN沒想到有一天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提出挖石油的願望。

“去南極挖石油,怎麼了?”

沢田家光一頭霧水,這個理由REBORN不是一早就知道,怎麼隔了那麼久還來問。

“真是爛死了。”

對面的人再次說道,“阿綱被十年前火箭炮打中,二十年前的阿綱說要去幫爸爸挖石油,你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我就知道我兒子是心疼爸爸的!”

沢田家光一拍腿從地板上騰起身,為小時候可愛的兒子而感動流淚,隨後才意識到不對,“你說阿綱要幫我挖石油?”

“還帶了工具。”REBORN看著沢田綱吉手上的工具為沢田家光形容了一下,“一折就斷的塑膠玩具鎬。”

沢田家光記得他在和奈奈說自己要去南極挖石油不能經常回來之後,在寄給家裏的東西中確實有一套挖掘的玩具,甚至還開玩笑地在上面寫過“長大了和爸爸一起挖石油”之類的話,倒沒想到在二十年後竟然成真。

然而沢田家光沒有真的挖過石油,他兒子十四歲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用充分的吐槽識破了當年的謊言,並且差點成為父子之間的隔閡,如果不是他臉皮夠厚那時候的沢田綱吉也足夠心軟,兩人之間大概不會如此快地和好。

“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有所瞭解。”REBORN針對臉皮厚這點做出評價,如今還懵懵懂懂又相當貼心的小朋友要提出幫爸爸挖石油來給在日本家裏睡覺的爸爸分清一些負擔,正在詢問爸爸的朋友們南極在哪里石油在哪里挖爸爸平常一天能挖多少,獄寺隼人對於沢田綱吉想來不怎麼會撒謊,山本武使用的特殊擬聲詞沒能讓年幼的沢田綱吉理解,年紀還小的藍波一時也沒能得到一個能夠說服小朋友的答案,REBORN將問題推回給當時抽了腦子說出這個理由的罪魁禍首,讓他來解決遲到二十年的報應。

“要不,”沢田家光通過向REBORN死求白賴來的視頻通話看到了年幼的兒子,一邊說著可愛一邊道:“就實現一下他的願望?”


-03-

REBOEN掛斷手機,無視沢田家光後面還沒有說完的一串關於“我兒子這麼可愛你忍心看著他失望的模樣嗎”的無聊發言,認真考慮了一番要不要給這傢伙一個實現二十年前承諾的機會。

前問外顧問主動請纓去南極挖石油,想必彭格列的十代首領也會相當高興。

不過實現沢田綱吉的願望也未必不可以,沢田綱吉這次不知道會在這裏停留多長時間,先前兩次來到二十年後所停留的時長都不同,為了儘快將這個願望實現,REBORN聯繫了入江正一和斯帕納。

兩小時後,REBORN將沢田綱吉帶到彭格列的休息室,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已經準備完畢。

跟著一起進門的沢田綱吉得到了來自斯帕納的友好禮物,青蘋果味的棒棒糖被塞進嘴中,“我們要在這裏挖石油嗎?”

看起來和挖石油沒有半點關係,但一點都沒有挖石油概念的沢田綱吉只從沢田奈奈拿給他看的照片中看到沢田家光拿著稿子的模樣,這是他對於挖石油唯一的認知。

“就在這裏。”

REBORN把沢田綱吉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讓入江正一和斯帕那稍微演示如何“挖石油”後,將安全帽和操作的手柄交到了沢田綱吉手上。

忽然得到了來自問外顧問奇怪命令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終於知道REBORN讓他們臨時開發出來的挖石油遊戲是用來做什麼,幸好在製作之前就被提醒了是給幼兒玩的,整個遊戲都沒有做得太過複雜,加上稍微哄騙的話語——

“十代目,帶上這個就可以挖石油了。”獄寺隼人將遊戲頭盔戴在沢田綱吉頭上,對於REBORN在短時間內找到能夠讓沢田綱吉挖石油的方法而松了口氣,十代目想要的他會盡力做到,但對於挖石油來說,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做到的。

真的帶沢田綱吉去挖石油是不可能的事,五歲小孩的承受能力根本不適合前去那些環境之中,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製作出來的遊戲同樣能夠挖石油,也算是沒有欺騙沢田綱吉了。

遊戲有多人模式,是為了防止沢田綱吉一個人不會操作,和沢田綱吉說明怎樣使用之後,他和山本武也戴上了遊戲頭盔一同進入遊戲之中。

類似VR遊戲,只不過可操作性和真實性更強,他們有一張標注著石油所在地的地圖,一把用來挖掘的鎬,裝石油用的桶和明黃色的工地安全帽。

就差一身工裝和白色背心,裝備完全按照沢田家光以往寄回給沢田奈奈的照片上來,扶正了安全帽的沢田綱吉在獄寺隼人的帶領下找到目的地,學著電視上播放過的挖掘物品的模樣,雙手將鎬舉高大力敲下地面。

然後沢田綱吉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運動神經想來不太發達經常走路都會平地絆倒的沢田綱吉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坐在了地上,腦袋上的黃色安全帽蓋住了眼睛,沢田綱吉伸手扶正,才看見眼前的情況。

“哈哈阿綱真是可愛。”

單手輕鬆地將沢田綱吉從地上拎起來,山本武把工具重新交回給沢田綱吉,站在一旁握著他的手像剛剛他下手的地方敲下。

順著成年人的力道成功將地面鑿開了一點,“就像這樣,阿綱自己也試試吧。”

大概從手把手的教導之中掌握了一點如何使用正確姿勢進行挖掘的技巧,沢田綱吉先後嘗試了幾次,漸漸從中找到了感覺,在獨自的挖掘中將地面敲出了一個小小的坑。

專門給小朋友設計的遊戲沒有太大難度,石油在挖開地面五釐米左右就會自動冒出,沢田綱吉努力揮動手上的工具,很快在小坑之中有一點黑色的液體流出。

“挖出石油了十代目。”獄寺隼人將小桶遞給沢田綱吉,讓他將這些石油裝起。

“真厲害啊阿綱。”


-04-

“REBORN!我的老朋友!”

沢田家光闖入彭格列的休息室,迫切地尋找他可愛的兒子。

和十年前相比沢田家光沒有太大的變化,身上特意穿上了那套謊稱去挖石油實則是拍照專用的裝備,“阿綱呢?”

特意動用了航線從日本趕來義大利,好不容易到達即將要見到許久沒見的五歲可愛兒子,沢田家光恍惚間有種完成畢生夢想的感覺。

在一邊看著小孩玩遊戲的REBORN看了眼沢田家光,即便動用了彭格列的專用航線,從日本來到義大利也過了將近半天的時間,義大利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再過久不久就要到沢田綱吉的睡覺時間了。

“那裏。”答應了小朋友在睡覺之前最後挖一次石油,REBORN示意沢田家光方向,正好看見沢田綱吉已經完成遊戲裏面的挖石油任務,被獄寺隼人將遊戲頭盔幫忙脫下的沢田綱吉聽見了聲音正好向沢田家光的方向看來。

“阿綱——”

沢田家光拿著鐵鎬向沢田綱吉奔去,“爸爸來和你一起挖石油!”


-05-

剛喊完這句話,沢田綱吉在眾目睽睽之下身上冒出大量粉色煙霧,二十五歲的沢田綱吉手上抱著遊戲頭盔,微笑著看向本應該在日本陪媽媽的沢田家光。

熟悉的衣服和不熟悉的話,沢田綱吉說道:“既然爸爸想完成十年前沒有實現的願望,不如明天就去南極挖石油吧。”

“我會和媽媽說爸爸要去繼續完成男人的夢想,她一定很高興,你說是吧REBORN?”

“當然,我想我的老朋友已經迫不及待了。”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10-14 00:27:33

Destiny

-01-

四下無雪。

被黑皮鞋碾過的雪地傳出細微的聲音,一名男人來到彭格列古老的城堡前。

來人手上沒有攜帶任何東西,渾身上下唯一像樣的只有這一身黑西裝,領口扣緊,領帶整齊地打好——這是見人的禮儀,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裏展現自己的放蕩不羈。

他來這裏終試,一周前通過了彭格列BOSS助手的復試,如今前來進行最後的面試,順利通過的話,下週一就能夠正式成為彭格列十代首領的新助手。

黑手黨中的老牌家族自然不會隨隨便便招收留在首領身邊的人,他是目前為止唯一通過彭格列層層篩選考核、在所有面試者中僅存下來進行終試的選手。

然而終試只是一個有著半數可能留在彭格列首領身邊工作的機會——此前彭格列十代首領身邊還有一名貼身的輔助人巴吉爾和另外一名助手哈爾。

這兩人一人是從十代首領少年時代便已經認識、一直輔助至今身兼門外顧問一職的親密友人,另一人是已經在彭格列工作了六年跟在十代首領身邊也有兩年的得力助手。

如今重新聘請一個助手——對外公佈是工作量過大原有的兩人無法分擔,特別是需要巴吉爾的事情太多,只有哈爾一人忙不過來,所以才再另找一人。

他跟著領路人來到辦公室內,今天最後給他面試的考官是一直在十代首領身邊的巴吉爾,另外還有一人坐在會客的沙發上。

“X先生。”

巴吉爾起身將他帶往會客的沙發,“恭喜您來到最後一輪面試。”

對方為他倒了一杯紅茶,“今天只需要隨意聊聊。”

“謝謝。”

X先生道了謝,在自己最終的面試官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陌生人面前顯得從容不迫——他或許壓根就沒有在乎過這兩人的身份,像是平起平坐的對象。

啊啊,如果獄寺君在這裏的話,一定會立刻將他劃入黑名單內吧。

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人——彭格列年輕的十代首領沢田綱吉,今天突發奇想想要親自見見可能是自己未來助手的面試者,於是跟老師打了招呼,擅自將最後的面試改成了見面聊天會。

這場最終面試不過進行了半小時左右,半小時後巴吉爾將X先生送離了會客室。

回來的時候沢田綱吉又在翻著X先生的資料,巴吉爾替他換上了綠茶,“有什麼問題嗎,沢田殿下?”

“沒有。”沢田綱吉搖頭,這位面試者的資料他看過很多次——X先生,不知道這到底是代號還是因為沒有名字,在姓名欄目寫的就只有一個“X”,在某個不算太過出名的老牌家族有過幾年的工作經驗,根據履歷上查詢而來的資料裏面,這位X先生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人才,如果按照他的能力來和彭格列內部人員做對比的話,成為守護者應該不在話下。

“X先生是個很優秀的人,”從第一次面試開始巴吉爾就通過其他方法進行了現場旁觀,X先生是所有前來應聘的人中無論頭腦還是身手都極為優秀的人,只是……

“你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沢田綱吉看著巴吉爾,“能夠具體說說嗎?”

巴吉爾頓了頓,“抱歉,沢田殿下。但是……他給我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我覺得他能夠勝任這個位置甚至能做得更好……從第一場面試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這樣的感覺。”

“是嗎……”沢田綱吉將資料合上,“但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好人。

這當然不是指一般意義上的好人,是沢田綱吉的個人評定。

巴吉爾問道:“為什麼?”

“他……”沢田綱吉停下想了想措辭,“看起來就行是我第一次見到六道骸的時候,有點相似。”

十年前沢田綱吉在黑曜中學知道真正的六道骸究竟是誰的那一瞬間,一股極其危險的預感環繞在身邊,像是影子順著地面一點點爬上他的脊背潛入他的大腦,令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擺脫。

但是他又像是成年後的REBORN,深沉且看不透,安靜坐著或者站在一邊的時候,總有一股內斂的鋒利。

不同的是對於已經相處了十年的老師,沢田綱吉可以通過細微的動作表情以及他們之間的默契明白REBORN的想法和舉動,這些特質放在陌生人身上,對於他和彭格列來說,或許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巴吉爾有點明白他的意思,在做出向外招聘彭格列首領的助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難以招人甚至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的準備,“需要再新招一批人嗎?”

“不用了。”出乎意料的是沢田綱吉否定了巴吉爾的提議,“就他吧。”

X先生,是一個跟他有著相近身高身材和有著橙紅色雙眼的神秘男人。

“或許,我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

週一,X先生如期而至。

對於那天在會客室一起聊天的人居然就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領這件事對方沒有絲毫驚訝的表現,倒不如說他肯定能夠猜到自己的身份。

沢田綱吉莫名地感到有些喜悅,小小地在角落蔓延。

一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沢田綱吉第一次見到X先生就覺得自己應該很瞭解他一樣,他對X先生抱有絕大部分的信任,連相處模式都十分自然。

巴吉爾今天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他將X先生帶過來這裏之後,略微交代了些許便離開了。

沒有特殊情況下的彭格列的一天並不算太過於繁忙,既定的流程其實並不需要其他人插手,X先生所需要的只是替十代首領傳達資訊和記錄要點。

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秘書的工作。

“X先生。”

下班的時候正在收拾桌面上資料的十代首領叫住了他,待人有禮的彭格列十代首領並不介意稱呼自己的部下為“先生”,“我們可以一起吃個晚飯嗎?”

沢田綱吉認為目前暫時替代哈爾位置和輔助巴吉爾工作的新員工需要對彼此都有個瞭解,X先生工作能力很強但是寡言少語,沢田綱吉覺得這樣不行。

他可是能夠和雲雀學長還有XANXUS都能夠順利聊天的人了——中間經歷過的心酸絕望不予回想,良好的溝通顯然是瞭解彼此最快的途徑。

當然,打架也可以。

這麼說起來,不論是守護者之間還是和VARIA以及幾個同盟家族,大家似乎都是靠著打架來聯絡感情。

這段傳統有些久遠,可以追溯到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為了“爭奪”彭格列十代首領的位置,在排球比賽後被REBORN拉著去和獄寺隼人打了一架,之後奠定了不打不相識的傳統。

就連和REBORN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是被打了一頓。

思緒忽然亂飛的沢田綱吉差點忘了自己正在邀請新任助手吃飯的事,滿腦子不知道在回顧什麼當年的有趣日常。

X先生慢條斯理地將自己桌上的一疊資料放進檔袋中,起身時不小心將碰倒了放在桌上的一小瓶墨水,厚重玻璃磕到桌面的聲音讓沢田綱吉回過神來,重新將目光定到他身上。

“好啊。”

把墨水放好,看起來很冷淡的X先生答應了十代首領的邀請,在沢田綱吉直白的欣喜目光中和對方一塊出門。

說是邀請對方一起吃晚飯,事實上也沒有離開彭格列,他們去了彭格列的員工餐廳。

這自然不是什麼主動邀請別人吃飯卻虧待了對方的無禮行為,彭格列的員工餐廳沢田綱吉可以捂著意大利人長在腰上的良心說,他家的員工餐廳絕對比外頭的好吃。

沢田綱吉曾經十分自豪地和他的師兄迪諾說過,彭格列的員工餐廳可是能讓XANXUS都能留下來吃飯的頂級員工餐廳。

首領和守護者們有專門的包廂,沢田綱吉和其他員工一樣端了餐盤自己取餐,他的老師認為首領也應該從平常生活中體驗一下部下們的生活,沢田綱吉對此沒有異議,總覺得有點上學的時候的味道。

X先生跟在沢田綱吉後面顯得十分習以為常,順從地端著餐盤跟沢田綱吉回到包廂。

和普通餐廳的包廂差不多,只不過彭格列員工餐廳的包廂更加舒適,沢田綱吉特意讓人將這裏裝修得跟家裏一樣,每次和守護者們吃飯的時候,總有種國中時期大家一起來家裏吃飯的感覺。

沢田綱吉一向都不是能聊的人,X先生看起來顯然也不是,但也沒有遵從食不言的習慣,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話頭,兩人漫無目的地有一句說一句,直到“家裏”進來了第三個人。

“十代首領。”端著餐盤推開門,來人輕輕移開小方桌旁的椅子,“正好有點事要找您……聽說您在餐廳就過來看看了。”

有禮地和正在就餐的沢田綱吉打了招呼,哈爾轉向在場的另一名陌生人,“您就是巴吉爾先生說的十代首領新的助手吧,您好,我叫哈爾,和您一樣也是十代首領的助手。”

X先生點頭致意,“我叫X。”

哈爾是意美混血,長得比一般的義大利人和美國人還要高大,坐在小方桌邊生生將個頭不矮的沢田綱吉和X先生變小了一號,他背靠牆,在視覺上產生了一種憋屈的逼仄感。

沢田綱吉看著有點難受,又不好意思讓哈爾換個位置,只能稍稍轉移視線不再關注哈爾,“有什麼事嗎?”

沢田綱吉不太喜歡在餐桌上談論有關工作的事情,在他看來非緊急情況下,吃飯純粹是一段自由的休閒時間,他能夠在這段時間和同伴們談論各種各樣的事情、做些無聊的事,但也不介意這些。

“是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事。”哈爾舉著叉子,無意識地在空中左右滑動了一下,“近期大概會有一次變動。”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表示聽到,沒有繼續進行深入的發問,哈爾知道這是十代首領不想在餐桌上談這件事的意思,便歇了繼續說的心思,專心吃起晚飯來。

多了一個人的氣氛反而有點沉悶,之前和X先生邊吃邊聊的愉快氣氛不復存在,從自我介紹之後就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的X先生率先吃完了,他收拾好自己的餐盤向兩人致意,離開了餐廳。

沢田綱吉飯後回到了辦公室,哈爾剛剛已經將資料發送到了他的郵箱,現在他需要稍微加個班來看看克裏斯托弗家族近期的狀況。

“阿綱。”

打開辦公室的門迎接他的是最近外出的老師,REBORN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茶几上放了杯咖啡,旁邊還有些沒來得及收拾的食物包裝袋,看樣子是剛回來不久。

對於老師偶爾會來到他辦公室偷閒的行為習以為常,沢田綱吉拉開自己辦公桌的抽屜給REBORN掏出了點上次扔在他這裏的點心。

“你看起來很高興。”

就連要回來加班這一回事都無法打擊沢田綱吉散發出的愉悅氣場,REBORN問道:“新來的助手如何?”

“很不錯。”雖然一整天下來都沒有什麼能夠體現X先生能力突出的事情,但沢田綱吉就是單方面覺得和X先生相處得不錯,“這大概是超直感?”

沒有人會對第二次見面的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至少他們之中沒有,沢田綱吉把這種感覺歸於超直感給出的提示。

REBORN應了聲表示知道,他不會對沢田綱吉和巴吉爾一同選出來的人有什麼特別的意見。

“你回來有什麼事?”

