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U404│ibsm/smib] Golden Apple [G]
同好點文、四個 tag發想之篇章曖昧期、宣示主權、sns、檸檬香氣 同四個 tag 之另外一個篇章 ：ブラックコーヒー & 朝食志摩一未知道。
他撐著頭看向坐在副駕駛座，正愉快地挑選菠蘿麵包口味的搭檔，第一萬零一次這麼想著：笨蛋喜歡菠蘿麵包、喜歡小狗、喜歡桔梗隊長、也喜歡麥麥，還喜歡他的搭檔。
「決定了！今天的心情是草莓口味！」他接著滿懷期待的對上志摩的眼。「志摩呢？」
志摩看著剩下的8個麵包，在搭檔過於熱切的期待眼神下，挑走了紅茶口味的。
「今天居然是紅茶口味嗎～我還以為志摩會選原味的～」
似乎是伊吹藍不知道基於什麼堅定的相信，如果猜對了志摩當天的午餐或晚餐，那天就會發生好事。
志摩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拆開了包裝，一口咬下。「下一個才是原味的。」
「欸～不是第一個就沒有意義了啊。」伊吹也拆開自己手上那個莓果色的菠蘿麵包。「為什麼沒有檸檬口味的菠蘿麵包呢？」
伊吹藍的邏輯在志摩一未的認知裡就是沒有邏輯。他把視線從車窗外的小孩子身上移向伊吹。習慣性地順著他的話題開口接話「只是這家店沒有。」
「可是他們家的麵包最好吃啊。」
「那就不要抱怨。」
「不是抱怨。」伊吹停下了咬麵包的動作。「只是一個疑問。」
志摩瞥了他一眼。伊吹是笨蛋也不是笨蛋。這點他是知道的，而且大概比誰都了解。
「提出疑問。」
「然後就要去解決。」
「那你要怎麼解決？」
「嗯、好難。志摩會怎麼解決？」
「又把問題丟給我。」志摩熟練地在這個時候翻了個白眼。
「志摩很擅長解決問題嘛。」
「那是兩回事。」
「是嗎？可是我擅長跑步，志摩才總是讓我去追犯人的不是嗎？」
「那是利益考量上的綜合結果。」
「又來了。又是這種難懂的話。我都要消化不良了。」
「那你就別問。」
「所以該怎麼讓這間麵包店推出檸檬口味的菠蘿麵包。」
志摩沒馬上回答他，只是從紙袋裡拿出了原味的菠蘿麵包之後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試試看在SNS上發表這樣的意見看看如何？」
伊吹停頓了幾秒，歪著頭似乎在努力地思考著來自搭檔的建議是否可行。
「那得要讓他們看到才行吧。」
「那倒是。」
伊吹把最後一口莓果色的麵包塞進了嘴裡，雙頰鼓了起來，嘴邊沾上了一些酥皮碎屑。
志摩看見了，輕笑之後對著伊吹指了指嘴角。他的搭檔卻是把臉湊近了他，讓他幫自己撥開。
志摩含著笑翻了個白眼，輕聲地說他是笨狗，有些粗糙的指腹還是撫過了伊吹的嘴角，將莓果色的麵包屑帶走，然後塞進了伊吹揚著弧度的嘴裡，碰到了他的嘴唇。
像是接吻，但事實上不是。
「如果每次你吃這家店的麵包都更新加上Hashtag許願推出檸檬口味，這樣如何。」
伊吹雙手一拍大腿，露出了小狗一樣閃閃發亮的表情看他。
「嗚啊啊啊！不愧是水潤水潤的志摩醬！這個主意超棒的！」
志摩挑起了眉毛，看身旁公然在勤務時間偷懶拿著手機拍照更新SNS的搭檔，眼彎起微笑。
伊吹藍是聰明的笨蛋，於是他的喜歡也曖昧不清。但志摩並不討厭。
．．．
404吃菠蘿麵包的頻繁程度大概是兩天會有一餐。一開始只是因為伊吹說每天都跟菠蘿麵包號一起工作，看著總是很想吃。
後來就養成了習慣。
這還只是正常出勤的時候。
自從伊吹開始以許願某間菠蘿麵包專賣店的檸檬口味菠蘿麵包為目的更新個人SNS，志摩才知道他的搭檔在休假日也會吃菠蘿麵包當正餐。
