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penthes 發表於 2022-1-7 21:46:51

[獵人│拿酷戮X秀托] 榮辱皆是你 [G]



  


  起源是去年夏天所發生的事。


  在接手這間寵物店不久以後,犬舍培育的昂貴品種犬,的確為秀托帶來了極大的利益,可當他實際參訪過犬舍以後,他才意識到,再友善的繁殖場,能為商品提供的人性照護少之又少。


  他並不是格外善良的聖人,只是他有著對生命尊重的底線,秀托不介意少賺一點錢,於是當他湊齊了違約金以後,便將寵物店的招牌改成寵物用品店,不一樣的是——他計畫提供寵物美容服務。


  可他是個殘疾人,嚴格來說,少了半條手臂並不影響他的生活,但寵物不同於人類,他們就像孩子一樣不受控制,如若單手修剪,是非常麻煩且危險的事,為此苦惱的秀托決定應徵一名細心溫柔的助手。


  他一邊準備考取寵物美容證照,一邊張貼徵人啟事在店門口,毫不意外地,秀托看見那名總是在附近徘徊的小混混,而對方正找上了門。


  這一切變化的起因都要從那個小混混說起。


  本來秀托壓根不在意商品的製造過程,但當他成為新店長時,一位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不良少年,並不仔細端詳可愛名貴的商品,反而徑直走到櫃台前,大剌剌地說:「你就是新來的老闆吧?」


  「雖然你宣稱這些狗來自合法犬舍,但你知道這些狗是怎麼出生的嗎?」這充滿過份正義感的言論,並不罕見但著實非主流。


  本以為又是一個來找麻煩的動保狂熱者,可秀托懦弱膽怯的個性,讓他無法立刻將不速之客驅逐出境,只能靜靜地聽著對方認真闡述,這才興起了去簽約的犬舍查訪的念頭。


  也正是這個念頭,讓他決定不再進口活體商品,雖然損失了部分利益,但他打算從自己對時尚美容的興趣下手,他的手相當靈巧,學生時代曾經是業餘造型師,如今要上手寵物美容也比旁人容易——至少店裡販賣的手工蝴蝶結寵物髮飾很受歡迎。


  「歡迎光臨,有需要什麼嗎?」秀托正用單手靈巧地裝飾著蝴蝶結絲帶,而不良少年只是扁嘴看著他,說:「你的店不是需要人手嗎?我是來應徵的。」


  履歷表上的姓名欄寫著拿酷戮三個字,字體異常地工整,雖稱不上娟秀,但也端正大方,看不出來這樣的混混能寫出這麼好看的字。


  「你還是學生吧?我們工作時間很長,而且並不是逗弄寵物就可以了,還需要清理他們的大小便,定期餵食和打掃環境,帶他們散步以外,也要學會結帳盤點和整理商品庫存。」


  不少人以為在寵物店上班是極為療癒的事,但在秀托詳細解說工作內容後,紛紛打了退堂鼓,哪怕店裡目前只剩下一大一小的流浪犬,作為秀托收養的美容模特,照護犬隻的枯燥工作依然令人感到厭倦。


  「我不是學生,而且我的數學還可以,你不信可以考我。至於其他的雜事,我不怕髒也不怕累,扛重物也沒問題。」拿酷戮牢牢地盯著秀托回答,面對這樣氣勢逼人的小混混,一瞬間,秀托竟然產生出對方比自己高大的錯覺。


  「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想來我的店上班嗎?」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秀托,只是低下頭,任厚重的瀏海擋住臉,才悶聲道:「你是個好傢伙,謝謝你願意聽我的話,做出改變。」


  被誇獎的秀托沒有露出笑容,只是愣愣地睜大眼,他的面相刻薄,打扮又極為外放,和膽怯的性格全然不同,但他不討厭拿酷戮這麼高能量的人,哪怕拿酷戮大呼小叫的樣子有點吵,在面對客人的應對上還是很有禮貌——雖然稱不上親切。


  他幫狗洗澡的動作非常溫柔,讓拿酷戮情不自禁地盯著看,彷彿著魔似的,可在拿酷戮轉頭發現他的目光時,秀托只是握著震動的電剪,故作自然地說:「等一下打算要吃什麼?」


  他開的薪水不低,拿酷戮非常滿意,除此之外,秀托也經常買些零食給大男孩補充能量,算得上是不錯的雇主。


  「我不挑食,你決定就好。」拿酷戮接著說:「老闆,你店裡的那些飼養空間都沒拆掉,空在哪裡堆放雜物不會很浪費嗎?」


  「如果你是打算建議我改造成寵物旅館,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沒有那種經費。」秀托也覺得浪費那些設備令人心疼,但他為了確保營運順利,除非美容做得有聲有色,增加營利以外,還有穩定客源,才有資格談及擴大營業。


