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元佐一真的很後悔認識大澤房太郎
明天要開工了，請讓悲傷的我寫一點房杉……
×※×※×
當大澤房太郎把他從碼頭邊推下去的瞬間，杉元佐一心想，他為什麼就是學不乖，老是要傻呼呼地相信這個男人。
只是很簡單的一道訊息。
杉元，阿席莉帕ちゃん說想吃海鮮串烤，白石也在，來嗎？他看了看時間，下午一點半，假日無所事事，沒有多想就出門了——反正對方傳的地址就在神奈川縣的一端，離家絲毫不遠，搭上電車甚至不用半個鐘頭。
而這是第一個謊言。他從刷票口就能看見對方突出的身影，這輩子依舊長得驚人的頭髮盤出了漂亮的圓弧，身著悠閒，但身邊沒有任何人。
杉元本來氣得想走，真的，但房太郎自來熟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高大的身軀替他遮去陽光。對方垂下眼睫，長得能在臉頰留下細密的陰影，那道帶有笑意的嗓音朝他說：「好嘛，串烤可沒騙人，我請你吃啊？」
「我可不是為了串烤。」
杉元記得自己沒好氣的回話，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對於那盤烤得剛好的椒鹽烤蝦和醬香四溢的烤魷魚似乎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他怎麼就和這傢伙逛起了觀光景點？沒有阿席莉帕さん、沒有白石，就只有他和大澤房太郎。對方的身高和自己臉上的疤痕簡直成了觀光客們的另類看點，整趟路程不曉得被女孩子搭訕了幾次，只是每一次當自己婉拒，房太郎總會在一旁揶揄：「杉元真的很受歡迎啊——」
「果然是我看上的上級家臣，吶？『不死身的杉元』。」
「嘖，不用特別講出來吧。」
而且明明有更多女孩子是衝著你來的，杉元想到了自己若是這麼說，可能會惹來的麻煩，於是把話又吞回去不說了。
飽餐一頓後，兩人又在島上逛了幾間雜貨店、逛了幾間古著，兩人甚至去玩了得放進水裡才顯得出字的水籤——就像普通友人出遊一樣，房太郎始終看上去很愉快，和他的距離異常的近，有事沒事就想搭他的肩膀、攬他的腰，杉元佐一只覺得彆扭得可以。
也不是自己不擅長同性之間的碰觸，但杉元就是對於摸不著底細的人很感冒。況且這傢伙上輩子還明顯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行動，敲在自己頭上的那一鍬他可沒有忘記。
至於為何這輩子會和房太郎留下聯絡方式，說來說去又是白石的緣故。若對方沒有把房太郎帶來他家，若他們沒有在自己家喝酒，若是自己再更態度強硬地回絕房太郎喝了點酒之後意外柔軟的嗓音……
杉元、杉元，我上輩子不就說了嗎？
我啊，我……
「今天跟我出門不虧吧？」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啊。」
夕日的橘紅被海浪沖散成搖曳的光影，天色一旦暗下，遊客也就三三兩兩了，他們倆站在碼頭的最前端，一時半刻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杉元插著口袋，分明聽了整個下午的海浪聲，但他卻一點都沒聽膩，任由那些湛藍液體在自己耳邊反反覆覆——也就是這個時候，原本在另一側的房太郎湊了過來，朝他講了那句話。
聽見杉元的不領情，房太郎勾了勾嘴角。「我就想跟你出來看海啊。」
「那最初這麼說不就好了。」
「我要這麼說了，你真的會來？」
「……」
「哈哈！」大澤房太郎笑起的嗓子很清脆，「啊——我就喜歡你這一點，杉元。不管對誰都不認輸，對命運也是、對死亡也是，一股腦的反抗，只為了想找到自己能幸福的地方……所以我啊，我也想這麼做。」
杉元不懂怎麼就扯到了這裡來，古怪地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做——」
砰！
感覺到自己失去了重心，才意識到竟是大澤房太郎朝他的腰際狠狠一推——杉元佐一終於流露出今日最驚恐又兇神惡煞的表情，面對的房太郎卻大相徑庭，咧開了嘴，笑得開懷。
