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 發表於 2022-1-16 23:33:52

【夏五】五條悟說他不想吃蝦仁豬心(ABO)

※生懷流,我覺得不寫AO是耍流氓,不懷崽也是耍流氓,不膩歪更是在耍流氓,所以……。

慎入。
有擦邊球。

【夏五】五條悟說他不想吃蝦仁豬心(ABO)

五條悟這輩子失去過夏油傑三次。
01「好甜。」夏油傑一邊掰開五條悟的雙腿一邊想。
最強咒術師的第二性別是Omega這件事情在咒術界不是秘密。連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甜到膩的棉花糖味道這件事情都不是秘密,雖然他本人對自己是棉花糖味這件事情有點意見……但聞久也習慣。
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是個意外。第一次性別分化、年輕Alpha跟年輕Omega,充滿著青春期小祕密的高專宿舍,十分合拍默契超絕提前過著老夫老妻生活的摯友——會搞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發情期到來的Omega褪去平時老子天下第一的跩樣,白淨的臉因為情潮而泛紅,伴隨著發情而來的熱度從他體內湧上,源源不絕地折磨他,要他下意識想要找身邊距離最近的Alpha緩解身上的難受「傑、嗚……」染上鼻音的聲音幾乎像在撒嬌。彼時夏油傑還沒披上後來的五条袈裟,更不是被人追捧的盤星教祖,也不是一心一意燃燒自我理想的詛咒師——他還小五條悟幾個月呢,雖然比較早分化可是他也還是個楞頭青,一下就被漂亮Omega勾得魂都沒了,「悟……我去給你拿抑制劑。」夏油傑還想掙扎,就是明明應該推開的動作卻變成他主動將五條悟抱得更緊。「不要嘛。」氣勢凌人的年輕Omega皎白的雙腿夾著自己剛認識沒多久、但是已經決定想要跟對方過一輩子的好友,半是邀請半是挑釁地勾引他,「傑你是不是不行啊?」彼時還年輕的雙人最強之一臉都皺起來,墨鏡早不知道丟到哪裡,蒼天之瞳染著水霧變得旖旎,他坦然地將自己展示在最好的朋友面前,「難受……想要傑,最愛傑了嘛,快來標記我……。」夏油傑真不能忍。雖然他們倆後來都曾經在獨自一人時想過是不是當初不該那麼隨便就決定終生大事……但是現在,在這個只有彼此的宿舍中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於是五條悟哭著被夏油傑進入,他一邊尖叫喊著傑好大好粗不要了,一邊卻將人夾得更緊。高潮時夏油傑好像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親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我也愛你啊,傑。永久標記水到渠成。
事後知道這件事情的家入硝子問五條悟:「不是說不找Alpha嗎?」早幾年五條家的小少爺將所有追求者跟相親對象打趴然後說沒打贏就別想標記他的事情在咒術界還有記載呢,誰不知道五條悟老挑剔,挑剔到五條家高層都想過要不這輩子還是放棄讓他跟其他Alpha結合想辦法搞點人工嬰兒吧。由此可見五條悟有多難搞,更不要提他平時還一副老子最強爾等都是廢物的作態,怎麼也不像是會接受被標記的人啊,就算那個人是夏油傑。也不是說硝子要唱衰夏油傑。而是五條悟表現得真不像是願意為了夏油傑妥協的模樣。所以其實連夏油傑自己都不相信他能成功標記五條悟,正想來找人講清楚最好可以確認心意,就聽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不需要Alpha啦。」「真令人傷心啊悟,怎麼說我也標記了你吧。」夏油傑表情崩都沒崩,除了他自己誰都沒發現他的心因此而揪起。「這樣比較方便吧。」五條悟說得很認真,某種不想在夏油傑面前輸掉的感覺讓他將本來還要說的傑除外給憋回去,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什麼,可是會被忘記的事情本來就不重要吧。「如果不是認識你有段時間,你這種話一定會被當作人渣的,雖然你本來也很人渣,但是沒想到這種事情上也不遑多讓。」家入硝子不想介入他倆的吵架。「什麼啊?明明是身為Omega的我吃虧吧?而且有什麼渣不渣的,傑明明也很愉快吧!」「如果是說床上的話……這麼說也沒錯。」「你看吧!」「你們兩個真的沒救了啊,先想想怎麼跟夜蛾老師交代你們直接在宿舍搞起來這回事吧。」「實話實說就好了,本來也要想到吧!我跟傑孤A寡O怎麼不會天雷勾動地火了——」大家都把這件事情當作日常笑笑帶過,誰知道後來會橫生枝節,五條悟的玩笑話一語成讖,他們倆真變成了孤A寡O,等到五條悟想起那天夏油傑在床上說了什麼時,也不過嗤笑一聲。所以說少年的情啊愛啊都是謊話,騙過天下也騙過他。
02最強咒術師是被標記過的Omega這件事情是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機密。
2007年那個夏天他們都很忙,明明是綁定的情侶也沒多少見面時間,所以趁著空閒時間五條悟總是主動糾纏著對方想要貼貼,雖然夏油傑總是不讓他親,但是身體經過一年的磨合越來越貼近,但是他卻一直覺得自己抓不住夏油傑,傑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疏離。他想傑瘦了好多,每天看起來都有很多事情在想,他想自己要好好跟對方談談,可是總是談著談著就談到床上去,傑有意識地在逃避他,他想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只能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方式去挽留。「悟。」他從來沒說過自己挺喜歡對方在床上叫自己的聲音,含著情慾的嘶啞,像是只有他一樣的虔誠,可是不對,他讓夏油傑打開自己的身體,床上從來不遮掩的眼睛盯著對方青黑的眼下,「傑不累嗎?」夏油傑的笑聲疲倦又溫柔,靠在他耳邊的人看上去隨時都要散架,卻依然盡職地陪著他度過這個發情期,盡職……五條悟抓不住那個靈感,被狠狠操入生殖腔的快感讓他的思考陷入膠著,只能隨著夏油傑的動作喘息「傑!」「悟,你需要Alpha嗎?」「不是……你慢一點啊、唔——!」他還是沒能回答正確,只是想,傑為什麼現在還是不肯親親他呢?他後來才知道夏油傑跟他在一起時都會想到他當初說過的話,五條悟不需要Alpha,五條悟不是因為需要夏油傑而找他上床,只是因為有個標記方便很多。夏油傑的胡思亂想日益加劇。
一切都在那個夏天爆發。那是五條悟第一次失去夏油傑。
五條悟聽說夏油傑叛逃的時候不想相信。等他透過硝子見到夏油傑確認一切真的朝一個他完全想不明白的方向發展以後,他回到高專看著硝子,忽然說:「硝子硝子,我們都搞錯啦。」「哈?」硝子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模樣,「你也要跟著發瘋了嗎?」「沒有,我只是很清楚發現,原來是傑不需要Omega啊。」所以他最近的感覺真沒有出錯,他是真的抓不住傑,但這又好像早有預兆,他跟夏油傑的關係一直都由對方掌握,所以傑說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個選擇沒有他。夏油傑沒有選擇五條悟。這樣想的他跑到對方宿舍把對方沒帶走的衣服攪得一團亂,放縱自己埋入那堆衣服裡面,本能想辦法汲取對方殘留的信息素。
新宿分手三個月後的某天。五條悟當著夜蛾正道跟家入硝子的面,剛吃的喜久福還沒吞下就蹲下來吐得七葷八素分不著北,隔著墨鏡之後的那雙六眼整個都扭曲起來。家入硝子給他做檢查的時候其實已經猜測過結果,但是真確定的時候她還是點了根菸,結果剛湊近嘴邊她又給熄滅,遇上這兩個一點也不省心的,她覺得自己是生來遭受磨難的。「打分手炮還不吃避孕藥,能耐啊五條。」被她挖苦的五條悟一點也不害羞,理所當然地反問:「本來就不用吃吧?非發情期懷孕機率才1%,怎麼不說傑比想像中能幹啊?」他表現得比想像中還要冷靜,好像剛剛知道自己懷孕的人不是他。「所以呢?」家入硝子盯著他,「想怎麼做。」他看著硝子,眼神很堅定地說:「拿掉吧硝子」「你確定?」「基礎生理課老子還是有在聽的,怎麼樣也生不下來吧?」那是,AO結合懷孕過程中Omega需要大量Alpha信息補充,雖然不是沒有喪偶Omega獨自孕育孩子的案例,但是無一不是對Omega造成極大的生理影響,輕則變得體虛氣弱,重則喪命去魂……反正哪一個對最強咒術師而言都不該出現。「不,夏油還沒死,你好好跟他談談也許還有機會,所以問題是你怎麼想。」「硝子。」五條悟不想生是有原因的,「不被期待生下來的孩子有必要嗎?」家入硝子看著他,淺藍色的眼睛像上頭結了一層冰,現在的五條悟跟夏油傑一樣不可捉磨,年輕的學生想了一下,「那建議你掛個產科,我沒有認識相關人員。」「知道啦。」他隨興的應下,「不過其實我也想過我跟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畢竟硝子妳想,我們可是兩個特級耶!想想就讓人好奇吧?」「不,會先被關注到的是你們兩個都還沒二十歲未成年懷孕吧。」隨時都會上社會新聞的設定,就算不上社會新聞被發現應該也會引爆咒術界,這個圈子小得隨便遇一個人可能都是親戚家的誰。不過兩個能力強橫的特級結合後的孩子,誰知道最後會生出什麼?以前可沒有過任何先例。五條悟笑得放肆,「那還是算了,為了避免發生大事,就先這樣啦。」家入硝子沒有勸什麼,左右五條悟會自己調適好,就算調適不好他們又能怎麼樣?沒人可以介入五條悟跟夏油傑之間的事情,只是她看著明顯落寞許多的背影,「五條,只是不期待嗎?」
當然不是。六眼什麼都能夠透析。沒有懷疑過自己懷孕前當然沒感覺到自己懷孕,一旦他發現……六眼源源不絕地給他傳遞訊息,而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孩子性別樣貌個性,有一件事情卻已經可以確信。這個孩子身上沒有任何咒力。不是還沒發育好的問題,是真的一點咒力也沒有。夏油傑走上一條敵視所有非術士的道路,他不知道前因後果中間到底發生什麼,就算他往回去想出事情前的相處,調查發生慘劇的那個小村莊也什麼痕跡都沒留給他。只是他還是很清楚,這個孩子的事情要是讓傑知道的話,也沒有任何挽回對方的可能性。已經殺死父母的傑會殺死孩子,沒有任何特例。可是如果再殺死孩子。傑會崩潰的。
「不期待啊。」
不久以後那個孩子自己走了,其實五條悟忙得根本還沒時間去找醫生打胎,也大概因為他太忙,那段時間還自虐似的瘋狂全天候運作無下限消耗自己,也不好好補充養分,連軸轉的進行戰鬥強度很大的袱除咒靈工作,根本沒有好好給自己足夠的休息時間跟養分。所以那個孩子因為發育不良停止生長到流產一氣呵成。那個孩子也知道自己的雙親不想要他。失去的那一天五條覺得自己痛得比伏黑甚爾捅他那兩下還嚴重,他抱著一片平坦的肚子縮在夏油傑床上,身下鋪著得還是對方沒有帶走的那些衣服,因為時間久了越來越淡的信息素包覆著他,他在應該讓自己安心的信息素中痛到手指蜷曲,只能狼狽地將自己蒙在衣服山裡面。傑、傑、傑……他哭得跟弱智一樣。血塊從他大腿間被排出,他根本無從顧及,怎麼那麼痛啊,他胸膛像被人硬生生挖開的痛。那時候五條悟想,艹,老子真的失去夏油傑了,直接暈倒在寢室。好在反轉術式本能地運作治療他,等他清醒以後對著滿床亂七八糟的東西衣服,收拾好一切看著那些被血汙沾染的衣服,覺得血腥味跟夏油傑的信息味全部糾纏在一起簡直煩,所以他一把火全都燒掉。反正也留不住,回頭他就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後來家入硝子跟他說他這樣折騰這輩子可能都別想要小孩了他也笑嘻嘻地說沒關係。就是五條悟那段時間打人盡打臉,還老是愛狙盤星教的勢力範圍。
03第二次是2017年。平安夜的雪帶來不只一個壞消息。
04最強咒術師是被標記過的Omega在自家Alpha叛逃以後發期情都沒出過問題的理由只有兩個人知道。
本來夏油傑是真的以為五條悟做了去標記手術。不然被標記的Omega整整十年Alpha都不在身邊也太難熬了吧?結果他所有的確信都在百鬼夜行前夕被打破,天知道五條悟是在想什麼直接找上大本營。夏油傑傻了一樣看著身陷情潮的五條悟。三年青春歲月一瞬湧上,所以開房上床一氣呵成。結束後夏油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悟。」明明還沒過三十但是已經滿臉疲態的夏油傑不敢看躺在床上的人,「該結束了。」
狗屁,夏油傑你個死沒良心的爛人。他到底為什麼會在這邊大開雙腿任對方肏,怎麼就沒乾脆在床上把這個跟全咒術界宣戰的渾蛋弄死?他氣得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跳起來跟對方繼續大戰三百回合最好乾脆把人拖過平安夜。可惜軟綿的四肢不給他機會,他累得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怎麼會有人操完就說要分手,夏油傑你怎麼敢——夏油傑還真的敢,五條悟覺得冷,他冷得止不住開始顫抖,只當自己是因為剛經歷一場耗時彌久的床事而體力不支,反轉術式可以治傷沒辦法回復體力嘛!也不想要承認他是因為心冷。是真的冷,他躺在這兒看著夏油傑的背影,一瞬間夢回十年前新宿街口,茈的手勢不知不覺凝結,耳邊好像又是那句話,「想殺就殺吧,你的選擇都有意義。」他冒了一身冷汗,五條悟當時候怎麼回,他後來誰也沒殺,只殺了一個還不能算是人的胚胎。真冷,心都被凍起來,他咬牙切齒地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腺體,「老子會去切除腺體。」你等著!夏油傑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薄紗,朦朧又遙遠,他聽著眼睛就酸起來,覺得傑那張嘴現在怎麼那麼討厭,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對方說:「因為你不需要Alpha。」「滾!」夏油傑你在這等著呢?老子是那個意思嗎!五條悟氣得心口痛,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他當時候沒有那麼想過?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他確實是那麼想,只是後來才發現忘記加上但書。他是不需要Alpha,但是他需要夏油傑。而夏油傑已經以為他不需要對方。他狼狽地閉上眼,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麼發生,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所以百鬼夜行如時舉行。隔了一天又找到夏油傑的五條悟想過他要不要大聲嘲笑對方昨天還說結束今天就慘遭打臉,可是千言萬語在看到夏油傑的時候又打住。他很久沒有看過夏油傑這麼糟糕的模樣,上一次、上一次還是十年前對方滿臉頹廢。其實分開這幾年雖然有點寂寞,但是因為知道那是傑的選擇他幾次想要去打擾都強迫自己忘記。都是傑的選擇。夏油傑還好意思說他的選擇都有意義,明明真正可以決定一切的人是夏油傑。所以傑是真的要死了,清楚自己必然會處刑的最強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的傑閒聊,直到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五條悟曾經想過要不要最後過分一點,跟夏油傑說「你知道嗎我們曾經有個孩子」。可是他看著夏油傑披散頭髮的模樣,沒能說出本來預想的東西,在夏油傑微笑的闔眼時,他猛然又想到很久以前第一次上床時,那時候的傑跟現在表情好像啊。「最後你倒是說些咒人的話啊。」五條悟想起來了,十幾年前,他被夏油傑標記的那天,夏油傑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地說「悟,我喜歡你。」那時候他說什麼來著……他說他不需要Alpha。那以後傑就再也不在床上對他說愛語。夏油傑王八蛋,把他一句無心的玩笑當作箴言,卻不肯信他脫口而出的真心。真可惜啊。他又晚了一步。硝子問他為什麼不把傑的屍體交給她,他笑笑的什麼也沒解釋,只說偶爾自己也想要任性一下,沒事啦反正我是最強——真正的答案卻很簡單。捨不得啊。最後他還是捨不得夏油傑。
所以活該自食其果。
052018年的五條悟比去年看起來憔悴了一點。家入硝子某次跟他久違的聊天中忽然注意到,秉持著多年交情還是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少?看起來很像營養不良。「哪有那麼誇張!只是最近食慾不太好,剛好早上又吐了所以硝子你才有這種錯覺吧?」他伸手比劃,表現得就像是一件小事。家入硝子看他這個模樣,可能是因為去年發生的事情,所以咬著棒棒糖,忽然說:「那就好,你看起來跟上次懷孕有點像,不是又懷了吧?」「耶?人家還沒有去除標記,怎麼可能懷孕啊!」他擠眉弄眼表現得很浮誇。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五條悟很快又恢復健康,看起來還比平時胖了些,任務、教學、玩耍幾不誤——直到虎杖悠仁入學以後。
自從咒高一年級學生們集結後,作為班主任的五條悟跟他們不時會一起吃飯。虎杖悠仁在白髮教師明顯糖量攝取超標的情況下偶爾會冒出一兩句奇怪的話,「五條老師不少吃一點嗎?」伏黑跟釘崎都沒聽懂,倒是五條悟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大笑著問:「悠仁聽誰說的?」「宿儺說的啦。」虎杖敏感地發現自家老師可能沒有很想要讓人知道這個秘密,所以含糊的回答:「雖然老師是最強,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吧?」他一邊啃食物一邊向自己老師建議。「這個嗎⋯⋯」「不然五條老師你還是吃吧。」本來就不是想要管對方的少年一秒改口。五條悟大笑,「學生的關心我怎麼會不聽呢?那這份甜點給悠仁解決啦。」說完他將吃到一半的甜點丟給虎杖悠仁,此時手機剛好傳來震動,他看了一眼朝幾個學生揮揮手,「老師有任務先走啦!」
五條悟很忙,他忙得要死,所以真不能怪他有些事情總是要比較晚知道。2007年的苦夏是這樣,2017年的平安夜也是這樣。但是難道這就是他錯了嗎?五條悟不只一次這樣想過,看著摯友的身影,他最後還是只能承認,他大概是錯了沒錯,不然夏油傑為什麼沒有帶他離開?只是因為他沒有回應對方告白嗎?他明明早就已經跟傑說過,最愛的是傑了啊——為什麼就不帶他離開。
他真不是遲鈍……單純是忙,所以直到夏油傑死去兩個月後出差時在任務目標面前吐出來他才反應過來,糟糕,睽違十年的妊娠反應。他努力思考。最強咒術師五條悟懷了自己剛親手捅死的摯友孩子這種消息要是被知道,可能比十年前那個未成年懷孕的新聞還要轟動,靠那不行啊,要是被人知道還不被煩死?而且家裡老頭子們一定會逼著他生下來。畢竟誰讓他是被永久標記並且在自家Alpha掛了以後不打算去除標記的頂級Omega。這輩子可能只能有這個孩子。喔本來可能有兩個,但是另外一個早沒了。五條悟那是誰,從來只有大家聽他的沒有他聽別人的,唯一能讓他聽從的意外夏油傑都死了,那他現在不得上天,所以他當下就決定,這個孩子必須得生。至於會遇到什麼問題……到時候再說啦。他要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給所有人一個驚喜。懷孕的過程一點也不有趣,可能是因為上一胎他太浪,就算後來治好自己某些後遺症也留下來,除了孩子很配合的不顯懷,他出現很嚴重的妊娠反應,頭暈目眩感到嘔吐都是小事,更嚴重的是他的六眼時不時會也會傳來劇痛,咒力更是源源不絕地被剝奪。硝子說他變得憔悴都是說小的,最嚴重那次他因為出差待在國外旅店時,忽然被肚子裡的孩子拽暈整整昏迷了一天,如果不是身體素質過硬說不定都醒不過來。但是他甘之如飴,這個孩子的到來給了他新的願望,隨著對方的成長,因為夏油傑離開而破碎的心臟被慢慢縫起來,幼小的心跳聲伴隨著他的,總讓他有種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感覺。可惜因為缺乏Alpha信息素所以他的孕期有些超月份,但是第四十週過後他基本上是隨時都感覺自己可能要生,澀谷出事的時候其實羊水都破了。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最強,所以出發前他還在想趕快解決他要跑趟醫院——直到他看到夏油傑。
「獄門疆關門。」
062018年10月31日澀谷。涉谷的事情開始得挺突然,當然羂索失敗得也很突然。
一聲細碎的尖叫聲在五條悟耳邊炸響,然後是心跳停止的寂靜。應該被封印進去獄門疆的六眼神子依舊站在原地,咒力一瞬間回游到他的身上,他本該感到快意,可惜像是有人用刀狠狠在他心口戳、把他好不容易補上的心臟再度切得四分五裂。他已經無暇顧及會不會波及到誰,無量空處即刻展開。
「喂。」一直高高在上的神子露出虛弱的微笑,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樣,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獄門疆,「沒想到吧。」虛式——「怎麼可能!獄門疆是絕對的封印,你不可能……」羂索瞪大眼睛,「五條悟!獄門疆到底關進去……。」——茈。他轟掉了羂索半邊腦袋,一點也沒有因為那是夏油傑的身體而留情,睡吧,睡吧五條悟,醒來也許會發現一切都還沒發生,他正在往醫院的路上而不是因為這群白癡被耽誤,但是他現在只是朝旁邊想要群起攻上來的咒靈露出笑容。「比我們還瘋嘛!你還是個人嗎?」「謝啦,老子就當你們在誇獎我了。」「你到底怎麼逃過的?」漏瑚一邊閃一邊大吼,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五條悟像個惡鬼一樣狂笑著,「逃?獄門疆的封印是絕對的。」他掙脫開所有束縛將夏油傑僅剩的肉體接住,將之安置在一旁的時候不免想,早知道就把這具屍體挫骨揚灰,也好過現在這樣。「所以,猜猜看……你們封印了什麼進去?」最強的咒術師看著幾個特級咒靈的目光彷彿在看死人。
這是他第三次失去夏油傑。
最強又怎麼樣啊,他腳不自覺在顫抖,他獨自一人解決完幾個特級,看著周邊還陷入呆滯狀態的人類,這些人就算活著也沒救了。某種遲來的憤怒跟快意湧上,他為什麼要因為這些人而犧牲,他為什麼要為了這些人而做到極限,如果是全盛的自己根本不會給對方機會拖延腳步。如果沒有被拖住。那是不是……他空下來的、乾淨的那隻左手放到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的肚子上。總是因小失大——五條悟緩緩閉上了他的六眼,世界的聲音在他耳邊被一一區分,染血的右手將獄門疆放到耳邊,卻沒能聽到他想要聽的聲音。就像是薛丁格的貓。打開以後裡面會是什麼呢?那個代替他被封印進去的孩子還活著嗎?還沒能誕生到這個世界的他還是她算是活著嗎?他幫那個孩子想了很多名字,還想著出生以後要帶對方做的許多事情,甚至都想好要怎麼介紹孩子另外一個父親跟他之間的故事。還是不打開吧,不打開的話是不是就還活著啊?五條悟大笑,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黑色不然股間流出來的東西就太明顯,也還好這邊到處都是血腥味不會被人注意到,啊,痛得要命,這種被迫流產的痛苦使得他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他不想要用反轉術式。痛得要死,他走到夏油傑身邊,剩一半的腦袋看起來很恐怖,他卻覺得很順眼,身手用力地捶了一下對方的胸,忍不住咒罵一句傑你王八蛋。不想要我罵你就起來兇我啊。哈!忘了夏油傑死了。「傑。」五條悟看著夏油傑的屍體,「真醜啊。」他將那具屍體扛起來,這次得要交給硝子才行。每走一步都覺得好痛啊。像是要被人撕成兩半,他的腳一直在顫抖,空氣裡頭的味道甜得齁人,Omega生育時本來就會下意識分泌信息素,好痛,又不是第一次失去了,怎麼會那麼痛?他不知道。他不可以知道。
07涉谷事件結束以後,學生們終於跟五條悟再見面。年輕的教師明明沾著滿身鮮血沐浴在燈光底下的背影卻彷彿聖人,只有虎杖悠仁看著他腳下那一汪血跡感到昏厥,耳邊宿儺還非要喋喋不休地嘲笑,本來精疲力盡的他又生出力氣將對方的存在壓制下去,只覺得鼻酸。等到所有人都匯聚在一起以後,他們才看見那個抱著夏油傑剩下那一半屍體的最強咒術師轉過身來,「都結束啦。」他笑得無比令人安心。「你是怎麼出來的?」這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疑問。五條悟本來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他確實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即便親手宰掉仇人也無法平息他空蕩的內心,他緊緊抓住手中那殘餘的、不可能留下半點靈魂跟意識的屍體。「我沒出來。」他這麼說,「獄門疆的封印是絕對的,我也沒辦法打開。」所以一定有什麼被封印出去,失去的那一瞬間五條悟痛得好像被撕裂靈魂。虎杖悠仁當著所有人的面哭出來,他泣不成聲,好像在代替對面那個面無表情的人哭泣。家入硝子猛地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五條悟,年初時的玩笑話躍入腦海,卻直接指向真實的情況——看起來跟上次懷孕有點像——,他們一直以為已經切除標記的人難道根本沒有?「五條?!」「Bingo!」五條悟得意地大笑,「就是那樣,所以……那些跟咒靈勾結的爛橘子們都要付出代價,既然找不出來,那麼,我就會一個不剩的全部殺乾淨。」
六眼如此宣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墮入地獄的神子。
00
殺人之上,在於誅心。
夏油傑殺死了五條悟。2007年的夏天,苦夏從來不是一個人的。
五條悟無法治癒自己。

