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eooooo 發表於 2022-4-23 21:28:36

在《暗黑多元宇宙:蝙蝠俠 緘默》之後和之前分別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五次傑森•陶德表現得像個小渾蛋,一次他實在走太遠了,還有一次他沒有)-----本文同步發表於plurk偷偷說/ao3 /在水裡寫字,謝絕轉載所有人物屬於d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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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他在連綿的金屬敲擊聲中抬起頭,直覺那個瘋子清潔工又回來了。最近七十二小時裡清潔工養成了一個惡劣的嗜好-用任何帶柄的東西招呼他的前額,去戳那撮白髮底下的疤。好幾次他都想隔著籠子把對方掐死算了。倒不是手銬跟鐵籠真攔得住他,但作為一隻被留著觀察的籠中鳥(字面意義),大力掙扎很有可能撞斷翅膀或脖子,然後被拖去跟艾略特作伴。但那不是唯一的出路,對吧?
咔。咔。咔。
他看著最新空出來的兩個籠子。二十個小時前哈維・丹特靠自己的雙腳走出了地牢,而清潔工用來捅他的拖把另一端則沾著羅馬人的鮮血。但這裡不是鬥獸欄,頂多是市場,獵物一隻一隻關著,直到被挑出來個別處理。馬羅尼死了、科波特活著、卡珊德拉肩膀中刀又被倒掛了兩天,最後被老管家打橫抱回樓上去了。現在,地牢裡只剩下傑森•陶德,他猜大蝙蝠打算拿這個刺客聯盟放養在外的野孩子去跟塔莉亞談條件……
咔。咔。咔。
他在黑暗中默數時間。白髮老人每隔十二小時送餐一次,白天那次會打開紅色的洞穴燈,晚上那次會關上。現在還是凌晨,而清潔工更喜歡正常的工作時間。要嘛瘋子先生對捅人傷疤的愛好超越了他的睡眠需求,要嘛……有隻大蝙蝠狩獵回來了。他默默起身,退向鐵籠的底部。
咔。咔。咔。
黑暗中聲響彷彿來自四面八方,唯一能確定的是,關押他的鐵籠正在緩緩下降。
咔。咔。咔。
鐵門打開了。阿卡漢惡魔停在他的鳥籠前,無聲的整理羽翼,然後把拖在身後的獵物提起來一一扔進籠裡。獵物臉上護目鏡的殘骸終於『咔噹』一聲砸碎在地上,不再發出噪音。傑森謹慎地掃了他一眼-不成人形,但還活著(如果能這樣形容利爪的話)-便把視線移回頂層掠食者臉上。「這是為了什麼?」「一個回禮。」蝙蝠王聽起來像剛被割斷氣管,嘶嘶聲從繃帶底下漏出來,「我會奪回一切我應得的-但那其中畢竟不包含地對空導彈。」「哇喔,酷。」傑森低低吹了聲口哨,「一個武器換另一個?要我說,老兄,你虧大了。這傢伙甚至都不是我負擔的起的。」布魯斯•韋恩臉上的繃帶絲毫未動,但發出了一個短促、不屑的噴氣聲,幾乎可以說是在笑。「好吧、好吧,他被弄壞了,我知道,但沒到修不好的程度。」他輕聲說著向前一步,挪到利爪身邊,讓對方的頭能稍微靠在自己腳上,「我猜你很快會去拜訪林肯•馬奇?給你一點送禮建議-這座城市裡還沒有配得上塔莉亞的臂彎配件,我希望你這方面有更好的選擇眼光。」回應他的只有鐵門重新鎖上的聲音。對方一語不發的轉身溶進黑暗,也許聽進去了,也許沒有。「很高興跟你做生意﹗」傑森對他的大概方向喊了一句才重新坐下,把利爪拉到自己膝上檢查。左臂和右腿的斷口還在輕微滲血,不過剩下和被撕開的肢體都很完整。格雷森暫時不能飛了,但如果真的想殺死一隻利爪,最快的方法是砍頭或弄斷脊椎,而非這種容易修復的傷口。利爪在他手心底下發出微弱的氣音,「你以為你在幹嘛?」「我是個生意人,迪克,原諒我更喜歡那些爽快的客戶。」他拍拍對方的臉頰,「剛好塔莉亞也喜歡。