  「我有個想法,這附近的流浪犬我都定期在餵養,如果你願意讓我租用這些空間,這些狗就不用再忍受風吹雨打,而且可以吸引那些想領養狗的客人上門,帶動其他一連串的消費。」


  這是個很荒唐的想法,但秀托對於這種話出自拿酷戮嘴裡一點也不意外,他思考了半晌,末了還是點頭說:「我不收你租金,只要你確保不影響店鋪整潔,拿酷戮,你會好好照顧他們,直到他們找到新主人,沒錯吧?」


  登時,拿酷戮的一雙大眼亮了起來,他忍不住開心地笑著抱住了秀托,秀托雖然比他高了不少,但身板卻是精實緊致,被這麼一晃他差點站不住腳,還是拿酷戮穩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秀托,你真的是個好傢伙!」


  他們的關係在拿酷戮的主動下日益親近,甚至下班後也會一起去聚餐,拿酷戮的衣服總是那麼幾套,除了他無比寶貝的髮型以外,其他的開銷節儉得令人意外,存款都用在照料流浪動物身上,一點也不像個混混。


  在聖誕節的那日,他們心照不宣地準備了禮物,一點也不符合拿酷戮理想的男子氣概,但他們都很滿意這樣子的交換禮物。


  作為率先拿出禮物的拿酷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粗聲粗氣地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只是意思意思,不要想太多。」


  那是一對不對稱造型的耳環,看牌子來判定,是高價位的單品,秀托若有所思地看著耳環,他並不想摘掉自己現有的耳環,因為他僅有一副的耳環對自己而言,有著難以釋懷的意義。


  可他同樣也不想讓拿酷戮失望,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衝動,但他還是做出了再打兩個耳洞的決定,只是他打算打在左耳,畢竟拿酷戮總是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更加男子氣概些,雖然他也不明白男左女右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但他想在拿酷戮面前更加帥氣成熟。


  而秀托準備給拿酷戮的禮物是一雙運動鞋,牌子是特意挑選的,雖然不是高單價的名牌球鞋,也沒有明星球員代言,但在全世界的顧客評比中,它是穿起來最舒適的一雙鞋,秀托私以為,這雙鞋實用之餘,很適合行動力旺盛的拿酷戮。


  「聖誕節快樂。」秀托罕見地露出微笑,他身後的街道並沒有下雪,昏黃的路燈下,是商店櫥窗的粉白色燈飾照亮了秀托的側臉,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沒等拿酷戮回神,一隻約莫四個月大的流浪狗跑到了兩人中間,一會兒嗅著拿酷戮沾黏狗毛的褲管,一會兒又聞著秀托腳邊淡淡的動物氣息。


  這隻乳黃色的垂耳小狗並不認識耶誕節,對他而言這只是個普通的日子,但在接觸了這兩人以後,被拿酷戮一把抱起的小狗意識到,自己的生命軌跡又有了新變化。


  「你總是這麼心軟,拿酷戮,天底下的流浪狗這麼多,你能救得了幾隻?」


  「無所謂,能餵飽他一餐算一餐,其他的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照顧的狗能安全生活就夠了。」


  像是早已習慣這套說法,秀托也湊上前,撫摸這隻小狗的頭顱,他想著這些動物何其有幸,能夠遇到拿酷戮。


  他不是會嫉妒的人,只是此時此刻,他竟然有些羨慕這隻狗能在拿酷戮懷裡,拿酷戮看起來是那麼安全可靠,對於總是害怕受傷害的秀托而言,拿酷戮這個擅自闖進他生活裡的傢伙,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


  多麼美好,安全——甚至勝過了一切難能可貴。


  那可是安全——是秀托的追求與桎梏。


  可換做拿酷戮,如果他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一定會覺得懦弱無比,畢竟這不過是安全,拿酷戮一點也不稀罕。


  一瞬間,秀托在朦朧的夜色裡,隱約看見了什麼,在他感到害怕之前,他更搶先一步撲倒了拿酷戮,而一根冰涼的球棍掠過他的髮梢。


  那是騎著外送機車的流氓,後座那人舉著球棍,本該狠狠砸在拿酷戮的後腦勺,卻一把揮了空。


  那人與騎士惡狠狠地瞪著礙事的秀托,而秀托後知後覺地感到滔天的膽顫心驚,他抿著嘴,背上全是冷汗,而拿酷戮將小狗與禮物一把塞進他的懷裡,義無反顧地擋在他面前,惡狠狠地說:「哪來的王八蛋?」