END

生懷流是三個動詞,我就是在耍流氓。有後續!!!!有啦!!!!我會掰回去的!!!!本來的名字叫做少年不識愛恨,但是想想好像沒有慘到何時再相逢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異常之狗血,滿足個人性癖,OOC估計有。寫完我就後悔了,但是都寫了不發我又對不起我自己的勞動,拜託不要罵他們要罵就罵我吧。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3-5 23:40 編輯

青嵐 發表於 2022-1-18 03:16:21

【夏五】夏油傑說他不喜歡蝴蝶與花(ABO)

是夏油傑視角,其實這篇文是很久沒寫的類型耶。情深似海,溫柔做刀,但我發誓真的是HE,最終結局的時候肯定是HE。
【夏五】夏油傑不喜歡蝴蝶與花(ABO)
夏油傑這輩子跟五條悟告白過三次。
01薨星宮那年滿地的鮮血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夏油傑的噩夢。五條悟早早走出來,來自名門望族的小少爺一直都恣意妄為地活著,差點徹底死在伏黑甚爾手上的經歷也沒有打壓太多他的驕傲,反而使他的表現更加張狂,因禍得福掌握的術式要他熱此不疲地研究,所以分到夏油傑身上的精力少了一點,而這缺少的分神正好使夏油傑擁有了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間。他有時候看向咬著筆認真在紙上寫寫劃劃的五條悟會忍不住走神。五條悟長得很精緻,大概是從髮絲到腳趾都受到造物主的偏愛,便是不討喜的性格都變成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致命吸引力,而他認真思考不張嘴的某些時候更像一尊面無表情的偶像。那雙六眼淌著亙久之河,遠眺一切的模樣漠然悠遠。像是高高在上俯瞰凡人的神明。太過脫離人間,他覺得自己無法碰觸,於是他總是伸出手糾纏那頭雪花一樣的白髮,看著神子在掌心變化成一隻透明瑩藍的蝴蝶飄然振翅——直到撞進他的胸膛,停在他胸口剛長出來的花苞上。所以夏油傑無端覺得煩躁。他開始頻繁做噩夢,夢中反覆向他播放最強組合唯一失敗的任務,因為最終也沒能雪恥,所以那場任務對他而言是從人格到尊嚴都被輾壓的失敗。普通人與咒術師,無能者與有能者,天內理子到五條悟,正論與邪道……他反反覆覆地思考,想要得到答案又害怕面對真相,大概是因為他太糾結,迎來自己分化期後顯現的Alpha信息素味道都變成苦澀的中藥味。第一次聞到那個味道的五條悟差點吐出來,瘋狂地咳著想要遠離他,可是剛走沒兩步又滿臉不甘心地跑到他身邊,「傑是Alpha啊。」「很失望?」「無所謂啦,就算是Alpha也沒事,老子才不要跟傑分開。」夏油傑看著皺鼻子卻還是要跟他擠在一起的五條悟想。他沒有為此心動。「悟。」他喊得很無奈,「你不喜歡苦味吧?也不用勉強成這樣。」「哈?」五條悟瞪他,一副你怎麼感嫌棄本大爺的模樣,就是大概很不習慣苦味,白淨的臉上紅掉的鼻尖異常顯眼,要他憋笑憋得很辛苦,只聽色厲內荏的同伴向他吼了聲:「少廢話!」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啊,夏油傑靠著五條悟,不免放鬆下來。「悟也會是Alpha吧?」「老子什麼都可以啦,不過……」五條悟搭上他的肩貼著他不放,肯定地點點頭,「Omega也沒有不行啊,我們理所當然會在一起嘛!」悟總是滿口胡言亂語,他沒有為此心動。心口的花苞開始舒展。
生活並沒有因為他的分化迎來什麼改變,直到五條悟甜膩的棉花糖味一瞬間衝入鼻腔。
他只是例行地任務後被五條悟拖著一起打遊戲,雖然旁邊人偶爾會喊一句是不是太熱,但是夏天本來就沒有多涼爽,而且悟平時因為吃太多甜食身上長年帶著一股糖精味,所以夏油傑在出現徵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換誰也沒辦法發現對面那個剛剛還在大殺四方的無良六眼迎來第一次分化的發情期吧。「悟。」語氣溫柔的人將整個人攤在他懷理的摯友拉起,「你是不是分化了?」「唔……」五條悟有些彆扭的摩擦著腿,「好像是?」其實一整天腦袋都昏昏沉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肯放過任何跟夏油傑呆在一起機會的人不確定地說。甜味越來越濃,沾在他身邊,夏油傑想要嘆氣,怎麼會有這種自己分化都不知道的人啊?他努力想要將身上的大貓拽下來,卻沒想到對方身上的溫度好像會傳染,他覺得自己也跟著熱起來。「傑……唔,難受。」五條悟一邊扯自己的衣服一邊抱怨,「好熱……」難受倒是放開他啊,不要一直拿腦袋蹭他,他下半身因為五條悟不受控的動作起了生理反應,對著滿臉不舒服看著有些迷糊的人,僅有的理智讓他還在努力「我去給你拿抑制劑。」「不要嘛。」五條悟的腿像蛇一樣夾在他身上,「傑你是不是不行啊?」他覺得自己立刻就硬了,悟是故意的,他抱緊了懷裡滾燙的軀體,這傢伙醒來以後一定會很煩人。他的心跳得很快。「悟。」他看著那雙因為發情期的熱度而氤氳的雙眼,覺得自己可能也燒昏頭,才會接受對方的邀請,將那套仿照著自己校服樣式訂製的衣服脫掉。悟的身體徹底暴露在空氣中,他生澀地撫摸那具身體,帶著不可企求的小心翼翼,五條悟無法忍受他這麼磨磨蹭蹭,主動抓著他的手往開始分泌體液的跨下摸去,他好像被燙到一樣想要收手,卻被五條悟抓得死緊,第一次發情期的Omega恬不知恥地張開雙腿跨到他身上,說著會讓每個Alpha都發瘋的邀請:「難受……想要傑。最愛傑了嘛,快來標記我……。」他被那雙眼睛看出所有隱密的渴望。「好啊……」他拋棄所有的理智,任由五條悟拖他入慾望的漩渦,手指胡亂地擴張著濕漉漉的穴口,在悟越來越不滿足的呻吟中橫衝直撞地插入。陰莖被緊緊包覆的時候他輕輕撫去五條悟眼角因為疼痛逼出的淚珠。「悟。」他忽然明白為什麼薨星宮的任務結束後他會那麼不安,因為他以為他要失去五條悟了,哈!他壓著對方的腰,無師自通地狠狠抽插,一次比一次過分,想要狠狠將對方肏熟,肏開生殖腔的入口,他要佔據這個人,他要擁有這個人,他要將這個人變成自己的。原來他想把神子從雲端拽落,想要對方永恆地陪在自己身邊。胸膛裡透明瑩藍的蝴蝶瘋狂煽動翅膀,將他熾熱的心攪動得撲通亂跳,滿載的感情成為豐厚的養分,要那枝玫瑰瞬間綻放——他在咬住五條悟腺體時想,要跟這個人告白,此時此刻,他一定要跟五條悟告白。「我喜歡你啊,悟。」他的吻落在五條悟額頭。五條悟咕噥一聲。
可是五條悟大概不喜歡夏油傑。
他內心忐忑又欣喜,有些不那麼像自己想要大聲告訴所有人他跟五條悟在一起時,第一個找的人就是家入硝子,結果人才剛到教室外面,就親耳聽到五條悟說他不需要Alpha。他想五條悟真是個騙子。果然床上說的話聽聽就好吧。表現得那麼在乎,其實到底不需要他。但是他又不是那麼意外,從薨星宮的事情以後,他總是若有似無地覺得自己大概是追不上悟的,豁盡全力換來的比肩那麼短暫,所以現在開始被越甩越遠也可以理解吧?可以理解。於是他推開門進去後一點也沒漏餡的假裝毫不在意,五條悟那種不想輸的較勁他也沒發現,他只顧著要安撫混亂的心,因為跟對方結合而盛開的玫瑰驟然一抖,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溫柔而又包容,冰川卻不請而來蒙上他的心口。那隻夢幻的蝴蝶從他心底盛放的玫瑰上飄然遠離。只剩下一枝被凍起來的玫瑰。要怎麼辦呢。哪有那麼多日久生情的戲碼。
夏油傑再也沒有親吻過五條悟。
02五條悟成為最強,他們分開執行任務的時間越來越多。
可能是因為標記了對方,又或者他敏感的同伴早在那時候就先他一步發現他的去意——他總是被五條悟用各種理由拖著滾上床,從一開此的青澀到後來的熟練,他們在床上越來越放得開,他卻在每一場床事後越來越封閉自己的心。正因為對方無條件的索求與沉浸,他更明白他要不到想要的東西。這樣就很好,這也沒什麼不好,悟需要一個Alpha,他沒辦法接受那是別人,所以他粗暴地進入只對他敞開一切的悟,就算冷得好像馬上能猝死他也要貼緊那溫熱的肉體。「傑……在想什麼?」「我在想你這樣會不會懷孕。」他讓五條悟半跪在床上從後面進入,粗長的陰莖像是要將對方整個貫穿,「傑——!太用力了……唔……」喘息跟尖叫從悟的口中傳出,與他粗魯的進入不同的是他的手正一下下安撫著那頭柔軟的白髮,「忍忍吧,而且悟也不想放開不是嗎?」他笑得有些下流,對悟嘴巴上的撒嬌不為所動,Omega的尻穴明明還在勤勤懇懇地推擠著、用力吸吮他的陰莖,隨著他每一下的抽插,穴肉還主動地絞緊,這些日子被他肏熟的地方越來越熟練的迎接他。「傑!」悟慌亂地想要親他,他避開了這個動作。五條悟的眼神因此黯淡,他偏過頭不願意去看對方的眼睛。「好苦啊。」他的動作有一瞬間僵住,其實他知道悟在說他的信息素,卻又有種好像對方在說別的事情的感覺,悟知道了嗎?他看著迷濛的蒼天之瞳,吃習慣甜食的人要忍受他這麼苦的味道一定很難受,真辛苦啊,在這種時候他總會有種錯覺好像他是真得有被五條悟好好在意著。他碩大的結頂進五條悟體腔時,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次:「悟,你需要Alpha嗎?」「不是……你慢一點啊、唔——!」這就是不需要了。也不是很意外這個答案,濃稠的精液毫無保留地射進悟體內。然後他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五條悟的聲音,傑為什麼不親親我?要是之前他一定忍不住說著安慰的話,溫聲軟語,把五條悟哄得迷迷糊糊,卻還是不肯解釋他為什麼要拒絕對方每一次的索吻。可是現在,他看著靠在自己懷理、滿臉疲憊的五條悟,衝動地將吻落在對方耳邊,「因為我愛悟啊。」睜開眼睛啊悟。可是五條悟依舊沉沉地靠在他的懷裡。他聽著對方平穩的心跳聲,知道這個人已經很久沒能好好休息,所以高潮後才會這麼放心地睡著,悟很信任身為摯友的他,他輕輕撫著對方緊閉的眼皮,末了只能嘆氣:「好好休息。」他喜歡五條悟,五條悟不喜歡他,並沒有什麼好怨懟的,他故意地搗亂對方的頭髮,看著五條悟因為自己變得亂七八糟的模樣,煩悶的心情也好上一些。捨不得怪五條悟為什麼不愛他。凍結心臟的寒冰一日比一日還厚,心上開出的花永恆停留在盛放的瞬間。
這樣就好。然而2007年的夏天很長。
這場馬拉松最後會是什麼?咒靈的味道很噁心,普通人的心態很噁心,咒術師的命運很噁心,這荒謬的世界也很令人噁心,他搞不懂,他十幾年的人生立場在那那個夏天被徹底推翻。菜菜子跟美美子是最後逼瘋他的原因嗎?不,是最後使他掉入地獄的籌碼。從星漿體任務開始的那場惡夢從未遠離,他被困在那之中,無能為力地看著滿地鮮血流淌……悟就那樣在血泊裡看著他,向來耀眼的眼眸黯淡無光。他要改變這一切。新宿最後一面的時候,他背過身時覺得自己的心好似傳來劈啪的碎裂聲,抑制不住、瘋狂生長的玫瑰想衝破厚厚的冰封,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打算拋下五條悟前進,但五條悟明明是他的Omega,他幹嘛不乾脆帶著走。「悟……我決定了生存方式,你呢?」試一次。只是。再一次。如果悟這次再向他撒嬌,或者問他為什麼不親他,他就問他要不要一起走——然而凜冽的咒力割在他的身上,他很熟悉這個,平常也沒有少當對方的陪練,於是那點動搖也消失,冰層再度加固。「想殺就殺吧,你的選擇都有意義。」五條悟沒有殺死他。夏油傑嘆氣。你怎麼每次都拒絕我的告白呢?連個希望都不留給我,哪來理由帶你私奔啊……夏油傑沒有再回頭。
他的心上開了一朵愛情的花,苦夏結束以後被凍結十年。
03他們分隔的十年毫無聯繫。
其實偶爾他以為悟會來找他,畢竟他也沒有隱藏過自己的形跡,而且他不時會感覺到對方的咒力,還有那若有似無的信息素味道,可是他跟五條悟當真狠下心整整十年都沒有任何聯繫。這也好,五條悟不主動找他才不會被高層刁難,而他分手分得那麼絕哪好意思主動。剛分離那會他一直睡不好,老是有種奇怪的不安感,日夜輾轉反側,按照菜菜子跟美美子的說法他那段時間整個忽然爆瘦許多,再厚的袈裟都沒能讓他看起來身材寬厚一些。身邊的屬下也說他那時候Alpha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老是會爆衝。直到某一天,懸在心上的那股不安感突兀的消弭,一夕之間所有的反常都不見。他到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是為什麼。夏油傑很忙,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根本無暇分太多心思給私情,於是他直到跟五條悟再次見面,才知道對方這十年居然都沒做去標記手術。他看著整整有十年沒見面的最強有些恍惚,怎麼就能這麼荒誕呢。更荒唐的是五條悟在他剛跟整個咒術界宣戰、大戰當口跑來找他不說,還身陷發情期,見鬼,這要多荒謬的Omega才做得出來?為什麼不去除標記,被人永久標記的Omega發情期只能接受標記自己的Alpha信息素安撫——不是讓你走自己的路嗎……你要多瘋才會忍這種事情十年。可是他看著五條悟,偏偏這個這個人是五條悟。分手炮不理所當然嗎。「該結束了。」他終於沒忍住提醒對方,這一切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奔赴的明天沒有未來,可是五條悟不同。五條悟不應該因為Omega的身分被困住。「老子會去切除腺體。」悟是應該那麼做,「因為你不需要Alpha。」他說得有些酸。「滾!」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他們之間好像他才掌握主導權,但悟總是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他覺得都跟對方睡了以後還要繼續百鬼夜行的他也蠻奇怪的。
所以失敗理所當然。
乙骨憂太喊著我們可是純愛的時候他說著騙女人的東西怎麼敢啊,內心卻微妙得有些羨慕,以前他也是可以毫不猶豫說他們可是最強的——雖然已經很多年了。詛咒女王的力量強橫得他都沒能扛下來。犧牲一隻手臂逃走後他其實沒有很意外五條悟會來找他,他們總是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有默契,標記是這樣,叛逃是這樣,分手炮也是這樣,生死當然也不會意外。他們嘮嘮叨叨地聊天,講到最後他忽然想起,「之後,去除標記吧,悟。」AO的標記並不會隨著死亡而結束,他不想之後他驕傲的Omega要繼續為此所擾。「不是說結束了嗎?你的信息素味道苦得要死我好不容易才習慣,前男友就不要管那麼多了啦,總之,你還有什麼遺言?」這不是怕你不去。他看著五條悟。沒有遮蔽的眼睛印入眼簾,真美啊……那麼多人費盡心思也想要得到的六眼一片平靜。是遼闊的蒼穹,是幽遠的大海,是隱密的星河,是璀璨的極光。是他可遇不可求的悟。「只是這個世界沒能讓我打從心底開心地笑出來。」他搖了搖頭,朝五條悟伸出僅剩的那隻手,對方配合的彎下腰來,所以他碰到了他的頭髮,潔白的髮絲纏在指尖讓他恍若又看到很多年以前的那隻蝴蝶,「悟的信息素倒是太甜了。」這是他的夢想之蝶。「傑……」悟想要說什麼,他看著對方猶豫了一下,最後溫柔的聲音跟Omega的信息素一樣,軟軟地化在他耳邊,凍住他許久的堅冰也因此開始慢慢融化,「你是我唯一的摯友喔。」開在心底的花是他的希望之花。「最後你倒是說些咒人的話啊。」如果世界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你到是詛咒我啊悟。說恨我啊悟。可是五條悟沒有,他緩緩閉上眼睛,真不公平啊悟,我說了那麼多次感情……結果你一次都沒回應。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這麼喜歡你啊,悟。
夏油傑帶著笑,那是他第三次無疾而終的告白。
04所以夏油傑沒想過再睜開眼睛。
這是要報復他最後都不肯好好說話吧?發現自己被迫綁在五條悟身邊的人想,他已經確定就算是號稱可以看出一切的六眼都沒辦法發現自己,那這跟詛咒可就沒關係了……連背後靈都說不上,他變成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存在,連怎麼讓自己消失都摸不著頭緒。他跟著五條悟行動,這才切身體會到這些年五條悟到底有多忙。壓縮自己所有時間的咒術師沒有給自己多少休息的機會,很常是前腳剛一個任務後腳就順移到下一個地方,累的時候就給自己來一個反轉術式,像個永動機一樣永不止息朝著目標跑。他幾次想要伸手阻止對方自虐的行為,卻在穿過對方時被現實嗤笑自己的徒勞無功。反轉術式可以治療肉體不能恢復體力啊。夏油傑就這樣跟著五條悟飄了兩個月。那天年輕的最強在袱除一個一級咒靈時忽然吐出來時其實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直到五條悟買了好幾種不同牌子測試自己是否懷孕(沒辦法他跟對方甚至不能離超過一公尺),然後很認真研究起孕期指南,單身喪偶Omega孕育注意事項,夏油傑徹底慌了。他慌得很徹底,如果不是被迫綁定在五條悟身邊,他可能早就已經飄到世界不知道哪個角落。五條悟懷孕。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時候懷孕的,只有一個可能性,也只會有一個可能性。他以為五條悟回頭就會找家入硝子或是誰都好哪個醫生討論要把這個孩子拿掉,但是對方的表現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五條悟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確定懷孕的那天五條悟孤身一人去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墓地。夏油傑想要逃,他開始用盡方法想要從五條悟身邊離開,可惜注定要失敗——他隨著五條悟到達目的地,看到自己的、父母的墓,還有一個沒有刻任何名字的牌位。「傑。」他對著墓碑叨叨絮絮。五條悟從聖誕夜講到新年,強迫他聽著對方吹噓學生們,還有跟他說咒術界又發生什麼事情,順便科普一下普通人最近的進步,講完還要笑他不想聽也不可以反正誰叫現在沒人會來看望傑呢——「啊對了,雖然還沒三個月但是跟另外一個父親說應該沒關係吧。」「傑。」那雙六眼透過虛無好像望向他,可是根本沒有焦距,他聽見五條悟的聲音,帶著笑意的,「我們的孩子耶。」五條悟笑得很開心,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夏油傑忽然想到今天五條悟出門時特別看了一下牆上的日曆,日期是二月三日,然後他聽見五條悟的聲音:「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喔。」完了。就此被徹底釘在五條悟身邊。「啊,孩子只有一個還是姓夏油吧。名字的話反正你也沒辦法提意見,就看到時候我想出什麼吧?不過……」五條悟苦惱地撓了撓頭髮,「幸,應該不錯吧。」好啊,五條悟聽不到他的回答。而五條悟開始做夢,過於強烈的妊娠反應以及缺少的Alpha信息素總是讓他輾轉反側,最強乾脆仗著反轉術式開始滿世界亂跑,吃什麼吐什麼,突來的劇烈疲勞跟頭暈、波動劇烈的咒力、偶爾傳來劇痛的六眼,驟然改變的身體狀況折磨著五條悟。他看著五條悟越來越消瘦。「傑。」五條悟縮在床上,一米九的大個子縮成一個球看上去特別脆弱,缺乏安全感的Omega身邊是想辦法從夏油傑叛逃後的住處帶出來的衣服,明明不喜歡苦味卻還是將自己埋進去那個味道中,迷迷糊糊地喊著:「傑……」夏油傑就站在他的身邊。「悟。」你為什麼不拿掉標記,你拿掉的話這個孩子就不可能留下,你拿掉的話現在就不用遭受這些事情了。五條悟是個不聽人話的人渣,庵歌姬說過的話不合時宜的出現。「要好好的、乖乖的活下來啊。」五條悟昏迷前還在安撫肚子裡的孩子。「悟!」五條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在昏倒的人身邊著急,哪怕穿過去也要握住對方的手,「悟、悟,悟,不要睡了——」夏油傑覺得自己在被凌遲。如果會這樣的話……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別睡啦。」他喊了五條悟一整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伴隨著第二道、小小的心跳聲,五條悟在晨曦中重新睜開眼睛,怦。「傑?」並不知道他存在的悟抱著自己的肚子,「做夢嗎?」五條悟沒有太探究,而是交代自己肚子裡不安分的小傢伙:「算啦,暫時乖一點,等你出來以後再帶你去嚇嚇所有人。」「我愛你啊,寶貝。」五條悟說得很隨便,又說得很認真。
隔著生死兩個世界,當初走得乾脆的人如遭雷擊。他看著五條悟,這個人……他當初到底有什麼好跟五條悟生氣的。就算再遲鈍也該發現吧,五條悟不是沒有回應,只是直來直往的人唯獨這件事情上非要迂迴,所以他沒有發現,一直以為對方在拒絕自己。表白也表白得太隨興了吧?哪有人會在床上表白的……他選擇性遺忘他自己第一次表白也差不多,悟是笨蛋啊,他靠近五條悟,他也是笨蛋啊。就是這樣,他才會義無反顧地被吸引。當然沒有日久生情,由始至終都是一見鍾情。你怎麼捨得把心藏起來啊,他低頭靠著五條悟的額頭,給了對方一個沒有注意到的親吻。「悟。」捨不得,他摩擦著五條悟憔悴的唇角。「我愛你啊。」
他說著沒人聽得到的耳語。很多年以前飛走的蝴蝶再次輕飄飄地落到破冰而出的玫瑰花瓣上。
052018年10月31日
那聲細碎的尖叫聲同樣在夏油傑耳邊炸響。可能是因為他目前的狀態,他比五條悟還看得很清楚——是女孩。軟軟的胎髮貼在頭上,依稀可見是白色的,紫色的眼睛對上他的瞬間,他看著那幼小的、才剛成形的靈魂一寸一寸的崩裂,在即將碎掉的瞬間代替本應該被封印進獄門疆的五條悟。幸看了悟一眼。然後是心跳停止的寂靜。
他聽到不只一聲心碎,而後世界剩下死寂。
06「獄門疆的封印是絕對的,我也沒辦法打開。」「既然找不出來,那麼,我就會一個不剩的全部殺乾淨。」
夏油傑從背後抱住五條悟單薄的身體。都是猴子們的錯,你為什麼要以此責難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悟——無形的淚落在對方肩膀上,他知道這個人還在顫抖,他知道最強現在也心碎,他什麼也做不了,連聲音都傳達不到對方耳邊,但他還是一直說,說那些他以為不會再說的話,「不哭的話我就幫你哭吧,悟。」五條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他仍然執著的、一字一句地承諾。「我在你身邊。」「悟,不要哭。」「不要哭。」然而孤身的最強沒有眼淚,褪去所有表情的神子莊嚴肅穆,「所有人都要給他們陪葬。」
那雙曾經寫滿塵世風景的六眼已經什麼也看不進去,沒有人間也沒有愛恨。
07夏油傑後悔了。
00
夏油傑第一次捧起五條悟時想。你要溫柔的對待他,像對待蝴蝶與花。
可是蝴蝶濕了翅膀,花朵萎了枝枒——
——他的夢想之蝶與希望之花終究在他掌心凋零。
END



