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2-27 23:57:24

      我,重華重雪,二十六歲,性別女……喔,你們的推測完全正確。我,非常幸運的臨死前穿越,而且是魂穿,補足了我一直想要的好膚質、好容貌、還有烏黑秀麗的長髮,也非常不幸的進入一個缺乏明顯女性性徵的軀體……不要告訴我胸前兩團脂肪肉球就是必須支付的代價!馬的,這是什麼等價交換原則!上帝呀!把我的36E還來!導演在哪?我要罷工、我要辭演、我要宰了你啊啊啊!!!

  當然不可能我在內心隨便喊喊就真的冒出個天使把我的傲人胸圍給還來,雖然很想不顧形象的嬈牆,但是還是得忍著。JR車上的人很多,我還不想被當成神經病被送警局。

  我的工作是保鑣,副業是隨行翻譯,精通中文、日文、英文,至於西班牙語、義大利文略懂。其實保鑣跟殺手的性質差不了多少,一樣是高風險、高報酬,同時有奇怪的三守則要follow,唯一優待是保鑣有勞健保,出了什麼事還可以到醫院看醫生,不用花鉅額找密醫。

  我想很多人都斥之以鼻,嘛,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信這些個破玩意兒!所以說做人不能太鐵齒,否則下場……最差就像我這樣了。打破守則的我,遇上黑道火拼,雙方都以為我們的座車是對方的幫手,一碰上就是強大火力的壓制。被流彈擊中,命懸一線之際,聽見有個聲音跟我對談,以為自己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獄,然而命運早早準備了第三個讓人哭笑不得的選項。

  避免我又開口問後上帝他媽好不好,我還是來翻翻行李吧!身分證上的大頭照笑得爽朗,性別欄上神秘的標示男性,雖然滿肚子疑問但是一想到平A的身材……我寧願被誤認為男性,我是認真的!巧合是我們重名,都叫重華重雪,而今天……是這副身體的重華重雪十六歲生日。生日快樂、忌日快樂,重華君,我承諾會讓重華重雪的人生多采多姿,精彩可期。

  側背包裝有幾本存摺、記事手札、iphone5,皮夾內留有學生證、二十萬現金、些許零錢、提款卡兩張、信用卡一張、會員證、車票。接著,翻看前任重華重雪的手機。再次提醒各位,千萬不要拿生日當密碼,人際關係還算OK,許多女同學寄簡訊大訴離別情,還要他在新學校好好加油。不打算繼續跟這些女同學維持良好關係,除了怕身分曝光,再來我也不想花時間去討好小女生。

  喔,妹妹除外。望向坐在對面小女孩,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女生,耳下未及肩的黑色短髮隨著列車左右搖晃,長長的睫毛在粉嫩臉蛋留下陰影。

  重華重雪的責任,當個好姊姊還是哥哥都沒問題,反正從以前就是我在照顧那群不靠譜的夥伴,早就當慣大姐頭。改掉好猜的密碼,我接著翻開記事手札。前任重華重雪的十三歲妹妹有個如同本人可愛的名字,蔓蔓。根據手札內附的醫療診斷書,因為受到校園霸凌,使得個性內向的小女生更加自閉,不言不語的情形已經超過一個月。說來也怪,怎麼會把兩姊妹、呃、兩兄妹放在不同校區呢?

  算了,那不是重點。手機震動,指尖在螢幕移動點開簡訊。喔,父母已經確定離婚,叫我們乖乖待在鄉下校長祖父家,不要偷跑回東京,因為原本住的地方已經轉手賣掉,新屋主明天就要搬進去住。

  What the fuck……這是什麼爛父母!

  重華蔓蔓睡得很熟,連我翻動她的鵝黃色蔓草印花背包也沒醒。我詫異的發現,這個臨時冒出來的妹妹,在語言方面有非常高的天賦,英文小說寫滿密密麻麻的筆記,背包裡頭還有本已經讀完一半的初級中文自學書。要知道對於非母語的人來說,中文可是最難讀難解,學起來會抓狂的語言,但是重華蔓蔓似乎已經掌握些許基礎。知識就是力量。蔓蔓遲早會找回自信、開口說話,這點我非常確定。

  收回打量的視線,望著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列車停靠數個車站,直到日頭西沉前,才聽見機械女音播報:「下一站,並盛車站。請各位旅客注意您隨身的行李。」。

  重華蔓蔓睡眼惺忪的背起小背包,乖巧的讓我牽著走出車站。面對空曠的廣場,突然湧出一股被拋棄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丟棄在紙箱沒人要的小貓,等著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善心人士來認領。

   蔓蔓揉著眼,仍舊一臉愛睏模樣,靠著我的手臂強撐著不讓瞌睡蟲擊倒。想了想,我彎身與她視線平行,「還很睏?」她輕輕點頭,同時給了我一個大哈欠做為回答。

  「上來。」蹲下,將長髮撥至一側,背過身,回頭催促,「我揹妳,妳可以再多睡一下。」

  先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回望,再三催促,她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來,雙手搭在我的肩頭上,身體僵硬,似乎有些戰戰兢兢。為了讓她放輕鬆,最少別再用指甲抓著我肩膀,一面哼著歌,一面來回散步著走,好不容易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再一次陷入沉睡。

  天黑了,月亮高高掛,應該出現的校長祖父卻不見蹤影,也許我該搭車回東京。東京人口密度高,雖然物價高,但是工作機會比較多,也許隨便找個兼差,最低限度只要能養活自己跟蔓蔓就好。再不行,就做回老本行當貴賓保鑣,先賺個幾票,再改當口譯人員。

  我能夠在原本世界靠自己養活自己,沒理由在這裡失敗。沒問題的,只不過再多養一個人。

  「喂,等一下啊!」旋身,一名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快步的朝我跑來,「你是重華校長的孫子嗎?抱歉,讓你久等了!重華校長正在開校務評鑑會議,原本是拜託我老爸來接你,沒想到突然來了團體客,一時抽不出手,等我回家老爸才叫我出來找你。」

  過分爽朗的語調配上九十度的大鞠躬,愣愣的看著對方,我喃喃低語著,「Later then never(遲到總比不到好)。」很像,他好像我第一任搭檔兼初任男友,不單是外貌,連無敵陽光的笑臉也一模一樣。

  「好險,差一點你們就要搭車回去了吧!」
  「山、山本同學!你找到校長的孫子了嗎?」前者出自於陽光少年,後者則是另一個快步跑來、氣喘吁吁的褐髮少年。

  「我是山本武,他是澤田綱吉,請多指教啦!」山本武,黑髮少年九十度大鞠躬表現道歉誠意,「我爸忙昏頭,忘記要來接你們。真是對不起,害你們白等這麼久。」

  「今晚到我家的壽司店吃晚餐吧!老爸請客、校長也會到我家接人!」
  「重華重雪。麻煩兩位了,山本桑、澤田桑。」淺淺彎腰,還要小心別讓蔓蔓從背後滑下來。

  山本武接下行李袋,走在最前頭,時不時的回過頭跟我閒聊,短短路程中,我已探知不少訊息。

  山本武、澤田綱吉是並盛中學一年級A班的同班同學、山本武是棒球隊主力,澤田綱吉不擅長運動卻偶有驚人之舉、兩人加上一位名為獄寺隼人的少年常在一起活動。獄寺隼人今天沒出現的原因是身體不適,在家休息,聽聞是因為姊姊碧洋琪的出現,壓力太大導致。比較重要的是並盛中學有位帝王學長名叫雲雀恭彌,特性是討厭群聚,熱愛打架。問了許多有關並盛中學的事情,大部分都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我也預先請託他們多多關照有特殊需求的妹妹,如果她轉到A班的話。

  站在自家壽司店門前,山本武用某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態度拉開紙門,裡頭立刻傳來熱情的歡迎聲。重華蔓蔓被大嗓門給驚醒,迷迷糊糊的四處張望,拉扯我的上衣要我放她下來,此時,山本大叔已經在吧檯區騰出兩個位置。重華蔓蔓眼睛閃閃發亮,緊盯著山本大叔手中的白蘿蔔,三兩下變成活靈活現的小兔子,等大叔將兔子擺在座位桌前,蔓蔓立刻飛撲到座位上,開心的拿小白兔在手中翻看。

  山本大叔再三道歉,豪邁的端上店內招牌船艦生魚片,這餐吃得非常豐盛,美食未能削減我的高度警覺性,相反的,刺人的目光扎得我全身不舒服。冷靜。我提醒自己,初來乍到難免會受到注目,特別是並盛町雖然離東京市不遠,卻相對純樸,沒有受到五光十色的城市汙染。外地人難免會受到關注,只是,這個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重雪、蔓蔓,該走了。」和善、好說話的校長爺爺終於出現。
  「今天多謝你們了,山本君、澤田君。」我向兩人致謝。

  「不用這麼客氣,學校見。」山本武相當好說話。
  「對,到時候介紹獄寺給你們認識。」澤田綱吉接口,「晚安。」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2-28 22:05:16


  校長爺爺家是兩層式別墅,前有庭院後有陽台,與附近街區的住宅一般無二,門牌旁掛著並盛中學附屬的校長宿舍。二樓的兩間臥房,採用純白蕾絲、粉紅紗帳打造完美的小公主臥房是重華蔓蔓的,簇新的棉被與床單還留有摺痕,蔓蔓用手指滑過白底綠印蔓草圖案的床單,甜甜地笑了。幫忙收拾了衣物,蔓蔓在我的指示下乖乖窩進被窩,只是張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我瞧,像是想跟媽媽討要晚安吻或者擁抱,也可能是想聽搖籃曲或讀故事書。

  「快睡,你不想明天遲到吧。」拿出最大的耐心坐到床邊哄孩子,別拿那雙無辜小狗眼神看我了,我敗下陣來,輕哼著旋律,略微沙啞的低音聽來別有韻味,「好夢。」

  瞪著自己的房間,不發一語。更正確的說法是,我倚著門框,瞪著躺在水藍色新床,穿著一襲黑西裝,正在打呼的小嬰兒。鳩佔鵲巢,這個成語用在這再恰當不過了,老實說,我覺得這孩子在裝睡,今晚感受到幾束不友善目光,他應當是其中之一。

  敲了兩下房門,小嬰兒睜眼跳起來,拿出手槍對準我的腦袋。捷克製的CZ75,這小鬼用的武器還不錯。食指壓上嘴唇,示意對方別出聲,再指指窗外,請他移駕到別的地方談,最後我們選定的地方是屋頂。從廚房摸出兩罐啤酒,扔過去對方一罐,逕自在屋頂找好位子坐定,望著漆黑夜空,誰也沒開口說話。

  「哼,真沉得住氣。」小嬰兒壓壓帽沿,「走路方式像隻貓咪,無聲輕巧,對周圍環境的警覺性高,面對死亡而不改其色,非常冷靜而且精準的判斷……你究竟是什麼人?」

  晃晃半空的酒罐,側頭思考。「嗯,這次想當個普通人。」

  「加入彭哥列吧!」

  「先生,你是個非常不合格的招募人員。」我輕輕的笑了,「一般而言,你得先用三寸不爛之舌跟我暢談彭哥列的諸多優點,然後我必須推辭,接著開個優惠的好條件,讓我好好考慮,並且拿我的弱點來威脅,這才是招募的正確方式。」

  「因為我不是招募人員,是殺手。」

  「不意外。」小嬰兒挑眉,再次舉槍,等著我的解釋。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對殺手圈稍微有點了解」

  「實話。」小嬰兒放下武器,「我是里包恩,澤田綱吉的家庭教師。恭喜你成為內定彭哥列家族成員。」

  「重華重雪,很遺憾不能說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之後不會有機會再見面。邀約駁回。」話說得很客氣,「晚安,不送。」

  次日五點半起床晨跑、買菜,順便把昨天偷喝掉的啤酒補上,六點半開火煮日式早餐,味增湯、豆腐、煎蛋、燙青菜,順便替妹妹跟祖父裝好便當盒,然後才去沖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托校長祖父的福,蔓蔓的轉學手續早已辦好,順帶的幫我辦了臨時證件,可以自由出入校園。

  「早安,我是新來的轉學生,重華蔓蔓的哥哥。因為某些因素,蔓蔓會採用筆談的方式跟各位溝通,我家蔓蔓很害羞、怕生,希望各位能夠當她的好朋友。另外,請大家不要硬逼她說話。」先給同學打了預防針,再將站在教室外低著頭的妹妹帶進來。

  「好可愛!」

  「好像洋娃娃,她是真人嗎?」

  重華蔓蔓的頭更低了,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襬不放,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要她放輕鬆點,接著聽見熟悉的聲音。

  「啊,是昨天的……」澤田綱吉發出小聲驚呼。

  「第十代首領見過她?」一旁的銀髮少年立刻接口,「難道是來暗殺首領的殺手嗎?真是對不起,我昨天居然沒有陪在第十代首領的身邊!」

  啊,原來昨天少年們口中的獄寺準人是個有妄想症的少年。

  「哈哈!不是啦,獄寺。他們是校長的孫子,昨天阿綱陪我去接人才認識的。」山本武笑著澄清,仔細一看陽光下山本武的頭髮並不是純正墨黑,而是呈現帶著些許藍的蒼黑色。

  「重華,妳坐澤田綱吉前方的位置,澤田,請舉一下手。」班導有些猶豫的望著我,「至於這位……。」

  「妹妹就麻煩各位多多照顧了。」說完便下台一鞠躬。

  離開教室,雙手插在口袋,一路走到校舍外,左看右看趁無人關注之際,躍上樹梢,找了一下正確的窗戶,便擔負起監視工作。山本武首先注意到有個人站在樹端,他笑了笑動手戳澤田綱吉的背,一個叫一個,重華蔓蔓終於看到樹枝上站著的是我,小幅度的跟我揮手後,又轉頭專心看著黑板。看樣子沒什麼適應上的問題,同學們都是溫和善良的好人,蔓蔓似乎還滿喜歡這裡的,下課時間除了跟山本、澤田筆談,還認識了別的女同學,笹川京子、黑川花。

  背靠著樹幹,閉眼小憩,都是昨天那個彭哥列的偽招募人員害我沒有好好休息,花了整晚加強保全。微風輕拂,扇狀的樹葉沙沙作響,混雜著學校特有的鐘聲,好似一首催眠曲,而我也確實睡了過去。

   我是被驚醒的。天搖地動讓我差點摔去跟大地做親密接觸,一手抓著樹枝,身子騰空,低頭望著站在樹根上頭,手持金屬雙拐的少年。看看樹身的凹痕再看看那雙拐子,我想我可以合理推論有人破壞學校公物。

  「下來。」命令句。

  「Why?」我笑出聲。

  鳳眼瞇起,下一秒,更猛烈的撞擊使得銀杏樹劇烈搖晃,扇葉隨著我翩翩落地。冰冷的金屬拐杖朝著我的臉直飛而來……這小子一定不知道打人不打臉的真諦,金屬拐差個兩公分就能讓我毀容。

  「校外人士,咬殺!」

  「我以為就方才的行為而言,惡意破壞校園樹木者比領有通行證在樹上睡覺的人更應該接受懲罰。」仗著輕盈的體態迴避,嘴巴也沒閒著,反諷意味濃厚。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真的停止攻擊,要我交出通行證。咦?沒想到雲雀恭彌這個人很好溝通嘛!