算是我給她的離婚賀禮,不好嗎?你知道我多討厭艾略特,那個位置空出來正好—」「-正好可以讓林肯•馬奇補上,不是嗎?」迪克動了動,扭頭看他,金色的虹膜微微發亮,「我不明白,傑森,這是你原本想要的。」「我告訴過你,格雷森,法庭窩在象牙塔裡太久了。」大人物們都以為他們可以把這座城市捏在手心裡把玩,但高譚不屬於黑幫也不屬於貓頭鷹,當然更不屬於刺客聯盟。「很可惜,象牙塔不能永遠存在。早晚會有人決定—」「那也不該是你!」利爪不知哪來的力氣直起身,反手抓起護目鏡的殘骸刺向他—沒刺中,但籠子就這麼大,傑森本能的後退讓他直直撞上籠壁,整個鳥籠開始搖晃起來。攻擊失敗,利爪馬上摔回地面,卻又抓著鐵條艱難的爬起來。少了一手一腳他無法站立,但這阻止不了迪克,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受傷,直接利用鐵籠的晃動把自己甩向傑森,每次攻擊都帶著不要命似的怒火,戴著手銬的傑森只能拼命格檔。最後傑森設法把他壓制在籠壁上,手肘卡住他的肩膀關節,雙手揪緊了那條迪克從不離身的長圍巾,狠狠絞住對方的呼吸。「法庭不會放過你的!」利爪低嘶著拼命掙扎,臉上的黑色血管一抽一抽的跳。他不會死於缺氧,但還是會喪失活動力。「是嗎?儘管來,讓我看看被剪掉爪子的貓頭鷹還能幹什麼。」傑森看著他嘴角的血跡,咬著牙把圍巾繞在手心用力收緊,一秒、兩秒、三秒……直到利爪靜止下來。傑森把他僵硬的身體靠在自己胸前,後退幾步靠著另一邊的牆滑坐下去,然後扭過迪克的手臂,咬住他死抓著不放的護目鏡抽出來,開始幫自己解鎖。真的,尖銳金屬欸,好像蝙蝠老兄要放水還不夠清楚一樣。迪克很快便恢復意識,但沒有繼續攻擊,默默靠著他,直到手銬解開才低聲開口,「現在打算告訴我你的計劃了嗎?」「信不信由你。但我本來真的只打算幹掉艾略特。」「噢,所以你被一個蒙著面的蝙蝠怪人抓回家關了幾天,就決定跟他合作。如果知道你吃這一套,我會早點這樣做的。」「別講得這麼奇怪。」傑森咳了一聲,「好吧。你我都知道艾略特不過是刺客聯盟立起來的稻草人。他跟維安部隊也許要對街上的一團混亂負責,但高譚這個地獄沼澤是貓頭鷹法庭一手打造的。法庭能儘管假裝他們更有格調、更有遠見,但他們跟刺客聯盟遲早會殺死這座城市……我本來想自己打破這個局面,但一隻滿身繃帶的蝙蝠怪人顯然效果更好。」「因為其他人沒有瘋到會大規模綁架跟獵殺?」迪克搖著頭,低聲冷笑,「貓頭鷹法庭可是一直都想對刺客聯盟這麼做,只是我讓他們意識到那不可行。傑森,你說過你想要法庭與刺客聯盟之間達成合作—」「—是騙你的,迪克,我很抱歉。高高在上的統治高譚是行不通的,你知道,你才是那隻實際鑽進犯罪巷看過的小鳥。要是那些議會成員願意採納你的意見就好了。」說話時他手上一邊撕開布條綑住對方裂開的傷口。迪克擠出一聲艱難的咒罵,但跟疼痛無關,「所以你決定就這樣……毀了一切?法庭可以被改變!我正在做—我可以做到的,傑森!」利爪甚至又掙扎著要坐起來,被他穩穩按回去。「林肯之前願意冒險跟你合作,只是因為他不想變成另一隻利爪。」傑森冷酷地告訴他,「你以為他會永遠讓你們在冷凍櫃外面自由翱翔嗎?」「我有辦法應付他。」迪克靠在他肩頭咬牙切齒,「我有他們不知道的資訊……你想過嗎,傑斯?除了他還不打算殺你之外,你能拿蝙蝠怎麼辦?」「目前我把希望放在塔莉亞身上。」確定傷口包紮妥當,傑森攙扶對方坐起來靠在牆邊,轉向鳥籠的鐵門。迪克冷哼,「你確定她這次還捨得花力氣復活你嗎?」「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她在追求的東西……高譚吸引她的理由。布魯斯•韋恩身上有那種特質,她不會視而不見的。」「所以你想推他去當塔莉亞的新玩具……去取代林肯•馬奇。然後呢?我知道你不在乎其他利爪,但他們是我的責任。」