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鋒 發表於 2022-5-21 15:20:09

    安價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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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學時段,一名有著酒紅般髮色的高中部學生跟著其他學生緩步進入校園,在經過校門口時被一名穿著藍色體育服的黑髮教師以竹劍攻擊,嚴肅的嗓音顯得低沈:「不准戴耳飾。」


  不過這名同學像是習慣會發生這種事一樣,以九十度鞠躬的姿勢大喊「對不起」並同時閃過攻擊,在空中翻滾一圈、完美落地,猜到就算道歉耳飾也會被沒收便拔腿就跑。


  身為體育老師又兼風紀顧問,哪有目送戴著違規物品的學生逃走的道理,見學生跑了自然邁開步伐追上去。


  另一邊,生化老師手裡握著一管剛調好的化學液體正在傷腦筋,這是他剛才誤判調和比例調出來的不明藥劑,在不知道效果的情況下實驗不安定因素實在太高,因此打算安靜處理掉,帶著玻璃管小心在校園裡移動。


  在一處轉角,被追趕的酒紅髮學生與他發生碰撞使手中的玻璃管一個沒拿穩,裡頭的液體隨著平身傾斜灑在後方的體育老師,接著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三方的行動都短暫停頓。


  見後方的老師暫時沒有動作,酒紅髮學生在和理化老師道歉後趕緊加快腳步跑走。


  生化老師發出不滿的咋舌,瞥一眼地上的玻璃碎屑,轉身回教室拿掃帚準備清理。


  被不明液體噴濕的體育老師用袖口擦擦被濺濕的臉,等視野清晰時那名學生已經消失蹤影,才轉身回校門口繼續監督學生的服裝儀容。


  中午,體育老師——富岡義勇像平常一樣窩在教學樓後方的樓梯上啃麵包。


  一名頂著橘色捲髮的國中生拎著一個包袱走來,邊霸道的把裡面的便當盒拿出邊說:「一個大男人整天啃麵包成何體統?」


  藍色視線飄向那一盒盒散發香味的便當盒,頷首正要開口時,一陣煙霧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一旁的橘髮學生對這一幕感到錯愕,待煙霧消失後,眼前只剩一個矮自己一節、身上掛著藍色體育服的小孩。


   稚嫩的聲音打斷錆兔的思考,重新把注意放在小孩身上並打量,那張臉跟那頭即肩的黑色頭髮,完全就是富岡老師的縮小版。從剛剛的問題推測,他八成不記得、也不認得自己了,所以是身形跟記憶都一起回朔了嗎?算了,至少目前看起來還能溝通,假若語言不通他也沒轍了。


  「我是、呃、錆兔。」差點習慣連姓氏都道出,稍作停頓之後改口只報名字,明明是熟人還要自我介紹,感覺有點怪異。


   在錆兔自我介紹之後,淡淡的麵包香味吸引他的目光,肚子也發出抗議的咕嚕聲,腹中傳來的飢餓感讓他對著麵包吞嚥口水,從過於寬大的袖子伸出小小的手將地上的麵包拿起來,拍拍沾到的塵土,張嘴吃了起來。


  「都掉到地上了就別吃了吧。」壓下對方手裡的麵包意圖阻止,小孩子對外物的抵抗力都比較差,要是這個時候還吃壞肚子會非常麻煩。


  「嗚⋯⋯哇啊——」怎麼知道才剛阻止他吃麵包,他開始抽鼻子,那雙藍大眼先是聚集水氣,接著開始放聲大哭。


  被意料之外的反應嚇的抽回手,一臉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看著小孩哭泣,留下的眼淚把身下的藍色體育服留下點點淚痕。