  「重華重雪,校長的孫子。你沒有辦理並盛高中的轉學手續?」雲雀恭彌拋出的問句出乎我的意料。

  「我擔心我妹。」我聳肩,雙手插褲子口袋,對著他露出輕蔑的微笑,「再說,書讀得好不代表品格教育一樣優秀。」對,我在諷刺他剛才的行為,然後,不,我不想惹怒他,但是我想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帝王是否有雅量接受一兩句的諷刺或者批評。

  「哇喔!很有膽量嘛!」鳳眼微瞇,「我決定了。明天並盛高中會替你辦理好自學手續,只要參加考試就能拿文憑。另外,並盛國中總務處會辦一張自由進出的特約人員證給你,至於工作內容……」雲雀恭彌臉上浮出一抹可以稱為傾國傾城的微笑。

  聽完工作內容,我認真思考是不是該學學電視上圓滾滾的孟姜女哭喊著歹命。「雲雀恭彌!你這不要臉的陰險鬼!」明明已經抓住金屬拐子,光滑的表面突然生出凸刺,嚇得我趕緊鬆手,差一點點就會變成洞洞手。

  「第一次看到把委員長罵得這麼慘卻還好好活著的人。」草壁哲夫站在稍遠處冷汗直冒。他主要工作是搬傷患,雖然幾乎沒有出場的餘地。

  「不愧是我看上的彭歌列內定成員。」里包恩臉上掛著陰險微笑,我知道他在得意什麼,煽動別人來探查我的實力,不用自己出手這招真的太賤。「謝謝誇獎。」

  「我沒有在誇獎你!你這卑鄙無恥的殺手!」我忍不住回頭嗆聲。

  「你還有精神說廢話?我要咬殺你!」又出現了!雲雀恭彌的招牌台詞!左閃右躲,手上空無一物的我只能非常辛苦的閃避對方的殺著,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對,這就是我的工作內容,陪雲雀恭彌打架。雖然就我而言是單方面閃躲,但卻無損雲雀的興致,接過草壁副委員長丟來的毛巾,擦擦滿頭大汗。

  「喂,你這裡有沒有浴室跟衣服可以換?全身黏膩膩好難過。」

  「制服?」

  「可以、可以,讓我換掉這身黏答答的衣服就行。」

  痛快的在接待室附設的淋浴間洗了澡,換上並盛的制服,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長髮,一邊翻查櫃子……

  「呿,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

  「吹風機啦!我可不想感冒。」

  身後突然飛來一樣物品,轉身,俐落的接下,暗器正是我尋尋覓覓的吹風機,「謝啦。」

  他回以冷哼。雲雀這個人勉強可以算是刀子口豆腐心,看在他去替我找吹風機的份上,還是少罵兩句好了。把長髮撥到前頭,坐在據說要價幾十萬的沙發上開始吹頭髮。轟轟作響的噪音遮住雲雀的腳步聲,等我發現時,他人已經在我面前站定。

  「幹嘛?突然發善心想幫我整理頭髮嗎?」關掉吹風機,把長髮撥開一條縫,這樣會不會很像貞子呢?

  「風紀報告,重華蔓蔓被劍道社寺田社長……」雲雀恭彌斟酌了一下用詞,「應該算是告白?」顯然他也不太確定。

  「那我去鑑定一下對方夠不夠資格當我妹婿吧!」將吹風機收整放到抽屜,五指梳順黑髮,側著頭問,「位置?」

  「一、二年級大樓中庭花圃,東南角。」

  「謝啦!」我從窗台一躍而下,藉著高達二層樓的銀杏樹枝幹做緩衝,順利降落在地面。沒理會四周的驚呼聲,快步跑向案發現場。太招搖?嘿,比我更招搖的還沒出現好嗎?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2:59:53


   「寺、寺田學長,請你住手!」澤田綱吉的聲音抖得厲害。 哇喔?居然是澤田的聲音,小看了這小鬼頭,一片沉默中竟然只有他站出來面對惡霸,就衝著這點該給他獎勵個小星星。

  「上次搶走京子,現在也要跟我搶蔓蔓?劍道社的全體社員共三十七人,你以為你會贏嗎?」嘖,強搶民女該判個什麼罪刑,永不畢業可以嗎?

  「就算不會贏也要保護。蔓蔓、哥哥都把蔓蔓託付給我們了……。」為什麼講得好像結婚時把託付妹妹給妹婿,No,澤田小子,雖然我覺得你的表現不錯,但是並沒有要把妹妹交給你的意思喔。

  「第十代首領請下令吧!我一定會把首領夫人給搶救回來!」這是澤田家的小跟班,獄寺的聲音,。 
  好複雜的多角關係!更複雜的是為什麼案發現場裡裡外外三層人牆,雖然我個子高挑,卻看不清楚裡面發生的狀況。果然現代學校生活太無聊了,發生點小事就引起眾人圍觀。

  「寺田學長放開她,你沒看到重華同學被你抓得都快哭了嗎?」這是澤田家的未來小跟班,山本,挺有正義感的孩子。
   
         如果寺田把蔓蔓弄哭了,我就讓他活著見識到地獄十八層的模樣吧!伸手戳最靠近的學生後背,對方先是不爽的回瞪,然後臉色大變的退開,順便拉了身邊的人一起閃。被拉走的人也先抗議了幾聲,看到我之後瞬間變成乖巧小綿羊退到一旁,學生們竊竊私語的喊著風紀來了,瞬間開出康莊大道讓我通過。古有摩西分紅海,現有風紀分人群嗎?右手臂袖套臂章這麼好用呀!很好,這玩意兒就是我的了!

  「沒想到重雪哥穿學校制服還挺好看的。」山本迅速收起認真模樣,打著哈哈緩和場面。

  「喂,幹嘛欺負我家蔓蔓?」雙手叉腰,極度不爽的瞪著光頭男,認真思考是該現在讓他就表演個五體投地還是出校園之後送個急診,「快點把人還給我。」

  後頭開始竊竊私語,比如:真大膽,愛的宣言耶!寺田死定了,原來蔓蔓是風紀的女人!真想不到那麼文靜的女生居然有男朋友!幸好我還沒告白,不然會被風紀集體揍飛吧!

  「閉嘴,」我朝後方群眾丟出白眼,「她是我妹!」
      竊竊私語的音量又高了一個等級,非常激烈的討論起兄妹的禁忌之戀……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殺了前面這隻雞好警告後面那群不知死活的猴子!

  「對不起!哥哥!都是我們沒有保護好蔓蔓!」澤田綱吉不由分說就是個九十度的鞠躬。

  「我不怪你,要弱者保護別人的確是勉強了。」我淡然地從他身邊走過,不顧澤田的蒼白臉色跟獄寺的憤憤不平,我站到寺田面前,氣勢全開壓制全場,放肆地讓殺氣朝著寺田腦殼去。

  「你、你想幹嘛?我還只是個孩子啊!」寺田被嚇得跪倒在地,一臉鼻涕眼淚的求饒。

      呵,會對弱者狂吠的,果然只有吉娃娃。輕輕揉著蔓蔓手腕出現的勒痕,心疼的看著她驚魂未定的表情,思考一會,難不成是我的問題?「啊,嚇到你了?」蔓蔓迅速地點頭又搖搖頭,未再多想,順勢安排好下一個行程,「先去保健室上藥,澤田要不要一起來?」我可是很好心的要把人帶離案發現場,特別是感覺某個咬殺狂已經抄起武器、蓄勢待發想找人打發時間。

  遠景是一個接著一個學生飛上天空,背景音是慘叫兼哀號,前景是我不疾不徐的領著蔓蔓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後面跟著山本武、獄寺隼人以及一直跌倒需要別人救援的澤田綱吉。路上還撿到從消防栓門跑出來的小嬰兒一名,里包恩。

  用鞋底迎接開門就想撲上寶貝妹妹的不良醫生,邋塌造型、滿臉鬍渣、那對愛心眼睛是怎麼回事?額頭爆出青筋,見鬼了,是哪個白癡放個醉鬼醫生進來學校的?

  「Dr.夏馬爾可是有真才實學的,別被外表蒙蔽了。」這是出自里包恩的好心提醒。

  「考慮得如何?憑你剛剛的殺氣絕對有資格加入彭哥列!」這頭里包恩正耗費三寸不爛之舌試圖拐我簽下賣身契。另一頭,夏馬爾正在翻醫藥櫃找藥膏,順道附和幾句彭哥列的福利頗優等等。

  「雲雀家給的薪水足夠了。」沒打算換東家,因此提議駁回。

  邊上圍觀的三名少年看起來壓力頗大,澤田像是飽受驚嚇的小兔子,獄寺一臉這傢伙也就是我本人肯定會危害他敬愛的首領澤田,巴不得下一秒把我給炸飛,至於山本,這傢伙的笑容很爽朗眼神卻很意味深長。

  夏馬爾興沖沖的湊過來想親自上手,替蔓蔓上藥,呵呵,想得是很美吼。快手攔截,一把搶過藥膏,拿捏力道仔細將蔓蔓手腕的瘀青揉開。
   
      「真該在那個混蛋身上也製造些瘀青的。」這不是氣話,在場的都聽得出我有多認真。蔓蔓笨拙的拍拍我的背,試著安撫我。微彎腰,下巴靠在蔓蔓頭頂,雙手自然下垂放在她的背上,蔓蔓兩隻手慌亂的揮舞,卻始終擺脫不掉我,模樣很可愛。

  「回去上課吧。我想雲雀應該已經回他的接待室了。」我放開蔓蔓,我趕走閒雜人等。

  「阿綱並不是弱者,他只是需要契機。」里包恩跳到我的肩頭說。真的是小嬰兒嗎?好輕的體重,比貓咪重不了多少。把里包恩綁在填裝氦氣的氣球上,不知道要裝幾個氣球才能夠把麻煩的里包恩送上天空呢。「……你的腦袋就只有這些奇怪的念頭嗎?」

  「挺有趣的。」我非常認真。話題繞回澤田身上,「我不否認年輕人需要契機成長,對於他今天能夠站出來的勇氣感到高興,但是純粹耍嘴皮又有什麼用?現在的重點是彭哥列是否有足夠的時間等待他成為獨當一面的領導人吧。」

  「這就是家庭教師的責任了。」里包恩拉下帽沿。
       「行吧,你自己加油。」再次撇清關係。

  生活越來越規律。早上五點半起床,外出去市場買菜,七點前回到家煮早餐,順便準備四人份便當,我、蔓蔓、爺爺跟雲雀。偷A下來的風紀肩章超好用,買東西不是半價或免錢,雲雀恭彌也沒開口要回去,繼續讓我拿著狐假虎威,感覺是把我當自己人。薪水福利不消說,工作輕鬆,又撥了一小批人歸我管轄,能攤上這種尊重下屬的好老闆真是三生有幸。因此為了避免這位肉食主義者老闆日後產生三高疾病,我順帶接手了他的上學時段的午餐便當,務必均衡飲食。

  趕在七點半前把蔓蔓送到學校,跑到天台陪雲雀恭彌活動筋骨,回接待室洗澡、睡覺,中午盯著雲雀把便當吃完,午飯小睡片刻,醒了再幫忙看公文。校園內權利最大的不是校長,反而是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所有公文一定是先送到接待室等待核示,接著才轉送到相關人員的手中。堆得像座山的公文量半數以上都是廢話連篇,但是雲雀看得非常詳細、認真,我會先幫他分類,特急、急件、普通、廢紙,通常廢紙那疊就是我負責批閱。

  讓我比較介意的是另一件事。我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信任雲雀恭彌這個人。這不是不好,只是......事情發生在某個上課日,陪雲雀打完架、梳洗後,我大喇喇的霸佔長沙發,眼睛一閉陷入假寐,也就是快睡不睡的狀態,能夠聽見或感知附近的情況。

  「小嬰兒,要打一場嗎?」隱約聽見戰鬥狂這麼問。
  「每天跟重華重雪比試還不夠嗎?」里包恩好像是這麼回覆的,「真是個麻煩的傢伙,個性居然比你還像雲,飄浮不定……」
  「滾,還是你改變心意想打架?」雲雀恭彌冷冷的說。
  「你不好奇嗎?關於重華重雪……」
  「別讓我說第二次。」殺氣洩出,很快的又收了回去,房間裡似乎只剩我與雲雀,翻身面對著沙發,陷入深層睡眠。

  是的,我在雲雀的地盤睡熟了!放任自己毫無抵抗的熟睡這,只會發生在熟識的人身邊或感覺安全的情況下,而我們認識不過幾個禮拜,這究竟什麼狀況?只好雙手一攤承認自己也很迷惘。至於,妹妹,蔓蔓,她還是不會說話,但是跟班上的同學,尤其是澤田、京子他們那群人相處得很好,周末常常一同約出門逛街,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前陣子還拜託我做了賞花便當,相約去公園看櫻花。

  為了準備給蔓蔓的小驚喜,特地跟雲雀請假到商店街給寶貝妹妹挑選生日禮物,挑挑選選最後配合季節買了櫻花圖案綠底手提布包以及適合年輕女孩的花朵髮飾作為禮物,並請店家用漂亮的小碎花包裝紙裝盒。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才走出店外,一群穿著黑曜中學土黃制服的不良學生立刻圍了上來。

  「唷,老闆,這個先幫我保管喔。」順手將禮物往回扔,我對著不淮好意的傢伙們做出雙手一攤的挑釁,「各位小朋友們是迷路了嗎?這裡是並盛、不是黑曜。如果是想找麻煩,我在趕時間,你們可以一起上。」

  「很囂張啊!小子!」目測年齡超過三十歲還在混國中學歷的壯漢站了出來,一面笑著一面對對著同伴誇下海口,「這瘦不啦嘰的小不點,一拳就能揍扁!」

  聳肩,「人有夢想是好事。但是夢話請睡著再說。」對方被我的態度激怒,發出吼聲、揮舞著拳頭衝來。雙手插回口袋,不過是幾個腳步的移動,側身閃過對方的拳頭,動作輕巧而優雅。拳頭揮空會耗掉出拳三成的力道,而且難以回到原先的攻擊姿勢。空有武力卻沒腦袋,蠢。藉著滑步繞到對方後頭,伸腳用力地瞄準目標肥肉最多的地方給他踹下去。

  胖子先在地上翻滾好幾圈,撞上商家玻璃門才停住。蜘蛛絲紋從擊中點往上攀爬,刷的一聲,碎裂的玻璃全數砸下,頓時鮮血淋漓。上門找麻煩的小混混緊張後退,眼神中帶著恐懼。我從雲雀身上學到『適度的威嚇有益於麻煩的減少』,只是今天的事似乎鬧得有些過頭,要記得跟雲雀提議把商店街的玻璃換成強化玻璃,碎得這麼徹底實在危險。「有點同學愛,幫他叫個救護車吧!」

  「大、大家上,頭領交代一定要把他給帶回去。」哇,落狠話還結巴耶!
  「你先。」「不,你先啦。」還沒動手就先鬧內鬨,亂糟糟的吵成一團,誰也不敢先上前一步。

  「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正打算跟店主領回借放的禮物,一個聲音阻止了我,更正確地說,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我回頭。

  「我是千種柿。」頭上罩著編織毛帽,戴著黑框眼鏡、半駝著背的清瘦黑曜學生上前自我介紹,「重華重雪,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作。千種柿掌心上躺著,今早替蔓蔓別在髮梢的藍色小花髮夾。「她在哪裡?」

  「重華小姐正在黑曜樂園作客。」千種柿回答。

  「……帶路。」冷靜,保持冷靜。

  眼前的千種是傳話者,真正的幕後主使很可能跟蔓蔓在一塊。喵的,我絕對會讓這位幕後藏鏡人死得很難看。隨著千種柿走入廢棄的黑曜樂園,沿路都是被打暈、呈現假屍體狀態的不良少年,雖然不是自己動手,但也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彎身查探發現少年臉上、身上都有同寬度的橫印,啊啊,雲雀已經到了?動作真快,身為並盛的帝王,雲雀對這些撈過界的不良少年很感冒吧!

  有雲雀在,說不定自己根本沒必要出場。我很樂觀地想著。沿著樓梯,再改踩爬梯到三樓的電影院,正巧撞見並盛帝王vs黑曜老大的對峙場面。

  「純粹路過,我來接蔓蔓回家了。」擺擺手表示自己很無害,向呆坐在沙發上的蔓蔓伸出手,然而她沒有任何反應,眼神呆滯、宛如空殼。

  「クフフ,人都到齊了!」鳶藍,髮尾翹成鳳梨頭模樣的黑曜老大笑得很詭異,雙瞳顏色一藍一紅,右眼的瞳孔閃動著數字,「雲雀恭彌、重華重雪,要是兩人打起來誰會贏呢?這可是連星星王子都做不出來的預測呀」

  「一把年紀了還著迷星座書是不行的喔!」我的笑容燦爛,內心卻在髒話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太不公平了,你知道我們的名字,我們卻不認識你。」

  「我是六道骸。」鳶藍髮色的少年頗富興致的開口。「還在等什麼呢?你的妹妹可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07:26

  六道骸逕自說著,豪不在意的轉身露出破綻。雲雀恭彌提起雙枴,飛快地朝對方砸去……卻被我支手擋下,雲雀的眼睛清澈,沒有絲毫迷惘,反而我在他眼中看見自己滿臉苦澀。

  「抱歉。」外套撕半、捆住手臂好多點緩衝能接下金屬拐,骨頭隱隱作痛。事實上,我並不擅長正面攻擊,所憑藉的不過是速度。這是場沒有勝利者的打鬥,僅有的配樂是六代骸不絕於耳的笑聲。

  「你好像打得很吃力,重華重雪。」難分難捨的戰況,因為六代骸的話投下變數,「我來幫個忙吧!這可是特別準備的,從義大利特別空運來的……」一個彈指,頭頂上突然落下片片粉色花瓣。

  「Sakura……」不對!雲雀不能看見櫻花!我反手想遮住雲雀的眼睛,卻太遲。雲雀身子搖晃著,有些踉蹌,顯然已經被影響了。

  「クフフ,再想我為什麼知道嗎?」六道骸越走越近,「你們的弱點,我都知道。」

  接下來就是一面倒的痛毆,雲雀恭彌被六道骸打得慘敗,白襯衫染上血跡,眼神卻依舊桀傲不遜,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許求饒,連戰敗都不願接受。不行!不能讓雲雀再站起來!沒有勝算!六道骸這傢伙根本是在耍弄雲雀!有些掙扎的望向蔓蔓,她依舊沒有反應,咬緊下唇,我做了決定。搶到短短數秒的空檔,一個瞬步移動到兩人中央,避開重要臟器,出重拳讓雲雀陷入昏厥,後背,無可避免的受到六道骸的重踢。身體傳來的痛楚讓我清楚體認到自己肋骨斷了兩根,這傷我總有一天要跟六道骸討回來!

