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771126 發表於 2022-2-17 21:58:50


*請注意以上捏他都是整部銀魂到結局
*時間點是完結篇(劇場版FINAL)後
*身世部分有自己對本篇線索的解讀
*會有OOC
*性描寫很多(不要看封面很可愛)
已經寫完共20萬字
會陸續更新

預訂中,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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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杉晉助,我的爸爸名字是桂小太郎,但爸爸從來不准我喊他「爸爸」,只能喊他「桂」。桂也說他不是我的爸爸。也因如此,我從有記憶以來就察覺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太相同,比如說,我的姓氏和爸爸不同,還有其他的孩子家裡都有爸爸和媽媽,但我家只有桂與我。桂常說我們是武士,雖然是自由的武士,但自律仍很重要,桂微笑說明,只要心存正念,不要拘泥於慾望就夠了,就像我們現在的生活很簡單卻快樂。雖然我很快樂,可是我覺得桂不是如此,有時候桂會盯著自己的臉看,自言自語說:「長得越來越像了」,偶爾桂會憂傷地望著我,問他怎麼了,他總是說沒事。似乎看著我,會令桂難過,但桂對我總是那麼溫柔。 有一次我在附近的公園玩耍,其他孩子誇口說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很厲害,是大官員啊、醫生、大老闆,賺了很多錢,也吵著要我說我的爸爸媽媽是誰。「我沒有爸爸媽媽。」我這樣回答,惹得他們大肆嘲笑,我不覺得生氣,但我也想知道我的爸爸媽媽是怎麼樣的人。於是我回家問桂,我的爸媽是誰。「發生什麼事情了,晉助。」桂對我的問題有些忌諱的模樣,我老實告訴桂其他孩子嘲笑我的事情。他思索了一會,嘆氣道:「雖然告訴你可能也聽不懂吧,但晉助,你沒有爸爸媽媽,因為你是在龍穴出生的,你是地球的孩子。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我點點頭,還在思考桂話中的含意,隨後桂將我抱進懷裡。「你的誕生是奇蹟啊。」桂輕聲說,聲音有些顫抖。我不太能懂,但桂的懷抱很溫暖,我也伸出雙手回抱。幾天後我又去公園玩,碰到上次那些孩子,我大聲告訴他們:「雖然我沒有爸爸媽媽,但是我有桂,有桂在就好了。」 「喂,假髮。」那天有人來拜訪桂,他的稱呼很無禮,好像和平常那些恭敬的人不一樣。「桂不在家,啊、可疑的大叔。」我去開門,那是一名滿頭蓬蓬銀髮的大叔,腰間還有一把木刀,看起來就很可疑,害我不小心脫口而出。「哦,就是你這小鬼啊。看起來也太欠揍了吧,啊,這個混蛋臉簡直一模一樣。」銀髮大叔見到我似乎很開心,他伸手捏我的臉。「好痛!放手啦!你說誰是混蛋臉啊!」我立刻抗議,但沒什麼用,還被銀髮大叔整個拎起來。「晉助,我回來了,啊、你們已經這麼要好了嗎。」桂此時返家,他看到我們難得大笑起來。原來這個銀髮大叔是桂的朋友,名字是坂田銀時,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銀時叔叔。「銀時叔叔。」我聽完桂的介紹後如此稱呼道。「晉助乖,哈哈哈哈哈哈哈。」銀時叔叔笑得太囂張,不知為何我感到一陣窩火。「桂,我可以揍他嗎?」「不,你還打不過他。」桂對我的提問竟是失笑,「不過晉助,你是在哪裡學到揍這個詞的,既然身為武士,就要正大光明用劍術對決才是。」「哼,就憑你這小鬼要在劍術贏我,還早二十年呢。」銀時叔叔大聲哼氣,驕傲地說。於是我們又繼續鬥嘴,桂也沒有阻止。說也奇怪,我不討厭這個氣氛,反而還有種懷念感。 年紀稍長,我開始到私塾讀書,桂在上課的第一天交給我一個伊麗莎白圖案的便當袋,只是微笑送我出門,交代我不要搗亂。其實我知道,那個是他一大早起床親手做的便當。說真的,私塾的課令人提不起勁,平常桂教我的更多,除了劍術之外,還有文學、歷史和書法等,但桂又說到私塾學習是必經的過程,因為處事者必須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我雖聽話去上課,可沒興趣和其他同學交好,到午餐時間,我便獨自拿著便當袋到樹下吃飯。便當袋裡是三個飯糰,還有一罐養樂多。飯糰是美乃滋鮪魚口味,這味道好像不是第一次吃到,飯後的養樂多更是好滋味。正午的陽光強烈,灑落在樹葉縫隙後,只剩下一點光線,且微風吹拂,相當舒服,用完午餐的我,不小心就睡著了。「高杉,高杉!」不久,有一名少年喚醒我,我才驚覺,我竟在一座古寺前的階梯上。少年和我年紀相仿,留著一頭烏溜的長髮紮成馬尾,「午餐時間找不到你,我猜你又來這裡了。」「不關你的事吧,桂。」我下意識脫口而出,彷彿事先安排好的劇本──桂⋯⋯嗎?這麼說他的神韻真的很像我認識的桂,但年紀相差太多。「你又被罰不准吃飯了嗎,來,飯糰。」桂塞了三個飯糰到我手心,並在我身旁坐下。我想拒絕,可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我⋯⋯嘖,謝謝你。」我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立刻咬了一大口飯糰,桂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我吃了幾口,察覺不太對勁,便問桂:「那你的份呢?」「我吃飽了。」桂回答道,可肚子也咕嚕咕嚕叫起來,證明是逞強。「這可不行。」我把一個飯糰放回他手中,再將第三個飯糰分成一半。「高杉,你好溫柔呢。」桂又笑了,像是發覺什麼稀有寶物般,他的眼神閃閃發光。「少囉嗦!」我用生氣的口吻來掩飾害羞,可這完全被桂看透,他笑得更開心了。當我再回神過來時,我人在原來的大樹下,旁邊擺著伊麗莎白圖案的便當袋。結果那是夢嗎──那名黑髮少年的容貌和笑容,已經印在我腦海──我也記得夢中飯糰的味道,和方才午餐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樣,也是美乃滋鮪魚口味的。














本文最後由 tin771126 於 2022-7-10 15:26 編輯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2-19 16:51:24




那時櫻花漫開,我隨著桂參加在河邊的賞花聚會,除了銀時叔叔之外,還有被稱作「萬事屋」的同伴,其中有一隻超級大尺寸的狗叫定春,我直盯著牠看。久違的銀時叔叔,一見面就毫不客氣地說:「這小鬼怎麼長這麼高了,偷塞增高墊嗎?」大家一邊吃著便當,一邊盡情談天,大人們喝了幾杯酒。「小鬼就喝養樂多吧。」銀時叔叔壞笑說,疊了六罐養樂多在我面前。然後桂提議說要玩宇野牌,銀時叔叔、新八哥哥和神樂姊姊都參加了,還說每局最輸的人要在臉上畫塗鴉。每個人的聲音此起彼落,有大喊、驚叫,笑聲也不間斷。「汪!」定春注意到我在發呆,趴到我的身邊,我摸摸牠的下巴,毛好蓬鬆溫暖,定春很開心地搖尾巴,然後站起身,頭朝我靠過來。「啊、銀時!晉助要被吞進去⋯⋯」桂察覺後大喊道。「什麼!定⋯⋯春⋯⋯啊勒?」銀時叔叔衝過來,結果他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定春只是咬住我的後領,把我拋到牠的背上。「定春想跟我玩嗎?」我拍拍定春的背。「汪!」定春回應。「嘖,這偏心的笨狗,竟然不咬這小鬼!」銀時叔叔一臉悽慘地抱怨道,似乎先前吃過不少苦頭。「沒事就好,我們繼續玩吧。」桂微笑道。定春載著我,繞著河堤來回奔跑,有時追著蝴蝶、飄落的櫻花瓣,或河上的樹葉。風輕撲在我的面頰,有美景,又有笑聲。我發現桂正往我這裡望,我也對他揮手。玩了好一陣子,我有些疲倦,便回到桂的身邊。原本我跪坐著打瞌睡,「晉助。」隨後桂喚了我,讓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並替我蓋了一件外衣。「真寵啊,假髮。」銀時叔叔笑著鬧桂。「不是假髮,是桂。」桂瞪了銀時叔叔一眼,安撫般地輕拍我的背。隱約還聽到兩人對話幾句,但桂的味道令人很安心,不久我便睡著了。


過了一陣子,桂說要出遠門三天,有一位伯伯和一位姊姊來接他,伯伯和姊姊看到我很興奮的模樣,我躲在桂的身後。「晉助,這位是武市變態,這位是又子小姐。」桂向我介紹兩位陌生人。「你們好。」我點點頭,他們隨即露出笑容。「晉助大人,您已經長這麼大了啊!小時候的您一樣帥氣啊!」又子小姐閃閃發光地看著我,差點要尖叫。「晉助大人,您可以盡情使喚我們。您有沒有想暗殺誰,或者想在何處放炸彈⋯⋯」武市先生語氣雖然平淡,可上揚的嘴角難掩雀躍之情。「不、不要喊我大人啦⋯⋯直接喊名字就好了,還有我不想傷害人。」我對他們的話有些摸不著頭緒,連忙解釋。「您的萬事屋,銀桑保母來了。」銀時叔叔也來了,他毫無幹勁地說。「晉助,抱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我請銀時來幫你特訓劍術,回來的時候我會去Costco買很多養樂多給你的。」桂蹲下來正對我的眼睛說。「好。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我向桂承諾,接著桂摸摸我的頭。「啊啊,晉助大人真是天使啊!」武市先生讚嘆。「武市變態,別想對我家晉助出手!原來你這傢伙不只是蘿莉控,連正太也⋯⋯」桂迅即拔刀,對著武市先生威脅道。「我不是蘿莉控!我是女權主義者,正太雖然很吸引人,但比起來我更喜歡蘿莉,可是!晉助大人是超越蘿莉和正太的存在啊!」武市先生顯然越描越黑,連又子小姐都抱以懷疑的目光。「銀時,晉助就拜託你了。」桂突然慎重地對銀時叔叔說,我愣愣地望著桂,感覺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要照顧矮子還不簡單,別瞎操心了,假髮。」銀時叔叔看似蠻不在乎,可桂見了那表情,原本緊繃的心情竟緩和不少,然後桂再次向我和銀時叔叔道別。


「銀時叔叔,我們要怎麼特訓⋯⋯」我回到廳室,正期待著劍術特訓,沒想到銀時叔叔不知何時已經窩進暖桌,側躺撐著頭看電視。「那個啦,銀桑要睡午覺,小孩就到旁邊玩去。」銀時叔叔抓抓屁股,眼睛快要瞇起來的瞌睡樣。「現在不是才早上嗎你這禿頭。」我往銀時叔叔的後腦勺一踹,他整個人趴到榻榻米上。「噗哇!想死嗎你這小鬼!哼,你看我的自然捲,頭髮又多又蓬,髮根還健康得很!明明就是你頭髮比較少,你才禿得比我快。」銀時叔叔立刻罵了一串反擊。「拜託了,銀時叔叔,桂總是說你的劍術很強,我想趕快進步,能夠讓桂安心。」想起桂在臨走之前的神情,我希望自己能早點獨當一面。「哦?假髮這麼說啊。」銀時叔叔得意地翹高鼻子,「不過你一定可以的,畢竟我也只有輸給那傢伙過啊。」後面那句話我不太懂是指誰,但令人振奮的是,銀時叔叔終於要認真教我了,我去後頭拿了木劍過來,結果只看到一顆西瓜擺在庭院的地上。「所以我說為什麼是西瓜!」我突然覺得跟銀時叔叔講話好累。「小鬼就來蒙眼敲西瓜吧,現在天氣這麼熱,當然要吃西瓜啊。」「蒙眼敲西瓜?還有你就是想吃西瓜而已吧⋯⋯」「你不會玩啊!真是的假髮都教你什麼了,這沒童年的傢伙。」銀時叔叔一臉啊這傢伙好可悲的眼神看著我。「喂、我現在還是小孩啊,你才沒童年吧。」我也沒好氣地反駁。「看好了我來示範。」銀時叔叔自己把頭巾綁好,蒙住雙眼,搶過木劍,然後往西瓜衝。「左邊一點點、右邊一點點⋯⋯靠近了,就是那裡!」我幫忙指揮西瓜的位置。沒想到突然有隻青蛙從西瓜後面跳出來,趴到銀時叔叔臉上,他一急,便亂揮木劍,竟打壞了旁邊的花器。「啊、桂喜歡的花器──」我大聲驚呼,銀時叔叔急忙上前查看花器,但已經碎裂,無法修補。「⋯⋯⋯⋯慘了,我會被假髮砍了。」銀時叔叔面色慘白。結果我們挖了一個洞把花器埋進去,銀時叔叔還不忘叮嚀:「這是我們的秘密喔,不准跟假髮說!那傢伙生氣很可怕的啊⋯⋯」



銀時叔叔因為弄破花器的事情稍微收斂點,認真教導我劍術幾個小時,到了午餐時間,銀時叔叔說要帶我出門吃好料。「可是,桂不是說要去超市買東西回來煮飯?」桂在出門前有特別交代。「難得跟銀時叔叔一起玩,怎麼能只待在家,我帶你去認識其他朋友啊。」銀時叔叔以平常相比高八度的聲音說話,很像想隱藏什麼事情。「⋯⋯你該不會把桂給你的錢都花光了吧。」真是可疑,我盯著銀時叔叔的眼睛看,幾秒他就裝傻失敗了。「哼,大人有大人的理由,打柏青哥就跟把錢丟到黑洞一樣,一眨眼就回不來了啊!」銀時叔叔冷哼一聲說。「果然。」


銀時叔叔帶我到萬事屋,這裡是銀時叔叔的家,他原本想看冰箱是不是還有飯菜能吃,但萬事屋有客人來,是新八哥哥的姊姊阿妙小姐。「哎呀,阿銀不是說要去當保母三天?」阿妙小姐在桌前笑吟吟的,反觀新八哥哥和神樂姊姊都一臉陰沉,氣氛不太自然。「抱歉,我走錯地方了。」銀時叔叔立刻轉身想走,結果被新八哥哥和神樂姊姊拖住,「一起吃嘛!」「我現在可是帶著晉助呢,萬一這小鬼吃了黑暗料理再次升天的話,下一個被假髮升天的就是銀桑我了!」銀時叔叔努力想掙脫,但連阿妙小姐都起身擋在門口了,眼看脫逃無望,銀時叔叔只好帶著我圍在桌前坐下。「晉助,今天的煎蛋料理很豪華呢,你也吃看看吧。」阿妙小姐親切地說,我看著前方的料理,如果那還能被稱做料理的話。我吃了幾口漆黑煎蛋,居然還能維持意識,銀時叔叔大為驚嘆:「厲害、太厲害了!」「你是什麼意思這不識貨的傢伙。」阿妙小姐笑瞇瞇地說。「謝謝招待。」我放下筷子之後,朝阿妙小姐點頭示意。「啊啦,真是乖孩子,跟某個沒救的大人真是不一樣呢,晉助你可千萬不能變成這樣喔。」阿妙小姐誇獎我之餘,還順便酸了銀時叔叔一番。不久,阿妙小姐說有事要辦,煎蛋就留給大家吃,她便出門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後來大家還吃了冰箱剩的咖哩飯,懶懶散散地看了電視的午間劇場。在這樣愉快輕鬆的下午,桂現在在做什麼呢──我不禁想著。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2-26 16:54:01









我與萬事屋的大家一起到樓下的登勢酒館吃晚餐,對酒館來說才正開始營業,幾乎還沒有客人上門,只有一位戴著防風鏡的矮小爺爺在吧台喝酒。「銀時,你又來白吃白喝啊!嘖⋯⋯」店主婆婆看到我跟在銀時叔叔後面,補充道:「今天有位小客人大駕光臨啊,那飯錢就加在這個月的房租上吧。」「你們好。」我有點拘謹地坐下,其他人倒是習以為常的模樣,很快就盛了白飯和小菜過來,也幫我準備了一份。「銀時,這該不會就是總督大人吧。」吧台喝酒的爺爺說話了,原來也是銀時叔叔認識的人。「是啦、是啦⋯⋯」銀時叔叔搔搔頭說。「情況我有聽桂說了。」爺爺收起笑容,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只是他們降低了音量,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他們說的總督大人是誰?」由於爺爺提到桂,讓我在意起他們的話題,於是我問新八哥哥。「那個吧,一定是鋼彈啦。總督大人可是很厲害的喔。」新八哥哥誇口說。「原來是鋼彈嗎,那我也想看。」這樣的話,應該可以知道更多桂知道的事情吧。 桂出遠門的第二天,銀時叔叔當然還是身無分文,他帶我到一個名叫吉原的地方,說那邊可以吃到免費飯菜──我之前有聽桂說過,是大人的遊樂場,桂還叮囑我說要長大才能去。「大人的遊樂場是什麼意思?」我問銀時叔叔。「這個啊,就像這樣。」在銀時叔叔說完的同時,十幾隻苦無從天空射下,銀時叔叔隨即抱著我往旁邊一躍,成功閃避。「大人的遊樂場難道是拿苦無互射嗎⋯⋯」一隻苦無恰好擦過我的髮梢,嚇得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喂!我就算了,也顧慮一下小孩子吧!」銀時叔叔朝著斜上方大喊,應該就是擲苦無的兇手了。「我只是打招呼而已。我收到消息,已經準備好豐盛的酒席等你們了,隨我來吧。」我隨著銀時叔叔的視線往頂樓一望,是一位身穿和服的小姐,銀時叔叔說她的名字是月詠。「怎麼說呢,會不會太誇張了,我們才兩個人⋯⋯」銀時叔叔盯著眼前的二十道料理,無奈地說。可在月詠小姐的催促下,我和銀時叔叔還是動了碗筷。跟昨天的地獄食物相比,今天的飯菜超級豪華,比我平常吃的還要精緻,但桂的料理還是最美味了。「對了,既然是男人來到吉原,不能少了這個。」月詠小姐擊掌兩次,不久,有很多漂亮的大姊姊從紙門後依序進來,她們優雅地站在桌前靜候。我還搞不清楚狀況,銀時叔叔早已不顧飯菜,衝到前面去看漂亮姊姊,滿意地誇獎說:「這次竟然都是美人,銀桑我不是做夢吧。」當月詠小姐再次擊掌,漂亮姊姊們卻都圍到我旁邊來了,但我還是繼續低頭吃飯。「我來餵你吃飯吧。」「小少爺好可愛啊。」「唉呀,小少爺害羞了呢。」「嗯?我說,銀桑我在這邊啊!喂⋯⋯」銀時叔叔旁邊只有月詠小姐在抽煙斗,他嘗試喊了幾聲,漂亮姊姊們沒人理他。「銀時,我們這裡的小姐是自由的,只陪自己想陪的客人。」月詠小姐微笑說。「高杉晉助,我跟你誓不兩立。」銀時叔叔突然殺氣騰騰地瞪著我看,折斷筷子後如此宣言道──當然,在這之後什麼也沒發生,銀時叔叔依然帶著我回家。


下午經過幾個小時的劍術練習,中午的大餐已經消化完,我看著餐桌前剩下的白飯發愣,本來從吉原帶回很多飯菜,可都被神樂姊姊和新八哥哥吃完了,只剩下一點白飯。「銀時叔叔,肚子餓了。」「小鬼,我剛剛已經跟你切八段了,還沒和好喔。」銀時叔叔的目光沒有從連續劇重播移開。「⋯⋯」我沒有說話,可是肚子咕嚕咕嚕叫。「真拿你沒辦法,看來只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獨門料理了。」銀時叔叔盛了兩碗白飯過來,並從懷中拿出兩包砂糖,自豪地說:「鏘鏘,砂糖蓋飯。」「⋯⋯」我還是沒有說話。「喂!你這是什麼表情,砂糖對糖尿病患者可是救星!不要小瞧砂糖啊!」銀時叔叔指著我的鼻子激動地說。「銀桑!你美貌的嬌妻為你帶食物來了!」下一刻,一名女忍者從院子衝進來,她手上是一盒納豆,「來,請用吧,用我的愛心蓋上白飯。」「滾!」銀時叔叔完全沒有介紹她是誰,就把她丟出圍牆,但她還是不畏艱難地再次翻牆過來。「我聽說了,你因為沒錢吃飯到處白吃白喝,還跑去吉原,怎麼能忘了小猿我呢!於是我準備了美味的料理過來⋯⋯」原來她的名字叫小猿,小猿小姐再次出現時,手中的納豆換成高級的便當盒,銀時叔叔眼明手快地接下便當盒,再次把小猿小姐丟出圍牆。可小猿小姐沒有就此放棄,她這次換成護士裝,身上還纏著繩索,「我知道了,銀桑今晚想要護士Play吧,護士的SMPlay對吧!來吧!我都Ready了!」「Play個鬼啊!不要亂教晉助一些奇怪的名詞,我會被殺的啊,我會被假髮殺了啊!」銀時叔叔大聲斥責,但小猿小姐看起來更是心花怒放。就在銀時叔叔和小猿小姐玩耍的期間,我便打開便當盒,配著白飯開動了,「謝謝小猿小姐,小菜很美味。」「雖然被誇獎很開心,但還是銀桑的嚴厲更能讓我感到興⋯⋯」小猿小姐話都還沒說完,又被銀時叔叔丟出圍牆。「興你個鬼啊!」銀時叔叔在第N次將小猿小姐驅逐之後,小猿小姐終於沒有再回來了。「那個⋯⋯SMPlay是什麼意思?」我問銀時叔叔。「求你了,晉助,數到三快把這個詞忘記吧,還有護士Play也一起忘記吧。不然明天就是銀桑我的忌日了啊。」銀時叔叔笑得很淒涼。


