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發表於 2022-4-3 19:20:39


  沒有任何一個事物比得上喬瑟夫·喬斯達記憶中的西撒·齊貝林。

  那是僅僅存在於他內心的寶物,是再也無人知曉、絢爛奪目的青春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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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上,年邁的老者安詳的閉著眼,而聽見微弱卻平穩的呼吸聲穿透過氧氣罩傳出,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才終於放下了心,開始討論後續的處理。

  而當一些關於後事的話題開始商談之時,終於忍不住這壓抑氣氛的東方仗助站起了身,以上廁所的名義離開了病房。

  身為喬瑟夫·喬斯達的私生子,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可以理所當然待在那裡的存在,但是喬斯達家的人——包含絲吉Q在內——都溫柔的歡迎著他的到來。他對此感到安心的同時,心情也變得更加的複雜。

  而當他回到病房,裡頭的討論也告一個段落,眾人互相道別後,留下接了照顧老人這個工作的仗助,和虛弱而熟睡著的喬瑟夫·喬斯達。

  「不知原因昏迷啊……」

  仗助坐到了床邊,一手撐著臉頰,一邊嘟囔道。

  明明前幾天才生龍活虎的慶祝仗助考上警察,此刻卻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哪怕笑一下也好啊……沿著手臂向下滑,在臉頰接觸床鋪的那刻,強烈的睡意襲上了眼皮。或許是連夜趕飛機的緣故,他緩緩的閉上眼……

  

  於是在恍惚之中,仗助彷彿墜落了一般,跌入了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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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清醒與沉睡的夾縫裡,「他」似乎成為了某個人。

  當然,主導行為的並不是「他」,僅僅是像在看某個第一人稱視角的電影般,感受著主角的情緒,經歷著對方的生活。

  從出生開始,他認識到了應該是家人的存在,金髮的是艾莉娜奶奶、一直關心著自己的史比特瓦根先生、有點兇悍的女人是莉莎莉莎老師。

  然後他認識到了友人,比如那個名為史摩基的少年。

  他也認識到了相伴一生的存在,那個名為絲吉Q的女性。

  最後的最後,像是為了鋪墊出高潮,他看見了——說是一生的遺憾也好,說是漫長生命中一瞬間的寶貴事物也好——那個名為西撒·齊貝林、如同泡泡美好卻轉瞬即逝的男人。


  當西撒大笑的時候,他感受到整個世界彷彿躍動著快樂的音符。

  當西撒悲痛的時候,他感受到整個世界彷彿染上了悲傷的深藍。

  而當西撒死去的時候,他第一次理解了,何謂世界的崩毀。


  於可以稱得上是史詩般的戰鬥結束後的那個夜裡,他清醒了過來。忍受著手臂上疼痛的同時,他也忍耐著彷彿絞裂心臟的痛楚。

  月光照進了房間,白色的被鋪上低落了大量的水滴,染深了那顏色。在等待時間過去的漫長中,「他」理解了那是他的淚水。無聲的、壓抑的,僅僅只有他能理解的痛。


  於是,記憶中的青年永遠不會再老去。

  於是,記憶中的泡沫永遠不會再消失。

  多少次,他想著希望可以忘記那個折磨自己的思念,希望對未來的期待可以覆蓋自己的青春。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就如同白紙在染上黑之後便無法再復原,他的一部分早已在西撒死去的那天一同消失了。


  接著,他漸漸的老去,孫子為家族的宿命劃下一個休止符,兒子也成長為擁有黃金精神的青年——欣喜於年輕世代活躍的同時,他也感嘆著自己一路以來逝去的事物。但哪怕年老齒衰,他也未曾忘記過那年冬天度過的每一日。而以這個寶物為代價,老人被奪走了餘生的悲喜。

  

  「他」流著眼淚,看著這一幕幕、某個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然後,「他」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時坐了個面容熟悉的青年。

  「很精彩,對吧。」

  青年轉過頭看向「他」,儘管這麼說著,他卻沒有要為落幕鼓掌的意思。

  「他」知道這個人,青年的金髮在夕暉下是最閃耀的,聲音在喝斥時是最可愛的,臉龐在笑著時是最美的,是只有他知曉、最為美好的存在。


  「你的記憶美化了,」青年苦笑道,「我犯了很多的錯。」

  不,西撒,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的小聰明傷害了你。

  「然而我也沒有冷靜下來,不是嗎?」

  就算這樣,我也應該馬上跟上你,而不是放任你離開。

  「就算你來了,也不能確保我一定會活下來。」

  ……

  「命運是無法改變,但我們依然可以試圖反抗它。」青年站起身,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而現在,是否反抗取決在你。」

  「他」有點茫然,詢問著青年該如何是好。

  「只要你想要就行了。因為——」

  故事還沒結束,JOJO。

  耳邊傳來青年令人懷念的輕喚與溫柔的告誡。「他」眨了眨眼,隨著身周開始出現了泡泡,漸漸的想起了自己應該在何處。

  「命運會多次帶你到此處,但只要想起你是誰,我就會幫助你回去。」

  青年露出微笑。

  「我永遠愛著你,JOJO。」

  最後的最後,當他的視線開始被泡泡覆蓋之際,他聽見了輕柔的彷彿羽毛的話語、並感受到包裹著自己的泡泡,如同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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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瑟夫·喬斯達醒來時,外頭正好和那天一樣下著雪。

  他動了動手指,碰觸到了趴在床沿的東方仗助,只見他皺了皺眉,接著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老、爸?」

  「……仗助,你來了啊。」

  露出滿足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臉頰。後者在短暫的錯愕後,泛著眼淚笑了。

  「是啊,我來了,老爸。你一直睡一直睡,我只好來看你還要睡多久。」

  「抱歉啦,稍微去見個老朋友。」

  「老朋友……」想著老爸的年紀,大概也沒多少尚在人世的老熟人,東方仗助沉重的吐了口氣,隨後換上輕鬆愉快的語調,「那麼,等你好起來,我們去看看你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吧。」

  「去看看……」

  「沒錯沒錯,你年輕時在英國、義大利之類的地方生活過吧?帶我去看看吧?」

  「……當然。」喬瑟夫坐起身,看向了窗外,「……對了,仗助,我也想去去瑞士呢。」

  「瑞士?好啊好啊。」仗助連忙答道,然而很快的他便發現老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再自己身上。

  「帶著一束向日葵,和我的子孫們,啊還有紅酒……」

  仗助注視著和自己相同瞳色的男人,在他藍綠色的盡頭藏存的悲傷實在過於巨大,那是耗盡一生也無法消化乾淨的情感,而這悲傷的源頭究竟為何,恐怕仗助一生也無法明白。

  但是,無法明白也沒關係。

  在方才短暫的夢境中,出身自那不勒斯的青年告訴他,直至生命的盡頭,他都會守護著喬瑟夫·喬斯達。

  那是,閃耀著黃金光芒的——

  End


這裡解釋一下 雖然開頭仗助也睡了 但是本文中的夢是喬瑟夫做的
對話裡的「他」也是喬瑟夫
簡單來說是父子夢到同一個人的故事 本文最後由 217 於 2022-4-3 19: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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