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聲脆響吸引了正低頭讀資料的音羽尚,他看見一本橘黃色小冊子落在自己腳邊,俯身拾起,發現那是一本媽媽手冊。 「藍澤さん?」音羽念出手冊封面的姓氏。
3. 白石正準備起身撿拾,隔了一個座位的男士顯然動作快了一步,「藍澤さん?」 「啊,是我的,謝謝您。」白石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雙手接過手冊,並向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道謝。 婚後入籍改了夫姓,但為了方便區分,在工作場合大家都還是用舊姓稱呼,因此聽到「藍澤さ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還以為自家夫君從樓上的會議室跑來了。
4. 音羽忍不住偷偷打量旁邊的這位女士,身形上跟一般女性無異,懷孕應該還在初中期。因為撿拾掉落物而得知對方是孕婦,這引起了音羽的高度興趣。 會來參加這場研討會的人,多半是急診醫師。職場女性的工作權與孕婦的健康安全之間如何取得平衡,厚生勞動省曾有官員小組研究分析,後因發現牽涉因素過於複雜而沒能成功制定出指引,每位經歷懷孕生產的急診醫護,大約都是依照個別情況應對。 音羽很好奇,像急診這樣的高壓工作環境,孕婦們適合做到甚麼程度?他相信很多急診人都有奮不顧身救人的經驗,但當身體裡孕育著另一個小生命時,心態是否會改變?孕婦的家人又是否能接受呢?一向認真的醫系技官開始糾結上去攀談是否會太過失禮的問題。
5. 「能否向您請教一張名片呢?」剛剛幫忙撿起手冊的男人探過身來,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我叫音羽尚,目前擔任東京MER的統籌官,請多指教。」 白石翻出不常使用的名片匣,認識了一位新朋友。
6. 會議有些延遲結束,歸心似箭的人們不會為了區區三樓到一樓的移動花費時間等電梯。喜多見幸太跟著人群來到一樓,東張西望,才在角落的桌椅區找到戀人的身影。 他看見音羽和一名女子同桌而坐,相談甚歡。
7. 藍澤耕作收到妻子的訊息,走向大廳角落的桌椅區。 他看見白石和一名男子面對面拿著手機,似乎在進行掃瞄行動條碼交換聯絡方式的動作。
8. 喜多見挑了一個音羽視線所不能及的位子坐下,無法聽清音羽與女人的對話。 他看見另一個男人直直地走向那張桌子。
9. 「這位就是外子,腦外科的藍澤耕作醫師。」白石拉開另一張椅子,示意藍澤坐下。 「初次見面,很榮幸認識兩位。」音羽遞上名片,簡單的自我介紹。 「你們聊甚麼這麼投緣?」突然發現另一個男人的存在,讓本就習慣對外人擺著撲克臉的藍澤戒備起來。 「音羽醫師剛剛傳給我育兒福利的資訊喔!」白石亮了亮手機最新的Line對話。 若不是在官僚系統打拼十年,音羽可能無法察覺到藍澤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那就不打擾二位了,改日請務必讓我到翔北參訪!」
10. 「抱歉讓你久等了。」音羽目送藍澤和白石離開,回頭才發現喜多見就在不遠處靜靜等著自己。 「沒關係,樓上最後一場會議也延遲結束,我沒有等很久。」喜多見看著藍澤和白石離開的方向,「遇到熟人?」 「不是,今天新認識的,翔北急救中心的直升機醫生喔!」音羽說,「有沒有很想去參訪?」 「嗯,聽起來是很吸引人。」喜多見語氣敷衍。 「還好我有鼓起勇氣搭訕她。」 「你搭訕人家?」顧慮到身在公共場合,喜多見努力壓低了音量,「你該不會是看人家漂亮……果然美麗的女醫師和帥氣的菁英醫系技官比較相配……」 「少發神經了,對自己有點自信好不好?」音羽原是懷著玩心故意刺激喜多見,隨即又不捨戀人心靈受傷,「跟她一起離開的男性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也是翔北的醫生……喔對了,那位男的藍澤醫生專攻腦外科,你要是腦子有問題可以去掛他的門診。」 這種程度的玩笑,剛剛好。
11. 「他知道你懷孕?」走出建築物,藍澤就忍不住問了。 「是我的媽媽手冊從包包裡掉出來,他幫我撿。」白石老實回答,「你在意這個喔?」 「才四個月的肚子應該看不出來,想說該不會是你在會場裡身體不舒服……或是你遇到奇怪的搭訕者。」 「準爸爸想得好多啊……」白石笑了,「那你很適合跟音羽醫師聊聊,他很想知道家屬對於懷孕的急診醫師工作狀況的看法。」 「你們不是有交換Line嗎?你等一下就可以傳過去:『準爸爸意見第一條:要不是擔心水腫,真想讓迷人的老婆把婚戒戴上,以驅退所有潛在的追求者』。」
12. 「我們去買戒指吧。」晚餐桌上,喜多見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音羽停下了筷子,「主要是給你防身用,像今天這種場合,太危險了。」 「真不會說話。」音羽板起臉,夾走盤子裡最後一塊玉子燒。 「我是說,我們家統籌官魅力無窮。」喜多見把裝著煎餃的碟子也推到音羽那一邊,「還有,不知道你喜歡怎樣的婚禮?」
13. 藍澤家的新生兒滿月的時候,白石傳了張用一家三口照片製作的電子卡片給音羽。 14. 「託您的福,我也獲得了新的家人。」
本文最後由 雨竹晴竹 於 2022-6-5 01: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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