今天是桂預計回家的日子,我一早就起床了,天氣很熱,我練習劍術一陣子後,銀時叔叔才起床,說要陪我打一下。「小鬼,驗收成果時間到了。」銀時叔叔取了另一把木劍,口氣還是一貫地慵懶,他捏了捏肩膀說:「說真的,我好久沒比試了。」銀時叔叔認真使劍的實力令我相當期待,我和他分別站在道場的兩側,無人發號施令,因此一切只端看誰先動作。我屏氣凝神,銀時叔叔遲遲沒有移動腳步,於是我先一步逼近,銀時叔叔輕鬆擋住我的突刺,他的神情淡然,力道竟是強勁。他的劍很快地朝我招呼過來,揮劍時毫無多餘的動作,俐落又迅速,猛烈的連擊難以招架。我努力想挽回劣勢,奮力一揮,而他的劍卻更快觸及我的胸口,眼睛能見木劍掠過,可身體不及做出反應,意識過來時已被擊倒在地。「不愧是假髮訓練的,做得好啊,小鬼。」銀時叔叔過來查看我的傷勢,看他游刃有餘的模樣,想必這只是他實力的九牛一毛罷了,但他的話好像是誇獎我的意思。「銀時叔叔下次還會陪我練劍嗎?」我有些狼狽地起身。「嘛⋯⋯看心情吧,如果沒工作的話,也不是不能陪你一下啦。」銀時叔叔的眼神飄移,很不情願的樣子。「你明明每天都沒工作吧!」我瞇起眼睛說。「什麼,銀桑很忙的好嗎!」銀時叔叔提高音量反駁道。就在我還跟銀時叔叔無意義的鬥嘴時,忽然外頭轟隆一聲,開始下起大雨。我還掛念著桂尚未返家的事情,想起他出門時沒有帶傘。「銀時叔叔,桂沒有帶傘,我去車站接他回來。」說完,我便拿著傘衝出門了。「喂,急什麼啊小鬼,嘖⋯⋯」銀時叔叔好像在後頭碎念什麼,但雨聲太大,我聽不太清。


我沿著從車站回家的路線走,這路線是桂習慣走的,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他,想必是還沒下火車吧。我到車站的出口,那邊也有其他在等候的人,火車到站後,人們來來去去的,但我左顧右盼,一直不見桂的身影。後來有站務員來關心,我說是在等爸爸回家,站務員說要小心一點,還是有一些原本是浪人或攘夷志士的恐怖份子出沒。不曉得經過多久時間,我終於在下車的乘客中看見桂,他走近後,也發現我在。「歡迎回來。」我微笑說,桂原先的疲憊,似乎因為我的一句話減輕許多。「晉助,雨下這麼大,你怎麼來了。」桂擔心地查看我是否有被淋濕,然後桂的髮型和平常不同,他綁了馬尾,我訝異地看著他。「喔,這個啊,因為下雨了,綁起來比較不礙事。」桂接口說。事實上我訝異的原因是,桂綁馬尾的樣貌和夢中的那個少年如出一轍,而我沒有說出口。「我帶著雨傘來接桂。」方才太著急的緣故,只抓了一把小傘出門,若是桂和我共撐一把傘肯定是不夠的,我有些為難,「可是傘太小⋯⋯」「謝謝你,我沒帶傘,這下得救了。」桂見了卻毫不在意,仍展露笑容,我也跟著笑了。「銀時人呢,我不是有交代他⋯⋯」話鋒一轉,桂查看周圍後說,但還沒說完,銀時叔叔從另一邊的牆後面探出頭來。「喲。」銀時叔叔隨興地揮手,桂向他點頭示意。桂揹起我,如此撐傘便能讓我們都不會淋到雨,然後他說:「晉助,我們去買養樂多吧。」「嗯。」手臂圍在桂的頸間,我偷偷更靠近桂一些。幸好傘很小,我心想著。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3-5 00:20:06







「金色養樂多四十入,知道厲害了吧。」我們從Costco帶著戰利品返家後,桂疊了一座金色養樂多金字塔,得意地說。「我說,下這麼大的雨你還買這麼多養樂多!還有假髮你哪時候屬性改變的,你也被某個矮子傳染變成養樂多控了嗎?」銀時叔叔沒好氣地說。「不,我依舊是玉米濃湯美味棒的愛好者,養樂多是要給晉助的。」桂在養樂多金字塔旁邊疊起另一座玉米濃湯美味棒的金字塔。「啊,沒救了沒救了。」銀時叔叔一臉這宇宙就要滅亡的表情。「對了,下著大雨呢,我應該要把花移進來室內。」桂起身到庭院,應該是要找那個花器,「晉助,那個花器呢?」銀時叔叔想轉身偷溜,我立刻大聲說:「銀時叔叔打破了,還把它埋起來。」「銀時!那是松平公送我的花器啊!你要怎麼賠我!」桂拔刀對準銀時叔叔的鼻樑。「你這小鬼竟然馬上背叛我!」銀時叔叔屁股往後挪了三十公分,「假、假髮你冷靜點啊⋯⋯」「不是假髮是桂!」桂的減削去銀時叔叔三公分的頭髮,又把劍插進銀時叔叔中指和食指間的縫隙中,精準得令銀時吞了口口水。「哼,偏了。」桂俐索地收起劍,補上一句:「銀時,加上之前的四千五百元,你又多欠我一千萬,總共是一千萬零四千五百元。」「我的頭髮⋯⋯」銀時叔叔驚魂未定地癱坐在榻榻米上,眼神呆滯。一番折騰後,我與桂和銀時叔叔相安無事地吃著壽喜燒,可這僅是短暫的平靜。「晉助,這兩天劍術修練的如何,銀時有好好教你嗎?」桂像平常一樣詢問我學習的成果。「有、有啊。」我不免有點心虛。「那你們除了修練後還做了什麼?」桂接著問道。「第一天我們吃了阿妙小姐的可怕煎蛋,還去登勢婆婆的店裡吃飯,第二天銀時叔叔帶我去吉原,那裏的食物特別豐盛,還有很多漂亮的大姊姊陪我⋯⋯」桂常說武士要為人正直,我便據實交代。「喂,小鬼,別再說了!」銀時叔叔輕聲暗示,但被桂瞥了一眼,立刻住口。「哦,再來呢。」桂輕輕放下筷子,等待我說完。「晚上有忍者小猿小姐帶了小菜給我們,他還說要跟銀時叔叔玩護士Play和SMPlay喔。」我接下來說。「銀時,你都教我家晉助什麼了?」桂溫和地說,銀時叔叔卻嚇得跳起身。「怎、怎麼了假髮,我不是故意的啦,漂亮姊姊是月詠自己叫過來的啊,而且我們什麼奇怪的Play都沒有玩,一切都是誤會啊⋯⋯」第一次看銀時叔叔這麼害怕,人都退到庭院去了,桂明明還掛著笑容,真是奇怪。沒想到,下一秒桂一拳往銀時叔叔的額頭揍,銀時叔叔整個人都陷進土裡,頭上也腫了好大一包。「松陽真傳的鐵拳嗎⋯⋯」銀時叔叔自言自語著,配上大雨更顯哀傷,「我在反省了啦,快來救我啊。」「植物應該是不會說話的吧?」桂笑著說,依然沒有消氣的樣子。我將傘撐開,放到銀時叔叔旁邊幫他遮雨。「晉助,漂亮大姊姊沒對你做什麼吧。」桂嘆氣道。「她們只有看我吃飯而已。」我回答,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可是,雖然有很多漂亮大姊姊,還是桂最漂亮。」「你這孩子說些什麼⋯⋯!」桂轉頭說,是錯覺嗎,他好像臉紅了。「夠了,怎麼連小鬼也能閃光!銀桑我要回家!以前被閃得還不夠多嗎,你們都排擠我啦!」銀時叔叔出聲抗議,惹得桂不小心發笑。「真令人懷念呢,銀時。」桂似是想起什麼往事,話中夾著複雜的情緒。他起身到庭院,把銀時叔叔救出來,並請他再次入座,「還是吃完壽喜燒再走吧。」




吃完壽喜燒之後,明天還要到私塾上課,桂便把銀時叔叔趕回家,然後催促我快去洗澡休息。我在洗澡的時候,桂好像在檢查我這幾天的作業。糟、糟糕了。我不會的地方,雖然有問銀時叔叔,可被他用「你覺得我看起來腦袋很好嗎?」給拒絕回答──最後也空白著沒寫。我心裡暗叫不妙,於是洗完澡便溜到寢室去,躲進被套,打算裝睡來逃過一劫。「晉助?你睡了嗎?」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我把臉藏起來。「這可不行,你還沒吹頭髮吧。」桂蹲在我身旁,輕輕拍我的棉被,我探出頭來。我還猜想桂應該會生氣,但他只是面帶笑容,說要幫我吹頭髮。桂細心地幫我撥開頭髮,一邊晃動吹風機,熱風吹得我眼睛瞇起來。伴隨著吹風機馬達的聲音,我大聲問桂:「桂以前常綁馬尾嗎?」「是啊。」桂淡淡地說,我見了他的表情,沒有再多問。頭髮差不多乾了,我也不急著去睡覺,我突然問桂是不是能陪我把作業做完。並非上進,我只是想多跟桂相處一段時間。桂答應了。後來我真的因為頭髮沒吹乾得了感冒,多在家休息兩天才去上課。




「逞凶鬥狠並非真英雄。」桂經常如此告誡我,為得就是說明他教導我劍術的目的,並非可以仗勢欺人或爭強好鬥,我一直以來都銘記在心。然而,仍是有不得已打破約定的情況,例如說現在──私塾下課返家,我經過河堤時,被幾個私塾裡惡名昭彰的同學包圍,他們家裡有錢有勢,常藉此欺負其他人。他們對我挑釁,我原不為所動,可他們卻轉而說桂的壞話,我便不能無動於衷。「聽說這傢伙沒有家人,就和一個可疑的浪人住在一起,一定是現在警察通緝的可疑分子!」第一個人開頭說,見我停下腳步,第二個人又跟著添補。「我有看過他,留著一頭長髮,不知道是男是女,而且旁邊還跟著一個巨大的白色怪物,真是個怪人⋯⋯噗哇!」而他還沒說完,我即已出拳令他閉嘴,他被揍飛兩公尺遠。「說我什麼都無所謂。如果是說桂的壞話,我不會饒過他的。」我平靜地說道,其他人嚇得不敢動彈。我本想離開,但帶頭的人他仗著人多,沒有退縮之意,教唆其他同伴一起動手。對於那些笨拙的攻擊,我幾乎都輕鬆閃過,只是稍微挪動身體或伸出腳絆倒他們,便能讓他們知難而退。此舉更令帶頭的人怒氣沖沖,可他不想直接跟我對上,而是撿了幾個石頭朝我擲過來,混亂之中,被砸中幾處。我逼近他,對方嘗試揮了幾拳,卻全數被我擋下,他自知不敵,面色慘白,最後我給他一個過肩摔,他便倒地不起,但我還是受了一些傷。我用手背擦了擦傷口,有些滲血,不是很疼,可是想到桂會擔心,心情便沉重起來。




我翻牆從庭院回家,躡手躡腳地打算偷偷到浴室去清洗傷口,但還是被桂抓到了。「晉助,今天回家怎麼沒打招呼?」桂從房間出來,在後頭叫住我,我瑟縮一下身子,然後轉身。「我、我回來了。」我的聲音很小,而桂隨即看出不對。「你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受傷?」桂急切地問,但我不想告訴桂其他同學說他的流言蜚語,所以沒有說真話。「是我去找人家打架。」我如此答道,不敢直視桂的目光。「你還是沒變,真不會說謊。但是打架還是不對。」桂苦笑地說,說完即一拳打在我的額頭上,比剛剛石頭打得還要痛,桂接著說:「既然你不想告訴我原因,那我就不問了。」將傷口清潔完畢後,桂幫我消毒和上藥,再仔細地包紮,可是桂一直眉頭深鎖。「桂,對不起。我不該打架。」包紮結束,我趁桂還沒離開前主動認錯道歉,桂微笑了一下。「有反省就好。」桂留下這句話,遂去廚房準備晚餐了。




那晚我又夢見少年的桂,他這次是一臉憂心的表情。我劍道對決剛結束,桂便趕上前關心我的狀況。「高杉!怎麼樣,會不會很痛,要不要擦藥。」桂著急地說,隨後又往另一邊──應該是我的劍道對手──大喊:「銀時擦口水就好了!」「喂,假髮你偏心啦!」銀時氣得抗議。「我沒事的。」我逞強地說,然後桂竟然用力壓我的傷口,我立刻痛得大叫:「你幹嘛啦!」「看吧,你騙人。」桂冷冷地說,我無法反駁,只好投降讓他幫我上藥。桂小心翼翼地替我消毒傷口和上藥,最後包紮起來,他輕聲責怪說:「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啊,每次跟銀時打架總是不顧後果。」「無所謂吧,反正又沒人在乎。」我未經思考地隨口回答。未料桂卻認真地說:「我會在乎啊。」「唔⋯⋯!」我一時語塞,不小心就滿臉通紅。這時銀時從後方冒出,冷不防地說:「你們夠了喔,不要以為其他人都聾了好嗎?」原來同學們全都聽見了嗎?哇啊──我超想把臉用繃帶纏起來。「銀時,你羨慕嗎?」桂此時還能這樣應對,真是強者。「我羨慕個鬼啦!誰要羨慕那矮子!」銀時再度反對桂的話,他們兩個好像又繼續吵起來⋯⋯當我再次回神時,是我熟悉的家,也已經是清晨了,我身旁的桂是大人的模樣。我稍微回憶夢中,不只桂,似乎連銀時叔叔都在,那名白髮的少年和熟悉的語調應該就是銀時叔叔了。夢裡他們都與我年紀相仿,可是現在他們都是大人,我卻──我不禁感到有些違和,而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答案。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3-13 16:57:57







秋意漸濃,我和桂正在大掃除,桂還說打掃完要在庭院烤番薯,我很期待,打掃也跟著勤快些。不久,有客人來訪,是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原來是因為要烤番薯,所以桂還叫上銀時叔叔、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你們好,冒昧來訪,一點心意請收下。」武市先生帶了一些柿餅過來作為見面禮。「晉助大人好久不見了。」又子小姐見我用抹布擦地,激動地大喊!「啊!桂,你怎麼能讓晉助大人打掃!」「掃除工作也是武士道修行的一環。」桂正經地說,「身體勞動也能祛除寒意。」「不可以罵桂,我也想一起打掃,還有不要叫我晉助大人了。」我反駁道,可是又子小姐也不氣惱,反而很開心的模樣。「晉助大人真是善良又貼心!我知道了,我們也來幫忙!武市前輩,快點啦!」又子小姐詢問桂還有哪裡需要打掃,也拿抹布和水桶過去幫忙了。「就說不要叫我晉助大人了⋯⋯」糾正好多次了怎麼還是改不了,唉。



「喲,大家的銀桑來了,給,高級香菇。」這人很明顯是剛睡完午覺才過來蹭飯吃的,嘴角還有口水。「這哪是香菇明明就是瑪○歐裡面的蘑菇吧!明明就是你沒錢買去瑪○歐王國偷摘的吧!」桂見了銀時叔叔帶來的粉紅底藍色圓點蘑菇後大力吐槽。「哪裡可以到瑪○歐王國我倒想去瞧瞧!這個香菇吃了不會有事只會昏迷三個小時而已。」聽起來是銀時叔叔沒錢時的選擇。「這樣都要送醫院了好嗎!」桂一臉憂心地看著銀時叔叔。桂領著銀時叔叔來到庭院,我負責蒐集的落葉堆已經成了火堆,又子小姐見到,大聲嫌棄:「太慢了,火都已經生起來了!」「嘖,怎麼有奇怪的人在這啊假髮。」銀時叔叔瞇眼看著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抱怨道。「烤番薯要多點人才有趣啊。」桂看著我微笑說。我們火堆旁用石頭圍了一個圓,用個樹枝把地瓜插起來烤,這時,神出鬼沒的伊麗莎白也回來了。【烤番薯!】伊麗莎白的告示牌上寫,大概是為了烤番薯衝回來。大家用小凳子圍坐在火堆旁,一邊烤番薯,一邊閒聊,可是忽然,伊麗莎白手裡的番薯被偷吃了。「伊麗莎白!發生什麼事了!是誰偷吃了你的番薯!」桂激動地大喊。【→】伊麗莎白舉牌,伊麗莎白右邊的是銀時叔叔。「晉助!你這貪吃的小鬼!」銀時叔叔心虛地說,想嫁禍給坐在銀時叔叔旁邊的我。「明明就是指你好嗎!我家的晉助才不會做這種事!」當我還在疑惑時,桂已經跳出來替我發言。伊麗莎白氣得把手上的告示牌丟進火堆,瞬間火衝高燒到銀時的頭髮。「燒、燒起來啦!!」白髮上頭冒著火光,銀時叔叔情急下拿水桶往頭上澆,火滅了,但他整個人也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這景象笑個不停。「小鬼你笑什麼,看到你笑讓我特別火大!不准跑!」銀時叔叔把水桶丟掉,我繞著庭院跑,銀時叔叔也在後面追著。桂見到我和銀時叔叔追來追去,不禁笑了。「武市前輩,怎麼都不說話了。」見武市先生不發一語盯著我們,又子小姐問。「啊,又子,你看到晉助大人的笑容了嗎?」武市先生感慨地說,他隨後取出手帕拭淚。「我懂,武市前輩。」又子小姐附和道。「我們一生追隨您!晉助大人!」又來了,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烤的番薯太多,大家吃不完,於是提議說要分送給其他朋友們。桂和銀時叔叔走了江戶很多地方,拜訪很多人,像是吉原、登勢酒吧、源外庵、西鄉的人妖酒吧和北斗心軒。我見到大家很開心,唯獨到北斗心軒時特別警戒,躲在桂的後面不說話,雙手緊緊抱著他。「晉助,怎麼了嗎?奇怪,這孩子平常不會這樣。」桂轉頭看看我,我的臉皺成一團,桂差點笑出來,但他也沒強迫我。桂打招呼道:「啊,失禮了,幾松殿,這些番薯是小禮物不成敬意。」「今天是什麼風,還帶了番薯啊?真久沒見到你們。」拉麵店老闆娘如此問道,十分訝異。「因為我都去瑪○歐王國修行了。來,這是伴手禮,瑪○歐王國的蘑菇。」銀時叔叔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一包可疑蘑菇給拉麵店老闆娘。「你是去風俗店修行吧,不要給幾松殿這種可疑的東西!」桂急忙阻止拉麵店老闆娘收下蘑菇。拉麵店老闆娘掩嘴偷笑,並爽朗地補充:「真是見外,下次來吃麵吧,可以特別給你們優惠喔,還有後面的小帥哥也是。」我們離開北斗心軒後,銀時叔叔說要回萬事屋看傍晚的推理劇重播,他也拿了一些番薯回去給神樂姐姐和新八哥哥。桂關心地問我剛剛發生什麼事情,我搖搖頭,但又忍不住問:「桂⋯⋯對桂重要的人應該有很多吧,那我呢⋯⋯」桂聽到我的話,他停下來,彎下腰跟我說:「你啊、你在『出生』之前,我就已經愛著你了。當然,現在也是──是我最重要的人喔。」桂毫不避諱地說出他的心情,我覺得桂說的話有點奇怪,但是聽桂這麼說,我還是很高興。「桂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喔。」我環住他的頸子,在他耳邊小聲說,桂沒有回答我,可他也抱住我的肩膀,我發現他的手輕輕顫抖著。




這天我從私塾回家後,說了「我回來了」卻沒有聽到一如往常的回應,大概是因為今天提早下課,可能桂不在家吧,而我往後頭走,卻見到桂在房間內。桂在房間似乎整理著東西,那個被桂叮嚀「絕對不能打開」的箱子現在是開著的,或許是整理箱子內的東西。「裡面有幽靈,打開會被附身。」桂如此告誡道。我哈哈大笑,明知道是騙人的,但那裏面應該是桂重要的東西,既然如此,我也不願隨意去翻。因此,見到桂在整理,我便沒有直接闖進去,只是在外頭跟桂說:「我回來了。」接著聽到桂一如既往地回應,我就放心了。晚餐時間,桂告訴我再來可以一起去泡溫泉幾天,有在宇宙工作的朋友招待我們去溫泉度假。代表可以跟桂一起出遠門,我好期待。「所以是另一個像銀時叔叔一樣的朋友嗎?」我不免想到桂的另一個朋友銀時叔叔,好像不是太正經的人。「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損友吧。」桂微笑說。




溫泉旅館位於長野的山上,我們搭電車上山,又徒步走了好一陣子,終於到溫泉旅館,聽說這裡的星空特別有名。旅館的住客不多,十分偏僻但幽靜,老闆娘也很有人情味,親切地問候道:「和爸爸一起出遊嗎?抱歉,這鄉下地方對小朋友來說可能有些無聊。」我搖搖頭表示不介意。老闆娘替我們指引房間,房間是很古式的木造房,有暖爐和一股濃濃的榻榻米香味,相當樸素。桂和我趁著天未黑至附近散步,走著走著便飄起雪來。而我發現樹旁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於是我上前一探究竟,那是一隻深褐色的浣熊,牠被人類設的陷阱捉住,腳受傷了無法掙脫。「桂,我們可以幫牠嗎?」浣熊如果繼續困在這裡可能會餓死,我憂心地問。「來吧。」桂試著將捕獸夾撐開,讓我將浣熊抱出來。剛脫身的浣熊受到驚嚇,一番掙扎之下,我的手臂多了幾處咬傷的小傷口和抓痕,我急忙安撫牠,輕聲說:「你不需要再害怕了,沒事了。」好不容易我懷裡的浣熊終於安靜下來,由於牠腳上有傷,如果直接放回野外,還是令人擔心。「桂,牠受傷了,我們幫他包紮傷口吧。」我問,桂沉默片刻,摸摸我的頭,微笑點頭。我抱著浣熊回到旅館,桂問老闆娘是否有處理傷口的急救箱,再來我們在房間裡幫浣熊清理傷口、上藥後再包紮起來。浣熊似乎習慣我的味道,在我懷裡蹭了一下,我笑得很開心。「該讓牠回家了,畢竟牠不屬於這裡。」我和浣熊玩了一陣子後,桂出聲提醒,我覺得可惜,可也想讓牠回家。我抱著浣熊和桂一起到旅館外頭,跟浣熊道別時,牠似乎能理解我們的話。我將浣熊放在地上,浣熊撐起身子,望了我們幾秒鐘,便往山林的方向跑去。然後我目送浣熊離開,直到看不見牠的蹤影為止。「晉助,覺得寂寞嗎?」我回頭找桂時,他如此問道。「不會,因為有桂在。」我拉著桂的袖口,桂展露笑容,對我伸出手。見了,我欲言又止,但隨即牽住桂的手,一起走回旅館。雖然仍飄著雪,但桂的手心好溫暖。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3-19 16:27:28