「塔莉亞跟林肯結盟,刺客聯盟隨時都能把貓頭鷹法庭的勢力整碗端走。那窩高高在上的老屁股們現在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你的爪子們不會被凍回去的。」很快鎖就彈開了。他把迪克散落的肢體撿起來,用圍巾捆在自己背上,然後把對方打橫抱起。「這實在不太能讓我放心。」跨出鳥籠時迪克悶悶地說。「你扛的責任太多了,迪克,你不可能永遠在法庭中間周旋。遲早有天這會害死你自己……喔,抱歉,你已經死透了。」一瞬間利爪抬起手用力掐住他的後頸,威脅著弄斷動脈或頸椎-但那隻手隨即又軟軟的滑下來,繞在他肩膀上。「我已經說過了,傑森。」迪克的聲音很疲憊,幾乎只是一聲嘆息,「不管你想走多遠……多遠都可以,但你得告訴我。」然後你就會丟下一切跟我走嗎?才怪。「老實說,我哪裡都不去。」傑森靠在他耳邊說,「我還有事要做……但在那之前,漂亮小鳥,我們先把你修好怎麼樣?」---5.「哇,他竟然就這麼走了。」傑森的語氣滿是幸災樂禍,「還不到五分鐘呢。」房間另一端,塔莉亞正以女王接見臣子的風度擺佈那群蜂擁而上的記者。原本今晚該是湯瑪斯・艾略特的秀場,而黛娜應該在前排近距離鑽研他的每個小小破綻-誰知道一通電話就能把市議員兼韋恩集團ceo牽著走?雖然這的確也讓她看出了一些東西……「你早就知道這會發生?」「不,但我本來就覺得你們是在浪費時間。」傑森愉快地說,「早就告訴你們了,艾略特不過是個草包,沒有刺客聯盟扶著根本混不了這麼久。噢,不過幹嘛在意我的看法呢?我只是你的進場手環而已。」黛娜深深吸氣,努力控制自己繼續挽著對方的手臂,而非賞他的肋骨一記肘擊。好歹她今晚還是這個臭小子的『約會對象』,「是嗎?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還肯花力氣把我弄進來這個馬戲團?」「不用謝,應該的。」傑森笑著靠在她耳邊說,「反正我也很開心能給塔莉亞找點麻煩。」帶她這個外鄉人來參加晚會是一回事。名義上她只是先替奧利佛來看看高譚的情況,但傑森不可能不知道她和神諭的交情,頂多是不在乎……但據她所知,塔莉亞跟傑森的關係並不差,事實上她差不多領養了傑森-而她從來沒有愛好慈善的名聲,要有足夠的母愛才能容忍傑森在她的城市裡整天找碴。她可能永遠沒辦法理解羅伊和這個小渾蛋當朋友的理由,但她尊重孩子們的友誼。說到塔莉亞,刺客聯盟的女主人正隔著人群投來冷酷的視線。刺客聯盟在外面能有合作伙伴,但高譚禁止一切外來的超能力者,顯然這裡戴著護目鏡飛來飛去的貓頭鷹和刺客已經夠多了。傑森回以露齒一笑,然後拉著她開始滿大廳亂晃,隨口跟賓客們搭訕、把幾杯香檳灑在別人身上、對拍他們照片的記者比中指……換句話說,扮演高譚的黃金壞男孩兼塔莉亞不聽話的小寵物,連正裝都懶得穿的那種。在房間另一頭,遠離記者的吧台區,他們與哈維・丹特再次狹路相逢,後者正在漫不經心地用餐叉攻擊他的雙色魔鬼蛋,完全無視於旁邊拼命搭話的年輕女子。傑森,作為顯然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小屁孩,直接走上去對著這位不快樂的新晉單身漢痞痞一笑,「嘿老兄,無意冒犯,但我想它已經死透了。」丹特挑了下眉毛,放下餐具,下一秒直接揪住傑森的衣領把他撞到牆上,「沒有媽媽看著你就開始搗亂了,陶德?」在四周其他人驚呼後退的噪音之中,傑森連眼睛都沒眨,「姬爾達還喜歡我的禮物嗎?」「是的,很可惜。這讓我不得不繼續忍受你。」「我能說什麼?我就是這麼棒。」傑森拍拍他的臉頰,「別著急,哈維,你的那份我也沒漏掉……晚點你就知道了。」檢察官滿臉嫌棄的甩開他,「別拿你的街頭垃圾來打擾我。」