REBORN只是出差回來順路拐到首領辦公室喝杯咖啡,沒有要找沢田綱吉談工作的意思,那都是明天早上才會談及的事情,而沢田綱吉回來顯然也不是一開始就決定要加班,能讓十代首領心甘情願回來加班的事可都不是什麼小事情。

“剛剛吃飯的時候,哈爾給我發了些克裏斯托弗家族的相關郵件。”

沢田綱吉打開電腦,“我之前讓哈爾去查了查克裏斯托弗家族的資金動向,稍微有些問題。”

黑手黨離不開錢。

當然所有職業都離不開錢財,無論是政治也好或者是他們這一類支撐整個組織運作的工作,無一例外都需要大量的金錢。

像彭格列這樣,旗下就有涉及各個行業的公司,從母公司再拓展一些子公司,以及在其他國家的分部,這些全都是錢財以及當地情報的來源。

在真正坐上十代首領的位置之前壓根不知道除了要學習義大利語和社交談判等東西外還要學習金融商務相關的沢田綱吉,每天都悔不當初,當年自己怎麼就答應了要繼承彭格列呢。

是XANXUS他不好嗎,他覺得自己可以將這個位置讓出來讓XANXUS來坐,自己只要個掛名就夠了。

回想過去十年中都在不斷學習各種各樣知識的苦慘日子,硬生生將他這個廢材綱從平均分只有17.5塑造成了一個多方面人才,沢田綱吉不禁有點悲從中來。

國中時期安穩的生活被攪亂開始不斷戰鬥,好不容易結束之後迎來的居然是學習的深淵。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坐在對面喝咖啡,沢田綱吉轉手就把哈爾發給他的郵件轉發給了REBORN。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拉著老師一起加班才能體現他們的師生情誼。

REBORN的手機傳來收到郵件的提示聲,被學生拉著一起加班的老師沒什麼不高興的,他拿了放在抽屜裏頭的筆記本,打開郵件。

郵件的內容是克裏斯托弗家族所創立的集團旗下某家公司的流水賬,走的全部都是正規程式,看起來沒有太大問題。

“這是克裏斯托弗集團在美洲的公司。”哈爾所調查的公司沢田綱吉意外地有些熟悉,“主要生產日化產品,我記得媽媽有買過這家公司的東西。”

因為在平民百姓中名氣挺大,偶爾和沢田奈奈出門采買的時候會買到這家公司生產的東西,沢田綱吉對此還算是有些印象。

哈爾找到的東西不算太多,郵件上只有這家公司和克裏斯托弗集團的關係,以及公司近半年的資金流水。

“看樣子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沢田綱吉再度翻看了一次郵件,REBORN對此也沒有異議,他將空咖啡杯放到桌上,直接把筆記本關機塞回抽屜裏頭,“沒事就下班。”

沢田綱吉聞言立刻也把電腦給關了,等REBORN收拾好桌面上的東西後,飛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和雲雀恭彌約好了今天晚上到他那裏喝茶聊天,現在距離約定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了。

而從辦公室到雲雀恭彌的住所,還有起碼二十分鐘的路程。

雖然遲到了雲雀恭彌也不會對他怎樣,但遲到總歸是不好的——沢田綱吉開始考慮要不要點燃死氣之炎直接飛到目的地。

當然最壞的情況也只是被雲雀恭彌逮住打一場,對於沢田綱吉來說沒有什麼損失,只是他一心想著去喝茶能不打架還是不打架的好。

希望他能趕得及。


-02-

“所以你就把他也帶來了?”

雲雀恭彌坐在榻榻米上,前方的小桌上擺了三個盛了清酒的杯子——原本的喝茶計畫臨時改道,成了品酒聚會。

“正好X先生以後也會和你們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觸,提前認識一下。”

沢田綱吉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哈爾的大部分職務都會由X先生接手,雲雀學長你——”

沢田綱吉看著雲雀恭彌的臉色,話頭拐了個彎,“要是X先生同意的話,你們到訓練場進行一下深入友好的交流也沒有問題。”

X先生:……

人才剛坐穩,轉頭就被頂頭上司給賣了。

幸而雲雀恭彌也不太計較這些,三個人的群聚還能夠忍受,也就不計較沢田綱吉貿貿然帶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進來了。

迄今為止還沒有多少人敢在他的地盤撒野,而沢田綱吉也不是什麼人都敢往他這裏帶的。

能夠被沢田綱吉帶到守護者居所的行為本身就代表了沢田綱吉對這個人的信任,所以才願意帶著他親近自己的朋友們。

僅僅是恰好出現在路上並騎著摩托車的X先生就這樣被剛分別不久的上司徵用了座駕,一路飛馳著來到了雲守的住所。

目睹年輕的首領一臉“幸好沒有遲到”的慶倖,原本想要告別的X先生,在親自前來開門的雲守略微疑惑的眼神中,被不明不白地請了進去。

就在剛剛,還被明哲保身的首領推出去充當雲守新的陪練對象。

所幸雲雀恭彌看起來也不是立刻就要和他打上一場,X先生喝著酒,坐在兩人旁邊充當一個冷淡的背景板。

沢田綱吉和雲雀恭彌當真是在普通地聊天,偶爾會向X先生解釋他們現在的體系以及目前守護者們的具體方位,在說到VARIA的時候順嘴提上兩句暗殺部隊最近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又把任務地點給打壞了,後勤部天天跑東跑西地到各地修復在任務途中被損壞的建築物已經修得頭暈眼花,晚上做夢都在想著要怎麼修得跟原來一樣。

包括沢田綱吉本人除了在訓練場訓練的時候,每次在外打架鬥毆必會毀壞點什麼東西的彭格列優秀傳統,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彭格列要通過各種管道來賺取錢財。

“雖然有時候不是我們的錯,”沢田綱吉惆悵地喝了口酒,“但還是不太好意思。”

不太好意思就這樣無視建築物主人一臉快要心痛到窒息的表情,彭格列怎麼說也會出面賠償一些。

沢田綱吉還是十分懷念當初還是十代首領候選的日子,不管是一開始指環爭奪戰毀了並盛中學,還是在沒有上任的日子中因為各種各樣猝不及防的原因而打架鬥毆,給他們善後的都是和藹可親的九代首領。

有朝一日,沢田綱吉也成了負責需要善後的人,才明白——不要在建築物密集的地方打架。

不能理解沢田綱吉煩惱的雲雀恭彌和不需要負責這一部分的X先生看著十代首領獨自惆悵,抬手給悲傷的首領續了一杯。

在彭格列和首領守護者一起度過的夜晚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最後還是X先生酒駕騎著他的摩托車把十代首領送回了住處,雲雀恭彌重新坐回小方桌前,給自己倒了杯酒。

端在手中的酒遲遲沒有喝下,直到不知道從哪里飛回來的雲豆盤旋著落在了雲雀恭彌的頭上。

“雲雀、雲雀。”

雲豆扇了扇翅膀飛到了桌面上,小小的黑色眼睛看著雲雀恭彌。

“沒什麼。”

雲雀恭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X先生回到彭格列分配的員工宿舍,正打算打開門。

“晚上好。”

對門的鄰居突然開了門,穿著睡衣似乎快要上床睡覺的哈爾從裏面走出來,他打著哈欠,似乎是強忍著困意,聽見聲音後專門來到門口和他的新鄰居打招呼。

彭格列職位較高的員工有單獨一棟的宿舍樓,一層兩戶的設置,和普通的單元社區一樣,每一戶配置的都是兩廳兩室,X先生在巴吉爾將他領來這裏的時候就猜到住在對門的鄰居會是誰了。

X先生微微點了點頭回應,沒有想要站在門口和鄰居聊天的意思。

哈爾不介意新鄰居的冷淡,他將手中的檔袋遞給X先生,“這是一些還沒來得及交代的工作。”

哈爾原先負責的工作繁多,作為輔助沢田綱吉和巴吉爾而存在的助手,被沢田綱吉臨時安排了跟進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任務,難免來不及完全和X先生交接。

“原本不應該這麼早把這些都一股腦推給你。”哈爾面上帶了些歉意,“十代首領交代下來的任務實在是難以讓我騰出時間,巴吉爾先生最近也很忙,辛苦你一個人輔助十代首領了。”

“謝謝。”

X先生接過頗有厚度的檔袋,簡單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後,走進房內迅速關上了門。

哈爾:……

這位新同事似乎不太好相處。

被新同事無情甩在門外的前輩,有些心塞地歎了口氣。

這可怎麼跟守護者們還有VARIA友好相處啊……

*

一道驚雷落下。

雷光穿過玻璃窗照亮了昏暗的辦公室,沢田綱吉在雷聲中醒來,抬頭在又一道閃電中對上一雙橙紅色的眼睛。

“我睡了多久?”

沢田綱吉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仰躺著不想起來,他伸手扯了扯身上蓋著的小被子,半闔著眼,有再睡一覺的打算。

“兩小時。”X先生放下手中的資料起身將半開的窗簾拉上,打開了壁爐旁的暗黃色小燈。

黃色的柔光在室內蔓延開來,沢田綱吉像是又睡著了似的沒有一點動作,X先生坐回沙發上拿起未看完的資料,雨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戶上,聽得X先生也有些昏昏欲睡,加上室內昏暗的環境,確實十分適合睡上一覺。

下午剛開始工作不久就光明正大地在沙發上偷懶的首領還躺著,沢田綱吉不是對著親密部下要求嚴格的人,只要能夠完成工作,也不介意部下們在上班時間偷個懶。

況且他也在沙發上睡了兩小時。

X先生作為助手與哈爾有些不同,哈爾擁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而X先生不知道什麼原因和首領一起辦公,首領的辦公室也是他的辦公室,辦公室中的兩張會客長沙發,他占一半。

和首領一起在辦公室偷懶睡午覺即便是被發現了也不會有大問題——除非發現的人是首領的老師,門外顧問先生,不過那也罰不到他的頭上,一切都是帶頭的沢田綱吉的錯。

真的有在想著要不要向首領學習,在百忙之中做點愉悅身心的行動,X先生將目光從資料上轉移到合著眼的沢田綱吉臉上。

聽今天前來彙報工作的巴吉爾說,沢田綱吉昨天半夜和遠在日本的嵐守獄寺隼人開了一晚上的視頻會議,睡了不到一小時就回來工作了,午飯後終於忍不住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今天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工作,無論是彭格列內部還是集團上都沒有必須讓首領做出決策和肯首重要事件,X先生才放任沢田綱吉補上一覺,在等待的兩小時裏還幫他處理了一些基礎工作。

“X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睜開了雙眼的沢田綱吉歪著頭看向他,褐色的眼睛映著黃色的燈光,X先生垂下眼睫,不緊不慢地應了聲。

“獄寺君三天後會從日本回來,到時候能麻煩你代我去接他嗎?”

昨晚和獄寺隼人定下了回來的日程,原本應該由沢田綱吉親自去接機——然而那天他有一個小聚會必須到場,只能派出他最親近的手下。

當然守護者從任務地點回歸並不應該出動首領親自迎接,沢田綱吉懨懨地回想著這段時間從各方不斷傳遞過來的資料,原本還想親自去看一看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只能委曲求全讓X先生去替自己看一眼了。

原本的行程表上沒有小聚會這一回事,是X先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貼子——偏偏聚會舉辦人是另一名重要人物,需要沢田綱吉親自到場。

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要求,X先生當即便答應下來,在雨聲和電閃雷鳴中迎著沢田綱吉一點首領模樣都沒有的放鬆姿勢,接下了他的第一個任務。

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挑選的時間有點特別。

這個特別時間當然不是他們能夠選擇的,X先生代替沢田綱吉來到機場等候剛下飛機的獄寺隼人,不需要照片也能夠輕易認出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左右手,X先生在獄寺隼人出來的第一時間便迎了上去。

獄寺隼人這一次隨行的行李不多,連行李箱都沒有攜帶,只有一個旅行背包,穿的也是一身常服,看起來像是個剛剛旅行回來的年輕人。

X先生同樣特意換去了西裝,身上的衣服還是沢田綱吉借給他的連帽衛衣,臨出發前因為著裝不合格被十代首領打回去換衣服,結果發現這人衣櫃裏面的衣服比REBORN的還少——雖然現在已經很少出現,好歹他的老師興致來了的時候會換上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奇奇怪怪的衣服,扮演他一眼就能夠看穿別人卻看不出他是誰的詭異角色——沢田綱吉當即決定將自己的衣服借給了X先生。

借出的時候還打開衣櫃認真挑選了一番,沢田綱吉的衣服大多是沢田奈奈一手操辦,偶爾跟著爸爸來意大利旅行順便探望他的時候總會在街上給他買衣服,久而久之竟然堆積了不少。

印著熟悉的“27”數字橙白相間的連帽衛衣,獄寺隼人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穿著首領常服的X先生沒什麼戒心。

“麻煩了。”

獄寺隼人後來又和沢田綱吉通話交流了一次,已經知道了臨時接應的人變成了沢田綱吉新招的助手。

名字只叫“X”讓獄寺隼人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沢田綱吉十分信任這名新的助手,REBORN先生也沒有任何異議,這便表明是他們可以放心的人。

現在是淩晨臨近天亮的時間,四五點的候機廳人不多,偶爾迎面走來的都是成堆的旅行團,X先生和獄寺隼人依舊滯留在候機廳,他們從機場便利店裏頭買了點東西,作出在等待另一航班友人的模樣。

兩人之間沒什麼好說的,獄寺隼人對待不熟悉的人不會多話,X先生更是在上司左右手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遊戲。

是一款卡牌遊戲,這款遊戲還是那天被雷聲吵得睡不著又不想工作的沢田綱吉,拿了X先生的手機下載要求陪玩,然後發現他的新助手的遊戲水準和他一樣菜。

巧合的是,獄寺隼人的手機裏也有這款遊戲。

彭格列的守護者裏頭有大半還保持著國中時期玩遊戲的習慣,加上技術部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常常會設計不同的遊戲,他們夥同同盟家族甚至在REBORN的組織下,進行過以家族為單位的遊戲友誼賽。

獄寺隼人和X先生交換了ID加了好友,打算一起玩玩遊戲消磨時間,組隊打了一把之後,獄寺隼人發現十代目的新助理玩這個遊戲的水準跟十代目一樣菜。

獄寺隼人:……

突然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微妙感覺。

獄寺隼人帶著和十代目一樣菜的十代目助理一塊玩了幾把,仿佛回到了某個午後他們聚在一起在休息室裏頭,和沢田綱吉面對面坐著一塊玩遊戲的時候。

連輸的方式都相當相似。

又有一班航班降落,獄寺隼人和X先生依舊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打遊戲,臨近過道的X先生身邊有幾個來回走動穿著西裝的男人,片刻後他們上前接回了一名高挑女性。

這一局正好打完,X先生和獄寺隼人組隊打了那麼久居然贏了一次,他將這場陣容截圖下來,分享給了人已經在國外的沢田綱吉。

二十分鐘後,下一航班降落,X先生和獄寺隼人順利接到從南部飛回來的藍波。

藍波這兩天隨著波維諾的首領一起研究了一下十年火箭炮,因為這件神奇武器在藍波手上頻繁出現故障,作為研製出這一武器的家族,波維諾的首領在這東西禍害了彭格列十年後,終於良心發現覺得他需要進行改良。

藍波回來的時間也是他們所商定好的。

比起外出任務的獄寺隼人,藍波更像是從外面旅遊回來的小夥子,身上大包小包的都是來自波維諾首領的愛,見到獄寺隼人的時候立刻就將手上一半的東西堆到對方手上。

“麻煩了。”

從小到大在獄寺隼人面前就十分不怕死的藍波做這樣的事情十分熟練,X先生原本想幫藍波將另外一半的東西提走,卻被本人拒絕了。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不用幫忙了。”

合著一邊眼睛穿著奶牛斑點襯衫的少年自然而然地說道,X先生收回將要觸到袋子的手,揚起了一個細微的笑容。

八點十五分,X先生三人回到彭格列總部。

顯然需要倒時差的獄寺隼人先一步返回了自己的住所,倒是藍波絲毫不受影響,因為本人需要出差而提前將這兩天的所有工作都處理完畢的首領也遠在國外,身為直屬助手的X先生因而也沒了工作。

意外地和X先生親近的藍波安置好了從波維諾帶回來的特產,在辦公室找到了X先生,隨後做了此生最為錯誤的決定——邀請X先生一起玩了他手機裏僅有的遊戲。

重亦 發表於 2022-10-14 00:28:18

-03-

沢田綱吉回來的那天,依舊是由X先生接送。

沢田綱吉一向低調,這次來的僅僅只有X先生一個,充當司機又兼職了保鏢,沢田綱吉將行李扔進後備箱,坐進了副駕駛。

雖然多數時間都被安排在後座,實際上沢田綱吉並不喜歡在只有司機和自己的時候坐在後座,比起駕駛和副駕駛這兩個一向被稱為危險的地方,他覺得後座更加沒有安全感。

副駕駛更便於交流和看清狀況。

彭格列總部和彭格列集團分別設立在兩個地方,集團位於市中心的CBD區域,總部則在半山。

因而沢田綱吉連同巴吉爾和兩位助手都有兩個辦公的地方,守護者們則專注於總部的事情,並不用操心集團的事。

他們正在回集團的路上。

X先生之前給他行程上添加的宴會實際上是少數黑手黨家族集團和多數真正的商業集團的聚會,非要沢田綱吉親自前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場宴會的實際操控人是克裏斯托弗家族首領的左右手。

沢田綱吉並不常露面,對於裏世界的絕大多數家族來說空有一個名頭,樣貌上的辨別度遠遠不如XANXUS,這次前去宴會,是借用了彭格列集團總裁特助的名頭,加上些許變裝混進去的。

得到的消息不少,也讓他覺得處理起來更麻煩了。

“在機場接獄寺君和藍波的時候還順利嗎?”

