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代paro，柯拉先生存活if。
* 有私設，OOC慣例，有點笨。
* 6/5 是羅柯拉之日！！* 現代 paro 生存 if。
01
「從今天開始，我自己一個人睡。」
「可是、羅――」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柯拉先生！」
托拉法爾加 · 羅說，然後關上了書房的門。
＿
窗外的夜色越過明燈悄悄滲透進房裡，托拉法爾加 · 羅瞄了時鐘一眼才認命闔上書籍。他還不睏，然而夜晚早已深沉。
羅伸手把檯燈熄掉，任由空間被寂靜的夜晚吞沒。書房也許是他們家中最安靜的地方了，然而當躺倒在棉被與枕頭上時，他還是覺得空氣安靜得過份。
興許是因為這個夜裡只有他自己一人。
他翻了個身，讓視線停在幾步之隔的門上，此刻門外與門內皆毫無動靜，彷彿深棕色的門與牆早已融為一體。早些時候的場景沿著門的輪廓浮了上來。羅還記得柯拉先生當時的表情，錯愕、驚訝與其他情緒最終融合成一抹擔憂，他沒錯過其中一閃即逝的難受，然而羅還是關上了門，為了自己好，也為了柯拉先生好。
「唉……」
在狹小的公寓內要求分開睡也許太過任性，但一如羅稍早的主張，他今年十三歲了，早就超過還需要人陪著睡的年紀。除此之外，臥室裡那張床遲早也會擠不下兩位成年男性——雖然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提早開始做準備未必不好，他們總得習慣這件事。
「……」
時間並未自延伸的思考裡沉澱，他彷彿數得出時針與秒針的軌跡。托拉法爾加 · 羅撈起枕頭往上丟，白色的布團在半空中翻滾一圈，被陰影染成灰色，羅毫無窒礙的接住，然後把臉埋了進去，彷彿這樣把自己悶到昏過去，就可以了結失眠的問題，還可以掩蓋他雜亂無章的心思。
「喀。」
正當羅考慮是否再回到書桌前，以避免空轉的腦袋浪費時間，靜謐的空間傳出突兀的聲響。聲音的來源是門外，有東西――有人，正轉動書房的門把。
男孩從地舖上爬起，腦中飛快跑著思緒，這個時間點會有誰？柯拉先生基本上是一覺到天亮，半夜通常醒不來。小偷？搶匪？走廊的另一端就是臥房，這樣的話，柯拉先生也許會有危險――
「喀噠。」
羅幾乎是屏住呼吸盯著逐漸敞開的門扉，然而當意料之外的人光明正大地走進來後，他全身緊繃的戒備也跟著退了下去。
「……柯拉、先生？」
「嗯……」
他的監護人一臉迷濛，像是不太確定自己身在何處。帶有愛心圖案的睡衣皺皺地掛在身上，金髮男子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視線在空中搜尋半晌才恍然看到坐在地上的羅。
「……羅。」
「柯拉先生你走錯了，臥室在另一邊――」
「嗯。」羅西南特點了點頭，但不管是聲音還是動作看起來都像是還沒睡醒：「……但羅在這裡。」
「……啊？」
羅還沒搞清楚柯拉先生說的話，但後者顯然已經滿足此行的目的。
「？！」
羅西南特逕自躺倒在少年的身旁，一手把人撈進懷裡，過沒多久，平穩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間裡緩慢地擴散。
托拉法爾加 · 羅從混亂而震驚的情況中反應過來的速度不算慢，但是身旁的人早已閉上眼睛，再次投入睡眠。男孩被包裹在棉被裡，棉被之外則壓著羅西南特的手臂，那讓他的掙脫顯得艱難，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把雙手抽出來。
「柯……喂，起來啦――你聽到了嗎！」
「柯拉先生――放開我啦――」
「喂！！」
「柯、拉、先、生！！」
「……」
然而，不管他如何掙扎叫喚，甚至伸出手去捏了男子的臉頰，羅西南特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彷彿半夜從臥房走過來的行動力是一場幻覺。羅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絲酒氣，眼周甚至有些紅腫。這傢伙又喝酒了嗎，羅突然很想發脾氣，對柯拉先生，或是對他自己。
「可惡，這個醉鬼……」
然而他的努力卻沒有任何意義，在意識到徒勞後，羅的掙脫行動終於暫緩下來。面對羅西南特近在咫尺的面龐，他的心中升起的彆扭逐漸被另外一種情緒超越。那是一種緩慢、溫暖卻躁動著令人厭煩的心情，引得胸口憑空疼痛起來。
其實稍早的主張都只是藉口，疏離說好聽點只是獨立，實際上另有目的。他還太過年輕，只想著至少不在對方身邊躺著就可以繼續隱藏。此刻他無從否認，觸手可及的體溫、呼吸、脈搏貼在頸側，融合成篤定與安心的氛圍，與劇烈跳動的胸口形成矛盾的感受。
男孩伸出的手最終停留在羅西南特的側臉，房外只有沉靜的月，金色的髮在窗下顯得較淺，似一抹黯淡而確實的光。
「柯拉先生是大笨蛋……冒失也該有個限度吧。」