有有有還有後續!(求生慾很強)
應該會寫成日常系戀愛甜餅……就是這兩章已經糾結完所以後面就剩下甜餅了啦(我自己都很心虛),總之保證後續就是小兩口好好談戀愛!其他我自己都不知道(x兩篇視角總結就是,傑認為自己告白被拒,悟認為傑沒有跟自己告白,就是一個缺乏溝通的故事。
一些小細節是喜歡吃甜的貓在傑走了以後窩在他衣服堆裡面,就算那是自家Alpha的味道但那可是他最討厭的苦味,還有傑不肯示弱自己先動心所以總是偷偷告白想要貓發現,這種秘而不宣的感情希望有寫出來。然後雖然沒有寫到但是頭胎是哥哥,二胎是妹妹,應該暫時沒機會寫了就直接說吧定下來的名字是唯跟幸XD

補充說一下。
兩個視角即為「殺人誅心的蝴蝶與花」,蝴蝶是悟也是傑,是不可控會飛走的存在;鮮花是感情與意義,是不可逆會凋謝的。我有好好思考這兩篇文標題的意義,希望可以讓大家感受到XDD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2-3 02:15 編輯

青嵐 發表於 2022-1-23 01:29:08

【夏五】家入硝子她的青春無人生還<上>

【夏五】家入硝子她的青春無人生還
家入硝子看過三次舊友離開的背影。一死一活,兩敗俱傷,殊徒不同歸。
01
2018年12月24日。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成為日本禁區。與世隔絕,卻又與條條大路相通,是個人人嚮往的樂園,又人人害怕的禁區。獨屬五條悟的禁區。同年萬聖節發生在澀谷的事件結束以後,伴隨著公開在普通人面前的咒術師世界——公認的現世最強彷彿失去所有的理智,僅靠一人蠻橫胡鬧,短短兩個月內就把所有反對他的人暴力鎮壓下去,成為理所當然的、統領整個咒術界的獨裁者。最後一次奠定他統治基礎的戰爭發生在平安夜。除了咒術高專以外的每個地方都血流成河,他則是單獨設下一層封印,為自己保護網裡面的人跟他們親朋好友建立起絕對的禁區。脫軌的秩序由此失控。
02
澀谷沒有留下太多感傷的時間給他們。在袱除完涉谷剩下的咒靈,姍姍來遲的高層才開始打掃殘局。五條悟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的把所有參與者帶回咒高,在確定每個人都踏入高專範圍後,他忽然笑起來,抱著夏油傑屍體不放的人朝所有人眨了眨眼睛,他們這才注意到那雙六眼難得的一直裸露在外,青空一樣的顏色被夜空侵染,顯得有些詭怖。「對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來,把手上的獄門疆好好收起來,漆黑的帳由上而下開始籠罩高專每一寸土地,夜蛾正道發現不對勁想要阻止他已經來不及,「悟!?」五條悟朝他擺了擺手,「這次有記得下帳啦,老師」帶笑的表情漸漸平復,漠然的眼睛注視著被他親手關起來的師生們,五條悟抱緊懷裡早已失去溫度的屍體。這是他僅存的所有青春。「總之,不可以出來哦?」他上挑的眉眼與親暱的尾音像即離死亡的另外一個人。他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03
【10/31 五條:硝子硝子~我要去幹一件大事!】【10/31 五條:當初早就該這麼做,拖太久才下定決心了,雖然可能有點麻煩,但傑都說如果是我一定會成功的耶?】【10/31 五條:當然要去做!等我好休息喔!】【11/01 五條:我跟妳說!爛橘子們真的很過分!超過分!我明明是想好好跟他們談談,結果他們上來就動手,害我不小心把部分大人物宰了(笑)】【11/01 五條:說起來他們也太弱了吧,還以為至少可以撐一下,結果搞不好連真希都可輕易擺平嘛】【11/03 五條:十一月的沖繩海攤不好玩啊QQ】【11/05 五條:夜蛾老師一直瘋狂打我電話,硝子妳幫我跟他說一聲等我忙完就會回去的~再打來我就不得不拉黑他,這樣我想要跟他分享我路上看到的東西不就不行了嘛!?】【11/07 五條:好奇怪。】【11/10 五條:我知道大家都生氣啦,但是不能出來喔?我下了限制,你們出不來的。】【11/11 五條:對了對了!我之前有特別交代憂太回來一趟,他現在應該在高專了吧?】【11/12 五條:死人是不會復活的。 獄門疆裡面是什麼樣的啊?啊……真討厭,聽不到那個孩子的聲音正常嗎。】【11/15 五條:大人物也好無聊啊,又想要咒術師乖乖聽話又不肯咒術師當作人,傑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好歹大部分咒術師也是拚命在戰鬥,這些弱者憑什麼?【11/15 五條:誒!所以傑才說是猴子啊!】【11/18 五條:看到新聞了嗎?是真的喔,我把明面上所有高層清洗了一輪,後面還有很多人啦,誰叫他們算計傑。這不是大家都愛說的嗎?等價交換,只是那個價值是我來決定的而已~畢竟他們都比不上傑!我們是個講求因果的世界嘛……:)】【11/19 五條:說起來傑的屍體我重新好好下葬,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可趁:) 我在猶豫要不要給幸也立一個,就是獄門疆裡的那孩子我決定叫她幸啦,但是被獄門疆關起來算死了嗎?對,是她喔~】【11/23 五條:硝子真的都不回我耶?有看到今天的消息嗎,普通人的咒力依然開始瘋狂激發……所以連世界都認為之前的制度太糟糕嗎?】【11/23 五條:他們居然想要靠強制Omega發情來搞定我?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最強!只有傑可以影響我!】【11/26 五條:硝子,跟妳說個秘密……】 我好像聽到傑的聲音了。 硝子不可以說喔~等我回去會給大家帶特產的,保證滿意喔!】【12/01 五條:有人把傑的照片發出去了。】【12/01 五條:陰魂不散的蛀蟲,討人厭的猴子……我都殺了】【12/03 五條:今天遇上一些術士對著我念叨,然後衝出一堆怪猴子想要搶走幸……他們怎麼敢?我把為首的那隻猴子全身上下骨頭都折斷了以後他還沒死耶?真頑強。】【12/04 五條:是猴子啊。不聽人話,不通人事,沒有能力,除了長得像人以外,是猴子啊。【12/03 五條:我好像又聽到傑的聲音 好奇怪啊?我出現幻覺了嗎?六眼會讓我看到幻覺嗎?】【12/05 五條:我把那些特級咒靈都袱除了,留下的咒靈玉都收起來,搞不好之後小幸會需要用到嘛!】【12/07 五條:想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想法好難啊,我找到一個有趣的東西,之前被我宰掉的那傢伙留下來的喔~全員咒力化的世界耶!】【12/07 五條:傑會開心吧?】【12/09 五條:宿儺手下居然還有人活著!?太逗了吧!最近流行活千年的老妖怪集體復活嗎?他們提出一個很好玩的提議,我有點心動】【12/10 五條:我看到傑的身影,一秒,是傑沒錯。】【12/13 五條:都在說傑是澀谷的主謀耶?開什麼玩笑!明明是那個噁心的東西】【12/13 五條:太生氣,所以我把那些傢伙們都殺光……反正是猴子應該沒關係吧,雖然波及了一兩個咒術師,好像做太過分,傑好像又在碎碎念。】【12/15 五條:哇!天元真的很醜,還越來越醜了。】【12/16 五條:會死很多猴子,當然還會死很多人,新世界到來前,你們不可以出去喔?】【12/17 五條:我摸到傑了。 好涼,是屍體的溫度,是他沒錯,我又回去給他立的墳墓看過,他的屍體還好好的 真奇怪啊】【12/20 五條:那群廢物集合剩下的人想要反攻】【12/22 五條:我想到這場大作戰的名字了,百鬼夜行Part2?】【12/23 五條:我死了結界就會消失,包含裡面的所有人啦——噓,這是限制嘛。】【12/24 五條:不是錯覺。 我真的看到傑了,他還一副剛死的模樣,真醜。】
家入硝子一個訊息也沒回過。從五條悟親自設下帳將他們關起來以後,她一個訊息也沒有回過五條悟。
03
2018年12月24日08:15。家入硝子一早起床的時候看到手機顯示有好幾條未讀訊息,她先是到浴室洗乾淨自己的臉,注意到因為近兩個月他們被強行關起來,且所有人的咒力都被限制在身體裡面根本沒辦法使用——換言之用不太上她的反轉術式,所以,她難得擁有充足的休息時間,臉色看上去都紅潤不少。還要感謝一下五條是吧?她用毛巾擦掉多餘的水分,對著鏡子裡的人勾動嘴角,發現怎麼不太能成功以後抿唇,簡單整理好,抓著手機開始移動。行進間她打開手機螢幕,通知第一列就是單獨顯示的五條悟訊息。她飛快地看完內容,繼續讓訊息停留在已讀不回的狀態,循著人聲最鼎沸的地方前進,白大褂被她披得像是戰袍,她腳步飛快地來到會議室門口。雖然黑眼圈怎麼樣都沒救,但是其他的地方都完美的令剛好呆在門口的伊地知驚艷,剛想對女神打招呼,就見她已經推門,昂首闊步走進去。「來晚了嗎?」聲音帶著笑意的硝子簡單掃過眾人。講台邊分站兩校的學生,為首的是各自的師長,游離所有人只靠近虎杖而沒被袱除的脹相。偏一點是各有算計但是同在澀谷現場的咒術師跟詛咒師們,她的目光掠過自成一圈的盤星教餘孽,某些程度來講算是無辜被捲進這場無妄之災的原夏油派系,然後又看到零散的御三家各自成員。認識的與不認識的咒術師們聚集大半。其實開始時是準備打起來的,畢竟他們這些人彼此脾氣都算不上好,還有對立立場的,如果不是因為咒力使用被限制,哪能這樣好好說話,但是就連這樣好好說話的會議,也是在乙骨憂太回來以後靠武力值打趴所有人以後建立的。畢竟五條悟真的偏心,唯一保留咒力使用權給乙骨憂太。她走向講台中央的夜蛾正道,朝對方身邊剛回來沒多久但是被故意關進來鎮場子的乙骨憂太點頭,在夜蛾另一邊站定後正好對上守護著高專學生的七海建人,給了對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家入硝子打起精神來面對所有因為她出現而戒備的人。確認人到齊的夜蛾正道率先問:「悟的消息?」「有。」家入硝子點頭,她朝著眾人微笑。除了她笑意帶著真心實意,此刻沒有人的臉色算得上好。算上今天他們已經被強行關起來快兩個多月,雖然高專本身因為較偏僻所以生活機不錯,而且手機電器網路都還能用,失去自由依舊使人瀕臨抓狂邊緣。更不要提還要擔心發情期……如果不是咒力被封印起來,可能已經將這個地方拆了也說不定。家入硝子輕笑一聲,想到今天早上五條悟發給她的訊息,朝夜蛾正道說:「他大概有什麼毛病每天都要發一堆訊息轟炸我,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等他死了結界撤銷而離開,不如祈禱他會大發好心讓我們走吧。」這是假話,五條悟的訊息說得清楚明白,就算對方死了他們也沒辦法出去。五條悟親自定下的規則,裡面的人不能出來,外面的人不能進去。偷換概念的結界維持的能量來自於被關押者的咒力,存在的基準卻是五條悟的命——如果五條悟死去,這個結界會包含裡面的存在一起人間蒸發。本來還有耐心聽她說話的菜菜子跟美美子猛地站起來,她們倆是為了夏油傑的身體所以才參與澀谷,五條悟成功反殺以後卻把她們的目標帶走,她們不肯死心追上來卻被困在高專,這個回答讓她們澈底爆炸:「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明明說過會把夏油大人的身體給我們!」「所以下次記得要立束縛。」家入硝子瞥了眼滿臉憤慨卻難掩不安的菜菜子跟美美子,習慣地想要掏菸,卻摸到一片空虛,才想起來最近因為被關著她也有一段時間沒補香菸,好煩,「沒打算對妳們做什麼,安靜等結果吧。」「我跟美美子要走。」「不行」「為什麼我們要跟噁心的猴子呆在一起啊!」菜菜子瞪向真希,被真希瞪回去。「如果你們還想要知道夏油在哪……」她攤手,「我也不知道夏油的屍體在哪。」熊貓本來就生長在咒高,對宅在家倆個月沒有多少不適,快樂舉手,見夜蛾正道點頭同意後提問:「那麼,悟到底想要幹什麼?」禪院真希皺眉,隔著眼鏡看向她,敏銳查覺到暗潮的少女問:「新聞是真的嗎?」這個提問收到禪院真依的目光,還在鬧彆扭的人貪婪地看著對方,然而一心一意得到答案的真希並沒有注意到。真聰明,家入硝子聳了聳肩,新聞會報導什麼五條悟每天都會念給她聽,一個接一個的聲音訊息煩死人,她每個都很認真聽完,半個字都沒有回應對方,「差不多吧。」釘崎野薔薇狠狠捶了一下桌子,脾氣本來就算不上多溫柔的人怒罵:「那個無良教師在想什麼啊!突然做這些事情,突然這樣……他以為他是什麼人?」「冷靜點。」伏黑低聲想要勸。「鮭魚。」釘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了一下身邊人,又看著講台上表情不減疲累的校長,她深呼了一口氣,粉拳輕敲在桌上,微長的頭髮遮住她的眼神,將情緒藏起來的少女悶悶不樂:「笨蛋教師,我受夠了。」七海建人默默擋住眾人窺視的目光。東京校亂成一團,京都校方本來安靜的機械丸忽然開口:「隨便五條悟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我們也要被迫留下?」三輪霞默默陪在他身邊。加茂憲紀捏拳,被迫困在這個地方什麼都做不了使他壓力變得很大,「我也想要知道……這算非法囚禁。」家入硝子嗤笑一聲,「他如果在意你們就不會在這了。」夜蛾正道看著會議室裡心情浮動的眾人,頭痛的壓著眼給自己按摩,還是攬下推進會議的責任:「硝子,悟什麼都沒說嗎?」「悟君不過是五條家主,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安靜聽他們討論的禪院直哉冷笑一聲,「就算是悟君也沒有立場扣押御三家的直系繼承人吧?」「他需要遵守那些禮儀嗎?」家入硝子說得很平靜,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帶著嘲諷,說起來御三家也在五條悟算賬範圍內,她有些同情地看著禪院直哉跟對方身邊的禪院直毘人,「你們是不是把他想得太正常?傳說中六眼是可上通神明的存在,那傢伙其實不怎麼像人啦……所以要說他把自己當什麼,不就只有一個答案嗎?」「哈?那個白癡是把自己當神明了嗎?開什麼玩笑!」庵歌姬一直克制的脾氣也上來:「他是三歲嗎?腦子哪邊有問題就好好去治!趕快把結界關了放我們出去,他再那樣下去會……」「歌姬前輩。」家入硝子很想抽菸,可惜她的香菸沒了,犯煙癮的手有些抖,她捏著自己的衣服,開玩笑說:「他腦子不正常治不治有差別嗎?」「說什麼鬼話啊!」「事情沒有那麼單純。家入,五條悟到底為什麼要屠殺高層、咒術師跟普通人?」沉默聽到這邊的禪院直毘人打斷吵雜的眾人問,「五條悟的目的,或者,願望是什麼?」「他正做著啊。想當可以掌控一切的神明嘛。」「別再搪塞我們。」「那為什麼不讓他自己跟你們解釋?」家入硝子反覆摩擦夾菸的手指,想抽菸,快點出結果是要大家一起死或是咒術界一起瘋都無所謂啦,她身上那股厭世感更重,「逼問我也不會得到答案。」虎杖悠仁在這場膠著的試探中忽然出聲:「家入小姐。」他沒去管身邊同伴想要阻止他的眼神跟動作,本來一直低頭看著手機的人抬起頭,面色蒼白如紙,失去所有活力,不安地問:「五條老師離開前有好好休息嗎?他不是……」「噓。」家入硝子露出的笑容很涼薄,「你認為呢?」虎杖悠仁把自己臉埋起來,他控制不住地發抖,新聞稿上每閃過一張五條悟照片就更讓共情能力很強的他不安,聲音悶悶地說:「我很擔心老師身體會垮掉,就算可以治療,精神還是會留下損傷吧。」「大概。」那種把自己逼上極端的瘋狂會殺死五條悟,家入硝子身為他的朋友應該要關心或是阻止,「但是也沒什麼不好吧。」她說,「他等這天很久了嘛。」「要是我再強一點就好了。」虎杖小聲的說,「明明知道老師的情況,卻幫不上他……不該讓五條老師一個人面對,如果再強一點就好了。」「跟你沒有關係啦,五條畢竟是個大齡兒童,三歲不能再多了。認為自己可以解決一切所以疏忽了而已。」家入硝子安慰著神色扭曲的虎杖悠仁,怕再這樣下去對方的鑽牛角尖再把宿儺放出來一次。被關進來沒多久虎杖悠仁就已經崩潰一次。在場明白五條悟澀谷到底怎麼了的只有她跟對方,在知道羂索形同親生父母以後,意識到害五條悟流產的那個人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虎杖悠仁緊繃的精神一瞬間斷線,要不是這邊阻斷咒力宿儺沒能鬧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雖然後來宿儺回去的也挺莫名其妙。「其實這樣可能更好一點。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只是變回去而已。」她並不是在胡說八道,依家入硝子的角度來看,五條悟現在活得很好,至少比夏油傑離開後好,至少還肯報復這個社會,要是連這點反應都沒有……她想現在她已經在幫五條悟收屍。怎麼說呢,本來就三歲不能更多,因為疼痛幼稚的報復世界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們在打什麼啞謎?」「等等。」乙骨憂太猛地抬頭,周身氣勢變得銳利男人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一一掃過那些被拚在一起的新聞稿,忽然說:「獄門疆的封印如果是絕對的……當時在澀谷,什麼東西被封印進去了?」「差點忘記你跟虎杖狀況差不多,所以應該也會發現……」家入硝子嘆氣,那些新聞稿她當然也看過,每一篇都在撻伐以一己之力掀起屠殺跟暴政的男人,再無遮掩的六眼明明白白顯現在所有人面前,每一張新聞照都美得驚心動魄,又脆弱得好似隨時會消失,舊盤星部分教徒居然還成為他腳下的追隨者高呼著神明大人。五條悟每一張照片都在變化,唯一不變的是被掛在胸前的項鍊。黑色皮繩串著被縮小尺寸的獄門疆。去他媽的世界。她離開前看著所有人,忽然說,「五條悟想要幹嘛?不就是把所有人都拖下去嗎……他被人拖進這個瘋狂又絕望的世界,所以全部人都要下去陪他啊。」她不想再待在這。
04
2018年10月31日。
五條悟帶著眾人返回高專以前跟家入硝子進行了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剛剛解決掉幾個特級的人靠在牆上,家入硝子注意到對方站不太穩的模樣,因為離開主戰場一段距離,所以本來沒能被發現的味道就變得顯眼,她想要掏菸,又礙於面前這個人還是個剛流產的可憐人,又默默忍下去。「五條。」「嗯?」她看著對方隱隱泛紅的臉,以及有些迷離的眼神,雖然知道是一個抬手就可能要了自己命的最強,也是不免想原來五條悟也會生病跟難受。但是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對方這樣,雖然大部分時間五條悟都會自己把自己關起來,過沒兩天又生龍活虎。可以看見五條悟真正示弱的人只有一個,對方暫時成為一具屍體,就倒在他們倆身邊。那明顯一半大腦都不見還被強行黏著的屍體,血腥味噁心得夠嗆,血跡跟組織夜還有皮肉黏在上頭搖搖欲墜,要不是那是夏油傑她現在不會還待著。她有時候會想五條悟果然瘋得夠徹底。不然怎麼一天之內喪偶又喪子,還能夠站得住?「接下來呢?」她指剛才放縱自己開著領域導致所有普通人都中了無量空處的五條悟,雖然不清楚情況……那些人估計已經要算是腦死了,家入硝子看著滿地的屍體跟鮮血想。本來如果澀谷戰況慘烈一點可能還沒有那麼多問題,大不了都推到咒靈上面去,但是現在基本全員無損的情況下,估計高層將會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五條悟身上。「很多事情要做,不過那是小問題啦。」五條悟一點也不擔心。家入硝子看著他死捏在手中的獄門疆,還有一直在冒血的掌心,說:「要我幫你看看嗎?」「我自己已經治療過了。」「我不是問那個。」五條悟乾脆拋著手上的獄門疆玩,癟嘴朝少數的友人抱怨:「我沒辦法打開它,總之,是那種除了施術人都沒辦法打開的東西,但是很尷尬的那個人死了又沒死。」他朝夏油傑那邊示意。「還有別的辦法吧。」「有啊。」有但是五條悟還不行動,家入硝子看著他,低聲問:「不想開?」「因為會遇上一個大問題喔。」五條悟忽然問:「硝子,妳覺得一個人用什麼構成?」「你想要我給你什麼答案?」「那聽聽我的!水30升,碳20千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鹽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鐵5克,矽3克,還有其餘15種微量元素嗎?都不是喔。」五條悟笑嘻嘻地跟家入硝子說,「不討論那些物質的存在,簡單來講就是靈魂與肉體吧?物質創造肉體,靈魂創造精神。」所以人類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嘛,家入想要掏菸,但是她只是揉著自己的眼睛,「鋼之鍊金術師我也看過。」「誒誒誒還以為硝子不會看!早知道當時就拉妳一起看了!」「謝了,對男生宿舍沒有興趣,更不想跟你們倆一起補番。」家入硝子果斷地拒絕即將變得煩人的五條悟,「你跟我講這些是打算親自試看看人體鍊成嗎?」至於要給什麼東西鍊成身體。家入硝子並不想要知道那個答案。「那也太可怕了吧?是不同力量體系的世界了啦!」咒術界的最強擺手,他神秘兮兮地捧起獄門疆,「我只是單純在想,人類到底是怎麼樣存在的。」「你到底想什麼。」「就是想說,裡面的貓到底是死是活。」水光瀲灩的六眼眨呀眨,好似波瀾乍起的湖,底下翻湧著不為人知的暗潮,他說得很輕鬆,表情卻比任何時候都嚴肅。家入硝子看著他,她看著跟以前一樣的友人,意識到對方多半只剩下肉體還正常,精神根本已經崩潰,沉重的黑眼圈吞噬她:「我也不知道,所以你要打開嗎?」「不了。」「五條。」家入硝子知道後面的話她不應該講,可是當年新宿夏油傑的背影忽然浮現,她想她當時後開玩笑地說對方很幼稚,然後什麼也沒對夏油傑說,後來只能看著自己的好友越走越遠……後悔嗎?也不是,她姑且還算有著正常人的倫理道德觀。是有些遺憾吧。她想她可能精神也不太正常,所以她說:「好好收著吧,就算現在還沒辦法……誰知道呢?」「誒誒?硝子這是在安慰我嗎?」五條悟將獄門疆貼近自己的心臟,「哼~我可沒打算什麼都不做,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會把參與進這件事情的人都宰了——祝我旗開得勝?」家入硝子說:「這不是跟夏油一樣嗎?你是想要討安慰嗎?」「哈哈哈,硝子知道我在說什麼啊,我只是想要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啦。」「除了殺死那些人,你還打算做什麼?」聽出不對勁的家入硝子看著故作平靜的五條悟。「我不打算慢吞吞來了,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從出生就被寄予一切期望的六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寒冰的眼中只有荒涼,一天之內受了太多刺激,理智被瘋狂燃燒著的男人看著她,明明帶著笑容卻好像在哭,她聽見那個聲音說:「改革太慢才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所以——
05
澀谷死了非常多人,那之後全日本死去更多人。說自己已經忍耐到極限的五條悟笑著哭來著,家入硝子總是有一種錯覺他好像馬上要消失,就像是很久以前2007年夏油傑接近叛變那會,岌岌可危的精神總有徵兆。她看著夏油傑離開,現在又要看五條悟離開。你在詛咒誰啊,她不想去看,又不得不去看,那天起繞在對方身上的詛咒。家入硝子想要抽菸。

TBC

因為遇上了一個小可愛所以補上沒完沒了的後續(x)
謝謝大家的支持,是個日常996社畜,寫文全憑爽,興頭上來打到半夜兩三點以後就發了,所以如果有遇到錯字或是BUG很歡迎大家告訴我,也謝謝大家包容我的錯字,我的錯字病句確實比較多(懺悔)
這篇是在給後面的夏五破鏡重圓補背景……也是間接寫一下前兩篇沒多少寫到的第三人相關視角,等硝子的部分結束,基本上就是雞飛狗跳日常(?)跟濃情密意愛啦!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1-23 11:46 編輯