沢田綱吉,靠著頸枕歪著頭,臨時改變計畫的時候雖然是和獄寺隼人還有藍波都商量了,但是他的守護者對於完全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相處起來多數都不會過於和善。

要是完全是外人,他們大概還會收斂一些,然而X先生不是完完全全的外人。

“獄寺先生和藍波先生都很友善。”特別是藍波,甚至還有些親昵,“那天給您發的遊戲截圖,是獄寺先生帶我贏的。”

沢田綱吉聽了一下子精神了,獄寺君居然帶贏了X先生——那可是跟他一樣菜的水準。

對於沢田綱吉向來是有求必應的獄寺隼人,不論沢田綱吉多難帶都必然不會有怨言,對著X先生也有這般耐心真的讓沢田綱吉驚奇。

X先生打了方向盤駛入一條無人的小路,沢田綱吉伸手將安全帶解開,打開手邊的儲物盒,拿出了一條黑色的筒狀物。

這是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研究的試行品,用於應對特殊情況。

法治社會,隨隨便便就在街上打起來容易引起麻煩,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參照了當時指環戰時利用幻術暫時修補並盛中學的例子,利用這個圓筒投映幻術,掩蓋不得已在街上進行鬥毆時所製造出來的動靜。

第一批投入實驗的成品有十個,沢田綱吉占了三個,今天還是第一次用。

啟動了裝置,沢田綱吉在車裏摸出一把槍,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使用槍支的破壞力要比使用火炎小得多,後面跟著的小魚小蝦也不是非要用上死氣之炎。

這條路並不適合狙擊手伏擊,X先生乾脆將車停在路邊,等著敵人找上門來。

沢田綱吉記得在他面見X先生那天,巴吉爾和他說X先生的能力十分出眾,在他觀摩的所有面試中,X先生是唯一所有面試都能夠達到滿分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對於X先生的身手有一種迷之自信,就像他不會輕易相信REBORN、XANXUS或者雲雀恭彌和六道骸會戰敗一樣,相信著X先生的實力。

從容地將槍給了X先生,沢田綱吉乾脆退居後側,不太打算參與這一次的戰鬥。

敵人很快來臨。

一支五人小隊,人數很少,不知道對方對方有沒有打算用心搞突襲。

沢田綱吉在心裏打下這一定義,來的只是普通人並非能夠使用火炎,連突襲都不走心還要在這裏浪費他們的時間真是罪大惡極。

如同沢田綱吉所想,眼前這五人只是普通人,在X先生的先發制人下,很快便被制服。

幻術裝置依舊運行,騷擾類型的襲擊沢田綱吉見過不少,最起碼要知道這些人的來路。

X先生的槍法很准,沢田綱吉給他的手槍有12發子彈,在十槍內他便限制了五人的行動力。

和沢田綱吉一起上前試圖尋找背後家族的資訊,X先生的手槍還握在手裏,沢田綱吉回頭稍微一瞥,感覺有點REBORN握槍的味道。

所有人意識清醒,沢田綱吉半蹲下身,沒有問任何問題,伸手扒開他們的衣服。

多數時候問問題顯得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的普通人在家族中都是基層人員,無法接觸太多東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家族成員;也有很多還沒有開始問就服毒或利用各種方法自殺,拷問反而是最浪費時間的事。

扒衣服也僅僅是為了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關於家族的痕跡,多數家族成員在加入家族的時候會被打上烙印,他們可以通過這些烙印中找出究竟是哪個家族的成員。

當街扒開陌生人的衣服沢田綱吉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樣的事一回生二回熟,除此之外,他還讓X先生留意他們的衣服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記。

像是統一發放的員工服,偶爾有些家族也會在衣服飾品上做些文章,隱晦地打上屬於家族的印記。

X先生將沢田綱吉扒掉扔在一邊的衣服撿起,仔細查看上面的痕跡。

其中一人上衣口袋有一塊懷錶,X先生將懷錶打開,停頓的時針和分針分別指向“Ⅳ”和“Ⅵ”。

X先生看向自己的手錶,還有十秒時間,就與懷錶上的時間吻合。

在幻術的維持下沒有人知道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和幻術外一樣晴朗的天空下,被陽光照耀著的是趴伏在地上的五個不知來路的男人和彭格列的十代首領。

在這裏發生了什麼不會有人知道。

手錶秒針行走發出的細微聲響驚動了X先生,他伸手將蹲在地上的沢田綱吉攔腰撈起,快步跑出十幾米後將沢田綱吉掩護在身下。

令沢田綱吉耳熟的噁心聲音隔空鑽入他的耳朵,像是當年對上愛麗絲時她的部下肌肉蠕動發出的聲響,血肉炸裂的聲音伴隨著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即便是被護在身下,沢田綱吉身上依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破碎的人體組織。

沢田綱吉推了推X先生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原本趴伏在地上的五人已經在原地變成一灘血肉的混合體,連完整的頭顱都沒有。

“通知總部。”

沢田綱吉往回走了幾步,先拍了照片發給了雲雀恭彌,附上簡略的訊息後,同時轉發給了REBORN。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有人用這玩意進行襲擊了。

人體炸彈,那是恐怖組織在威脅普通人及威脅政府軍隊才用上的東西,黑手黨有黑手黨的規矩,入了組織的家族成員無論地位高低都是家族所庇護的對象,絕不會以此讓他們無辜犧牲。

這是違背了人倫的喪心病狂的做法,哪怕當初白蘭在毀滅世界、將部下當成棋子的時候,也沒有做出過這樣出格的行為。

而當時距離這些人體炸彈極近的他,如果沒有X先生及時拉開,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了防護,也不能讓他免於重傷。

更不論如果他們垂死掙扎,不說攔腰抱住沢田綱吉,單是抓住手腳,就能夠讓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超越了普通襲擊的範疇,沢田綱吉面色不虞,注視著不遠處的血肉。

身上粘著的血肉有些微風幹的跡象,五個成年男人的體積不小,沢田綱吉的四肢和頭部都沾上了不少,X先生後背更是粘連了一大片,右下頜連同大半張臉都沾上了血跡。

渾身血腥氣,活像剛從那堆血肉裏頭爬出來似的。

X先生臉上一向沒什麼表情,他好像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如今臉上濺了一片血跡,有些順著眉眼下墜,看在沢田綱吉眼裏竟然有些異樣的心動。

巴吉爾很快帶著彭格列的後勤部隊趕到,看到現場也不禁皺起眉來,“沢田殿下。”

“巴吉爾。”沢田綱吉簡略地給巴吉爾說了他們遇襲的過程,“人體炸彈,但是我們還沒來得及找到是哪個家族……謝謝。”

巴吉爾遞到眼前的手帕打斷了沢田綱吉後面的話,已經大概瞭解的事情經過的巴吉爾迅速組織人員清理現場。

同樣被遞了手帕正在擦臉的X先生手上還拿著那件西裝外套,手上的懷錶因為有西裝外套的遮掩沒有受到任何髒汙,X先生將懷錶連同西服交給了巴吉爾。

告知了巴吉懷錶上的時間就是炸彈爆炸的時間,隨後彭格列的十代首領連同他的助手一起被趕上了車,去不成原本的目的地,強制被帶回了總部清理那一身污漬。

十代首領遇襲的事不用多加傳播守護者們便已經得到了消息,沢田綱吉剛洗完澡出門,就被守在房間的REBORN帶到了會議室。

比他稍早一些到達的是X先生,半幹的頭髮讓沢田綱吉知道他也一樣來得匆忙,但就這件事的性質來說,他們也沒有怠慢的理由。

在總部的守護者們已經到齊,沢田綱吉和X先生分別將事情經過說出,重點提及了從西裝口袋搜出的那塊停止的懷錶。

懷錶和衣服一拿回來就交由了技術部,通過視頻連接了正在工作的技術部,入江正一的工作桌上放著已經被分拆的懷錶,零件都被一一起出擺放一邊。

“這塊懷錶在運行上沒有問題,停止的時間是人為現象。”入江正一在剛拿到懷錶的時候就和斯帕納一起試過了,這是一款電子懷錶,他們拆卸了電池裝上新的之後調整了時間,懷錶能夠正常運行,說明這不是意外導致停止。

“這些零件……請稍等一下。”入江正一喊了斯帕納一聲,兩人將攝像頭調整了位置後,關上了燈。

擺放整齊的每一個零件上通過攝像頭顯露出一點痕跡,拼接的字母連成一個單詞。

“Lurk”。

零件上僅有的四個字母很快被拼成單詞,通過拆卸懷錶的零件進行重新排列後仔細觀察才能夠看到的字母,是一種用於傳遞資訊的隱秘信號,中途將它們截獲的彭格列眾人無法得知其中的含義,進行拍攝留存檔案之後,入江正一將零件重新裝回了懷錶上。

“巴吉爾先生帶來的西裝我們進行了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這件西裝不是特意定制的版型,衣領上還有品牌方的LOGO,是從商場中購買的普通西裝。

這是一個大眾品牌的西裝,全球都有他們的分店,根本不能確定是否在意大利購買,也難以查到購買人的資料。

至於襲擊他們的人的臉,多數從事他們這一行業的人反而不是什麼能夠讓人記住的臉面,於他們來說不會讓人輕易記住的面孔才更有利於各種行動,更何況他們整個人都被炸成了一堆碎肉,拼都拼不回來,更加無法從這方面下手了。

所有線索就此中斷。

“總之,先讓各處提高警惕,發現可疑的地方立刻回報。”

沢田綱吉下達命令,巴吉爾立刻執行。斷開和入江正一兩人的視頻,會議室內剩下的是REBORN、獄寺隼人、藍波和最近都沒有任務的雲雀恭彌。

經過十年的沉澱,獄寺隼人也不是年少時那個會因為沢田綱吉差點受傷而暴跳如雷甚至遷怒的少年,他向沢田綱吉和X先生詢問更加細緻的事情經過,企圖能夠從中找到些微線索。

沢田綱吉和X先生完完整整地將事件的經過說了一遍,是在回程途中察覺遭到跟蹤而引發的事件,對方的跟蹤技巧算不上太過高明,也或許是因為沢田綱吉遇見過這樣的跟蹤太多——他的反跟蹤課程由老師親自上陣,不限時間地點,只要沒有察覺,被老師成功逮住就要被揍一頓,等他終於從第一殺手手中畢業了這門課程,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在沢田綱吉眼皮底下成功跟到他了。

而尾隨的是五人小組,都是普通人,於是沢田綱吉壓根就沒有動手,全都交給了X先生解決。之後便是想看看是哪個家族派來的人的時候,發生了爆炸。

“我和X先生分別檢查了他們身上的痕跡和衣物,都沒有發現任何標誌。”

趕在爆炸之前沢田綱吉手腳麻利地扒了兩個人的衣服,身上除了濃密的體毛外乾乾淨淨,連普通的紋身都沒有,而被拿回來的西裝和懷錶也證實了他們身上確實沒有任何能夠代表家族相關的標誌。

“買凶或者死士都有可能。”

X先生提出思路,隨便貧民區或者更爛的地方找到因貧窮、債務等願意簽訂生死合同給他們賣命的窮人,打過去一筆錢保證家人的安全之後,他們就會豁出性命為雇主辦事,也有患癌等不治之症死到臨頭想要報復社會的存在;至於死士則和普通的稍有不同,但在總體上和前者的區別不大。

這些死士不會被納入家族中,屬於特殊的外編,只在暗地活動,屬於又不屬於家族,很多時候都會被用來當作刺殺的工具。

從初代開始,和彭格列結仇的家族不少,一直以來想要首領的命的人更不少,實在是很難說出哪個家族更想要沢田綱吉的命,從而就這樣鎖定他們。

“多加注意吧。”

反正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沢田綱吉自覺自己對付這樣的情況還挺有經驗,不過這也意味著他的行程將要做出改變。

REBORN和雲雀恭彌對於沢田綱吉的決定都沒有異義,暫時沒有任務的雲雀恭彌變成了沢田綱吉的安全負責人,X先生繼續跟在沢田綱吉身邊。

“這件事先不用和哈爾說。”遇襲這件事除了剛剛在場的幾人沒有另外的人知道,哈爾被沢田綱吉指派去關注克裏斯托弗家族後大多數時間都不在他身邊,“等他回來後……還是等有線索的時候再跟他說吧。”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正在外出任務的其他守護者並不知道這件事,X先生應下沢田綱吉的要求,甚至從最開始,X先生就沒有考慮過讓哈爾知道。

原本要去集團的行程因此變成只能呆在總部一段時間,沢田綱吉一邊回復遠在各地執行任務的守護者們的消息,一邊處理X先生給他整理好的工作檔。

沢田綱吉相當喜歡身為助手的X先生,他們之間甚至沒有磨合期,對方總能精准地作出讓他最舒適的相處方式,如果不是徹徹底底地將X先生調查過,沢田綱吉都要以為這個人是什麼跟蹤了他好幾年的變態,才會如此熟悉他的各種習慣。

四天後,在外執行任務或工作的守護者們陸陸續續開始回到彭格列,因為沢田綱吉的命令而暫時專注於克裏斯托弗家族的哈爾也帶著他的資料滿載而歸。


-04-

“BOSS。”

辦公室的門在敲響後被推開,正埋首處理集團事物的沢田綱吉聽見來人的聲音驚喜地起身,“庫洛姆!終於回來了,任務還順利嗎?”

身為守護者中唯一的女性,一直以來都被沢田綱吉當做妹妹的庫洛姆在出行任務的途中總是被惦記,這次離開總部在外足有三個月的時間,見庫洛姆平安歸來,總算放下心來。

和十年前相比已經長高許多的女性穿著一身休閒的服裝,手上提著一大個紙袋,並不是前來彙報工作。

“一切順利,明天我會再進行彙報。”紫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鮮少在總部以散發形象出現的庫洛姆對著另一張辦公桌上的X先生致意,“你好。”

沢田綱吉新招了一名助理——守護者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在任務途中偶爾閒暇的時候,他們會在群裏聊天,已經見過X先生並且有過不少接觸的獄寺隼人和藍波難得給出了一致的好評。

特別是獄寺隼人,能夠得到他的認同實在是太不容易,就連在沢田綱吉身邊工作了兩年的哈爾,也時常會被嚴格的左右手挑剔。

遠在澳大利亞的山本武好奇地問了獄寺隼人原因,獄寺隼人在沉默了一會後回復了對方“他打遊戲的時候和十代目一樣”,結果被六道骸反手截圖發給了沢田綱吉。

想起那天群裏面混亂又快速刷過的聊天記錄庫洛姆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她將手中的袋子放到小茶几上,“是BOSS上次說想吃的點心,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

“謝謝。”

沢田綱吉驚喜地走到沙發邊,一邊招呼X先生和庫洛姆,還把不太常用的一整套茶具翻了出來,準備快進到下午茶時間。

庫洛姆及時接手了沢田綱吉要泡茶的工作,在國外喝多了咖啡以及工作上的原因,沢田綱吉對於泡咖啡的技巧很有一手,但於泡茶來說,還是讓其他人代勞比較好。

按照常來首領辦公室偷懶的人的口味,沢田綱吉的會客茶几抽屜中裝滿了不同種類的咖啡、紅茶和日本綠茶,庫洛姆在徵求過兩位的意見後泡了一壺綠茶。

提前進行的下午茶一直到REBORN進門後才結束,庫洛姆禮貌道別,將辦公室留給被老師抓住偷懶的倒楣首領。

房門被貼心關上,沢田綱吉從一旁的茶具中找出一個乾淨的杯子給老師倒了杯茶,一點都沒有被抓獲後的不好意思,“是克裏斯托弗那邊的消息嗎?”

克裏斯托弗家族在前幾代就是彭格列的敵對家族,雙方時不時進行一場深入的友好交流,幾十年來居然也發展出了一種另類的友誼。

面對對方時不時針對彭格列的行動沢田綱吉也都習以為常,雙方鮮少沒有不針鋒相對的時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克裏斯托弗這次的行動被沢田綱吉歸為了“大打”之中。

“哈爾傳回來的消息。”

REBORN將檔隨手放到了桌上,也沒有要工作的打算,拿起沢田綱吉給他倒的茶喝了一口,告知他哈爾目前的進度。

沢田綱吉在集團和總部有不同的助手,除了巴吉爾需要兼顧兩邊的工作,哈爾和X先生都只負責總部這邊的事情。

偶爾他們也需要充當沢田綱吉的司機將BOSS送往集團,之後就會呆在專屬的休息室裏頭,直到身兼多職的首領工作完畢再將他送回總部。

因此哈爾被沢田綱吉委派去盯住克裏斯托弗家族後,身邊處於無人可用的狀態,才另外將X先生招入。

原本首領助手這個位置不應該對外開放,就連哈爾也是在彭格列工作了六年後偶然被提上來才變成了沢田綱吉的助手——原本這個位置只有任勞任怨的巴吉爾一人。

決定另招助手之前沢田綱吉和巴吉爾都看過其他部門推薦的人,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員,後來才對外開放這一職位,考慮到各種因素,他們已經做好了無疾而終的準備,沒想到居然闖出了一個X先生。

這次招新前後進行了大半年的時間,想要趁機在彭格列身邊安插眼線的也不是沒有,光是身份上的排查所需時間就十分漫長,聯合雲守霧守兩個部門對所有參與者的身份都進行了深入調查,才確定了人選。

儘管在雲霧雙方聯合的情況下沒有被查出身份問題,X先生入職後仍舊有著一段很長時間的觀察期和考核期,這段觀察期和考核期什麼時候結束由首領說了算,此外守護者們和門外顧問也是共同的監視人,等所有人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的時候,X先生才會真正成為彭格列的人。

如今X先生已經完全接手了哈爾的工作,他比哈爾還要優秀,幾乎不用提點,就能很快將事情上手。

沢田綱吉對X先生十分滿意,於是常在偷懶的時候都帶上他一起,現在聽到REBORN說哈爾快要回到總部,才發現他居然沒有對哈爾的離開有過一絲一毫的不習慣。

畢竟是在身邊工作了兩年的助理,曾經巴吉爾因任務離開較長時間的時候沢田綱吉就會因此而感到不習慣,臨時借調過來的人不了解沢田綱吉的習慣,在工作中經常會出現一些小問題,而現在的情況只能歸功於X先生的業務能力太過強大了。

因庫洛姆回來而提前的下午茶時間最後變成了整個下午都呆在辦公室摸魚,這幾天的工作都不多,上午的時候已經將絕大多數工作處理完畢,剩下的都是一些不著急的檔,於是沢田綱吉心安理得地在老師眼皮底下度過悠閒的下午並且準時下班,順便一起去餐廳吃了個晚飯。

四天後哈爾抵達總部,沒來得及休息便匆忙來到首領辦公室,帶著他搜查而來的資料和沢田綱吉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個下午。

手頭上還有其他急事需要處理,X先生沒有和沢田綱吉一起聽哈爾的報告,他暫時借用了哈爾的辦公室辦公。

意美混血的哈爾沒有繼承屬於義大利人的浪漫,他的辦公室只勉勉強強算得上整潔,X先生沒有去他的座位上辦公,選擇了比首領室更小些的會客區域作為辦公地點。

哈爾的辦公室會客的地方只有兩張單人沙發,身為助手的哈爾能夠用到這兩張沙發的時候不多,兩年來被人坐在上面的次數屈指可數,X先生將檔和筆記本電腦放在略矮的茶几上,從口袋中掏出在隔壁拿來的茶包,拉開茶几的抽屜找到了新的茶杯。

這次搜集到的資訊實在不少,等哈爾從沢田綱吉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聽見開門聲的X先生將茶包扔掉,清洗了杯子收拾好東西,在哈爾進門前先一步離開。

他們在走廊禮貌地點頭致意,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地點。

沢田綱吉仍在辦公室,似乎在思考克裏斯托弗家族的問題,見X先生回到辦公室才想起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將近九點了。

工作時間已經超過標準時長,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沢田綱吉立刻拋下還沒有思考出結果的問題,招呼X先生道:“先下班,還沒有到九點,我們還可以吃點宵夜。”

彭格列的員工餐廳一直到夜晚九點才會結束一天的營業,原本只提供早中晚三餐,後來沢田綱吉考慮到因為總總原因而加班的員工們,特意將餐廳的時間更改到晚上,新增加了宵夜,好讓辛勤加班的員工們不會餓肚子。

他們趕在餐廳關門前來到,正準備下班的廚師為首領和助手另外做了幾道主食,總算沒讓他們餓死。

哈爾此行一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由於X先生已經完全接手了他的工作,沢田綱吉在X先生工作期間感到十分舒心,便不打算按照原本的計畫進行,在和巴吉爾商量過後決定給哈爾安排另外的工作內容——和X先生負責的不同,暫時仍舊以首領助手的名義在沢田綱吉身邊。

“哈爾先生已經算是脫離秘書部門了吧?”