傑森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笑的像個喝醉的小屁孩,即使他今晚根本連滴水都沒沾,「放心,我鎖定的目標比那高--多了。」丹特轉身就走。其他人竊竊私語著散開,黛娜把高腳杯遞給服務生,過去一把拉起他,「剛剛那是怎麼回事?」據她所知,姬爾達・丹特最近因為炸彈襲擊去世了……「喔,不不不,我只是送過他夫人一雙貂皮手套。顯然他今天特別開不起玩笑……倒是妳該走了,晚上交通會很不平靜。」傑森看著窗外低聲笑了笑,然後抬高音量講出他們的退場暗號:「嘿,不是說妳不夠火辣,但我通常喜歡更酷一點的約會對象-」---4.她原本預期對方知道該避開。但當她推開臥室房門,那個利爪還半陷在柔軟的床鋪裡,只撐起上半身轉頭看向她,帶著一絲慵懶的微笑:「夫人。」「灰之子。」她冷淡的點了點頭。比起那雙毫無遮掩的金色眼睛,對方赤裸的其他部位對她都無關緊要-除了膚色似乎比往常站在林肯・馬奇身後時更紅潤一點?難得像個活人。「喔嘿,塔莉亞,真高興這麼晚見到妳。」大床的另一邊,傑森・陶德帶著明顯的愉悅感,坐起來對她假笑,「還以為有家庭的女人不可能這麼自由呢。」「給你一點來自已婚女人的智慧,陶德,即使伴侶之間也需要一點……個人空間。」她在房間裡挑剔的掃了一圈,選擇佔據唯一的扶手椅,雙腿翹在扶手上,「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不受歡迎是很重要的。」傑森嗤了一聲,「謝了,真他媽實用。」利爪輕笑著,蒼白的身體拉長,伸展,又彎曲,像一道水流無聲的落回地面,將它那些金屬、皮革與凱夫拉的散落零件一一扣回原位,然後轉向傑森-後者從枕邊撈起一條略有破損的褐色長圍巾,鬆鬆繞住它,在頸後打結的動作帶著漫不經心的熟稔。啊,這就說得通了。但她並不急著開口,直到利爪翻過窗台,重新融入高譚陰暗混濁的夜空,而傑森赤著腳跳下床,拉開燈,給他們各倒了一杯酒,「好,現在妳有我全部的注意力了,妳要什麼?」「噢,原本只是尋常的關心一下。」塔莉亞漫不經心地輕啜一口便放下高腳杯。酒沒問題,傑森挑酒的品味是她親自教的,但她今晚實在沒心情,「我懶得干涉你跟誰……或跟什麼東西上床,傑森。但我希望你確定自己在做什麼。」「別擔心,媽咪。什麼都不會改變。」傑森端著酒杯懶洋洋地坐回床上,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到一圈齒痕鑲嵌在他的金屬植入片旁邊,「但我猜妳不是大半夜專程來跟我討論安全性行為的對嗎?」「的確不是。有人今天在湯瑪斯的跑車上裝了個小玩具。韋恩小隊在他上車前及時發現了,但那個人一開始就不該能繞過保全裝置。」「哇,我還以為你大半夜跑來一定沒好事。」傑森低低吹了聲口哨,「有名字嗎?我得送個果籃給那傢伙。」這死小鬼總能讓她慶幸自己沒有親生孩子。「或者送點花?拜託告訴我妳的刺客寶寶們還沒把那個勇士丟進高譚灣-」「傑森。」「幹嘛?」「我們談過這件事了。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喜歡他。但謀殺一個參議員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根本不想要他的位子。」「只是覺得妳值得更好的。」「更好的?」塔莉亞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例如你嗎?小男孩。」「嘿,我可沒這麼說。」傑森故作無辜地眨眨眼,「我倒是想說……下次選花瓶老公可以選個好看一點的,現在這個讓我老是想把他的臉打凹進去。」她也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是你媽咪,陶德。別隨便把我的花瓶老公打碎了,替代品不好找。」
---3.