白煙冉冉上升,升至夜空後融入一體般地消散,我與桂並肩一起泡溫泉。那是用原始的石塊推砌成的露天溫泉,幾乎是靠石頭原本的稜角去磨合,和自然湧出的溫泉搭配,能夠體驗在山林中泡溫泉的樂趣,相當難得。白日時的雪已經停了,取得代之的是雪逐漸消融的寒意,以及繁星點點,不見一片雲。我們盡量讓身體都泡在池子中,但熱氣蒸騰下,泡不到溫泉的頭部,並不會寒冷。我們斷斷續續地聊著,自星空聊到私塾的生活,還有一些日常瑣事。「晉助,被浣熊咬傷的傷口還疼嗎?」桂關心地問。「我也是武士,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有些驕傲地說。「是嗎?他好像也講過一樣的話呢⋯⋯」桂自言自語般地,說著一個人微笑了。「桂才是,胸前有這麼大的傷疤,當時受的傷一定很重。」雖然很在意桂胸前的傷疤,但先前一直不敢直問。「這個啊⋯⋯是很久之前被浪人砍傷的。」桂的話中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惆悵和事過境遷的懷念感。「很久之前⋯⋯桂和銀時叔叔是不是也認識很久了?」桂點點頭,我便接著問:「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想聽故事嗎?」或許是溫泉特別令人放鬆,今天的桂似乎願意開口。桂、銀時和布朗度是在偶像訓練班裡就認識的同窗,大家很敬愛訓練班的老師松陽,三人順利出道後,又認識坂本,四人組成偶像團體,由銀時擔任主唱,在演藝圈裡大活躍。坂本對演戲產生興趣,提早脫團,但桂、銀時和布朗度仍然人氣很高。然而,他們的團體被勢力超強的經紀公司天道眾旗下的團體奈落在一次歌唱大賽中打敗,訓練班老師還被迫辭職。銀時退出演藝圈,桂和布朗度為對音樂的理念不合也分道揚鑣。沒想到松陽再次出現時,已是天道眾的旗下藝人,還說要把世界上所有CD和演唱會都消滅,於是桂、銀時、布朗度和坂本再次聯手,組成最棒的偶像團體,在那次傳說的歌唱大賽中贏得冠軍。桂說的故事內容大概可以拍成三季偶像番,因為這過去的故事超乎我的想像,使得好一陣子腦海裡都是銀時叔叔帥氣地拿著麥克風,身穿皮夾克唱歌的畫面。「這已經是別部作品了吧!還有為什麼會有外國人!布朗度難道是那個很有名的迪奧.布朗度嗎!而且銀時叔叔竟然是偶像團體主唱,我真是太小看他了⋯⋯」我一口氣吐槽好長一串,有點累了,想到平時總是負責吐槽的新八哥哥真是厲害,隨後我又虛弱地問了一句:「桂說跟布朗度的音樂理念不合,具體來說是哪裡不合?」「嗯,我喜歡RAP,布朗度喜歡三味線。」桂頓了一下後說。「這顛倒了吧!」以為這段會是溫馨小插曲的我真是錯了,「那桂說等等坂本叔叔會來,布朗度叔叔大賽結束之後去哪裡了?」「他回英國老家了。」桂回答,「叮咚,已經兩個問題了,問答環節結束。」「原來這是綜藝節目嗎!所以說這個故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啦!」我突然覺得頭好痛,不知道是溫泉泡太久,還是被桂的故事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幾乎正確吧。」桂笑著說,「好了,我們差不多該回旅館吃晚餐了。」我搔搔頭,仍是百思不解,可桂看來很開心的模樣,我也跟著開心起來。





泡完溫泉後的美食別有一番風味,桂似乎特別喜歡這裡的蕎麥麵,大為讚賞,我們一邊享用蕎麥麵,一邊吃天婦羅和喝喬麥茶,其他客人分散坐在各處,輕聲細語地閒聊著,氣氛很恬適。我和桂也享受著這份安寧時光,輕鬆又溫暖。未料,下一秒屋頂被撞破一個大洞,一名男子腳上踩著原子小金剛的噴射火箭衝進來,先是不小心摔了一大跤,又想裝作沒發生這回事,狼狽地立刻爬起身,最後再擺出一個超級英雄落地姿勢。驚嚇之餘,我連筷子都不曉得放到哪去了,更何況那名男子還朝我和桂走過來,我拉拉桂的袖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啊!」男子向我們打招呼,桂向我介紹說這個奇怪的人就是坂本。「我有見過坂本叔叔嗎?」我轉頭問桂。「當然了,在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我就有抱過你喔,代田君。」坂本叔叔還是一臉傻笑地說,和溫泉偶像故事中的帥氣演員判若兩人。「怎麼又是養樂多啊!」我忍不住大聲回嘴。「假髮,你看看他的眼神好可怕喔。果然是同一個人⋯⋯」坂本叔叔話還沒說完便被桂打飛三公尺遠。「這都是你的問題吧!」桂大聲吐槽之後,顯得舒坦多了,他擦擦手,又在我旁邊坐下說:「晉助,這人的腦子生病了,記不得人家名字。」我用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頭,接著用關愛的眼神看著坂本叔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過分,虧我還特別從吉爾星雲趕回來的。」坂本叔叔沮喪地坐在地上,桂被逗笑了,然後他請旅館老闆娘也給他一份蕎麥麵天婦羅定食,順便告訴他屋頂弄壞的維修費用也是這傢伙會付。「好久不見,上次謝謝你幫忙。」桂似乎到了此刻才算是正式向坂本叔叔打招呼,他開心地伸出手,坂本叔叔也握住桂的手,站起身。「別客氣,今天能見到高杉也算是值得了。是不是和小時候長很像?」坂本叔叔回應道,但他們說的長很像的人到底是指誰呢?「一模一樣。」桂微笑說。





我身在遊船上,眺望海平面,可隨著天色漸晚,海和天的黑色逐漸融合在一起。這次我是獨自一人,說也奇怪,我的身型似乎不是小孩子,手上拿著煙斗,腰間也掛著配刀。這種奇妙的感覺,應該又來了吧,表示我又夢到「高杉」的事情了。後頭的酒席從頭到尾都很刺耳,只是一些靠天人賺錢的商人,譏諷著攘夷志士為國家賣命又被國家拋棄,原本我不予理會,然而,卻聽到我熟悉的名字。「說到攘夷志士,那個很有名的桂啊,竟然反倒被浪人殺了,真是諷刺啊,豈不是養狗又被狗反咬?」「據說官府到現在還沒找到狗主人的屍體。」「反正是不知道被河沖到哪去了,這就是看不清眼前局勢和利益作對的下場吧,哈哈哈哈哈⋯⋯」桂⋯⋯被殺?我的心臟被猛地掐緊,那三人的聲音令我失去理智,轉眼間,我的刀已是沾滿鮮血,前一秒他們自傲優於盤算的腦袋還接在頸子上,下一秒便已滾落在地,甚至連哀號痛苦的時間都沒有,自然,我也不會記得他們的臉──那些扭曲、骯髒的嘴臉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整個包廂鮮血飛濺,外頭的客人放聲尖叫,大部分的人都跳船了,同桌的客人目睹這一幕嚇得發不出聲音,只有一個人指著我疾呼:「他是高杉晉助!」「桂是被誰殺的?」我將刀鋒指向對方,緩慢又語帶威脅地問。「是試刀殺人犯!到處找高手對決的試刀殺人犯!整個江戶都知道!」他嚇得跌坐在地上,連忙答道。我胸中原本的殺意變為熊熊的怒意,但那怒意是針對我自身的。「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報應麼?」我不禁失笑,將刀收進刀鞘,又緩緩走回船前,此時,滿月被烏雲遮蔽。遊船的其他客人都逃走了,我就獨自待在船上,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背後有兩個聲音出現。「晉助大人,我們來接你了。」那是武市和又子,他們划小舟過來遊船邊,計畫接應我到飛船上,其目光從三名無首屍上短暫停留後,再回到我身上。「你們也聽到騷動了吧。」我還愣愣地望著天空,一時之間不確定該擺出何種表情。「騷動,晉助大人,您是指⋯⋯」又子語帶保留地問。「⋯⋯殺了桂的傢伙是岡田似藏麼?」我這才轉過身,不帶激動之情地直說,可兩人聞言臉色更為難堪,可見他們是刻意隱瞞我的。又子欲言又止,而武市制止她發言,應道:「的確是,為了讓紅櫻獲取更加有用的資料。」當時的我心中已下決定,我與仍佇立的武市與又子擦身而過,首先邁開腳步──沒錯,我得一直走在最前方才行,身為鬼兵隊總督的高杉晉助。





我醒來時,手心彷彿還握著沉甸甸的刀,上頭鮮血直流,血也濺上我的臉頰,腦漿在刀刃邊緣四散開來的畫面也歷歷在目。我第一個念頭是到旁邊查看──桂還安穩地睡著,我就放心了。可是這次的夢,與小時候的場景不同──過於沉重悲傷,踩著屍首,佈滿荊棘的一條路,背負的重量恐怕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而這次的夢,出現的是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他們會堅持叫我晉助大人果然是有深意的吧,難道是代表我與夢中的高杉有什麼連結存在嗎?「晉助?你睡不著嗎?」桂應是被我吵醒,也坐起身查看我的狀況。「我作了夢,應該算是噩夢吧。」我尚心有餘悸,有些恍神。「你臉色很差喔。說吧,你夢到什麼了。」桂擔心地說,他拉開被單,向我招招手。我猶豫一下,桂說今天可以撒撒嬌,我便過去桂的被窩。「大家都說桂被浪人殺了,還說桂的壞話,我很生氣,拿刀砍了他們的頭,然後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來找我⋯⋯」我回憶說,桂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還有嗎?」桂接著問。「我還有說到一個不認識的名字,叫岡田似藏⋯⋯」我想到在夢中最後說的那句話。「⋯⋯」桂的表情顯然動搖了一下,很快又冷靜下來,他貼近,輕輕拍著我的胸口,安撫說:「沒事了,晉助。好好睡吧。」他輕哼安眠曲,桂的香氣微微撲上臉,我很快就在桂的懷中再次入睡,那是一如既往能讓我覺得安心的味道。直到早晨醒來,桂還緊緊抱著我。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3-27 15:15:50








「你們好,我是桂小太郎,職業是武士的攘夷部門。」桂用一句自我介紹作為開頭。今天是私塾的特別課程,老師要我們輪流請家人為同學們講課,講述的內容和其自身職業相關,而今天輪到我。而且大家上課的地點並非平常的教室,而是劍術道館。同學們在道館的角落站了三排,而桂站在前方說話。「聽起來好像課長。」一位同學舉手說。「不是課長!是營業部經理!」桂好像很在意這個職稱。「請問你是不是通緝犯?」另一位同學舉手說。「我在大戰之前的確因為攘夷活動被真選組通緝,但大戰結束後我沒有再進行活動,而是跟真選組有停戰協定,同時擔任新政府的秘密顧問、啊!說出來了。」桂經過沉思後說,還不小心洩漏政府祕密。「我父親有跟我說過,攘夷志士裡面只有桂先生是真的為國家做事的人。」第三位同學說,然後同學們都用閃閃發光的眼神望著桂,我有點吃味。「今天要幫你們特例示範一下劍術,劍術可以說是武士每日的必修課,我每天都會讓晉助練習,但劍術的目的並非欺負弱小,而是一種自身的心靈對話和道德修練的途徑。」桂說的便是平常叮嚀我的內容,但其他同學仍是一臉懵懂,桂接著說:「不過這說的對你們來說好像太深澀,就直接來示範比較清楚。晉助,你上前。」聽了,我脫離隊伍站在桂旁邊。「現在有誰自願和晉助劍術對決嗎?」桂問道。先前被我過肩摔過的首領,我忘記他名字了,自告奮勇地起身。「哼!經過那次之後我叫我父親大人幫我請了全江戶最有名的劍術老師來!我也是經過一番練習,今天就讓你瞧瞧我的實力!」過肩摔首領說。「怎麼辦,桂,我跟你和銀時叔叔對打從來沒有贏過,實在沒什麼自信。」我小小聲地向桂求救。「放心好了,如果是同齡的孩子,你絕對是最強的。」桂微笑說。好吧,聽了桂的鼓勵我有勇氣不少,但我依然不敢輕忽大意。我屏住氣息,以靜制動,他則按耐不住,先對我發動攻擊。他張牙舞爪的,動作很大又容易閃躲,在我看來竟有如慢動作一般,於是我只消一擊突刺,便能擊中他胸口的要害,將他打飛出去。「太快了吧!」「竟然只有一擊!」「高杉同學你太強了!」同學們先是鴉雀無聲,再歡聲雷動地將我包圍,受到同學們歡呼的我有些不知所措。「這、這又沒什麼!」我大聲斥責,要同學們安靜下來。「晉助,你做得很棒。」桂的表情相當驕傲,能被桂稱讚,我也打從心底感到開心。回家後我問桂,過肩摔首領說他的老師是全江戶最強的劍術老師,但為什麼我還是贏得這麼輕鬆。「因為你的老師是全宇宙最強的劍術老師。」桂有如開玩笑地說。在這之後,過肩摔首領對我更敵視,但也不敢來煩我,另外我變成私塾的風雲人物,旁邊的朋友變多了。身邊好像變吵鬧了,但我不討厭。





流年似水,似水流年,經過幾年,我的容貌和先前稚氣未脫的模樣相較起來成熟許多。我從私塾畢業了,畢業的時候,我注意到我似乎比其他同學還長得高一些,我想是因為每天喝養樂多的關係。之後經桂的介紹,我來到真選組擔任特別劍術老師。我有見過其中幾個人,印象中是在一些熱鬧的宴會中吧,他們似乎和銀時叔叔也很熟。「各位,這位是從今天開始擔任真選組劍術特別老師的高杉。」近藤局長將我介紹給其他隊士,「聽聞他的劍術實力之後,我便一直很想邀請他來。」下面的隊士議論紛紛,然後有人舉手發言。「近藤老大,既然說是劍術老師,一定很歡迎我們跟他挑戰的吧。」這位似乎是一番隊隊長沖田總悟。「近藤老大,我也等不及要跟他切磋切磋順便報仇,啊不小心說出來了。」另一位是真選組副長土方十四郎。「咳,如果老師沒有問題,我是沒什麼意見。」近藤局長偷瞄我的表情,急忙打圓場說。「聽說真選組內劍術高手雲集,我也很期待能和各位較量。」我回答。「講話方式真的完全不一樣!之前不是很愛說一些中二台詞⋯⋯」土方先生嚇得嘴巴闔不起來,還有他說的中二到底是誰,我怎麼有點不爽。「土方先生,我覺得他一定沒有原來的高杉那麼強,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另外一位長相普通的隊員也順勢加入話題,他好像是監察,我想想他的名字是⋯⋯算了,想不起來。「你們討論的內容好像有點失禮,是我的錯覺嗎?」我瞇起眼睛看著圍成小圈圈的三人。「他往這邊瞪過來了啦!」監察先生有些驚恐。「殺氣還是很重啊!」土方先生急忙躲開我的視線。「不管了,第一位就土方先生你上吧!」沖田先生當機立斷一腳將土方先生踹到前方來。「總悟你這混帳!」土方先生用奇怪的姿勢落地,但為了尊嚴,他想必也不會推拒這個對決的機會,「咳,請多指教。」不愧是真選組副長,無疑是劍術高手,幾次劍擊上交手都不能立刻分出勝負,只能透過交手尋找那微小的突破點。接著,透過幾次猛烈的攻勢,令土方先生險些防範不及,雖成功抵擋,卻顯露些許疲態。被我察覺了,也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勢攻擊,一舉讓土方先生潰敗。「老師請教我打敗土方先生的方法!」見狀,沖田先生一秒站在我前方來,擺出乖學生的姿態。「老師我也要!」監督先生也排到沖田先生後面。「竟然能打敗十四,真不愧是老師哈哈哈哈!」近藤局長也大笑說。「喂、你們也背叛得太快了吧!」土方先生在這一刻見識到所謂人性的殘酷。「承讓了,土方先生真是好對手。」我上前對土方先生伸出手,他有些訝異。「呵,你也是個不錯的傢伙嘛。」土方先生也沒多遲疑,他握住我的手,站起身來,就算被打敗了,心情依然不錯的樣子。





這幾天江戶資料館剛開幕,我打算趁閒暇時走一遭,因為我是大戰之後出生的,加上桂、銀時叔叔和坂本叔叔據說在大戰和先前的攘夷戰爭相當活躍,我很想多了解這些過程。江戶資料館內參觀的人稀稀落落,我想也是,對歷史感興趣的人一定很少,我原本懷抱著嚴肅的心情,豈料看到的真相卻超越我的想像。一張張照片、文字的史料解說和訪談,描述了攘夷戰爭,此後的攘夷活動及大戰的過程。傳說中的白夜叉,狂亂的貴公子桂小太郎,聲音很大的人坂本辰馬,以及──鬼兵隊總督高杉晉助。最讓我詫異的是,桂先前提及的另一位齊名的三味線隊友,名字即是高杉晉助,已於大戰中死亡,且容貌竟和我一模一樣。而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也是後來攘夷活動中鬼兵隊的成員。另外,首位總理假普無疑也是桂,但紀載中總理是被高杉晉助「暗殺」,可實際上桂卻沒死,這其中也必有蹊蹺。我不得不想起從小到大的對話中,時常說我和另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或是提到那位「高杉」、「總督」,還有武市先生和又子小姐也喊我晉助大人。是否我先前夢到的就是屬於他的記憶?該不會是⋯⋯我心中已有猜測,可仍想向桂確認答案,隨著焦急的心情,我隨後便回家找到了桂。





「晉助,『我回來了』呢?」桂和伊麗莎白正在下圍棋,桂看似專注卻依然注意到我返家。「桂⋯⋯桂為何要替我取名為高杉晉助呢,他是你死去的隊友不是嗎?」我躊躇一會,還是鼓起勇氣問。桂聞言,長嘆了一口氣,中斷了棋局,問道:「晉助,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大江戶資料館。」我答道,桂沒有太意外。「他是我的隊友沒錯,可是那裏的資料並不是人的一切。你看起來很不服的樣子,是不是想說什麼?」桂見我收緊了拳頭,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桂,我是不是那位高杉晉助的孩子,所以桂才為我取了一樣的名字,而我且我和他長得這麼像,還有其他人談論我的時候總是會和他連結在一起⋯⋯」我將方才的想法告訴桂,桂仍是相當堅定。「你不是他的孩子,我說過了,你是大地的孩子。」桂直截了當地說。「那為什麼我可以夢到那個高杉的記憶!」我反問道。「果然嗎⋯⋯」這似乎讓桂的內心起了波瀾,可他沒有說明,僅是低頭喃喃自語。「桂什麼都不告訴我,明明有當過總理,明明是位大人物卻還默默地養育我。可是我不懂,大戰前你們爭執過,也分道揚鑣,而且史料說總理是被高杉晉助暗殺的。」我越發激動,相較下更顯得桂的靜默,激憤之餘,我的思緒導向負面的念頭,情不自禁地猜疑道:「難不成桂⋯⋯一直都很恨我麼?」忽地,劍光一閃,桂的劍身猛地擦過我的髮梢,並狠狠被插進塌塌米中,他的眼神十分深沉、憤怒,可在那片黑暗中,藏著一抹悲傷。「以後不准再這樣說,要是我真的恨你的話,你便不會活到現在。」桂的口氣有些沙啞,像是極力收斂怒意,這也是我第一次見桂如此憤怒。「⋯⋯對不起,是我失言了。」至此我也無法繼續問下去,桂仍是絕口不提往事,我只能選擇道歉。【這樣真的好嗎?】伊麗莎白的告示牌寫著。然後桂不經意抿唇,但望著他半晌,桂亦說不出任何話。我失落地起身,一個行禮便往屋內走了。這個夜晚是個漫漫長夜,我在庭院前躺著發呆。桂好像也沒有睡,房裡的燈一直沒滅。我的心情難以平復,桂也是如此痛苦,這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桂就算這樣隱忍也不肯說出口。縱使這次沒有答案,我仍將這件事擱在心上。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4-2 21:07:31