  「有什麼事就說,別哭哭啼啼的。」他的哭聲實在太大聲,雖然這裡比較偏僻,但難保不會有人聞聲尋來。


   錆兔說的話似乎刺激到小義勇,他邊哭邊氣憤的往錆兔的胯下揍一拳,接著轉身就跑。


  好在錆兔眼明手快反手接下攻擊,保住男生最脆弱的部位,見他打完就跑的行為頓時無語。


   不過錆兔明白沒辦法直接丟下縮小的他不管,邁開步伐在後方追,同時問:「為什麼要逃跑?」


  前面的小孩只發出剛才大哭引起的抽氣,並沒有對錆兔的問題給予回應。




  小孩子的步伐距離跟奔跑速度原本就沒辦法跟正在發育的國中生相比,眼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前方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龐然大物,錆兔率先踩煞車,小義勇似也注意到了,只是與它的距離太過靠近,沒辦法像錆兔一樣煞車避開,眼看就要撞上時,那個龐然大物自動往旁邊閃,還伸手拎起小義勇。


  在停止追逐後,錆兔也看清楚那個龐然大物的真面目——是指導美術的宇髓天元。


  小義勇滿臉驚恐地盯著宇髓,臉色像白紙般慘白,下一秒兩眼一翻,直接在宇髓的手上昏過去。


  「宇髓老師。」意思的喊出對方的姓氏跟稱呼當打招呼,藏在後面的手心因緊張緊握。義勇縮小的事情要被發現了嗎?


   聽見有人喚出自己的姓氏而看過去,是國中部的鱗瀧錆兔,從他微微喘氣的模樣看的出來他剛剛有奔跑一小段路,依照剛剛的情況,恐怕是在追手中這個小傢伙,想到這,他忍不住帶著戲謔口吻誇張地說:「嗚哇哇哇,鱗瀧錆兔大欺小,羞羞臉喔。」


  邊說話邊捏那張小小的臉蛋,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結果不看還好,一看發現這張臉根本跟那個對學生服裝儀容固執到不行的同事一個樣,原本的態度轉為訝異,不停打量拎手中的小孩,過長的藍色運動服根本是同款的,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那個同事富岡義勇。


  「富岡?這是富岡吧?怎麼華麗變成小孩子了?」


   「他姓富岡沒錯,因為他是富岡老師遠方親戚的小孩,叫義一。」錆兔急中生智隨口編了一個身分,試圖先把宇髓矇混過去,「我剛剛發現他偷穿富岡老師的衣服,正要他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可能嚇到他,所以他就跑給我追。」


   聽著眼前國中部學生的解釋,又看看眼前幾乎和同事一樣的臉孔,雖說是親戚但也長的太像,但瞧他說的一臉正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小孩會偷偷摸摸穿大人的衣服也很合理,被發現會心虛逃跑更是人之常情,何況眼前的學生跟那個同事確實走的蠻近的,又替這些話增添不少可信度。


  「是嗎,不過你也別太欺負他了,你看看,他都暈過去了。」


  「明明就是看到你才嚇暈的。」毫不留情點出事實,暗自慶幸對方居然會相信這番鬼話。


  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但縮小的義勇還在對方手上,還要想辦法把人奪回來才行,因此他開口:「能請老師把他交給我嗎?我帶他去醫務室。」


   宇髓原本嫌照顧小孩麻煩,正在想要不要乾脆把他丟給富岡的時候,錆兔出聲讓他回頭,他看看小孩、又望望錆兔,很乾脆答應:「好啊,你們都是小孩,說不定很有話題聊喔!啊、不過別再追他了,感覺他很容易受驚嚇。」