一般來說,有鳥類飛進機艙是很稀奇的。而當你在城市上空駕駛直升機時,遇到有人像沒事一樣抓住直升機的起落架,直接割開玻璃滑進窗戶,那就不是稀奇可以形容的了。但這裡是高譚,更奇怪的事都發生過。我在後座抱緊了筆電,假裝沒有驚呼出聲,即使馬奇總統的直屬利爪剛剛佔據了副駕駛座,正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艙內。「嘿。」駕駛座上,我的新老板倒是半點不受影響,甚至歪過頭笑了一下,「漂亮小鳥,需要搭便車嗎?你可以直接招手的。」在護目鏡沒擋住的地方,利爪的確有張賞心悅目的下半臉-扣掉青白色的死人血管和冷硬的表情,「名字?」直升機駕駛的聲音很吵,老板的聲音更多是透過耳機傳給我而不是空氣,利爪的聲音卻超乎想像的清晰-哦。我瞪著窗外尾隨我們的四臺無人機。不是魔法,只是入侵了我們的通訊系統。老板似乎並不驚訝。「傑森・陶德。如果我不是在駕駛座上,我很樂意和你握手。但現在只能將就了。」「陶德先生,你在伯恩利區的上空盤旋了二十分鐘,我希望確定這裡沒有任何問題。」「噢,當然沒有,除了我有點緊張之外一切都好。」老板悠哉的說,「你知道的,第一單生意,實在不想出任何差錯。想多檢查幾遍不奇怪吧?長官?」「無論你想做什麼,建議你在遠離馬奇總統官邸的地方進行。這裡不允許打擾。」「老兄,聽著。我不想『打擾』你和你的工作,但我的客戶也需要足夠的尊重。而且干擾駕駛可是危險行為……」老板的視線沒有從前方移開,但同時擋風玻璃上他倒映出的笑容越發燦爛,「不如你再陪我們飛一圈,漂亮小鳥?我保證繞完這一圈就滾出你的視線範圍。」利爪哼了一聲,「那你得離開高譚才行。」「哇,真友善,對一個剛回家鄉的孩子太冷酷了。不覺得嗎?老兄。」「別一直那樣叫我。」「那你得給我一個名字。」「或者你可以閉嘴專心開飛機。」「好吧,很公平。」老板笑著搖搖頭,接著提高聲音:「最後一圈了,數字小子。我們再確定一次。」「收到!」我連忙把注意力拉回筆電螢幕上,而非呆呆張嘴看著那位毫不猶豫地調戲一位活死人保鏢的勇者我老板,或那個竟然開始回嘴的利爪。關於利爪的童謠每個高譚小孩都聽過,但不是每個人都相信。直到高譚成為獨立城邦的那一天,在林肯・馬奇的就任演講上,它們就靜靜站在那裡,在總統背後的陰影中。我的新老板完全錯過了那段時期,現在才能跟利爪泰然自若的聊天。幸好這隻利爪沒把他的行為當成對總統權威的冒犯-頂多是覺得有點煩,如果一個利爪有它自己的情緒反應的話。但如果有人真能從利爪身上挖出情緒反應,傑森・陶德絕對是其中之一。「好了,老板。一切正常。」老板頭也不回地對我比讚,從耳麥裡通知大夥準備收工,然後把直升機掉頭,「該回家了,漂亮小鳥,在前面轉角放你下車好嗎?」「不必,這裡就可以。」利爪在座位裡優雅地伸展手臂,「下次打算離開東區的時候,陶德,記得讓別人知道你打算走多遠。」一瞬間它嘴角彎曲的弧度幾乎像個微笑,下一秒它就從窗口翻出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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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夕陽西下時,羅伊•哈珀一拐一拐地拉開露營車的車門,正面對上寇莉安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他聳聳肩,踢掉靴子癱坐在門口,把帽子跟背心脫下來互相拍打著抖沙。傑森剛剛直接把他扔進沙丘裡滾了一圈,現在他全身都在癢,「傑鳥堅持他在這裡一天他就是主廚。叫我明天開始愛煮什麼地獄料理就煮什麼,但今晚想都別想。」「我就知道。」星火靠過來貼在他背後,「然後他痛扁了你一頓?」「我讓他的。」「但他還是痛扁了你一頓。」「對啦對啦,那個臭小子……」他把衣服扔到一邊,反手向後摸著星火的側臉,「我們會想死他的。」