時隔數月,轉眼到了年末,這中間我和桂的互動沒多大改變,可仍刻意避免那個敏感的話題。我與桂一同在新年假期時拜訪朋友們,第一站便是萬事屋。桂預料到銀時叔叔會想逃跑,便提早將他捉個正著。「新年快樂今年一定要跟銀時要到壓歲錢。」桂的新年祝詞有點奇怪。「新年快樂銀時叔叔壓歲錢交出來。」我也跟著照樣造句。「新年快樂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銀時叔叔邊挖鼻孔邊說。「你這混帳這麼多年都沒給過晉助壓歲錢,長輩怎麼當的!」桂聽了差點又要拔劍跟銀時叔叔打架。「好吧,給。咳咳,養樂多。」銀時叔叔從和服口袋裡掏出養樂多送給我。「怎麼還是養樂多!」我立刻吐槽,並機警地檢查它的有效期限。養樂多公司在這故事中一定是贊助了不少錢。「人要不忘初心啊。」銀時叔叔又用大道理搪塞。「你只是沒錢吧!」桂還是將銀時叔叔揍飛出去,我在一旁悠閒鼓掌。想到這傢伙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的白夜叉,就覺得現實和傳說果然是有差距的,看銀時叔叔這副德行,不如叫百葉窗就好。「好痛、痛痛痛⋯⋯」等銀時叔叔慢悠悠地爬回來,桂不知何時已經開了一局宇野牌,和新八哥哥和神樂姊姊一起,我趁此時向銀時叔叔打聽關於他們同伴「高杉晉助」的事情。銀時叔叔難得認真地聽我把經過說完,他頓了幾秒問道:「江戶資料館⋯⋯⋯我的照片,帥嗎?」「帥你個鬼啦!虧我還期待銀時叔叔有什麼建言的,我錯了我真是白癡。」我一臉鄙視地盯著銀時叔叔,他冷汗直冒。「關於這件事當然我們之前就被下封口令了,你也看到假髮那個反應了。別害我啊,說了我會被殺的。」銀時邊說還一邊偷看桂有沒有注意到我們,才接著說:「但我可以跟你保證,你絕對是他最重要的人。」「桂他以前⋯⋯也有跟我這樣說過。」我嘆氣,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桂注視我的目光和笑容是如此溫柔,怎麼可能會是恨呢。「對吧,別擔心了小鬼。」銀時叔叔用力揉我的頭,雖然很煩躁,我卻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最近我注意到一件事情,我在路上走的時候,好像常有女孩子在談論我,也有一些女孩子主動跟我說話,寫信、送禮物給我,之前看電視知道這種情況好像就是所謂的「表白」,就算拒絕了仍舊有人不放棄,令我有些為難。這天我從超市幫桂買菜回家,有幾個人在外頭等我,我一聲不吭急忙逃走,他們竟然跟著我過來,於是我先逃到真選組避難,她們應該也不敢隨便進真選組吧。「老師怎麼了?今天不是休假嗎?」土方先生和沖田先生經過注意到,隨口問道。「我在躲人。」我告訴他們關於追兵的事情,沖田先生完全理解的模樣,土方先生就超級火大。「這是什麼奢侈的煩惱啊喂!」土方先生握緊的拳頭好似能擠爆美乃滋罐。我避難一陣子,眼看晚餐時間快到,如果不回家桂會擔心的。我只好冒險啟程,挑些小路和繞道,可是他們仍發現我的蹤跡。遠遠就看到桂在門口掃地,我大喊「我回來了」,便連忙躲到門後,而那些女孩子看到桂,還是想過來搭話。「說我不在!」我用唇語加比手畫腳說。「請問高杉君住這裡嗎?」「他去友克鑫市了要好幾年才會回來。」「他去貪婪之島了要好幾年才會回來。」「他去暗黑大陸了要好幾年才會回來。」在桂已經把獵人中有名的地標講了一輪後,他也受不了進來罵人了。「晉助,你到底是交了幾個女朋友?」桂的眼神超級冰冷,頓時感到一股寒意。「我才沒交!我已經拒絕過了她們還是纏著我⋯⋯」我趕緊澄清。桂見我苦惱的模樣,掩嘴偷笑了一下,再溫柔地說:「你也長大了,有喜歡的異性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不要,我跟桂在一起就好。」我毫無猶豫地說,桂微微張開嘴,又將話語吞回去,他的目光好像有些遲滯,好一陣子才說話。「你這傻孩子。」然後晚上銀時叔叔也過來吃晚餐,他聽說此事,便大肆開玩笑:「小鬼有戀愛煩惱喔,真看不出來,行情這麼好。」「少囉嗦啦!」我推開銀時叔叔搭上肩膀的手。「銀時。」桂只喊了一聲,銀時叔叔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立刻不敢再提這件事。「咳咳咳咳咳,拉麵好好吃啊。」在這之後的銀時叔叔都只敢聊拉麵的話題。




夢裡我身在吉原,那是夜晚,紅色的燈籠和昏暗的燈光,前來尋歡喝酒的客人和遊女在街上形成熱鬧的光景,我循著紙條來到特定的遊廓,負責接待的遊女引導我進去,穿過好幾個長廊和庭園,上樓後,仍是轉過好幾個彎,進了和室之後,還有許多道門,在最後一道拉門前,遊女替我開了門後,便要我在此靜候。我隨興盤坐下來,點了煙斗,這裡彷彿世外桃源般,隱密而安靜,但還有對外的陽台,陽台外是樹林和峭壁,不會有人打擾。等候須臾,拉門外頭有人報:「大人,您久等了。」我回過神,拉門緩緩被從兩側打開,月詠和好幾個新造隨侍在側,在中央的是面貌姣好的太夫,妝點後更是沉魚落雁,他身著黑色和服,上頭有金色的牡丹花朵襯托,前方的腰帶結是紅色的,而髮上的髮簪則是金色的。太夫一舉一動十分優雅,可毫無笑容,看來也不輕易開口。儘管經過重重偽裝,但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就是了,我有不好的預感。「雖然不符合太夫一般接客的流程,但向您介紹,這位是桂太夫。」月詠說,我被吸進來的煙嗆到,月詠差點因此笑出來。我不耐煩地揮一揮手,把其他遊女們趕走,月詠笑吟吟地關上門。「不是說要找一個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談嗎?這是怎麼回事?」我挑眉問道。「偽裝是不起眼的基本,在吉原裡最不起眼的組合便是男人和遊女。我本來只是請月詠小姐和日輪小姐幫我簡單打扮,結果她們好像太有幹勁,完成之後就變成太夫的打扮了。」桂僅是輕描淡寫地說,看來他本人沒意識到這殺傷力有多強吧。「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我微笑道,然後桂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信不信我踩你腳?」桂微微抬起厚重的黑木屐威脅。「⋯⋯」是害羞吧,我心裡想。我與桂對坐,桂端莊地正坐著,我仍是隨意坐下。「分散之後,聽說你傷得很重,但轉夕間你的傷全好了,高杉,發生什麼事了?」桂理智的語調後藏著憂心,他皺眉望著我。「用說明的太麻煩,我直接示範給你看吧。」我從腰間取出短刀,在胸口一劃,鮮血滲出,可不消一會的工夫,傷口便癒合了,桂先是嚇了一跳,再轉變為詫異。「艾特納嗎?」見狀,桂隨即理解,我想他大概已經猜到我做了什麼。「這是多出來的時間,但我已經⋯⋯」我平淡而緩慢地說,但我不敢對上桂的目光,想他或許是憤怒或是悲痛。桂讀懂了我的心,他搖搖頭,阻止我繼續說下去,他接口:「在這段時間裡,盡力去做不會後悔的事吧,我也一樣,如果我們的目的一致,未來一定會碰頭的。」「你可別扯我後腿。」我用較量的口氣說。「這是我要對你說的吧。」桂終於笑了,面容也舒展許多。見了桂的笑容,我還是有點不習慣,便說:「可惜了,還是原本最美了。」「等我。」桂慢慢站起,留下這句話,另一邊的紙門被拉開,好幾名新造在那等候,然後桂轉身時對我一瞥,便隨新造們轉移到隔壁房。從映在紙門上的影子可以看到遊女們正在幫桂更衣,我不禁有點靜不下心,接著遊女們都離去,桂也還沒回來,我能隱約聽到水聲。良久,桂才再度回到這裡,此時他已卸去妝容,頭髮微亂地散在背後,身上只有一件淺藍色的長襦袢。桂在我身側坐下,坐得稍微隨意一些,看得出來他也放鬆不少。「味道好香。」我用指尖勾著桂的髮絲,曖昧地說。「決定了,我一出這裡就要剪頭髮。」桂每次都生氣我稱讚他頭髮的這點,我也覺得有趣。「不要啊,如果我有什麼萬一,下輩子還想靠頭髮認出你。」雖然桂說的是氣話,我仍會安撫他,可經過了種種,此時此刻,聽來竟如同誓言一般。「約好了,我會等你的。」桂的笑容很淡,就像是見到令人欣喜的日常小事,可他肯定已把這個承諾放在心上。我拉近些許距離,吻了桂,我總是習慣先將手放在桂的臉頰上,並將他落在側臉的長髮塞到耳後,再輕輕地讓唇瓣相觸,像是初吻一般地慎重而溫柔。桂闔上眼睛,專心感受我的吻,而他逕自纏上我的舌尖,吻得越發深入。我查覺到他的慾望,遂解開桂腰上的繫帶,伏下身子,吻著他的前端,再將其含入,指腹並一邊刺激著根部,我瞥一眼桂,那是愉悅又沉醉的神情,可咬著下唇,像克制情慾般,桂的右手放在我的後腦勺,我偶爾用舌或牙刺激他,他的手便微微顫動,直到桂高潮了,我才起身。「這次很濃。」我開玩笑地舔舔手上濺到的精液。「還不是都你害的。」桂瞪著我說,然後他調整姿勢,欺上我的身子,髮絲落在我的胸前,桂輕聲喊道:「晉助。」「可以嗎?」這是桂在床笫之間對我的稱呼,聽了難免有幾分煽情,我理解那是他還想再進一步的邀約,故向他徵求同意。「我洗澡時就準備好了。」桂微笑,他並跨坐在我的腰間,自行以指尖撐開後穴,緩緩地將我吞入。桂擺動著腰桿,還有他極力忍耐性慾的表情,對比與平時在部下面前嚴肅模樣,一想到這樣的他只有我獨佔,令人更加心癢。於是我將雙腳屈膝,讓桂伏在我的胸前,他的臉也離我更近一些。他的眼睛迷茫,唇微開,加重了呼吸,然後桂向我索吻,我拒絕道:「剛剛的味道還在。」「無所謂。」桂搖頭,又低頭吻我,也一邊替我褪去衣裳。我撐起身子,將桂擁在懷裡,我們坐起身,桂呈跪姿,跨坐在我的兩側,我吻著他的胸膛及鎖骨,留下深紅色的吻痕。「晉助。」桂的眼睛半閉,長睫毛下的眼神好似看著我,又好似沒有對焦。他在我臉龐印下好幾個吻,我們又接吻幾次,時而淺,時而深,隨後桂吻了我的左眼。「我愛你。」桂柔聲道,不見桂的表情,因為他的臉埋進我的頸窩,輕暱地磨蹭我的髮和耳際。我將掌心放在他的前髮,應道:「我也愛你。」我知道他能聽見我。我輕撫他的背,沿著背脊到臀部,並對臀部和大腿施力,我很清楚他的敏感點,他的雙腿微微夾緊,舒服地仰頭。可當我鬆手,桂便以眼神暗示我,他將我的手拉到唇邊,然後輕輕舔舐,令我聯想到貓。桂光裸身子仰躺著,我撐開他的雙腿,用力推進到底,可以感受到桂緊緊包覆著我,「小太郎。」我難得也喚了他的名字,桂有些驚喜地看著我。「很久沒聽到這稱呼了⋯⋯」桂似乎是思及他的家人,思念與喜悅交織,他望著我,笑容很淡卻很美麗。「唔、啊啊⋯⋯晉助⋯⋯哈啊⋯⋯」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混合著情慾與愛意的叫喚,更顯得誘惑。我在他的體內抽放,桂也有如回應我一般將腰肢向上抬,他凌亂的頭髮及潮紅的面頰,我覺得特別令人憐愛。我們幾次深吻,自然地十指交扣,呼息彷彿融為一體,再一起達到高潮。桂將我抱在懷裡,我卻隱約察覺到他的悲傷,我撐起頭凝視著桂,問道:「你哭了嗎?」「我好想你。」桂的目光雖是難過,可柔和得過分,我能參出他話中深意──對於我的存活感到喜悅,同時,卻得知我的生命已是風中殘燭,這樣無盡的思念,藏著無盡的話語,最後僅用了四個字來表達。「希望今晚永遠不要結束。」我輕撫桂的側臉說,他的眼睛還閃著淚光,桂再度將我擁入懷中──那是我最溫暖的歸宿。這夜我僅是小寐,過了約莫一兩個時辰,見天亮了,便起身靠在陽台邊的和室椅上,聆聽鳥鳴和風聲。一會,桂也醒了,他親密地躺在我的大腿上,抱怨道:「我還以為你又自己先離開了。」我微笑,將掌心放在桂的額頭上,摩挲他的瀏海,我們沒有特別對話,只是以一些小動作訴說愛慕,如此悠閒寧靜的時光持續了好半晌。「桂,從小到大,不論碰到任何悲傷的事情,你總是如此堅強又溫柔⋯⋯我一直最喜歡這樣的你⋯⋯」我迎上桂的視線,溫柔而誠懇地說。「為什麼又突然喊我桂⋯⋯」桂頓了一下,他指的前一次應該是攘夷戰爭前,我表白的時候。他應是瞭解我的慎重之意,不禁有些臉紅。「這是道別,下次如果還能再見,應該就是戰場了吧。」正因為是最後,才想將心裡的話好好傳達給他。「你也一樣,親人都過世之後,原本世界上只剩我孤零零一個人,但幸好你出現在我生命裏,一直陪著我。謝謝你,高杉。」我想起當時的情景,桂總是一個人出入,小小年紀卻要照顧自己,還有處理家務和家族的事情,甚至還多花心思來照顧我,我才是需要感謝的那個人。「笨蛋,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回嘴道,桂笑了起來。我還想花更多時間珍惜他,只是恐怕剩下的時間不足再蹉跎,我微笑說:「吶,我想給你最後一吻。」桂的神情有一絲哀傷,可依舊笑著,他坐起,挨在我的胸前,並抬起下顎,我低頭吻他。這是很輕很慢的吻,但很長,宛如思念一般,在我胸膛的是一幕幕的過往,有喜有悲,有濺血的戰場,也有花開的櫻樹。更重要的是,有他與我一起,我很滿足──然後桂察覺我的淚,伸手將它拭去。





這次的夢好長。我第一個念頭是擔心睡過頭,但還好今天休息。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勁,咦,原來桂和高杉晉助是這樣的關係嗎?咦,可是那我剛剛夢到不就表示⋯⋯有不好的預感。我掀開棉被,還真的發生了,我立刻衝去廁所。怎、怎麼辦,竟然對自己的爸爸有反應,我是不是會被警察抓走!「晉助,怎麼一早就在廁所待這麼久,是吃壞肚子了嗎?還是在廁所看A書?」桂在廁所門口問,我心一驚。「我、我肚子痛!」聽到桂這樣喊我,不小心聯想到夢中的稱呼,這有點太刺激了。「好吧,那今天就吃得清淡點吧。」聽到桂走遠的腳步聲,我才稍微放下心,他嘴上還念著想準備的料理。因為說謊有些罪惡感,但我也不敢坦白,只能將這個夢當作秘密了。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4-5 17:02:20












劍拔弩張的氛圍縱使已習慣,但我手握木刀,對手拿的是真刀,我不免需要花更多力氣抗衡。我在街上遭遇浪人襲擊,起初以為只是無賴想挑釁,但他們好像是衝著「高杉晉助」來的。我否認,卻被認為是推託之詞。「怎麼可能!那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這個人未免有太有名了吧,連這種小混混都認得。「我才是最想知道為什麼的人吧⋯⋯」所以我懶得繼續解釋了。我掂量著那些浪人的實力,並尋找空隙一舉突破,幾次交手,他們仍是被我擊退。我察看弄髒又被劃破的和服,想著桂又要擔心了。回家後,我看到桂跟很多人在談話,他的表情嚴肅得令人畏懼,甚至不像我認識的桂。他的目光往我的方向一瞥,我朝他點頭,桂便說:「就照這樣行動吧,有勞大家了,任何進展再向我回報。」其他人起身,向桂行禮後,便陸續離開了。「晉助,你有受傷嗎?」我甚至未和桂四目交接,他便先出聲。「我沒事,只是衣服弄破了。」桂的神情柔和許多,聽我說完,他才鬆一口氣。「你沒事是最重要的。」桂用手勢示意我坐到他面前來,「對不起,讓你遇到這種事情,我希望騷動能盡早平息下來。」我望著桂,思考他話中的深意,他應該已經預料到什麼危機,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已有對策──而這一切的起因便是我。「我給桂添麻煩了嗎?」我怯怯地問道。「別胡說,你不是什麼麻煩。」桂要我放寬心,而我也想相信,硬是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 大約在我首次遇襲的二年後,我一如往常從真選組返家,卻有十幾個人從暗巷竄出,擋住我的去路。我察覺其殺氣與以往的浪人不同,他們沉默且受過訓練,實力明顯比浪人高強許多,我果斷迎擊後,隨即陷入苦戰。忽地,一聲轟然巨響,好幾名敵人被炸飛,我驚訝之餘,才見真選組趕來支援,以近藤局長、土方先生和沖田先生為首的真選組隊員很快地加入戰局,沖田先生肩上的火箭筒還冒著黑煙。「老師,沒想到您這麼受歡迎,分我一點人氣吧。」沖田先生不忘調侃道。「真見外啊,要打架怎麼不叫我們一聲。」土方先生也跟著附和。「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還反應不過來,他們卻已經幫我開了一條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嘛。快走吧,這裡交給我們。」近藤局長說,他所說的「人」我直覺聯想到桂。「但我也該留下來和你們戰鬥。」我還裹足不前,結果被近藤局長推了一大把。「這場戰鬥你是大將,可不能落入敵人手裡,快逃吧。」近藤局長嚴厲地說,代表了這不是一場尋常的打架,我應顧全大局。故以眼神致謝後,我往後方脫逃。這果然是序幕而已,隨後有幾批追兵往我逼近,但都在與我交鋒前被擊倒──那是苦無和手裡劍的雨,我抬頭望,月詠小姐和小猿小姐分別站在兩棟建築物的頂樓,各自率領百華和御庭番眾前來。「我乃吉原死神太夫,覺悟吧,你們這些江戶的亂源。」月詠手拿煙斗,悠然自得的模樣十分可靠。「我乃御庭番眾首領,碰上我算是你們死期到了,還有小月你別插手!我要向銀桑證明我才是最有資格勝任他妻子的⋯⋯」小猿小姐自顧自地較量起來,正要吵起來的時候被阿妙小姐笑著阻止。「唉呀,敵人要過來了,你們兩個白痴。」阿妙小姐則站在我逃離的路線上,他手拿薙刀做好戰鬥準備,並對我說:「去吧,你不該在這裡停留。」「謝謝你們。」竟然連她們都出手幫忙了,這場戰鬥的規模不容小覷,我慎重道謝後繼續逃跑。尚有一些零星的敵人在我逃離的路上伏擊,然而,我才剛察覺埋伏的同一時間,敵人的額頭便被子彈射穿。「您沒事吧!晉助大人的護衛工作就交給我吧!」又子小姐的手槍上頭還有煙硝,可見方才精準的狙擊是出自她。「晉助大人,請往後方逃吧。還有又子我太害怕了無法動,敵人就交給你了。」武市先生邊拿刀邊顫抖說。「喂!武市前輩振作點啊!」又子小姐大喊,再開了兩槍,分別命中兩名敵人。伊麗莎白正壓在一名敵人身上用右拳猛揍肚子,並用另一隻手舉告示牌:【快走!桂就在前面!】「你們要小心。」我留下這句話,便懷著忐忑的心離開。





我在一座古寺前看到桂,他在階梯下頭等待我。「晉助,下班要趕快回家,竟然給我逗留這麼久。」聽來像是責備的話,可桂是帶著微笑說的,他手上一把是他慣用的劍,另一把是漆黑的刀,他將刀交給我。「桂,這個是?」我對這把刀有印象,好像是夢到高杉晉助記憶中見到的,他所有的刀。「這個就託付給你了。」桂鄭重地說,示意我使用它戰鬥。「我收下了。」雖說不解為什麼會託付給我高杉晉助的刀,但對於被桂託付這點,我依然感到自豪。不久,古寺前的道路都被敵方包圍,他們數量不似前面的敵人這麼多,但都是菁英,很有可能是敵軍最後的王牌,我還注意到在敵軍最後面有名全身都被符咒纏繞著可疑男子,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敵人先動身,戰鬥一觸即發。我和桂第一次並肩作戰,刀光劍影之間,我竟由衷感到驕傲與欣喜,不知道桂是否也以我為榮呢?我們制伏幾名敵人,未料他們又起身動了起來,桂很快明白狀況,對我立刻指示道:「刺他們的心臟!」這個方法奏效了,心臟被刺穿的敵人果真無法動彈,拉鋸戰持續一會,我和桂都有些疲憊,但還不能鬆懈下來。然而,本應在最後方的男子,身上的符咒被拆掉,他的身體產生變化──身體是一般人的三倍大,鱷魚的利齒、大口還有光滑的皮膚,手也變成鱷魚的利爪。那個怪物的身體大,可一點都不笨重,他速度極快地來到我的背後,高揮手臂對我展開攻擊,我自覺不妙,欲防禦時,僅是一個轉身的時間,恐怕已經來不及。「晉助!」此時,桂早一步護在我的後方,他的肩膀和胸膛被利爪劃開,血染紅了他的衣裳。那瞬間,我彷彿只聽到桂喊我的聲音,腦袋一片空白,那傷口和他略顯蒼白的臉,都加深了我的焦急和怒火。在怪物掉以輕心之時,桂舉起劍奮力一揮,令其失去整個右臂,我並因牠受傷而趁勝追擊,一刀刺穿牠的心臟。桂一個蹌踉,我連忙扶住他,而他再度調整戰鬥態勢,有些逞強地撐住。「我不能讓你們把晉助變成這種怪物,混帳。」桂的聲音不大,可聽得出相當憤怒。「桂⋯⋯」我掛心著桂的傷,他也知道我的意思,毫不示弱。「我沒事,專心戰鬥吧。」桂冷靜地說,他的呼吸有幾分紊亂,卻仍穩住腳步。怪物倒地,敵人縱有一絲錯愕,可他們沒有動搖,攻勢猶是強烈。我咬著牙關,每一次交手,每一次揮刀,都讓這場戰鬥變得更加絕望,敵人被削減不少,但我們所剩的力量也不多,我思忖著若有萬一,我就讓敵人把我帶走就好,至少他們的目的達成,就不會再傷害桂。而這場漫長的戰鬥,終於迎來曙光──古寺的階梯上出現三個人影,奪走在場人們的注意。「無禮的傢伙給我退下。」神樂姊姊用時代劇的口氣說道。「為了鏟奸除惡,為了江戶的和平。」新八哥哥也跟著模仿。「萬事屋見參!」最後是銀時叔叔,他咧嘴一笑,右手拿著他慣用的木刀洞爺湖。「太慢了,銀時!我不是約好六點,現在都六點十分了。」桂在這種時候還有注意時間,真是厲害。「主角總是要壓軸登場的啊,假髮真愛計較,每次遲到十分鐘都要碎念兩小時。」銀時叔叔自階梯上一躍而下,輕而易舉地踹飛兩名敵人。神樂姊姊和新八哥哥也分別拿著雨傘和木刀痛揍敵人,一轉眼就逆轉局勢。「誰愛計較啊!痛痛痛⋯⋯」桂還不忘回嘴,但不小心太用力導致胸前的傷口拉扯。「受傷就不要這麼激動了,真是的。」我將桂扶到戰場外圍,用我的和服外衣幫桂止血。「我可是先把最後的敵人都清得差不多了呢。」銀時叔叔自滿地說。「明明就是為了看結野主播太晚出門的說。」神樂姊姊毫不留情地說出真相。「神樂乖,我買醋昆布給你吃不要再說了。」銀時叔叔不敢看桂的表情,心慌之餘又多砍了幾個敵人。「桂先生抱歉,我們來晚了,但這邊是最後的敵人了。」因為銀時叔叔的可信度太低,讓新八哥哥又幫忙背書。「小鬼你帶著假髮先走吧,我們會負責打掃乾淨的。」銀時叔叔瀟灑地說,看來竟有幾分帥氣。「我知道了。」我抱起桂,將他送往最近的醫院。就算心急,也盡量不動聲色。「⋯⋯你長大了呢⋯⋯」桂在我懷裡輕聲說。