  宇髓的話讓他很想反駁,但又擔心會漏餡,只好改口:「……我會注意的。」


  成功從宇髓手中要回變小的義勇,錆兔把他揹在背上,想到剛才準備要給義勇吃的午餐還被遺落在原來的位置,於是轉身往原路走。


   走回原處,不意外原本還有餘溫的午餐盒已經完全冷掉了,瞄一眼背上的人,無奈嘆口氣,準備彎腰把午餐重新放回袋子裡。


   「嗯……」

  臉掛在肩頭昏睡的小義勇緩緩睜開眼睛,錆兔也發現他的動靜偏頭用眼角看他。


  「醒了?」


  惺忪的藍眼與他對上後逐漸清晰,之後又像剛才露出驚恐,又開始大哭起來,他的反應讓錆兔愣住了。


  「喂、別哭。」出聲制止的同時左右查看,目前四周還是沒看見人影,將背上的小個子放回地上,張手將他抱進懷裡拍哄,語氣充滿無奈,「你是餓了嗎?一直哭。」


   安撫總算發揮作用,哭啼聲逐漸轉弱,接著是一陣抽泣,濕漉漉的雙眼愾起來可憐兮兮,他用細小又委屈的聲音說:「我想吃鮭大根。」


  ……果然是義勇。


  這是首次聽見答覆時浮現的第一個想法,不過小義勇終於不再哭泣,心裡是鬆口氣,低頭望望他手中的餐袋,思考著他所帶來的午餐。


   沒有。


  得到答覆的錆兔心裡無聲的哀號,他可不想又遭受噪音攻擊,而且也沒想到小時候的義勇哭起來居然這麼難安撫,盯著那雙可憐兮兮又抱著期待的海藍色眼睛,錆兔心裡在天人交戰。


   伸手在黑色頭頂上輕拍安撫,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得誠實的說:「抱歉,我現在沒有鮭大根給你吃。」


  「咦?」聽見沒有他想吃的食物,原本的抽泣又開始加劇,眼眶也開始有淚水滴落。


  眼看小義勇又要放聲大哭,錆兔趕緊在他哭出來之前接著說:「你先別哭,我會帶你去吃鮭大根,只是要等我放學。」


  「真的嗎?」眨眨那雙藍眼,又有幾滴淚珠滾落,一開口就帶有濃濃的鼻音。


  「真的,我們來做男人的約定。」錆兔提起手握拳並伸出小拇指,「我放學之後會帶你去吃鮭大根,打勾勾。」


  「嗯!打勾勾。」在錆兔的極力安撫下,小義勇擦擦臉上的淚痕,伸出小小的指頭將其勾住,終於破涕為笑。


  或許是累了,小義勇在心情放鬆後很快就睡著了,錆兔搔搔頭,左顧右盼一會兒,百般無奈之際解開制服鈕扣,把小義勇藏進去之後再重新扣上,活像是藏小動物的模樣。


   一手在制服下緣拖著,一手拎起包袱,在上課鐘響之際轉身往教室移動。


   帶著肚子「一包」準備回教室上課的錆兔,在路過一處時湊巧碰到學校養的狗,不知為什麼狗總是能在做壞事的時候嗅出端倪,平時對他友善的校犬突然朝他吠叫起來,藏在肚子裡小義勇就算看不見狗也聽得見狗叫聲,怕狗的他在錆兔懷裡不安的躁動起來,並發出求救的細小嗚吟。


  「沒事、沒事。」知曉他害怕動物,隔著制服輕拍安撫,之後揮手驅趕校狗解除危機。


  走進教室,不意外收到班上的同學地好奇眼光,有的還會跑來追問制服裡面藏什麼。


  「剛剛午休撿到黑貓。」他也態若自然的回應,還刻意解開中間的某顆扣著露出裡面的黑色毛髮。「怕牠亂跑被校狗追,先藏在裡面。」


   錆兔受動物歡迎這件事眾所皆知,有的同學也要詢問不能讓他們摸摸抱抱,只是被錆兔以牠怕跟陌生人接觸拒絕。只是令他困擾的是,小義勇不知道是悶在裡面不舒服還是想討關注,一直在制服裡面動來動去的害他很癢,但在課堂上又不能大方地笑出來,一直憋笑感覺很難受。


  必須東躲西藏的今天讓下午的課時分難熬,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堂課,小義勇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小小的手不斷抓著制服裡面穿著的背心,並發出小小的抗議聲。