  「暫時留他一命吧。」六道骸似笑非笑的吩咐千種柿將昏過去的雲雀拖到別的房間關起來,這才半蹲著跟倒在地上的我說話,「クフフ,你很強呢!」

  「蔓蔓?」我小心站起,謹慎呼吸,不敢加重身體負荷。
  「你說她?意識被我控制住而已。」六道骸笑得非常燦爛,「她是你最大的弱點,你難道沒有想過要是沒有這個弱點……」

  啪!巴掌聲清脆響亮,我甩了六道骸一個巴掌,冷下聲,「我會叫兇手陪葬,說到做到。」回應我的是大腿的刺痛感以及六道骸詭異笑聲。

  「クフフ……」


  「愛睡覺的小兔子,該醒來了吧!」
  迷迷糊糊的拍掉對方伸過來壓住鼻子的手,嘴角卻揚起幸福甜笑。「哲也,讓我睡覺。」聲音依舊有些啞,口吻帶了點撒嬌意味,嘴角掛著甜笑,眼睛還捨不得張開。

  「起床啦!」哲也低頭俯視著,「這麼懶散是不行的,骨頭會生鏽喔!」
  「你不應該當殺手,比較適合當老媽子。」打個哈欠,勉強張開眼,用黑眼圈控訴昨晚折磨我一夜的男人。
  「是誰昨天硬是不讓我睡覺,非要拖著我打暗黑破壞神Ⅲ?」
  「好像是我……」懺悔不到一秒又纏過來,硬是擠上我的單人床,「吶,重雪,你知道的,在床上除了睡覺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喔。」他牽起我的手,親吻手背一路延續到鎖骨。
  「滾,別一大早毛手毛腳的!」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只可惜兩個人熟透了,沒有絲毫的威嚇作用,我乾脆抽起床上的枕頭往他臉上砸去,他一邊大喊著謀殺,一邊笑咪咪地接住枕頭。

  瞬間,我清醒了。

  「重雪,幹嘛這樣看著我?」對方很困惑的歪著頭。
  我笑了,從床底下搜出上膛的掌心雷,槍口對準,「連這點小動作都一模一樣,我該誇獎你嗎?」
  「重雪,你在說什麼?」一貫的側著頭,那是哲也表達疑惑的小動作,好脾氣的笑了笑,伸手想安撫我的情緒,「別鬧脾氣了。乖,抱一個秀秀喔!」
  我扣下板機,槍聲響起,子彈直接擊中目標,人影搖晃,「這明明是你最愛的人的模樣,你還真下得了手。」

  「我最討厭睡覺睡到一半被吵醒,不管誰來都一樣……。」囂張的揮舞著手中的槍,拒絕解答六道骸的疑惑。

  「如果我的推理正確,這裡不是現實吧!」夥伴曾經教過我如何應付,也許之前訓練的成果會讓對方大吃一驚,勾起一抹淺笑,將槍口對準心臟,「換句話說,意志決定一切!」扣下板機,身體隨著作用力後倒,景色陷入模糊,宛如層層濃霧包裹著,伸手不見五指。抓住扭曲的頓點,世界依我的意志開始重組。

  首先出現的是花,垂枝櫻怒放,嬌嫩的粉色配上碧藍晴空,風吹拂著,片片花瓣飄落,世人讚嘆的櫻吹雪景色在眼前重現。

  伸手將拂亂的長髮綁成辮,我坐在竹蓆上頭的蘭草墊,竹蓆上方擺著和果子、抹茶杯,而六道骸站在正前方,帶著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著四周,下了結論,「難纏。」
  「我會當這是稱讚。不習慣抹茶?改為錫蘭紅茶如何?」說變就變,一杯熱騰騰的錫蘭紅茶出現在席面上。六道骸挑眉,打個響指,絨布紅單人沙發突兀的出現,他自己弄出了杯咖啡,空氣中茶香混雜著咖啡味,一時無話。

  半瞇著眼享受抹茶的香味,六道骸變出的紅色沙發是從我的腦袋裡搬出來的,咖啡也是,我不相信六道骸喜歡喝抹茶拿鐵這種口味。這裡是我的地盤,他的幻術最多也只能這樣了。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孩子,真讓人驚訝。」。
  「唉呀,六道先生不會這麼沒品的把事情大肆宣傳吧!」

  接下來的對話就是相互冷嘲熱諷,保持在不開口飆髒話的情況下帶著文明人面具,狂踩對方的地雷。他拿我的女性身分大作文章,我回嗆他現在變出來的東西可都是從我腦袋複製來的,他拿蔓蔓來威脅我,我說我很願意陪他在幻境耗一陣子浪費他的精神力、削弱他的戰鬥力。等下那個喜歡實戰教育的里包恩說不定就會帶著學生,也就是澤田綱吉及一干小弟殺過來,他分身乏術之際就沒空管蔓蔓或者我了。

  「クフフ,來的正好。我的目的就是想奪取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的身體,然後利用彭哥列的勢力徹底毀滅黑手黨。他們不該繼續存在在這世界上,我要親手消滅所有黑手黨!」終於將目的說出口,六道骸一吐怨氣。

  「……要說夢話請睡著後再說,不對,現在就是夢境了。」吐槽吐到一半發現論點錯誤急忙修正。

  「原來你想當里包恩的徒弟?早說嘛,我相信阿綱很樂意跟你交換身分。聽說阿綱的學生生活只能用水裡來火裡去形容,不是跳溪救人、就是假訓練之名讓獄寺拿炸彈追、或者非自願犧牲當委員長沙包,最慘的是街訪鄰居誤認為他是個愛穿件內褲亂跑的變態少年。」聽到這裡,六道骸的微笑終於小崩潰,但我沒打算輕易放過他,「這麼丟臉的行為,心臟不夠大顆還做不來,強烈建議你拜師之前先多買幾件好看的素色內褲!星星、點點、菱形格,太花俏的內褲不適合一天到晚現出來。」

  「重華重雪,沒想到你對我的內褲這麼有興趣!」
  「不,我只是覺得阿綱的內褲太花俏、身材很排骨,沒什麼可看性。建議你另闢新路線,走風流浪子路線去吸引目光。」

  「クフフ,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行列?」很明顯六道骸想要把話題扯離,「加入我,我可以保證你的妹妹會受到妥善保護。」

  「毀滅黑手黨還是毀滅世界?又或者兩者兼具?」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想篡位當大魔王,這年頭的小孩都不崇拜英雄了嗎? 六道骸輕輕的點了頭,臉上掛著勢在必行的笑容。

  「我可沒有辦法笑著同意,然後跟你手牽手一起下地獄。」雙手一攤,話說得很直白,「世界要順利運行必須有秩序的依存。這話也許你不愛聽,警察、法院或者黑手黨,都是屬於秩序的一部分。」

  「天,你們是有多缺人才啊?里包恩天天追著我加入彭哥列,現在連你也想招募我加入毀滅世界的行列。我就不能不加入任何一邊,當我的平民善良老百姓嗎?」有些煩躁的抱怨,現在是怎樣,一個兩個當說客想挖角?煩死了!

  「你?平民善良老百姓?」六道骸的語氣彷彿我方才說了個大笑話。

  「クフフ。」六道骸發出怪異笑聲,表情微妙,手指無意識地在沙發布面上敲打,「我是個術士。擅長操弄幻術、欺騙敵人的大腦。然而,你們家的人似乎天生潛藏某種能力,能夠反抗幻術。特別是你,重華重雪,雖然關在意識海裡,卻保有高度自我,甚至能夠將所見過的事物顯像。」

  「你知道,像你這樣能夠抵抗換術的人有多稀罕嗎?」六道骸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慢著!你跟黑手黨的深仇大恨別把我扯下去,我喜歡我樂意我高興當個平凡人還不行呀!」隨意放點霸氣殺意權當警告,若是六道骸真的硬要挑戰我的理智,我也不介意跟他正面對上。不做殺手好多年,但是殺人的技巧一旦學會就不會忘。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18:04

    「可惜了。」六道骸暫時鳴金休兵。
  
  六道骸說,重華家的人天生能夠反抗幻術。蔓蔓意識只是暫時被隔離,六道骸解除幻術後,她就會變回原本可愛貼心的妹妹。 等我擺脫六道骸,從夢境中甦醒,才發現自己因為重度昏迷而被送進了醫院。理所當然的錯過精采好戲,包括澤田綱吉打敗六道骸(蛤?)、黑衣繃帶人拖著鎖鏈將逃獄的六道骸等人上鎖鏈拖走(哪招?)、還有……蔓蔓居然開口說話了……。吼,我要宰了六道骸,這麼重要的時刻我居然錯過!!!
  
  我只記得跟六道骸聊天聊很久,久到我都有些不耐煩了,最後是他主動告辭,故意拋個媚眼用義大利語說下次見,小貓咪!誰跟他小貓咪!喵的!
  
  「恭喜你加入彭哥列!」里包恩拿著賣身契在我眼前揮舞,仔細一看發現上頭竟然寫了宣示效忠的誓詞,最底下則是紅紅的手印……手印?「多虧了六道骸,拿陷入重度昏迷的你的手印再簡單不過了。」
  
  「不算數!我完全沒有答應!」氣得拔掉點滴、呼吸器,不顧沒鞋子穿直接跳下床與里包恩上演追逐戰。
  
  這就是浩浩蕩蕩的探病人群推開門所見到的狀況,原本判定難以復甦的重華重雪光著腳跟個從骨子裡黑到外的小嬰兒為了一張薄紙上演全武行。
  
  「重雪,冷靜冷靜!」山本武試圖攔下我,而阿綱則是努力想辦法讓自己的家庭教師從天花板下來,「診斷書說你有內出血、大腿穿刺傷、肋骨斷三根、手臂的骨頭也有裂縫,你不好好靜養就要上石膏了。」
  
  「難怪我覺得濕濕的……」眾人低頭一看,我的大腿繃帶一片腥紅濡濕。
 
  「要把蔓蔓安全回家喔。」揮手送走探訪親友團,我窩進病床睡覺,反正也沒別的事好做。二度醒來時,我望著窗外的星星發呆,聽見沙沙的寫字聲,支起身子發現雲雀坐在訪客沙發上頭批閱公文。這傢伙真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遲早會過勞死。
  
  「嘿,你好啦?」問句帶著三層問題。身體傷口容易癒合,但是驕傲的自尊可是狠狠被六道骸踩在地上,再加上我的臨陣倒戈。我想問,現在的你還好嗎?

  「……就剩你一個還沒出院。」雲雀抬頭睨了我一眼,眼神出乎意料地可以用上柔和兩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知道是他沒聽懂內面涵義或者故意不做正面回答。
  
  翻翻醫院送上的綜合病歷表,扣除淤傷擦傷小挫傷不計入,雲雀頸部受重擊、肋骨也是三根斷,阿綱肌肉過勞徹底cos很吵的殭屍被送進來,獄寺隼人的胸口遭受無數小針扎傷,差點穿透肺臟跟世界說掰掰,山本武手臂被咬掉一塊肉,腳裸有些微受創,獄寺的親姐姐碧洋琪腹部被戳出洞,幸好沒傷到內臟。但是!!!這些傷勢可以跟我媲美趁至更加嚴重的的重症病患通通神秘痊癒出院,周末還相約去替棒球隊出賽的山本加油……這是怎樣的身體構造?是不是該注意點,別讓情治單位把他們抓去解剖了。終於明白「地球是很危險的,趕快回火星!」的真諦。欸,我怎麼記得探病時間早過了,那雲雀在這裡是要幹嘛?
  
  「我讓人給你準備晚餐,想吃點什麼?」
  「飯!鰻魚飯!」敲碗、敲桌、食物最大,所有問題通通有!閃邊去!雲雀勾了勾嘴角,手機連絡風紀委員外送,不一會,香噴噴鰻魚便當就出現在我面前。再說一次,有人罩的感覺真好!嗚,雲雀你是個大好人!
  
  「出院後,再打一場。」雲雀說。
  
  聽到這話,差點被口中的飯給噎住,接著便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連串咳嗽聲,雲雀頗為無言替我到了杯熱水,好不容易把口裡的食物給吞下去,第一句話就是討饒,「不、不是這樣吧!出院後還要長時間療養,你不可以毆打傷患!」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雲雀恭彌心心念念的還是打架?
  
  我的表情肯定很驚恐,雲雀才會不客氣的送我個白眼,「你先頂替草壁的位置。他需要靜養兩個月,等他回來再說。」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雲雀恭彌心心念念的還是打架?
  
  次日,蔓蔓帶著乾淨的衣服來迎接我出院,聽著軟綿綿的童音喊我哥哥,就覺得好可愛好想抱到懷裡拍頭說乖乖。咳,該算的帳還是得算!「聽說,你替綁架犯求情?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擺出燦爛笑容,威嚇意味相當明顯。「坦白從寬,建議你從實招來喔!」
  
  「哥、哥哥……」她後退小小步,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雙手一攤,好吧,我認輸。我沒辦法對自家寶貝妹妹擺出凶狠模樣,要是她不願意,我也只能放棄追究。幸好,她躊躇許久還是開口了。簡單來說,蔓蔓在六道骸幻境中看到的過往就是六道骸的人生縮寫。如果復仇者是制裁違反規則的黑手黨,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才是真正的壞人、復仇者應該制裁的對象。六道骸反而是受害者。
  
  「我覺得六道先生……很可憐。」蔓蔓低下頭說,「我有哥哥保護,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原以為妹妹產生斯德哥摩爾病,也就是俗稱的人質症候群,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好人壞人是很難定義的。你認為六道骸是無辜的,但是他確實該為阿綱等人的重傷負全責。好與壞不過一念之間。」
  
  伸手拍拍蔓蔓的頭,要她別再針對六道骸一事糾結,狀似無意地說,「親愛的,你是我最寶貝的妹妹。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但是我不可能24小時鎮守在你身邊。綁架事件是個警訊,我有個想法,你願不願意學些基本防身術?」我踏出醫院大門,陽光燦爛到有些刺眼。
  
  因為草壁副委員長須返家休養兩個月,本人暫時頂替他成為雲雀恭彌的跟班一號。抗議無效、反抗……診斷報告寫著肋骨斷了三根、手骨差一釐米就要上石膏固定,我想我還是安分點,別激起雲雀的戰鬥心比較好。最後,我在山本的棒球比賽中缺席了。蔓蔓有些失望的跟著京子出發,手裡拎著我為眾人準備的豪華飯糰便當。
  
  明知道自己對特定類型的異性容易動心,哪會自己傻傻找坑跌,對於山本我採取的態度絕對是敬而遠之。更何況,太熱血的活動與我個性不合。啊啊,還是待在並盛國中接待室吹冷氣、看財務報告比較好,分心想著蔓蔓跟彭哥列一行人似乎越走越近,這樣對她到底好還是不好呢?
  
  「報告!委員長,這是今天到的公文以及寄給重華重雪的包裹。」風紀委員直接的忽略收件人,也就是我本人預備接包裹的手,反而繞上一圈,把收件人為我的長型包裹送上雲雀辦公桌。
  
  「嘿,那是我的包裹吧?」我傻眼的看著風紀委員一秒迅速告退,只好轉頭跟雲雀恭彌抗議,他已經拆開外頭的紫色包裝紙,正在準備開內裝的紙盒。「雲雀,那是我的東西耶!」我不高興地跳起,搶在雲雀移走包裹前,抓住內容物,輕飄飄的?這是什麼?深藍底色繡有絕艷罌粟紅花的布料,攤開一看是件浴衣…這是女孩子穿的!
  