她握住他的手,「跟他會想念我們一樣多。」他們默不作聲的看著營地另一頭,傑森在火前忙碌的背影。三個月的共同行動,足夠讓刺客聯盟的手下與傭兵雙人組成為真心相待的朋友,但還不足以讓傑森選擇留下—星火甚至搬出了她的太空船和熱帶小島當誘餌,但實在阻止不了高譚人的歸巢本能。他們倆都沒去過高譚自由城邦,也不打算去—先不提它的超能力者禁令。傑森告訴他們的往事越多,他們就越好奇這個地獄屎坑怎麼還沒被人永久填平,更別提竟然有人成功逃離後還想主動回去。「我實在不懂,他可以選擇任何地方……」據他們所知,傑森已經沒有家人了。唯一接近的角色大概是塔莉亞•奧古,但老實說刺客聯盟的女主人也不鼓勵傑森回家的決定……好吧,說『不鼓勵』有點太輕描淡寫了。塔莉亞基本上是隔著通訊器嘲諷他想『迫不及待再死一次』。沒有人問細節。傑森上次維修自己的植入裝置時沒有避開他們。而當他們問起回家的理由時,傑森只是對著沙漠裡完美無瑕的星空嘆了口氣,說他身為都市小孩,還是想念高譚光害跟空氣污染一樣嚴重的夜晚。什麼屁話。羅伊差點沒被他氣死。「無論如何,他知道法外者小隊永遠有他的位子。」星火抱緊他。他們都是遠離家鄉,再也沒回去的人。即使從來沒聽從過,但他們不是不理解那種召喚。「是啊……隨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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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我很抱歉,傑森。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去……」是啊,為什麼不呢。傑森奄奄一息的想。出賣你的孤兒朋友再往他傷口捅一刀,幹的好啊,克里斯。克里斯跌跌撞撞跑向門口,差點撞上那幫人的老大都沒停下來道歉,後者也毫不猶豫,反手往他背後就是一槍。男孩應聲倒地。「真可惜啊,小鬼,你媽得繼續等了。」紅帽幫的首領在克里斯的屍體旁蹲下,從他口袋裡拉出一團皺巴巴的紅布,扔到傑森臉上。「你看起來比你朋友聰明多了。我告訴過他,中途退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結果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有個厲害的朋友,能用小石子隔著二十碼打掉別人手裡的刀。」說著他又站起來,一腳踢開克里斯,走向傑森,揪著領子強迫他起身。「他想拿這朋友來跟他換……哈!當然不可能。但我想,我得見見這個小神射手。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的笑聲悶在那顆閃閃發亮的紅水桶頭套裡,跟傑森嗡嗡作響的大腦共鳴起來簡直難聽的要人命。傑森只是瞪著他,前額頭痛欲裂,感覺血不斷往眼睛裡流。「半個月前這附近丟了條人命。」紅帽老大自顧自繼續說,他一定很愛聽自己的聲音。「托尼•祖科,馬羅尼手下的狗,酒後失足摔進下水道淹死了。老薩爾可不高興,他們把這裡來來回回搜了半天,但最後證明只是個意外。走了天大的霉運,踩中一顆位置特別不好的石頭——未免太容易了。是不是?」傑森咬緊嘴唇。他知道他不該做,但的確,太容易了。為什麼還要放過他呢?「你很有潛力,小子。就算不是你做的,敢闖進頭罩幫的地盤救你朋友也是夠膽,可惜他不值得。有些街頭老鼠始終只是老鼠,但也有些長大了是敢吃人的……你看起來像後者,我該冒險讓你活下去嗎?」他被摔回地上,全身骨頭被打斷的地方簡直都被重新拆了一遍。「我知道你後口袋裡也有個紅頭罩。」紅腦袋渾蛋慢吞吞地說,「這樣吧,戴上它,我可以讓你取代菜鳥的位置—就是被你搶走頭套那一個。」傑森在地上縮成一團,咬著牙,伸手去摸後口袋—然後右手握成拳伸出來,對著那個王八蛋的臉,慢慢舉起中指。「……你知道嗎?老兄,這個破爛頭套根本沒屁用。」