青嵐 發表於 2022-2-2 22:42:16

【夏五】家入硝子她的青春無人生還<下>

※……是HE。※其實每個人都瘋得嚴重,只是寫的側重點不同,OOC都賴我,但我就是想寫啊:)
06
家入硝子從不做夢。五條悟第一次聽她這麼說的時候好生惋惜,長吁短歎感慨她這樣不就太無趣了嗎,還不忘記要面露嫌棄,彼時頭髮尚未及腰的少女香菸不離手,點在眼下那顆痣朦朧誘人,瞥著五條的眼神像在看智障,好笑又好氣的反問:「那醒來不無趣嗎?我沒有什麼需要靠夢境實現的想法。」「偶爾也要有夢中想像一下的快樂吧?硝子太無聊了啦——!」夏油傑在一旁好脾氣按住想要繼續作怪的大貓,難得沒有附和五條悟的話,而是點頭肯定了他們唯一一位女同學的看法:「可以在現實完成是最好的吧。」所以他們三個人之中只有五條悟會做夢。
還是一場從2007年以後就持續十幾年的夢境。
而2007年的新宿,家入硝子跟夏油傑借了一簇火。那簇火很小,照不亮漫漫前夜,也暖不了煢煢孤身。她借來的那點火苗,堪夠點燃一根煙,也只夠談一場話。過程中她靠著牆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夏油傑搭話,說話的表情卻帶著淡淡的笑容,好像現在跟她聊天的還是她相處三年的同學,而非冷血無情的劊子手。只是會在人來人往的鬧區中感到一股沒來由的冷寂。在拒絕五條悟先留下夏油傑的請託後,她聽著被掛斷的電話嘟嘟聲,抱怨道:「真過分。」「五條要來喔。」她說,抬頭看向故意來跟自己告別的人,在聽說五條要來以後對方的表情也沒有半點改變。笑得真難看,像戴了劣質面具那樣,家入硝子想到早在去年,最強唯一失敗的那個任務過後,夏油身上就開始出現這個情況,越來越虛假的笑容,越來越倦怠的眼神……真過分啊他們。他們都認為夏油可以調適好,誰叫夏油一直都是相對穩重的那個?所以每個人都沒想到,夏油跟他們年紀相當,沒事本來就是夏油傑的推託之詞,怎麼可能真的沒事?他們過去一年之中沒人來得及拉住夏油傑。「悟啊……他可能會追來吧?」夏油的語氣很曖昧。冷意從指尖蔓延。所以夏油傑現在要走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她並沒為此而多產生情緒,早早開始跟死亡打交道的少女想,諸事如此,皆要分別——哪怕夏油傑狠心的一刀兩斷。家入硝子接受這個選擇,然而此時正要趕來的另外一個人……哈,夏油傑實在太過狠心,虧得還是綁定AO呢,這麼乾脆把自己Omega拋棄的Alpha這個世界上能數出五個嗎?該結束了,這場沒頭沒尾的告別,可是家入硝子看著夏油傑根本沒有改變一絲一毫的表情,一股不合時宜的憤怒忽地從心口冒出,想要打碎這張面具,如果已經決定好自己的路,那就不要這個表情啊——她開口說:「夏油。」「嗯?」「你把夢境拖來現實了。」夏油傑臉上的面具此時還沒有往後的無堅不摧,在那一瞬間崩落一角,向罕有的友人露出內里的柔軟,而她仔細看著對方,想著的卻是早春時三個人的對話。「是啊。」「我是不能理解啦,也不會對你說什麼,反正說了你也不會聽吧?真幼稚,但是……」她捏著香菸的手指微微顫抖,接下來的話要用盡她的叛逆,「你標記了他,你不是五條那個笨蛋,不可能不清楚標記的後果,就算這樣,現在你還是打算丟掉你的Omega嗎?」
「硝子,悟不需要Alpha。」
將軍。三個人之間唯一的女性在感情上有天賦的敏銳。這句話是當初友人們標記以後五條悟親口說的,當時她還想夏油傑還真能忍對方聽到這種話都不生氣,笑笑鬧鬧的記憶不是錯覺,只是夏油傑那時候就開始隱瞞。所以家入硝子現在還能苦中作樂想一下,原來夏油傑也不是那麼不在乎這件事情,五條悟就是自作自受,又荒謬又好笑的真相讓她將接下來的那句「但是五條悟需要你」給嚥回喉嚨。夏油傑已經下定決心,誰說了也沒用吧,五條悟來都不好使。「如果他追上去呢?」「⋯⋯如果他真的那麼做,只要他跟我撒嬌⋯⋯我總是會帶他走的。」「所以他沒做你還是不會帶他走吧。」「我也有自尊心啊,我已經被他拒絕一次了,硝子。」「真那樣五條會很辛苦喔,你那麼喜歡替他操心。」「Alpha的標記可以洗掉。」「我覺得五條不會洗喔?搞不好會強撐著留下你的標記,然後把自己身體搞得破破爛爛的,啊,可能也不會,反轉術式可以刷新肉體……那可能會辛苦到最強都哭出來。」「硝子是想要勸我嗎?」夏油傑站直,交代完事情以後家入硝子新開的話題並沒有讓他想要繼續的慾望,「悟會洗掉標記的,他可是是最強。」所以家入硝子索性不說了,這個人啊,把一切都記算得完美,連後路都幫彼此留好,卻不問問當事人肯不肯。夏油傑已經想好要拋下一切,她的菸都沒味道了,她想她不該插手。她相信了夏油傑說的五條悟會把Alpha的標記洗掉,夏油傑從來都是最了解五條悟的那個人。十幾歲的家入硝子不可能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所以她不再說毫無用處的挽留。她沒說「你把他帶走吧」。第一次離開的是夏油傑。後來,第一個孩子出現時,她看見冰藍色的眼瞳一瞬間有煙火綻開,而後歸於寂寥死寂,她問五條悟是真的不期待嗎?對方肯定的回答時掛在眼眶的淚水卻好像馬上要掉落。怎麼可能不期待啊,熱戀中誕生的孩子本應該在愛中長大,她靠在宿舍門外,髮絲遮住視線,水滴落在陰影中,她一根菸接著一根菸,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五條悟的哭聲。青春從此蒙上一層灰。她那時候應該要說「你跟他走吧」。
家入硝子不做夢。夏油傑選擇夢境變成現實。而五條悟希望現實成為夢境。
原來一開始就注定。
07
2018年平安夜的雪是那天中午忽地從校外捲進校內的。家入硝子在帥氣的嗆完話收穫了伊地知迷戀的目光後就準備離開會議室,繼續待下去也沒辦法讓不滿高專的帳消失,不如回去看自己昨天翻到一半的無痛解綁AO標記的文獻。她走著走著就看見從天空開始落下的潔白雪花。帳裡面不應該受到外界氣候變化影響,她伸出手想要碰觸霜花時,潔白的雪花便化在她的手心,滴答滑落地面,一股冷意從掌心湧上,橫亙在高專土地上的帳忽地由外開始剝裂。一直蠶食他們咒力的束縛慢慢解開。乍現的灰白色天空照耀了一直籠罩在黑暗之中的高專,她微微轉了轉眼睛,目光望向遠方漸漸走來的人,手插著口袋朝對方打招呼,「太慢了,五條。」「這麼苛刻?」一走進就聽見她的責難,還穿著離開前那身黑色教師制服的人面露震驚,「我可是跑遍全日本!很快了!」他走來的時候還帶著顯而易見的信息素甜味,她仔細打量,確認對方並不是在偽裝,精神莫名比離開前好上許多,家入硝子挑眉,「會瞬移的人這是在跟我撒嬌嗎?我不會寵你喔。」「誒誒?我是在跟硝子打招呼啦!麻辣教師忙碌回來需要一點安慰啊~」來到她面前的人沒有帶眼罩,調皮地給她眨眼睛,「我可是把那些討厭的傢伙全部,一個不剩的都處理乾淨了。」五條笑著,根本沒有自覺自己在說多恐怖的話,她輕嘆一口氣,早就有預料到會是這個態度……棉花糖的味道夾著血腥味給她精神造了不可抹滅的折磨。其他人擔心什麼陰謀論根本沒必要,說到底,五條最近的行為比起陰謀更多的是一種洩憤,壓抑十年的情緒一次崩潰以後,也許死的人還不夠多。家入硝子壓了壓皺起的眉峰,「我可以知道後面你打算怎麼做嗎?」她嘗試想要拉住對方。「這個問題不對喔。」五條的笑容變得更深,「雖然新聞隱瞞了大部分,但是我明明有發訊息告訴硝子我都解決了——高層,政要,名流,達官,顯貴,商賈——全部涉及到澀谷的,寧可錯殺沒有放過半個。」啊,這聽起來跟大反派沒兩樣嘛,「你是真的打算變成他們說的那種『暴君』。」「放心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說不定現在反而是最好的。」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想。「你殺的人太多,會影響到社會運作的,五條,你並沒有準備好進行改革。」「那就毀滅。」五條飛快回答,在她還想要追問的時候,為自己辯駁:「新秩序在舊世界的廢墟上被建立,這不是應該的嗎?而且哪有很多?我不還是留了一點給他們,那些人夠維持社會基礎了,享受著別人的保護那麼久,付出基本的報酬是正確的吧。」「正確的,這種論調應該是夏油才會說的吧?」家入硝子忍不住腹誹,夏油傑你可真行,把神子帶來人間相看一半就撤手不管,現在問題大了誰還有辦法解決?「硝子明明知道嘛。」五條收起了笑容,他在口袋裡翻找起來,一邊回答:「這樣就不會再有不必要的犧牲,說起來早就該這樣了吧?這些年我一退再退,應該活下來的學生都死了……難怪傑會生氣吧。家入接過對方遞來的高級女士香菸,國外的限量牌子,嘆氣,「哈……」「後面呢?」她當然知道。從五條悟留在高專當導師以來帶的這麼多屆學生,整整八年留下來的人加起來沒超過二位數。「我找到有趣的東西。」五條指著天空,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隨著五條悟帳崩落的還有一直籠罩在日本上空的結界,失衡的咒力瘋狂湧動,本來稀疏的力量匯聚、壓縮、又被釋放。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五條,「五條?」「我本來是想把所有當權人都宰了,社會秩序沒有留下也沒關係啦……反正接下來是所有人都有咒力的世界。但是,出現了一點意外的事情,所以才先回來一趟的。」以五條悟咒力為食糧,他腳下土地基準的結界術重新張開。因為力量回到身上,所以更能發現五條新張開的結界中更強大的束縛,家入硝子抓緊那盒菸,知道對方的打算以後冷笑出聲。「沒打算放我們出去?」「只有部分人喔,其他閒雜人等管他們去死。」五條說著,忽然朝家入舉起掛在胸前的飾品,「好看吧?」被拿起來展示的是他給自己新添的裝飾。新聞上五條悟永不離身的獄門疆項鍊。「你是在展示戰利品?」「不是,硝子應該可以理解吧?」他含著笑親吻那個小巧的吊墜,「是紀念品啦!紀念品!」「腦子有病要記得治療。」不想再跟對方扯這個問題,視線從那張滴水不漏的臉移走,「你的意外是她?」她指著獄門疆,想到對方身上現在還沒散去的信息素味道,補上後半句:「還是夏油?」「哈哈……硝子果然有看我的訊息吧!都不回我真的很傷心耶!」「然後?」「我不是跟硝子說了嗎?」五條小心將獄門疆項鍊放到衣領內,貼著肌膚的咒具傳來冷冰冰的觸感,他帶著一貫的笑容說:「新世界要到來。」家入硝子不想看那個跟夏油傑越來越像的表情,「我以為你喝高打的,沒想到挺認真?」「硝子真令人傷心。」五條悟還是那副欠揍的模樣,「我以為我的想法很厲害,只有我可以做到喔?」「新世界就新世界吧,你倒是說清楚想要什麼樣的新世界啊?」家入硝子心很累。夏油好歹可以準確說出來自己在追尋的大義是什麼,五條現在看起來就只剩下在發瘋吧?「慢慢想啦,反正有問題她們也都打不過我,不是說有件事情要先處理嗎?總之,我是真的想了很久,還去噁心人的傢伙那邊翻到相關證據。」「羂索的資料?五條,你看到什麼了。」「不是有跟硝子說嗎?我看傑了,那不是幻覺,是真的見到傑喔,靈魂果然會先存在才產生肉體啊,雖然很不爽那個佔據傑身體的傢伙,但是讓我有機可趁就原諒他啦。」家入硝子聯想自己看到的那些五條悟永不間斷的訊息。這個瘋子,她壓著自己的額頭,明明有反轉術式依然感覺頭痛欲裂,她看著五條,發現對方身邊的咒力不像以前那樣服服貼貼,而是混亂的、無序的繞在五條身上。肩膀兩邊有一個奇怪的凹陷,像有人從後面將五條抱住那樣。「你想說你看到靈魂?」「沒錯喔。」應該要說不要妄想,可是五條很認真。她不只一次看過五條悟的崩潰……神無所不催,可是五條悟是人。如果她否認對方的話,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家入硝子側過臉,「那你做這些的理由跟這個沒有關係吧。」「嗯哼,將那些人殺光很容易,硝子自己都說我是在報復啦。」五條笑咪咪地回答。「……都有聽到啊,你這傢伙真的是個人渣。」她上輩子做錯什麼要認識這個兩個不省心的朋友,「明明是想要先清空礙事者吧,為了你的『新世界』。」「硝子。」五條忽然喊她,表情帶著虛幻又空茫的獻祭感,一直不自覺地撫摸被收好的項鍊,「如果傑的靈魂還存在的話。嘛,不管回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能是之前那種世界吧?」「他的理想嗎?」「硝子果然知道耶!那不就是傑離開的理由嗎?」五條隔著布料抓著沒有任何溫度的獄門疆,笑容的弧度僵硬,「那些無意義的正論,沒有道理的理想……我都接受,為什麼不呢?這個世界怎麼樣都無所謂啦……傑如果想要創造的是咒術師的樂園,那麼,我就給他。」咒術師的樂園。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瘋話嗎?家入硝子真想問一下夏油傑知不知道五條悟腦子已經壞掉,但是夏油傑的話可能是就算知道也不會回頭,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堅持,難怪五條悟要一路栽下去,跌跌撞撞至今沒能從夏油傑這個大坑爬出來。「這樣他會比較想要回來嗎?」「是喔,硝子。」五條悟笑得很可愛,「我聽到他的聲音了喔。」放屁,怎麼不說是幻覺?死人不能復生,他們比誰都清楚,就算擁有通天的能力,乙骨憂太當年也只是詛咒祈本里香變成特級咒靈,換成五條悟難道就可以把人咒活嗎?想得美!就是因為清楚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五條悟才一副無關緊要的姿態,家入硝子冷哼,鼻音都要出現,「那你呢?五條,你可以拯救所有人……」她應該任由對方繼續裝傻。這個故事寫到現在已經無法續篇,可是五條悟有自己的痛苦,她同樣也有自己的情緒。夏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怎麼不救你自己?」
五條的表情一瞬間遍得茫然。她不該說的,就是因為什麼都知道,可是……夏油傑,你看看五條悟,你看看他已經被傷害得千瘡百孔的靈魂,你看看他什麼都抓不住還要因為幻想而苦苦活在世間,五條悟不會好,沒了夏油傑他怎麼好。
「沒辦法。」五條悟捂著臉。
家入硝子不會做夢,而夏油傑將夢境拉近現實後辭別人間。只有五條悟,只有五條悟把現實活成一場夢境,偏偏噩夢至今未醒。為什麼不醒?把夏油傑忘記,把那些傷害忘記,把所有的痛苦忘記,從此迎接新的人生不好嗎?可是家入硝子當年前沒開口,現在也失去開口的機會。五條悟說什麼呢,五條悟可以說什麼呢——
「捨不得呀。」
家入硝子眼角的痣被一片雪花造訪。「兩個笨蛋。」她側過臉,「隨便你吧,既然都聽到我說什麼,你應該知道吧?你的學生們要急到抓狂了,當個負責任的老師好好安撫他們吧。」
「這不是來了嗎?」
08