那個笨蛋都吃不膩嗎？
志摩躺在自家床上，無聊地刷著藍色小鳥圖示的社交軟體。除了他關注的作家、喜歡的電視劇公式、家裡的弟弟妹妹們、親近的同事之外，他的社交軟體貧乏的可以。而伊吹藍的帳號被他設成唯一一個會優先跳通知的帳號。
看見了伊吹休假日晚上的更新，志摩才放下手機。
如果要問他為什麼伊吹可以有這麼特殊的待遇，他有十分合理的答案。
在現今社會之中，SNS上的個人帳號可以透露出很多訊息，其中包含求救信號，這在青池透子的案件中已經有了很好的證明。伊吹是他的搭檔，而且當時還是伊吹先要加他好友的，所以優先看到搭檔的更新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只是一個保險。
手機又傳來更新的震動，志摩看見自己私訊裡出現了一則分享。分享給他這則訊息的正是伊吹藍。
轉自警署宣傳部的貼文更新。
『志摩、志摩！是ポリまる大抱枕！小藍已經訂好囉！』
志摩忍不住轉過頭看自己單人加大床上明顯格格不入的住客。巨大版本警署吉祥物的橘色柴犬正睜著跟搭檔一樣的淺褐色眼睛看著他。
志摩反反覆覆打了幾個字，然後又刪除，最後只回應了一個謝謝。
伊吹傳來了顏文字，還不忘一個加上了愛心的晚安。
晚安。志摩看著手機輕聲的開口回應，讓那一個訊息跳成已讀。然後抓著半身大的柴犬，將臉都埋到柴犬的頭頂，捲起被子蓋住自己和小狗之後閉上雙眼。
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伊吹藍是怎麼跟宣傳部要到這隻巨大ポリまる的，聽說是非賣品。
東京灣事件之後沒過多久，這隻明顯不該出現在他家的橘色柴犬，就跟那隻奧多摩笨狗不打招呼就闖進他生活一樣，入住了他的單身公寓，成了伴他入睡、為他驅逐惡夢的忠心小狗。
那時雖然嘲笑了伊吹過於幼稚的想法，但對於搭檔努力地想要解決他睡眠問題的好意，他還是接受了。從此抱著這隻橘色小狗入眠，成了他的習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從那之後他就真的很少做夢。
伊吹也在一開始沒有被真的拒絕之後就開始送他各種不一樣大小的ポリまる，露出傻得可以的笑說這是護身符啊。
最小尺寸的掛在家門鑰匙上，可以坐著的中尺寸坐在他的雙人沙發，特別衣裝的則被他收在書櫃。他在分駐所的桌上還有可以替換的積木月曆跟造型原子筆。
伊吹藍總有辦法第一時間就拿到新推出的橘色柴犬週邊，然後像是小狗獻寶一樣，開心地把東西送到他面前。
大概就像伊吹藍喜歡菠蘿麵包到休假日也要吃。他就是喜歡小狗到連休假日都要看到才能安心入眠。
．．．
啤酒喝到一半，最近的天氣總是變得很劇烈，前幾天執勤還熱得他跟志摩受不了又吃起了冰棒，今天下午卻又開始吹起了帶著寒意的風。
啊～是秋天了。伊吹藍坐在自己的單人床鋪上，床旁的窗大開，他的手抵在剛好比啤酒罐直徑略寬的窗台上撐著頭。
已經是午夜，卻不知怎的一點睡意也沒有。喝了兩罐啤酒之後還是很清醒。
風吹來蕭瑟的味道。窗外勉強能看到一點星星。但大部分大概都躲藏在雲裡。
伊吹往後一躺，半個身體掉出了床舖，仰著頭他看見矮桌上擺在白色瓷盤上的狗骨頭形狀擴香石，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
聞不到了。他馬上翻了個身坐起來，從開放式的壁櫃裡拿起棕色的小玻璃瓶和噴水壺。
灰藍色的狗骨頭被噴濕變成深色，棕色小罐打開的瞬間就有檸檬的香氣溢出，滴上狗骨頭之後，香氣逐漸散開。
