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晴竹 發表於 2022-7-23 19:44:56

  喜多見幸太最近讀到一篇關於心肌組織移植的期刊文章,當初提拔自己的赤塚知事正是因為這種新的醫療技術而獲救,喜多見自然而然想了解更多,於是他約了東京海濱醫院極為優秀的心血管外科醫師高輪千晶虛心討教。      「喂,喜多見主任,我們心血管外科醫局的討論室剛好都有人用,要不我去MER辦公室找你吧?」      「喔,好的,那就待會兒見囉!」      按社交禮儀來說,應該是有求於人的喜多見親自到高輪醫師所屬的部門拜訪,但高輪覺得這種非正式的交流不必太過拘禮,心外醫局人多擁擠,MER的空間相對寬敞許多,高輪其實滿樂意到MER的辦公室作客。      兩人約的是下班後的時間,高輪走進MER辦公室時,除了喜多見,並未看見其他成員。      「高輪醫師,不好意思勞煩你跑一趟。」喜多見拉開長桌旁的椅子,讓女士坐下。      「直接切入正題吧,你想知道甚麼?」      「關於那個手術,通常患者……」      曾當過夫妻的兩人,在男女關係方面覆水難收,唯獨在扮演醫師角色時,都會拋下過去恩仇,全心全意投入專業工作。            在二樓夾層處理公務的音羽統籌官,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聽了半個多小時關於心肌組織移植術前術中術後的注意事項,其中不乏有實務經驗的人才能講出的照護細節,雖然分神去聽人講話拖慢了原定的工作進度,但音羽覺得十分值得。      「我去便利商店一趟,要順便幫兩位帶點甚麼嗎?」眼看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今天的工作,音羽決定先去買點食物墊墊肚子。      「啊,音羽統籌官!」高輪此時才發現原來空間中還有第三個人存在,一面慶幸剛剛沒有失禮的舉動,一面回想起當年也被默默待在夾層的音羽嚇到過的經歷,暗自感嘆自己一陣子沒來MER,居然就忘了樓上夾層可能有人的事情。      「那,音羽醫師,幫我們買個飲料吧,時間不早,就不要買咖啡好了,高輪醫師,牛奶可以嗎?還是要豆漿?」喜多見坐著把椅子轉了大半圈,面對拿著皮夾已經走到門口的音羽,「不如牛奶和豆漿各買一份好了,等等回來我再給你錢。」      「喜多見主任,你這是跟長官說話的態度嗎!」高輪驚愕地瞪著喜多見,「啊,那個,音羽統籌官,我沒關係,我們快討論完了,等等我就離開……」      「不要緊的,高輪醫師,現在下班時間不用這麼拘束。」音羽露出禮貌而真誠的微笑,「我剛剛在樓上旁聽也覺得獲益良多,貴客臨門,招待點飲料本就是應該的,是喜多見主任太不會做人,我回頭再好好說說他。」  語畢,音羽踏著輕快的步伐往便利商店去了。
      高輪重重吐了口氣:「突然有人出現,嚇死我了。」      「反正我們又沒做甚麼虧心事,誰在都沒關係吧。」      「我們是清清白白沒錯,但你有跟音羽醫生說清楚嗎?你們不是那個……哎呀你要交往的話就要認真點,讓人家安心啊!」高輪在認知到音羽醫師的優秀之後,不免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感。      「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他還不安心嗎?」      「你們是吵架了嗎?等等,我今天是來跟你討論醫療專業問題的,不是來情感諮詢的!」      「我知道,我跟音羽醫生很好,你別擔心。」      「你好好跟人家說清楚,不要害我當壞人。」      「我有說清楚啊,音羽醫生應該不介意了吧,他自己都說聽到手術的新知獲益良多……」      「你確定那不是反話?客套話?」      「你有我了解他?」喜多見自信地說,「他要是在意,還會跑出去留我們兩個單獨在這裡?」      
      跟音羽交往的這幾年,喜多見一直很小心處理與前妻的關係。      因為喜多見足夠體貼,音羽其實沒有太介意。撇除工作上的交集,高輪作為偶爾會跟喜多見互相關心的朋友,音羽也不反對,畢竟高輪是擁有許多關於涼香的記憶的人。喜多見在日本的朋友本就不多,音羽從來就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以為一談了戀愛就只能有戀人不能有朋友,再說,只要自己想看,喜多見隨時都會把手機的通訊紀錄雙手奉上,音羽覺得這方面不需要煩惱。      
      不用設鬧鐘的假日,在該吃午餐的時間醒來,臥房裡已經能聞到食物的香氣,下床時因為肌肉痠痛而動作遲緩的音羽逐漸習慣一夜歡愛過後就只剩下午時光的假日生活了。      陽台已經晾上洗好的衣物,餐桌上是剛從鍋裡盛出來的炒麵,喜多見神清氣爽的擺了兩人的碗筷。      「幸太さん,我可以問個跟高輪醫師有關的問題嗎?」      「當然可以啊。」喜多見坦坦蕩蕩,但是聽到音羽主動提起前妻,背脊還是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她經常健身嗎?」      「欸?沒有這樣的印象耶。」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問題,喜多見誠實回答。      「以前你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嗎?」      「真的沒有印象,大學時她參加的社團活動好像是演奏樂器類的,後來工作,根本就忙得連睡覺時間都不夠,我記得她不是特別愛運動的人。如果說背著我偷偷健身,應該也沒有理由那樣做吧……」喜多見知無不言,「尚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突然想到,你都四十歲了還這麼……生猛有力又持久……那你以前二三十歲的時候,高輪醫師不知道有多辛苦……」      喜多見筷子之間的麵條以自由落體之姿落入盤子,濺起了幾滴醬汁。      黑色捲髮下面的小腦袋,居然在想這樣的事情!      「尚,其實,那時候我還沒開始認真健身。」喜多見放下了餐具,雙手捧起音羽的臉,「還有,她不像你這麼……讓我愛不釋手。」      對喜多見的回答很滿意的音羽,扭著脖子把羞紅的臉蛋從那雙大手裡拔出來。      「嗯,知道了。」      今天的炒麵,怎麼好像有點甜。
本文最後由 雨竹晴竹 於 2022-7-23 20: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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