他朝對方露出一個血淋淋,滿是牙齒的笑,「一棍砸下去直接……咳!直接頭破血流。還是你腦袋上那顆比較吸引我。」「好吧,真是個不要命的小雜種。」對方一腳踩住他,轉頭向外,「菜鳥!滾進來!」剛剛在建築外被傑森偷襲的男人畏畏縮縮小跑進來,臉上青紫一片,帶著討好的笑容,「老大,我—」紅帽王八蛋直接上去一頓拳打腳踢。菜鳥抱著頭跪倒在傑森旁邊。另一個人抓著他頭髮把他提起來,另一手摸出刀片拍在菜鳥臉上,「殺了他。證明一下你自己還有點用處。」「我加入時沒答應做這個。」菜鳥沒有接住刀片,「他還是個小孩—」「—而你是個連小孩都能打昏你的廢物。」紅帽王八蛋拉開刀片,往菜鳥臉上隨手一劃,又在慘叫聲中連人帶刀一起扔在地上,「不是他就是你,菜鳥,還是我該選你老婆?」紅帽首領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而菜鳥跪在地上啜泣著,抓住刀子爬向傑森。刀片劃過他的右頸。但刀片上都是血,對方手又抖得要命,根本沒割開多少。於是菜鳥繼續啜泣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0.被從後方撲倒在地時男孩立刻雙手撐地,向後一記頭槌,緊接著右臂狠狠肘擊他的肚子—很快,但還不夠,這座城市危險人物太多了,落單的十五歲男孩要更快更靈巧才能存活。但至少他的肘擊真的很有效-他太瘦了。他飛快閃過兩次攻擊,直接卡住對方進攻的動作,右手環住男孩就地一滾,輕輕鬆鬆抱著對方站起來。「放我下去!」男孩發出小小抱怨的聲音,但沒有再多做掙扎。三月中旬的夜晚還是偏冷,能跟別人分享體溫總是感覺更好。「小小鳥,大半夜待在屋頂上幹嘛?」「不要叫我小小鳥!」他把對方摟在胸前晃了晃,「那這一身小鳥骨頭是誰的?我嗎?」傑森身高開始追上他了,但體重絕對沒有。每次動作時肩胛骨都隔著單薄的衣服透出輪廓,像有一對小翅膀藏在底下。「干你屁事!鳥男!」傑森紅著臉又給他一記頭槌,這次沒有用力,只是順著這個動作滑回地面,沿著防火梯飛快的溜下去。迪克忍不住笑,腳步輕快地尾隨他。半年前傑森發了一筆小財-某個白痴少爺決定把他的超跑停在公園街口,傑森也沒浪費半點時間,愉快地橇走了四個輪胎。還躲在犯罪現場附近想看看是誰這麼蠢。傑森跟他描述湯瑪斯・艾略特走出劇院瞬間氣到變形的臉時,簡直笑到翻過去,迪克也笑到沒辦法好好教訓他挑這種高風險目標下手-但天啊,當法庭查到艾略特當晚的陌生女伴到底是誰時,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心臟會提早棄他而去。超跑輪胎在高譚市絕非獨一無二,但也沒那麼常見-刺客聯盟沒有追查,但迪克總懷疑這件事還沒結束。他試過說服傑森用這筆錢去外地開始新生活-傑森其實一直想回去唸書,可惜高譚的社福體系接不住被迫提早離巢的小鳥-但傑森拒絕離開,反而召集街上的孩子們,集資租了一棟倉庫。迪克知道他的想法。有一個足夠堅固保暖,還不用怕被人趕走的地方可以躲,大多孩子們就不必為了多賺點錢去接會送命的工作-冬天流浪兒的死亡率總是特別高,不只是因為冷。現在冬天要結束了,傑森也放下倉庫回到自己的小巢-又小又破,但傑森總是保持整潔,少了什麼一眼就能發現。「你戒菸了?」剛剛迪克就發現男孩身上少了平時的菸味,但他聞起來像剛洗過澡……事實上整個房間顯然都被努力打掃過。他的小翅膀有點潔癖、擅長築巢,但通常沒有餘裕做這麼多。「我得存錢好嗎,不是每天都會有智障富豪把車停在路邊。」傑森對他翻白眼,踢開鞋子,在床墊上把自己攤成一個海星,「香菸跟麵包都漲價了,修車廠最近生意也不好……老板在考慮關門,我得做好準備。」「我聽說大都會很適合技術性人才。」迪克在他旁邊坐下,低頭跟男孩對視。他知道傑森其實對他的藍眼睛沒有看起來那麼無動於衷,「或者星城?他們一直都在招募年輕人,如果你想去西海岸的話可以考慮。」傑森一翻身躲開他,「喔是喔,謝了。我一直想去看看高譚之外那些有錢的孤兒企業家。」男孩把臉埋進床墊,沉默了一下,「……我們可以一起走。」