他從來不是這麼精緻的人，雖然是整潔愛乾淨的伊吹小藍，但使用擴香這種事情，當然還是比較適合他那個從錶到手帕都有所堅持的搭檔。
如果不是從醫院出來那天晚上，他在迷迷糊糊之間撥了通話記錄裡志摩的電話，他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出來，自己會有需要精油安眠的一天。
休假日收到快遞包裹的時候，他還想著是不是時下流行的詐欺手法，卻在看到寄件人上的名字時，變成滿頭的問號。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搭檔要大費周章的指定送達時間，在休假日寄東西給他。他們明明24個小時前剛分開。
直到隔天上班的巡邏時間，他才從志摩口中問出了答案。
回禮。志摩這麼講。但不經意抬起的眼卻洩漏出了所有。一些擔憂、一些無奈、一些明白。他幾乎要覺得可以洞察所有線索的前搜一菁英已經發現他苦心隱瞞的一切。
那些他曾經歷跟害怕的一切夢魘。
貧窮的兒少時代無法打贏的對象、叛逆的少年時代沒有希望、追尋的背影離他遠去，或者珍視的搭檔因他而浸入血海。
我覺得檸檬很適合你。但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味道，就退還給我吧。不用多想，本來香味的喜好就很個人，你可以再去挑你喜歡的，我幫你買單。
他搖了搖頭。他拿到的那天晚上就按著說明書上的指示，讓整個房間充滿了檸檬有些微苦的香味。
他久違的做了一個好夢。
夢裡的他浮在一片檸檬海當中，感覺很放鬆，他的搭檔坐在一個巨大的菠蘿麵包上朝他飄來，對他說著笨蛋還不上來，巡邏時間到了，然後對他伸出了一隻手。
他們一起在菠蘿麵包上載浮載沉，志摩告訴他說今天的菠蘿麵包是檸檬口味的，所以他們應該會很閒。他不相信於是捏了一塊來吃，卻像是吃了一嘴的糖，被志摩笨蛋連發的阻止說會翻的。
夢結束在志摩看著他，眼裡有笑，說著我也是。但他醒來就不記得他當時到底對志摩說了什麼。只知道醒來時是久違的晨光，而手機鬧鐘聲正好響起，要關掉鬧鐘時還看見了志摩轉貼文的更新。那一整天整個心滿滿的都是溫暖的感覺。
清爽的味道包圍住他，啤酒已經空了，他倚著窗，看見天空的雲已經完全散去，秋夜的天空看起來更高，星星點點似乎比平常還要多。
伊吹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閃爍的夜空，然後關上窗，洗漱之後關上燈。
黑暗之中檸檬香味帶來的清淨感讓他想起了白天和志摩一起在密行巡邏時偶然的沉默。愜意、舒適，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什麼也不用說就能輕易讀懂對方的安然。
說起來，志摩總是會很快的就已讀他的晚安，卻從來不回他晚安的訊息呢。
伊吹抿住嘴唇，彎起一抹笑，任由意識逐漸滲進夢裡。
．．．
「所以、志摩君應該沒有問題吧。」
志摩看向站在門旁的搭檔，穿著全身白的人朝他笑了笑，並沒有帶任何意思的普通笑容。他暗暗嘆口氣。
上揚語尾的肯定句。不容拒絕。
「如果只是見面的話，我想沒有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啦。」說完，身材發福的池田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志摩也真是辛苦呢。」
沒漏掉藏在調侃裡不悅的低沉，志摩指了指辦公室的門，伊吹就自動自發地將門關上再帶上鎖。
「如果現在拒絕的話，隊長會很為難的。」
「這是職權騷擾了吧。」