「五條悟——!」查覺到高專的帳開始消失,馬上就想要離開的眾人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家入硝子跟五條悟,沒多想就衝上來想要找害他們被困將近兩個月的罪魁禍首算帳。五條笑嘻嘻地閃過所有衝自己而來的攻擊,好像什麼也沒發現跟他們打招呼,「喲!」他先是朝著學生們比嗨,然後張開雙手作勢想要擁抱他們,「我回來囉!」這麼說的五條把家入的身影擋在後面,不讓任何人看到美麗校醫的難得失態。「五條老師!」虎杖悠仁很開心的回應,一邊不忘攔下已經掏出咒具想要找五條悟麻煩的菜菜子跟美美子,「兩位冷靜一點啊!啊啊啊先祝手……伏黑,幫忙拉一下?」「不,我也想要教訓這個傢伙。」伏黑冷漠拒絕。「揍他!」釘崎掏出釘子贊同。「鰹魚乾。」「阿悟你終於回來了啊!」熊貓也湊上來,舉起的拳頭上咒力環繞。「五條老師,我想知道您到底是怎麼想的?」乙骨憂太很擔心地拉著狗卷棘。「今天不揍他我就回家繼承家業。」「說得好啊真希姐!今天一定要把這個渾蛋揍趴下!」釘崎率先配合真希出擊。真希的刀鋒往五條腳下橫掃,在他跳起來閃躲的時候釘崎拋出的釘子已經往他胸前飛來,來不及碰到就被無下限給擋住,在他下落的時候真希冷刀一轉要從他跨下一路向上揮動,下一秒就被他踩著刀尖給阻止。「哇,好久不見就這麼迎接老師?」五條對著兩個學生露出安撫的笑容,「不過真希跟野薔薇配合打得還不錯,有進步喔!」他拍了拍兩個學生的肩膀。「誰要迎接你啊!無良教師你到底想要幹嘛?沒事把我們關起來那麼久,我都錯過新款了!」「老師我都買了喔?」「蛤?」「因為不確定是哪個牌子,所以把新一季專櫃所有的新品全部買了一份要給釘崎啦,真希也是,我去繞了一圈禪院家的忌庫給妳帶出適用的伴手禮。大家都有喔?畢竟是我任性把妳們扣留嘛。」「不要自顧自說話啊!悟妳是笨蛋嗎?」真希握著自己的刀,依然沒有放鬆身體,沒有咒力所以其他感官獲得強化的真希不會讓錯五條悟身上那明顯的、沒有半點收斂的血腥跟暴戾。夜蛾正道很頭痛地攔下這堆學生,要說一群人之中誰說的話五條悟還能聽進去半句,家入硝子算一個,夜蛾正道是另外一個,「悟,你到底在想什麼?新聞上的事情……」「夏油大人的身體呢?!你這個傢伙!」他抓住美美子的繩索,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少女在他面前變成夏油傑的模樣,有些煩躁的把繩子丟掉,不能殺,是傑的女孩們,傑很在乎她們,不能殺。「都是真的。」五條悟坦然承認近兩個月的報導都是真實,他朝他們甩了甩手,「很重要嗎?你們連活著都是因為我耶,不應該感謝我們嗎?」菜菜子跟美美子死死握住彼此的手,根本沒被五條悟放在眼裡的處境使人難堪,可是她們有更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獲得答案:「五條悟,妳到底把夏油大人的身體帶去哪了?」「我收好了啦,沒打算要給你們,妳們沒辦法保護好傑的身體吧?」「如果不是因為你——」「打住,就是因為那樣,所以我這次加上雙重保險。」他阻止少女們的話,這個指責並不算錯,如果不是因為他一時心軟,夏油傑的身體不會被羂索盜用,羂索沒能利用夏油傑跟他的感情給他下套,澀谷不會出現……不能想。他摸著被串成項鍊的獄門疆,如果那天成功出生的話,現在的幸會是什麼樣呢?「把夏油大人還來啊!那是我們的家人,不是你的!」傑的家人,到現在還要在他面前顯擺?想殺人。五條悟瞇起眼睛,清淺的藍曈此刻好似即將沸騰的水面,黏稠的暗色夾著被死死壓抑的憎惡,即將滾沸的時候在看到菜菜子抓著的手機上那個精緻的、黑色紫眼的狐狸吊飾時又克制下來。妳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傑……「拒絕,做不到。」「五條老師!」虎杖悠仁猛然插入五條悟跟兩位高中生之間,擋住五條悟過於危險的視線。五條悟看著自己的學生,從一開始就發現自己身體異狀的學生眼神是掩飾不了的擔心,哼哼,他放下已經捏出手勢的手指,又開始磨蹭著獄門疆,「讓悠仁擔心啦?放心吧,我很好,不過宿儺居然沒有開口嘲笑我,哈哈哈——他發現啦?」混亂的咒力在五條悟周身環繞。両面宿儺一開始就看出最強咒術師體內那個孩子,還把這當作一種笑談講給虎杖悠仁聽,澀谷以後詛咒之王在虎杖悠仁體內沒少嘲諷五條悟廢物到居然要讓未出世的孩子代替自己被封印。虎杖悠仁嫌他吵,卻也記住了那些真相,他把秘密藏在心底,就算新聞稿上的五條悟已經是個瘋子、殺人如麻的大反派,虎杖悠仁也依然擔心敬重的老師。而五條悟目前狀況不正常。「……嗯。」「多活千年果然也有點好處耶?我之前也遇上了喔,自稱是宿儺部下的『人』。」五條悟靠近虎杖悠仁,從那雙流蜜一樣的眼中看見寄宿其中的兩面宿儺,「哼哼,本來我應該要阻止你們的陰謀,但是我發現那跟我的目的不謀而合,所以就推波助瀾了一下。」「咒術的盛世啊,喜歡嗎?」此起彼落的抽氣聲,還有理智的人都覺得五條悟是瘋了。虎杖悠仁只是擔心地看著五條悟,見那隻一直反覆摩擦獄門疆的手,「五條老師,你的身體真的還好嗎?」「很好喔。」「拜託了。」體貼人意的粉髮少年朝他低頭,誠懇地說:「只是這一次,請五條老師不要再逞強了吧?」「唔?親愛的學生拜託的話……」「夠了!為什麼是要關心他啊!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怎麼會被困在這個地方?」禪院真依受不了的出聲,「這就是最強咒術師嗎?自顧自地做些什麼啊?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不行。」五條悟沉下臉。「五條先生您沒有資格將我們囚禁!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您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綁架了!」「五條悟!老夫要帶學生們離開。」好吵,想殺人。「悟,為什麼有新的結界?」「你如果不想跟我們算帳我要離開了,澀谷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吧!讓我們走!我才不要待在這個地方啊!」「沒有錢的委託,我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閉嘴,閉嘴,閉嘴——混亂的咒力不受控制洩漏。「五條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殺人兇手。」「殺了那麼多人,你是真的想要成為神嗎?」吵,閉嘴,想殺人,不要再說了……沒有任何抑制的咒力彙集成扭曲的漩渦,帶著將摧枯拉朽地破壞力朝眾人的反放向射去——砰!強悍的衝擊激起飛揚的塵沙,遮住眾人的視線,等視野清明,只剩下看不清邊界、向遠方一直蔓延的空白區,所有物質都被清空。「……五條老師?」五條悟的臉上沒有悲喜,蒼天之曈凜冽又平等地注視所有人,一直含著笑意的聲音不再有搞怪的起伏,「不是很清楚嗎?想要讓同伴從未知盡頭的絕望獲得解脫……不再平白無故因為不值得的弱者犧牲,創造出屬於我們的生存之地。」美美子顫抖起來,咬著唇推開虎杖悠仁,少女瞪著五條悟的眼神軟弱又堅持,一方面在害怕他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一方面又想要維護重要之人:「那明明是夏油大人……」「妳們兩個夠了吧!」「想要讓我們幸福錯了嗎?那是夏油大人的理想,你們才要說五條悟在想什麼吧!他根本不可能是夏油大人……」「沒有。」五條阻止了虎杖繼續說,美美子說的話讓他本來緊繃的表情放鬆了一些,五條悟又重新恢復本來的笑容。「什麼啊,結果傑到最後還是在演繹正論嘛。」「你這個人不隨便對夏油大人指指點點!你算什麼啊?」「真不聰明。」他有先煩躁地壓了壓腺體的位置,不能殺啊……傑的女孩的話,四捨五入也要算他的女孩了?嘖,孩子還沒出生就先給孩子找好姐姐,這哪邊來的狗血俗濫鄉土劇情?「我們是在討論我Alpha沒錯吧?有比AO結合更緊密的關係嗎?」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大部分露出驚訝的人,「不是吧不是吧?你們不知道?好吧,就是那樣啦,合情合理吧?我才是有法律保障的遺孀耶?所以傑的一切當然要由我來接收。」「不要再火上澆油,五條。」家入硝子一直在看戲,確保眼淚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才開口。「好吧好吧,明明是這些傢伙經不起挑逗,總之……就是這樣啦,反正你們也打不過我,只能跟我一起了吧?」五條悟好笑地看著那些本來不滿的人因為自己一發攻擊而閉嘴,「閒雜人等可以走了,剩下是家庭時間了喔?」他朝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人露出帶著殺意的微笑,「十、九、八……」接收到訊息自知與五條悟沒有關係的人飛快地開始狂奔,他捏著獄門疆,一秒一秒的道數,「五、四……」他看著越來越遠的那些背影,壞心地沒有提醒那些人在他重新設立的結界外頭現在有多少咒靈,「一。」新的結界重新籠罩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在場唯二的特級乙骨憂太明顯發現什麼,看向他的目光憂心忡忡,卻選擇包庇他的所作所為。他笑得很滿足,釘崎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不合適,大概就要繼續動手:「你真的很讓人火大。」「我是最強嘛!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啊。」伏黑惠臭著一張臉,一直沒什麼動作的黑髮少年忽然問:「獄門疆裡面到底關著什麼。」「唔……當然是人吧?」五條看著很苦惱的模樣,「我想過他,或者她會是怎麼樣的。雖然這樣說不太公平,但是至少我期待誕生。」這麼說的人笑起來,湛藍色的眼睛比天空還耀眼。「惠是恩惠的話,我想過那個孩子的名字……就是幸了吧。」慶幸妳在他離開後來到我身邊,希望妳活在幸福之中。可是他的幸是不幸的幸。伏黑惠瞳孔緊縮,聰明如他已經聽明白這個解釋,他面露慌張的想要探究五條悟的情緒,卻被五條悟閃過,隨口拋出驚人之語的最強已經轉向自己同期。「怎麼樣硝子?好名字吧——」家入硝子長嘆一口氣,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了,「是你這傢伙難得可以給出的正常提議。」剛剛被五條悟是夏油傑的Omega這件事情嚇到的美美子張大眼睛,「孩子……?」「對啊。」菜菜子抓著美美子的手用力,「你在說什麼……?」「是妳們的妹妹。」五條悟靠近菜菜子跟美美子,看著兩個被養得很精細的少女,就算失去夏油傑一年也不難看出當初她們是在什麼樣充滿的愛的環境中長大,他喀喀笑著,聲音甜蜜又古怪,甜膩的信息素味道帶著被強行殘留的、少女們熟悉的中藥味湧現,「我後來仔細地『看』過,大概是妹妹喔。也許是黑髮,也許是白髮,可能有六眼,可能有紫色的眼睛,妹妹呢。」「可是現在沒辦法跟妳們見面啦。」菜菜子鬆開相握的手改遮住美美子的耳朵,「閉嘴!」「這也不知道啊?我以為硝子已經把我出賣光了耶——」他又掏出掛在胸口的獄門疆,向所有人展示那個已經發揮作用,卻沒人知道為什麼他要保留的咒具,「不是有那種說法嗎?因果相生……妳們覺得我在這個因果的世界裡面,要付出什麼才能不被封印。」「所以。」五條悟帶著笑意,又帶著某種惡意。他看著所有人,報復性的告知:「我跟傑的孩子喔,沒意外本來會在萬聖節那天出生。」他又想起來萬聖節早上開始的陣痛,羊水沾著他的褲子,最強難得狼狽,虧得那些咒靈沒發現這件事情,倒是両面宿儺比誰都敏銳,「哈哈……驚喜吧?」
寂靜。萬聖節。10月31日。即——澀谷事變。
他對著瞪大眼睛的菜菜子,發現兩個女孩真的被夏油傑養得很好,身到心都是,可是憑什麼啊傑?他才是最開始來到夏油傑身邊的那個,結果夏油傑說丟就丟掉他,他以前還可以自我開解,他可以理解夏油傑,他當然可以理解⋯⋯可是他失去孩子的時候,憑什麼他在高專輾轉反側,結果傑這傢伙把撿來的女孩養得那麼好——憑什麼五條悟不是特別的啊。才怪。他是特別的。所以夏油傑才把他丟掉。就是因為五條悟是特別的⋯⋯所以夏油傑才把他丟掉。2007年傑說他的選擇都有意義。2017年傑釋然的笑容出現眼前。他眯起那雙不復清明的六眼,執著地尋找不見蹤影的靈魂,他明明看到了,嗯哼,所以幸這個消息還不夠對方現身嗎?別再躲啦,夏油傑,傑……你到底還要躲到什麼時候?最強都已經紆尊降貴到這個程度,為什麼還不肯出現?「對了。」如果說到這程度還是不肯出現,那就加大籌碼。「本來還有一個喔。」他想,其實他的所有冷靜都是假的,早在2007年的新宿,憤怒就瘋狂燃燒在他心底,他憤怒於自己什麼也不能挽留,只能眼睜睜看著夏油傑越走越遠,他生氣無分拯救對方的自己。於是現實變成一場荒誕不堪的夢境,他想要清醒卻一直被困於其中。傑,傑,傑。我喜歡你,悟。我喜歡你,傑。他想著夏油傑對他說喜歡,他想著夏油傑拒絕了他,反反覆覆,來來回回,不得解脫。而他現在終於不用再堅強假裝自己過得還可以,他想夏油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痛苦,不知道他的愛情,不知道夏油傑到底把五條悟變成什麼模樣,可是他捨不得把這一切回報在對方身上,他獨自一個人撐下來。捨不得呀。於是痛苦撕扯著他的心,支離破碎的五條悟在少女們崩潰的目光中,惡劣地揭示一個已經被他隱瞞整整十年的秘密,夏油傑如果還清醒可能會被嚇醒的那種祕密。快醒來吧,傑。求你啦,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五條悟大人求你啦。「我想想……是2007年的夏天尾巴,妳們這個表情是有印象對吧?沒錯,就是傑叛逃那個時候喔——我在她離開以後才發現耶?差點要上社會新聞哈哈哈,夜蛾校長知道可能要被我們氣到沒命,但是,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他指著自己的肚子,嘻笑的模樣使得那些平靜說出的話語變得更加恐怖。「對了,我想過那個孩子要叫什麼。」「你又想了什麼?」家入硝子在無人接話的時候接過話題。「唯。」家入硝子抽出一根菸,熟練的為自己點上,至於讓其他人吸二手菸什麼的⋯⋯現在估計也沒有人有心思管這個了,她看著五條悟,提問:「唯一的幸運?」「是唯一的僥倖。」她抽著菸,五條悟的笑容簡單又滿足,不考慮其他事情,恍惚之間還是舊日,「不都是唯一嗎。」「對啊。」他不正常,菜菜子跟美美子往後退,她們害怕的顫抖,卻無法忘記五條悟說的每一句話,那是什麼⋯⋯那是什麼啊。「別說了……」「閉嘴閉嘴閉嘴——」「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五條悟沒有理會她們的抗拒,「小小的,性別都不知道。」他笑得異常開心,根本不是在注視她們,而是對著虛空中,並不存在任何事物的地方,輕柔低訴:「沒有任何咒力,傑你不會要吧?所以我就用反轉術式啦——」
那是謀殺。*他謀殺自己的孩子。五條悟殺死他跟夏油傑的孩子。
「……你這瘋子!」「瘋子瘋子瘋子——!」「啊啊啊啊啊走開,你走開……」
「我很正常吧?」五條悟受傷的嘟嘴,他看起太無所謂,殺氣卻又太明顯,被理智跟感情給割裂,用以掩飾傷痕累累的破碎之心。「憑什麼啊?憑什麼要為了這種事情犧牲啊⋯⋯」「術師、非術師,有能力者,無能力者,普通人或是猴子⋯⋯我才不管那些,重點明明是傑跟其他人,傑也應該是我跟其他人啊?所以,都去死啊。」——「他被人拖進這個瘋狂又絕望的世界,所以全部人都要下去陪他啊。」「瘋了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吧?」是瘋了,家入硝子想。唯一的幸運。她看著五條悟,高大的身影本該撐起一片成熟可靠的天空,然而蒼穹隨著那個孩子的離去破碎在那雙眼中,她以為五條悟終於可以走出來,卻直到澀谷才知道五條悟從來沒能解脫。第一次失去孩子是不得已,這一次難道是命運嗎?夏油傑的離開義無反顧帶走他們的青春,唯的離開帶走了五條悟的自欺欺人,被封入獄門疆的幸就帶走了五條悟的所有僥倖……世界最強脆弱得一碰就碎。她還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當初她沒有開口挽留夏油傑離開,後來沒有開口勸五條悟留下唯,她在那場戛然而止的青春中什麼也沒能留住,隨便吧……反正這個世界這樣可能也沒有很糟糕。可是家入硝子依然難過,她看著五條悟身邊那個模糊的影子。都不知道是什麼,沒有任何人發現,只有那一點點痕跡彷彿無聲在安撫微笑著哭泣的五條悟。討人厭的老同學,她這麼想,雪花落在彼此身上,討人厭的老同學,死了都沒要人安心。「如果傑討厭的話,討人厭的猴子都去死就好了……可是我不知道這樣他還會不會回來耶?會吧……」她不開說話,像以前一樣就好,哪怕五條悟把自己做死也不該介入。但是真苦,五條悟若有似無的信息素味道哪有以前的甜美,真苦啊,到處都是夏油傑留下的痕跡。「呼——」家入硝子長長吐了一口菸。夏油,雖然有自己的理想是好事情啦,但是……如果你知道會變成這樣,如果,只是如果,你還願意為了五條悟重返人間……「會的,他會的。」一開始不要認識這兩個笨蛋就好了。「五條。」她朝隨時都會毀滅的人開口:「我也看到了。」
「等等他吧,反正你都等那麼多年……再試一次吧。」
家入硝子的青春無人生還。夏油傑離開,五條悟離開,她也離開了。一切早該落幕於2017年那個平安夜,她以為五條悟走出來,也以為自己走出來,可是隔了三百六十五天,在她重新聽到時間的齒輪在她耳邊嘎吱作響的瞬間,她知道其實誰都沒能走出來。如果當初開口會不一樣嗎?她不知道。可是現在,至少在五條悟即將毀滅的這個現在……家入硝子碾熄那根菸。大概是遲來的叛逆期,她看著破碎的蒼穹中驟然落入一縷光明,「你可是最強。」一聲輕嘆隨著風吹入他們耳中,家入硝子看著那雙晶瑩剔透的六眼,看著顫抖起來的人淺白的髮被不存在的身影輕輕壓平,她笑起來,彎如月牙的眼掩去淚水,家入硝子從不做夢,所以這一定不是夢,「振作起來吧,你可是五條悟。」
如果六眼真可以上通神明。讓這個笨蛋不要再哭了,夏油傑。
「凡你所想,都會實現的。」