「我能去哪?」迪克啞然失笑,「法庭無處不在,小小鳥,即使在高譚之外……直直朝出口飛過去,只會在玻璃上撞斷脖子。」「這聽起來不像你的話。」傑森翻身坐起來對他皺眉,「誰告訴你的?」「某個比我知道更多的人。」「某個不想放你走的人。」傑森直視著他的眼睛,「這不公平,迪克,高譚奪走你太多東西了-」「你也是。你為什麼不走?」兩個人對瞪了半天,最後傑森忿忿地移開視線。他們吵過這個話題太多次,知道不可能有答案。「……反正我喜歡這裡。」男孩縮起來悶悶的說,「而且,我知道該怎麼拿到我想要的。但我很確定對你來說不是這樣。」迪克一時沒有回答。我討厭這裡。他記得他小時候這樣告訴柯布。 這裡根本看不到星星。高譚是從罪惡的淤泥裡長出來的妖艷城市,混濁的夜空只倒映出地上的星星。柯布告訴他:有一天你會學會去愛這座城市,然後,你會重新學會恐懼。好像一輩子之前的事了。他不會說自己喜愛高譚,但這座城市夜晚的空氣的確能讓他心跳加速。也許高譚還是滿地鮮血或殺人兇手的代名詞,但它也可以是輝煌的燈火、夏夜的晚風,或一個牙尖嘴利滿身硬骨頭,笑容和手肘同樣尖銳的男孩。他也的確學會了恐懼。「算了,先不跟你吵。」傑森盤坐在床上,摸索著床墊和牆之間的縫隙,「我有東西給你。」「給我?」「你生日快到了,不是嗎。」男孩把一個扁扁的紙包丟到迪克腿上,低著頭不肯看他。「傑森,我之前告訴過你-」「至少打開它再說。」迪克照做。紙包裡面是一塊整整齊齊折疊著,胡桃色的柔軟布料,觸感細而平滑。「傑森。」「羊毛圍巾會更保暖,但那太顯眼了。」傑森還是沒有抬頭,「但它可以折的很小,你可以藏在衣服裡面-」「傑森,我不能收這個。」他試著讓自己語氣保持平穩,但很可恥的失敗了,「我不該擁有任何東西……我今天根本不該來的。」利爪存在只為了執行法庭的意志。現在迪克還只是半成品,這些偷來的、跟傑森相處的時間,柯布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即將被完成了。傑森還是低著頭,聲音裡帶著鼻音,「那你還來幹嘛?」「我明天就21歲了,傑。」他強迫自己說,「……我是來說再見的。」傑森突然抬頭。「去你的!你說了我就該接受嗎?」他一把抓住迪克的肩膀,把他壓倒在床墊上,低頭瞪著他,眼圈泛紅。迪克伸手想去摸他的臉,被一巴掌打掉。「別這樣,小翅膀……我不想讓你難過。」「閉嘴。」傑森的表情軟化了一點,向後坐到迪克腿上,「你說你不能收我的東西,好,沒說我不能跟你要。」他伸手在枕頭底下摸索著,拿出一條塑膠軟管和幾個鋁箔小包,「得給我一點記住你的東西。」迪克的呼吸梗住了。「你不知道你在要什麼。」「別替我下決定。」傑森把東西放在手邊,猶豫了幾秒,低頭把發燙的臉埋在迪克肩膀上。「我快十六歲了,迪克。」他貼在迪克耳邊說,左手滑下去抓住迪克的手腕,按在一旁,「沒比你的生日快……但足夠了。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呢?」少年的抓握粗糙而溫暖,沒有用上任何格鬥技巧,迪克想推開他根本不用出力。他反握住傑森的手。「告訴我你想要多少,小翅膀。」迪克低聲喊他,感覺胸口的熱度在飆升,「你打算走多遠?」傑森在他喉結旁邊輕輕咬了一口,「這是搶劫,小鳥,你能給的我都要。」「好吧,既然你這樣講……」迪克閉上眼,順著他的動作仰起頭,露出整段脖子,「……那就全部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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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DC/蝙蝠家│dickjay/jaydick無差] No Light, No Light [PG-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