志摩抹了抹臉，又嘆了口氣。「比起硬碰硬，按著安排去一趟會輕鬆的多。」
伊吹沉默地看著搭檔臉上寫明著無奈與無力。每年秋天，臨時部隊的第四機搜的存亡便會浮上握有決策權的長官心中，這時候身在第一線的他們就特別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得想好怎麼拒絕才不會惹上麻煩啊。」志摩看似漫不經心地碎念著麻煩。
「搞不好對方是個大美女啊。或是志摩醬一見到對方就咻～地掉下去了。而且這還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喔。」
志摩抬起眼，本來想揍搭檔一拳讓他消停，卻又在看見伊吹轉著辦公室椅背對他時，彷彿看見了垂下來無精打采的尾巴而突兀地感到好笑。
「啊～這麼說也是。」平板的語氣附和著伊吹毫無根據的猜測之詞。志摩邁開了腳步，一邊繼續講著。「那搞不好我就能比你先到搜一去，還不用老是被搭檔質疑沒有嗚呼呼對象......」
眼角餘光看見伊吹停下了動作，卻明顯正在聽他說話而全身都緊繃著。志摩勾起了嘴角，手覆上了伊吹的後頸輕輕揉捏，安撫著已經快要暴走的大型犬。
志摩的動作理所當然到彷彿他們本來就該這樣。
但伊吹第一次知道志摩的手掌心其實有些粗糙，溫度偏低，手指微微用力的揉捏會舒服到讓他整個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他差點忍不住就讓那些從心深處逆流的酸意湧上微微發熱的眼眶和鼻頭。
「笨蛋。」志摩的聲音重新有了生氣，帶著笑意的輕巧、帶著無奈的溫暖。「你只要安心休帶薪假，等我買土產回來就好了、搭檔。」
伊吹半張臉埋進了袖子，用力地點了點頭。「志摩、」
「嗯？」
「可以再一次嗎？」
志摩沒回答他。剛收回的手又再次回到他的頸上，這次只是覆在那之上，沒有剛才的輕輕揉捏，卻似乎有什麼從志摩的掌心流向了他的心臟。
喜歡志摩的溫度。他像是曬著冬日太陽的小狗，舒服地瞇起眼。
志摩一未沒能阻止自己看著搭檔乖巧模樣時失序的心跳。為了伊吹藍明顯表現出來的不悅而開心的自己有些卑鄙，但也重新證明了他們相處之間不經意浮出的線索有多接近真相。
這是最後一次了。他想。最後一次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利用自己能夠利用的一切去換取想要的結果。他已經有需要更加重視的對象了。
「該回去巡邏了。要吃菠蘿麵包嗎、昨天沒吃到的。」
「要！」
志摩輕捏了一下之後才有些不捨地鬆開搭檔溫暖的後頸。
「幾個？」
「四個。」
「四個。」志摩回頭看了一眼邁開長腿上前與他並肩的伊吹，重複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勾起了一抹笑。
「原味、巧克力、紅茶跟草莓。」
「啊、今天是想吃哈密瓜口味的心情啊。」
「欸──志摩醬根本是故意不讓我猜中的嘛。」
「呵、是你太笨了。」
「這跟笨才沒有關係！」
手臂和手臂蹭在一起，但誰也沒有想到要拉開距離。伊吹稍微彎下的身，志摩微微抬起的頭，還有他們看見對方眼裡的自己在微笑。
．．．
離開了飯店，志摩一未攔了計程車前往事先預定的飯店。
雖然已經聽說對方是因為跟自己有一面之緣才有這次上層安排下來的見面，但實際見到對方的時候，志摩還是對眼前笑得溫溫柔柔的女子一點印象也沒有。
特地搭了新幹線跑到名古屋，就為了吃一頓午餐，而且是一頓明顯不會有所結果的午餐。