羅壓低的呢喃理所當然沒有獲得回應，於是他只是悶著七上八下的心思，鼓起勇氣靠近熟睡的羅西南特，讓一個短促、輕淺的吻留在對方的唇角，也許更靠近被捏紅的面龐。
「……」
一時之間深沉的夜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與過往的夜晚幾乎相同。羅西南特沒有醒，甚至開始打呼。羅定定地看著對方熟睡的樣子，時間在錯覺中緩慢下來，他等待著胸口的焦躁逐漸退去，直到睡意接著攀爬上他的意識。
人類睡著時的呼吸總讓人覺得溫暖而踏實，至少男孩現在確實這麼覺得。
「……晚安，柯拉先生。」
羅說著，在寂靜的夜裡閉上眼睛。
02
托拉法爾加 · 羅醒來的時候大約是早上六點，手機鬧鐘的震動從書桌的邊緣傳來，歡快地令人厭煩。三分鐘後，黑髮青年半瞇著眼把日常的鬧鐘關掉，今天特休，他忘記讓鬧鐘不要來打擾他的假日上午。
然而說是假日卻缺少了點美好，從書桌上掙扎爬起的時候，他除了僵硬酸痛的肩頸並未從睡眠中獲得些什麼。三個小時前的進度還壓在手臂下面、食指指尖旁不到一公分。
「嗯……」
羅緩慢地呼出一口氣，也許可以就此把疲憊全都送走。他難得夢到小時候的事，那年他才十三歲，還沒習慣喜歡與愛，還沒學會爭取與珍惜。
休假的上午也許不該從熬夜開始，但羅的同居人兼監護人昨晚去了夜班的打工，時間錯開的同時失眠也隨之而來，他索性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鈴鈴鈴鈴鈴……」
手機的鬧鐘又再一次響起，他剛剛沒把鬧鐘關掉嗎？羅皺起眉頭，手撈過桌子邊緣――然而手機螢幕卻是休眠的黑色。於是黑髮男子將視線投向了書房的門口。
「啊、糟糕――」
「碰、磅蹦！」
「碰！」
人聲、手機掉落的聲音，最後一個也許是有人撞在了木板門上。羅一一數著書房門外接連傳來的聲響，打開門的時候正好見到思念的中心捂著頭蹲在地上。
「柯拉先生，早安。」
「痛……早安啊，羅。」
羅西南特說，他的表情皺成了一團。羅則熟練地開始檢查他撞到的地方，骨節分明的手梳過瀏海，將細軟的金髮向上撩起。額頭有些泛紅，但基本上沒什麼大礙。這個距離他們可以輕易地看到彼此，還有手心略涼的溫度。
「羅。」羅西南特瞧著黑髮青年眼下濃烈的黑色，皺起了眉頭：「你昨天又熬夜了嗎？」
「……」
「真是的，熬夜對身體不好，你今天放假對吧？可以多睡一點啊。」
羅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蹲了下來，從下而上端詳著羅西南特碎碎念的模樣，一些擔憂、一些無奈，還有什麼，也許與習慣相關。羅瞇著睡眠不足的雙眼，他的腦袋運轉起來有些遲鈍，稍早的夢在他的腦海裡溫柔地發酵。
「你的肝已經不好了，所以要早點睡啊，要是更糟的話怎麼辦――」
「柯拉先生不在，我睡不著。」
陽光從羅後方的書房窗戶透進，讓一切看起來更加明亮，光線一路走進走廊另一頭的臥室。羅西南特的話語斷在半途，表情像是被什麼噎到。沉默輕巧落在他們之間，而羅從容地等著。半晌，羅西南特才吐出下一句：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撒嬌。」
「那是柯拉先生的錯吧。」
「咦，我嗎？為什麼？」
羅聳了聳肩，站起身的時候把柯拉先生也一併拉起，而後拖著人往臥室走去。他們熟練地躺倒在雙人床上，老舊的床鋪發出不滿的嘎吱聲響，一如往常。柔軟的床與枕頭、熟悉的氣味與體溫，兩個人面對面，視線在早晨淺淡的色調中交會在一起。
「以前羅明明都會說要自己一個人睡，有好一陣子都睡在書房。」羅西南特看著羅睏倦的表情，笑著提起：「有一次我跑去找你睡，結果你隔天超生氣的！」
「......怎麼突然提這個。」
「只是突然覺得，好懷念啊。」羅西南特說著，笑容在光裡變得明亮：「羅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也和以前沒什麼變呢。」
羅瞇起眼，他伸出的手捧起羅西南特的臉龐，直到他在紅色的眼曈中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直到他們離得夠近，彷彿氣息也將彼此追尋、彼此親吻，彷彿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屬於年少的夢從羅的腦海裡掠過後快速退去，從此刻的場景中撤離，再也沒有寂寞、沒有小心翼翼的愛、沒有擔憂與難受。
他退開的時候遠比過往更加從容，繡滿刺青的手纏起金色的髮絲，勾過羅西南特泛紅的耳畔。托拉法爾加 · 羅笑了起來，帶著得意與滿足。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柯拉先生。」
Fin.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