「啊啊啊啊你個該死的混——」
噗通！
就算是夏日，海水在即將入夜的時辰也早已冰得讓人四肢無力，杉元佐一只慶幸好險自己反應夠快，摔下水之前還轉了個背面，好讓他能在泡沫紛飛之中看見碼頭邊路燈的照明。
帽子早就不知道漂哪去了，但現在根本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杉元滿心的怒意使他拚了命也想早一刻爬上岸，這次、就是這次——他絕對殺了這個海賊房太郎！
然而就在他探出頭的瞬間，岸上躍下了另一個龐然大物，牢牢地往他身上直撲而來。唰啦一聲，杉元再度被壓回海面下，還不小心吃了一大口海水。
吃進了第一口就糟了。肺腔裡開始灌入不屬於人體的液體，佔去氧氣的位置，杉元嗆得幾乎快抑制不住咳嗽的慾望，焦急地掙扎起來，卻感覺抱著自己的那人胸膛鼓得異常，就好像一個天然救生圈似的。
但房太郎理所當然沒有要拖他上岸的意思。對方只是緊緊抱住他，往海底深處游——他想朝房太郎怒罵，又沒笨到要浪費此刻最為寶貴的氧氣，不曉得是衝上心頭的怒意還是海水太過冰冷，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泛涼、打顫。
只見原本還近在眼前的光明益發遙遠，最後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房太郎游得又急又快，就像一隻鮪魚，彷彿停下來就會死。
糟糕了。
杉元狠狠瞪著房太郎，可惜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傢伙，是真的想殺死自己！
一旦冒出了這個念頭，杉元佐一便什麼也不管了，他慍怒地張嘴，決定一口咬上對方的肩頸——就在這麼一刻，房太郎散開的髮絲隨著他瞬間逆游的動作全打上了杉元的臉，最後包得杉元整臉都是。
而房太郎空出一隻手，撥開自己飄浮在液體之中的黑髮，從裡頭找到快要缺氧的杉元佐一，覆上了對方冰冷的嘴唇。
「噗哈！哈……哈……咳咳、咳！」
上岸的地方並不是方才的碼頭，而是碼頭周遭的海灘。今日浪濤似乎打得特別強，遊客們早已散得差不多，於是兩人爬上岸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杉元佐一死命地把肺裡的水咳了出來，濕透的衣服重得要命，吸飽了水的牛仔褲更是讓他難以站起，但他依舊朝著一旁正在擰乾自己頭髮的房太郎低吼：
「混蛋我一定殺了你！」
對方細長的眼眸瞥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救你了嗎？沒有我給的氧氣，你絕對撐不到游上岸。你以為碼頭離這裡很近嗎？」
說著，他又笑了起來，被海水浸得濕潤的睫毛扇啊扇的，是饜足的弧度。「不過那樣你都沒死成，命真大啊。」
「……王八蛋，你給我——」「而且我想不到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什麼方法能跟你接吻。」
最後的話語實在太過出乎意料，杉元這下是止住了衝上前揍人的動作，僅是狐疑地瞪向他。
大澤房太郎見狀，立刻將雙手舉了起來，是再熟悉不過的、投降的手勢。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也想這麼做。」
「也想再次抵抗命運，證明死亡不會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這麼一來我也能得到幸福。」
「杉元，我可是——」
「我可是中意你中意的不得了啊。」
杉元、杉元，我上輩子不就說了嗎？
我啊，我……
我真的很喜歡，像你這樣強大的男人。
／
最後大澤房太郎的鼻樑縫了三針、補了兩顆牙，左手甚至骨折了三個月才完治，但他還是出現在未來某一次的、白石和杉元單獨約的酒會上。（而替他補牙的牙醫邊補，邊冷笑著說：「惹到那個不死身，是你倒楣。」）
本文最後由 ee1012105 於 2022-10-1 10:58 編輯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