先不說自己一開始就不打算要跟對方繼續發展，對方在席間目光總不自覺地看向放在手邊的手機，明顯就是心不在焉，會面之後也禮貌直接地拒絕了他送她一程的提議。
那為什麼還要特地拜託人家牽線啊。志摩忍不住腹誹。
坐在計程車上，習慣性地打開了手機，通知欄卻是一片空白。怎麼會這麼安靜，伊吹今天都在幹嘛。
反覆刷新了幾下伊吹藍的個人頁面，志摩才終於發覺自己現在的舉動簡直不能再更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是被傳染笨蛋病毒了。絕對是。
帶薪休假的搭檔毫無所知。
伊吹藍因為搭檔賺來的帶薪休假第一天是魔幻的一天。
早上像平常一樣起床梳洗之後就換上運動鞋去練跑，結束了一個循環，他心血來潮得拐了個彎開始與平常不同的路線。
這條路線途中會經過一個公園，他剛搬來的時候有曾經跑過一次，但因為要花費的時間比較長，晨跑再去上班的話就會遲到，所以這是第一次在假日經過。大概因為是週末，在這個時間已經可以看到不少跟他差不多裝扮的人們。
跑過了一趟，結束時打算要原路返還，卻在接近公園的邊緣時聞到了一個熟悉又香甜的味道，憑著優異的感官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一輛塗裝成白色的麵包車。
本來只是打算要繞過去買個麵包當作今天的早餐，卻突然被一個穿著圍裙看起來應該是麵包車主人的女子揪著領子說發什麼呆、快來幫忙，一邊塞了印有店名的圍裙到他手裡。
大型犬雖然不明所以，但感覺對方很著急，他也沒有其他預定的行程，看見老闆一個人有些費力地在搬桌椅，他就乾脆將錯就錯地換上圍裙。
因為是熱心助人的伊吹小藍嘛。
直到鄰近下午三點，麵包車的老闆才發現自己搞錯人了。本來應該要來的人記錯了時間，而伊吹恰巧經過。
因為是第一次見面，老闆只知道要來的人戴著眼鏡，會穿著一身黑，是個高個子的男孩子，所以看見小跑過去的伊吹藍就誤會他是今天要來幫忙的人。
伊吹就這樣當了半天的麵包店員。這台麵包車還是專門賣菠蘿麵包的，伊吹想著這大概是人家說的必然的偶然......？還是偶然的必然？太難了、搞不清楚。
「真的很抱歉！」
「真的沒關係、」伊吹揮了揮手，阻止了了麵包車主人又要鞠躬的動作。「反正我很喜歡菠蘿麵包，可以看到大家吃的時候很幸福的樣子就覺得真好啊～所以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啦！......啊！不如這樣、清水小姐送我幾個招牌的菠蘿麵包當作謝禮吧？」
「但這些都是賣剩的......」
「這些就好了啊～剛才一邊賣的時候就一直覺得看起來好好吃啊～」
「這樣怎麼好意思......啊、下個周末、如果伊吹桑可以過來的話，再讓我請客一次好嗎？」
「下個周末啊、那我可以帶朋友來嗎？」
「當然！」
「好耶～那就這麼說定了～」伊吹選了四個漂亮的菠蘿麵包。露出招牌的燦爛笑容朝著女子揮揮手。「謝謝清水小姐的菠蘿麵包～辛苦啦～我先走了。」
伊吹藍迫不及待地想跟志摩分享今天的遭遇，卻在踏進家門時，嗅聞到淡淡的香氣，才想起搭檔今天並不在都內，就算他發了訊息，遠在名古屋的志摩也不能跟他一起分享這些聞起來很甜的點心。
他看著拿了雙數個的麵包，被突如其來的失落擊落。
志摩在身邊，原來不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啊。因為一直在身邊，就算他會被志摩不耐煩地掛電話，但只要是他打的電話，志摩就一定會接起來，傳的訊息也一定會看。志摩不會對他坐視不管，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種習慣了。