  「…」一時之間接待室陷入沉默。

      「拿去。」將整箱包裹丟給我,裏頭是全套配備,包含木屐、綁帶、腰帶、髮飾、同款的布包。漂亮是很漂亮、能夠配得這麼齊全也代表送禮的人很有心,我也相信這套浴衣很燒錢,但是想不出誰會這麼大費周章送我一套女裝。
  
  雲雀拾起地上的送件簽收單放到我面前,手指著寄件人的欄位,問「Kuromu,你認識?」我搖頭,很秀氣的字體,或許寄件人是個女孩?沉吟片刻,雲雀繼續問,「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女性?」
  
  「里包恩、Dr.夏馬爾應該知道,但是沒有跟我求證過……,我也沒有可以隱瞞,男裝確實在活動上方便許多。不對、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楞楞回問。
  雲雀將浴衣摺疊放回紙盒內,從頭到尾沒理我就算了,更過分的是拿背影給我看,連頭也沒回,「現在打算怎麼處理?燒掉、扔掉、丟掉?」
  
  思考片刻,「雲雀,最近有祭典嗎?」
  
  京子、蔓蔓站在玄關處,頗有元氣的揮手對著屋內的兩人告別,「我們出門了!」
  
  身著嫩黃色印有綠色蔓草圖案的浴衣,蔓蔓頭上簪著我送她的髮飾,非常青春可愛。京子則是穿了粉紅色印有白色小花的浴衣,襯托她甜美溫柔的氣質。我開始擔心路上會不會出現色狼夜襲了……。
  
  「唔,總有種要嫁女兒的心情。」爺爺頗不自在的用紙扇敲著掌心。
  「想太多。等個十年、二十年再說吧!」我認真回答,遞給蔓蔓同為生日禮物的小布包,「吶,零用錢都放裡面了。不用省、花光沒關係,好好玩啊。」
  「謝謝哥哥,掰掰。」踩著輕快的腳步,大幅度揮手,兩個小女生手牽著手,吱吱喳喳的討論起今晚的祭典,語氣興奮又期待。
  從暗櫃抓出藏好的提袋,轉身對著爺爺說,「我今晚有事,外宿。」
  
  夏日祭典,熱鬧滾滾的開鑼了。
  對所有攤販們而言, 人潮自然是越多越好、掏錢當然是越快越好,就算是圍觀衝人氣也好。然而,一字排開的黑衣人是攤販主最不想見到的客人,臂章上的紅底白字的風紀張揚著特殊身分。
  
  「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稚兒,我還得養婆娘,求求您高抬貴手、大發慈悲、千萬不要砸攤子啊~~~~~」
  偷偷在後面搖頭,這種苦情八點檔大戲隨便轉那台電視台都有,觀眾早就看膩了唷!,以為苦苦哀求會有用?嘛,太小看雲雀恭彌的鐵石心腸了吧!
  
  「沒交保護費。砸!」不乖乖交錢是爾等之錯,沒看出帝王心情不佳是爾等該死,來人啊~~砸攤啦~~
  
  小小的攤位迅速化為廢墟,這樣就結束了嗎?錯、大錯特錯,風紀委員會跟苦主加收清潔費,絕對會從攤販主身上榨出該有的金額。早點交錢不是比較好嗎?何苦在大街上唱戲哩!要知道得了孤獨症候群的少年對於群聚感到極度厭煩,要不是為了收錢,雲雀恭彌根本不會出現在攤販、人潮聚集的祭典中。
  
  「嚇,是雲雀學長!」澤田綱吉驚叫,瞬間轉身想落跑,但是責任感加上里包恩手中黑釉釉的槍瞄準,讓他欲哭無淚地留在攤位上,戰戰兢兢的詢問帝王召見小民所謂何事。
  
  頂著雲雀想咬殺的目光,識時務的山本雙手奉上的鈔票,同時招呼著站在雲雀身後的我,「雲雀學長,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這位漂亮小姐,讓我請你吃巧克力香蕉點心吧!」
  
  他拿起一串巧克力香蕉遞了過來,「請用,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出門前,刻意戴上遮住上半張臉的狐狸面具,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因為身形被認出,沒想到大家關注的焦點是雲雀居然會做正常男朋友做的事情--帶女孩子逛祭典,而非探究我是誰。
  
  勾起一抹淺笑,接受山本的心意,並且非常順手的扔給後面專收貢品的風紀嘍囉。逛完整圈,雲雀開口打發掉四處收錢的風紀成員,吩咐他們維持祭典秩序,有人亂事先打再說。雲雀的地盤,理所當然的是由他領路,我們遠離熱鬧的祭典中心,在無人邊坡停下腳步,他將外套鋪在草地上,示意我坐在上頭。
  
  呵,卻之不恭啦!咬著豆乳甜甜圈,手上還拎著好幾包攤販上貢的食物,心情非常愉快。「要吃嗎?」雲雀點點頭坐到我身側,從大袋食物中挑出漢堡排,開始啃食。這傢伙果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肉食動物。很明顯感覺得到,雲雀恭彌的心情不太好,打從離家就擺開始臭臉,收齊保護費都沒能他的心情變得比較美麗。
  
  該不會他還在介意神秘寄件人的事情吧!忍不住輕拍對方的手臂,勸道,「祭典才剛開始,小心你這張臭臉把Kuromu給嚇跑。其實也不用這麼介意吧!就當作是放假出來玩,悠哉悠哉的度過今晚,何必讓他人左右情緒。」
  
  雲雀恭彌望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28:01

  硬將熱騰騰的雞蛋糕塞進他手裡,「吶,快吃吧。發育期的男生不能餓肚子、餓肚子就會長不高、長不高就會被找不到女朋友、找不到女朋友就沒有老婆、沒有老婆就不能建立歡樂美滿的家庭、沒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沒有可愛的小雲雀可以讓我欺負!」
  
  雲雀似乎被一連串話給繞暈了,對於我脫口而出的真正心聲也沒注意,低頭掃光食物。
  
  咚、咚,拐杖撞擊地面傳來的聲響,讓我們把視線聚焦到唯一通路,不多時,拄著拐杖的老人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全身裹著大披風,外表看起來就像個撿破爛的拾荒老人。不要小看老人和小孩。我不敢忘記從前血淋淋的教訓,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戒備。我們的位置在坡邊上,比小路來得高,掌握制高點的地理優勢,悄悄的改坐為蹲,以防任何萬一。
  
  老人走過我們身旁,然後停住。對著空中嗅了嗅,轉身面向我們,露出缺牙的笑容。「是對可愛的情侶娃娃,躲在這談情說愛嗎?來、來買對戒指吧!雕金師塔爾波的戒指難得一見,錯過可惜唷!」
  
  原來是個飾品小販,我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忍不住用手扶額,大嘆口氣。
       阻止雲雀拿出他的雙枴,跳下小坡,對著不知道自己差點喪命的塔爾波老先生說,「我看看,行嗎?」
  
  塔爾波笑咪咪地鬆開斗篷平舖在地,琳瑯滿目的戒指掛在黑色內絨襯,有些雕刻花卉、有的是動物形狀或者意象的圖騰,我還看見中國的太極圖案哩!戒指各個都是手工製作,獨一無二,就算沒有戴首飾習慣的我都忍不住挑挑選選不想放手。仔細想想,這種花俏過頭的戒指戴在手上只是礙事。最後停在指頭上的是相對樸素的異色雙環戒,材質推測是黑鋼與白金,手感潤滑。黑鋼戒是霧面,白金戒則拋光亮面,兩者上頭加壓雲紋,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輝。
  
  「就這個,雲雀付錢!」現在有個小問題,相信雲雀恭彌會掏錢付帳的請舉手……很好,大家都認為這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雲雀鳳眼微瞇,走下邊坡,閃亮亮的銀拐指向將行就木的老人家。

  「哎呀,男娃娃脾氣真大!」塔爾波毫無懼意,只是收拾好貨品,重新將披風披上身打算離開。 

  「等等。」我移動步伐擋住他的去路,另手擋在雲雀的銀拐前頭,饒是他收勢快,否則我的手恐怕真的得斷了。「既然沒錢,這個戒指我不能拿。」
  
  「呵呵,人挑戒指、戒指也挑人。戒指喜歡你,你喜歡戒指,這是難得的緣分。錢,等下次遇上再付吧!」
  
  那也要能遇上吧?老人家這麼大年歲,還不知道日後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問,塔爾波自信的開口,「我可是雕金師塔爾波、最好的戒指鍛造者!戒指會牽引你找到塔爾波的!」
  
  悠揚的並盛校歌從雲雀的手機傳來,雲雀接起電話,注意力很快的被另一端正在報告事情的風紀給轉移,塔爾波老先生見機不可失,點頭向我道別,拿著拐杖咚咚咚,走遠了。

  雲雀皺著眉收線,簡單解釋,「不良少年混入祭典、勒索攤販。」顯然他正在掙扎著要飛奔過去將違規者咬殺,還是要陪著手無寸鐵的誘餌。
  
  「去吧!」我替他下了決定,補充一句,「放心,我會在後面跟著。」盡管恨不得插翅飛奔教訓鬧場的不良少年,雲雀卻始終保持在我前方約三步的距離,時不時地回頭查探。

      穿著木屐跑步小case,木屐好歹前後高度一致,我當年可是穿細跟高根鞋跑台北101樓梯的紀錄保持人哩!但是,綁帶斷掉我就沒轍了,發出的小聲驚呼沒有躲過雲雀恭彌的耳朵,無奈的攤手,指著路邊的大石頭,以行動告訴他我會留在原地等候。雲雀恭彌點點頭,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衝上神社的樓梯。單腳跳到大石頭旁休息,等雲雀咬殺盡興再回頭接我。聽著神社方向傳來的慘叫聲,那個戰鬥狂想必玩得很開心吧!
  
  「對不起。請問祭典在哪邊呀?」金髮的外國人帶著迷茫的眼神前來問路,雖然外貌看似二十七、八歲,感覺卻還只是個少年。眼睛水藍的很清澈,嘴裡說著非常標準的日語。
  
  替對方指明方向,他走了兩步卻又繞回來。「那個、我沒有惡意……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幫忙嗎?我叫做迪諾。」他尷尬的撥弄著頭髮,不知所措的結巴,「我不是壞人,只是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在外可能碰到危險,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嗎?」
  
  「壞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吧!」微微側頭,狀似認真地反問,迪諾尷尬得不知如何回應,我忍不住笑出聲。呀,真是個可愛的男人。「我看得出你不是個壞人,迪諾先生。」
  
  「木屐綁帶斷了。」指著地上分屍的木屐和斷裂綁帶,我悠哉地開口,「這裡很安全,我不擔心。」要是有動靜,雲雀會一秒衝下來將人咬殺唷!
  
  迪諾撿起木屐,皺著眉思索片刻,抽掉斷裂的帶子,從口袋拿出手帕暫時替換綁帶,然後單膝半跪,小心翼翼地幫我穿上。唔,總覺得這個場景好眼熟喔……我想起來了,是安徒生童話,金髮帥氣的王子替灰姑娘穿上玻璃鞋!
  
  「應該可以撐一下。」迪諾露出大功告成的燦爛笑容,「還是趕快回家吧!」
  「謝謝。」站起身,試走了兩圈,「下次見面,再賠你一條手帕吧!」
  「一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迪諾笑著離開。
  
  拾階而上,風紀委員正在收拾殘局,將打暈的少年們拖到場外準備送垃圾場,眼尖的發現阿綱等人倒在地上,神情萎靡,大概是想保護今晚的營收,卻被雲雀一視同仁地打趴。可憐的孩子,希望你們能長點記性,別再跟雲雀搶沙包了。
  
  面對雲雀恭彌帶著疑問的眼神,我搖頭表示神祕送禮人始終保持神祕,他的目光在我腳上逗留片刻後,開口,「回去了!」我依言跟上,回程聽見煙火施放的咻咻聲,一轉身,燦爛繽紛的花火在黑夜中爆開,宣告夏日祭典的結束。
  
  雲雀家是已百年歷史的町屋,半數以上的空間留給庭院造景,這樣不論身在屋裡的哪個地方,都能看見外頭綠意。他將我安排在離主臥房不遠的邊間,可以獨佔三面庭園風景,晚上因有自動供電系統點燈,又是另外一番風味。半跪在塌塌米地板,就著化妝鏡拿下面具,低頭拆下束縛整晚的髮飾,再次抬頭,我從鏡子中發現不該存在的人影。
  
  猛然側身,帶著不確定的嗓音開口,「六道……骸?」

  「クフフ,想我嗎?」

  「不想,」我非常認真的回答,對於六道骸受傷的表情絲毫沒有半點愧疚之心,「據我所知,你應該待在監獄裡懺悔。」
  
  「那你的情報肯定有誤。」六道骸彎身將手伸過來……屏息,感覺心跳聲逐漸平穩,互相凝望對方的畫面很唯美,很有愛情小說的Fu。實際上,他的眼底流露出玩弄的笑意,我則是以不變應萬變,所以也沒有動作。
  
  最後,他的手確實碰觸到了我的臉頰,「居然沒有躲開呀!」不是虛影!我反手想打掉對方越來越放肆的指頭,卻是揮空。
  
  「介於虛與實之間,就是幻術。」心中警鈴狂響,六道骸踏著步伐逐漸靠近,低頭靠在我耳邊輕喃,耍曖昧的行為就像是做過千百回那樣自然,「男人送女人衣服,除了代表自己獨佔心情,再者就是想由自己親手脫下來……。」

  艷紅色幅帶半結被拉散,揪著幅帶,六道骸慢條斯理地將長帶子湊到唇邊一吻,用他獨特的雙色眼眸狂拋電眼。普通的十六歲少女遇到這種高段調戲,尤其調戲者還滿帥氣的時候,肯定會產生惱怒或者臉頰出現害羞的紅暈。可惜重華重雪是個二十六歲的人精,如果想看我驚慌失措的模樣,恐怕還得多練練。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了,六道先生。」露出專業性假笑,我攤手,「大費周章想提升好感度?儘管如此,你在我心中依舊是個有綁架前科的壞、人。」

  「既然我是個壞人,又是職業綁匪,就讓我綁走你的心吧!」六道骸笑意更深了一點,湊過來將唇壓在我的唇上。
    
  噙著冷笑,我決定要給六道骸一點教訓。
  用舌尖舔舐他的嘴唇,仔細中帶著柔情,不去管六道骸的表情是詫異還是興喜,只是非常專注的親吻著。他彎了彎嘴角,沒移開唇,反而熱切地將我拉進懷裡,同時加深了這個吻。舌頭彼此追逐著,我們都試著掌握對方的節奏,試著控制親吻的深淺。他接吻的技巧很好,或者該說太好?他吻著我的時候,總覺得能夠感受到他的……不,是我想太多吧!