藍波在休息區和其他幾名守護者一起進行愉快的下午茶時間,他一向習慣把所有在沢田綱吉身邊工作的人員歸到秘書部,雖然真正的秘書部是另外的部門。

巴吉爾在藍波眼中就是秘書部部長,從沢田綱吉還未正式接手的時候就一路在身邊輔助,加上又是門外顧問的人,某種方面來說甚至比他們這幾個守護者還要重要。

正巧今天巴吉爾也難得不在沢田綱吉身邊隨時待命、也不用跑出跑進地安排事物,久違的擁有了自由的下午茶時間,他聽見藍波的詢問,點點頭:“等過幾天就會宣佈調任,現在暫時還是掛名。”

原本將X先生變成新助手之前,沢田綱吉和巴吉爾的計畫是等哈爾的工作完成後就將新招的助手放到別的部門進行工作,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在哈爾執行任務期間暫時頂替的人手,助手的主要工作仍舊會留給哈爾。

因為這樣的情況時常會出現,所以最開始的想法是讓新人擔任哈爾的副手,在他需要長時間外出的時候頂替身為助手的工作,平常的工作則由哈爾安排。

只是沒想到X先生太過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前有考慮到生熟的原因——畢竟哈爾在沢田綱吉身邊待了兩年,比起用剛來不久的新人,更願意用回熟悉的哈爾。另一點原因則是身份問題,被迫對外招新只是無奈之舉,想要真正信任一個新人,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X先生太能幹了。”藍波理解的點點頭,在哈爾外出期間,除了仍舊在外執行任務的守護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直接和X先生有過工作上的接觸,就連VARIA那群麻煩鬼,也沒有對X先生有過太多的挑剔。

X先生生來就好像知道該怎麼和他們相處,從來都不會踩在他們的雷點上,沢田綱吉和巴吉爾對此深有體會,所以才決定讓X先生繼續頂替哈爾的職位。

“哈爾先生以後會到雲守的部門嗎?”

庫洛姆手邊放著一杯花茶,對於X先生和哈爾的工作調動她是所有守護者中最先知道的,但哈爾現在的工作只是暫時性,她並不知道對方最終會被調動去哪個部門。

哈爾現在被沢田綱吉安排的工作類似於情報部門的工作,而彭格列的情報部門被分成兩組,一組歸雲守一組歸霧守,按照哈爾的情況應該屬於雲守那邊的情報管理。

“沢田殿下讓哈爾先生去了獨立部門。”巴吉爾給出在場的人都想不到的答案,這是他們和REBORN商討許久之後的得出的最終結果,“等這一次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事情解決完畢後,就會正式調任了。”

“獨立部門啊……”

藍波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部門,也不知道師徒兩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獨立部門顧名思義,獨立於彭格列內部所有部門之外,有點類似於門外顧問,直屬上司就是沢田綱吉和REBORN。

獨立部門是一個很神奇的部門,雖然是直屬於十代首領和門外顧問首領的特殊部門,實際上這個部門一年下來能夠被用到的次數很少,只有在很特殊的情況——藍波也不好說到底是怎樣的特殊情況才會讓這兩位用到獨立部門,起碼在這個部門成立以來,被用到的次數大概不超過十次。

這個部門的人很少,甚至沒有固定的成員,部門曾經的成員大多都是臨時被借調進來的,像哈爾這種真正意義上被調進獨立部門的人,還是頭一位。

“哈爾要被雪藏了嗎?”

藍波回想哈爾最近的情況,也沒有什麼做得不對勁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就被調進獨立部門了。

巴吉爾也摸不透兩位的用意,只是在被詢問到X先生和哈爾的啥時候如實給予了自己的意見。

還是少年的藍波根本沒有成年人想的那麼多,感歎過後很快就將這件事放下,繼續進行悠閒的下午茶生活。

*

“為什麼會這樣想?”

這個話題開啟得有點突然。

沢田綱吉彼時還在辦公室裏頭處理今天的檔,手上正需要處理的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沢田綱吉正一邊和X先生聊天一邊看著檔,原本正常的話題突然拐彎,一直以來十分內斂的X先生居然提出這種尖銳的問題。

“這只是裏世界的常態。”X先生冷淡地回答沢田綱吉的問題,“假使上次的襲擊就是您身邊的人透露,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確實。”

沢田綱吉認同地點頭,這類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因為守護者、VARIA和門外顧問那邊一直都有著一套十分嚴謹的排查計畫,大大降低了這類事情的發生,使得沢田綱吉上任以來遇到類似的事件不算太多。

上次的襲擊事件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頭緒,正巧X先生提起了這個話題,沢田綱吉順勢問道:“關於之前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嗎?”

X先生道:“不算是想法。”

如X先生所說,他說的東西確實不是自己的想法,只是想所有的可能性一一給沢田綱吉列出,讓沢田綱吉從中挑選最有可能的幾條進行驗證。

“內部員工想要知道我的普通行程確實不太難。”畢竟首領普通的行程在內部稍微打聽一下確實能夠知道,只有重要行程和機密類的行程才會被封鎖。

沢田綱吉看向X先生列出的一條條可能性,其中內部人員透露消息出去的占比超過百分之八十。

即便是國與國之間都有著不少間諜的存在,較於平常人來說更加危險的裏世界,家族之間相互安插臥底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各首領不是太過於重要的消息可以通過任何一個環節的人透露出去。

區別只是在於透露出去的內部成員,在家族中佔據的位置。

彭格列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從總部和各分部揪出一批四面八方前來的臥底,多數是基層人員,越是職位高的臥底越會隱藏且謹慎,想要等他們露出馬腳是漫長且困難的等待。

沢田綱吉對於最後得出的結論接受良好,即便是白蘭身邊也會有這樣的人,甚至XANXUS的隊伍裏也抓過不少臥底,他主動猜測:“如果臥底是身邊親近的人,對於這件事來說可能性會占多少?”

身為首領當然不可能只接觸門外顧問和自己的守護者們,像X先生和哈爾這樣有著長時間密切工作接觸的人員也不算少數,除了自學生時代就一塊的守護者、VARIA和門外顧問幾人,經歷過這幾年的各種自討苦吃和上當受騙後,沢田綱吉對自己的用人信任程度有著明確的界限,好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被騙得團團轉了。

“四成以上。”

X先生給出了答案,四成的幾率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已經占比頗大,這意味著沢田綱吉已經處於相對危險的狀態。

“四成……”

沢田綱吉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思考X先生給出的概率,雖然不知道X先生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但這個概率也不是不可能的發生的。

這得好好想想。

這種無形的危險很難能被注意得到,超直感也不能對此發揮作用。很多時候危險將至而不自知,各家族的首領、重要的負責人都面對過不少這樣的情況。

X先生沒有停留在概率的問題上,繼續和沢田綱吉探討,提出自己的問題:“如果透露消息的人在四成的概率中,BOSS會怎麼做?”

這問的當然是將臥底人贓並獲之後的事,一般情況下這樣的臥底會由沢田綱吉親自下達命令處決,他們掌控的資訊太多,必須經由首領下達命令決定該怎麼處置。

沢田綱吉還沒有經歷過這種程度的背叛。

相當於REBORN突然給他佈置了臨時作業,問他如果巴吉爾或者守護者中其中一人甚至是REBORN自己其實是一直潛伏在他身邊的叛徒,在得知這一消息並且有著確切的證據之後,沢田綱吉要怎麼將他們處置。

對於沢田綱吉來說這是一個無解卻一定要給出答案的作業,還年輕的彭格列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光景。

即便不是守護者們,往淺一點的關係來說,無論是哈爾還是X先生、其他部門經常和他有工作接觸的負責人,這些都是沢田綱吉相當熟悉且日常相處中有過很多接觸的人,要將其中任何一人代入上面的情況作出角色,都讓沢田綱吉感到為難。

理智上當然知道身為首領面對這樣的情況必須給所有人、包括自己一個交代,但在感情上實在難以做出決策。

“如果是已經完全無法挽回的話……”

想了很久之後,沢田綱吉猶豫著開口,這個問題真的太過於為難他了,“原因總要問清楚吧……之後也只能按照REBORN教我的……”

按照老師教給他的方法,可以不用經過他手,讓守護者或者門外顧問處理後續的事情,但必須由他親自下達命令,決定背叛者的生死。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會和他好好談談。”

他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這種想法很不成熟,可是……”

可是他也沒辦法完全無動於衷地給昔日的親密夥伴下達那樣的命令,在這點上他永遠無法做到像XANXUS那樣果決。

這是他性格上的弱點,曾經面對無數想要傷害他的人沢田綱吉第一時間永遠不是想著要如何將他們都處理掉,而是想要知道為什麼。

生命在沢田綱吉眼中永遠是被放在最前面的位置,即便在裏世界的這些年中殺人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是讓他感到恐慌的艱巨任務,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沢田綱吉還是不願意親自動手讓生命在自己手下流失。

唯一的例外是如果這名背叛者下手的目標不僅僅只是針對他,涉及到無辜的家人朋友、和他的同伴的話,不用REBORN在旁邊說教,沢田綱吉很有可能會親自上手處決。

REBORN和XANXUS幾人一直都知道他還懷揣著這種不合時宜的心理,偶爾在聚會的時候也會說他一點長進都沒有,但沢田綱吉也無可奈何,以他的性格能夠接受這樣的裏世界、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已經在極限邊緣了。

說著要讓學生獨立的REBORN也總還是在身邊陪伴著教導著他,縱然有過逼迫,都還在沢田綱吉能夠理解和接受的範圍內。

距離成為一名合格的首領還遠著,偶爾也會對自己的“不合格”感到焦慮,不過正如在繼承時和GIOTTO所說的那樣,沢田綱吉要繼承的彭格列不是過往的彭格列,他將會在腐爛的朽木上長出新的枝芽,讓枝芽變成大樹,讓彭格列獲得新生。

他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合格首領”,那是從一開始就不想接觸的,沢田綱吉要做的,是繼承GIOTTO的初衷和自己的想法,成為他們理想中區別於任何一位先代首領,帶領彭格列走向另外道路的十代首領。

“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會堅持我的想法。”

沢田綱吉鮮少在REBORN以外的人面前表露這樣的心聲,這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害羞,虧得X先生的面部表情一直以來都不豐富,不至於露出讓沢田綱吉感到尷尬窘迫的表情來,但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REBORN經常說我這種想法太蠢……不過事實就是這樣的吧。”

X先生搖搖頭,不知道是否定REBORN的話還是沢田綱吉的,他罕見地在臉上有了明顯得沢田綱吉都能看出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嘴角沒有嘲諷的意味,像是在認同沢田綱吉的想法,卻無法讓他理解裏面真正的意思。

露出沢田綱吉看不懂的微笑的X先生只留下一句未說盡的話:“未必是愚蠢。”

一直以來都有著這種想法的沢田綱吉未必是愚蠢。

X先生收起那一點微笑。

只是天真又可愛罷了。

重亦 發表於 2022-10-14 00:28:58

-05-

哈爾變得越來越忙。

被委派了重要任務的前彭格列十代首領助手並不知道自己在完成任務後將會被調去獨立部門,如今正忙得恨不得會分身術的哈爾,正在遙遠的加拿大出差。

克裏斯托弗家族這兩個月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大張旗鼓地仿佛就要在彭格列總部的門口敲鑼打鼓地告訴他們自己要搞事了,連帶著負責跟蹤收集的哈爾變得繁忙起來。

沢田綱吉原本想另外指派一名守護者和哈爾一起負責克裏斯托弗家族的情報,但被哈爾拒絕了——他以守護者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為由,拒絕了沢田綱吉給他的支援,因而變成了現在忙得腳不沾地的狀態。

哈爾給出的拒絕理由確實是個正當理由,沢田綱吉見他堅持的樣子也就放棄了幫他增加人手的想法,何況哈爾說得也沒有錯,守護者的出現會讓如今的情況產生變化,克裏斯托弗家族或許會對此產生警惕。

即便被哈爾拒絕了支援,沢田綱吉仍是另外讓人關注著加拿大那邊的情況。

這個觀察人選是六道骸,目前正好在美洲範圍內,正在用另一個虛擬的身份執行著哈爾都不知道的機密任務。

六道骸有一個長期的潛伏任務,期間會不斷變換身份,只有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回到彭格列。沢田綱吉通過內部郵件交代清楚了情況,得到回復後很快收到一份資料。

克裏斯托弗家族在加拿大的異動六道骸自然也注意到,順手收集了一段時間的資料,正好傳給沢田綱吉。

六道骸傳給沢田綱吉的資料中,內容只有一小部分和哈爾的重合,比起哈爾收集回來的更加全面,甚至連好幾年前與之有過牽扯的地方消息都有所包含。

方方面面地列舉了克裏斯托弗家族各方面的罪證,如果將這些內容放出去,也夠克裏斯托弗家族忙活一陣子了。

六道骸的情報收集能力一向了得,給沢田綱吉的資料足夠豐厚,直接列印出來能有厚厚一疊。沢田綱吉大概將這些內容過了一遍,隨後將郵件抄送給了REBORN和X先生。

將郵件抄送給X先生只是因為沢田綱吉最近工作量有些大,沒有太多的時間將所有內容一字一句看完,X先生會幫他將這些內容全部分類整理,將核心內容匯總,提取出裏面的關鍵資訊,方便沢田綱吉能夠在短時間內瞭解這些複雜事件。

勤勞的X先生在第二天就將匯總好的資訊列印出來放到沢田綱吉的桌面上,對於X先生神奇的工作能力已經見怪不怪的沢田綱吉趁著空閒時間將報告看了一遍,心想不愧是彭格列幾代的死對頭,搞事能力說不定連白蘭都比不上。

報告的最後一頁,X先生特意將一條還未明確的資訊放到了最後。

“曾與未知人員進行聯絡……”沢田綱吉細看幾個聯絡時間,其中一個與他被襲擊的時間相近。

其實也算不上多相近,兩者之間相隔了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中變數太多,並不能將它作為和自己被襲擊有著牽連的證據。

不過六道骸並未找到這名“未知人員”的資訊,雙方都十分謹慎,沒有留下能夠追尋的痕跡。

也從側面驗證了彭格列內部確實有著克裏斯托弗家族的臥底,並且按照職位來看應該不低。

沢田綱吉沒有將這件事通知哈爾,只回復了六道骸讓他按照現在的節奏繼續進行任務,另外給雲雀恭彌和空閒的VARIA下達了一個簡單的指令。

X先生沒有對沢田綱吉的行動提出任何意見,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來訪的同盟家族吸引了過去。

“好久不見了,阿綱。”

意外來訪的是彭格列最為熟悉的同盟,加百羅涅的首領身邊依舊跟著副手羅馬力歐,許久沒有見到師弟的迪諾在門口給了沢田綱吉一個熱切的擁抱,然後自覺地跑到沙發上坐好。

X先生擔任起巴吉爾平常的工作,給來訪的迪諾和羅馬力歐倒了咖啡,和羅馬力歐一樣退居在沢田綱吉身後。

“原本想在直接發信息,後來還是決定親自過來和你說比較好。”

迪諾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疊照片在桌面上鋪開,“來這裏之前我聯繫了REBORN,才知道原來阿綱你也遭受了同樣的事。”

因為覺得奇怪而想要和曾經的老師商量一下,沒想到從老師口中得知師弟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甚至比他們還要早上許多——“這是近期我手下一些分部幹部遇上的,和你一樣,都是在路上遇到跟蹤襲擊,對方無一例外都死於人體炸彈。”

平鋪桌面的照片內容和沢田綱吉他們當時的場景差不多,四處飛濺的血肉和破裂的衣物,現場幾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一共發生了三起,我方沒有人員傷亡,只有幾名成員受傷。他們的動作太快了,我們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迪諾也曾經去了兩個地方看過現場,除了被炸爛飛得到處都是的人體再也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幾乎是一和他的部下們正面撞上就引爆了炸彈,根本連制服他們搜查的機會都沒有。

“我聽REBORN說你們在他們身上找到了一只懷錶。”

“對。”沢田綱吉讓X先生將懷錶拿出來,在經過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反復的排查研究之後,確認這只懷錶沒有任何問題便將它還給了沢田綱吉。

X先生從抽屜中拿出被裝進盒子裏頭的懷錶打開放到迪諾面前,迪諾將懷錶拿出仔細查看,認出上面的牌子是一個小眾的本土品牌。

“已經停產了,最後一批售賣的時間是在四年前。”

迪諾的櫃子裏面也有幾款這個品牌的手錶,因為小眾而不得人知,加上價格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便宜,能買得起這個品牌的懷錶的人絕大多數來說不會是普通家庭。

“這只懷錶裏面還有些東西。”沢田綱吉將一同放進盒子裏面的照片拿出,這是當時入江正一兩人將懷錶拆卸後用裏面的零件拼出的字母。

“Lurk?”

迪諾讀出照片上的單詞,顯然對於這個詞語感到迷惑,“是——警告嗎?”