  「抱歉,很難受吧?再忍耐一下。」刻意壓低聲音,伸手持續在上頭輕拍,試圖緩和他的情緒。


   「鱗瀧同學,你在做什麼?」可是這個舉動剛好被抬上的數學老師——不死川實彌發現,他瞟一眼鼓的誇張的腹部,「裡面藏什麼?」


  「黑貓,中午撿到的,怕牠在教室亂跑才藏在裡面。」錆兔也用同樣的理由來應對。


  只是不死川似乎不信這番話,一直盯著他看想從中看出端倪,好一段時間後像發現什麼般的反駁:「裡面是人吧?」


   紫色視線順著數學老師的目光看過去,藍色運動服不曉得什麼時候滑出來,又抬頭跟不死川對上眼,他發出一聲輕笑,一副「被抓包了喔」的表情看著錆兔。


   深呼吸一口氣緩和心虛泛起的緊張感,當著不死川的面解開制服領口,並從小義勇身上拉出寬鬆的藍色外套一角,說:「我跟富岡老師借外套墊在裡面。」


   懷中原本還在抗議的小義勇,聽見比錆兔低沉又嚴厲的嗓音嚇得瑟縮肩膀,沉重的腳步聲往這裡靠過來之後停下,看不見外頭的小義勇心裡十分不安,想到如果被發現的話就沒辦法吃到鮭大根,僵著小小的身體趴伏在錆兔身上,耳邊傳來的心跳聲讓他稍稍安定下來。


  不死川看見那件眼熟的布料,又提到同事的姓氏,不悅的說:「這麼說來,下午開始就一直沒看到富岡,他該不會是翹班吧?」


  ……對了,他還沒請富岡蔦子姊姊幫忙打電話來請假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了。


   說時遲那時快,不死川直接伸手去扯那件藍色運動服,在錆兔還來不及出聲阻止情況下,小義勇被拉扯著運動服往外拖,出現在不死川面前,怯生生地抬頭跟不死川大眼瞪小眼。


   在小義勇被拽出來的當下,錆兔單手扶額嘆氣,一副萬事休矣的模樣。


  「富岡?!你怎麼變成小孩了?」原本只是想看看鱗瀧錆兔這個小鬼藏什麼東西在身上,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比印象中還要大的藍色眼睛驚恐的望著他。


  「嗚、哇啊——」像是現在的情況被嚇到,或者明明不該發現卻又被拉出來,小義勇發抖著身體大哭起來,其中還參雜著驚恐的尖叫。


   本能的側身讓路,紅眼看著兩大一小從眼前經過,看到不死川才想到手中有剛剛家政課做的萩餅,而萩餅又剛好是不死川喜歡的點心,思考零點一秒決定追在不死川後面,大喊:「不死川老師!我有萩餅要給您!」


   聽見萩餅兩個字,不死川短暫把注意力放在後方,捧在學生手裡的萩餅是如此可口,他吞了吞口水,說:「放我的桌上!」
之後繼續追跑在前面的錆兔。


   走廊上奔跑本來就是危險的行為,他們多次在轉角險些與其他人發生碰撞,但後方還有很可怕的數學老師在,只好理直氣壯道歉之後又繼續奔跑。經過長時間的奔跑,個頭比不死川矮小的錆兔開始覺得吃力,速度明顯慢下來,瞄一眼手裡抱著的小義勇,又咬牙苦撐快透支的體力。


  「快、停下!臭小鬼!」在後方追趕的不死川呼吸也繁亂許多,只是體力跟錆兔比起來還算充沛,眼看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準備伸手要拉住前方的肩膀。


  待在懷中的小義勇望著不斷從下顎滴落的汗水,偌大的藍眼讀出錆兔的疲憊,探頭往不死川的方向看去,見準備攔住那隻佈滿傷痕的手,瞬間理解現在能幫助錆兔的只有自己,伸出手朝那逐漸逼近的手背打下去,用那充滿稚氣的聲音大喊:「不准!碰他!」


   「嘖。」小小的手掌揮出的力道不大,但也成功使他的手位移,看那小孩的樣子完全像隻炸毛的黑貓。


  轟!