我和桂身在醫院的病房內,桂的傷口在緊急消毒和包紮後,醫生說幸好沒有傷及內臟,並不礙事,只要靜養幾天就能出院,但傷口仍是需要小心護理。「我睡著了嗎?」桂在包紮完後,應是因為放鬆下來,便不知不覺睡著了,再度甦醒時,我在一旁陪著他。「是我的實力不足,讓桂受傷了。」自責和內疚壓得我喘不過氣,桂受傷的一幕還腦海盤旋,我向桂道歉。「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桂坐起身,他拍拍我的肩膀,要我別在意。「那些敵人是誰?感覺和以往的浪人不同。」桂提早做好準備,我猜是已經知道敵人的面貌,便試探性地問。「知道太多對你不是好事,我沒有打算告訴你。」桂仍是拒絕透露,我有點灰心,可思及桂是因我受傷,我少見地對桂激動起來。「事到如今嗎,我都已經害你受傷了啊!」「這不是你的錯。你也聽到了,醫生說我的傷不礙事,早點回去休息吧。」桂的眼中像壓抑著什麼,口氣卻冷漠得過分,把我拒於千里之外。我的聲音沙啞,咬著下唇憤憤地說:「這算什麼⋯⋯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並不是因為好奇才想探究,而是因為我的存在已經危害到我和桂原本平靜的生活,我仍被蒙在鼓裡,連是什麼危機都不曉得,我明白這是桂出於保護的心做的決定,但我也長大了,應該也可以盡一份力了吧?「晉助,我只希望你平安快樂。」桂微笑著,在我看來他的笑竟是令人心痛的──我轉過身,只有簡短的道別便出病房。然後,剛闔上門的我,眼神遂和銀時叔叔對上,他就坐在病房前方的椅子上。「小鬼,吵架了喔?」銀時叔叔可能是看到我的表情,他隨口問。我沉默頷首,銀時叔叔接著說:「好吧,我幫你講幾句。雖然假髮那傢伙固執得很,可能不會有效。」我佇立在房門前,只安靜聽著病房內的對話。「嘛,如果你不想說,我是不會說什麼,但他很在意就是了。」銀時叔叔一開口就提到我的事情,我緊張地屏住氣息。「銀時,我一開始就下定決心了。他和他是不同的兩個人,我只想讓晉助快樂成長,不要再經歷我們的痛苦。或許是自私吧,晉助他對我來說是希望。他是『高杉晉助』的另一個可能性。」桂平淡地說,卻能從中明瞭其決意有多強烈,只是他所說的痛苦,就是桂極力隱瞞的原因麼?「好啦好啦。嘖,我才講一句你就回我一串。」銀時叔叔嘆口氣,轉到另一個話題:「然後關於星芒教的餘孽,他們本身有在開發類似艾特納的東西,但已經查到小鬼身上有正牌的艾特納,如果小鬼被抓的話,下場恐怕會和松陽一樣。」「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嗎?銀時,可以也運用你那邊的資源,幫我調查他們的動向嗎?我也會讓手下動作的,我想在他們勢力擴張前把火星撲滅。」桂向銀時叔叔請託道,聽起來此次危機尚未結束。銀時叔叔提到的「艾特納」看來就是我被盯上的理由了。「好吧,看來又要忙起來了,你們的事也是銀桑的事嘛。」銀時叔叔慵懶地說,可以想像他的表情。他們的談話我放在心上,卻百思不得其解,我在醫院的走廊上徬徨了些許時間後,才獨自回家。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4-10 15:01:47







「喀擦」一聲,隨著松陽老師身首異處,我的心中也有什麼徹底失去了,此後天導眾撤退,同時帶走松陽老師的遺體。我的左眼還留著血,心卻痛得勝過身體的痛楚,滿腔的怨懟無處發洩,惟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恨,氣自己的無能。「銀時!」緘默須臾,我猛地揪住銀時的領子,甚至出手打他,「你為什麼不救老師!」可是銀時只是一直一直盯著一個方向,沒有出聲,手連拳頭都沒有握緊,更別說是對我還手了。「夠了!」桂靠近想把我拉開。 而我不顧桂的阻止,又連出了幾拳,但都落在岩地上,直到我的拳頭被磨破滲血。桂一時之間也說不上話,他咬著下唇,亦是強忍悲憤的模樣。然後我有些站不穩,桂從後面撐住我。「你的眼睛需要止血。」桂又柔聲勸道,我將頭往後仰,分不清眼角流下的是血或是淚水。我稍微軟化下來,桂便扶著我往原先紮營的廢棄寺廟走,喊了幾次銀時,都不見反應。我們回到廢棄寺廟後,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同伴早已死的死,逃的逃,這場戰爭等於已經宣告敗北。桂留在寺廟照顧我,集了一些野果,又汲河水回來,還不斷照料我的傷。過了幾天,我都不願意吃東西,本來想尋死,可這樣實在太慢了,於是我趁半夜,桂在打盹的時候,拿了短刀想往自己胸口刺,可一見桂的睡顏,我下不了手。隔天早晨,我將桂搖醒,說想吃點東西,桂很開心,拿了一些水和果子給我果腹。「銀時呢?」我環視周遭,沒有看到銀時的身影,便問。「我也不知道。」桂沉下眼睛,似乎從那之後銀時也沒回這寺廟。「也是呢,他應該不想再見到我們了吧。」我輕笑了幾聲。「高杉。」桂知道我明明難受,還故意這樣調侃,遂制止道。「我本來想一走了之的,用這個,但我放不下你。」我指著一旁的短刀說,眼神還有些茫然。「不行,就算你有多麼憎恨自己,你得活著。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對老師的弔唁。」桂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很痛苦,卻總是如同沐浴在陽光下一般,桂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我說:「我也希望你活著。」「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理解我的一切。」我的掌心輕拂他的面龐,聞言,桂的雙眼微微睜大,有些訝異,接著他滿足地微笑。然後我將頭倚在桂的肩上,桂沒有回話,而是伸出手,將我擁入懷裡。當我張開眼睛時,天還未亮,一個人在諾大的房子裡,自己的呼吸聲聽得一清二楚,周遭寂靜得過分。胸中的痛很真實,真實得彷彿是自身的經歷──我也有些懵了,心裡很混亂。我舉起手遮住左眼,靜靜坐了良久。待天拂曉後,我不由得掛念著在醫院的桂,起身梳洗後,便又回醫院了。





桂的傷不嚴重,出院後,我幫忙照料些時日,便慢慢復原。這幾天我特地休息,一直在家裡和桂在一起,一則是幫忙照顧桂的日常生活,一則是擔心還會有敵人來襲。幫桂的傷口上藥時,桂問我要不要去宇宙旅行,工作那邊就請假一陣子吧,剛好坂本叔叔說要帶我去維達星,就坐他們快援隊的飛船,下個月就會出發。「桂想去的話我就一起去。」我想,如果跟桂一起去散散心也是不錯。「這樣啊。」桂微笑說。時間近了,桂便催促我整理行李,我一邊收拾之餘,也幫桂打理了一些隨身用品。隨後,坂本叔叔果然來訪了,是來接我們的,坂本叔叔說飛船就停在不遠的地方,隨時可以啟程。我去廚房準備茶水時,桂和坂本叔叔正在談話,此時又有客人來,我去應門,來訪的人是真選組的監察先生,門還未全開,正想通知他桂在裡頭忙著,可他在情急之下遂把要跟桂說的話脫口而出。「桂先生,已經查到星芒教的人會在五天後抵達江戶,我們是不是該行動⋯⋯完蛋啦!」監察先生話說了一半,才發現應門的人是我,我的眼神沉下來,已經猜到這番話背後的涵義。桂在這時也到了玄關,我聽到後頭的腳步聲,沒有回頭,遂質問道:「桂還想隱瞞我到什麼時候?你根本沒有要跟我一起去旅行,是要把我送離江戶吧!」「被識破就沒辦法了。晉助,接下來的江戶對你而言太危險,我已經把你託付給坂本了。」那是桂談論公事的口吻,理智卻不帶情感,由我聽來更是刺耳。「為什麼桂都要獨自承擔呢?」我旋過身,更瞥見他鎮定的模樣,我可以肯定那是經過包裝的,我以為我是他最親近的人,現在卻覺得他離我好遠。我仍我嘗試說服他:「我一直想成為獨當一面的武士,能夠讓桂以我為榮,桂,讓我留在你身邊戰鬥。」「你的力量還不足以應付。」桂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後又藏起波動,而我還想努力說服他。「桂,如果我能贏你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的力量?」既然無法以言語令桂信服,只能以刀劍說話了──這也是桂常教導我的。桂思忖一下,應允了。我們在道館內對峙,空氣彷彿凝結──這是我第一次向桂提出對決。「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桂對我說,他持劍的姿勢我已經看了幾千次,每一次都是如此全神貫注。我慎重地頷首,接著以一個斬擊劃開序幕,我們的距離一下被拉近,桂往後一步,斬擊被輕易閃過,可桂隨即移動到我後方,我轉身抵擋,卻是勉強撐住。可我奮力扭轉弱勢,對他展開連擊,又重又快,但被桂全數接下,他似乎看得出我的心急。每一次揮劍,都包含了我的執著與憤怒,木劍撞擊的聲音,我腦中浮現的是桂叮嚀過我的一字一句,我從小注視著桂的背影長大,以他做為模範。他笑容和溫暖的手心,是我的全世界。然而為什麼,我越來越不明白他的心了,或者我從來就沒有明白過,那只是桂對我展現的一面,並不是全部的他。所以我才如此焦急,若是不握緊手心,便會失去桂一般。桂見我的攻勢漸緩,隨即反擊,但沒有出乎我意料,成功抵禦,我沒有就此罷休,更是全力一揮,瓦解了桂的防線,然而,在劍身碰到桂之前,我止步了。『晉助!』我腦中閃過桂挺身護住我的那刻,以及他呼喚我的聲音。僅僅一瞬的迷惘,桂並未放過這一瞬,他朝向我的空隙回擊,我被擊倒在地,桂的劍端直指著我的喉嚨。「沒有覺悟的人,在戰場上是會喪命的。明天你就跟坂本一起出發。」他指的是我方才的猶豫,桂的眼神十分銳利,態度同樣強硬,表示這決定是不容置喙了。「你明明說過我是最重要的人,現在卻一直把我往外推,是覺得我礙事了?還是說我真的是怪物麼⋯⋯」我最後掙扎般地說,我看得出桂的痛苦,卻無能為力。桂眼中的世界,桂眼中的我,我都無法了解。「隨便你怎麼想,我的心意已決。」桂離開前說,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4-17 01:55:43





當天深夜,萬事屋來了出乎意料的客人,銀時叔叔打開門的時候,有些吃驚,似乎也知道桂計畫要把我送出江戶的事情。「假髮應該不知道你在這裡吧?」銀時叔叔抓抓頭髮,他嘆了口氣,還是讓我進來。「我逃跑了。如果大家都為了我在江戶戰鬥的話,要我一個人逃走,我實在做不到。」我告訴銀時叔叔方才與桂的爭執,以及劍術對決的事情。「你這小鬼⋯⋯是笨蛋嗎?這不是你們吵架真正的原因吧。」我和桂的事情銀時叔叔全看在眼中,因此他曉得問題的癥結在何處。「唔、我⋯⋯」我欲言又止,縱使清楚我真正在乎的事情,可想到桂的態度,我就不想見到他。或許我害怕再一次被拒絕,再一次受傷。「呵,不過是一個怕寂寞又愛撒嬌的小鬼罷了,但在你想通之前,待在這裡也無所謂。」銀時叔叔打了一個大哈欠,準備回房睡覺的模樣。「謝謝你,銀時叔叔。還有你才笨蛋。」





隔天早晨,桂過來萬事屋這邊找我,銀時叔叔暗示我躲到壁櫥裡,才去應門。不久,便聽到外頭桂和銀時叔叔的交談。桂講話聽來憂心忡忡,使我的心一緊。「你跟小鬼吵架了喔。」「我對他太嚴厲了,銀時,如果有看到晉助通知我一聲,我很擔心他。」「他不願意離開江戶?」「嗯,他說也想一起戰鬥,我很開心,可是我⋯⋯」「好了好了,你又要開始像老媽碎念了,我沒看到他,有看到再跟你聯絡。」「拜託你了。」桂離開後,銀時叔叔打開壁櫥,對我說:「這樣可以吧。你欠我十個草莓聖代喔,不對,假髮知道之後肯定會扒我的皮,還是三十個草莓聖代!」「只要草莓聖代就可以收買你了嗎這糟糕的大叔!」我大聲斥責。「看你愁眉苦臉的,還想逃避?」銀時叔叔盯著我瞧,我自知瞞不過他,點點頭。「銀時叔叔想逃避的時候會怎麼做?」我想起在荒野的夢,就連銀時叔叔也有那樣的表情,我嘗試問道。銀時叔叔笑著說:「當然是喝酒啊!把所有煩惱都忘了多好!不過你也已經忘夠久了,還是快想起來吧。」「⋯⋯忘記什麼?」後面那句話我沒聽懂。「沒、銀桑什麼都沒說!」他一邊打哈哈一邊打開電視,轉到新聞的氣象頻道,就只顧著看結野主播了。





我在萬事屋又待了兩天,這兩天來,桂的手下不時來打探,一方面也是為戰鬥做部署,緊鑼密鼓地聯繫銀時叔叔。那天夜晚,桂又再次造訪,銀時叔叔應門時,我透過門縫偷看,桂看起來相當憔悴、疲倦。桂走之後,銀時叔叔直言道:「你也看到了吧,假髮那個樣子。他的手下說,這幾天假髮都不眠不休地在找你,打探你的消息,還有籌劃戰鬥的事情,飯也不好好吃。」我一時之間說不上話,滿是惦記著桂的身體狀況,同時懊悔自己的衝動,桂一定被傷透了心吧。「就算這一個關卡沒有一起度過又如何,就算你還不夠了解他又如何?你們還有的是時間吧!如果現在不好好抓緊的話,才真的會失去重要的東西。」「未來嗎⋯⋯」我驀然理解桂著眼的是更久之後的事情,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固執地要保護我。而我卻只以為自己被拋下,幼稚地抗議著。「我要回去。」不能再逃避,我想再次表達心聲,桂依然決定要把我送離江戶也沒關係,我不願再讓桂難過了。「去吧,去找你最重要的東西。」銀時叔叔嘴角微微上揚,送我出門前還不忘交代:「欠我三十個草莓聖代喔。」





「我回來了。」我忐忑不安地返家,家裡的燈光昏暗,桂在後頭似是剛結束談話,他讓手下離開後,輕輕點頭,示意我過去。「對不起,讓桂擔心了。」桂或許是看得出我的後悔,他並非憤怒,態度柔和許多,然而,我最在意的是他心力交瘁的模樣,近看更為嚴重。「我不會問你去哪裡,你平安回來就好。」桂對於四處找我的事情隻字未提,令我越覺心疼。「我知道桂是為了保護我才會⋯⋯」我的音量稍微大了些,桂搖搖頭,阻止我繼續說下去。「是我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桂的目光失焦,注視的是我,但又不只如此,「對不起,晉助,只是我不願再失去你了,我⋯⋯咳、咳咳咳⋯⋯」桂忽然咳嗽不止,我上前去攙扶他時,才發覺他的身體異常發熱。我去鋪了棉被,讓他躺下休息。「桂,我去請醫生來。」我對桂說,他的眼睛半閉,只有輕輕應聲。我就近從診所帶回醫生,他診斷後,說幸好不是大病,但因為勞累又不養病導致感冒加劇,才會發高燒,醫生開了一些藥可以助眠,讓他好好吃藥休息,幾天就會改善。讓他服藥後,我用涼毛巾幫敷在額頭上,交替幾次後,不曉得過了幾個鐘頭,用掌心測了額溫,燒還沒退,於是我又去換盆水,也準備了一些好入口的熱食。可回到房間,桂卻沒好好躺著,他像是在房間角落翻找什麼,而那正是桂平時告誡我「絕對不能打開的箱子」。我走近想扶桂,便見箱子裡的東西散落一地,那些東西都很舊了,有一張舊照片、舊課本和一把三味線。定睛一看,照片上寫著松下村塾,有四個人,有一名長髮的青年,還有三個孩子,貌似夢中看到的桂和銀時叔叔,然後另一個是⋯⋯我?我的思緒有些紊亂,但現在要緊的是桂的身體,我讓桂撐住我的肩膀,嘗試想讓他再次躺下,桂卻不肯。「高杉,你騙我,說什麼我留長髮你就會認得我。」桂凝望著我,聲音帶點哽咽,他的意識很模糊,應該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桂,你認錯人了,我是晉助。」我有點著急地解釋,但桂聽不進去。「不,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你就是高杉,我的高杉⋯⋯」淚光在桂的眼眶中打轉,他的身體虛弱,但更脆弱的卻是心,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桂示弱的樣子。他從後面抱住我,不願讓我離開半步。我轉過身,桂微怔地望,然後我讓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好想你。」桂喃喃地說。我知道──這句話桂曾經說過──那是在吉原,在桂的懷抱裡。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4-29 21:15:41






那晚我安撫著桂入睡,不知不覺中,我也在他身旁睡著了。我意識到再度入夢,那是一個純白的空間,地面有如水面般清澈透明,周遭有些濛霧籠罩,其餘什麼也沒有。我頭上戴著大斗笠,踽踽而遠行,直到一扇巨大的木製門扉前,門口有人的身影,他帶著溫柔的笑容和淺色長髮,就和舊照片中的青年一樣──那是松陽老師。就在自己驚訝於知道他的名字時,松陽老師開口說話了。「不能再往前了哦,此路不通。」松陽老師露出調皮的笑容,不讓我穿過門扉。「老師,您怎麼會在這裡?」我十分意外,本以為已是訣別,但又在此碰頭──這裡似乎是通往來世之處,我也不確定,總之應該不是人世。「晉助,你還有特別作業還沒做完。」聽了,我自覺像是被課後輔導的學生。「特別作業是什麼⋯⋯」不管在哪種場合,作業這兩個字聽起來就是令人特別反感。「你想不想在理想的國家裡當宇宙第一劍豪等人來挑戰,每天跟小太郎和銀時一起悠閒度過。」松陽老師說得很愉快,我稍微想像了一下,這是很美好的世界,可是⋯⋯「呵,當然想,但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對於失去生命的我,這自然只是空談罷了。「如果我說有可能呢?」他的話中似乎藏著玄機,松陽老師笑得有些神秘,我無法立刻理解。「老師?」我頓了一下,望著松陽老師。「這個給你,要保密哦,不能告訴小太郎和銀時。」松陽老師將手中的東西放進我的心臟裡,那大概是寶石大小,紅色的結晶物,接著我整個人都在發光,我才察覺那是松陽老師的心臟碎片。我想對老師說話,但不管說什麼,都來不及發出聲音。我在消失之前,還聽見松陽老師說:「晉助,謝謝你那時候保護我,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他的笑容溫柔得像是冬日的煦陽。





我睡得很沉很沉,被溫暖的雲包覆著一般,腦袋也很輕,很舒服。我還想貪睡,之前太累了,睡久一點也無妨吧。忽地,從遠處傳來聲音,一開始聽得不太清楚,聲音越來越近,原來是在呼喚自己。我醒來的時候,人在松下村塾的教室裡。「高杉!」那是少年的桂,他見我醒來非常高興。值得這麼高興嗎?搞什麼⋯⋯「喂,矮子!等你很久了,慢慢吞吞的!」銀時這個笨蛋也在,他也是一臉天真的孩子模樣。「高杉,我一直在等你。」桂微笑說,我搔搔頭,不解桂的意思,但桂沒有怪我,只說:「去吧,他就在前面,你想見的人還有一個不是嗎?」我點點頭,離開教室時,桂和銀時都還在教室裡頭對我揮手。教室外頭不是我熟悉的農村,而是一片白霧,然後我往前跑時,腳邊綻放透明的水波,一圈一圈地往外擴散。接著水波上浮現畫面,畫面越來越清晰──先是青年的桂抱著嬰孩的我,我慢慢長大,學會說話了,桂和我牽手一起去買養樂多,桂教我練習劍術及功課,我開始到私塾上課,我們一起度過的春夏秋冬,與大家一同歡笑的日子,然後我長大成人,但桂也老了一些,還有我們之間的矛盾與爭執,挺身保護我的桂,還有四處奔波尋找我的桂⋯⋯這些一點一滴,有悲傷,有喜悅,可全都是由愛編織成的回憶,如此簡單的事物,卻如此可貴。不管我在何處,這些溫暖總是會伴隨我。再往前一些,有個人影佇立著,我也一下便認出是松陽老師。松陽老師像是盼了我很久,對我說:「你終於醒了嗎?」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我是指你的『靈魂』,但也表示我的任務就快結束了。好不容易用艾特納的力量讓你幾乎成長到應有的年紀,也找回記憶了。」這是松陽老師的偉大計劃,從那之後就一直在實行,難怪我長大的速度比一般人還快。「所以我才會一直夢到過去的事情嗎?」迄今的一切我才終於明白,那些夢代表的涵義。「是的,這可以說是我殘存的力量了,但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長生不死,所以我會慢慢收回所有力量,讓你如凡人一樣老死。尤其是和他們兩人一起。」我這不才的學生,最後又讓老師幫了一次忙。「老師那您呢?」我介懷老師在這之後的去向。「既然任務結束,至少不會再待在你的『意識』了,但人死後會到來世、天堂或者歸於虛無,我也不確定。放心吧,我現在是終於可以休息,但你的武士道修行還太嫩,所以再滾回去人間修行一百年吧。」松陽老師悠哉地笑著,聞言,我有些悲傷,又替老師感到滿足。「然後我再去問候老師您,一言為定喔。」我許諾道。「嗯,一言為定,晉助。」老師也允諾了。「還有你哪時候要跟小太郎結婚,老師可是等很久了喔。」沒想到松陽老師會忽然提起這件事,我差點沒跌倒。「咳咳咳、怎麼連老師都⋯⋯」我故作鎮定地咳了三聲,但神情應該很慌張吧。「學生的事情都瞞不過我的。」松陽老師自滿地笑著說。我再次醒來時,人在家裡,桂在身旁睡著,我觸碰桂的臉頰和額頭,似乎已經退燒。「啊啊、多麼懷念啊。」雖然每天都見,仍有種十幾年不見的感覺。我凝視著桂的睡顏好半晌,還捨不得將他喚醒。抱歉,我讓你等得太久了。