  不過是片刻的沉醉,抓穩理智的尾巴,在他最無防備的時候,抽身、用力甩他一個巴掌。紅通通的五指山印記浮上臉頰,嘴角出現血絲,剛開始的愕然很快變成怒意,但是最後表現出來的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如果只是這樣的代價,那我還付得起。」六道骸開口,聲音有些不穩。

  手背擦過唇,幾次喘息回復正常的呼吸頻率,「你到底是來找我做什麼的?別拿偶像劇台詞來騙小孩,讓虛影到處亂跑會很耗力氣吧!」
    
  「クフフ。這麼關心,可是會讓我誤會的喔!」六道骸再度逼近。

  「原來我還沒把你給打醒嗎?那真糟糕。」故作訝異的開口,這時我已經準備好搬救兵了,「不過我想肯定有人樂意在你頭上多敲幾下,看看能不能敲醒你那毫無可能實現地妄想。」
    
   深吸口氣,停頓三秒後放聲大叫,「雲雀恭彌!」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34:35

       「我好傷心,你居然把那隻麻雀叫過來……」做出深痛欲絕,捧心欲碎的模樣,六道骸後退幾步恰恰閃過殺意濃厚的銀拐。
    
  當兩人視線對上時,我甚至看見了幾乎實體化的強大火花。我現在的模樣肯定非常狼狽,浴衣幅帶被人拉散,只能用手拉緊衣襟和下擺,嘴唇微腫,感覺就像差點被強暴。披在身上的外衣扔給我,連標準台詞都沒說,立刻投身咬殺鳳梨大業。我是不介意你們直接上演全武行,但是請看看場地好嗎?我要睡的客房完全被毀了!紙門徒留外框,塌塌米地板上滿是殘木與碎瓦片,天花板破了個大洞,還能直接看到夜空中閃動的星子。
    
  「不玩了。」六道骸虛晃一招,順移到我面前,執起手往唇上一湊,「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可愛的重雪。」下一秒,他的虛影被銀拐一分為二,消散於空氣之中。
    
  「……雲雀,謝了。」帶著絕望的平靜,我正想著要怎麼從這堆殘骸中清出足以過夜的空間。突然身子一輕,雲雀單手將我抱起,另手抓起行李提袋,向外移動,不顧我滿腹疑問,他輕鬆抱起我穿過迴廊,來到裡屋主臥。
    
  「連一片葉子掉落的聲音都能驚醒我,今晚留在這裡,如果他再闖進來……」雲雀的鳳眼閃過殺意。
  「呃,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倒是雲雀你的手不痠嗎?放我下去吧?」我有些尷尬的開口。
    
  沒想到雲雀說放就放,我跌進平鋪塌塌米上的棉被墊,純白裡衣跟著跑出來見人,我手忙腳亂地遮掩,雲雀則是轉身進浴室,不多時便聽見吹風機的聲音,轟轟作響。從行李袋拿出棉質長褲套上,毫無遮蔽效果的浴衣脫下摺好,想起雲雀方才抱著我時,他的黑髮確實帶著水氣。在壁櫃找到另一床寢具,擺置在同側,我打個哈欠,逕自躺好位子,準備睡覺。
    
  「晚安,雲雀。」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到,闔上雙眼進入睡眠狀態。四周安靜下來,隱約聽見走動時衣物摩擦的聲音,那人應該是雲雀,他似乎是在我身旁蹲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五指梳著我的長髮。
    
  「睡得真熟、簡直毫無防備。」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格外舒服,彎了彎嘴角,下意識地朝他靠近。微涼的手貼上臉頰,帶著薄繭的指間有著艾草香氣,混雜著塌塌米發出的淡香迅速的將我拖入夢境。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依稀有聽見宣告,又好像只是錯覺,但我確定醒來時,這些都將不復記憶。
      
         醒來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揉著眼,呆坐著看雲雀向我走來,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表情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新奇。注意到鵝黃色的鳥兒站在他肩頭,側著臉發出聲音,「早安、早安。」
  
  學著把頭側向一邊,免費笑臉大放送,「早安。」
  
  「……重雪,你是不是還沒清醒?」雲雀的語氣相當猶豫。

  「沒清醒?」重複著最後三個字,我看見印在對方瞳孔中的眼神帶著些許迷茫。
  
  「果然沒醒。」雲雀下了判斷,將我從地面拉起身,指著浴室,「去梳洗!」

  「梳洗?」搖搖頭,「餓!肚子餓!」

  「梳洗完才可以用餐。乖。」雲雀莞爾,拍拍我的頭,推了我一把。
  
  皺眉,衡量片刻,果斷地朝浴室前進。直到洗完臉才算真正清醒,對於自己竟然沒有在床上發呆,反而直接進浴室梳洗這點感到好奇,但是一看到等在外頭的雲雀就瞬間明瞭了。「啊,被拐啦。」
  
  矮桌和兩個軟墊取代昨晚的寢具,食物香氣從雲雀手中的托盤飄出。「吃飯。」他說。
  
  之後,我們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狀態。雲雀恭席盯著我瞧的眼神,讓我感到毛骨悚然,三不五時邀請我去他家過夜……幸好這種狀況持續不到一個禮拜。警報解除附帶的好處,是草壁副委員長的銷假上班,我也不用陪雲雀練身手,據說某個金髮被虐狂天天送上門給雲雀咬殺。不過,大多是雲雀戰敗,來自草壁的第一手消息讓我相當驚訝。
  
      不用陪雲雀打架不代表我很閒,相反的,公文最近都是我在幫他批閱,真該叫他幫我加薪。同時,女孩們的基礎防身教學如火如荼地展開,報名成員包括自家妹妹重華蔓蔓、京子、小春等固定班底,還有個中國娃娃名叫一平,是跟著澤田一起來的。
  
  「男生要害包括眼睛、喉嚨、腳底、下體。」我依序指著擔任解說板的澤田綱吉,他正一臉害羞的躲避我手上的原子筆。「攻擊動作就是戳、劈、踩、踢,如果穿高跟鞋更好,不要客氣給他踩下去就對了!這年頭色狼特別多,女孩子要好好保護自己。」
  
  「阿綱,去穿護具,等下麻煩你讓她們練習。」拍拍阿綱的肩膀,表示這份工作任重而道遠,「雖然女生的力道比較小,該保護的還是要保護,你不想絕子絕孫吧!」
  
  故意低頭瞄了一下重要部位,我笑得非常邪惡,另一邊的女生也已經蓄勢待發,準備上場。「小春是不會放水的,阿綱先生放馬過來吧!」

  「為什麼又是我!不要啊!」
  
  始終待在旁邊看戲的里包恩跳到我的肩膀,微微側過臉,「謝謝你把澤田帶過來,正好給他們練習。」
  
  里包恩高深莫測的搖搖頭,「是他自己要來的。」我回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他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嘛,因為心儀的女孩在這裡呀!」
  
  「是初戀嗎?人家常說,初戀總是最美好的。」

  「重雪,你想起了誰?」
  
  「秘密!」食指浮上嘴唇,我看見倒映在里包恩眼底的自己,原本該是俏皮的模樣卻因為笑容的不自然顯得淒楚。里包恩低下頭,喃喃低語著什麼,我卻沒注意聽。結束防身術教學後,女孩們約出門逛街,我則帶著鼻青臉腫、相當狼狽的澤田到山本家吃壽司,算是答謝他辛苦被毆的一天。

  「喂,里包恩,你的份自己出喔!」從一開始就只算了我跟澤田綱吉的份。

  「不用擔心,之後自然有人會幫我付錢。」里包恩露出黑到最高點的笑,筷子硬生生地搶走澤田綱吉看上的鮪魚肚肉,懾於里包恩長久的壓榨,他只能欲哭無淚的放棄另外夾菜。
  
  「那個倒楣的冤大頭該不會又是你的學生?」可憐的孩子,遇上里包恩這等惡霸家庭教師是你的悲哀,看來阿綱以後肯定會被里包恩壓榨得很慘。不過,現在就已經很慘了啦……
  
  「難道是迪諾學長?」澤田驚呼。
  
  這名字怎麼分外耳熟?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畢業後的學生跑來並盛?別說是為了瞻仰老師尊容、聆聽老師教誨,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孩需要大人成天耳提面命盯著。有號稱最強殺手里包恩在並盛,再加上長久浸淫在里包恩的威嚴中,對方不可能是來砸場的,所以是來搬救兵?
  
  「不是唷!」里包恩悠閒地說,似乎已經讀完我腦袋裡的想法,「只是單純敘舊。」
  
  最好是!我送他一個白眼,這話超沒說服力的。充其量只能騙騙單純的國中生,除了澤田綱吉,誰也不會相信這番說詞。
  
  「他來了。」里包恩站上阿綱的頭頂對著剛走入店內的男人揮手,「還不快給我過來,慢吞吞的磨蹭什麼!」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做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非常妙妙妙,里包恩的徒弟、澤田的學長,迪諾,正是在祭典夜晚替我解決木屐綁帶斷裂的那個男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個沒路用的傢伙是加百涅羅的首領,迪諾。另外這位是重華重雪,雲雀恭彌的左右手,預定的彭哥列家族成員。」里包恩替雙方做了介紹。
  
  雖然早有預想里包恩的徒弟大概也是黑手黨內的厲害角色,沒想過是支撐黑手黨家族的首領大人,迪諾的外表不僅看起來無害,行為舉止還可以評點為可愛。希望他已經忘記祭典當晚遇見的少女了,調整坐姿,與迪諾正面相對,「我想你對里包恩的獨斷獨行很熟悉了!不知道他哪來的堅持,但我從未想過加入黑手黨,不管是遊戲或者現實。」
  
  「哈哈哈,還真是乾脆俐落地拒絕啊!」迪諾豪不在意的笑了笑,向山本大叔點餐後,坐到阿綱旁邊。澤田談起里包恩的不合理訓練,迪諾順帶感嘆當年他也是上山下海爬河床,還以為小命不保,能夠平安活到畢業全靠神明保佑。
  
  接著,三人談起守護者的特訓……,「大叔,結帳。」我站起身,椅子在地板刮出聲響,「澤田跟我的份,總共是多少錢?」
  
  「啊,重華哥要回去了嗎?」澤田慌張地說。

  「嗯。」最近有很多跡象顯示,未來的並盛可能不再如今日這樣平和。澤田、山本、獄寺、市川的缺課率百分之百,雲雀非但沒有追究,反而輕易放過。風紀委員全體總動員,巡視街道的頻率高出平時一倍,雲雀天天往頂樓天台報到,隨行者也只有草壁一人。
  
  一無所知是幸福的。摀起耳朵、閉上眼睛,不要去問、不要知道。雲雀包容我不想攪和的意願,選擇了噤聲,始終不曾放棄將我納入彭哥列家族成員計畫的里包恩,則是蓄意的主宰話題往守護者之戰偏移。我無法忍受這樣的試探,因此破席而去。
  
  在場者,唯有澤田不曉得這番用意吧!「澤田,保重。」
       話說得很含糊,但我想澤田無憂無慮的國中生活正面臨著倒數計時,希望他有足夠堅強的意志能夠撐到最後,無論結局會是什麼。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42:40

  校長爺爺今晚興致很好,擺了兩盤棋,同時和兩位孫輩對戰將棋,直到夜深還不肯放人歇息。蔓蔓邊打盹邊下棋,用手機內建相機拍下她的可愛模樣,才提醒校長爺爺明天是上學日,萬一遲到可是會被雲雀毫不留情咬殺。即便放蔓蔓去睡覺,校長爺爺仍要我陪他再撕殺個十盤才能休息。我對將棋一竅不通、局局慘敗,屠殺一個初心者……應該是亂沒成就感吧!
  
  「重華家的長女,代代都活不過十六歲。命師說這是毫無破解的詛咒,我費盡心思竄改出生證明,原以為把那孩子當成男孩子扶養能夠避開早夭的命運,沒想到一切籌謀只是枉然。」
  
  聽到這番話,收拾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正如我的心情寫照。
  
  「重雪,孫女的將棋是我親自手把手教的,就算是生疏也不至於像你這般毫無章法的亂下。」校長爺爺伸手摸著棋盤,臉上有著懷念和心痛。

  「抱歉,我不是她。醒來時,我就在這具身體裡了。」
  
  「是我失態了。」校長爺爺用手背抹掉眼角流出的淚水,「到現在還沒問過你的姓名?」
  
  「重名,我同樣也是……重華重雪。」

  「那麼,重華重雪,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重華爺爺開口了。

  我現在人在國際機場的專機停機坪,等著迎接一幫據說叫瓦利亞的部隊成員。沒錯,我是接機小姐兼任導遊,無論瓦利亞到哪都必須貼身跟隨,這就是校長爺爺託付給我的事情。聽起來好像很簡單?那真是大錯特錯!首先,那群剛從私人飛機走下來,全身黑到極點的六個男人,看起來就像超會惹麻煩的不良分子。各位客人,日本也有槍砲彈藥管制條例的好嗎?那把武士刀我還掰能說是裝飾品,雙槍跟小刀我要怎麼跟航管員解釋!!!
  
  該慶幸現在是晚上所以人煙稀少沒人注意到這頭異狀,還是哀嘆校長爺爺的壞心腸,好歹這副身體也是他的孫女兒,就這麼想把人給坑殺出局?拿出畢生最大的修養,擺出在鏡子前練習許久的職業笑容,我迎上前去,對著烏黑大衣要穿不穿披在肩膀,臉上有著舊傷疤,整個臉超臭而且疑似是首領的男人行九十度鞠躬,用流利的英語開口,「歡迎,瓦利亞的各位。」
  
  「我是重華重雪,諸位在日本的嚮導,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歡迎提出……如果可以的話,請叫你的手下把刀子從我脖子上移開,否則我不保證他不會失去他的命根子。」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頂著銀色皇冠、瀏海遮住眼簾的金髮少年,從外衣內袋中拿出鋒利的銀色小刀抵住頸動脈,我也相當順手的順走對方藏在外衣的小刀,並且抵在某個尷尬部位。
  
  「嘻嘻嘻,我是王子啊!你要叫我王子!」貝爾飛格爾的笑容扯得非常大。

  從善如流的更改稱呼,右手微微施壓,笑笑地開口。「好的,王子殿下,麻煩把手上的小刀往旁邊偏移幾公分,以防誤傷。。」
  
  「貝爾。」首領發出警告,名為貝爾的少年終於移開刀鋒,而我也同時收手,將武器遞回。
  
  「太遜了,居然被敵人拿走自己的武器。」說話的是用斗篷帽遮住半張臉,只看得見兩頰有著小小的正三角形,漂浮在半空的小嬰兒。又、又是嬰兒嗎?我以為里包恩已是世界上碩果僅存的異類,沒想到又碰上一個。
  
  「毒蛇,你想打架嗎?」哇喔,有人的殺氣濃厚到快實體化了。

  「那你得付我500萬打架費、再說。」
  
  我輕咳了幾聲,「諸位,請先上車吧!」拉開豪華禮車的車門,示意大家快上車好前往下個觀光景點,無奈看戲的看戲就是沒有人願意移動腳步,看來得灑誘餌才行。「車上有伏特加、威士忌、龍舌蘭跟紅酒……」雖然說得很小聲、外表裝得很無辜,但是、但是、但是瓦利亞的首領竟然肯移動尊步,上車前還有意無意的瞅了我一眼!
  
  這真是詭異到極點!
  
  「嘖!」銀色長髮的男子嘴裡發出聲響,回頭對著一干人等大吼,「BOSS上車了!還不快跟上!」
  
  我還以為我會失聰,「……這位先生,我想不用這麼大聲、他們都聽得很清楚了。」待他們全數上車後,關上後座車門,進入駕駛座的位置,「請繫上安全帶……算了,當我沒說。」
  
  升起隔開後座與前座的黑色隔板,我連續做了三個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要去注意後頭的混亂。馬的,我肯定是被校長爺爺的溫情攻勢給騙了!他說他老朋友的兒子和手下們遠從義大利來日本,請我務必盡盡地主之誼,帶他們到處觀光,可沒說清楚是找我當保母的!!!
  
  賭氣踩下油門,禮車飛快地衝出停機坪,開上快速道路,我絕對要用最快的速度擺脫這群傢伙!!!
  
  畢恭畢敬陪著超醒目的瓦利亞眾人進入飯店最高樓層的閣樓套房,這裡可是擁有東京全景的美麗,佇立在窗邊,正對著著名的東京地標晴空塔,底下璀璨一地的光亮像是珠寶盒被意外打翻,點綴著絨黑的夜色。
  
  「晚餐會在十分鐘內送達。請各位享受主廚的招待,今晚好好休息,行程會依照各位的需求,請問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百貨公司shopping!」「王子要去皇宮!」「BOSS去哪我就去哪!」

  「通通給我安靜!」早在銀髮男大吼前摀住耳朵,意外的是他們的BOSS竟然朝著大聲公扔出高腳水晶酒杯……啊,那個是要錢的!這下得在支出項目增列賠償金了。
  
  「閉嘴,垃圾!」王者發話,眾人迅速安靜下來,「把雲守的東西給她。」
  
  我是不是該喊句謝主隆恩?雲守的東西……什麼鬼?當沒聽到、沒聽到,快快閃人吧!
  
  「喂,這給你。」銀髮男擋在出入口,扔給我塑膠套包裝的瓦利亞黑制服,「勉勉強強拿你來補雲守的缺,這個別弄丟了,弄丟我就殺了你。」,手忙腳亂地接住,他又扔過來半枚戒指……
  
  「這位是瓦利亞暗殺部隊的老大,XUNXUS。我叫S史庫瓦羅,剛剛拿小刀威脅你的是貝爾飛格爾,飄浮在空中的小嬰兒是毒蛇瑪門,陪邊背雨傘的是列威亞坦,人妖是魯斯里亞。」
  
  我很感謝他的人物介紹,但是,這些人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沒有要加入瓦利亞的意願喔!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喔!