END

致力於讓每個篇名可以得到連貫。所以沒錯,連一起是殺人誅心的玫瑰與花無人生還(x)
*騙人的,孩子是因為營養不良流掉的,他跟硝子都很清楚,這麼說只是想要嚇小孩,畢竟仔細想想他一個人痛苦的時候傑都不在身邊,一次是因為死了但是一次是真的在顧別人家的孩子,雖然可以理解但還是會生氣這樣的心情。
當然還有後續。
這篇文他們三大概就是⋯⋯不聽不看不說,所以五條悟聽不見夏油傑說喜歡,夏油傑看不到五條悟掏真心,家入硝子什麼都知道但錯過說出來的時機,為了HE她最後莽了一把。另外,夏五感情沒有互相辜負算不了什麼渣賤,就只是彼此都太了解彼此所以互相拿心刺破對方的心而已,他們都有愛,所以後續沒有火葬場,至於不可抗力發生的悲劇會用別的方式解決,總之,等他們好好談談以後會光速進入老夫老妻模式:)
總之我也沒想到這個系列寫這麼長……一開始只打算寫三千,結果十倍了我還沒寫完,這還是在我壓縮很多劇情的情況下才只有這些……他們三個有毒吧?前置我估計不會展開,重心放在後續,就隨心而寫,讓我們看看我可以扯出多少東西。不過老讀者可能都知道我是說寫三千會寫上一萬,說寫二十章會拖到四十章的那種作者……所以後續我不保證,我隔壁五萬字的中篇飆上十萬我還沒寫完……不要指望我。
有時候寫太多後記會怕是不是太嘮叨,但是都要等到人問才說又好像……有點難,總之,歡迎大家跟我聊聊天啦,抓蟲也可以!我有看到都會回復,我好想找人聊他們哈哈哈www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2-13 23:28 編輯

青嵐 發表於 2022-2-14 01:05:18

【夏五】許你上通神明01-02

  我流暴君妖妃(?),好吧不是,那就傻瓜瘋批XDDD  很傻的愛情故事,很土的破鏡重圓……總之夏油傑愛五條悟,其他沒什麼好說的:)