  被輕易激怒的流氓顯然不是頭一次與拿酷戮打架,除了球棍以外他們還拿出了甩棍,而拿酷戮也沒打算赤手空拳地上,抄起路邊的水管就與他們纏鬥在了一起。


  如若是從前的秀托,早就拔腿就跑了,可現在他懷裡的小狗正大聲吠叫著,不懷好意的流氓注意到了他們,清楚拿酷戮的軟肋就是這些弱小的東西,趁著騎士與拿酷戮難分難捨之時,就往秀托衝了過來。


  秀托登時瞪大了眼,他反手握住背包裡的鋒利剪刀,可當小狗落地要往拿酷戮跑去時,他又不得不仍開剪刀,抱住天真爛漫的小狗,畢竟他只有一隻手,所有東西散落一地,讓秀托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這一輩子沒有多少光榮的時刻,尤其是站在善良的拿酷戮身邊,顯得他更加不近人情,可此時此刻,他毫不猶豫地抱著小狗,任憑棍棒無情地砸在身上,疼痛蔓延開時,他疼得眼眶都濕潤起來了,但還是護住小狗周全。


  拿酷戮見此情況簡直氣炸了,他毫不猶豫地往敵人的面上砸去,鼻梁骨斷裂讓對方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好不容易解決了兩人以後,拿酷戮傷痕纍纍地拿走了對方的錢包,看著學生證才明白是舊識,看來是尾隨了他數日,竟然挑在聖誕夜尋仇。


  「我帶你去醫院。」拿酷戮按耐著怒火,深怕自己的模樣驚嚇了秀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闆膽子不大,可秀托搖了搖頭,指著拿酷戮身上的傷痕說:「你比較嚴重,先去醫院,我帶這孩子回店裡安置,放心吧。」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拿酷戮終究是問出了心裡所想,可是秀托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莞薾一笑,說:「今天可是聖誕夜。」


  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哪裡來的勇氣,只是他不想看見拿酷戮受傷,更不想看見他難過的樣子,所以他必須保護好這隻認識不過一小時的小狗。


  最後兩人都沒有去醫院檢查,回到了店鋪,將小狗安置好以後,兩人這才去洗漱,褪下衣服時,一身的淤青讓拿酷戮心情低落不已,他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這不是你的錯,是對方的錯,是那台機車的錯,是那所學校的錯,是所有人的錯,總之不會是你,你是我見過最善良又有正義感的人,雖然看起來和那些混混沒兩樣。」秀托將馬尾的束繩解開,編織長髮披散開後還帶著捲痕,他依靠著浴室門板,捏著自己的耳垂,似乎是有所體悟。


  「拿酷戮,我真的挺喜歡你的,你是個好傢伙。」你讓我變得不像我自己。秀托心想道。


  而拿酷戮聞言第一時間沒做出任何反應,他那顆邏輯聰明的腦袋一時沒轉過來,說了聲謝謝以後,才不知不覺地紅了耳根,愣愣地心想著,這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呀?可秀托的每一種喜歡他都很喜歡。


  太饒舌了,拿酷戮試著開口:「我也喜歡你。」然後他盯著對方,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反正秀托問了,肯定要回答是和你一樣的喜歡,任何喜歡的後果,拿酷戮都承受得了。


  見對方的雙頰泛起紅暈,似乎是不知所措,拿酷戮勾起了嘴角,想來他是賭到了他最喜歡的那種喜歡,這機率令人十分滿意。


  當拿酷戮擁抱住秀托時,秀托義無反顧地用手環住了他,這讓拿酷戮意外地詢問:「秀托,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可能是因為有你在,我覺得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打從一開始就是如此。」秀托甚至伸手捏了捏拿酷戮佈滿一層肌肉的肩膀,他興味盎然地說:「拿酷戮,我甚至想親吻你。」


  用不著他想,拿酷戮摟著秀托的腰,踮起腳尖問上的那片薄唇,純情的少年完事以後,還瞪著眼故作不經意地說:「不客氣。」


  「你這麼害羞沒問題嗎?拿酷戮。」秀托的心跳極快,可他還是按耐著自己作為成年人的矜持,他不能表現出沉淪的模樣,直到拿酷戮展開了攻勢——他們很快地滾在了一起。


  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聖誕夜,他們由衷希望天明不會到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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