  在經過美術教室時,教室牆壁在轟隆巨響下被炸開,爆炸的風暴、煙霧和碎石四處飛散,將正在奔跑的三人包覆在其中,前面兩個運氣好沒有被波及到,但後方的數學老師直接被石頭砸到臉,當場暈眩倒地。


  喘著氣向後方查看,見不死川已經倒地不起,肩膀因喘氣劇烈起伏,低頭對懷中的小義勇說:「抓好我。」接著趁亂逃離現場。


   來想去,還是先帶小義勇回自己家,在離開學校後也沒有非得要奔跑的理由,腳程放慢順道調整氣息並恢復體力。


  「錆兔⋯⋯」


  聽見懷中細小的聲音,紫灰色視線往下移,小義勇正趴在他的胸口上擔憂的望著他。


  「我沒事。」又喘了口氣,朝他笑了笑,要他安心。


  小義勇點點頭,繼續靠著他。


  把小義勇帶回家後,將他放回地上,同時檢查他有無受傷。


  「有哪裡會痛嗎?」


   小義勇頭低低的不敢看錆兔,在錆兔擔心的不斷追問下,才怯生生的問:「約定⋯⋯還算數嗎?」


   看他怯生生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愛,湧現一股惡作劇的心情,他故意板著臉、壓低聲音說:「如果我說不算呢?」


   聞言,小義勇錯愕的張開小小的嘴巴,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看,似乎太過震驚,久久不能言語。


   「因為我沒有買回家。」這句話不完全是說謊,剛剛走太急了,又只顧著擔心小義勇的安危,老早就把要買鮭大根這件事拋到腦後。「該怎麼辦?一起去買吧?」


   小義勇盯著錆兔看,心裡很掙扎,要是等等出門又發生什麼事,依照剛剛錆兔的行為,恐怕會以保護他為優先,如果這樣還不如待在這裡等他回來比較好,最後他搖搖頭說:「我在這裡等錆兔回來,這裡安全。」


   錆兔訝異的眨眨眼,對小義勇這番話感到意外,原本想整他的心情也都沒了,他雙手搭在那矮小的肩膀上,認真與他對望,「你是真的想留在這嗎?」


   小義勇肯定的點頭,「錆兔的家安全,等你回來。 」


  看他說的這麼堅定,錆兔只好先帶他進屋裡,簡單準備茶水點心,打開電視後將遙控器放在小義勇面前,叮嚀:「你先坐在這裡,渴了餓了可以吃一點,電視給你看,洗手間在那邊。」


  小義勇乖順的坐在錆兔指定的位置上,專注聽著他的話,語落後點頭做回應。


  「那我出門了,買好就回來。」留下這句話,準備好要帶的物品便離開家門。


   因為前段時間都賴在錆兔身上,就算下課的時候錆兔會帶他去廁所方便他解放跟補充水分,現在放鬆之後最想做的還是上廁所吧。


  尿意讓大腿往內夾,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稍微尋找一下廁所的確切位置並走去,過了一會兒才伴隨沖水聲走出來。


   剛從廁所出來的小義勇,感覺肚子很餓,回到座位上喝茶吃點心,只是吃完了錆兔還沒回來,腹部的飢餓感強烈到讓他走到廚房,發現角落的冰箱打開查看,可惜裡面空空如也,難怪錆兔要去採買。


  飢餓不已的小義勇回到座位上,結果一個不小心弄翻椅子,還好沒有壓到腳,捧起茶壺喝光裡頭的茶,就在望著喝光的茶壺發愣時,眼角感受到一抹金光,轉頭尋找,看見一扇未完全闔上的門,在好奇心驅使下靠過去,從門縫的有限角度裡,獎盃正因為窗外的夕陽光照射而閃著光,其他還有床鋪、書桌椅、書架,書架上除了剛剛的獎盃,還有獎狀和獎牌,看來這裡是錆兔的房間。


   忍不住好奇心,把阻礙行動的門扉推開,踏著小小的步伐走進去,四處查看後,發現書架下方有本跟其他書籍不同的外貌,伸手抽出查看,是一本相簿,停在書本邊緣的手猶豫片刻,彎曲食指摳起封面將相簿翻開,裡面是各種不同時期的錆兔,還有跟他生活的人們。


   小義勇翻閱相簿的時候,發現有一張照片是錆兔小時候跟另一個黑髮小孩一起哭很醜的照片,他舉手摸摸自己的臉,怎麼覺得跟錆兔一起照相的這個黑髮小孩跟自己有點像?