  「……我沒聽過時差會造成腦筋混淆的案例,但是我畢竟不是專家,我會幫你預約明天看診,要找精神科還是神經科請先告知。」我非常淡定的將那堆東西丟向靠近自己的桌面,擺明自己毫無興趣。

  「嘖,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刀出鞘,威嚇力十足。

  發覺瓦里亞眾人紛紛讓到一旁準備看戲,可惜本人懶得跟這群人演戲,用著今天天氣真好的口吻回話,「老實說,我不喝酒。」

  「噗,這人真好玩。史庫瓦羅,別殺了他,把他留給我練手吧!」貝爾笑咪咪的湊著熱鬧,一抬手,指縫便多了數把小刀,。

  「我以為圍毆、打群架是國中生才會幹的事情,沒想到還有大人愛玩。」微微側首,腦袋裡想的卻是脫逃的方式。首先,我很悲劇的沒有武器,一定得從敵方身上偷,再來,敵眾我寡不好逃,就算逃了今天,明天也同樣得面對這群瘋瘋癲癲的傢伙。

  說理……我講得過這群人嗎?或者該說,他們有足夠的腦容量理解我不想惹事的心態嗎?事實證明,我被賣得很徹底。我發誓,如果能順利活下來,我要把不可接近老人小嬰兒列為圭臬,終身奉行。總之,我被校長爺爺賣掉了。獲得非自願性聘書一張,目前暫時歸化成瓦利亞的成員,職稱是雲守,沒有保險理賠,所以性命自己顧好,供食供宿,附贈上任雲守的武器、新制服。比較起來,我還是喜歡在雲雀身邊當差。

  史庫瓦羅是這麼說的,「我們瓦利亞的雲守在跟BOSS鬧脾氣,打死都不肯來日本,原本打算隨便抓個女人打扮成雲守的樣子,反正我們也不指望替身能幹啥!日語老師推薦個人選給我們,他說要是BOSS覺得接機的人可用就拿來頂替,比找不認識的強。看你身手不錯,BOSS也同意,能當代班是你運氣好」

  「我可以不要這好運氣嗎?」我反送了個白眼給他。史庫瓦羅正準備用大嗓門壓垮我的抱怨,魯斯里亞卻早了一步,把我拖進隔壁房間,說是要談談女性心事。欸豆,你是男的吧?

  「魯斯里亞,你到底要把制服改成什麼樣子?」把玩著據說是那位鬧脾氣的雲守專屬武器,長四十五公分的雙扇,目光在人妖大姊的頸動脈游移,想拿他的脖子來試試扇緣鋒利程度。

  自從發現被校長爺爺出賣給瓦利亞當打手,我連最後一滴禮貌都被怒氣蒸發得乾淨,完全用臭臉臭臉大臭臉擺爛。大概他們早就習慣瓦利亞BOSS,也就是XUNXUS愛嫌東嫌西、愛摔東西、愛罵人的壞脾氣,對於我毫不客氣的嗆人和臭臉,反應詭異的良好?!瓦利亞,我不懂你耶!

  「矮油,不要這麼熱情的看我,人家會害羞。當然要把制服設計得漂漂亮亮,出場才夠炫呀!瓦利亞只有我們兩個女生,我走華麗路線,你就扮可愛好了!」魯斯里亞自顧自的下了結論,拿著粉紅緞帶在黑色制服上比畫。

  「你是男的。」我冷冷吐槽,「不要粉紅色、不要蝴蝶結,還有本人不走可愛路線!」輕輕一劃,飯店附設的木腳斷裂,桌面傾斜,上頭零碎材料全數滾落地面,魯斯里亞發出刺耳尖叫,急忙跪在地板上搶救他心愛的改裝用具。

  夠銳利,是個好東西來著!反正有人要當冤大頭送我,不收白不收,至於弄壞桌子的費用,我已經打算好把這筆款報公帳,就讓瓦利亞負責損害賠償。勉強被我歸類在正常人在史庫瓦羅推開門走進來,滿頭紅色液體散發著醇香。態度頗不耐煩地問:「又怎麼了?」

  「桌子不穩,倒了。」將事情撇得一乾二淨,扔條毛巾給頭髮還在滴酒的史庫瓦羅頭上,「你家BOSS這回在鬧什麼?」

  「他吃不慣,日本沒好廚師了嗎?」

  「是他太挑嘴!」我免費贈送白眼給史庫瓦羅,「已經陣亡幾個五星級大廚了?別人誇讚、米其林榜上有名的廚師,怎麼到他這邊就變得一文不值了?該不是愛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舌頭麻痺吧?」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4 23:54:12

      儘管是這麼毒舌的批評,我還是拿起飯店的電話撥給總機,讓他們調一個新廚師來,沒想到電話轉來轉去竟轉到飯店經理,先是說了一堆好話賠禮,接著話鋒一轉開始闡述飯店的種種委屈,從頭到尾都是狗屁官腔。

      「以客為尊,這四個大字總不會是擺著好看的吧?」我忍不住嗆聲。「誰管你有什麼理由、什麼藉口,事實是這間飯店端出的料理不合胃口,讓客人飽受餓肚子之苦,你想拿負面評價?Be my guest!」摔電話後不久,客服經理就好聲好氣的打來道歉,保證他們正在盡全力調派人手,希望我能多給他們點時間云云。

       這年頭只有當壞人能夠保障自身權益,想想還真悲哀。掛掉電話後,我轉達最新協議給史庫瓦羅聽,「新主廚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叫你家BOSS再等等吧!」

       史庫瓦羅表情為難的走出房門,似乎低喃了一句,「為什麼又是我?」

      「別裝死,那堆蝴蝶結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就全燒了。」冷冷的威脅正拿著緞帶往瓦利亞制服縫的魯斯里亞,「我出去一下。」

      「該不會是要逃跑吧?這樣不行唷!」翹著小指頭的魯斯里亞對著我搖頭。

      「不放心就找個人跟上來。」我隨便說說,真的有人就這樣黏上來……,而且還是兩個。

      「要去哪裡?王子也要去!」甩不開勾肩搭背、攤在身上的貝爾,只好多出點力氣拖著他走。「這個方向……你是要去後場廚房?」跟屁蟲二號,列威皺著眉問。

      「我餓了,想自己做點東西吃。」毫不顧慮服務員的阻止,大搖大擺地踏入廚房重地,翻閱冰箱拿出食材開始洗洗切切,動作俐落地給自己弄了一鍋蔬菜素粥。慢條斯理的取用乾淨碗盤,給自己裝了碗粥,吹涼,試試味道。只要忽略背景,面對牆壁站成一排正在發抖的飯店人員,這頓遲來的晚餐兼消夜可以說是非常不錯。

      看得嘴饞的貝爾立刻拋下威嚇無辜人員的工作,大喊,「我也要!」用嘴努努整鍋還在冒熱氣的粥,示意他們自立自助,別想找我幫忙。吃下第一口,這兩人望著我的目光充滿狂熱,顧不得燙嘴,大口喀完碗內食物後,為了搶剩下的粥品,在廚房裡大打出手。我啞口無言,至於嗎?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家常料理,有必要上演全武行嗎?

       中國有句俗諺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意思是告誡人們不要只顧眼前,卻忘記身後的防備,以今晚發生的事做例子,螳螂跟蟬打得難分難解,我看戲看得很愉快的時候,黃雀已經端著整鍋粥品消失在廚房了。

      嚴格說來,全身用黑布包緊緊的瑪門不是黃雀,而是帶來麻煩禍事的烏鴉。用幻術趁大家沒留神之際,整鍋端走就算了,自己不選擇獨享獨吞,偏偏要上貢給XUNXUS。結果走回房間的我,受到瓦利亞熱情圍觀,據說,我隨意煮的蔬菜素粥是XUNXUS頭一次沒有嫌東嫌西,還乖乖把食物給吃光的,導致我又多了廚娘身分。老天保佑,這群人快點把正事辦一辦回義大利吧!

      頂著夜色,澤田綱吉慌張地在巷弄中尋找兩個逃家小娃,藍波、一平。雖然有獄寺、山本幫忙,雖然滿嘴叨念著,雖然決定不要再管這兩個專惹麻煩的小孩,但是豆腐口豆腐心的阿綱,仍舊懷著擔憂在街上奔走。

      「阿綱,這裡。」看到山本和他肩上的藍波,以及抱著一平笑得歉然的重華蔓蔓,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放心不到一分鐘,竟然在回家路途碰上瓦利亞一行人。

      老實說,我的驚訝不亞於澤田,我也沒想過瓦利亞要辦的正事竟然跟彭哥列有關。更頭疼的是,雲雀恭彌跟重華蔓蔓都在呀!難道真的要在這邊打起來嗎?默默的按壓面具,確定它還好好的在臉上,思考戰爭若現在開打,我究竟要幫哪一邊。猶豫不決。這頭瓦利亞的殺氣像是不用錢的亂倒,那頭跳出自稱彭哥列門外顧問的澤田老爸,氣氛僵的很嚴肅,戰事一觸即發。突然跳出名為貝爾切洛梅爾組織,出示九代授權書,宣稱自己擁有此事仲裁權,決定將以一對一比鬥的方式累積勝敗,最終勝利者將會是彭哥列的第十代首領。拳頭大就是老大。真是個言簡易骸的結論。

      「La bambina,Vai a casa e dormire!」小女孩,回家睡覺去!

      我的本意是讓蔓蔓別跟彭哥列這夥人攪和了,沒想到聽在瓦利亞耳裡卻是另一層意思,不只史庫瓦羅笑得很開心,連XUNXUS也難得彎彎嘴角。真糟糕。面對不悅的里包恩、火大的獄寺,我決定提前閃人。拉過史庫瓦羅低語幾句,轉身走回車上等這群麻煩分子。對於觀戰的興趣不高,XUNXUS特許我不用跟著他們夜夜造訪並盛中學,條件是每晚的宵夜不可少。

      既然是戰爭就會有輸贏,但無一都很慘烈。魯斯里亞進醫院到現在還沒出來、貝爾飛格爾快變成纏滿繃帶的木乃伊、瑪門聽說在霧之戰落跑、史庫瓦羅則是失蹤狀態。在我看來贏得了彭哥列首領職位,卻輸了以前打拼的同伴完全不值得,儘管多人重傷住院甚至不知所蹤,XUNXUS看起來卻完全沒有感傷的情緒。這個人實在太冷酷了。

      忍了幾日,雲之戰前夕,我找上XUNXUS,「值得嗎?」
      
      「我要彭哥列首領的位置,不計代價。」XUNXUS冷睨。

      莞爾一笑,「每個領導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讓人依從。拿澤田來說,他是個過分溫柔的男孩,心軟、好脾氣、偶爾讓人覺得可靠。假以時日,他會是個公正、值得信賴的首領,在他底下工作會滿好的……至少比你好。」哎呀呀,好可怕的殺氣。後退幾步,舉手作投降姿態,「雲之戰的勝利,我會負責拿到,但是空有首領之位,卻沒有半個人跟隨……那這首領的位子又有什麼用呢?」

  是夜,雲之戰現場。
  「Cloud Ground,最適合雲的戰場。外圍是刺鐵網,裏頭配置八台格林機關砲,地面鋪設感應地雷……」
  
  「什麼!」發出驚呼聲的澤田綱吉擔憂地望著大步走進Cloud Ground的雲雀恭彌,後者對貝爾切洛梅爾的解說完全不放在心上,跨進腳下處處充滿危機的戰場。
  
  「蠢綱,對你的守護者有自信點!」里包恩開口提點自家學生。

  「雲雀學長一定沒問題的!」聽見老師這麼篤定,澤田綱吉很快地提起精神,移動到安全區,等著瓦利亞雲守現身。
  
  其實,我早就到了現場,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從雲雀手中拿下半枚戒指,要是真的打起來,肯定像前幾次那樣傷人傷己。我不想讓雲雀受傷,也不想讓自己受傷啊。算了,別想那麼多。我可是……不被任何事物束縛,自由自在的雲呀!
  
  「來了。」里包恩壓下帽沿。瓦利亞雲守從天台跳下,藉著校樹墊腳做緩衝,一個漂亮的翻身停在場地中央,雲守間的火花劈哩啪啦只差沒實體化,貝爾切洛梅爾直接宣告雲之戰開打。
  
  機關砲砲聲隆隆,兩道人影迅速接疊又錯開,金屬撞擊聲鏗鏗鏘鏘,很吵很刺激,澤田狠狠嚥下口水的時間,兩名雲守不知已然交手幾回合。好像……太無聊了點。長扇一甩,撞擊砲台基座,格林機關炮的槍口移位轉向外場,開始波及等在已經不安全的安全區圍觀者。
  
  「哇啊啊啊!」連回頭都不必,我立馬推測出這個聲音是澤田發出來的,也許里包恩該考慮好好磨練學生的膽量,雖然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哼,垃圾。」哎呀,我有沒有提過我對瓦利亞老大的口頭禪不爽很久了?抓起扇尾與手腕相扣的金屬流蘇,往左邊一扯,長扇順著力道往下一台機關炮砸去。格林機關炮的槍口追著瓦利亞,能夠欣賞瓦利亞眾氣急敗壞的模樣,也不枉我忍氣吞聲這麼多天。
  
  外面一片混亂,反倒是刺鐵網內兩名雲守默契十足地停下動作。拿下面具,我對雲雀聳聳肩,「半枚戒給我吧!這場鬧劇,我們沒必要跟著上場演出。」在彭哥列的驚呼兼阻止聲中,雲雀毫不在意的把雲之戒扔給我,接著長拐指向XUNXUS,挑釁意味濃厚。
  
  「XUNXUS,我辭職了,不用太想念呀!」把指環扔給前任上司,對澤田露出燦爛微笑,「天空之戰,我對你有信心。澤田,你就一拳把XUNXUS給揍飛到外太空吧!」
  
  「不對吧!」這是澤田的哀號,無可錯認。
  
  對於雲之戰莫名其妙的結束,來自貝爾切洛梅爾的蒙面女明顯有著錯愕,兩人交換個眼神,做出最新宣告。「那麼,接下來的天空之戰,我們會另外通知進行的時間。」
  
 
   本文最後由 伊凡everrose 於 2022-3-5 20:55 編輯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5 22:38:57

  無視於神祕組織仍在挑起瓦利亞與澤田綱吉本就炙熱的矛盾,我追上已經先走一步的雲雀恭彌,「雲雀,這段時間我能不能暫時住你家?還有能不能弄把跟小嬰兒同款的捷克CZ-75?冷兵器好用歸好用,但是根深蒂固的習慣難改,我還是用槍順手。」
  
  「等你把該交代的事情如實交代完畢,我就叫草壁弄回來。」雲雀停下腳步,彎了彎嘴角。

  「喂,哪有這樣的!」嘖,什麼時候被里包恩傳染腹黑屬性?還我單純的雲雀恭彌來!
  
  被逼著交代失蹤多日的行程,掐頭去尾講重點,順便陰了校長爺爺一把,裝可憐哭訴我做不來,但是加油添醋的誇飾法還是可以的。總之,雲雀答應把校長爺爺給調職到北海道釣冰魚去,看看能不能把蔓蔓也帶走,省得被這些黑手黨帶壞。之後,自然是回復到窩接待室,幫忙看公文的狀態。

  「強制召集?」聽著雲雀帶回來的新消息,從明年預算清冊抬起頭來,腦袋還有些混亂,「怎麼突然宣布全體參加?可是,我已經辭掉瓦利亞的雲守,這樣也要出席嗎?」
  
  「嗯。」雲雀說,「捷克CZ-75下午會送到,記得帶著。」

  「等一下,雲雀……」想了想,我叫住已經準備離開的雲雀,有些猶豫的開口,「我能在你家多待幾天嗎?」
  
  「要幫你擋著重華蔓蔓嗎?」雲雀貼心提議。

  「我想不用……」我苦笑,校長爺爺想必不會讓僅剩的孫女繼續與我相處,反正這個妹妹是白撿的,丟了就丟了吧。
  
  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素淨的手帕,順著遞過來的手往上瞧,雲雀相當冷靜的開口,「你哭了。」
  
  抹抹臉上,還真的有淚痕。我也不跟他客氣,拿了手帕背過身擦淚,卻在心底冷笑,要說跟蔓蔓毫無感情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對她百般維護,可如果真要捨棄她,也不是辦不到。這個眼淚究竟是感嘆自己冷血,還是惋惜將失去的便宜妹妹,連自己也說不清了。
  
  夜晚,轉眼就到了。戴上能夠顯示戰況的特殊腕表,我和雲雀醫前一後的走到先前雲之戰的空地,刺鐵網、格林機關砲、感應地雷早一步被拔除,只剩高聳的金屬柱豎立在正中央,柱上的平台,有著雲之守護者的戒指。
  
  腕表表面出現貝爾切洛梅爾的蒙面女,「天空之戰正式開始。」
  
  一陣刺痛從手腕蔓延,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這是……。」

  「Death-heater,麻痺神經的毒藥,注射超過三十分鐘就會死亡。只要在相應對的位置,放入彭哥列戒指,解藥就會自動注射到身體裡。這是賭上性命的天空之戰。」蒙面女解說的影像被忠實傳達到錶面。
  
  「開什麼玩笑!」費力地舉起槍,腦中開始進行複雜方程式計算,「我不可能……不能死在這裡!」扣下板機,頹然無力地倒地。
  
  「是瞄準哪裡呀!愚蠢的垃圾!」XUNXUS大聲嘲笑著,「你就跟著那群無能的傢伙一起死吧!」
  
  「愚蠢的究竟是誰呢?」可樂尼洛雙手抱胸前,沒好氣的說。「這傢伙數學能力一定很好。」

      里包恩彎了彎嘴角,他看上的人自然不會差,高難度的子彈跳躍也能用出來。XUNXUS沒看到的是,子彈藉由地面反彈,擊中金屬柱,二度反彈擦過隱藏的攝影機,打中柱頂的雲之戒,使戒指從高空墜落,正巧落在雲雀恭彌伸手可及的正前方。
  
  將戒指放入表面凹槽,解毒劑注射到身體裡,雲雀恭彌扶著我,難得的展現紳士的關懷備至,「怎麼樣?」

  「唔,勉強還行。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甩甩腦袋,想讓暈眩早點退去,我催促著雲雀盡快動身,他將我安置到安全的地點,讓我倚著樹幹能有背靠,這才拎著雙拐出發。
  
  閉上雙眼休息,腦海卻浮現漂浮在水槽的六道骸身影,愛作怪的右眼被大管子給罩住,帶著呼吸器、被鐵鍊鎖起的他在水水中載浮載沉,莫名的讓人揪心。那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影像。下個畫面,卻是個陌生男人,刺蝟頭、凶狠外表的男人揮舞著綁有鐵球的長鏈。
  
         這是……誰?
  