我讓桂多賴床一會,可興致一來,便抓了三味線信手彈了一曲。「這聲音是⋯⋯三味線?」桂被琴聲吵醒,循著聲音朝我看過來,有些訝異。「早啊,假髮。」我隨口打招呼。「早啊,高杉⋯⋯嗯?」桂直覺回答後,察覺有異,他靠近盯著我的臉瞧,「這欠揍的笑容是高杉沒錯,可是怎麼可能──」「你說誰欠揍啊。」我碎念反駁道。「這是為了要安慰我,才故意假裝成高杉的嗎?」桂的心防尚未卸下,抑或是不願太早相信而導致受傷,他戒備地問。「嘖,你這笨蛋。」我笑了笑,指尖拂上他的臉龐,並將他的長髮往耳後塞,再是一個悠長的吻。縱使是時隔多年的吻,桂並未忘記我的習慣,他的眼神有如望穿了久遠的過去,漸漸地,融化他的防備。「真的是⋯⋯高杉嗎?」桂由接吻的感覺確信是我,欣喜溢於言表。「你不繼續喊我晉助嗎?」其實我也滿喜歡桂這樣喊我的。「吵死了!」桂不由分說跳到我身上猛揍幾拳,我急忙喊停。「我怎麼覺得恢復記憶之後,你對我就一點都不溫柔了。」我抗議道,而桂當然不會輕易改變態度。「哼,你讓我費心這麼多年,真是讓我好等啊你這笨蛋,當然要讓你好好補償我。」桂大肆抱怨了一番,又補了幾拳。「咳,不要打了啦,不是說很想我嗎?」我才恢復記憶幾個小時,怎麼就挨了好幾拳了,是要把十幾年的份一次補足嗎?「誰想你啦!」桂立刻回嘴。「你自己說的啊!」桂昨天這麼可愛,我的印象特別深刻,想裝作沒這回事可沒這麼容易。「什麼,所以昨天那個,我還以為是夢,所以就盡情撒嬌了一下⋯⋯」桂才意識到昨晚的事情是現實,一下就臉紅了。「哦,原來這是撒嬌──」我聽了很得意,只覺得桂更可愛了,然後桂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很痛但滿開心的。「唉,我好不容易把晉助養得像天使一樣⋯⋯」我聽了有些吃醋,雖然跟自己吃醋還滿蠢的。「現在是在嫌棄我嗎?我好不容易恢復記憶,而且這段記憶我也有啊!」我有些不滿地說。「原來這之間的事情你也記得。」桂知道了,多了幾分驚喜,露出欣慰的笑容。「嗯,假髮,你就算老了還是一樣美。」我開玩笑地說,實際上是要稱讚,可桂超級在意。「說什麼老了是多餘的!」桂迅即抽出架上的劍,臉色非常難看。「那,假髮,你還是一樣美。」我趕緊改口,不然桂就要砍過來了吧。「這還差不多。」桂笑得很甜美,我有些怔住。那幾秒好像時間靜止,桂先貼近身體,柔順的長髮蓋在我的肩上,我很想念這香氣,同時也沉醉於那樣誘惑般的唇與嗓音,心裡還想氣氛變得好快,下一刻吻便交織了。我們四目相接,桂勾住我的手,柔聲說:「這次約好了。」就算桂沒有言明,我也明白,我握緊桂的手,接口說:「不會再放手了。」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5-8 16:36:17









巨大的宇宙飛船騰空,其周圍更漫布數個小型的飛梭,在星芒教來襲前,已經疏散群眾,所有的兵力都已經配置完畢,對敵人展開包圍網。北方陣線是百華自衛隊,東方陣線是真選組,西方陣線是御庭番眾,南方陣線是桂、伊麗莎白、萬事屋、武市和又子,至於天空的戰場則交由快援隊負責。真沒想到,為了救我這樣的反動分子,會有動員這麼多人的一天。最先開啟戰端的是天空戰場,快援隊的大砲朝母艦射擊,母艦沒有全毀,而是被擊落迫降,迫使裡頭的敵人傾巢而出,其他小型飛梭也躍下敵人,兩方的交鋒隨即展開。快援隊繼續朝小型的飛梭攻擊,而北方、東方、西方的陣線都在交戰中,最後敵人也來到南方的陣線。敵人似乎認定南方的人數最少,應是我方的弱點,而增派了援軍過來,自然,這些援軍很快就後悔了。敵人在南方陣線的死傷嚴重,而且,其他三方的陣線也固守得非常完美。然而,桂似乎因為前一次戰鬥和我一起作戰,而被敵人認出,使得敵人更把最強的兵力往這裡送,南方陣線更加十萬火急,陣線一直往後邊退。而我就在南方陣線的最後方,早已處於戰鬥態勢,正等著敵人到來。「我說,假髮,繼續往後退真的沒問題嗎!這不是將軍府的方向嗎!」距離已經到我能聽到銀時大喊的聲音,他對桂問道,一邊分神砍敵人。「沒問題,後面有很強的援軍。」桂肯定地答道。銀時往後一瞥,注意到我,說道:「原來是小鬼啊,假髮真的讓你參戰了⋯⋯」銀時話都還沒說完,我便一腳踹在他肚子上,他飛出去撞到路燈,我打招呼:「多虧了你啊,銀時叔叔。」「痛痛痛、搞什麼東西!」銀時暴怒跳起,他撿起木刀要來找我算帳,一看到我的臉就呆住,然後轉身看桂,應該是發現了,「喂喂,這不是⋯⋯」「就像你想的這樣。」桂無奈地笑著說。「矮子,你給我等著,解決完這波就輪到你了!」銀時摩拳擦掌的模樣,像是等不及與我開打。「哼,你這幾年可沒少欺負我,等一下要好好感謝你才行。」我也不甘示弱,蓄勢待發地挑釁道。「這麼愛記仇,難怪長不高!」銀時這混帳開口閉口都喜歡提我身高。「我明明有長高!你才老了,銀時,你看你頭髮都白了。」我回嘴的時候不小心提高了些音量,還順便拐彎調侃了一下銀時。「銀桑我出生時頭髮就是白的!我還年輕著呢!死小鬼⋯⋯」結果銀時也對年紀很在意。「這個陣容真是久違了。」背後吵鬧著無謂小事的兩人,桂耳朵聽起來卻覺得舒心。「難道是,晉助大人嗎?」又子與武市從戰鬥中暫時抽身,視線轉移到我身上,似也覺察到我有所不同。「又子,武市,謝謝你們也願意來這裡。」我只簡單道謝,沒有多說什麼,他們聽到我回應,確定我恢復記憶後,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這是當然的啊,晉助大人,我們是鬼兵隊的成員,當然要追隨您了!」兩人說完,很快地振作起來,將集中力放回戰鬥上。「下一波要來了。」銀時對遠方逼近的小型飛梭提高警戒。「銀時,把敵人引到橋上吧,我跟假髮已經準備好了。」我對銀時說,然後向桂以眼神示意。「你們又擅自商量什麼事情不給我知道!每次都這樣!上一次還自己去賞雪,我看到你們照片才曉得你們人在北海道⋯⋯」銀時忿忿不平地說,可對眼前敵人的攻擊也分毫不差。「銀時,你羨慕嗎?」桂笑著問,似乎有幾分得意。「我羨慕個鬼啦!」銀時大吼,正當我覺得這段對話異常熟悉時,桂手中的無線電發出聲音。『假髮,大事不好,這一波往你們那邊去的敵人都是合成獸的軍隊。』坂本的飛船監測到敵方動向,先一步來報信。「了解,坂本,照計畫大砲就交給你,我會通知你發射時機。」這倒在桂的預料之中,他未有慌亂,僅知會坂本計畫進行。不久,合成獸的軍團彷彿蝗蟲籠罩街道,那是狼型的合成獸,披著狼的皮和巨大的嘴及利牙,手足也是狼的四肢,他們陸續跳下飛梭,猖狂地襲來。我沒有立刻加入戰局,而是儀式般地高舉刀,看合成獸們呲牙咧嘴的模樣,自語道:「你們這些人造的怪物,就和我這個真正的怪物較量看看吧。」一名敵人、兩名敵人、三名敵人,甚至是一窩蜂朝我湧上來,都非我的對手,刀鋒碰撞的聲音,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敵人的吆喝聲,有如雜音一般地在我耳邊恣意咆哮,我的神經像是上緊的琴弦隨著刀在手中揮動,敵人只有領死一途。我、桂與銀時時而各自戰鬥,時而聚首,沒想到還能像現在這樣和他們並肩作戰,對我來說就像做夢一樣。我在心中感謝松陽老師、師兄和上蒼。以我誘敵的戰略十分成功,我們兵分二路,我、銀時和桂先到橋的中央,待合成獸軍隊為了攻擊我,而從橋上靠近時,橋的另一端讓其他人守住,我們則迅速撤退到橋的後端,事先安裝在橋台下方的炸彈便派上用場,爆炸炸毀橋台後,中段陷落,而橋下是土牆,將四周全都包圍,作為陷阱之用,因此敵軍落入土牆之中,大部分失去意識,只有幾名還沒倒下,也無從逃出,可以限制他們的行動。其餘沒掉入陷阱中的,那些零散的敵人亦被我方殲滅中。「坂本,趁現在,準備發射大砲。倒數三分鐘。」桂透過無線電與坂本聯繫,坂本也應聲,桂並通知我方的人撤退。此時,敵方將領眼見中計,可戰之兵已所剩無幾,決定破釜沉舟,竟是吞食其他同伴,霎時,他的體型成長了五倍,那早已不是人類的模樣。敵方將領自是將目標放在我身上,利爪攻擊的力道之大,直逼我的胸口,非要我用全身的力氣以刀抵擋,這樣一來,便難以抽身。「高杉!」桂因為擔心我的安危而驚呼,應是擔心我無法及時撤退。「我跟矮子的帳還沒算好,不會讓他被抓的。」銀時轉身揮刀,漂亮地擋下一擊。「假髮,你是大將,專心指揮吧。儘管發射大砲,我會把這傢伙丟到陷阱裡的。」我也跟著說,想讓桂安心。「交給你們了。」桂見到我與銀時合作放心不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和銀時陷入苦戰,對手體型大又敏捷,且能夠再生,我們嘗試斷接近他的心臟,卻被打飛出去。銀時甚至使出全力一擊,直接將他劈成兩半,他仍能夠恢復。「喂喂,這太誇張了吧。」銀時冷著臉說,口氣好像只是在嫌棄電視情節。「呵,我們碰過誇張的敵人還不夠多嗎?」我重新擺好陣式,觀察敵人動向,再次尋找可乘之機。「說得也是。」銀時回道,也將目光放回敵人身上。「剩不到三十秒了!」桂朝我們大喊。「銀時,眼睛。」這是情急之下突來的想法,我小聲暗示道。「現在也只能賭一把了。」銀時苦笑說。我舉起刀,直指敵方將領,就在他被我攫住注意力時,銀時從對手後方一躍而起,用木刀刺入他的眼睛。那巨獸痛苦地嘶吼著,趁其掙扎之時,我則自橋上一躍而下,將刀猛地貫穿他的心臟,釘入地面,頓時血與塵土一同四濺,伴隨一聲巨響,地也碎裂了。成功解決敵人,可距離大砲發射只剩幾秒的時間,就在此時,萬事屋駕駛敵人的飛梭衝了過來,新八開得歪七扭八的,神樂負責拉住繩索,然後桂將繩索繞在身上,垂降要來拉我們。我抓住桂的手,銀時也抓住我的腳,就以這不正經的姿勢得救時,大砲發射,先是強烈的光線,再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大砲瞄準的──位在橋下的敵軍──被炸得粉碎,同時緊接著是一陣爆風,令眾人被吹得四散。「你靠太近了,連你也會有危險。」我在狂風中也沒有放開桂的手,落地時,我將桂護在下面,以免被爆炸的碎片波及。「我怕你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又⋯⋯別說了,你的傷嚴重嗎?」桂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真心話,令我有些上心。「都是小傷。」我想說些什麼,卻苦於不知如何表達,只能先擱著。「喂,我說你們好歹也關心一下銀桑吧,這邊還有一個人哦!」銀時從另一堆瓦礫當中跳起來,試著喚起我們注意。「喲,你還沒死啊。」我對銀時展現友好笑容,結果他立刻揪住我的衣領。「矮子你欠揍。」銀時咬牙切齒地說。「現在輪到你了,老人家。」連和銀時這樣沒營養的鬥嘴,也是挺令人懷念的。在我們正要動刀時,桂手中的無線電傳出聲音。『桂,星芒教的首領和一些餘黨在潛逃之前都被一網打盡,我們贏了。』近藤報告現況,往遠處看,可依稀看到星芒教的母艦周圍停了很多真選組的車輛。桂向近藤道謝後,並用無線電向所有戰線的人說:『通告全軍,我們已經擒獲星芒教的首領,星芒教的目標高杉晉助也一切平安,這場戰爭已大勢底定,剩下的烏合之眾就交給真選組處理吧。我桂小太郎多謝各位了。』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5-14 18:06:17








我坐在暖桌前,撐著頭看夜間偵探劇,睡意襲來,須臾,桂沐浴完畢,邊擦頭髮邊湊過來關心電視劇情。這種平凡不過的日常,對我們來說太過珍貴。國家平和,再也不用生氣、擔心或害怕,就像老師說的那樣,這個地方,真的存在。「我怎麼覺得,我們很久沒兩人獨處?」桂洗好澡的香氣撲鼻,我不禁被吸引過去。與星芒教的一戰後,為了作證,給予星芒教正當制裁,也一直在法院忙進忙出,現在終於結束審期,等候最終宣判的結果。「不是都住在一起嗎?」桂不懂我的意思,偏頭問。「不是那種獨處,我是說這種的。」我將桂拉過來,親吻他的耳朵和頸窩。「唔⋯⋯」桂有些僵住,他猶豫地說:「可是,我已經老了,但你還年輕,我不知道這樣的身體能不能滿足你⋯⋯」我直視著他,為了不看漏他任何的眼神,微笑說:「說什麼傻話。我說過你還是一樣美,這可不是甜言蜜語,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真拿你沒辦法,我就是說不過你。」桂輕嘆口氣,似乎釋懷了,他再次靠近,手指抵住我的下顎,在我的唇上輕吻,他的呼吸我聽得很清楚。這是令人懷念的吻,帶著思念、包藏無數話語的吻。就在此時門鈴竟然響了,還一連按了幾次,到底是哪個礙事的傢伙。我對桂說:「別管他。」我擁住桂,將他放在榻榻米上,取而代之的是稍加侵略的深吻,我拉扯桂肩上的和服,接著吻上胸膛,桂的手掌蓋在我的後腦勺,時而磨蹭我的髮。本想門鈴停了,礙事的傢伙走了,結果他竟然直接出現在庭院裡──又是那個白癡。「我明明有聽到電視的聲音,還不開門啊你們⋯⋯」銀時顯然是翻牆進來的,說到一半才發現來的時機不巧,我抬起頭恰好和他對上視線,他見了還蠻不在乎地說:「在忙啊。」「給我滾。」我衝上前去,碰一聲拉上門,眼神冰冷得如同零下四十度。桂倒是笑得很開心,害我還要費一番工夫才令他繼續專心在我身上。我們褪去和服,讓桂光裸地躺在和服上,他的雙腿弓起,是十足誘人的姿勢。但我僅是在他對面跪坐,抓住桂的腳踝,從腳底開始舔吻。桂有幾分驚訝,不久又笑著說很癢,接著舌尖慢慢移到小腿,甚至是大腿及大腿內側,像是品嘗佳餚一般不疾不徐,桂感到不耐,他微微抬起臀,但我也沒有改變步調,直到我的舌尖輕探他柔軟的穴口。桂一聲抽氣,然後是舒服的悶哼,為了讓他更放鬆,我改以手指擴張後穴,可他似是不滿足。「我好熱。」桂說得渴求又煽情,他眼睛有點濕潤,臉頰紅潤地望著我,我的腦袋一秒空白。我與桂都呈跪姿,桂將我吞入,我們交疊在一起,我的左手撫摸他的胸口及乳首,又環住他的腰肢,右手則托住他的頸子,使他可以仰在我的肩上,我刻意只從後方刺激他,而不碰觸他膨脹的身下,令桂有些脾氣。「你這傢伙⋯⋯真是討厭。」連抱怨也成了如水的愛語,伴隨我的動作,桂也加重了呼息,離我的耳邊很近,我在他的後頸留下深紅色的印記。「你可以慢慢告訴我,你有多討厭我。」我讓桂側躺下來,他右腳繞過我的腰側,我則跨在他的左腳上頭,我們的身體緊密地接合,起初放緩速度,溫柔地擠進他的身體,待他緩和下來,再加重力量壓迫,愈加深入,我感受到桂體內的熱度,像邀請一般地熱烈。我的手指纏上桂的前端,先是輕搔,再加速套弄,桂那由於快感而變得狂亂的表情,讓我的佔有慾得到滿足。隨後,桂伏在地上,翹起臀部,他下意識地擺動骨盆,喊道:「晉助、晉助⋯⋯」我即將把持不住,加上桂出聲輕喚,讓我索性丟棄殘存的理性,很快地埋入至根部。「小太郎。」記得桂喜歡我用名字稱呼,桂的身體縮了一下,我將他的長髮都撥到前方,好讓背部完整露出來,白皙的肌膚及勻稱的身材,非常好看。我來回愛撫他的臀部與背部,並在他體內收放。「啊啊、哈啊⋯⋯」桂也熟知我的習慣,他調整角度,擺動臀部,讓我能夠更觸及他的敏感處,然後我們的身軀貼合。桂轉頭望著我,「你終於回來了。」他說,那迷濛的眼中有很多回憶,望穿了過去。但這次不是訣別,我們還有未來可以共度。他啟唇向我索吻,我吻了他的上唇,再與他幾次舌吻。良久,我們沉醉於彼此的擁抱中。我還捨不得離開桂,於是我們乾脆在原地相擁入睡,有時磨蹭鬢髮,有時吻對方的身體。「其實我很慶幸沒有在你面前離開。因為我會放不下你。」在大戰時桂偶然脫口的話,我還掛記著,便趁此時說。桂撐起身子看我,默然點頭,像是想編織什麼話語,接著說:「縱使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我在離開後見到老師了,他讓我復活,最後我想起來,才回想起『所有事情』。」我以右手觸摸桂的臉頰,柔聲說:「讓你久等了。」桂也將掌心放在我的右手上,牽起我的手輕吻,回道:「從你復活之後,我每天都希望有這麼一天⋯⋯沒想到真的實現了⋯⋯可我很猶豫,如果沒有恢復記憶,單純平靜地生活對你也是好事。」「你總是習慣一個人承擔呢,桂家的事也是,連我你也想一肩扛起嗎⋯⋯真傻⋯⋯」我思及先前桂在病房裡跟銀時談話內容,還有桂從小到大的獨立與堅強,又覺得不忍心,我也坐起身,為了與他更貼近。「才不傻,因為我愛你啊。」桂勾起的笑容很美很美,令我見了忘神,在我愣住之時,桂已先捧起我的臉龐,自然地讓吻交換。





事件結束後,我依然回到真選組擔任劍術老師,竟然沒有被抓起來,我有點意外。「我們聽說了,大名鼎鼎的鬼兵隊總督回來了是吧!」近藤和其他真選組隊士早已準備好在訓練場歡迎我。「我們可以見識一下你的實力,順便好好報仇一下。」沖田也是迫不及待的模樣。「哼,前提是你們能打敗我吧?我之前的訓練太溫柔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教你們的,可別叫苦啊。」我宣言一連串的魔鬼訓練就要展開,真選組的隊原本有摩拳擦掌的,也有看來萬念俱灰的。「在這之前⋯⋯」土方站出隊伍,大聲說:「請教我打敗那個欠揍白夜叉的方法!老師!」「打敗老闆的方法我也想知道。」沖田跟著舉手。「正合我意,我會跟你們說那白癡的弱點的。」有人跟我想法一致,我的興致也高了許多,可不能讓銀時囂張太久啊。據說在那之後,真選組的劍術突飛猛進,順帶有很多人去找白夜叉挑戰劍術,似乎都歸功於那位宇宙第一的劍術老師──我不太確定傳言的具體內容,只是有一天聽到新聞這樣說。