  【夏五】許你上通神明01-02

  如何使一個人重返人間?  ——以骨肉塑他的身軀,以慧心描他的靈魂,以羈絆鑄他的感情。
  最後,你要以言語呼喚他的名。

  01
  咒術界都說身負六眼的神子發了瘋。  日本驟然消失的結界,莫名變得濃密的咒力,全國上下頻發的詛咒,失去遮掩變得人人可見的詛咒,剛擁有咒力的新生術師抵抗不了強橫的詛咒,復甦的遠古咒術師跟咒靈們不受控管地在這片土地胡來。  每天都有無數人在死去。  比戰爭更糟糕的局面,科學無法解決一切,而使用咒力的戰爭只會留下殘缺破碎的屍體、毫無理由消失的人,無從解釋的異常頻發使得鮮血沾染每一片土地。
  高層要求咒術層面的最強處理一切,五條悟卻一概不理。  五條悟只是在事情最開始前見了一面高層。  然後他拎著剛剛從會議上從一個喋喋不休的男人頭上割下來的頭顱回到五條家。
  「你準備好要挑起革命了嗎?家主。」  「啊……沒有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是在不爽而已。」
  還滴著鮮血的腦袋擁有者當著他的面發瘋,不就是拒絕了爛橘子要他收拾殘局的命令,這傢伙居然敢嗆他表現得活像守寡的Omega一樣不可理喻,說什麼要是他欲求不滿樂意代勞?  其實以前這些傢伙也沒少說那些噁心人的話,老Alpha癌了。  但是這次對方非要撞槍口上,一記從後頸腺體穿過脖子的致命傷了斷對方生命,頸動脈噴出來的鮮血染紅地板跟珠簾,無下限為他隔絕一切,澀谷以後就一直隱隱疼痛的理智線終於斷裂,他聽著本來喋喋不休的高層們一瞬間停滯的呼吸,在寧靜中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啊啊……五條悟清楚自己只是在遷怒。  不滿這個世界腐朽的制度,不滿高層高高在上的態度,不滿那些人於他索求卻不夠謙卑彷彿是在施捨他。開什麼玩笑,五條悟不再遮掩的六眼看著一切想,有什麼好忍耐的?就算強硬的手段換來的並不一定是理想的結果,怎麼也不能比現在更爛。  偶爾也要強硬一點,換句話說,早就應該這麼做。
  「哪怕會死去很多人?與您所繼承的『正論』相悖?」  「……妳誰啊?」  「小少爺,這是您決定要走的道路嗎?」
  他並沒有再回應因為關心而前來的家僕,晦暗的舊時光只在高專三年添上鮮明的色彩,往前種種都變得過於久遠,哪怕他還記得敢於攔路自己的僕人曾對他多有照拂,那些記憶也已經褪色,他沒辦法去思考那些。  一但開始思考他就會忍不住一直想到在澀谷戰場聽到那聲尖叫。  瘋掉吧,所有人都一起發瘋,五條悟隨手甩掉手上那死不瞑目的頭顱,還沒留乾淨的血液濺在僕人潔白的衣角,他看著因為害怕而瑟縮的女人,幼時曾被對方抱在懷裡我安撫的畫面忽地閃過腦海。  煩,晶瑩透亮的眼睛成為古老的大宅僅剩的生機,他看著還未完全關上的大門,站在因為鮮血而害怕的人面前,他咋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丟給對方,在不解的目光解釋說:「這個就是家裡老傢伙們等等的模樣,不想接受可以選擇離開。」  年長的僕人顫抖著接過那張卡,看向五條悟的眼神是不能被讀懂的複雜,不妙的預感忽然出現,五條悟還來不及阻止對方繼續說,那句話就飄入他耳中。
  「要離開的不是我。」僕人搖了搖頭。  「少爺,如果您十年前因為夏油先生沒有離開,為什麼現在選擇離開了呢?」
  五條悟想起來了。  六眼可以查看一切咒力的存在,世界透明又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不會控制的幼時他常常盯著一個地方就能盯出鼻血,偏偏六眼的能力本就罕見,五條家也沒太多紀錄可以教導他,只能拿著手扎給出一兩句乾癟的建議,剩下都是任由五條悟自行學習。  他因為六眼的關係想要拒絕家族給他安排僕人,但是珍貴的六眼跟無下限一出世就迎來無數暗殺懸賞,五條家怎麼可能安心放著五條悟一個人。  爭執不下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被送到他身邊。  負責照顧他的這位僕人是五條家唯一一個零咒力,還好巧是Omega,因為沒有咒力所以不會額外給六眼帶來負擔,又因為身為女子還是Omega所以早早就放棄咒術師一途並沒有特別訓練過,肉體的強悍只展現在不同尋常的體力上,並不會傷到他又能夠應付他無窮盡的要求。  要是Omega的信息素可以順便刺激未分化的五條悟,讓五條悟分化為Alpha或Omega就更好了,最強的血脈怎麼樣也不會太差,於是堂堂咒術界御三界之一的五條家長老們半請半綁的將人帶來年幼的五條悟身邊。
  外人眼中有時候會覺得五條悟不像人是有原因的,他在能掌控六眼的力量以前有一段時間確實被當成神子「供」起來,五條家不把他當作一個人來對待,這個僕人是少有的會展現出不同態度的存在,除去日常照顧他們不時也會聊上兩句,是少有的會關心五條悟本人的存在。  看,她甚至都知道傑,五條悟瞇著眼睛,可能是因為牽扯到夏油傑,本來打算繞過她直奔主題找人算帳的白髮咒術師偏過頭,對方察覺不了的咒力悄悄地匯集,「跟傑沒有關係。」
  「現在不是解釋時間喔~看下去就知道了嘛。」
  這世界上能左右五條悟的人只有一個,無人制止的五條悟最後還是放棄殺死某些程度算是養大自己的女人,他繞過淚流不止的過去。  走進五條家的那個背影,象徵的不是歸來而來離開。  十年前沒有被夏油傑帶離開的五條悟,在十年後終於主動走向夏油傑。  於是五條悟背負萬千惡名主動挑起爭端。  現世的混亂以他蠻橫的動作為伊始,每個人體內開始竄升的咒力導致失序席捲世界成為瞬間的事情,那是比羂索原先預計的死滅洄游更加惡劣的事態。  不受控制的暴力在各地展開,捂不住的咒術世界被迫顯現在所有人類面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六眼的神子變成六眼的暴君。
  五條悟欣然接受那些冠在身上的指摘,他在意嗎?他滿不在乎地殺死朝自己大吼這一切都是夏油傑主謀的那個咒術師,喋喋不休的人群吼著他是個助紂為孽的瘋子。  誰給這些人勇氣抹黑夏油傑?他一邊殺人一邊想也應該他是紂夏油傑是那個禍世妖妃吧?畢竟死的是夏油傑又不是他……他走神時漏網之魚開始亂竄想要逃跑。  四散的人群被突然從腳底竄出的冰給定住。  「都殺了?」施術的裏梅問他意見。  「包含你嗎?」五條悟面無表情地向半途變成同路者的裏梅開玩笑。  操縱冰的術士循著宿儺的指示剛好遇上他,本應該立刻結束的戰鬥因為一本流轉久遠的日記得到改變,年輕的咒術師那雙凜冽的六眼注視著一切,接受了裏梅試探性提出的合作——將現世變成千年前的百鬼橫行的古都。  五條悟以前會拒絕,他向來討厭老古董們的摺子皮,還要過分地喊一聲爛橘子,可是他那時拿著那本日記,腦子一熱就同意。  「五條悟,不能殺我在我們束縛之中,我並沒有價值讓你挑戰束縛。」  喔,真沒想到,宿儺的手下性格死板成這樣,他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跟家裡那些死得差不多的老古董們講話,哈……「真無趣,宿儺怎麼挑上你?」
  「宿儺大人還在容器的體內,你可以自己問。」  「是虎杖悠仁。」  「喔,名為虎杖悠仁的容器。」裏梅對虎杖悠仁這個名字沒有多少認同,只是五條悟顯而易見增加的怒氣使他提出問題:「多嘴一句,你不惜做到這個程度,為了什麼?」  呵,五條悟沒有打算給裏梅解釋自己的隱私,只是冷冷地說:「跟你有關?」
  不惜做到這種程度為了什麼?  ——新世界。
  那不是五條悟的夢想,他雖然總說他要變革,可他還有大家族出身最後的底線與理智,他要和平的傳承而非鐵血的變革,所以他選擇維護新生的火種,讓其在風雨中熾熱燃燒出一片灼灼野火,將腐朽的咒術界高層淬鍊成嶄新的模樣,傳遞到後世每一個年輕咒術師心中,由下而上開始進行改變。  改變有什麼不好嗎?很好啊,但是要用這個時代的方式來革命,而不是傻子似的飛蛾撲火,夏油傑的理想荒謬又不切實際,非要用自己的命去賭一個未來。  五條悟一直看著他,委屈又憤怒地看著他,兀自拾起被堆方拋棄的正論繼續堅持,身邊數不清的人看不起他,天真、荒謬、單純,還愚蠢——老家主的嘲笑聲五條悟不懂嗎?  他懂。  他大可依靠暴力解決一切,可是夏油傑先他走上那條路,他被留下來看著對方的一切,繼承了對方的想法,遵循了曾經的理念,他無數反問自己追上去不好嗎?可是,夏油傑做出了選擇,他怎麼捨得強行要對方為自己改變想法,所以只能改變自己。  想要維護那個選擇中夏油傑破碎的靈魂,卻沒發現自己才是先被敲碎的那一個。
  是夏油傑錯了,還是五條悟錯了?  他不知道,但是,傑說如果換成他就做得到……那就試看看,不管事夏油傑想要把荒誕不堪的夢想拉入現實,或者他希望滿目瘡痍的現實變成夢境——就試看看。
  咒力在精密的操作下沿著劃分出來的領域界線蔓延,他盯著那些被裏梅強行留下,此刻因為害怕而變得扭曲的面容,明明六眼可以將一切看清,但是那些人在他眼中卻已經變成沒有人樣的馬賽克,野生的鬢毛替換本來的毛髮。  他跟硝子說什麼來著?  五條悟露出淡淡的笑容,平舉的右手上中指已經默默搭到食指後,左手慣性的摩擦著掛在胸前的獄門疆,朝裏梅提醒了一句:「不想跟那些猴子一起死就滾。」  六眼瘋狂的運作中他看到一閃而過的老熟人,喔,都已經放過她一次還非要敢上來送死,不是叫她離開了嗎?映入眼中的中年女人滄桑的面容逐漸模糊,拿在女人手上的刀扎痛他的眼睛。
  不重要啦。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裏梅在被領域覆蓋的前一秒離開現場,五條悟看著只剩自己清醒的領域,朝著剛才看見的老熟人走過去,沒有咒力跟任何訓練的普通人會被腦內瘋狂湧入的資訊殺死。  都靠近到距離不剩一米他還是看不清對方模樣。  他彎腰撿起從對方手上鏗鏘落地的小刀,「比起離開。」他回答了不久前沒有解釋的問題,「大概,本來就沒有留下來啦。」
  五條悟要去哪?他想他現在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問題。  他要創造一個新世界,一個夏油傑可以真心笑出來的世界,一個夏油傑心目中的樂園天堂,而天堂不該有這些渣梓。  這樣夏油傑這次就不會那麼王八蛋的將他丟下吧?  就算可以理解還是會難過啦。  什麼離開,只是因為夏油傑當時拒絕了他,所以他才被迫滯留,現在不過是追上去了……夏油傑……「傑,認真的,你真討厭。」五條悟笑得可愛。  六眼穿透虛無,看向沒有任何人的身畔,「算了,傑也很累了吧?那就睡吧。」  本來要用來偷襲他的刀被他捅入對方脖子,在鮮血噴到身上的時候他少有的關閉術式,任由那些血沾到自己,也算是償還當初不小心玷汙對方衣襬。
  掰掰。  他這次徹底跟過往告別,準備關閉領域的人虛式已經上手——「掰掰。」茈的衝擊捲到每個人身上,六眼一個個確認沒有任何倖存者以後,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背著陽光面對滿地屍體,他捧著掛在脖子上的掛墜。 「睡吧,等到睡醒以後……我讓你(妳)看到一個新世界。」
  一切都染上血色。
  02
  五條悟的行動在平安夜那天忽然終結。
  新世界到來的第一天,五條悟丟下所有間接或直接的合作者,直奔最初就被他用結界關起來的高專,腳步輕快得像是一隻優雅的白貓,驕傲又美麗的身影撩動每個人的心弦,直到他在所有人面前丟下寫著他跟夏油傑關係的那顆地雷。  五條悟帶著惡作劇成功那樣的得意笑容,朝難得沒有損他而是很認真在安慰自己的友人:「硝子——」拖常的尾音彷彿在撒嬌,「我還有點私人問題要問妳,跟我來?」
  家入硝子沒有拒絕。  五條悟想做的事情這世界上能拒絕的人真得不多……這是熟人圈內多數認證的真理,別看五條總是輕浮的模樣,他清楚得很自己在幹嘛,庵歌姬跟家入硝子喝酒時沒少說這件事。  而在五條物面前唯一的特權所有者還躺在不知名的地方,墳頭草現在不知道都幾丈高去,所以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還沒收起脆弱的眼神,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你又有什麼煩人的想法?還讓不讓人回去做事情。」  「那種研究之後再做也一樣啦,我是要找硝子討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這輩子搞不好只能遇上這麼一次!保證妳會很感興趣喔!」五條悟向來到自己身邊的女校醫解釋。
  他們自顧自討論,將其他人蔑視到底,與他不相熟的術師們氣不過,咒力恢復的人們動用了咒術,率先站出來的以樂嚴寺校長跟禪院家為首,以及根本不想聽他廢話但是又來不及離開的盤星殘黨中,選擇追隨羂索的人。  「五條悟!」  「你到底憑什麼將我們關起來!」  「瘋子……」
  乙骨憂太忽地橫刀攔住所有人,「我想諸位前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不用將精力花在五條老師身上了吧?」他帶著敬語,看似禮數周全,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尊敬的意思,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刀尖在地上畫出一道虛線,經過一年訓練的特級咒術師幾乎無窮盡的咒力在大環境改變的情況下同樣獲得加強,不再收斂的壓迫感強橫籠罩在每個人頭頂,神情陰鷙的他沒有在熟人跟後輩面前的溫和,就像他手上那把已經出鞘的冷刀,鋒利地針對每個妄想越線的人。
  「乙骨憂太你也想要跟他一起瘋嗎?」  「我本來就是『五條教派』的人?」乙骨說得很隨意,他朝因為自己忽然出手而擔心的同學露出稍安勿躁的微笑,繼續說:「高層也是這樣判定的才會一直把我從高專這邊支開吧?以前就算了……現在外面的情況,不用再依循之前的做法,可以稍微胡來一點。」  年輕的特級咒術師海量的咒力輾壓著所有人,巨大而面容猙獰的式神、也是乙骨憂太戰力代表之一的「里香」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親密不已的動作,明明是在白天卻使人感到陰森。  「那麼。」Alpha的信息素隨著式神的出現不受控制的攀升。  乙骨憂太雙手拖刀,「你們想要跟我打嗎?」
  五條悟低笑,他沒有回頭,對主動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學生充滿信賴,「真可靠啊憂太。」  「老師想要做什麼就請去做吧。」乙骨憂太也沒有去看五條悟的模樣,他對著面前蠢蠢欲動想要衝上來的敵人,表情越來越冷,帶著不顧一切的殺意,「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老師這邊的人。」  「哈哈哈……變得成熟很多了啊,憂太。」五條悟捧著肚子笑起來,「但是,要不是你對乙香一心一意,一個單身Alpha信息素一點沒收斂還對Omega說這種話,會被人誤會喔?」  「雖然很感謝老師的誇獎,但是,去年被打傷的地方還在痛,還請老師不要再開我的玩笑,我明年就結婚了。」  「嗯嗯,到時候我會給你送上精挑細選的新婚禮物,要記得邀請老師參加婚禮喔?」  「是。」  「就交給憂太啦。不過要我說。」他背對著眾人比了一個中指,暢快不已的說:「想知道發生什麼就自己去看啦!只要你們出得去。不過,出不去晚點也會有人進來,我要留的不是你們這些廢物,所以安心啦~」
  五條悟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停下腳步,明明六眼可以讓他知曉一切,他卻好像沒看到一觸即發的戰鬥,又忽視了悵然若失的師長,也不跟欲言又止的學生講話。  就只是背著光,一路向陰影前進。  家入硝子走在他右邊,其實本來家入想要走左邊的,想了又想她還是選擇了右邊。  左邊是心臟的位置,那不得留給夏油傑嗎?  五條悟這個人很奇怪,家入硝子認識她那一年就知道,年紀輕輕的神子出生便展現出異常,他擁有的太多,失去的太少,所以失去才會被五條悟銘記一生。
  「要是那傢伙在,搞不好會跟你說不要太欺負弱者了。」  「他現在一定在那樣說啦!搞不好還要小雞肚腸憂太剛剛的話……真可靠啊,是個成熟Alpha了喔!乙香一定也很喜歡啦,憂太要有點自信心。」  「你就別欺負你的學生了吧,他們去年傷得可不輕。」  「誰叫傑到現在還不出現嘛。」  五條悟隨心所欲地走著,高專的一磚一瓦都還是從前的模樣,沒有因為外界的改變而有所變化,家入硝子注意到他們不知怎麼就朝著他們以前的老教室走去。
  是了,老教室。  自從夏油傑叛逃以後那間乘載他們回憶的教室就被五條悟強行要求封起來,五條家主帶著大把資金強行給高專修繕新樓,家入硝子也沒有堅持要繼續待在這間承載他們三年點滴的教室完成學業,所以大少爺這點任性便被滿足。  這間教室沒有迎來畢業生,好像夏油傑從沒離開過。  於是最後一屆使用的學生隔了十年還是他們三,但是他們沒有任何人再來過這間教室,就跟家入硝子辦公桌上永遠沒立起的相框一樣,正是因為知道裡面太圓滿,所以才會不願面對。
  「很久沒過來了。」家入說,她跟著五條悟走進很久沒有人進入的教室。  除去些許灰塵,這個地方被保留得還不錯,黑板上還留著本該黯淡卻被人一次次重新畫上的塗鴉,拯救世界的最強搭檔,以及跟著他們看他們勾肩搭背的輔助。沒有五官的火柴人形象的添上怪瀏海、小墨鏡跟一顆右眼底下的痣。
  家入拉開椅子,木質的椅腳在地上嘎茲響,五條悟卻選擇跑去講台上,拿起粉筆再次填補有所缺漏的地方,她看著五條悟的身影想,他們以前沒少做這種事情。  還在高專的最強DK雙人組老是喜歡趁夜蛾老師還沒來前抓著粉筆在黑板上隨意塗鴉,內容天南地北,從咒術到日常,從遊戲到漫畫,有時候過分的還要畫出最新連載的精隨,不時被劇透的家入硝子煩死他們這樣,所以很少主動跟兩個大男孩說搞不好她比他們還懂。  例如漩渦鳴人對宇智波佐助那個瘋狂的追求換個性別妥妥少年漫標配CP,就算後來一別兩寬各自為家彼此也是最好的摯友,她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覺得夏油傑跟五條悟與他們有夠像。  可是後來家入硝子偶然翻到2016年上映的一部外國電影,才想原來最像的在這兒,年少輕狂的意亂情迷,要用後半輩子的不可言說來換,畢竟五條悟從不在學生們面前提夏油傑。
  念念不忘的不可言說,正是彼此都太過了解對方,所以才知道怎麼掏心窩子。
  「帶我來想做什麼?」  「重溫一下高中時代?」
  看著懶洋洋的大白貓趴在搶臺上朝她歪頭,有點想撸,家入硝子以前沒有這個權限,但是鏟屎官跑了後這個失主的貓偶爾為了給彼此溫暖也會找她貼貼,當然是沒有夏油傑那種程度的親暱,不過稍微得到碰觸頭髮的權限。
  家入硝子盯著五條悟,不滿自己現在為什麼要在這邊操心,「五條,我好歹也是個咒術師。」她指著剛才踏入以後就由對方佈下的小型帳。  「你特意要在這間教師支開小型帳是為了什麼?或者我該問你,有什麼東西是你不能被別人知道,但是需要我協助的?」  五條悟單手撐著頭,「剛才不是就說了,這輩子搞不好只能遇上一次的私事。」  家入耐著性子等他解釋。
  「本來這只是個備案,我自己想到都覺得我不正常,但是硝子剛剛肯定了我的想法……那就要嘗試進行下一步啊。」五條悟解釋自己特別將人帶來的原因,雖然一個重點也沒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先前跟硝子討論過吧?人類的構成。離開這段時間我跑了很多地方,也有一些收穫。簡單說,靈魂跟肉體決定了一個人的存在,物質創造肉體,靈魂創造精神,所以如果靈魂在肉體內有殘留……那麼,重點就是——」  「嗯?」家入一臉寵的聽著他胡說八道。
  「傑可以復活喔。」  夏油傑可以復活。
  家入硝子覺得自己頭很痛,就算她先前為了拉住五條悟岌岌可危的精神承認自己也看到夏油傑,但是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能不能先看到對方都懸,五條悟居然直接就想到復活?  「你現在清醒嗎?」  「我認真的。」  死人不可能復活,反轉術式也做不到,其實能夠像乙骨憂太跟祈本里香那個狀況都是好的,家入硝子想要冷靜地提出意見,但是五條悟說復活的表情太認真,「……你什麼意思?」  「硝子說看到了吧?那麼我之前的錯覺就說得過,傑現在的狀況有點奇怪。」  「嗯?」  「雖然我也很模糊,但是……傑現在不太算是『死亡』或是『咒靈化』。正常情況死了靈魂不該殘留在現世,不是有所執念被咒成咒靈就是成佛嘛,可是傑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應該有點像是靈魂跟肉體分離的狀況,這點還得要感謝羂索利用了傑的身體?呵呵。」五條悟提到羂索的時候擺出誇張作嘔的表情。  「靈魂還存在,那你怎麼可能看不到他?」  「因為傑以為自己死了,但是其實他沒有,所以連六眼也補捉不到。」
  講成這樣誰可以聽得懂啊?但是家入硝子卻偏偏聽懂五條悟在講什麼,想抽菸的念頭再度出現,天方夜譚啊這個,她順著五條悟的話說:「夏油如果真死了六眼至少可以捕捉到靈魂,夏油如果沒死你也可以補捉到靈魂,但是偏偏夏油現在卡在中間,所以你什麼都看不到。」  「沒錯!」五條悟興奮的點頭。  「……那麼現在呢,要怎麼復活?」  「硝子妳好笨喔,既然靈魂暫且被留下來,接下來就是鞏固啊。等到孱弱的靈魂被鞏固以後,想辦法讓他依附到身體上就可以了。」  呵呵,家入硝子不想理會間歇性抽風的人,「所以你沒把身體給那兩個小姑娘。」  「事情成功之前不用先給她們期望吧?」五條悟整個人從講台上撐起,「而且,已經把傑分給她們很多年,年紀都那麼大就不要再找家長撒嬌啦。」
  五條悟怎麼還好意思說的?  家入硝子覺得自己今天一整天為對方出現的心疼都是假的,現在她只想要看這個因為找到希望而順杆上爬的貓被狠狠揍一頓,夏油傑你可快點回來。
  「恕我直言,在我看來撒嬌的人是你。」  「哈哈哈,就是那樣吧,反正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把傑的靈魂喚出來,不過傑感覺故意在躲我?硝子妳說他這樣是不是真討厭?」  「也許不是想要躲你?你不是還看到夏油了。」  「偶爾。」五條悟說,他注視著家入硝子的眼神在教室裡面轉一圈,六眼什麼也沒能捕捉到,「但是現在看不到。也許搞不好他根本不想回來,反正都能讓我殺死,他本來就決定好去死了……不是嗎?」
  這件事情家入硝子跟五條悟從不討論。  他們可以一起罵夏油傑丟下自己的Omega轉身就跑多不負責任,也可以一起吐槽為了追求大義手段狠戾的盤星教主有多陌生,在五條悟難熬的發情期中由著對方胡言亂語她灌著酒附和。但是他們從來不討論夏油傑選擇去死這件事情。  倒也不是逃避,只是可能,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家入硝子都不想承認他們沒能拉住對方。
  「少來,如果夏油真的不想出現,你根本補捉不到他。」  現在討論的可是說走就走十幾年都沒回頭的夏油傑。偏執的理想主義者選擇溺死在自己的浪漫中都不願意為了Omega留下,家入硝子想,如果夏油傑根本不願意回來,五條悟縱使真有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發現對方,他又捨不得詛咒夏油傑。
  「所以搞不好現在傑就在我們身邊喔?」五條悟下意識地向旁邊望去,「當然也有可能不在。」真可笑,倚仗了一輩子的六眼可能因為他不久前用靈魂否定的關係,所以現在耍脾氣地不肯讓他看見夏油傑。  「那麼現在重點就是肉體沒錯了吧?」  「是啊,我還在想要怎麼幫傑修復好他的肉體,當時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直接丟茈是很愉快啦,結果現在只能先將屍體冰封起來。帶硝子過去硝子有辦法嗎?我認識的反轉術式使用者裡面硝子是最優秀的了。」  「真難得可以聽見妳誇我啊。」家入硝子翻他白眼,「你是笨蛋吧放著有真實案例的那個不用跑來問我。」  「啊?」  「將已經被切斷的肉體修復不是我的專長,但是,虎杖悠仁體內那個不是會嗎?之前也把虎杖的手臂給治療好了。你之前訊息裡才說跟對方的部下達成共識,修個肉體這種小事情不簡單?」  五條悟震驚,五條悟明白過來,完全忘記詛咒之王治療能力同樣OP的他根本沒想到這招,他睜大一掃陰霾有如晴空的藍眼睛,「我馬上……」  「我現在去把他帶過來。」家入硝子推開椅子,主動提出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除了把夏油的身體搬來,你還要跟他好好溝通吧。」
  五條悟緩慢地眨著眼睛,他輕輕點頭,接受了家入硝子的工作分配,在棕色長髮的女人走過自己面前時忽然叫住對方:「硝子。」  「快說。」  「我現在做的事情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事,就算這樣,硝子也打算變成我的共犯嗎?」五條悟的聲音很淡,抽出那些故意填滿的情緒,只剩下沒有人氣的冰冷。
  家入硝子狠狠吸了一口氣,覺得空氣怎麼忽然就變冷,灌入鼻腔的好像不是氧氣而是冰渣,刺得她滿腔酸澀連眼睛也跟著抽痛起來。  原來五條悟跟夏油傑都擅長精神攻擊。一個人才拿軟刀捅人心窩,另外一個就非得要用硬刺戳人腦髓,不致死又痛得人失語。  明明是三個人的青春,這兩個人卻老是喜歡排擠她。
  「說什麼鬼話。」家入硝子狠狠地敲了五條悟一下,在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洋洋大笑,「到底要多自傲才會每次都只說最強是你跟夏油啊?尊重點,我可是你的同班同學——你以為我看了幾次你們的背影?」  「犯人也要有人可定罪,你不是已經都搞定了嗎?」  「反正我也不可能阻止吧?那就久違地大鬧一場,不然我看夏油可能還要繼續躲著。」
  大鬧一場,直到將世界都改變,也許,那個不願意面對這個世界的人就會願意回來。
  「啊……」謝謝,五條悟沒有再說話。  「走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正常了。」
  六眼不再去看家入硝子,最後的勸說已是多餘,五條悟是誰啊,他高傲又自大,狂妄又唯我,哪有那麼多溫柔跟耐心分給其他人。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神啊。  「可我現在是個人啦。」  他走下講台來到曾經的座位,小心將脖子上的項鍊解下,縮小的咒具被他放在木桌的正中央,他放任自己整個人趴到左側,冰冷的木桌沒有任何溫度,透過獄門疆的目光看著隔壁空無一人的座位,「剩下我跟傑了。」  是夏油傑,從來都是夏油傑要他當個人,將他拖入人間,教他一切又狠心拋下他。
  沒有人回應他。  但是五條悟篤信夏油傑在。
  「傑。」他伸出手去摩擦著獄門疆,冷硬的外殼不透溫度,但是他的幸不是這樣的女孩,那可是還在肚子裡會因為他的要求而不鬧騰他的乖孩子。都說女孩會像爸爸吧?所以幸一定會像傑一樣溫柔,當然像他也沒什麼不好,都是他跟傑的孩子。  五條悟跟夏油傑的孩子。  「外面的事情我是說認真的,當初還有一個喔……在你離開的那一年。」他陷入回憶之中,透亮的眼蒙著一曾痛苦的薄紗。  "……嗯。"  他也不是想要得到回覆,只是傑一直不肯好好面對他使得他的精神受到嚴重的折磨,於是乎,在硝子離開的這個當下,他忽然想,那就過分一點吧。
  過分一點把心上結痂的傷口撕開,讓血淋淋的心哭泣著疼痛。
  「我沒跟你說過吧?一直都沒說過……其實本來想說的,在剛知道的那個瞬間,傑是很溫柔的人,都願意收留那兩個姊妹,一定也會接納自己的孩子,搞不好會留下來喔?」  但是五條悟沒有說,在發現那個孩子沒有任何咒力以後他就選擇了不說。  他想這個就不用告訴夏油傑,於是他只是瞇起眼睛,掩飾自己的真心,「但是……那個時候已經沒立場了吧……你選擇了你的道路,讓我也選擇了我的。」  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痛,五條悟以前從來想不明白,明明不管怎麼想都是最好的選擇,為什麼那道傷依然橫亙在心口上,好不容易癒合又會因為一些小事情而再度裂開,有時候甚至只是看著正常的AO家庭帶著小孩都會要他喘不上氣。
  可是他現在知道啦,他愛著夏油傑,他像愛著幸一樣同等愛著唯。
  「唯是唯一的唯,幸是僥倖的幸。」  「如果有名字的話,才能證明他們存在過啊。」  「所以,我沒有幫他們的碑立名。」
  "什麼……"
  「傑。」五條悟的目光冷靜又破碎,被硬生生敲碎的冰面底下沒有陽光,只有冰冷冷的死寂,「沒有名字……他們就不存在,我們就沒有失去過。」  風吹起窗簾,影影綽綽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耳邊依稀聽見一聲嘆息,他想說傑怎麼好意思嘆氣啊?可是他太累了,殺死高層很累,跟詛咒合作很累,殺死那些猴子也很累,快要兩個月他都是靠著反轉術式一直刷新自己的肉體來撐下去。  他做了很多事情,可是他至今都不敢想辦法打開獄門疆。  「你聽得懂吧。」五條悟倚著桌閉上眼睛。  他該怎麼挽回夏油傑?五條悟不知道,他好像什麼都願意嘗試,但是他又什麼也做不到,夏油傑一頭栽入了黑暗的地獄之中,他想要追上去卻被強行推回光明的人間。
  "悟。"
  「傑是笨蛋。」五條悟用額頭抵著獄門疆,夏油傑當然是笨蛋,「還不肯出來啊?別讓我等太久……傑,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甚至都說不出不等了。

  TBC


  ……其實我已經寫到夏油傑復活了,但是因為字數太過快樂所以我先拆了XD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2-14 04:57 編輯