   帶著疑惑,繼續翻閱手中的相簿,一橘一黑的合照逐漸多了起來,雖然背景不同、有的還會跟其他人合照,但感覺上幾乎是以他們為中心。

到底是為什麼呢?


  把封底闔上,小義勇仰頭注視著天花板,心裡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既然如此,那乾脆直接問本人好了。這麼想,小義勇將相簿抱在懷裡,走回客廳坐在椅子上等錆兔回來。等了一段時間,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接著是錆兔喊「我回來了」的聲音。


   慣性收起外出鞋,提著袋子走進屋內,看見小義勇正坐在客廳裡,問:「你在家還好嗎?」


  小義勇以點頭回應,看著提好多袋的錆兔在關門聲後現身,心裡感覺暖暖的,低頭瞧瞧懷裡的相簿,跳下椅子捧著相簿走到正在廚房放置食材的錆兔旁邊,「錆兔,這個人是誰?」


  小義勇的問題讓錆兔回頭,順著那隻小小的指頭看去,才知道這個小孩有去過他的房間。


   明明到過他的房間、明明看過那些相片,卻只有這種反應嗎?

  望著那充滿疑惑的海藍色,錆兔深深的吸氣與吐氣,壓下那股想立即回答的衝動跟心裡的不平衡感,隔了數秒才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你叫錆兔啊!」感覺被冒犯了,小義勇鼓起腮幫子抗議起來,完全沒察覺錆兔的言外之意。


   看他理直氣壯的抗議,心裡滿是無奈,又嘆了口氣,說:「⋯⋯好,我們準備來吃飯吧。」


  「嗯!」看著錆兔清洗沾著泥土的蘿蔔,又忍不住指著相片的同一個人,問:「所以他是誰?有好多跟他的合照,好像感情很好。」


   洗刷著白色蘿蔔,清水夾雜著泥土滾進排水孔,白色蘿蔔恢復了他原有的潔白。


  「是你,義勇。」好看的紫眸轉到小孩身上,用極為肯定又帶點悲傷的語氣說:「他就是你。」


   聞言,小義勇又低頭重新把視線放在錆兔旁邊的黑髮人身上,眉頭皺得緊緊地,顯然不相信這番話。

  「他不是我。」稚嫩的聲音抗議著。


   見小孩不相信,手邊的準備動作停下,身高差的關係讓他必須要半蹲才能與他的視線平行,錆兔用微濕的手掌捧著那張稚嫩的臉蛋,認真的、緩慢的說:「他是你,你的名字叫義勇,是我的戀人。」


   看著那極度認真的表情,聽著那近乎宣示的話語,小小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子一路紅到頭頂,只是小義勇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個害羞反應。


  看小義勇的反應後,錆兔笑著放開他,轉身重新站好,把注意放回流理台上,繼續未完成的烹調。「等一下就能吃飯了,去前面等吧。」


   小義勇紅著臉抱著相簿,神情恍惚的走到剛才的位置上坐著,廚房也傳來規律的切菜聲,還有滾水的咕嚕聲。


  等了片刻,錆兔把煮好的鮭大根跟其他飯菜擺在桌上,給小義勇餐具之後催促:「吃吧,說好的鮭大根。」


   心心念念的鮭大根被推到面前,外觀樸實但香氣十足,小義勇盯著鮭大根,過多的唾液在色相的刺激下分泌,飢腸轆轆的肚子此時也發出咕嚕聲,擦擦差點流下來的口水,接過餐具後開始大啖起來。