轉而又覺得不對,沒有哪個家族把這種提醒一樣的警告送到對方手上吧。

會這麼做的人不是對自己的家族極有信心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彭格列在裏世界說不上是最頂尖的家族,卻也絕不是能夠輕易撼動的,除了本身的實力外還有他們這幾個同盟大家族,一般沒人會沒頭沒腦地想不開去對付彭格列。

就連克裏斯托弗家族,和彭格列打打鬧鬧這麼多年,雙方都還沒有真正接觸到彼此的底線。

沢田綱吉顯然也沒有猜透這個單詞的真正含義,只能暫時將它當作是一個提示。

有了加百羅涅的先例,不久之後西蒙家族也傳來了相同的消息,隨後是基裏奧內羅家族,都遇上了相似的情況。

針對彭格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沢田綱吉有幾個懷疑對象,但目前仍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向任何一個家族。

“這要怎麼想啊……”

沢田綱吉毫無形象地攤在沙發上,前不久他和X先生又重新將這件事討論了一遍,最後的結論居然是X先生留給他的任務。

“我建議您認真想想。”

這是和X先生結束這個話題前沢田綱吉最後聽見的對方的提議,縱然也知道要認真想想這件事背後到底是誰在操縱、有什麼目的,但毫無頭緒的沢田綱吉根本就沒有想的方向。

沢田綱吉不禁看向提出這點的罪魁禍首,企圖在他口中得到一個方向。

X先生在辦公的時候一向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他感受到沢田綱吉投來的視線,抬頭詢問:“有什麼事嗎?”

“認真想想,是哪方面的認真想想?”

REBORN一直以來的教導讓沢田綱吉記住不懂就要問——雖然經常在問的時候都會被各方面地打擊自信心,在習慣之後倒也沒什麼了。

“叛徒。”

X先生在說出這個單詞的時候似乎有著不一樣的味道,沢田綱吉還沒來得及認真細想,X先生就繼續說了下去,“誰最有可能?”

和之前一樣提出了一個問題讓沢田綱吉沿著這條線猜想,聽到X先生的問題後沢田綱吉立刻坐了起來,“身邊的人是指……”

“是。”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會,發現他們從最開始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離不開關於“如果親近的人是叛徒”的假設,六道骸後面陸陸續續回饋回來的情報更加確認了X先生的猜測,沢田綱吉卻難以推測出一個最適合的對象。

在和X先生相處的這幾個月中,沢田綱吉經常會感受到自己和X先生相似的地方,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們有一些相同的小習慣,也有不同的地方,現在沢田綱吉再次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不同。

不用過於仔細地感受,沢田綱吉就能夠知道X先生無法容忍親近之人的背叛,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憤怒情緒,只要提起這種可能性,就能輕易勾起X先生的怒火。

怒火藏在橙紅色的眼睛裏頭,像是與瞳孔中紅色的部分融為一體,別人或許感受不到,沢田綱吉卻每次都能從X先生面癱的表情中解讀出這樣的感情。

沢田綱吉偶爾也會想,X先生是否已經經歷過他所痛恨的事情,才會對親近之人的背叛如此反感。

猜測終究只是猜測,沢田綱吉也還沒有蠢到直接去詢問X先生這件事的程度,和X先生討論過這件事後,沢田綱吉就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一邊在努力排除著身邊的人是背叛者的可能性,另一邊又仔細回想他們之中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找到身邊的叛徒。

“阿綱。”

REBORN敲了敲沢田綱吉的辦公桌,將正在沉思的沢田綱吉驚醒。

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師已經站在身邊,沢田綱吉從亂成一團的思緒中脫身,詢問老師:“怎麼了?”

“沒什麼。”

僅僅只是將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學生叫回神,REBORN坐在慣坐的單人沙發上,指了指對面的位置,“休息一會。”

休息是讓沢田綱吉暫時放下所想的事情不要費神,自從真正坐上首領的位置之後,REBORN不再是一味督促他工作,更多時候會隨時提醒他需要休息,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放下來慢慢想,當然更快捷的方法是將這件事分享給能夠給出建議的人。

在沢田綱吉心中,無論什麼事都能給出一份有用建議的人當然是眼前這位教導自己許久的老師,REBORN對於他來說也並非只是師徒這樣單純的關係,兩人之間亦師亦友的氛圍能夠讓沢田綱吉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放心地將自己想不通的難題說給REBORN聽。

休息了不夠一會的沢田綱吉忍不住將自己和X先生的對話完整地告訴了REBORN,他們曾經有過兩次這樣的談話,每一次X先生都直接了當地提醒他身邊可能有人不忠,沢田綱吉也沒有懷疑過X先生的話的真實性。

“就……很奇怪啊,這種感覺。”

沢田綱吉不顧形象的將頭發撓亂,“他說了兩次,我居然兩次都沒有任何懷疑的想法……還認真順著他的想法想了。”

雖然現在已經有不少證據能夠證明X先生的話是對的,並且讓六道骸深挖更多的東西,但是沢田綱吉本身會有這種做法就足以讓人感到奇怪了。

身為首領,順應連考核期都沒有過的不熟悉的部下的想法一路走到這種程度,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很不應該。

REBORN倒沒有如沢田綱吉所想的那樣對於他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的警惕心作出評價,反問道:“你是什麼想法?”

沢田綱吉沒有立刻回答,隔了一會才說道:“我認同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沢田綱吉感覺自己不僅僅只是認同X先生的想法,REBORN是除父母外和他最親近的人,可以說老師對他的瞭解甚至遠比父母要多,很多無法和父母開口的事情都能夠在REBORN面前坦然地說出。

“我認同他”這句話,無形中讓沢田綱吉感覺自己不止是跟老師說認同想法,裏面還包含了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更深層次的東西。

硬要比喻的話,像是在學生時代的時候,對於夥伴們的認同,區別在於沢田綱吉對他們產生這種認同感的時候是在他們經歷過許多事情之後才產生的,面對X先生的時候,認同感不由自主地就盤踞在心裏,告訴他不需要任何事情來證明,這個人就是可以信任的。

“按照你的想法來就可以。”

REBORN一如既往地給出一個簡短的回答,連解釋都沒有,討論的對象也隨之變化,問出和X先生一樣的問題:“你會怎麼做?”

已經回答過一遍X先生的沢田綱吉此時仍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在不涉及重要底線的前提下,沢田綱吉願意將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也要弄清楚這麼做的原因。

“如果是那樣,我還是想試試看。”

沢田綱吉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危險,他也該從這一刻開始做好準備,如果一切終將走向無法挽回的道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


-06-

“真的沒想到……他也會進出這樣的場所啊。”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美國也是他半個故鄉,不是聽說他小時候一直都在美國長大,高中才來到義大利。這種事情對於他們美國人來說很正常吧。”

“確實……我的美國朋友曾經跟我炫耀過,他們很多人在高中的時候就會出入這種地方了,只要成年了才不會管你什麼。”

“都已經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地方不能去的——好吧真的很幻滅,這就跟我親眼看到十代首領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去拉斯維加斯豪賭了三天三夜後鬍子拉碴地走出門口一樣震驚。”

沢田綱吉正要回辦公室,路過茶水間的時候聽到休息的部下們聊天的聲音,因為有些好奇他們聊天的內容而放慢了腳步,在聽到有關自己的假設之後,忍不住拐彎走進了茶水間。

在彭格列工作的人都知道十代首領討厭賭博,雖然會賭且技巧也不錯,除非任務需要或者和別的家族見面會談需要會進入賭場,其他關於賭博的活動沢田綱吉一概不沾。

“十代首領,要來杯咖啡嗎?”

看見沢田綱吉走進茶水間的幾名部下給他讓了給位置,休息時間的十代首領一向十分和善,偶爾也會和他們一起聊天,部下們給他分了一個一起聊天的位置,順手給沢田綱吉端了杯咖啡。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沢田綱吉接著他們的話題,“什麼人能讓你們震驚,是守護者嗎?”

“是哈爾先生啦。”其中一名部下說道:“我們原本來討論明星的八卦……看到媒體爆料大開眼界什麼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說到哈爾先生身上了。”

一開始幾名部下只是在討論最近看到的明星花邊新聞,每次娛樂版塊的報導總有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勁爆消息,看起來規規矩矩的某人居然會做這種事去這種地方之類,聊著聊著突然變成身邊的人的八卦,有人就忽然提到哈爾的名字,順勢聊了起來後被聽到的消息震驚到了。

畢竟是身邊日常能夠接觸到的人,聽到的消息的震撼程度遠比那些沒有接觸過的明星的花邊新聞要來的大。

“其實也不是最近的事,應該是三四個月之前了。”看到哈爾的部下大概回想了一下時間,“應該是之前哈爾先生休了長假去旅行的那次,正好我也去了美國玩,有一天偶然見到了哈爾先生。”

實際上也不是多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只是親眼看見哈爾進入類似色情俱樂部的地方。

不能完全說是色情場所,打的擦邊球並且內裏有嚴格的分級制度,就算是普通人去也可以。

不過知道這個地方的一般普通人都不會進去,因為去過的人說裏面玩得很開,會進去這個俱樂部的人一般都是帶著某種明確的目的進去的。

哈爾作為沢田綱吉的助手,在這兩年以來在部下們面前露面頗多,工作的時候正經嚴肅下班待人紳士有禮,突然看到他進出那種地方,總有種奇怪的分裂感。

雖然說這有點類似於“裙子應該是女性穿的”固有印象,沒有哈爾作為成年人不能出入這種場所的意思,但在認知中就是感覺哈爾不應該出現在那種地方。

“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覺得挺震驚的。”

印象中的好好先生居然會在外面偷吃的感覺,因為印象太深刻,等休假結束後回來見到哈爾,腦子裏面總會想起這件事。

“我也很意外。”

沢田綱吉確實意外,哈爾在身邊兩年,他能夠感覺到他的助手應該不是會去俱樂部尋找刺激的人,也能理解部下的感受。

如果有一天他看到REBORN穿著背心褲衩來上班,也會有同樣的震驚。

得知事情原委後,沢田綱吉又和部下們聊了一會,直到他們的休息時間結束,才端著沒有喝完的咖啡回去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X先生正在認真工作,出去外面放鬆身心地轉了一圈回來的十代首領把手裏沒有喝過的咖啡放到X先生的桌上。

和REBORN喜歡喝的苦得要死又帶有酸味的意式濃縮不同,沢田綱吉的口味顯然要比他老師的要甜得多,咖啡飄出的香味似乎都能聞到甜甜的味道。不過沢田綱吉不愛喝咖啡,就將這杯從部下茶水間特意帶回來的咖啡送給了在辦公室辛勤工作的X先生了。

本著聽到的趣事要和朋友分享的想法,沢田綱吉將咋茶水間聽到的和X先生說了一番。

在重複事情經過的過程中,沢田綱吉漸漸感覺了些不對勁來,利用放假時間去美國的擦邊球俱樂部這一點顯得可疑起來。

當然也不是說哈爾作為一個成年人不能去這樣的地方,去這種地方不想被親朋戚友知道也是人之常情,重點是他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美國。

歐美有這類型開放的俱樂部不奇怪,如果哈爾真的是喜歡這類型的人,為什麼非得到美國,而不在意大利?

從義大利飛到美國足有十多個小時的時間,到底是有多喜歡美國的那家俱樂部才會不顧來回幾乎兩天時間都要到美國去?

沢田綱吉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對於哈爾的行為開始懷疑起來。

相處兩年時間沢田綱吉不覺得哈爾會是喜歡那類型的人,真要喜歡平常也沒有看到他在意大利的時候有去類似的地方,偏偏前不久的休假去了美國恰巧被撞見了。

對於在身邊跟了兩年的哈爾沢田綱吉還是做不到完全信任,REBORN和XANXUN的教導起了很明顯的效果,能夠被沢田綱吉納入他心中小圈子的人很少,圈子的屏障堅如磐石,除非沢田綱吉主動去信任,否則沢田綱吉表面上看起來再信任一個人,背後還是會帶著些許懷疑。

沢田綱吉會把這點懷疑藏得很好,只有在對方做出讓沢田綱吉感到疑惑的事情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X先生已經端著咖啡喝了起來,沢田綱吉仍舊沉浸在自己對於哈爾那點微小的懷疑中。有些事情只能說是巧合,一個看起來平常完全沒有這種跡象的人忽然去裏那樣的地方,就好比沢田綱吉忽然當眾發火說今天的菜做得不合口味一樣,過於反常了。

“幫我查一下吧。”

沢田綱吉最終決定調查哈爾的行蹤,如果哈爾真有那種癖好大家都皆大歡喜,希望哈爾進入俱樂部的時候不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

從X先生手上得到調查結果比沢田綱吉想像中的還要快,也不知道X先生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和調查管道,在短時間內就能將沢田綱吉想要的哈爾的行蹤完全查出,連帶見面對象的底細都有一份。

三個多月前哈爾曾經申請了一次長假,將年假和平日裏積攢下來還未用掉的假期一併加上,放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決定放假前哈爾已經將手頭上的工作安排好,當時正處於和平時期,沒有必須要哈爾的工作,沢田綱吉便也批准了他的申請,由巴吉爾兼顧了哈爾的工作。

從X先生查處的哈爾的行程來看,在決定休假前他曾經拜訪過幾個彭格列的同盟家族——除了加百羅涅、西蒙、基裏奧內羅和傑索這四個最為堅固的同盟家族以外,其餘和因為勢力、合作等與彭格列結盟的家族多數都只是不怎麼交心的普通關係,特別是部分小家族,和彭格列結盟僅是為了獲得庇護。

哈爾拜訪過的幾個同盟家族都是些中小型家族,四個家族裏面三個是小家族一個是中型家族,綜合實力都十分一般,唯一的共同點是在美國本土都有些勢力。

隨後在假期中出入俱樂部的次數不超過三次,每次待的時間在三小時左右,由於俱樂部的保密機制十分嚴格,暫時還未查詢出哈爾是否在俱樂部裏面約見了其他人。

隨後是一些普通行程,哈爾在美國有自己的房子,似乎是小時候住的地方,後來被哈爾買下,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中住的都是那套房子。

哈爾一共在美國待了十二天,出入俱樂部的時間分別是第二天、第八天和第十一天,中途多數時間都和平常生活差不多,約見了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起出門去餐廳酒吧等地方,進入了射擊俱樂部、極限運動俱樂部,另外附上了和哈爾見面的幾人的基本資訊。

那幾人都是哈爾學生時期的朋友,離開了美國後也沒有和他們斷了聯繫,無論是哈爾回美國還是他們來意大利的時候都有相約見面,通訊也沒有斷過。

幾人在X先生調查來的資料中都顯示只是普通人,有兩名已經成家,都是老老實實的普通上班族,除了哈爾外包括他們的親戚朋友在內,沒有任何有與裏世界牽扯的關係。

“重點還是在俱樂部的名單裏面啊……”

沢田綱吉將資料翻完,已經將哈爾朋友的資訊都記在了腦子裏面,X先生調查的資料實在詳細,已經是沢田綱吉張口就能將他們的生平事蹟說出來的地步了。

雖然至今都沒有親身進入過這樣的場所,沢田綱吉還是知道這類型的俱樂部保密措施有多好。能辦這種俱樂部的老闆,背後所牽扯到的勢力也非同一般。

因此沢田綱吉沒有選擇讓X先生繼續在俱樂部這方面調查,轉而把這份工作轉手給了扔在美洲的六道骸。

人仍舊在美洲的六道骸調查起這些事來要比X先生方便更多,而且以六道骸的能力,從俱樂部中拿到名單也不是什麼難事。

把新任務用郵件發給了六道骸,沢田綱吉絲毫沒有壓榨守護者的愧疚感,他把X先生調查的資料放進碎紙機,碎沫從出口掉進下頭的桶裏,所有有關哈爾的消息都消失無蹤。

在得到六道骸的回饋之前……

“還是先讓哈爾把剩下的工作都做完吧。”

重亦 發表於 2022-10-14 00:29:40

-07-

“出席名單和隨行人員……可以多帶三個人。”

沢田綱吉翻著克裏斯托弗家族送來的宴會請柬,上面一併邀請了彭格列家族和彭格列集團,在隨行人員上給出更為寬鬆的數量,在原有的基礎上分別允許再多帶三人。

“讓REBORN和哈爾代表家族,我和X先生代表集團吧。”沢田綱吉在出行人員上分別寫上四人的名字,在隨行人員上糾結了一會,“巴吉爾,最近有能夠出行宴會的守護者嗎?”

自從X先生來了之後難得出現在辦公室不用在外面奔波的巴吉爾翻開守護者們的行程,“首先可以把六道先生從這次行程中去除。”

依舊在美洲沒有回來的六道骸已經長時間地被剔除出各種活動的出行名單,“宴會當天如果沒有變動的話,能夠出席的有山本先生、雲雀先生、獄寺先生、藍波和庫洛姆小姐。笹川先生兩天後正好出行另一個任務,和出席時間相衝撞。”

“那讓雲雀學長和獄寺君留在總部,安排山本他們和我們一起去吧。”

沢田綱吉很快作出決定,雲雀恭彌一向不太喜歡宴會,除非有必要沢田綱吉也不會專門讓他出席,將雲雀恭彌留在總部永遠都是最安全的做法。

“巴吉爾的話麻煩你去集團那邊留守,還有VARIA……讓斯庫瓦羅和魯斯利亞去吧。”

湊夠這次宴會的出席人員,沢田綱吉又交待道:“總部這邊有雲雀學長和正一他們在應該不用擔心,通知XANXUS隨時關注克裏斯托弗家族的所有動向,隨時準備支援我們。”

按照他們對克裏斯托弗家族的瞭解,舉辦這麼大的宴會不可能只是進行黑白兩道的友好交流,不弄出點事來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沢田綱吉拜託巴吉爾將這份出席宴會的通知告知各位參與人員,彭格列到時候將會分開成為兩個部分,家族和集團各自代表,並不打算一同前往。

克裏斯托弗家族也有此意,送來的邀請函上有花紋樣式不同的兩份。

沢田綱吉把集團的那份邀請函放到抽屜,另一份讓巴吉爾一起給REBORN送過去,家族這邊就全權交由REBORN安排。

和這段時間都奔波在外難得在總部的巴吉爾相反,常在總部辦公室陪伴在沢田綱吉身邊輔助他工作的X先生今天倒是在外奔波,原因是沢田綱吉臨時想起一件不太好辦的事——之前空閒的時候答應了雲雀恭彌要陪他打上兩場,結果答應之後立刻忙了起來,沢田綱吉對學長放了學長鴿子許久這件事過意不出,也不想去自討苦吃,於是麻煩了X先生到雲雀財團說一下。

按照這段時間沢田綱吉對X先生的瞭解來看,想要從雲雀恭彌眼前毫髮無損地回來總部對於他來說不是難事,所以才放心地將這個重任交給了信任的助手。

巴吉爾離開不久,被委派去給十代首領表達歉意的X先生手上拎著一個袋子回到了辦公室,沢田綱吉滿意地看著X先生跟出門前沒什麼變化的樣子,自己果然沒有派錯人。

“這是草壁先生拜託我帶回來給你的。”見沢田綱吉的目光落在袋子上,X先生把東西放到沢田綱吉桌上,在回到自己的位置前給上司轉告守護者讓他一併帶回來的話,“雲雀先生說,下次要加倍。”