青嵐 發表於 2022-3-5 23:39:43

【夏五】許你上通神明03-04

  ※捏了一點火影……不多,大概就幾行。
  03
  五條悟閉著眼睛,像是落雪的睫毛重疊遮掩底下空茫的寒冰。反轉術式的運作使他幾乎達成肉體上的無敵,早在萬聖節以後就沒辦法安睡的人並非困倦,單純只是因為精神問題才要他日日夜夜輾轉反側。  可是五條悟是最強。  被寄予這種期望的咒術師臉上恆久帶著笑,將所有真實的情緒隱藏。他將宇宙與星空都藏起來,假裝這樣就可以不用看見空無一人的現實。  獄門疆在他手中被捏得死緊。
  "誰是笨蛋啊?你才是吧……"
  在五條悟看不到的世界之中,默默陪在他身邊的夏油傑低聲反駁著對方的話。  半透明的手穿過他攥緊的指尖,想要扳開他用力的手指,重疊在一起的手告訴夏油傑這都是徒勞無用的行為,並不存在的男人連碰觸都被這個世界拒絕。  啊,黑髮的男人無法維持嘴角虛假的弧度,嘆息幾度在唇齒徘徊,最後依然沉默著站到五條悟視線所及的位置,課桌椅還是以前的模樣,黑板也還是曾經的樣子。  夏油傑眼尖地注意到,抽屜邊當年被五條大少爺心血來潮刻上去的兩個小人塗鴉都還是離開前的樣子,跟黑板上三個人的潦草火柴人塗鴉不太一樣。
  只要想要做就能做到完美的五條大少爺背著家入硝子單獨畫下的兩個小人生動可愛。
  ——「傑跟我,我們是最強的。」
  「這麼說起來我們也很像吧?」  某段時間沉迷各種拯救世界少年漫的五條悟放下手中最新一期Jump,沒頭沒尾地跟兩個同學說道,他翹著腳跨在桌上,危險地用兩隻椅腳支撐自己全身的重量,仗著夜蛾正道今天不在光明正大地在教室看起來漫畫。  旁邊叼著菸的家入硝子跟不上他的話題,只當他又哪個筋接錯,但是如果不搭理五條等等就要被假哭著問他們是不是不在乎他實在有點煩,所以配合地反問:「什麼東西很像?」  五條悟拍著那一期封面的火影第七班,煞有其事地說:「很像吧!拯救世界的英雄,跟他們身邊的治療……我們也是少年漫主角團標配耶!」五條悟一臉認真。    夏油傑噗哧地笑出來,「悟的話,想像不到你拯救世界的樣子。」  「人渣就不要想要拯救世界了吧?」家入硝子也說,年輕的JK狐疑的視線好像要在五條悟身上開出一個洞,「而且咒術師才沒辦法拯救世界。」  「硝子好過分!!!我可是很認真的,怎麼想都是那樣啊!我們可是拯救咒術界的大英雄耶?傑跟我可是最強的——」  「不,就算你們是最強,怎麼想你也不會是少年漫的主角。」家入硝子再次否定,她比著封面上的兩個主角,「你根本就沒有那種美德,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五條。」  「怎麼就不是了!」五條激動地將雜誌甩過去,被坐在中間夏油接住。  夏油傑放下雜誌,被迫跟著追全部連載的人依然笑瞇瞇的,好心地解釋:「悟,硝子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你啊……連幫助弱者都做不到吧?」  「想要打架嗎?」五條悟的墨鏡都滑到鼻頭,半露出來的天藍色眼睛淨是挑釁。  「走啊。」夏油傑扭了扭頸部關節熱身,「我們出去聊聊?」  他們最後當然是沒有打起來,不想攪和進去兩個笨蛋DK拌嘴的家入硝子忽然朝他們揚了揚手機:「夜蛾老師任務提早結束,已經回到高專了喔。黑板上的塗鴉不擦掉嗎?」  劍拔弩張的六眼跟咒靈操術同時定住。  「這種話要早點講啊,硝子。」夏油傑很無奈地離開座位,認真的擦拭黑板上剛才五條悟畫上去的圖樣,「不過,看幾次都要說,悟原來不擅長畫畫啊。」  「不是挺形象的嗎?反正重點有出來吧。」家入硝子瞄了眼怪劉海、小墨鏡跟加了顆很明顯的痣的三個小人,「他髮型至少有畫對。」  「真沒勁!」五條悟換了個位置,他硬是擠進夏油傑的椅子,將整個人趴到夏油傑的桌子上,「有重點就好了吧?」  「回你的座位。」  「不要啊——」背對夏油傑,五條悟笑得很愉快,他轉著筆,心血來潮地將咒力小心凝結包覆住筆尖,在兩個同學沒有發現的時候於夏油傑的木桌上留下無法抹滅的圖樣,「就算不是鳴人跟佐助,也是帶土跟卡卡西嘛!」  短髮戴著墨鏡痞笑的Q版五條悟,跟扎著丸子頭打了耳釘瞇著眼睛笑的Q版夏油傑,畫得維妙維肖,只要認識他們的人絕對不會錯認,只要想就可以做到完美的人笑得得意,看這樣傑還敢不敢說他畫不好。  「你還需要我救嗎?而且,你是在咒我早死嗎?*」一塊板擦咻地朝五條悟的方向飛去。
  砰,無下限擋住武器。  「雖然還是輸我一點,但是明明是在誇你吧?帶土超天才的耶!」五條悟講得很認真,「第一次開眼就是二勾玉,佐助都只有一勾玉吧?」  「吊車尾的天才?呵呵……輸你?」  「自尊心太強了啦,你就是這麼愛出風頭,哈!好啊,第二回合——」  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決定不提醒他們倆,夜蛾老師從大門到教室只需要五分鐘,他們已經浪費了整整三分鐘而夏油傑黑板還沒擦完,反正等等被揍的不是自己,她壞心地拿出手機,喀擦,將鬧在一起的幼稚同學拍攝下來。  「話說。」家入硝子的聲音沒人聽見,「不管是誰跟誰,不都綁定在一起了嗎?」
  ——「我們理所當然會在一起嘛!」
  夏油傑眨了眨眼。  他專心地盯著這個小塗鴉,他是又隔了一天才發現的……但是他們彼此越來越忙,所以他失去第一時間問五條悟這個塗鴉意義的機會,久了就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反正畫得也挺好,他習慣在課堂間不經意地去摩擦這兩個小雕刻。  被反覆摩擦而變得平穩的刻痕完美停留在離開前的舊時光。
  "真是……"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被人為停留在過去的教室到處都是回憶,他蹲在五條悟面前,閉著眼睛的人眉峰皺起,他想要為對方拂去,卻無法碰觸到,真可笑,清楚意識到五條悟一直都被困在過去的盤星教主低笑起來。  真可笑,還以為悟已經走出來了……他叛逃後的每次相遇悟都很會放狠話,結果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嘛,這樣對比起來,到底誰是笨蛋啊?
  "早就敗給你了。"  如果感情可以透過言語來分出勝負,那最開始的時候夏油傑便已經輸得一蹋糊塗。
  04
  叮。  五條悟猛地睜開眼睛,「傑?」清醒的六眼不確定地對著旁邊的空位開口,隨即自嘲地伸手摸了摸耳後隱隱作痛的腺體,Omega被標記以後要有這種感覺一般都是發情期到來或是受到自家Alpha刺激,前者不是最近,後者的話……他撐著臉頰,「錯覺嗎……?」  六眼回饋的所有訊息都沒有那個他想要看見的人。  雖然他跟硝子說得信誓旦旦,甚至連一個人時也要自我洗腦,但是他自己都摸不准夏油傑現在到底在不在身邊,他屈指輕輕彈了一下獄門疆,有些好笑地說:「連你也欺負我呀。」
  到底是不想出來還是不能出來呢?傑。
  「什麼欺負?」在他一個人跟獄門疆面面相覷的時候,家入硝子正好抓著虎杖悠仁走回來,就看見他跟個笨蛋一樣跟獄門疆較勁,才離開一會的女校醫挑眉,疑問:「你在跟誰說話啊?」  跟在家入硝子後面的少年一腳踩進教室,見到他的時候激動又開心地衝到他面前,維持著一個親近又不會太親密的距離,「五條老師!」  「悠仁~!」他開心地與虎杖擊掌,然後才回答硝子的話:「感覺好像聽到傑的聲音了?但是他又不出現,所以才叫他不要欺負我啊。但是也可能我睡昏頭了?」
  少來。  家入硝子聽著他平穩的呼吸,有幸見過五條悟起床氣的人清楚這根本不是對方剛睡醒的模樣,怎麼可能這種時候睡得著?「根本沒睡吧你。」  她說得很小聲。
  「哇!」虎杖忽地驚嘆,擁有良好身體素質的少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已經又跑到講台去,一邊欣賞著黑板上的塗鴉一邊說:「這個好酷啊!」  「哈哈哈悠仁眼光真好!」他得意地炫耀著,「是我的傑作喔。」  「真的嗎?老師真厲害——」  「哈?」本來沒想要拆他臺的硝子說:「有一半不是吧?」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他重新將獄門疆掛好,有些故意地抱怨:「反正那個愛搶風頭的傢伙現在又不在。」  硝子將頭髮勾到耳後,垂眸看著五條悟的眼神充滿嫌棄:「男人的報復心有時候跟女人不相上下呢。」  五條捧著肚子瘋狂大笑,「你在說我還是傑啊?傑超小心眼的會記恨妳喔?」  「說你,一直在學生面前敗壞他形象,最後被算帳的只有你吧,幼不幼稚?」  「反正傑之前在二年級心中就已經留下很差的印象了啦。」五條聳肩,很隨意地提及去年的事情,「啊,忘記悠仁不知道百鬼夜行了,現在請悠仁忘記我剛剛說的話來得及嗎?」  虎杖站直朝他行了個軍禮,「當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並不清楚箇中因緣的少年乖巧地回答,他一直很安靜地看著師長們打鬧。
  「……這到底是從哪拐來的?」  「就說悠仁很可愛吧?」五條說得很是自豪,他朝虎杖勾了勾手指,「悠仁,來。」他邀請虎杖來到自己面前,等到虎杖重新來到他面前,他才說:「我有事要找宿儺啦。」  「誒?家入小姐沒有特別解釋我以為老師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呢,需要的是宿儺嗎?」虎杖很驚訝,這是意料之外的要求。  「算是。」他點了點頭,有些困擾地向虎杖悠仁說自己遇上的問題,「硝子的反轉術式沒有辦法復原軀體……但是,宿儺可以。」  那是不久之前虎杖悠仁的親身經驗,被斬斷的雙手一瞬間被宿儺用咒力修復好,並且不像五條悟的反轉術式只能對自己使用。  「啊,那倒是……」虎杖贊同,「可是那傢伙應該不會乖乖聽話。」  「沒事的。」五條悟很自信地說:「我可是最強啊,悠仁就安心放他出來吧……在他答應交易以後就可以把他關回去了。」
  虎杖沒有再拒絕,信任著五條老師的少年撓了撓頭,特意離家入硝子遠一點以後,才在兩個成年人的審視隻中閉上眼睛,溫馴的少年下一秒張眼的瞬間便被外放張揚的詛咒之王取代。
  両面宿儺睜開眼睛,在生得領域之中聽到一切的宿儺難得沒有一出現就打打殺殺,目光掠過在場唯一的女性硝子,然後鮮紅的瞳孔注視著五條悟,「真沒用。」  比任何人都早發現五條悟身上異常的宿儺語調滿是嘲諷。  五條假意地摳著耳朵,眼題都沒抬,將硝子整個人納入保護範圍後不屑地說:「隨便窺探別人的隱私,嘛,不近人情的『老頭子』就是這樣。」  呵,宿儺瞪著他:「廢物到要讓沒出世的孩子來保護的Omega可真敢說。」
  啊。  五條忽地坐正,由下往上看向宿儺,他輕敲著桌子,蔑視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當代最強的咒術師對著曾經的詛咒之王警告:「僅此一次,對於你提到那孩子的容忍。」  「來打一場啊?」  五條忽地笑起來,平常地開著玩笑:「不要,我沒有義務要處理你的無聊吧?」他很認真地向挑釁自己的兩面宿儺露出殺氣,「話說起來多虧羂索的存在我才發現一件事情,其實你超弱的誒?就算以前是咒術師,但是你現在也要歸類到『咒靈』吧?」  家入眼皮猛跳,最近舊友被提及的次數太多,所以在五條發言的當下聰明的治療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詛咒之王凜冽的咒力卻使得她寸步難行。
  「宿儺。如果天元都是咒靈操術的術式對象,那麼——」
  両面宿儺呢?這樣被威脅的詛咒氣急敗壞地吼著他:「喂!」  「我做得到。」五條冷冷地看著宿儺,明明對方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談話的主導權卻被他掌握:「立下束縛乖乖配合,否則我現在就袱除你,剛好傑也缺咒靈嘛。」  就算麻煩五條悟也有絕對的把握打贏並非完全體的宿儺。  哪怕是完全體他其實也確信自己可以解決對方。  「咒術師,你頭抬太高了。」宿儺猙獰的笑容將虎杖乖巧的五官全部破壞,第一次被人這樣威脅的詛咒反唇相譏:「沒有我,你這輩子都不要想修好那個人的肉體。」  五條敲在桌上的手指一頓,「無所謂啊。」他偽裝滴水不漏,「人類缺個胳膊少隻腿又不會死,倒是你,更不想要變成受人操控的那個吧?現在是你處於弱勢。」  「五條悟!  宿儺的呼吸亂了,達成目的以後的五條悟慢慢站起來,比虎杖高了一個頭的他天然俯視著宿儺,他輕輕撫著獄門疆的外殼,「最後一次。」  他病態且蒼白的臉上帶著笑意,冰冷的殺意具現成實體的咒力,彷彿盯上獵物的捕食者那樣咬緊致命之處,在宿儺的身上收縮,絞緊宿儺的脖子,「答應,或者死。」
  両面宿儺頭一次這麼被人威脅,隨心所欲活著的他不受人掌控,但是夙願未了的詛咒還不到翻臉的時候,咬牙切齒地說:「你想做什麼。」  這便是妥協。  尚未恢復到全盛時期的詛咒之王答應了五條悟的要求。  五條笑得很愉快,隨著情緒而翻滾的咒力被他收束,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故意在宿儺面前把玩脖子上的項鍊,「你的反轉術式能對他人使用,最強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不,我換個說法,最低程度要有什麼殘留的部位……你才能夠完全修復肉體?」
  這與他一開始所說的缺手斷腳不同。  家入硝子跟両面宿儺都聽出來。
  「怎麼,難道你想救的傢伙連肉體都沒有,喂——」宿儺的眼睛盯著五條悟胸口的項鍊,某些猜測從宿儺腦海中閃過,「你不是吧?」  五條沒有解釋,宿儺不拒絕已經表示對方做得到了,所以他只是問:「做不做?」  家入壓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你讓伏黑惠幫我個忙就可以。」  「行啊。」他很乾脆地承諾,「你想要做什麼我多少也知道……我會盯著。所以,只要你幫我完全修復夏油傑跟幸的身體,在你不殺害跟傷害任何咒術師的情況下,我不主動對你動手,也會阻止傑對你動手。」  宿儺看著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瘋子,「可以。」
  咒力形成的束縛成立。  下一秒虎杖就交換回來。
  「老師?」虎杖小心地提出疑問,「夏油傑跟幸難道是……」  「對喔。」他撫摸著獄門疆,向虎杖解釋:「應該只有憂太他們認識,如果真得很好奇可以去問憂太他們,記得不要問真希喔?真希應該不太喜歡傑。」  是嗎?虎杖把那些疑問吞下,既然都要他再向其他人詢問,表示五條老師並不想要多談這些吧?他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  「嘛,悠仁可以先回去找其他人啦,就算要叫宿儺幫忙也要先把材料準備好吧?」
  虎杖悠仁沒有拒絕這個逐客令。  只是邁步的人在即將踏出教室的時候忽然回頭,少年看了一眼臉色不佳卻又強忍著沒有發火的家入硝子,才朝敬重的老師提問:「雖然不知道老師最終的目標是什麼,但是這一切是為了保護其他人,所以才不讓大家離開嗎?」  「嗯啊,之前我手段比較激烈一點,沒辦法吧?」五條承認這個猜測,雖然是個看起來不靠譜的教師但是他動手前確實有好好考慮,「其實你們現在想要走也是可以,覺得老師瘋掉不想待在我身邊也沒關係喔?」並不打算獲得認可的六眼眨了眨。
  並不是想要獲得誰的肯定。  說到底,五條悟自己也很清楚,他就是在遷怒。
  虎杖悠仁不該贊同這種手段,內心自有一把善惡之尺的少年看著他,連普通人也波及到的五條悟與他記憶裡雖然有些過於調皮但是又很可靠的老師變得不同。  「那老師呢?」  「……嗯嗯?」  「雖然沒有很贊同這種手段,但是五條老師已經決定好了吧?其實我以為五條老師不會再回來了,很明顯吧?老師在行動上並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樣子啦。」  「所以。」五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不,你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那是一定的吧?」虎杖用力地抓著門把,努力地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乾脆離開也沒有不好吧?五條老師做的已經夠多了……有時候會這樣想。」
  五條愣住,啊,差點忘記悠仁是個很敏銳的孩子。  「雖然是那樣……悠仁,咒術師課程,這是新的一課喔。」對學生赤裸的關心,他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什麼?」  「不管是什麼人,最後都要離開。」那雙通透的六眼透過虎杖,他看著虛妄的地方,「所以一定要好好的道別。」  「……老師?  「就是這樣啦,所以我本來是打算回來告別的,只是發生一點意外,暫時……還有事情要做。」他朝虎杖舉起獄門疆,「悠仁可以理解吧?」
  虎杖悠仁當然可以理解,年輕的學生朝他告別。
  要好好的道別,他跟傑也好好的道別了……如果不是因為幸,如果不是因為別的,哈,才怪。他最後都沒能跟夏油傑剖白心機。  五條一邊把獄門疆舉起來,「硝子,明明好好道別,為什麼現在還有執念啊。」  家入硝子直到這時候才開口,傾聽著一切的人沒有回答五條這個問題,會這樣問不就表示根本沒有好好告別嗎?她只是針對五條剛才的所作所為說:「夏油也很討厭咒靈吧,你訂下那種束縛……搞不好會吵架哦?」
  「硝子。」  「嗯?」  「六眼只會有一個沒錯啦……但是。」五條笑得很開心,他伸手指自己的腺體,「幸又不是只是我的孩子。」
  啊,家入硝子敏銳地察覺他想要說的話,幸不能繼承六眼,但不表示沒辦法繼承其他的……生得術式本就有一部分源自父母,雖然御三家不是各個新生兒都能繼承到,但是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都說了,那麼幸繼承的術式基本上已經確定。  夏油傑不能對宿儺出手,就由同樣擁有咒靈操術的孩子來動手。  「雖然是詛咒,但是你這樣也真夠惡劣的。」  「誒?會嗎?不過傑應該沒有那麼過分啦,畢竟宿儺可能比起詛咒更像人?話說他本來也是咒術師吧……傑應該不會在意?」  「你就仗著你是最強亂搞吧,走之前問你一句什麼時候?」  「有想要先帶傑去看一眼的對象,所以,挑新年那天。」  硝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五條。」  「嗯?」  「有件事情先跟你說避免你誤會。」年輕貌美的女醫生好像只是突然想到那樣,在準備離開以前向他說:「其他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多虧你最近我休息得還不錯。」
  所以沒那麼糟糕。  「反正你這傢伙任性也不是第一次了。」  咒術師又不是什麼英雄還是大善人。  「所以說,咒術師才沒辦法拯救世界,你根本就沒有那種美德,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五條。」
  遙遠的記憶一瞬間變得立體。  五條悟整個人都呆住。  哈!他抱著獄門疆,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討論,揉了揉著自己的臉,「所以……你會是我的宇智波帶土嗎?」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一廂情願會得到回響嗎?

  TBC

  *卡卡西外傳是04-05年出的,傑叛逃已經是07年,默認他們都看過暢銷巨作。此時因為還沒有後面四戰劇情所以誰都不知道堍是最終大BOSS,他們的討論很單純……最後悟問的那句是因為他看到大結局知道最後堍重新站到卡身邊才問的……但是,傑沒有看過完結篇XD
  傑下一次更新就回來了,我單純是又不小心塞了太多互動所以……又推遲了一章。


本文最後由 青嵐 於 2022-3-6 02: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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