  看小義勇著這副模樣,食慾部分感覺沒問題,拉著椅子坐下後跟著進食。


   吃飽飯,錆兔把空碗盤疊在一起,並捧起來搬到水槽裡面放,轉身與座位上的目光對上,怎料,小義勇身體周圍冒出一團煙,就跟中午的時候一樣,曉得這代表什麼的錆兔驚訝得睜大眼睛,果不其然,原本的小個子又變回原本高挑的模樣,身上原本過大的運動服也合身了。


   看著義勇恢復原狀,錆兔也鬆口氣,問:「記得剛剛發生什麼嗎?」


  錆兔的發問讓義勇回神,看看錆兔、再轉頭望望四周,慢好多拍才意識到自己在他的家,下午發生的所有記憶連同羞恥感一併湧上來,他伸手掩蓋住紅到不行的臉,現在只想找洞鑽。



  「看來有印象?」從義勇的舉動讀出他現在的情況,只是還有另一個問題,「事出突然,我忘記幫你請下午的假了。」


   「抱歉……還要你這樣照顧我。」下午的狀況還記憶猶存,不論是被宇髓、不死川追問詳細情況,或是被錆兔塞進衣服裡避人耳目,自己沒幫上忙也就算了,還在無意間拖後腿,實在很想給當時的自己揍一頓。


  錆兔沒說什麼話安慰他,挪動腳步靠近,伸手拉開貼在臉上、用來做遮掩的手,在義勇覺得疑惑的時候,曲身親吻他的嘴巴,同時感覺到對方因為驚訝而幾乎停止的氣息,且在幾秒後恢復正常。


   感覺有股電流沿著脊椎爬上來,原本就泛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慌亂之中擺起老師的架子,嚴肅糾正:「明明說好畢業前都只能牽手的,你這樣違反規定。」


   明明都刻意板起臉孔,但紅成番茄樣的臉卻讓他一點威嚴感也沒有,甚至覺得⋯⋯很可愛,就像生氣的小奶狗,奶兇奶兇。


  「害羞的威脅一點都不可怕。」


   錆兔的話讓他噤聲,還想說些什麼反駁,但無奈語詞貧脊,只能默默移開視線做無聲抗議。


   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錆兔也只是輕輕笑幾聲,沒有再繼續刁難,只是視線一直盯著他看,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無止境的沈默實在難熬,一直被錆兔盯著也很窘迫,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怕會更難堪。


  誰都好,快來吧。


  砰砰砰!


  此時,門外傳來救星般的敲門聲,只是這個拜訪人挺焦躁的,急促又大力的敲門,感覺好像好像恨不得把門敲破似的。


  「鱗瀧錆兔!給我出來!」外面傳來不死川實彌的聲音,若要用成語來形容,真是糾纏不清。


  原本的好心情被電燈泡打斷,錆兔心裡很不是滋味,起身就要去應門時,義勇伸手擋在前面,在收到錆兔的疑惑時回答:「我去吧,他要找的是我。」


   「男子漢敢作敢當,我不要誰來替我收拾善後。」


  錆兔說的很堅定,義勇雖然不願意也只能妥協,看著錆兔上前去應門,外頭也傳來同事不死川的聲音。


   在門外的不死川一看錆兔來應門,便二話不說的舉手就要往他的頭上敲。

  在後方的義勇看見同事就要對自己的戀人施暴,交叉在胸前的右手握緊左上臂,努力克制想要上前制止的衝動,雖然不情願,但錆兔都說交給他了,他也只能乖乖再旁邊看。

  錆兔察覺異樣抬眸查看,依這位老師的個性會體罰也不意外,只是被打也很痛,尤其是頭,被敲笨了怎麼辦?掙扎0.01秒,還是偏頭閃過那隻充滿疤痕的手。


   「如果不死川老師是要來找那個小孩的話,他已經被親戚接回去了。」閃過那記攻擊,錆兔淡淡回答。


  屋內的義勇見不死川真的朝錆兔揮動拳頭,就算錆兔閃過也難保不會有下次,跑到錆兔旁邊伸手護著他,結果接到不死川扔過來的書包。




  「書包不要的了嗎?臭小鬼。」扔完書包的不死川開口大罵,一副「為什麼老子要為了你送書包回來」的表情,接著看見消失一下午的同事接住他丟過去的書包,原本就很可怕的表情變得更恐怖了,「啊?富岡!你消失一個下午是跑哪去了?」