  「蘭奇亞,幫他……瓦利亞菁英部隊、備用計畫……。」宛若情人間的低語,六道骸的聲音伴隨著水中氣泡咕嚕在我耳邊響起。
  
  猛然睜開雙眼,「看來有人不想遵守遊戲規則。」

       那就逼著他們非遵守不可吧!等能夠行動自如,我飛快地往校外衝,打算將所有不該出現的意外扼殺。這場天空之戰的決鬥,我會盡全力維持它的公平性。在距離校區約幾百公尺的地方,發現影像中的男子揮舞鐵球攔截多名身穿瓦利亞黑制服的隊員。

       先放個冷槍打殘想偷襲的傢伙們,再向對方打招呼,「請問,是蘭奇亞先生嗎?」顯然對方對於突如其來的援兵感到驚訝與戒備,順手把正要撲上來的瓦利亞隊員的膝蓋給打穿,我向他解釋,「六道骸拜託我來的。我們先前似乎沒有正式打過招呼,我叫重華重雪,剛辭掉瓦利亞代班雲守的職位。」
  
  「我是蘭奇亞。」蘭奇亞詫異地問,「你剛剛說,是六道骸拜託你來的?」
  
  「是呀,」我漫不經心地開口,「隨隨便便就入侵別人我腦袋投射影像,下次碰到面,我非得罵他一頓。」
  
  「六道骸被復仇者監獄關進監管森嚴的水牢,應該不可能被釋放或脫逃。我只是感到奇怪,六道骸很少向人……求援。」蘭奇亞說得頗為含蓄。
  
  我看到的畫面是真的?沉吟片刻,「蘭奇亞先生,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他求援是為了你。也許在六道骸心中,蘭奇亞先生所佔的比重,比你自己想像中來得更多!」蘭奇亞虎目含淚,似乎是回想起了甚麼。
  
  「你們兩個人不要自顧自地聊起來!可惡,這兩個人也太看不起瓦利亞的菁英部隊了!大家上啊!」被忽略許久的菁英部隊大吼,舉著武器怪吼怪叫衝過來。
  
  「不太明白為什麼我要看得起砲灰,但是既然你都這麼想掛在沙灘上,我也不好意思攔你。」狀似無意的扣板機,其實卻已包含地形考量、攻擊人數、擊中位置,反正打中的不是手就是腳,務必要讓人起不了身、無法作亂。留下兩個彈夾以防萬一,長扇出手,在瓦利亞菁英部隊的身邊遊走,削弱戰力。蘭奇亞揮舞著大鐵球撞擊瓦利亞眾部,像是打保齡球般,一擊全倒附加吐血內傷效應,真是好恐怖的怪力。
  
  「左邊!」蘭奇亞出聲提醒。
  
  「我知道。總得留人去跟XUNXUS稟告是誰打亂他們的備用計畫,而且……有更強的人來了!」氛圍與這些號稱菁英的傢伙大不相同,長扇隱隱發顫,偌大的壓力從街頭另一方傳來。
  
  蘭奇亞終於也感到不對勁,眉頭一皺,大聲嚇問,「誰在那裡?」
  
  「別緊張,我不是敵人,我只想帶我家BOSS回去。」對方舉起雙手表示和平之意,「至於我的名字,你應該聽過才對,瓦利亞的雲之守護者,彭哥列第九代首領的養女,緹。」隨著話音出現的是一名未成年少女,長相甜美可人,全身洋溢著青春氣息,說起話帶著女孩特有的嬌憨。
  
  蘭奇亞微微點頭證實對方身分。
   「我對黑手黨不熟,把瓦利亞的身分擺在彭哥列之前,我們要怎麼確定緹小姐是敵是友?」我問得謹慎。這個小女生氣勢跟XUNXUS有得拚,若她的身分為真,要打不打都很棘手。
  
  「你沒辦法確定。我說了實話,要不要相信全在你們,更何況我的寶貝銀扇正在你的手上,我還能幹嘛?」綁著雙馬尾的少女帶著薄怒的瞪著我手上的雙扇。
  
  「這個?你找史庫瓦羅算帳吧!我們一起護送你過去。」人不是我殺的,東西不是我拿的,冤有頭債有主,乾脆了當地出賣史庫瓦羅,我半點愧疚都沒有。蘭奇亞聽見一起兩個字,便移動腳步到少女的左方,我站到右邊,一行三人慢慢走到學校。
  
  天空之戰已然宣告終結,XUNXUS顯然是敗方。緹小姐立刻飛撲過去將XUNXUS扶起,哭得一蹋糊塗,「哥哥!哥哥是大笨蛋!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你不要爸爸也不要我了嗎?」
  
  「小緹,你怎麼會在這裡?」XUNXUS的眼裡融合驚喜、不可置信,以及更多的無奈與寵溺,但是最終還是緊緊抱住了對方。
  
  瓦利亞就在他們自家雲守的眼淚兼撒嬌攻勢下,瓦解的一敗塗地。圍觀的錯愕者包括彭哥列眾人,以首領澤田綱吉最為錯愕,他喃喃自語,「她好勇敢,居然敢就撲上XUNXUS?」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5 22:43:38

  「蠢綱。」里包恩嘴角揚起一抹笑。
  「里包恩,你的學生怎麼這麼笨啊!」可樂尼洛跟著落井下石。
  「別小看女人,你永遠不知道女人從哪生出那麼多勇氣,也不知道女人究竟能做出什麼事來。」這是我發自良心的註解。
  
  「史庫瓦囉,你還活著呀!真是可喜可賀!」我朝著輪椅上快變成木乃伊人的史庫瓦羅打招呼,相當豪氣地拍拍對方的傷處,等不及他哀號出口,把長扇放在對方的腿上做歸還。順帶好心提醒他,方才緹小姐見到我手中的武器時,臉上久久不散的薄怒。
  
  「惹女人生氣是很可怕的!特別是這女人身兼BOSS的義妹兼暗戀對象……,別這麼看我,日久生情很正常,你家BOSS沒有垃圾、垃圾喊不停就是最佳佐證!反正沒有血緣關係,結婚生孩子也沒啥不可以,只要隨心所欲就好啦!」
  
  「你你你就這麼把BOSS跟緹小姐多年的曖昧情愫給說出口了!」史庫瓦羅激動的從輪椅上跳起來。別忘了,史庫瓦羅是有名的大聲公,他這一喊,所有的目光從我們這裡晃過就直掃向XUNXUS跟他臂彎的緹。
  
  「節哀。」我非常好心的拍拍史庫瓦羅的肩膀,「等你掛了,我考慮到義大利上香。」

      彭哥列指環之戰,就在史庫瓦羅意外爆料自家BOSS隱晦情愫,惱羞成怒的XUNXUS點燃憤怒之火追殺病人中落幕了。次日,雲雀和我同時收到山本武的邀請,到他家開的壽司店慶祝指環戰的結束。澤田發現雲雀竟然也在場時的表情可謂一絕。我稍微能夠理解里包恩的壞心腸,畢竟逗弄澤田真的是件好玩的事。

      暑假開始。

      我繼續當雲雀家的食客兼寄宿者,不付帳的那種,雲雀顯然沒有趕人意圖,放任我闖入他的獨居生活。至於,對他的信任感跟依賴心是怎麼來的,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定論。有點害怕、有點想逃、卻又猶疑不定停留在原地,我不是個愛糾結的人,但是糾結起來卻是沒完沒了……

      此時,澤田父親找上門來。「好巧,又見面了!重華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迪諾。」

      難得外出,先在商店街的舊書店翻出感興趣的翻譯小說。想著天氣不錯、也沒非趕回家不可的事情,決定到洋食店內小坐片刻,沒想到這樣都能碰到與彭哥列相關人等。今天背著小嬰兒出門的不是澤田,而是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是金髮的迪諾先生,另一名長相略為粗曠的男子,有著與澤田綱吉相仿的眼睛。這裡的小嬰兒也不是腹黑魔王里包恩,而是穿著迷彩軍服的可樂尼洛。

      店員趨前一步,有些歉然,「不好意思,店內坐滿了人,能不能麻煩您跟幾位先生併桌?」

   「我對彭哥列沒興趣,大門在後方,慢走不送。」義大利文,這是逐客令沒錯,閒閒地翻過一頁書。「那些黑墨鏡黑西裝的是你們之間不曉得誰的部下,讓他們空個位子,不難。」

      「真是乾脆俐落地拒絕呀!」迪諾無奈苦笑,他的同伴卻逕自拉開椅子對著店員用日文開口,「他同意了,就照方才的點餐,麻煩你。」

       「我是有任務在身……」迪諾開始裝可憐,「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澤田的父親澤田家光,彭哥列的門外顧問首領,另外這位是可樂尼洛,同樣隸屬門外顧問。」

      我回給他一個冷哼,「就算是門外顧問的邀請,我也不會答應。我的夢想是過安穩平淡的生活,雖然截至目前為止,跟目標有偏差,但是我非常努力導正方向。」

      「如果,重華蔓蔓想加入彭哥列呢?」澤田家光突然開口問。

       「我不會攔著……幹嘛這麼驚訝?」我有些好笑的將小說擱到一旁,反正這些傢伙肯定不會讓我有機會看完,認真的回答,「我希望她不要接觸這些。但是,這該是她的決定,而不是我的。誰有資格去決定另一個人的人生呢?假設她真的全盤考慮過加入黑手黨的危險性,卻仍想不開的踏入地下世界,我也只能盡可能拉高她的生存率。比方說,拜託里包恩擔任她的戰鬥老師之類的。」


  「你也可以吧!」可樂尼洛插話,顯然對於之前天空之戰的跳彈記憶猶新。

  「我會心軟。」言下之意就是里包恩不會起憐香惜玉的鬼心思,肯定、絕對、一定、打包票把學生電得慘兮兮,現成的例子請看澤田綱吉、成果請找迪諾,我指的是有部下在場時的迪諾。

  澤田家光仍舊不肯放棄,「真的不考慮加入門外顧問?你對事情的態度、思想都很有意思,阿綱若是有你輔佐……」

  「那他可能花在尋找我的時間比處理公務的時間還多。」我截斷他的話,我根本不可能乖乖地坐在顧問桌前等澤田來提問,更可能的情況是不知道雲遊到哪處,讓阿綱找人找到泣奔。

  「我的提議永遠有效。」澤田家光說,「今天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情,你對六道骸……應該說,你知道現在六道骸被復仇者關在水牢裡嗎?」

  點頭,不僅知道還常常跟水牢裡的傢伙玩心電感應哩!

  「彭哥列跟復仇者監獄達成協議,復仇者同意釋放六道骸,有鑑於他的輝煌……呃……經歷,我們希望由你去接六道骸回日本。六道骸信任你,我們預期他不會反抗,就算抵抗,你一個人也能制伏他。」

  先丟甜頭,再誇獎一番,最大的重點還是想延攬,這項邀請卻有個大漏洞。

  「為什麼突然想把人救出來?又為什麼要由我這個局外人出面接人?」六道骸待在水牢,對彭哥列無疑是有益的,找本體方便,更不怕人搞失蹤。雖說賣個人情給彭哥列也沒什麼,但是身為義大利黑手黨頭頭的彭哥列,像我這種水平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特地點名顯然大有問題。

  「兒子難得的請求,」澤田家光笑得有些靦腆,「做老爸的總不能丟臉。」

  親情梗?呵,我是挺吃這套的,就當場短暫的旅遊吧!長期停留在並盛,我也覺得有些累、有些倦。忘了誰曾經笑話我腳底裝了風火輪,任務一個接一個,滿世界亂跑,像是永遠閒不下來。然而,那只是因為我不想回到已經空無一人的……家。

  「時間、地點?收到帳單時別太驚訝,我收費可是很貴的唷!」不好好大敲一筆,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5 22:53:14

  沒想過竟然有爬雪山的一天。以前推掉遠在天寒地凍之處的任務,這次卻是自己朝著刮著狂暴風雪的山路走。哎呀,人果然還是需要多加磨練,自己實在是太弱了。冰寒的暴風雪打在身上,像隻怪獸,無孔不入的穿透禦寒的衣物、刺入皮膚直達骨髓,大口大口的啃噬著體溫。冷、疲憊、睡意,這三者加總後得出的就是死,靠著意志力死撐,我知道,若是居服於三者任一,不只任務失敗還會賠上自身性命。
  
  可是真的好累、好想睡……「クフフ,你若不反抗,我就不客氣了!」
  
  不過是瞬間的鬆懈,那傢伙就能看準縫隙闖進來,不過被他這樣一鬧,腦袋卻是清醒不少,「可惡!六道骸,我絕對要狠狠揍你一拳!」對著天空大吼,激勵自己,再次移動腳步往山頂走去。我覺得我能活著爬到山頂,絕大部分的原因應該歸於六道骸很吵。
  
  「我是彭哥列的特派員,前來遞交釋放文件。」隨著我高聲地呼喊,高聳的鑄鐵黑門開啟,迎接少有的客人。
  
  接見室?很抱歉這間監獄沒有接見室只有牢房,談話的地點就在走廊,面前是纏繞繃帶的復仇者,背後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囚徒的眼睛。同時出示澤田家光讓我轉交的文件,「請釋放六道骸先生。」
  
  繃帶臉裂出一抹可以稱為驚悚的笑,「吾等恭候多時了。來自異世的迷路靈魂呀,因為汝的到來,世界軌跡出現扭曲,新一波的異世者隨著穿越的縫隙來到此地,既定的路線被干擾……該回到屬於汝的世界了。」

  「抱歉,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慢條斯理地回答,「我是重華重雪,身體、靈魂都是。」
  
  「重華重雪,汝之身體與靈魂並未同步,靈魂早晚崩解。接受命運,趁縫隙尚未密合之際,吾等復仇者可將汝送回所屬世界,並應許一嶄新人生。」典獄長的建議聽起來不錯,可惜嶄新人生無法抵銷牽掛。
  
  「命運是由誰決定的?難道我現在站在這裡,不是命運的一環嗎?謝謝你們的好意,但請容許我拒絕。」不管如何勸說、利誘,態度依舊堅決,最後他只好帶我去見六道骸。
  
  在幻境看到水牢與抵達現場時,感受截然不同。盡可能維持冷漠淡定的面部表情,看著復仇者操作機具替牢龍放水,唯有握緊的拳頭顯示情緒。難以想像,這些日子六道骸是怎麼熬過的。頭一次覺得澤田綱吉是個值得跟隨的首領,他選擇放出宛如不定時炸彈的六道骸,因為不忍。不忍,有人稱為溫柔,有人說是軟弱,我認為這代表了一個人的格局、氣度。
  
  趨前一步扶住虛軟無力的六道骸,用玩笑語氣問,「需要我背你下山嗎?」
  
  「給我點時間休息就行了。」難得對方沒有趁機吃豆腐或作怪,有些詫異地望著六道骸,「クフフ,這麼熱情的眼神,該不會是愛上我了?」
  
  「你真的想太多了。」帥氣拉開後背包的拉鍊,禦寒衣物扔到六道骸頭上,無比認真的催促他動作快點,「我真的很討厭冰天雪地,衣服趕快換一換,該走人了!」
  
  下山比上山好走,鞋底裝了高科技的滑雪板,只需避開岩石樹木就能一路順暢,再不然,用滾的也是可以到目的地啦!比方那位手腳尚不協調的六道骸,就當了好幾次的雪球。但這也不能怪他,肌肉沒有活動便會自然萎縮,水牢可沒有空間供他活動筋骨。抵達平地後,我們投宿當地飯店過夜,剛出獄的六道骸堅持到搭最早的班機回日本,連休息都不肯。
  
  「等調整好自身狀態再回日本,除非你有夠好的理由,讓我現在就去幫你訂機票。」雙手叉腰,我翻了個白眼送他,以六道骸目前的狀況,我一隻手就能擺平。
  
  「……庫洛姆…我找不到她。」六道骸沉默,將臉埋在手心,看起來極度疲憊,「找不到她好幾天了,就算是死亡也會有感應,但是現在這樣彷彿是憑空消失。」
  
  眉頭一皺表示案情不單純,庫洛姆消失的時間正好是門外顧問拜託我接六道骸出獄的那日。巧合?有可能嗎?「讓我打幾通電話問清楚。你乖乖地待在房間別亂跑。」
  
  不想讓他聽見談話內容,我走到陽台撥電話給里包恩,「您所撥的號碼目前不再服務範圍內,請在嗶聲後留言,謝謝。」下一個,雲雀恭彌,「您所撥的號碼目前不再服務範圍內,請在嗶聲後留言,謝謝。」
  
  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幾分鐘後,我臉色鐵青地招呼六道骸上車,油門踩到底,整輛車如同子彈般飛射出去。「庫洛姆下落不明、雲雀憑空消失,連同蔓蔓在內七、八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去義大利彭哥列總部討個說法。」與其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怒吼,從接到草壁副委員長的報告,心情從驚愕轉到憤怒,我大力地拍打方向盤發洩怒氣,「Fxck!我就知道澤田是個大麻煩!拒接我電話是吧?等我直接殺到你面前,看你有什麼理由藉口推託!」
  
  連日趕夜的耗了三天,我們站在彭哥列宅邸大門,也許是預先接到通知,也許是我的臉色太過糟糕,守衛沒有攔阻,戰戰兢兢放我們通行。懷著滿腔怒氣,踏上樓梯進入主建物走廊,一幅油彩畫突兀地撞進我眼底。那是……?