原話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句,已經打開袋子在看裏面東西的沢田綱吉不在意地敷衍點頭,“知道了,下次再說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放雲雀恭彌的鴿子,大不了等骸回來的時候將陪練對象換一下就可以了。

草壁哲矢拜託X先生帶回來的一袋子東西是遊戲卡帶,都是沢田綱吉喜歡的音樂遊戲和掉落遊戲,除了幾款他已經玩過的,其他都是全新的系列。

貼心的前副風紀委員長還給他放了一臺遊戲機在裏面,沢田綱吉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上手打開遊戲的衝動,把這一袋子摧毀他精神意志的東西塞進了抽屜,想了想又掏了出來遞給X先生,“放在你那邊吧,X先生。”

X先生接手了十代首領的精神糧食,找出一個空抽屜放進去,把這些仍未被門外顧問首領發現的真貴卡帶給收好。

“對了,一周後我們要出席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一個宴會。”

準備工作的沢田綱吉想起這件事還沒有告訴X先生,“你和我一起代表集團那邊,到時候會和REBORN他們分開,儘量不要和裏世界那邊有交集。”

克裏斯托弗家族這次宴會邀請了許多家族和集團財閥,那些集團和財閥有如今的規模多多少少在裏世界都有一些門道,有些是某些家族特意扶持,有些則是相互之間有著像銷贓、洗錢一類的合作,也有的是規模越來越大後自然而然地認識了裏世界的人。

彭格列在黑白兩道都十分有名,但沢田綱吉卻是個低調的人,比起REBORN和XANXUS,甚至雲雀恭彌和獄寺隼人,沢田綱吉在公眾場合路面的機會十分少,他本人有意減少了這些露面的機會,多數時候會讓身邊的守護者或者VARIA代替他去。

像這種必須要出面的場合,也會看給自己進行一些偽裝——這是很早之前就和REBORN、守護者、VARIA們商量好的事情,沢田綱吉是首領,同時也會作為底牌一樣的存在。

而這次沢田綱吉代表彭格列集團出面,不想沾惹上太多是非,所以才主動和REBORN他們分開行動。

“瞭解。”X先生問道:“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這是X先生自來到彭格列後第一次跟隨沢田綱吉出席大型宴會,特別是這次沢田綱吉並不以彭格列十代首領的身份出席,彭格列集團掌權人的身份在以往的宴會中和十代首領一樣極少在眾人眼中出現,兩者之間有著一定區別,不能以十代首領的排場進入宴會。

“我待會讓巴吉爾把注意事項發到你郵箱。”

即便十代首領和集團的掌權人都是他,身份不同在出席的時候也有不同的方式,加上還要進行一些適當的偽裝,沢田綱吉本質上並不喜歡出席這類型的宴會。

同盟家族之間舉辦的例外,在其他場合總是需要注意言行,時常讓他覺得不如打一架來得爽快。

X先生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今天還沒完成的工作繼續,近段時間除了在外出行任務的守護者們定期回饋的報告以及哈爾時不時發到沢田綱吉郵箱中的東西外,沢田綱吉沒有太多的事情,只要敵對家族們沒有動作沢田綱吉在總部內就沒有太多的工作,更何況X先生來了後在他的簡化之下沢田綱吉每日要處理的內容變得更加簡單,大大增加了他對工作的好感度。

沢田綱吉的工作郵箱在X先生那裏也能登錄,和巴吉爾在位時一樣,工作郵箱的內容會由他先看一遍,進行整理提取重點之後交由沢田綱吉,上面的資訊一目了然,幾乎沒有他要特意將原郵件翻出來重新看一遍的時候。

哈爾無法很好地做到這點,在他在沢田綱吉身邊工作一年已經對各種事情都得心應手也對沢田綱吉的習慣有著一定瞭解之後,巴吉爾和他都曾經嘗試將這件事交給哈爾,當然不是直接將整個郵箱給他,而是由巴吉爾將其中一些郵件轉發,要求幫忙整理。

或許是仍舊沒有摸透沢田綱吉在工作上的習慣,哈爾嘗試了幾次都無法讓沢田綱吉感到滿意,每次看著哈爾整理好的資料半路都必須翻回原本的郵件重新看一遍,哈爾沒辦法將沢田綱吉所需要的所有重點都提取出來。

X先生卻可以,他用一種近乎奇跡的速度將沢田綱吉完全瞭解,將工作郵箱交到他的手上不過是在他來了彭格列後一周的事。

哈爾並不知道X先生已經接手了沢田綱吉的工作郵箱,他所發送給十代首領的資料全都會被X先生先看一遍,而X先生也不僅僅只是整理和提取重點,沢田綱吉好幾次都在上交來的資料之中看到上面由X先生備註的疑點,簡直是在給哈爾挑刺。

“嗷。”

納茲不知道從辦公室的哪個角落冒了出來,輕巧地跳到了X先生的腿上對他撒嬌似的叫了兩聲,得到了對方溫柔的撫摸。

沢田綱吉和守護者們並不常把匣兵器關起來,除卻需要出任務或事務繁忙的時候會被收回匣子或統一安放到某個地方,其餘多數時間匣兵器都會跟在身邊,X先生已經習慣時不時會跑到他身邊的納茲,偶爾和其他守護者在一起的時候,還會被他們的匣兵器一起圍著。

沢田綱吉對此感到神奇,且不說其他人的,納茲的性格與他很像,特別是在國中剛得到它的時候,面對陌生人有著很強的警惕心,從不會輕易靠近,見到生人時時常會躲起來,後來兩者皆有成長,但對於外人納茲仍舊警惕,卻在見到X先生時立刻展現出了親昵。

不止納茲,其他守護者的匣兵器在見到X先生時多是如此,對於他從來沒有展現過兇狠的一面。

仿佛天生就與他們的匣兵器親近,守護者和VARIA們也是如此,兩者之間似乎不需要一個磨合期和探知彼此的時間,就能相處得很好。

或許有人天生便是如此,沢田綱吉看著趴在X先生腿上的納茲,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需要警惕的地方。

*

宴會之日很快來臨。

按照先前的安排,REBORN和哈爾以及斯庫瓦羅、路斯利亞代表彭格列,沢田綱吉、X先生和山本武、藍波、庫洛姆則代表彭格列集團,兩人從不同的地方一起出發,先後進入宴會之中。

原本給彭格列的數額是六人,爾後因為總部和集團分開的緣故另外多給了集團三人的名額,等沢田綱吉到達會場的時候,REBORN等人已經入內。

此次的大型宴會人數眾多,光是商界中前來的人就占了大半,隨便碰上一人幾乎都能說是認識的某個集團的負責人,裏世界中也來了不少大家族,沢田綱吉端著香檳遠遠地向迪諾舉杯,彭格列的幾個同盟家族都在受邀之中,不過西蒙因古裏炎真臨時有事帶著守護者們暫時不在意大利,基裏奧內羅和傑索則同時拒絕了邀請,真正應邀而來的只有加百羅涅。

加百羅涅與彭格列距離最近,在先前的人體炸彈事件中是受到襲擊最多的,迪諾在收到克裏斯托弗家族的邀請後專門前來彭格列與沢田綱吉詳談了一番,才決定出席這一宴會。

如果可以沢田綱吉也不想來宴會之中,有REBORN在還不需要他親自出席,如果不是主辦方是克裏斯托弗家族在近期又與彭格列關係緊張,這種時候沢田綱吉寧願在家裏玩草壁哲矢給他的遊戲,也不要來亂七八糟的宴會裏面賠笑。

來鴻門宴不過是為了看看克裏斯托弗家族有什麼花招,沢田綱吉預感在宴會上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宴會是十分無聊的地方,端著酒杯不斷跟人攀談,特別是權勢稍微弱些的家族和集團更是要趁此機會努力與其他人結實,身為彭格列集團的代表,沢田綱吉身邊自然也有人上前,不過多被X先生和山本武擋住,沢田綱吉只負責帶著庫洛姆和藍波認真體驗宴會中擺放好的精美自助餐。

宴會裏面的東西不管是酒水還是食物沢田綱吉都會有意識地不食用太多,這也是他不喜歡來宴會的原因之一,由道不明心思的主辦方準備的東西不一定乾淨,不排除裏面會不會被下點什麼東西的可能,特別是在對方還是克裏斯托弗家族的情況下更要小心,出門在外連吃喝都要擔心裏面有沒有多添加點什麼,讓沢田綱吉感覺相當麻煩。

正式開始前留給客人們相互交流的時間結束,大廳的大燈關上,前方舞臺上的射燈打開,克裏斯托弗家族的首領站在燈光中間,宣佈著宴會的開始。

沢田綱吉沒有聽他說廢話的心思,倒是聽到了不遠處路斯利亞和斯庫瓦羅的聲音,像是在吐槽著什麼。

和平常的宴會沒有多大區別,主辦人上臺講完話之後就是客人們的自由活動時間,區別在於主辦人一方也會下場,不少想要和克裏斯托弗家族搭上關係的人已經在尋找時機和話題上前,希望自己的家族或集團能夠得到對方的青睞。

REBORN那邊也被不少人圍住,不過礙於第一殺手的威名和VARIA的存在顯得收斂許多,沒什麼人敢在他們面前不守規矩,哈爾則在不遠處應付著另外的人。

圍在哈爾身邊的都是一些中小型集團和家族的人,比之REBORN那邊人數更多,不敢湊到REBORN面前哈爾就是個很好的選擇,因為職位的緣故更容易讓他們感到親近。

宴會從開始到現在都沒什麼問題,耳機裏時不時傳來在總部的獄寺隼人和在集團的巴吉爾的彙報,兩邊都在正常運行沒有受到任何襲擊,另外被分別派遣出去的貝爾菲戈爾和弗蘭兩人回饋回來的情況也是一切正常,讓在宴會之中暫時不得離開的沢田綱吉稍感安心。

安心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獄寺隼人和巴吉爾分別傳來了有異動的報告,總部附近有不明人員正在靠近,集團內部的網路遭到不明人士襲擊,兩邊同時有了動作。

“獄寺君先讓小隊去看看什麼情況,如果能夠確認是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直接讓雲雀學長解決。”沢田綱吉特意將雲雀恭彌留在總部的原因除了不想讓他在宴會中強忍群聚到想殺人的衝動,作為守護者中的最強戰力來說讓他鎮守總部是非常好的選擇,配上獄寺隼人的輔助分析,能夠極快掌控整個局面。

“巴吉爾聯繫正一,他知道怎麼做。”

總部和集團內部的整個系統和防火牆都由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親手搭建,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這一方面,不管是防護還是反追蹤他們都能很快解決,不過不用多想將這個鍋扣在克裏斯托弗頭上十有八九都是能夠吻合的。

隨著總部和集團的異動,宴會中也慢慢變得不對勁起來,此時宴會已經過半,正是客人們的交談將要接近尾聲的時候,有合作意圖的家族和集團會在回去後利用手上得到的名片相互聯繫,也有可能直接轉戰下一場進行另外的交流,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會場之中產生的變化。

沢田綱吉的敏感是源自於他所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事和超直感的緣故,其中一點細微又迴圈漸進的變化能夠給他及時察覺,REBORN和斯庫瓦羅幾人顯然也和沢田綱吉一樣已經看出端倪,只是暫時還不能有所動作。

宴會中前來與彭格列家族和集團攀談的人很多,即便是他們這一次來的人數較多,在絡繹不絕的家族和集團的有意交流之下,沢田綱吉也只能應付起來,身邊的X先生幾人已經分散到各個地方,全都被想要跟他們尋求合作的人圍著。

就算是藍波也沒有逃過,十五歲的少年是彭格列家族的雷守,一些沒能擠到沢田綱吉或者山本武面前的小型商業全都圍到藍波身邊,對於集團方面接觸不多的少年只能勉強應付,用畢生所學說出一套能夠忽悠人的場面話。

REBORN那邊同樣如此,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也分別被一些家族圍著,即使知道VARIA的人脾氣不好,為了家族的生存發展也會硬著頭皮上前,在多人一起上前的情況下,畏懼感少了不少。

“奇怪。”

正與沢田綱吉交流著的某個集團的負責人臉色忽然有些不對,像是突發的身體不適一般有了明顯的狀況,他說了聲失禮,在不遠處的同行人趕忙上前將他扶到休息的地方,緊接著在場的一小部分人同樣出現了一些不適的症狀,一時間休息區被擠滿了人。

“克裏斯托弗家族準備的食物應該不會是殘次品吧。”

身邊有人說道,沒有太多結束裏世界的傳統商人顯然沒有多想,只將眾人出現的不適歸結於食物不乾淨上面。

“庫洛姆,去周圍看看。”

沢田綱吉通過耳機向不遠處的庫洛姆下達命令,身著晚禮服的年輕女性在向圍在身邊的賓客委婉說明自己需要上趟洗手間之後離開了宴會大廳,霧屬性的火焰燃起,讓庫洛姆在攝像頭和眾人眼前消失。

身體不適的客人在全場看來不算多,休息區被占滿之後有另外的侍從帶領他們到休息用的房間,克裏斯托弗家族卻沒有出面解釋,除了侍從外所有相關人員都不見蹤影。

現場發生的情況早已引起各家族的戒備,沢田綱吉倒是不太擔心自己也會像這些客人一樣身體不適,在食物中下藥是常見的方法,而他們不可能真的在宴會上不吃不喝,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有應對的方法,加上之前吃的東西不是很多,一杯香檳到現在為止只喝了一半,除非食物和酒水用的藥量特別大,否則不會把彭格列的人藥倒。

出現身體不適的多是在自助餐中吃了不少食物或是因交談應酬需求而飲用不少酒水的客人,像他們這樣的只食用少量的人基本沒事。

“BOSS,”耳機中傳來庫洛姆的聲音,在短時間內已經將整個宴會現場探查完畢的庫洛姆傳來探查的結果,“會場所有出口已經被關閉,能夠進出的地方有家族成員把守,暫時沒有發現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

舉辦宴會的是克裏斯托弗家族自己的地方,這座會場是業界內有名的專門用作舉辦晚宴的地方,有著極大的占地面積,整個會場只有兩層,一樓完全是用做宴會的設計,只有二樓有佈置休息用的房間,除卻家族使用外也對外,時常會被一些大型商業晚會或是明星一類租借使用。

“去二樓看看情況。”

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不在一樓那麼可能就在二樓,如果二樓也沒有他們的相關人員只能是全部離開會場,那代表著留在會場中的所有人可能會直接完蛋。

宴會邀請的人本就不少,一個集團或是家族起碼派來四人,整個會場有數百人在,封死出口讓他們所有人都完蛋,怕不是要直接將這一地方給毀掉。

不過沢田綱吉雖有這一想法但覺得不大可能,在座的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不可能只有來自義大利的商業集團和家族,要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死了,克裏斯托弗再有能力也無法逃脫來自世界各地的制裁。

“阿綱!”

迪諾和羅馬力歐避開人群來到沢田綱吉身邊,“加百羅涅被襲擊了。”

“十代目!”迪諾的話剛說完,沢田綱吉還來不及回復,獄寺隼人的聲音再次在耳機中響起,“西蒙、傑索和基裏奧內羅傳來消息,他們總部在同一時間被不明人士襲擊。”

“已經確定總部外不明人士為克裏斯托弗家族成員,雲雀帶人前去解決了。”

緊接著巴吉爾的聲音也出現在他們的共同頻道中,“入江先生已經追蹤查明,攻擊集團內部網路的人來自克裏斯托弗家族。”

“小鬼!”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也來到他身邊,特意壓低了聲音的斯庫瓦羅說道:“貝爾那邊說有人動手了。”

“……瞭解了。”沢田綱吉吸了口氣,“庫洛姆傳來消息,會場已經被完全封鎖,各位做好準備。”

和沢田綱吉預料的差不多,克裏斯托弗會選在他和REBORN前來宴會的時候動手是意料之中的事,動手的範圍他們都經過推測並安排了保護人手,同盟家族也都事先打過照顧,果然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動手了。

克裏斯托弗家族的首領出現在宴會會場,意味著主要針對的還是沢田綱吉,接下來他們還得經歷一番麻煩的戰鬥。


-08-

宴會現場亂成一團。

在客人出現問題卻沒有任何一名屬於克裏斯托弗家族能夠說得上話的人出來主持局面說明緣由後,原本在原地安靜等待的客人們開始騷動起來。

特別是身體不適的那部分客人開始出現嘔吐、抽搐等症狀後,現場沒有任何一名醫生前來,在一小部分人攙扶著人打算離開就醫發現出口已經被關閉後,騷動由原本的部分人員上升到了整個宴會的客人。

“怎麼回事?!”

“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呢?為什麼將出口封住了!”

“醫生!這裏有沒有醫生!”