   矛頭突然轉向自己,義勇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好理由,看著火爆的同事好像不說話會更慘,只好說:「我......肚子餓了。」


   聽義勇這麼說,在場的兩人反應大不同,錆兔無奈扶著額頭嘆口氣,無聲譴責他急中生智的爛藉口;不死川則是額頭上的跳動的青筋增多,提起雙手相互碰撞,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肚子餓的話,我送你些拳頭吃如何?」


   「汪汪汪!」

  就在不死川的拳頭就要揮過去時,一陣狗吠伴隨獸爪敲擊水泥地的聲音從旁側傳來,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過去瞧,一隻黑狗一個跳躍,齜牙咧嘴的就往不死川身上撲。


  「搞什麼鬼!」把隨身包擋在狗與他的中間,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牠了。


   見一隻狗發瘋似的衝過來跟不死川搏鬥,義勇整個人嚇傻了,身體僵直、臉色鐵青,那雙海藍眼睛睜的老大,瞳孔因恐懼而縮小震動,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倒下。


  深知戀人怕狗,雖然很感謝這隻狗幫忙化解剛才的情況,錆兔衝進屋內拿出一隻肉骨頭又跑出門,跑到距離約三公尺的地方,揮動手中的肉骨頭呼叫那隻狗:「小黑!有吃的!」


  被稱作小黑的狗回頭,看見錆兔手中的食物,便放開不死川往他的方向跑去,看來牠是附近鄰居養的狗,已經跟錆兔很熟了,見小黑跑過來,錆兔把手中的肉骨頭往遠處丟,之後目送小黑追著食物離去。


  「不死川老師,沒事吧?」慢慢走回來,關心還驚魂未定的不死川。


   「呿,浪費老子一堆時間。」拍拍被黑狗踩髒的西裝褲,離去前還不忘烙下狠話:「你們兩個,明天皮給我繃緊點。」之後揚長離去。


  黑狗跑遠後,義勇也鬆口氣,看向如同英雄歸來的錆兔,微笑道謝:「謝謝。」


   「沒辦法,誰叫你怕狗。」錆兔聳著肩,對於義勇怕狗一事已習以為常,接著帶著神祕的微笑說:「既然要感謝,是不是該給什麼獎賞呢?」


   明白錆兔的意思,義勇轉頭不看他,悶悶地說:「剛剛你不是自己來了?」


  「那不一樣,如果義勇不主動就不叫獎賞了。」看著遵守自己原則戀人,錆兔很明顯的希望他打破。


   錆兔一臉期待的樣子讓他很猶豫,但他又不想獎勵的舉動被哪個八卦人是看到,成為明天茶餘飯後的閒聊對象,於是他說:「先進屋再說。」


  「好。」理解義勇的顧慮,錆兔也沒有太為難他,畢竟身份對於人類來說非常重要,況且在外面可能還會碰到其他破壞興致的電燈泡。


  踏進家門,收好書包,錆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笑臉盈盈的看著一臉窘迫的義勇。


   原則跟獎勵互相抗衡,義勇像樹懶那般緩慢的往錆兔靠過去,緩慢伸手環繞在他的周圍,過了數秒才把錆兔抱在懷裡,在這瞬間鼻腔充滿屬於他的味道,本能不斷敲打他的理智,要求他繼續越界。


  「抱歉、錆兔,先讓我這樣抱著。」義勇說著,把臉埋進錆兔的頸窩,彷彿想用這個方式暫時填補內心的渴望,免得做出越界的行為。


   錆兔沒說話,舉手輕輕拍著靠在身上的黑色腦袋當做妥協,雖然覺得可惜,但他明白要現在是越界的話,義勇恐怕會躲自己好幾天,這可不是他樂見的,所以就先這樣將就吧。

本文最後由 殘鋒 於 2022-5-21 17: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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