「所以說,為什麼要約在這裡!」銀時首先吐槽。銀時就坐在我對面,我坐在雙人長沙發的內側,旁邊是桂,銀時旁邊則是坂本。我們在家庭餐廳亞利薩裡面,這樣的組合似乎有點顯眼。「坂本說離開江戶之前想請我們吃個飯。」負責約時間的桂說。「那好歹也去居酒屋吧!」銀時抗議道,這混帳就是想吃高級的東西吧。「家庭餐廳比較便宜嘛,這裡可以啤酒喝到飽喔,還可以點大家愛吃的東西,很棒吧!」坂本大力推薦。「就是這樣,他說快援隊為了買上次大戰的炸彈和大砲彈藥幾乎用光存款了。」桂幫忙補充道。「所以是我害的嗎?喂。」我聽了一臉陰沉。「別這麼說嘛,高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喔,啊哈哈哈哈哈。」坂本這笑聲真令人不爽。就在我幾乎要拔刀的時候,服務人員過來點餐。「我要巧克力聖代。」銀時還是一樣只看甜點菜單。「我要蕎麥麵定食。」桂再怎麼點餐都脫離不了蕎麥麵和拉麵。「我要咖哩飯漢堡排。」坂本喜歡的食物很像男高中生。「你們沒有賣希臘式優格嗎?」我則是看菜單看了很久,還是沒辦法決定。店員向我說明:「這位客人,我們只有賣優格和冰淇淋的搭配。」「太荒謬了,冰淇淋這種東西怎麼當正餐,我才不像某個糖尿病患者,算了,我自己有準備。」我拿出剛去便利商店備貨的十個優格,堆成一疊,還順便刺了銀時一下。「非常抱歉,客人,我們這裡禁帶外食。」我瞥了店員一眼,她好像就嚇了一跳,很緊張的樣子,我的眼神很可怕嗎?「高杉,不要為難店員小姐了。不好意思,幫這個笨蛋點飲料吧,你就可爾必思喝到飽吧。」在我說話之前,桂就先插話,幫我點餐了。「再加點一份兒童餐給這個小鬼,你年紀最小嘛,兒童餐還附贈玩具呢,很棒吧晉、助。」銀時這傢伙顯然是在計較我剛暗諷他的事情。我站起來揪住銀時的衣領,銀時也一臉壞笑,絲毫沒有低頭之意,在我想揮拳之前,桂趕緊勸和。「還有來四杯生啤酒。」坂本趁我們三人吵鬧的時候加點。啤酒一下肚,氣氛即熱絡起來,不論是聊無謂的小事或是無聊的笑話,都會有趣十倍,話題圍繞在近況、工作和日常的抱怨,完全就是大叔發牢騷罷了,他們還提到攘夷時的趣聞,笑得很誇張。我撐著頭聽他們聊天,雖然沒搭話,但也挺享受這個氣氛的,然後我的目光移到桂的身上,他微笑聆聽另外兩個笨蛋的胡言亂語,有時也跟上話題,我被那表情所吸引,便拿出手機來照相。「什麼什麼,矮子在拍照,我也要。」銀時和坂本發現了,跑到桂的身後,硬是擠進鏡頭裡。我放下手機瞪著他們,桂笑著打圓場說:「沒關係,就一起拍吧。」「哼。」我勉強繼續拍照,當然對焦只對準桂,銀時和坂本都是順便的。切了幾次快門後,沒想到銀時和坂本還死皮賴臉地不走,我氣得出聲趕人:「夠了喔,你們快滾,我只想拍假髮而已。」「嘖,小氣,就愛吃醋。辰馬!我們只能自己相依為命了!」銀時超大聲地抱怨。「啊哈哈哈哈哈,從攘夷的時候就是這樣呢。」坂本搭在銀時肩上,附和道。「怎麼樣,我就愛假髮一個人。」我抬頭挺胸說。「高杉⋯⋯」桂的眼睛閃了一下,好像很害羞。「這次竟然沒有傲嬌!」銀時把坂本的墨鏡搶過來,這也算是稱讚嗎,欠揍。「眼睛,我的眼睛!」坂本摀著眼睛在座位上打滾。接下來的重頭戲是要抽兒童餐的附餐轉蛋,獎品列表上是各種顏色的手機丁字褲,這家餐廳給兒童這個真的不要緊嗎?我不抱期待地打開轉蛋,獎品揭曉──特別獎,真人尺寸的紅色丁字褲──我盯著三秒,把丁字褲丟出去,掉下來正好套上坂本的頭。「太好了,你跟假髮可以用。」銀時幸災樂禍地大笑說。「殺了你。」我將手上的轉蛋殼用力一捏,毫無遺憾地變成碎片。好不容易才忍住,沒衝過去揍人。「啤酒再來四杯!」坂本又叫了一輪生啤酒,銀時和坂本一搭一唱地,像是漫才表演,桂也很高興。雖然損友們很令人火大,但如此悠閒又愜意的聚會真的是期待好久──從攘夷時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那些惡夢和無盡的爭鬥終於了結了。





我們喝到家庭餐廳關店才肯結束,已經是深夜,銀時和坂本已是醉態,他們邊哼著亂七八糟的歌,邊搖晃地走回萬事屋。我和桂則牽手走在回家路上,原本都安靜享受著這段時光,但我卻打破沉默說:「我們結婚吧。」「怎麼突然?」桂轉頭看我,驚喜得張開嘴。「我小時候就想跟你結婚了,只是中間發生太多事情。」我坦言道。「你是說銀時問你的那次嗎?」桂接著問。「你還記得啊?」原來桂也記得,明明只是一次放學途中的閒聊。「我願意。」桂笑得很美,昏黃的路燈照亮他的臉,雖然沒有拍照下來,但我能一直回想起這個表情。「吶,我愛你。」我難得露出微笑說。桂也應道:「我也愛你。」我們又並肩走了一段路,我忽然想起說:「要成為家人的話就要喊名字了呢,小太郎。」桂停頓一下才回:「晉、晉助。」「之前不是都喊得很順嗎?」我故意調侃道。「那不一樣!」桂立刻氣呼呼地反駁。不出所料,桂的反應很可愛,我不禁開懷大笑,可桂見我的笑容,他停下腳步。「⋯⋯很久沒看到這個表情了。」桂笑得很溫暖,甚至溼了眼眶。我也很意外,在經歷這麼多以後,還能有這樣的笑容。那一定是因為桂、銀時、老師和大家帶給我的,名為幸福的寶物吧。
對了,我和桂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就讓桂來告訴你們。如果還有時間的話,請繼續聽他說吧。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5-21 19:15:17








我的名字是桂小太郎,世人知道我很多種身分:攘夷志士、恐怖分子、革命家、總理、甚至是幕僚,但要我自己描述的話,我會說我一直都是吉田松陽的弟子。還有我是武士,而且是自由的武士。與星芒教的大戰後,高杉沒有再回來,我曾經去終端塔尋找他的遺體,但什麼也找不到──遺體消失了,正確來說是被龍穴吸收回去了。雖然沒有找著遺體,但他的刀遺落在那邊,作為遺物,我將他的刀保管起來。後來武市通知我,又子在日本的所有龍穴尋找「新生的嬰兒」。這可能性不是未曾想過,但機率實在太低了,畢竟高杉只有朧骨灰留下的微量艾特納,如果真的發生的話,或許是松陽老師做了什麼吧──那就是奇蹟了。但坂本說了:老師保護學生可不是什麼奇蹟。這句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後來某一天,武市和又子託付給我一個嬰孩,要我養育他,他們非常慎重,我便明白,我所認為的奇蹟真的發生了。「晉助大人就拜託你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我和前輩都認為只有你才能好好養育晉助大人。」又子將嬰孩交給我。我接過嬰孩,將他抱在懷裡,他溫熱的小手和那雙眼睛,我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便不自覺落下淚。是的,那是我與高杉晉助的第二次相遇。我仍將嬰孩取名為高杉晉助,因為我深信是同一個人。諷刺的是,我的理智並不希望他能恢復記憶,將「晉助」當成另一個孩子來養育,內心深處又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想起我的事情。真是矛盾啊。我每天都和晉助說話,雖然晉助還太小,無法回應我,但他開始會認人之後,總看著我笑,對我揮著小手。我跟他說我是「桂」,重複無數次,使得晉助第一個學會說的字是「桂」,我好高興。銀時和坂本聽說以後,也都來探望晉助,他們完全不會照顧嬰兒,一抱晉助晉助便哭了,只好又回來向我求救。他們看我幫晉助餵牛奶和換尿片的表情,就像哥哥看媽媽照顧弟弟閃閃發光的表情,還有我才不是媽媽。好不容易把晉助在我懷裡哄睡了,我、銀時和坂本坐在庭院小聲聊天。「這傢伙小時候也是個天使。」銀時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誰知道長大會變成中二大魔王,啊哈哈哈哈哈。」坂本也取笑道。「我希望他永遠都能這樣,不要恢復記憶也好。」這句話彷彿是告訴自己。「假髮,那你無所謂嗎?你應該很想見他的吧?」銀時一語道破我的心事,我只是笑著搖頭。「嗯,這樣就好。」就算我的內心在哭泣,我還是會笑著面對這孩子,如果晉助能這樣平安快樂的成長,他就能永遠保持笑容。




我還記得有一晚,晉助發高燒,帶去一般的醫院急診也查不出原因,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時,忽然想到可以請教阿音和百音,果然是艾特納不穩定的問題。「那個不嚴重,只要找一隻狛神就能安定下來了。」巫女姊妹說。「什麼不嚴重,我到哪裡去找狛神!咦⋯⋯對喔。」銀時家的那個,就是銀時家的那個嘛,所以我去萬事屋拜訪銀時。「假髮,你知道現在幾點嗎?」銀時看我揹著晉助來找他,一臉疑惑。「緊急事態啊銀時,我要跟你借定春!」我跟銀時說晉助發燒的事情。「好啊,租一分鐘一千元。」銀時露出奸商一般的笑容。「那我跟你租十個小時總共六十萬,我現在就付給你。」說著,我出拳打銀時的臉,「一千元。」「你幹什麼!」銀時嚇了一跳倒退一步。「付錢啊。二千元,三千元。」我在打第二拳、第三拳的時候同時喊。「夠了,不用錢啦!」銀時摀著臉說。「你說不用的喔。」我收回手,總得有人制裁這傢伙。「等你全部付完我就死在門口了。」銀時冒冷汗說,然後他去裡面把定春帶出來交給我,告誡說:「你要小心他會咬⋯⋯人。」銀時話都還沒說完,我眼前就一片漆黑,隨後銀時大叫,我才脫險。我用狗糧引誘定春回家,認真地跟定春說晉助發燒的事情,請牠幫忙,定春汪汪兩聲,好像聽得懂我說的話,然後定春趴在塌塌米上,我將晉助放在牠的前方。隨後是一陣柔白色的光芒包圍,我去探探晉助的狀況,燒已經退了,看起來比較舒服的樣子。「真是太好了。」我拍定春的頭,向牠道謝,定春搖搖尾巴。過一陣子定春呼嚕呼嚕地睡著,我在哄晉助睡的時候也不小心一起睡著了,隔天的晉助又恢復健康。我想定春應該也記得高杉吧。





晉助稍微懂事以後,我告訴他我是「桂」,而不是「爸爸」。還有我已經開始教他劍術,跟他說我們是「武士」。當時他常去旁邊的公園玩,有一次被其他孩子欺負,回家問我他的爸爸和媽媽是誰。我不太確定跟這麼小的孩子說實話他能不能聽懂,但我不願對他說謊,便跟晉助說他沒有爸爸媽媽,因為他是龍穴出生的,是地球的孩子。晉助點點頭,卻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想到他的存在有多麼可貴,不禁伸手抱住他,說道:「你的誕生是奇蹟啊。」然後晉助的小手也抱住我的手臂。因為掛念這件事,我在晉助去公園時跟在後頭,晉助碰上其他的孩子們,便告訴他們:「雖然我沒有爸爸媽媽,但是我有桂,有桂在就好了。」我覺得很窩心,同時又有點不捨。晉助沒有為了被嘲笑而生氣,也沒有為了身世而悲傷,他很知足,而且他說只要有我在就好。就算那是童言童語吧,我已經很滿足了。





隨著晉助長大,我能教他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劍術之外,還有文學、歷史和書法,晉助除了劍術很有天賦之外,其他的都是差強人意,果然重生之後腦袋也是同一個。但他還是很喜歡聽我講述,每次總是希望我多說一些。後來晉助已經成長到可以去上私塾的年紀。因為晉助的特殊體質與身分,我恐怕會有天人、浪人或有其他不肖目的的歹徒盯上他,因此我將晉助送到同為攘夷同志的私塾學習,他是我信得過的同伴。我也特別跟他打好交道,請他注意晉助。晉助去私塾上課的第一天,我起了大早來準備午餐便當,做的自然是我擅長的飯糰,是美乃滋鮪魚口味,還有伊麗莎白圖案的便當袋。對了,我小時候給高杉的飯糰也是這個口味吧,讓我想起高杉第一次向我搭話的時候。由於我是以特招生的身分入學,似乎有些同學並不服氣,時常藉故刁難、排擠、背地裡說些閒話,我也都無視了,畢竟與這種氣量狹小的人計較沒什麼好處。我先前有注意到高杉,因為他是唯一不會跟著起鬨的人,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我察覺到他有時會注視著我。那一次,我去寺廟掃墓,有幾個同學從講武館跟過來,想趁這時對我惡作劇,故意把供品打翻了,還說了一些羞辱家族的話。當時我很憤怒,第一次出拳打了他們,其他人相當詫異,也一擁而上,在混亂之中,我的馬尾被扯掉,長髮披散,可實力差距懸殊,其他人都狼狽倒地時,只有我還佇立在中央。我拍拍身上的灰塵,就在抬起頭時,對上高杉的目光,他似乎是看傻了眼。「好美⋯⋯」高杉不覺自言自語,定格了幾秒才回過神來說道:「不對!桂,原來你還挺能打的嗎?那他們之前欺負你幹嘛都不吭聲?」「這不是我願意的方式,但這群野蠻人將我的忍讓錯當成懦弱,汙辱我的家族,是我絕不能讓步的事情。」那個令人在意的開頭被我忽略了,接著我毫不客氣地直言。「你呢,你是關心我才過來的嗎?」說起來這是高杉第一次跟我說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也真是足夠令人印象深刻的。「唔、我⋯⋯你是個令人擔心的傢伙嘛,都不還手讓人很在意。而且我知道你和其他學生不一樣。」原來之前高杉的視線是因為擔心嗎,我不禁笑了。「你真是溫柔,高杉。」我的稱讚又換得高杉一陣不知所措。就是因為我知道高杉的本性是如此正直又溫柔的人,才會希望能夠好好養育晉助,如果他有更好的際遇,一定可以有其他的可能性。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6-3 22:33:12








一見櫻花,總讓我想起小時候要到私塾前的那條櫻花道,我、銀時、高杉每天都會經過,每當櫻花樹開,櫻花瓣飄落,是相當醉人的畫面,而今年又到這個季節了。我帶著晉助,和銀時約好了一起賞花,賞花要越多人一起才有趣,於是銀時也帶上萬事屋的同伴們。晉助不太怕生,和新八、隊長神樂、定春都相處得不錯。銀時有一陣子沒見晉助,說他長高了,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察覺晉助成長的速度和其他孩子相比要快一些,我想趁這機會和銀時討論這件事情。晉助和定春在河堤玩耍,我不時會用目光照看,那樣單純快樂的笑容,令我欣慰。應該是累了吧,晉助回來坐下時,還打瞌睡,我微笑了下,讓晉助過來在我的大腿上睡覺,並幫他蓋了外衣,以免著涼。銀時還開玩笑,我則一邊反駁,一邊安撫般地輕拍晉助的背,哄他入睡。「吶,銀時,你注意到了嗎?晉助他的年紀,不應該會是這種身高。難道說⋯⋯」待晉助睡了,我便話鋒一轉,跟銀時討論,是嚴肅的口吻。「⋯⋯」銀時的表情沉重起來。「是因為養樂多的關係⋯⋯」我接著說。「怎麼可能你腦子進水了嗎當然是龍穴啊啊!」銀時不知從哪拿出紙扇往我頭用力揮,大聲喊道。我摀著頭,重新坐好,正色道:「難道不是每天四罐養樂多的威力嗎!」「你以為養樂多是加了艾特納嗎!喝養樂多會長高的話,高杉之前就長到190了!」銀時這番精闢的分析,真是太有道理了,不愧是我信任的男人啊。「這麼說也是。」我贊同地點點頭。既然重新釐清了艾特納會影響晉助的成長,我擔憂晉助會不會跟虛走向相同的宿命,決定展開調查,於是我寫信給武市、又子和坂本。不久他們回應我的請託,我們約好在七月碰頭。


晉助大概是在私塾時見到同學在慶祝生日吧,他回家時便問我生日是幾月幾日,說想幫我慶祝。「六月二十六日。」「是紫陽花最漂亮的時候。」晉助完全是直覺說的,但我傻住了,因為我告訴高杉生日時,他也說了一樣的話。到了我生日那天,晉助比平時要晚歸,我有點擔心,動身去找。外頭下著細雨,我在寺廟前找到晉助,他看到我,急忙跑過來道歉。然後我查覺到晉助身後藏著一個紫陽花的花圈。「那個是?」我故作鎮定地問。晉助將花圈舉高,謹慎小心地幫我戴在脖子上,對我說:「桂,生日快樂。」我掩住激動,可不小心落下眼淚,小時候高杉也曾經送我紫陽花圈,幫我戴上時,那神情認真又有些彆扭,與晉助如出一轍。「桂,你怎麼哭了,我做錯什麼事了嗎?」晉助很慌張,他替我擦去淚水。「不,我只是太過高興,謝謝你。」我冷靜下來,而止不住心底漣漪。時光飛逝,但紫陽花仍是綻放得如此清麗,彷彿回到那一天。畢竟你們是同一個存在啊。我明明清楚應該把晉助當成另一個人,卻不禁將他和高杉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如此也是徒勞無功,只是思念愈加深重罷了。「桂,生日快樂。」高杉的眼睛正對著我,費了好大的勇氣才替我戴上花圈,我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緊張。「謝謝你,高杉。」我向他道謝。「我只是覺得紫陽花很漂亮和你很般配。」高杉抓了一下頭髮,小聲地說。「很久沒有人為我慶祝生日了,我好高興。」模糊記憶中,家人曾經煮一頓豐盛的大餐說要慶祝我的生日,但從這之後便沒有人會在乎我的生日,直到高杉出現,這種溫熱的感覺讓我有點想哭。「我會記得的,你的生日。」高杉好似看穿我的感傷,他回道。我隨即笑了開來,也跟他說:「那我也會記得你的生日,我們再一起慶祝。」「嘖,又難過又傻笑的,真是奇怪的傢伙。」高杉雖是抱怨,卻是關心的語氣,他真的很在意我呢。我望著高杉,還在想要說些什麼,未料他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遂立刻逃之夭夭,只留下我還愣在原地。這個是道謝的國際禮儀嗎?我當時以為是這個意思。


我託銀時幫我照顧晉助三天,武市和又子會帶我到發現晉助的龍穴去,我打算採集那邊的艾特納,加上我請坂本幫我蒐集其他星球的艾特納數據,交給源外先生比對。這個工作太重要,我不希望假手他人,另外我也想親自去看看晉助重生的龍穴。後來我用晉助的頭髮和龍穴的艾特納比較,以及其他星球的艾特納比較,三者之中發現晉助身上的艾特納其實遠不及想像的多。這或許說明晉助不會像虛那樣擁有永生的生命,我鬆了一口氣,但也可以說明他成長速度有受艾特納作用影響。調查結束,我終於可以回家時,晉助來車站接我,我覺得很貼心。雖然雨傘很小,但被雨淋到也不覺得冷。本來為了感謝銀時,一起吃了壽喜燒,可是這傢伙就存心要氣死我,惹出一堆事情,老大不小了比晉助更調皮。不過多虧晉助,我消氣不少,然後銀時怨言道:「夠了,怎麼連小鬼也能閃光!銀桑我要回家!以前被閃得還不夠多嗎,你們都排擠我啦!」以前和高杉說話的時候,我們說話時用詞都很簡短,因為我們都能理解對方的意思,銀時夾在中間總是很疑惑,他時常因為這樣發火,當然我們也是趁機逗他。催銀時回家後,我去檢查晉助的作業,發現有幾個空白處,應該是不會的地方吧,銀時那傢伙也教不了,他們的程度真的差不了多少。晉助好像睡了,原本想作業就作罷,可他似乎還沒吹頭髮就跑進去被窩,這樣會容易著涼。我不放心,便喊晉助起來吹頭髮。後來晉助說還想問我作業,能不能陪他一起,我答應了。教晉助作業的時候,往事常浮上心頭,每次高杉和銀時作業有不會的地方都是問我,因此我們常常一起做作業。還記得有一次,我們三個在外頭玩得太累,做作業的時候不小心睡著,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作業一個字都沒寫。已經要到上課時間了,也來不及臨時抱佛腳。遲到也會被揍,沒交作業也會被揍,我們只能地獄二選一了嗎?「糟糕了作業!松陽的鐵拳啊啊啊啊啊!」銀時抱頭大喊,想必老師的制裁給他很大的心靈創傷。「現在只能去瀑布沖冷水看能不能立刻生病了。」高杉心灰意冷地說。「太慢了!我們挖個洞躲進去冬眠好了!」銀時已經開始天馬行空。「可是現在是夏天⋯⋯」高杉還很認真回覆他。「你們冷靜點,只要跟老師誠實說明,他會原諒我們的。」我勉強堅定信心,接著我們三人一齊嘆氣,除了誠實面對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誠實是正確的,值得嘉獎,但貪玩沒寫作業還是事實。」松陽老師這樣說,結果我們頭頂都腫了一大包,整個早上都被種在外頭聽課。「都是假髮裝什麼乖寶寶啦!」「銀時,都是你說要玩什麼踢罐子的錯,才不是假髮的問題。」「你就只會幫假髮說話!」「不要吵了這樣只會更熱。」夾在中間的我聽他們吵架,耳膜都要破了,連忙喊停。高杉和銀時哼一聲,就拒絕跟彼此說話了,清淨許多。那天下課之後,我們被老師留下來把昨天和今天的作業做完才能回家,老師還要求我不能幫他們。我輕輕鬆鬆就寫完了,但高杉和銀時腦袋使用過度,看起來暈頭轉向,我忍不住偷笑,果然被抗議。


隔天晉助真的著涼,臉色很差,還有些發燒,於是我幫他向私塾請假了。打完電話,發現晉助在後頭偷看。「都怪我沒有聽桂的話才會生病⋯⋯」他內疚的模樣我看了有點不捨。「偶爾生病對身體是好事,晉助就待在家裡陪我幾天吧。」我未有慍怒,才讓晉助安心回房間休息。我想晉助應該沒什麼食慾,便煮了清粥給他送進房間,還沒送到床邊,晉助就喊住我。「桂不要靠太近,我怕會傳染給你。」晉助拒絕我靠近。「我不靠近要怎麼照顧你。」這舉動真是貼心又可愛,我無奈地笑著說。「不用照顧也沒關係!」晉助仍倔強地說。聞言,我紋風不動地坐在他身旁,這孩子竟然拿棉被把自己蓋起來。我差點大笑,而我起身到床單的尾端,掀起被子搔他的腳底,晉助承受不住搔癢攻擊就竄出來了。「哇啊、桂怎麼可以這樣,我是病人吧!」晉助一邊喘氣,大聲反對道。「這是兵不厭詐。你現在願意讓我照顧了?」我的口氣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滿帶笑意地威脅,晉助只好放棄。等晉助坐好,我將粥端給他,叮嚀道:「會燙口,小心吃。」我順便將敷額頭的毛巾重新換成冷的,才放心離開。我到庭院打掃,順便趁天氣好時曬曬被單,蟬鳴和鳥叫令人很愜意,過了幾個小時,已經是黃昏,晉助也來庭院。「怎麼了?」我還想晉助是不是需要我,關切地問。「我已經好一點了,想跟桂待在一起。」晉助睡了一覺,我替他量體溫,燒也退了,我放心不少。「原來如此,自己在房間很寂寞吧。」我微笑說,心裡挺高興他想黏著我。「才不是!」這就是百分之百被猜中的反應。我摸摸晉助的頭,看他反抗滿有趣,我的掃除剛好告一段落,便跟晉助一同坐在庭院看日落,只有微風和蟲鳴,溫柔地包圍。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6-19 00:29:04