不知是從誰開始,現場的聲音一下雜亂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彙集在一起,得到出口被封鎖消息的部分家族帶人前去查看,發現根本無法從內部打開。

前來宴會的家族為了以示尊重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進入會場之前會經過一次簡單的探測,沢田綱吉一行人身上沒有攜帶槍支等武器,只有手上的戒指和匣兵器。

迪諾、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都在身邊,沢田綱吉很快找到不遠處的藍波,REBORN和X先生、哈爾則暫時沒有在騷亂的人群中看見,前去二樓探查的庫洛姆在耳機中時不時傳來一點聲音,證明她此刻的安全。

“先離開這裏。”

沢田綱吉看了看開始混亂起來的宴會現場,找到一個稍微僻靜的地方呆著,來這次宴會的企業家佔據多數,整個會場之中有三分之二都來自世界各地的企業,只有三分之一是克裏斯托弗家族特意邀請的各個家族,其中前來的大部分是首領,小部分因時間不合也派來了份量相當重的家族成員,他們在發現無法從一樓出去後,已經分批趕往二樓查看情況。

“庫洛姆先回來吧。”

其他家族的人已經前往二樓,庫洛姆不需要再進行探查,那些亂闖的家族成員會比庫洛姆一人找得更快,沒必要讓庫洛姆一人繼續下去。

耳機中傳來回應,沢田綱吉告訴她他們大概的方位,在人群中試圖尋找另外三人的身影。

REBORN他自然不會擔心,X先生雖然沒有直接上手和他過招但在先前人體炸彈襲擊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一二,加上在面試中又是所有成績都保持領先的,沢田綱吉對於他的身手放心,唯一有點擔心的是哈爾。

原本哈爾在彭格列工作還沒有調到沢田綱吉身邊成為助手時就是文職人員,雖然能進家族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身手,但文職和需要外出的一線人員實力相差很多,作為當時考核的內容之一,沢田綱吉對哈爾的實力十分清楚。

普通能打的水準,在尋常人的打鬥中大概能以一打三,但面對守護者們的部下時,大概是一打一勉強平手的實力。

眼前的混亂只會越來越亂,唯一的解決方法是克裏斯托弗家族的首領出面致歉並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才能讓在場所有人的憤怒和驚慌平息,顯然克裏斯托弗家族並不打算這麼做,在放任的混亂之中只會讓普通的驚慌升級,鬥毆很快隨之出現。

庫洛姆已經順利和他們匯合,只是另外三人仍舊不見蹤影。

被關閉的會場如同一個大型囚籠,像是個微縮的羅馬鬥獸場,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是高高在上的觀眾,會場中的所有人則是供他們欣賞的角色。

混亂和戰鬥終究會蔓延到他們身邊,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沢田綱吉道:“斯庫瓦羅、山本和庫洛姆先去尋找能夠離開的地方,路斯利亞藍波和迪諾師兄一起聽師兄的安排就好,我去找找REBORN他們。”

眾人對這一分組沒有意見,REBORN一直沒有出現應該是發現了什麼,X先生的情況應該和REBORN差不多,至於哈爾……

沢田綱吉暫時還不能推斷出他發生了什麼事。

按照REBORN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行走的路線,沢田綱吉輕而易舉地從一個偏僻又沒人的地方來到二樓,在隱蔽的角落找到了留下的標記,一路順著找到了一個房間內。

二樓雖然是提供房間休息的地方,依然有公用的客廳、餐廳、娛樂室等功能性房間,沢田綱吉順著記號找到了其中一個房間,內裏燈光打開,一人背對著他戰力,面前是眼熟的克裏斯托弗首領,和哈爾。

跟在克裏斯托弗首領身邊的還有另外幾位沢田綱吉眼熟的心腹,背對著沢田綱吉的X先生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對方的限制,倒是哈爾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哈爾的身上出現了許多肉眼可見的傷口,白襯衫上沾染大片血跡,西裝外套上也有這不明顯的深色痕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沢田綱吉看不清傷口的情況,臉上倒是能夠看見許多淤青。

但REBORN不在這裏。

沢田綱吉是循著REBORN留下的常用記號找到這個房間,看見的卻是X先生和哈爾,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REBORN的常用記號只有他和迪諾知道,如果是與其他人合作會使用另外的標記,而他通常會在標記的盡頭等待,除了突發情況幾乎不會離開。

克裏斯托弗首領在這個房間內,REBORN也沒有離開的理由,沢田綱吉暫時將疑惑放下,敲了敲本來就沒有關緊的門。

“彭格列的首領,歡迎。”

對於沢田綱吉的出現沒有意外,克裏斯托弗家族的首領表現得像是邀請的朋友來到一樣自然,“十代首領找到個不錯的助手。”

克裏斯托弗首領看向X先生,從他一路跟著哈爾來到這個房間開始就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變化,見到他們之間的碰面也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沢田綱吉,甚至任由他的人對哈爾下手,整個過程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裏。

“能被彭格列納入的都是優秀的人。”沢田綱吉不鹹不淡地應道,“請問克裏斯托弗先生邀請我的部下來這裏做什麼?”

“你的手下?”克裏斯托弗笑道,看了看在沢田綱吉身邊的X先生點了點頭,“也是,不過你身邊這位先生可不是我們邀請來的。”

“我也不是克裏斯托弗先生邀請來的,”沢田綱吉笑道,“不過我想先生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我自然歡迎十代首領。”

兩人你來我往地過了幾句,從克裏斯托弗的話中沢田綱吉已經瞭解哈爾約見了他,而X先生不知怎麼察覺而跟隨到了這裏,只是沢田綱吉不知道哈爾身上的傷究竟是誰造成的。

畢竟在先前就對哈爾有了懷疑,得知他和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人見面沢田綱吉沒有多大的驚訝,不過是所有的懷疑都被證實了而已,連帶同盟家族的事也有了結果。

“我也邀請了彭格列的朋友,十代首領不妨一起見見。”

門再次被打開,進來數名沢田綱吉眼熟的人,很快他就想起來,這是先前在調查中提到的哈爾在休長假前往美國之前分別見過的幾個同盟家族的首領。

最後一名進入房間的人將門關上,“哢噠”一聲反鎖的聲音在靜默的房間中尤為明顯,沢田綱吉被四面八方地圍著,在場只有X先生唯一一名友軍。

克裏斯托弗笑得越發燦爛,大概在他的心中他和哈爾裏應外合的計畫已經讓彭格列和同盟家族焦頭爛額,他還不知道沢田綱吉對此早有準備,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彭格列內部的情況大部分來自哈爾,如果不是真正親近的人恐怕不能完全瞭解沢田綱吉的習慣,連哈爾自己都不知道即便在彭格列中有著六年的工作經歷又跟在沢田綱吉身邊兩年,卻從未得到對方真正的信任,從他接手的事情中還有許多是未曾交給他的,實際上他沒有真正滲入到彭格列的核心內。

“克裏斯托弗先生既然找來了我的部下,那我可以知道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

沢田綱吉沒有攜帶槍支,但手套一向是貼身帶著的,從剛見到哈爾的時候他就想知道既然哈爾現在和他是同一陣營的人,身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X先生顯然不像是動過手的模樣,按照先前他和自己談話中透露出對於背叛者的厭惡,要是他出手,哈爾不可能還有清醒的意識坐在地上。

“真是抱歉,”克裏斯托弗語氣中沒有絲毫歉意,“我和他之間的合作已經完成,不過是沒有必要將他留下罷了。”

哈爾的主動投誠省了他很多時間和力氣,但他也不會再用背叛過家族的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麼哈爾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了用處。

“明白了。”

不知道哈爾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背叛彭格列,如果一開始沒有X先生的提醒和後來關於哈爾的調查,在沒有事先安排的情況下,他和REBORN被困在這裏,總部、集團、同盟家族同時遭受襲擊,部分同盟家族叛變,彭格列或許將會迎來一次生死考驗。

在沒有X先生的提醒和調查到的東西的前提下,沢田綱吉手上還有一些需要雲雀恭彌親自出行的任務,不是很急,但他一向有將這些東西早點完成早點回來的習慣,原本的計畫就是在宴會的前幾天會讓雲雀恭彌離開義大利前去執行任務,VARIA也有一些相應的事情需要操辦,雖然不會離開義大利但距離總部不近,發生突發情況的話無法立刻趕回,那時候的彭格列相當於離開了絕大部分的戰力,如果在此時被襲擊,同盟家族也無法幫忙的話,很有可能就有了克裏斯托弗想像中的後果。

哈爾在被沢田綱吉有所懷疑後,這些安排沒有透露給他,將他調去獨立部門本是想再考察一段時間,沒想到還是讓他失望了。

雲雀恭彌和VARIA出行任務的消息在宴會前幾天已經放出,隨行人員中有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不會影響什麼,反正他們也會被留在宴會之中,對計畫沒有多大的影響。

克裏斯托弗被假消息迷惑,沢田綱吉不會在這一節骨眼多說什麼,還得是先將眼前的這些人解決之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死氣之火點燃,和身旁人同樣的橙紅色眼眸看向X先生,沢田綱吉還未出口,就聽他道:“不必擔心。”

沒有趁手的武器X先生本身的身手足以在這群人中自保,沢田綱吉的對手顯然是克裏斯托弗,“其他人交給我。”

這四個中小型同盟家族的實力X先生有足夠的瞭解,他一人足夠對付,沢田綱吉只要專注應對克裏斯托弗便可。

沢田綱吉沒有在現在就要反擊將克裏斯托弗家族完全覆滅的意思,那樣的行動以他們這點人數遠遠不夠,將克裏斯托弗殺死在不久之後就會有新一任首領繼任,給他們下點絆子使叫他們元氣大傷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克裏斯托弗家族真的那麼好對付也不至於和彭格列糾纏了數代,兩個家族之間的你來我往讓他們都清楚彼此的實力,與其在這裏將首領解決,沢田綱吉更傾向於將首領揍個半死不活。

雖說死氣之火在裏世界已經不罕見,不過也不是所有家族都能夠擁有死氣之火,眼前的這位克裏斯托弗就是一位沒有死氣之火的首領,身邊的心腹們倒是火焰的持有者,沢田綱吉要在他們手中把克裏斯托弗揍一頓自認不是太難。

沢田綱吉和X先生背靠著背,兩人分別對上了自己的敵人,瞳色相同的雙眼讓同盟家族的首領們竟然也有了正在面對彭格列十代首領的感覺,不知為何還沒開始就已經心生怯意。

兩人同時沖向對面的敵人,X先生手上雖然沒有趁手的武器,他的敵人身上卻不少,輕而易舉地從這些首領的手中奪來槍支,戰鬥在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即將結束。

哈爾像是坐在地上沒人管的可憐流量小動物。

克裏斯托弗已經明確和沢田綱吉說明哈爾叛變彭格列和他們達成了合作,對方卻也不像是要將哈爾納入家族,雙方開戰礙事的哈爾就被隨意踢到一邊,似乎是已經沒什麼力氣的哈爾滾了幾滾到旁邊,安靜地躺在地上不動了。

沢田綱吉略微看了他一眼,很快投入到戰鬥之中。

克裏斯托弗家族不以武力出名,他們更多的是在商業上的成就,軍火一向是他們最得手的行業,克裏斯托弗也深知以自己的實力面對沢田綱吉毫無勝算,槍支在擁有火焰的人眼中算不得什麼,因此特意帶了幾名實力高強的心腹。

對於沢田綱吉來說眼前的敵人實力加起來還不夠雲雀恭彌或XANXUS一人全盛時期和他進行某些訓練時要來的厲害,沒有花費多大的功夫就將他們都解決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克裏斯托弗早有預料,他也篤定沢田綱吉不會在這裏將他給殺了,他來到哈爾身邊將人從地上提起,槍口對準他的腦袋,“十代首領的實力果然強大,既然已經輸了我也沒什麼好說,不如幫您將叛徒解決了吧。”

身邊的部下已經被沢田綱吉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在地上倒了一片再也沒有力氣起來,在沢田綱吉身後那名據哈爾所說叫“X”的新任助理比沢田綱吉更早地將四名家族首領解決,並將他們的衣服脫掉撕開,結結實實地將四人捆在了不同的地方。

他找了一把還剩餘較多子彈的槍拿在手上來到沢田綱吉身邊,冷漠地看著被克裏斯托弗用槍指著的哈爾,似乎是在期待對方不要廢話直接一槍了結了他。

沢田綱吉沒有應聲,他現在還不想讓哈爾就這麼死在克裏斯托弗的手下,但要將他從對方手中救下也是件麻煩事,作為已經沒有行動和反抗能力的人質,救起來要麻煩得多。

“看來十代首領還有別的想法。”克裏斯托弗看出沢田綱吉沉默中代表的意思,既然做了這個計畫同樣要預料到計畫失敗後發生的事,他與彭格列鬥了那麼久在這一次被反將一軍倒也不生氣,正是這樣的心態使得他身為一名沒有死氣之火的普通人還能安穩地坐在首領的位置上,這一次的失敗也不會要了他的命,反倒是沢田綱吉想讓哈爾活下來,他還能趁機給他來上幾槍。

至於他自己是否會受傷克裏斯托弗沒怎麼考慮,倒不如覺得受傷是必然,只要能夠篤定沢田綱吉不會讓他死,在自己受傷的同時也回敬對方,就是雙贏。

“你不想讓他死。”

沢田綱吉的沉默同樣讓X先生領會到沒有說出口的意思,“我想救他,我得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

和先前與X先生討論時說的一樣,沢田綱吉想要知道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他不接受想要加害彭格列和同盟家族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要救他,”X先生眼中露出沢田綱吉讀不懂的情緒,分明眼睛的顏色鮮亮,卻讓他感到壓抑深沉,他呢喃似的輕聲飄入沢田綱吉耳中,“你要救他,那麼誰來救你?”

重亦 發表於 2022-10-14 00:31:02

-09-

“什……”

沢田綱吉瞳孔驀然一縮,對X先生的這句話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

不僅僅是話中內容,還有對方看向自己的神情,沢田綱吉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卻不可抑制地心痛起來。

“十代首領,你的答案呢?”

克裏斯托弗沒有聽見沢田綱吉和X先生之間的對話,對著哈爾的槍口沒有絲毫鬆懈,“想要救他便過來吧。”

沢田綱吉沒有立繪克裏斯托弗,他看向X先生,有些遲疑,“X先生你……”

“我不會阻止你。”X先生打斷他的話,將槍支放入口袋後退一步,“按你的想法做吧。”

沢田綱吉猛然間從X先生身上感受到了些微REBORN的味道,他的老師從不會刻意制止他做點什麼,即便不認同他的某些做法在沒有致命危險的情況下也從不會去阻止,放手讓他自行探索負起決定後的責任才是師徒之間最常用的方法,X先生顯然不希望他去救哈爾,從沒有阻止他,只是表示自己不會出手,沢田綱吉思考著從剛才那句話開始就突然出現過在胸腔中的情緒,最終還是決定想將哈爾救出。

原因無他,哈爾看起來像是快要死了。

不知道具體傷到了哪里,從他的臉色上看情況肯定比外表顯露出來的更加嚴重,沢田綱吉低聲對X先生說了句抱歉,驅動火焰前去哈爾身邊。

克裏斯托弗雖然沒有火焰但槍法相當不錯,手槍內的子彈是經過改良的對死氣之火有著一定抑制性的子彈,而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懂得最大程度地利用所有優勢,沢田綱吉在與他的纏鬥中有著哈爾這一明顯的顧忌,不可避免地挨了兩槍。

X先生遵循了他所說出的話,沒有插手兩人之間的戰鬥,沢田綱吉身上的兩槍都不在致命處,只是稍微有些影響活動,克裏斯托弗比沢田綱吉傷得更重,他已經知道這一場戰鬥是時候結束了。

從克裏斯托弗手中奪回哈爾不過是瞬間的事,克裏斯托弗沒有另外的動作,只是道:“十代首領,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

不知是按了哪里的開關,一小塊牆面帶著克裏斯托弗一翻消失在他們眼前,沢田綱吉將哈爾放在一邊,仍舊維持著超死氣模式,他先將哈爾身上的傷口檢查了一番,被西裝遮掩的後背有個打開的血孔,整件西裝下擺已經被鮮血染滿,觸手可及的全是溫熱的血液。

X先生從後面走到沢田綱吉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半闔著眼睛的哈爾,神情似是嘲諷,認真看卻又沒有明顯的表情。

按照這樣的傷勢用不了多久哈爾就會失血過多而死,沢田綱吉不惜中了兩槍也要將他救回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就這樣死去,臨時不好聯繫路斯利亞,沢田綱吉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匣子,從裏面拿出一支具有晴屬性火焰的像是藥膏一樣的東西。

被研發出來做應急療傷用的醫療物品,不過對上哈爾的傷勢沒有太大的效果,充其量只能減少一些他的死亡速度,怎樣也要讓沢田綱吉在得到答案後才能讓他死去。

既然是叛徒,沢田綱吉對他也沒什麼客氣的,撕開哈爾身上的衣服將他翻了個面,把藥塗上傷口,深深的血孔流出血液的速度變慢,沢田綱吉又將他翻了過來,等待哈爾的清醒。

被用來作為急救用的藥物,裏面含些許亢奮的成分,哈爾很快在藥物作用下清醒,兩雙橙紅色的眼睛在他視線中出現。

X先生仍舊站著,他對於哈爾沒有任何同情心,沢田綱吉見他醒來沒有別的問候,只當問道:“哈爾,能不能告訴我你背叛的原因。”

沢田綱吉既然能夠接受哈爾作為他平日裏的助理,對於哈爾的身世早已經過了詳細的調查,並且調查了不止一次,在他跟隨沢田綱吉兩年的時間內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就各自調查了哈爾兩次,一共四次的資料中沒有顯示哈爾的任何親朋好友和祖上與彭格列是敵對關係、也沒有任何人是在敵對家族內工作,是個真正與彭格列無冤無仇的人。

兩年內沢田綱吉雖然還沒對哈爾到達無條件信任的程度,但他從不會去主動懷疑什麼,對於哈爾也給足了基本信任,在彭格列工作的薪水不說是所有家族中最高,豐厚程度算得上數一數二,沢田綱吉實在想不通哈爾到底為什麼會選擇背叛彭格列。

他的日常工作沢田綱吉都清楚,包括在總部內的人際關係,沒有出現過較大的矛盾,哈爾的背叛令沢田綱吉費解。

“十代首領……”哈爾因失血過多而產生的虛弱令他無法正常說話,聲若遊絲地讓人聽不清楚他口中的話,沢田綱吉微微俯下身想要聽清哈爾在說什麼,他抬起手像是要做出一些懺悔的動作,在即將要摸到沢田綱吉脖子的時候,一股力量將他的後衣領提起,緊隨而來的是空氣中發出的小小爆破聲。

沢田綱吉的口鼻被X先生緊緊捂住,白色的煙霧從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彌漫開來,一時間只顧著沢田綱吉沒有保護自己的X先生不小心吸入一口空中的氣體,立刻在身體中見效的物質讓他的腦中像是有什麼炸開,腳步不穩地帶著沢田綱吉一起跌倒在地。

從西裝暗袋中有東西滾落在沢田綱吉手邊,一手捂上X先生口鼻的沢田綱吉低頭一看,和右手中指上佩戴的大空指環一模一樣的戒指就在他撐開的手指縫隙之間,捆綁在上面的瑪蒙鎖鏈在掉落的過程中解開,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大空指環……”

沢田綱吉震驚地看向和他摔在一起的X先生,右手微動,兩枚大空指環碰撞在一起,大空之炎從兩枚指環中冒出,瞬間將兩人包裹在內。

被大空之炎包裹沒有特殊的感覺,沢田綱吉在眨眼間就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換了個地方,是他所熟悉的彭格列總部。

那枚掉落的指環被人撿起,沢田綱吉順著那人微微彎腰的動作看見一雙眼熟的雙手——和自己的手一樣,就連前些年訓練時不小心留下的傷口也在同一個位置。

他順著那雙手向上看去,每一點能和自己身上貼合的細節都讓他心臟鼓動,西裝還是X先生的那身,展露出來的卻和以往完全不同,沢田綱吉慢慢抬頭,另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正專注地看著他。

“沒想到會以原本的樣子與你見面。”分明是自己的臉和聲音,表情和語氣卻完全屬於X先生,對方將彭格列指環戴回手上,朝他伸出右手,“初次見面,我是三年後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迷迷糊糊地被自己稱呼了許久X先生的未來的自己拉了起來,超死氣模式散去難得露出十四歲時會有的迷茫模樣,以往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又讓沢田綱吉有了更多的疑惑。

X先生是三年後的自己,最瞭解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所以才會在短時間內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習慣,讓沢田綱吉與他沒有半分磨合期;對方身上帶有點REBORN的影子和像REBORN的握槍姿勢不是自己的錯覺;遊戲玩得和自己一樣爛、守護者與匣兵器的親近都是因為X先生就是沢田綱吉。

但同一個世界不能出現兩個同樣的人,X先生又是如何做到和他共同生存在同一個世界之中?