  「愛睡覺的小兔子,該醒來了吧!」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
  
  六道骸?玩不出新把戲,只會拿這套戳人呀!背過身不予理會的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愣愣地睜開眼,盯著對方的臉。下一秒,撲身過去緊緊抱住,心底滿滿是失而復得的感動。「哲也、哲也,我好想你!」沒錯,這個人、這個人是我的男朋友安倍哲也沒錯!
  
  「嘖嘖,我就說她一定不會注意到我們。」
  「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可是至理名言呀!」旁邊飛來兩道煞風景的話語。
  
  側臉一瞧,「小葛、白梅?你們怎麼會……?難道說?」
  咖啡色捲髮的葛琴尼亞一個彈指,笑得極其光輝燦爛,「恭喜你認清真相,我們白色戰隊通通都掛了唷!」
  「誰跟你我們,」白梅淡淡的劃清界線,「我不像你被仇家幹掉,也沒有誤闖黑道談判,活得可好了!」聽得出兩位摯友的火氣頗重,但是不知道原因。看來摯友的態度是沒辦法正面獲得解答,於是,我丟給哲也一個疑問眼神。
  
  安培哲也苦笑,「擾亂既定的路線是我不對。重雪,你被黑道火拚的流彈擊中,到院前死亡。原本,你應該進入輪迴,是我捨不下……出手干預了。」
  
  「借屍還魂,在某個世界找到資質相近的容器,讓靈魂融入身體。出乎意料地,連我們的人生也因此出現重大轉折。」白梅聳聳肩,把仍坐在地上的我拉起來。
  
  轉折?我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反手拉住白梅,激動的說,「我想起來了!那幅畫!白梅,你出現在彭哥列家族宅邸的畫像!」
  
  「親愛的,你還沒發現我們之間有著巨大的時間差嗎?」閉上一隻眼睛,食指抵在我的唇上,逼我嚥下驚呼。白梅用著一貫調皮的語氣,「我是彭哥列的食客,I世的。」
  
  趁我在努力消化這個爆炸性消息,葛琴尼亞已經迫不急待湊過來對我毛手毛腳,回過神,才發現她正對於我胸前消失的兩團肉惋惜不已。想起小葛的搜身惡習,我就忍不住一陣膽寒。
  
  「……我救不了你。」白梅態度有些幸災樂禍,「小葛的年代跟你不會差得太遠,或許有人可以壓制住她,但是我不會抱太大期望。那些都不是重點……靈魂無意識地抗拒身體,這樣的你活不了多久。哲也無法再次插手,他只能將我們聚集過來,希望能夠找出問題點。。」
  
  我愣愣的看著白梅。不是沒注意到那些不協調處,但我總是暗笑自己多心,不是不相信復仇者所說的話,只是沒想到同樣的話會由我信賴的人轉述。低頭,吶吶開口,「當男生……比較好,我不想一直被保護。」
  
  「不是男生才有保護人的資格,我們也是彼此的保護者,不是嗎?」白梅的手指滑過我的長髮,就像以前一樣的溫柔口吻,我跟小葛雖然年紀長於她,卻總是非常依賴她。
  
  白梅的聰慧也是一等一的,她用眼神示意小葛纏住哲也,才小心翼翼地詢問,「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事情嗎?」
  
  糾結老半天,我終於坦承,「唔,我想我會堅持男性的身分,另個原因是我好像……對某個人有點心動。如果是男性的身分,既不用擔心閒話又可以跟對方有著相同地位。這樣又感覺好像背叛了……哲也……」最後喊出的名字,幾近嘆息。

  白梅語氣相當實事求是,「好事!他死了,而你還活著。對另一個人產生感情,不代表你背叛曾有的誓言,他以永恆的姿態存在你的心底,無法抹滅。」
  
  「傻瓜,糾結好一陣子了吧!」白梅摸摸我的頭,帶著親切笑意,「哲也不會希望你孤身終老,有個能夠照顧你的人在身邊,我們都會放心許多。如果他對你不好……嘿嘿,叫小葛上門,抄家!揍人!」想想那雞飛狗跳的場面,我們倆一致掩嘴偷笑。
  
  聽完白梅的勸解,不能說完全解開糾結,但也好過了些。想到白梅被阻隔在時光洪流外,就忍不住擔心,「那你呢?彭哥列I世,是創立彭哥列家族的首領吧?在他身邊一定很危險,更何況妳的眼睛不好,難道就不能……?」
  
  白梅再次用指頭堵上我的嘴,「我很知足。」看著她的笑顏,我突然懂得那句知足的意義,跟著笑開,有人費心照顧白梅這朵解語花,真是太好了。
  
  眨眨眼睛,我似乎回來了?偌大的醫療室只有我一人,病床側邊擺放數台儀器,監測生命、觀察呼吸皆有,唯獨沒半個人影。怪怪,六道骸不可能把我一個人丟著不管,更別說彭哥列千方百計想讓我加入家族,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撬開置物櫃的鎖,脫下飄飄的病人服,換穿櫃子裡的黑西裝,將長髮挽起收進同色紳士帽,順帶摸走裡頭的槍械子彈,做足準備後……找人算帳兼湊熱鬧去。
  
  沒想到第一個碰上的就是熟人,金髮青年迪諾慌慌張張的在走廊跑來跑去,看起來似乎是迷路了。這傢伙只要沒有部下就會變成超級肉腳。「打擾了,請問您是加百羅涅家族首領,迪諾先生嗎?」擺出無害模樣,壓低帽沿,低著頭部不與對方視線相接,「請問發生什麼狀況?我沒有接到進一步的通知,能不能暫時讓我跟著您呢?」
  
  「呃……其實……」迪諾尷尬的左顧右盼,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找到路了!那個誰,你就先跟著我走吧!」
  「好的,迪諾先生。」依言跟在迪諾先生後頭協助警戒,一同前進。
  
  前頭便是彭哥列主宅邸的正門玄關,發現六道骸的鳳梨頭高立,看來他也在其中,我直覺地拉住正要往混亂中心栽入的迪諾,壓低聲音,「請等一下,迪諾先生。。」
  
  「對。我們先躲在一邊,等到阿綱應付不來再出面協助。」迪諾恍然大悟的拉著我躲在牆後。澤田出現了?那,雲雀有跟著他來到義大利嗎?有些猶豫的探頭張望,可是沒看見雲雀的身影。
  
  前頭,鬧得正歡。
  
  「我要為第十代首領剷除威脅,殺了他們!」獄寺非常沉不住氣的大吼。
  「獄寺,冷靜點!他們不是敵人,應該不是吧……」講到最後都有些猶豫,澤田正努力安撫自家嵐守不要掏出炸彈亂炸一通,不敢想像要是戰鬥損害使得九代的屋子倒塌……澤田內心正在泣奔,他只是個國中生賠不起啊!
  「現在跟十年後應該不一樣吧?」雨守山本笑嘻嘻的語調帶著淡淡壓力,「如果要搗蛋可不可以改天,我們現在有點忙,恐怕不能招待上門作客的各位。」
  
  忙?忙只是藉口,看來來者不善呀!我轉頭詢問有部下就會超可靠的跳馬迪諾,「請問迪諾先生知道來的人是誰嗎?」
  
  「是別的黑手黨家族,自稱是白色戰隊的小組。」白、色、戰、隊?我說小葛你也太勤快了點,這麼迫不及待、大張旗鼓的送上門是因為超級無敵想念我,或者存心來鬧彭哥列,還是我猜得兩者皆有?

伊凡everrose 發表於 2022-3-5 22:58:17

  深呼吸,隱去氣息,以特殊角度潛伏靠近,只是我錯估了老友也對我這招避人耳目熟到爛。
   「重雪!」一個熊抱把我撲倒在地,紳士帽隨之飄落,長髮飛舞,後腦杓乾脆的撞上地面,幸好只是草地,否則我腦袋肯定破個洞。
  
  「有必要……」話還沒說完,葛琴尼亞已經在作水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好不可憐,「喂喂喂,小葛你怎麼?」
  
  「所以,你們是認識的?」里包恩這句話意味深長,「方才這位傑索小姐堅稱肚子孩子的爹是你,請問重華重雪你的解釋?」

  「重雪先生,我是小葛的弟弟,白蘭。這個孩子,你可不能不負責任唷!」陪著葛琴尼亞來鬧場的白髮男人笑得一臉燦爛,他眼下的倒三角形的胎記,讓我不自覺的多看兩眼。
  
  終於理解白蘭跟葛琴尼亞合得來的主因,這傢伙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學過生物學的請舉個手。」很好,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每個人都乖乖舉起手,連專看好戲的里包恩也不例外。
  
  「知道同性別不能生孩子的,請把手放下。」這是我的解釋,有聽懂就有聽懂,沒聽懂我也懶得多費口舌了。「小葛,把你的淚腺關掉,然後從我身上爬起來。你、很、重。」
  
  戳中女人最在意的體重問題,葛琴尼亞立刻跳腳,「什麼叫我很重?我才嗶-公斤,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性要維持嗶-的體重是多麼不容易?在這個沒有珍珠奶茶、沒有炸雞排的環境,你不知道我暴瘦得都能數骨頭……(以下省略三千字)……我才沒有變胖變重!」
  
  「同性別?妳是女生!」驚聲尖叫來自於終於搞清楚狀況的澤田綱吉。

  「有意見嗎?」在場的女性同聲抗議。
  
  「白蘭,我們還是不要跟彭哥列結盟好了!彭哥列下一代首領簡直蠢到無可救藥,跟這種只會累積歷史塵埃的家族在一塊,連最純淨的白色也會染上灰塵、沾滿蜘蛛網的!」葛琴尼亞煞有其事的說。
  
  「好的,姐姐。」白蘭先拉起葛琴尼亞,另一隻手則紳士的放在我前方,我也就著對方的力道順勢站起。白蘭笑得光輝燦爛,「那我們就把姐姐的好朋友,重雪小姐,綁架回傑索家族吧!」
  
  嗯?白蘭藉著拉我起身的瞬間站到我身後,一手搭在我的肩頭,另一手揪住我的手腕。試著甩開禁錮,卻發現白蘭力氣大得嚇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從來都不愛為難自己,不掙扎,白蘭也樂得放鬆力道。
  
  「跟彭哥列搶人?膽子很肥啊,哼哼,重華重雪可是彭哥列家族成員。」里包恩先生壓低帽沿,大聲宣告。

  「重雪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葛琴尼亞做出鬼臉,講話的方式似乎越來越有幼兒化的跡象。
  
     一個幼兒化的大人跟一個大人化的幼兒正在進行超低層次的吵架,你們怎麼都不尊重一下當事人我的意願?
  
  「群聚,咬殺!」沒看見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雲雀恭彌來湊甚麼亂?雲雀銀拐一指,慓悍的指向……我?白蘭頗識時務的放開,退到一旁。
  
  「呃……雲雀,你能不能鬆手?」從一個人的掌控跑到另一個人的懷抱,無須多做解釋,把我攬在懷裡的人的確是並盛的帝王,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我是第一次見到,說實話,有些嚇著我了。
  
  澤田綱吉嘴唇蠕動想說話,里包恩早一步將他的嘴掩住,彭哥列中唯一表情還正常的只剩里包恩,其他人都是一副下巴落地的模樣。唯有這個時候我才慶幸里包恩是個體貼的傢伙,要是讓從來搞不清楚狀況的澤田說出不識相的話,我想我肯定會糾結要不要推開雲雀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突如其來的擁抱,浩浩蕩蕩地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我的反應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只會將紅通通的臉埋在雲雀肩窩,依偎著對方。
  
  「就算帶走重華重雪也帶不走她的心,她注定是彭哥列的人!」我錯了,里包恩這傢伙只會落井下石,跟體貼兩個字完全溝不上邊。

  「胡說什麼!雪寶貝本來就是白色戰隊的一份子!」葛琴尼亞異常認真的瞪大眼睛,指向我們,「我才不要把重雪小美人嫁出去,白蘭去叫那個男人直接入贅到傑索家族啦!」
  
  「你口中的那個男人是彭哥列雲守!」里包恩似乎很不高興。

  「那重雪親愛的就是白色戰隊雲守!」葛琴尼亞得意洋洋的說,「我才不會讓寶貝職位比那個男人低!」
  
  無意義的爭執仍在繼續,然而主角已經自顧自的走掉,我們,我跟雲雀需要私下談談,如果我們的嘴唇有時間的離開彼此的話。事後,我才知道雲雀難得的失控是因為時光旅行讓他發覺到自己佔有慾望,至於旅行期間發生的事情,他絕口不提。偶爾,他會在夜裡驚醒,抱著我一遍又一遍的喊我名字,總要費翻精神安撫他。在日本境內,我能活動自由,出國卻得帶個厭惡群聚的大型跟班,不管我去哪他都要跟著,而且臉臭的要命。我猜到未來可能發生了某些事情,導致現在的雲雀小心翼翼守護著,但是他不說,我也沒有追問的必要。人總是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大概無法跟他坦承穿越者的身分。
  
  交往後,生活並沒有太多不同。他依舊是並盛帝王,我仍然是帝王的專門助手,幫他看看公文什麼的,不過我們住在一起了。雖然兩個都未成年,但是雲雀家貌似沒大人,重華爺爺又被派到北海道當地的國中擔任校長,誰也不會來跟我們囉嗦。是說,也沒那個膽量吧!頂多就是草壁副委員長偷偷塞保險套給我,叫我千萬要保重委員長的身體BLABLABLA。我超懷疑他不知道我是女性,至於有沒有派上用場……我沒辦法想像大著肚子的自己,所以就……。
  
  「重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喊我名字?」

  「呃……雲雀,你不認為現在這個時間點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嗎?」背景音樂是槍聲大作、髒話滿天,瞄準正打算搞偷襲的混蛋扣下板機,每回擊發子彈都伴隨著深淺不一的哀嚎。銀拐流暢的甩動,接著就是小嘍囉趴地的撞擊聲,對敵方造成的肉體傷害差不了多少,但是心靈傷害肯定是雲雀比較多。
  
  「不覺得。你昨天在……的時候有喊我的名字,我想聽你喊,隨時。」我該慶幸你還記得消音嗎?兇狠的瞪著他,卻從雲雀眼底讀出期待與渴望。
  
  「……恭彌。」非常不甘願的小聲開口,意外看見雲雀的笑臉,不是帶著嘲諷的冷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讓人看了心底狂冒愛心泡泡。「恭彌。」喊著他的名字,幹掉麻煩的雜碎,一步步向他靠近,把著煙硝味十足的戰場,變成只屬於我倆的儷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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