「晉助,你的生日快到了,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我在吃飯的時候問,晉助抱著碗陷入苦思。我想私塾的同學應該有很多時髦的玩具和遊戲機,但平時這孩子不曾吵鬧或要求我買給他,便趁著生日的機會讓他自己選擇。「我想跟桂一起出去玩。」他思考很久後應道。晉助這麼說我有些意外,也怕他對自己太嚴格,便接著問:「你沒有喜歡的玩具或遊戲機嗎?任性一點也沒關係喔,因為是生日。」晉助搖搖頭,微笑說:「那我想要一直跟桂在一起。」「這樣啊。那你生日那天一起去遊樂園吧。」他的笑容彷彿閃閃發光地,令我也感受到熱度。晉助似乎很期待,早早就把零食放進背包,然而,生日那天竟碰上下雨,去遊樂園的計劃得告吹了,晉助沒有鬧,只安靜在庭院看著雨,對我說:「好可惜,不能去遊樂園了。」我也覺得可惜,隨後靈機一動,給晉助一些紙,說:「我們摺一些小船去河邊玩吧。」紙船有大有小,彷彿一個艦隊一般,我們兩人埋頭摺著小船,直到暖桌上被紙船占滿。我從櫥櫃取出黃色的小雨衣,替他穿上,我也帶著一把傘,以及剛剛做的紙船,一起出門去。街上行人沒有因為下雨而減少,熙來攘往的人聲加上雨的淅瀝聲,仍相當熱鬧。我們散步到河邊,河面上因為雨滴而滿是漣漪,晉助將紙船放在河面上,一艘、兩艘、三艘,越來越多,接著紙船沿著河水漂走,他在旁邊追趕。等晉助玩累了,我們撿起紙船,還去便利商店買了一些優格和養樂多回家,都是晉助愛吃的,他一臉幸福的模樣。「生日快樂,晉助。」我微笑說,晉助伸出手抱我,這相似感令我不小心又落入回憶中。那是高杉十三歲的生日,在私塾和老師、銀時一起慶生後,我和高杉回家時碰到大雨,雖說有雨傘但根本沒作用。當時我手中揣著一個小布包,在林子裡不小心跌倒,布包掉落到小丘下,下頭很泥濘,但我很堅持要撿起來。「那我幫你吧。」高杉簡短地說,他便拉著我,讓我可以沿著斜坡慢慢走下去,可事情沒想像得順利,我腳底一滑,遂拉著高杉一起跌到小丘下的泥坑裡。雖然摔下來,但總算可以順利撿到布包,布包上沾了泥巴,看來很難清洗。「幸好能撿回來。」我依然珍惜地把它抱在懷裡。「你這麼拼命想撿回來,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高杉不解地問。「是生日禮物喔,你的。我好不容易要到的優格菌,有這麼多的話就可以自己做優格了。」我開心地說,但高杉聽了好像定格一樣。回家之後我們洗了澡,我將牛奶倒進容器,再把優格拿出來,放了一半進去,密封起來靜置。剩下的一半的優格,我催高杉吃掉。「生日快樂。剩下的優格看起來不好看,但還是很好吃。」我自顧自地說,沒察覺到氣氛變化。「假髮,」高杉挨近抱住我,輕聲說:「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喔,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我不疑有他,直覺地應道。「遲鈍的傢伙。」高杉有些洩氣,但他立刻振作,果敢又堅決地說:「我對你的喜歡,是像戀人那樣的。」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時間停止一般,他的話重覆播放了好幾回,目光瞥向高杉的側臉,驀然臉頰有些發燙,他放開我,看我沉默,他也是不好受。「我把優格拿去冰吧。」高杉說著,便離開客廳,只留我一個人在。




每逢盂蘭盆節時,歌舞伎町的廟會是一個地方大事,我和晉助一起前往,同時約了銀時和萬事屋他們。我特地幫晉助準備了浴衣和扇子,自己也換上浴衣,這樣才有祭典的感覺吧。到祭典寺廟的途中,也碰到不少看起來是同一個目的地的人們,有的是情侶,或是朋友,或是家人,晉助左顧右盼地,我查覺到了,便將手遞給他。「晉助。」我停下來,晉助抬頭看我,然後牽住我的手,我們走著走著,他才展露笑容。「喲,小鬼穿了新衣服啊。」銀時遠處見到,便朝我們打招呼。大家一邊吃蘋果糖和章魚燒,聚在一起聊了不久,隊長神樂便按耐不住,自己去射擊的攤位挑戰,新八也因為擔心,跟著過去。「你們,煙火快要開始了!」銀時在後頭提醒,不曉得他們聽不聽得見,「不管了,我先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看煙火吧,視野絕佳喔。」銀時領我們爬上寺廟的階梯,階梯後頭還有一個小看台,我們爬上去時,煙火剛好開始。星空上點綴著多彩的煙火,人稱火樹銀花,雖說是一瞬間的絢爛,但不論哪時候看的煙火,都是如此美麗,就彷彿能倒回時間般。「煙火也是不賴,真令人懷念啊,我們三人的祭典。」銀時難得勾起嘴角,他的視線停在晉助身上,接著又瞥向我。「銀時,我記得你不是對煙火沒興趣的嗎?」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起當時的事情,順口調侃了銀時。「誰知道呢。」銀時若有所思地笑了。「晉助,喜歡煙火嗎?」第一次和晉助一起在煙火下共賞,我看他的眼睛好像閃閃發光,便問道。「喜歡。」晉助微笑,然後他小聲地說:「我好像有跟桂一起看過煙火。」我沒有遺漏那句喃喃自語,但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想是晉助記錯了吧。




在松下私塾後山的寺廟,夏天也會定期舉辦廟會祭典,記憶中是十五歲的那年,銀時、高杉和我一起去了廟會。鼓聲和人的吆喝聲、談笑聲融合在一起,我們就置身於這個喧嚷而活躍的氣氛,跟著興奮起來。高杉和銀時利用各種廟會遊戲較勁,釣水球、撈金魚、套圈圈、射箭和打靶,非得讓老闆氣得把我們趕走才肯罷休,不然攤位上所有獎品都要被這兩個人搬空了吧。當然,全都比過一輪他們還是沒人低頭認輸,現在則開始吵嘴,我笑著旁觀,他們卻突然把我拉進戰局。「假髮!你評評理啊!」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我要評什麼理?」老實說我沒仔細聽他們在講什麼,反正他們每次吵架都是不重要的小事,「都這個時間了,煙火快要開始了。」「煙火!好,那我們接下來就比賽看誰先到看煙火的看台!」高杉隨即提議道。銀時聽了,卻不如高杉那樣興致高昂,沉默幾秒說:「我就不用了。煙火不就是給小鬼和情侶看的嗎?銀桑我兩種都不是,先走啦!」「喂!銀時⋯⋯」高杉想喊住他,銀時則不停往前走,又揮了一下手,高杉頓了一下,才回頭對我說:「假髮,我們去看煙火吧。」我答應後,我們並肩走著,但之間有一種微妙的距離,是一伸出手就可以牽手的距離,可沒人打破這條界線。待我們到看台時,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那了,有夫婦帶著孩子,與朋友一起的,還有很多是情侶,大家都望向天空,口中滿是期待。夜空中的花朵綻放,聲音應該很響吧,對我來說卻是靜悄無聲的,因為我望著高杉昂首的側臉,見煙火的色彩映照在他的臉上,有些出神。兩年前夏夜他的告白,我一直銘記在心,可我至今沒給他答覆,當下的我真的沒有這樣的感情,但這麼長久的相處,漸漸地,我意識到一直以來原以為是對朋友的關心,或許是更加特定專一的,那會不會更近似於愛情?若是高杉再告白一次,我的答案會不會與當時不同呢?可我讀不出現在的高杉是怎麼想的,畢竟都這麼久了,他是不是還對我⋯⋯思及此,高杉竟正好轉頭看我,我不免有些害臊。「假髮,你⋯⋯」我不禁注意到他的眼睛和嘴唇,奇怪,這個每天都見面的傢伙有這麼帥氣的嗎?「我怎麼⋯⋯」我的心臟越跳越快,話都說不好了,該不會真的⋯⋯「你的頭髮上停了瓢蟲。」「⋯⋯」突然覺得血壓飆升,現在氣氛這麼好為什麼不告白!平時都可以懂我在想什麼,為什麼偏偏這種事情就超級遲鈍!氣得我大罵:「高杉大笨蛋!」「什麼嘛,好心沒好報!」高杉滿臉疑惑,被我罵了也沒回嘴,只是摸摸鼻子自認倒楣。此時,恰好碰上煙火施放結束,看台上的人潮一下要散去,免不了混亂,一不注意,我遂和高杉分散了。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找他,後來是在寺裡的老樹下找到高杉的,本想過去,可目睹有個女孩正在跟他說話,聲音我聽不清,而我可以認出那個女孩是私塾的立花同學。兩人獨處,少女說話的感覺勇敢又帶有點羞赧,這種場景,不用解釋了絕對是告白啊。女孩說完不久,高杉也回覆了,似乎只有一句話,女孩好像又說了一些話,我仍是聽不到,但我好在意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難道說,高杉答應和她交往了?女孩先離開了,高杉的表情卻沒什麼變,我的思緒太混亂了,因此我沒有立刻和高杉會合,而是待在原地,站到高杉的視線死角。「假髮,你在這啊。我們回家吧。」高杉冷不防出聲,我嚇了一跳。他的態度跟以前一樣,我鬆了口氣,難道我是怕高杉跟其他人在一起之後,就會不理我嗎?「幹嘛發呆?」高杉看我都沒應聲,舉起手在我眼前揮。「你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我有看到你在跟立花同學說話。」我用質疑的口氣說。高杉似乎有些動搖,但隨即果斷地說:「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有人跟你告白也不算重要的事情嗎?還是說因為我不重要,所以沒有必要告訴我?我想問高杉是不是會跟那女孩交往,但想想,我要以什麼資格問啊?真是可笑,我就是朋友而已,朋友。「算了,反正我就不重要,你都不要告訴我好了!」我一面生氣一面逕自快步走掉。「你又在生氣什麼啦!奇怪的傢伙!」高杉追了上來,但在這之後我都不想理他。






tin771126 發表於 2022-7-10 15:23:56






隔天,私塾的下課時間,我在座位上,便聽到高杉去找銀時聊天,話題自然和昨天的事情有關,我雖然沒有靠近,仍默默關注他們的談話。「銀時,我跟你說,假髮已經十五個小時沒跟我說話了,這是不是叫做冷戰?」高杉認真地問道。「你是在跟我炫耀嗎,晉助大少爺?」銀時回得有點暴躁。「別這樣叫我你這混帳。」高杉對那個稱呼很有意見,他說會讓他想到沒離家之前的不好回憶。銀時挖著鼻孔敷衍說:「那個啦,冷卻期啦,每對夫妻都會碰到的,習慣點啊。」「我們還沒結婚好不好!」高杉手插腰大聲反駁。「去廟會的時候假髮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看煙火發生什麼事?」銀時很快分析了一下,他詢問後,高杉便據實以告。哼,對銀時就肯說,為什麼不老實跟我說啊!「那個啦,是吃醋吧。」銀時很敏銳地點出問題。所以、等等,我這樣的心情是吃醋?意思是我果然已經喜歡上⋯⋯「怎麼可能,假髮又沒說過喜歡我。」高杉你這遲鈍的大木頭!「看到其他女孩子跟你告白之後,你可能會被搶走就發現自己的感情了啊。心意這種東西可是說變就變的。你等等去問他一下,搞不好就有希望了。」銀時分析道,一臉壞笑地唆使高杉,他那只是等著看好戲的臉吧。而且,就算猜對可以不要說得這麼詳細嗎?我人還在旁邊,多尷尬啊。「我知道了。」高杉毫不遲疑地接受建議,我心裡猛一跳。未料,三秒鐘之後他竟然就出現在我座位旁邊,當著其他同學們的面問我:「喂,假髮,你是吃醋對吧,你是不是喜歡我?」我聽了差點沒暈過去。當然,其他同學們全都聽見了,全都過來湊熱鬧,高杉居然無動於衷,這人的神經到底怎麼長的啊!「我、我⋯⋯」我想說出心意,但在眾人起鬨的情形下,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又急又氣,腦袋要當機了。結果,我一拳揍在高杉右臉頰上,大叫:「我最討厭你啦!高杉大笨蛋!」「好難得喔,桂同學竟然揍人。」其他同學熱烈地議論紛紛。「我好像又失戀一次,假髮說最討厭我了。」高杉摀著右臉,眼神陰沉,回到銀時旁邊說。「你那什麼誇張的行動力,我叫你問是叫你獨處的時候問,不是立刻問,你以為大家都像你神經跟蘿蔔一樣粗嗎!」銀時把我的內心話說出來了,做得好。「你說誰是沒人要的蘿蔔!」就跟平常一樣,這是一個吵架的開端,在高杉回嘴之後,兩人接著大戰。「我才沒這樣說你耳朵怎麼聽的!」銀時大吼回去。「白癡,銀時白癡!」高杉應該不知道怎麼繼續爭論,就直接罵人了。「你才大笨杉!」提到罵人銀時也不會輸的。大家可以想像結局會是什麼,不是兩人打起架來,就是松陽老師回教室上課,很快結束這場鬧劇。但這次兩個都不是,而是我起身離開教室,高杉隨即跟了上來。

太陽高照和白雲點綴,群山環繞,農田是一片翠綠的,因為是中午時分,農田裡耕作的人們似乎都去休息了,這一片大地像是只有我和高杉在。我往農田的方向跑,跑在田地的小徑上,高杉在後面追趕,他喊了我幾次,我都沒有應聲,也沒有停下來。「假髮!喂,假髮⋯⋯」高杉還沒有放棄,明明都離私塾這麼遠了,不過他如果很快就放棄追我,我也會很難過吧。「⋯⋯」我放慢腳步,停下來的同時也轉過頭。「喂,難道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嗎?你氣什麼就直說啊。」高杉大笨蛋還在問我氣什麼。「你不要再裝了,立花同學不是跟你告白嗎?你們肯定已經在一起了吧!」我氣呼呼地噘嘴說。「你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立花同學是跟我告白沒錯,但我已經拒絕,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才沒告訴你。」高杉解釋道。「喜歡的人是⋯⋯誰⋯⋯」我聽了如釋重負,可不確定高杉的心意是不是變了。「你是明知故問吧,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就是你啊。」高杉和我四目相接,認真地說。「唔⋯⋯」他直率的眼神令我心動,不由得有些靦腆,覺得臉頰有點燙。「我以為我是單戀。可是看你的表情,該不會跟銀時說的一樣⋯⋯」高杉見我臉紅,想起銀時說的話,他有些躊躇,似乎已經猜到我的想法,卻還不確定。我輕嘆口氣,高杉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沒想通,卻也覺得這樣的他頗可愛的,接著我微笑說:「高杉,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不懂我的心意⋯⋯」我上前,提起勇氣,指尖輕拂過他的臉頰,吻了高杉的唇瓣,他微微睜大眼睛,驚喜寫在臉上,面紅耳赤地。「假髮。」高杉將我拉進懷裡,我們又再度接吻。那是我們之間最初的吻,在單純無憂的年少裡,我們沒有許下諾言,也不懂情侶間複雜的交往──只是簡單地說要繼續陪伴著彼此,那也是我們的全部。






大地被染成一片金黃色彩,時已深秋,我與晉助到京都,那裏的楓葉轉紅,整個古城都詩意而美麗。晉助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景色,驚歎不已。那日的行程是在哲學之道散步,順便也至附近的銀閣寺、南禪寺、永觀堂停留。而在我們於茶亭稍作休息時,忽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桂、你是桂嗎?」搭話的是一名男子,年紀和我相仿,最初我沒認出,可我深思了一下,那容貌像是在哪裡看過。「你是⋯⋯藤田嗎?」我想起同為松下私塾的藤田同學,禮貌地詢問。「是啊,好幾年不見了。是來旅遊的嗎?」我點點頭,藤田接著注意到晉助,問道:「這該不會是高杉的⋯⋯」「這說來話長,總之那不是他的孩子。」晉助抬頭望著我,我也無從說明清楚,只能先消除他的誤會。從我們參加攘夷戰爭之後就沒見過私塾的同學們了,我也關心道:「你過得好嗎?」「就只是平凡地娶妻生子,勞碌地工作而已,沒什麼特別的。你們才是,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尤其是桂,還當了總理。我跟同事誇口說是你們的同學,同事們都不相信。」藤田也因久違見了同學而十分愉快的模樣,滔滔不絕地說。「那個總理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裡的只是你的舊識桂小太郎罷了。而且,平凡才是最幸福的。」我僅是微笑,平靜地說,但養育晉助的我,終於能體會到那份幸福了。雖說還是有一點遺憾就是。幾句寒暄後,我與藤田留了聯絡方式,並互相道別。我和晉助散步時,一陣風吹過,數片楓紅往下飄落,我的頭髮隨風揚起,我順著風吹來的方向仰頭看天空。「桂,你的心情不好嗎?」晉助看來有點掛心,這樣的直率與溫柔,偏偏又是這樣的深秋,令我又勾起回憶。「怎麼會。」我摸摸晉助的頭,安撫說。「可是桂,你的笑容好像在哭,很寂寞的感覺。」晉助拉住我的手,他的話語未經修飾,卻彷彿能看透內心。這話讓我想起回憶中的高杉,我驀然無語,只能握緊晉助的手。




那一年的深秋,楓葉已經逐漸飄落,高杉陪著我回家鄉掃墓,早上卻被噩夢驚醒。那個噩夢是和家族有關的,小時候的我常夢見,現在因為有同伴的關係,頻率少了很多。我們在前一天就回到家鄉,找了旅宿過夜,我想可能是難得回來掃墓,所以又夢到了。但我沒跟高杉提過家裡的事情,因此我也從未告訴過他那個一直以來糾纏的噩夢。我想他應該有從旁人口中略知一二,只是他從來沒有問過我,是溫柔地不碰觸我的傷口吧。那時已是陰沉的天氣,我們準備好供品和鮮花,從旅宿步行到寺廟,這裡的街道是小時候熟悉的街道,不禁令人有些情怯。我們對這點似乎心有靈犀,鮮少交談,在這時有一頂轎子迎面而來,我發覺轎子上的家徽是高杉家的,朝高杉瞄了一眼,他視若無睹地往前走,更別說是攔住他們了,我也保持沉默。直到轎子走遠後,我才開口問高杉:「這樣好嗎?」「沒什麼好不好的,我的家人就是你們。」高杉說,我瞥見他眼中的決心。「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寬心了不少。「你的臉色才不好看,有心事嗎?」高杉皺著眉頭說。「咦⋯⋯我⋯⋯」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不料高杉還是看出來了,其實我在心裡偷偷希望高杉能察覺,卻仍矛盾地以一貫的笑容掩飾。「你願意告訴我再說吧,我會等你的。」高杉見我沒有要往下說,他便就此打住,並不深究。桂家的墓上有一些落葉,我們整理了一番,再將供品和鮮花擺上,我向家人打招呼,聊聊在松下私塾的學習,也介紹高杉給家人認識。前面高杉都只靜靜聽我說話,這時他緊張了,只說了名字便接不下去。「喂,假髮,我什麼都沒準備,要說什麼啦!」高杉小聲地向我求救。「平時不是很大言不慚嗎?說什麼喜歡我,還說是我的家人。」見狀,我忍不住調侃他一下。「我是這麼說沒錯,但這是在墓前,應該要更正式一點⋯⋯」原來高杉如此重視,我有幾分欣喜。「把你的心情說出來就好,我相信他們不會怪你的。」我想,坦白直言是最好的,不需要什麼好口才或經過潤飾的話語。「那、請把小太郎交給我吧!」超乎我預想地,高杉牽著我的手大喊,我瞥見他認真的神情,有些悸動,而且那是他第一次喊我小太郎。「高杉⋯⋯」他鼓起勇氣說完,也沒有放開我的手,我望著他微笑。「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是掃墓的關係嗎?」高杉又提了一次。「沒事,我沒事啊你看我的笑容。」我慌張地藏起情緒。「才不是,你看起來有笑,但不是真的在笑。你的眼睛很悲傷。」高杉的目光沉了下來,他的話語瓦解了我的防備。「可以聽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嗎?」我開了話端,高杉像是已經猜到我的心事,並不意外的模樣,他慎重地點頭。「家裡有很大的宅院,小時候都是婆婆照顧我,除了婆婆之外還有很多人,他們都喊我少爺,大家都對我很溫柔,我在宅院裡遊戲,或是學習禮儀、知識和劍術,我的母親也是很溫柔的人,常常會向婆婆詢問我的身體和學習狀況,總是跟我說要好好學習,將來帶給桂家榮耀。我很少能見到父親一面,我只知道他是個忙碌的大人物,印象中他曾要我背誦詩詞給他聽,如果被父親稱讚,我就能開心很多天。父親還說,身為桂家的下任當家,將來是要保護國家和百姓的,而我是桂家的希望。大家是如此重視我,呵護我,我從來沒感到一絲寂寞,或有任何難過的事情,直到我的家被毀掉之前。」我述及此,忽地,雷聲大作,在這樣的秋天竟然罕見地下起雷雨,天有異相,肯定是冤屈吧。那個夢是否告訴我,他們的冤屈未消停,我是否能繼承桂家的使命,保護好國家及百姓呢?我從來沒有忘記。「假髮,我們先去避雨吧。」大雨很快將我們兩人都打溼了,高杉見我仍失神地駐足在墓前,擔憂地拉住我。我回過神,隨著高杉到一旁的寺廟歇息。







本文最後由 tin771126 於 2022-7-10 15: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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