還有哈爾……遇襲之後多次討論中對方都向自己明確提示了彭格列中有高層的叛徒,再次見到哈爾時神情也有些不對,他來自三年前,是不是已經經歷過了什麼,才讓他對自己做出了那些提醒?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X先生沒有再看向沢田綱吉,他們如今所處的地方正是自己在彭格列總部的辦公室,“……剛好來到這個時候,先來看看吧。”

沢田綱吉很快明白他想要自己看什麼。

這是X先生當時所經歷的事,發生在三年後,與他這幾個月來所經歷的大致相同。

和最開始一樣,因為人手不足問題彭格列對外招人,和沢田綱吉順利找到了X先生不同,他們並沒有招到任何合適的人選,只能讓哈爾在外出調查克裏斯托弗家族的時候遠程處理一些彭格列的事物,另外的一部分則交由巴吉爾。

因為沒有另外的助理,X先生外出的時候帶的人是巴吉爾,在前往集團的路上遇到襲擊,雖然順利解決但因反應不及時而讓巴吉爾受傷,他們發現的那枚懷錶被送到技術部後,卻沒有零件中刻有的字母。

他們所經歷的大部分都相同,只是留守在總部的守護者有點不一樣,在襲擊過後的一段時間中沢田綱吉沒有遇到其他危險,在宴會前的那段時間將需要外出任務的雲雀恭彌和VARIA都派遣出去,而REBORN則在更早被X先生安排去更深入地調查有關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事,整個彭格列中,只有庫洛姆、藍波和山本武在,隨後他們收到了來自克裏斯托弗家族的宴會邀請。

那時候和X先生一起出行的是庫洛姆和山本武、巴吉爾三人,藍波被留在了總部,巴吉爾和庫洛姆代表集團,四人一起赴宴,在宴會前夕哈爾出差趕回並與X先生一同出席,隨後被克裏斯托弗首領以私事要談帶去二樓見面,關上門的那刻,總部、集團、同盟家族以及親朋好友遇襲的消息同時傳入他的耳中。

X先生從來沒有懷疑過哈爾,沒有動用在美洲的六道骸調查克裏斯托弗家族,也沒有像得到提示之後的沢田綱吉那樣去調查過哈爾,反而在哈爾手中有著大量彭格列首領和守護者的相關行程,這些行程都被告知了克裏斯托弗,才有了這場宴會。

算得上是孤立無援的沢田綱吉早在喝入了哈爾端來的酒水中酒進入了他們的圈套,結果可想而知地慘烈,彭格列沒有被完全覆滅卻元氣大傷,遭遇襲擊的同盟家族之事克裏斯托弗為了拖住他們不讓他們及時支援彭格列的手段,隨著X先生的意識陷入黑暗,沢田綱吉無法得知最後的結果到底如何。

或許是同盟家族及時趕來,也有可能是本就在意大利的VARIA已經回到了總部,彭格列的結局如何沢田綱吉不會知道,唯一親眼看到的是在背叛與惡意的合作中倒下的X先生。

他忽然明白了在決定救哈爾之前X先生說的那句話。

你要救他,那麼誰來救你。

身邊同伴死亡,同盟家族無法支援,有誰能在危險之中將你救出?

“我醒來後,已經以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出現在了三年前。”X先生輕聲開口,他平靜地面對曾經讓他痛苦的過去,不見當時的怒火,“然後我發現了你的存在。”

見到彭格列十代首領或許困難,但打聽到他的存在不難,已經變成了另外一人的X先生確定過時間,為將來的背叛做一次準備。

或許是大空之戒感受到他的情緒,和他一起回來的只有這枚戒指,X先生在做好準備後不久,就得到了彭格列要對外招收助理這件事。

他成功通過了面試成為沢田綱吉的助理,在遇襲搜查那些人隨身物品的時候將已經準備好的懷錶替換,他瞭解自己,在和沢田綱吉相處的時候就明白對方對自己的信任,所以才會直白地做出提示。

結果如他所想,沢田綱吉得到的資料越多,對哈爾的懷疑也越深,瞞著哈爾做了相應準備並給他放出假消息後,在宴會中沢田綱吉已經走向了另一個結局。

他沒有阻止沢田綱吉救下哈爾,或許是他也需要一個來自哈爾的答案。

黑暗中橙色的大空之炎在燃燒,X先生看著彼此手上相同的大空指環,看著沢田綱吉被暖色火焰照亮的臉,對他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事了,阿綱。”

“我來這裏,是為了完成我的復仇和遺憾。”X先生指了指他,“能讓你活下去,我很高興。”

沢田綱吉察覺到他話語中的離別之意,脫口而出地問道:“你不能留下嗎?”

“這裏有媽媽,有REBORN和朋友們,所有人都在你的努力下活了下來。”沢田綱吉有點急切,他知道同一個世界不應該存在兩個自己,但X先生除了這枚大空指環外和自己完全沒有相似的外在特徵,就連名字也不一樣,他看見了剛才的結局聽到耳機中傳回的情況,甚至體會到他當時的心情,既然他重新回到這裏,為什麼不能留下?

“但他們不是我的媽媽和老師朋友。”

X先生平靜地拒絕了沢田綱吉,“我從來都不屬於這裏,阿綱。”


-10-

“醒了?”

沢田綱吉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是REBORN。

宴會中的REBORN發現不妥,將克裏斯托弗家族的二把手抓住後根據她提供的消息找到房間時,看見的是昏迷在地上的沢田綱吉和已經死亡的哈爾。

那名二把手獄寺隼人見過,是他當初從日本出差回來的時候,在候機廳與人等待藍波時擦肩而過見過的高挑女性。

REBORN給沢田綱吉倒了杯水,他身上的槍傷和其他傷口已經被包紮好,昏迷是因為吸入了房間內的氣體,暫時沒有檢查出有副作用或後遺症,在將他帶回彭格列的三小時後醒來。

沢田綱吉接過水喝了一口,像是在發呆,雙眼無神地盯著被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在那個房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

REBORN拍拍他的肩膀,沢田綱吉回過神來,向他簡略地說出當時發生的事。

“我問了哈爾背叛彭格列的原因,”沢田綱吉記得他再次詢問了這個問題,在哈爾臨死前得到了答案。

他說沒有原因,只是單純地想背叛而已。

突發奇想地,沒有任何前因後果,只是單純地想要背叛。

沢田綱吉回想起哈爾當時的神情和語氣,只覺得心臟一陣陣地緊縮,無法抑制地產生疼痛。

他不知道這份心疼是對著誰,但應該是有這麼一個人,在他聽見了答案後不由自主地產生這種痛苦的反應。

聽到答案的不只有他。

沢田綱吉莫名地覺得,他身邊應該還有個人,與他反應不同的是,對方聽到哈爾的答案後並沒有生氣,像是得到一個追尋很久的答案,無論是好是壞,得到了就沒有遺憾。

所以這個人也沒有遺憾地離開了。

甚至沒有和他說上一句再見。

“阿綱,你怎麼了?”

REBORN的聲音再次將他喚回神,面對老師難得顯露在臉上的擔憂神情,沢田綱吉才發現被子上點點滴滴的深色痕跡,眼淚在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時候流下。

“沒什麼。”沢田綱吉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

“只是有點難過。”

END

重亦 發表於 2022-11-4 01:16:38

小幫手

-01-

發生這樣的事,彭格列已經見怪不怪了。

起碼守護者們、門外顧問和Varia已經能夠用平常心去對待。

“說吧。”REBORN霸佔了沢田綱吉辦公室的辦公椅,帽沿陰影下的雙眼看著擁有唯一武器的罪魁禍首,和來不及阻止的幫兇們,“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抱著時不時就會出現故障的十年火箭炮,藍波顫巍巍地舉起他的手,“REBORN我有話要說——”

“嘛嘛,”舉起的手被身後的山本武一把按了回去,身為沒能阻止這場意外的幫兇之一,山本武覺得不應該把錯誤歸咎在時常會壞掉的十年火箭炮的主人身上,讓在大家眼中還是小孩的藍波面對恢復成人身形後的REBORN實在有點殘忍,他簡單地解釋了兩句,發出了一貫使用的擬聲詞語,“……阿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擊中了。”

非戒備狀態中的彭格列午後比外界所想像的要悠閒許多,除了需要出任務的守護者和小隊成員,作為首領和守護者來說,完成工作後直到下班前的這段時間,都是用於正常的休閒聊天增進感情的美好時光。

沢田綱吉今天很早完成了他的工作,近段時間不是集團需要繁忙的時候、裏世界也相當安穩,每日送到首領辦公室的工作都不多,連續好幾日沢田綱吉在提前完成工作後就會離開辦公室,在總部內隨處走走,遇到正閑著的守護者或友人後,便邀請一起到花園或吧臺去來一頓下午茶。

今天有空的守護者不少,原本在花園中已經聊得興起,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開始吵架並且抄起家夥試圖打架的獄寺隼人和藍波在爭鬥中讓十年火箭炮意外飛出,已經習慣了守護者時不時吵架打架的沢田綱吉在十年的成長中學會了無視和麵不改色地繼續聊天,背對著嵐守和雷守的沢田綱吉因此錯失了能夠第一時間躲避的機會,坐在他對面的山本武本想幫忙接住飛來的武器,結果紫色的火箭炮以詭異的弧線避開了他伸出的手,正中紅心地將沢田綱吉整個套了進去。

隨著熟悉的聲音和冒出的粉紅色煙霧,熟悉又不那麼熟悉的五歲沢田綱吉手中握著玩具鎬,在煙霧散盡時出現在他們眼前。

——然後REBORN正巧走來,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全被趕到了首領辦公室。

經過前兩次的事情後再次忽然來到二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恐懼,即便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過了很久,在小孩時常忘記的記憶中仍舊對這群和他一起玩了很久的大人有著鮮明的印象,只有在幼小的時候才能得到老師善待的沢田綱吉握緊手上的塑膠玩具鎬,坐在REBORN腿上仰起頭看向他。

“REBORN,我要去幫爸爸挖石油!”


-02-

“家光,你當時想的到底是什麼爛理由。”

將要幫爸爸挖石油補貼家用的小朋友交給了山本武照顧,REBORN撥通了沢田家光的電話,兩人通話的第一句就是這一莫名其妙的質問。

“啊?什麼?”

遠在日本的沢田家光正躺在院子的地板上昏昏欲睡,早上的太陽還沒有太猛烈,和沢田奈奈在外面旅遊回來不久重新回歸普通家庭生活的前門外顧問聽著好友的話,根本不明白對方正在說些什麼。

“……你以前離開家裏來彭格列時,和奈奈用了什麼理由解釋這份工作。”

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沢田家光這人在某些方面來說完全不靠譜,也知道他當初離開家裏用了什麼理由,但REBORN沒想到有一天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提出挖石油的願望。

“去南極挖石油,怎麼了?”

沢田家光一頭霧水,這個理由REBORN不是一早就知道,怎麼隔了那麼久還來問。

“真是爛死了。”

對面的人再次說道,“阿綱被十年前火箭炮打中,二十年前的阿綱說要去幫爸爸挖石油,你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我就知道我兒子是心疼爸爸的!”

沢田家光一拍腿從地板上騰起身,為小時候可愛的兒子而感動流淚,隨後才意識到不對,“你說阿綱要幫我挖石油?”

“還帶了工具。”REBORN看著沢田綱吉手上的工具為沢田家光形容了一下,“一折就斷的塑膠玩具鎬。”

沢田家光記得他在和奈奈說自己要去南極挖石油不能經常回來之後,在寄給家裏的東西中確實有一套挖掘的玩具,甚至還開玩笑地在上面寫過“長大了和爸爸一起挖石油”之類的話,倒沒想到在二十年後竟然成真。

然而沢田家光沒有真的挖過石油,他兒子十四歲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用充分的吐槽識破了當年的謊言,並且差點成為父子之間的隔閡,如果不是他臉皮夠厚那時候的沢田綱吉也足夠心軟,兩人之間大概不會如此快地和好。

“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有所瞭解。”REBORN針對臉皮厚這點做出評價,如今還懵懵懂懂又相當貼心的小朋友要提出幫爸爸挖石油來給在日本家裏睡覺的爸爸分清一些負擔,正在詢問爸爸的朋友們南極在哪里石油在哪里挖爸爸平常一天能挖多少,獄寺隼人對於沢田綱吉想來不怎麼會撒謊,山本武使用的特殊擬聲詞沒能讓年幼的沢田綱吉理解,年紀還小的藍波一時也沒能得到一個能夠說服小朋友的答案,REBORN將問題推回給當時抽了腦子說出這個理由的罪魁禍首,讓他來解決遲到二十年的報應。

“要不,”沢田家光通過向REBORN死求白賴來的視頻通話看到了年幼的兒子,一邊說著可愛一邊道:“就實現一下他的願望?”


-03-

REBOEN掛斷手機,無視沢田家光後面還沒有說完的一串關於“我兒子這麼可愛你忍心看著他失望的模樣嗎”的無聊發言,認真考慮了一番要不要給這傢伙一個實現二十年前承諾的機會。

前問外顧問主動請纓去南極挖石油,想必彭格列的十代首領也會相當高興。

不過實現沢田綱吉的願望也未必不可以,沢田綱吉這次不知道會在這裏停留多長時間,先前兩次來到二十年後所停留的時長都不同,為了儘快將這個願望實現,REBORN聯繫了入江正一和斯帕納。

兩小時後,REBORN將沢田綱吉帶到彭格列的休息室,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已經準備完畢。

跟著一起進門的沢田綱吉得到了來自斯帕納的友好禮物,青蘋果味的棒棒糖被塞進嘴中,“我們要在這裏挖石油嗎?”

看起來和挖石油沒有半點關係,但一點都沒有挖石油概念的沢田綱吉只從沢田奈奈拿給他看的照片中看到沢田家光拿著稿子的模樣,這是他對於挖石油唯一的認知。

“就在這裏。”

REBORN把沢田綱吉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讓入江正一和斯帕那稍微演示如何“挖石油”後,將安全帽和操作的手柄交到了沢田綱吉手上。

忽然得到了來自問外顧問奇怪命令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終於知道REBORN讓他們臨時開發出來的挖石油遊戲是用來做什麼,幸好在製作之前就被提醒了是給幼兒玩的,整個遊戲都沒有做得太過複雜,加上稍微哄騙的話語——

“十代目,帶上這個就可以挖石油了。”獄寺隼人將遊戲頭盔戴在沢田綱吉頭上,對於REBORN在短時間內找到能夠讓沢田綱吉挖石油的方法而松了口氣,十代目想要的他會盡力做到,但對於挖石油來說,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做到的。

真的帶沢田綱吉去挖石油是不可能的事,五歲小孩的承受能力根本不適合前去那些環境之中,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製作出來的遊戲同樣能夠挖石油,也算是沒有欺騙沢田綱吉了。

遊戲有多人模式,是為了防止沢田綱吉一個人不會操作,和沢田綱吉說明怎樣使用之後,他和山本武也戴上了遊戲頭盔一同進入遊戲之中。

類似VR遊戲,只不過可操作性和真實性更強,他們有一張標注著石油所在地的地圖,一把用來挖掘的鎬,裝石油用的桶和明黃色的工地安全帽。

就差一身工裝和白色背心,裝備完全按照沢田家光以往寄回給沢田奈奈的照片上來,扶正了安全帽的沢田綱吉在獄寺隼人的帶領下找到目的地,學著電視上播放過的挖掘物品的模樣,雙手將鎬舉高大力敲下地面。

然後沢田綱吉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運動神經想來不太發達經常走路都會平地絆倒的沢田綱吉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坐在了地上,腦袋上的黃色安全帽蓋住了眼睛,沢田綱吉伸手扶正,才看見眼前的情況。

“哈哈阿綱真是可愛。”

單手輕鬆地將沢田綱吉從地上拎起來,山本武把工具重新交回給沢田綱吉,站在一旁握著他的手像剛剛他下手的地方敲下。

順著成年人的力道成功將地面鑿開了一點,“就像這樣,阿綱自己也試試吧。”

大概從手把手的教導之中掌握了一點如何使用正確姿勢進行挖掘的技巧,沢田綱吉先後嘗試了幾次,漸漸從中找到了感覺,在獨自的挖掘中將地面敲出了一個小小的坑。

專門給小朋友設計的遊戲沒有太大難度,石油在挖開地面五釐米左右就會自動冒出,沢田綱吉努力揮動手上的工具,很快在小坑之中有一點黑色的液體流出。

“挖出石油了十代目。”獄寺隼人將小桶遞給沢田綱吉,讓他將這些石油裝起。

“真厲害啊阿綱。”


-04-

“REBORN!我的老朋友!”

沢田家光闖入彭格列的休息室,迫切地尋找他可愛的兒子。

和十年前相比沢田家光沒有太大的變化,身上特意穿上了那套謊稱去挖石油實則是拍照專用的裝備,“阿綱呢?”

特意動用了航線從日本趕來義大利,好不容易到達即將要見到許久沒見的五歲可愛兒子,沢田家光恍惚間有種完成畢生夢想的感覺。

在一邊看著小孩玩遊戲的REBORN看了眼沢田家光,即便動用了彭格列的專用航線,從日本來到義大利也過了將近半天的時間,義大利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再過久不久就要到沢田綱吉的睡覺時間了。

“那裏。”答應了小朋友在睡覺之前最後挖一次石油,REBORN示意沢田家光方向,正好看見沢田綱吉已經完成遊戲裏面的挖石油任務,被獄寺隼人將遊戲頭盔幫忙脫下的沢田綱吉聽見了聲音正好向沢田家光的方向看來。

“阿綱——”

沢田家光拿著鐵鎬向沢田綱吉奔去,“爸爸來和你一起挖石油!”


-05-

剛喊完這句話,沢田綱吉在眾目睽睽之下身上冒出大量粉色煙霧,二十五歲的沢田綱吉手上抱著遊戲頭盔,微笑著看向本應該在日本陪媽媽的沢田家光。

熟悉的衣服和不熟悉的話,沢田綱吉說道:“既然爸爸想完成十年前沒有實現的願望,不如明天就去南極挖石油吧。”

“我會和媽媽說爸爸要去繼續完成男人的夢想,她一定很高興,你說是吧REBORN?”

“當然,我想我的老朋友已經迫不及待了。”

END 本文最後由 重亦 於 2022-11-4 01: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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