秋天的天暗得很快，窗外明亮的日光已經要慢慢轉成昏黃，伊吹看著桌上擺著的石頭，突然有種自己應該現在去做點什麼的想法，手機像是附和一樣傳來了震動聲響。
是掛著志摩SNS頭像的推播。而且不是轉貼文，是一則更新。
一張沒有附上任何文字的照片，飯店房間的玻璃窗外藍天白雲，已經往下沉落的太陽卻將邊緣暈染出了一條泛橘的刺眼金黃。
但伊吹只看見了一小塊突兀的絨毛橘色從看起來就是隨意扔在窗旁椅子上的行李包裡露了出來。
伊吹聞到了自己房間裡混著檸檬香氣的砂糖甜味，下一秒就站起身從櫥櫃裡拿出了背包。
磨磨蹭蹭的才不是他的風格呢。反正都是志摩的汪汪搭檔了，稍微不乖，志摩也一定會原諒他的。一邊把門鎖上，他在心裡吶喊著：興奮起來啦。
轉身他就邁步奔跑了起來。
．．．
剛洗完澡，志摩一未連頭髮都沒擦就直接躺到了純白色的雙人床上。茶几放著撕開了一半卻還沒倒入熱水的泡麵，他拿著手機再次刷新，仍然沒有看到新的訊息通知。
就算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就跟家裡最小的妹妹一樣，簡直就像是有了暗戀對象的少女，但仍然抵擋不過他想知道伊吹現在在做什麼的心情。
他看著留有前幾天晚安訊息的私訊框，反覆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傳出訊息。腦袋裡預想著對方的所有反應，最後還是嘆口氣，要自己關上手機去吃晚餐。
訊息就在這時跳了出來。
『志摩醬～我迷路了～』
志摩愣了三秒。從無法理解到終於明白三秒前擔心伊吹藍的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果然是笨狗嗎。終於還是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啊。』
『我是從家裡跑出來找不到志摩醬喔。（委屈狗狗）』
志摩又當機了三秒，接著電話就響起了。
『是我是我～』
「詐欺犯罪還專門打給警察未免也太蠢。」
『志摩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啊～』
「我不想被你這麼說。」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嘟囔之後志摩聽見了模模糊糊的背景音。「伊吹、你不會告訴我、你在名古屋吧。」
『呦！不愧是前搜一！』伊吹嘿嘿地笑了幾聲。『吶吶、志摩住在哪裡？我突然就想來名古屋觀光了、志摩可以收留我吧？我睡沙發也可以喔。還可以跟你平分一半的錢、超大方的吧！』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很快地報出了自己所在飯店的地址跟自己的房間號碼。「伊吹藍、要是讓我等太久，你就睡在走廊吧。」
對於搭檔奇怪的威脅，伊吹只是低聲輕笑著給予肯定的回應。『了解。』
志摩重新躺回床上，想著他的搭檔真的就像桔梗以前說的，就是個野生孩子一樣。不按牌理出牌，輕易就能打亂一切秩序，卻又有那麼一點可愛，足以讓人不自覺地就接受這樣一個『意外』。
一進到房間，放下背包之後伊吹就開始碎念著志摩為什麼不把頭髮吹乾。
一邊無比自然地走進浴室裡找到另一條乾的毛巾，把垂下來的捲毛包住輕輕揉擦著，又找來了吹風機，拉著志摩幫他把頭髮吹乾。
「幹嘛跑來？」
「志摩又為什麼讓我來了？」
「不要用問題回答我。」
「因為答案是一樣的嘛。」
「你又知道答案是一樣的了？」
「是小藍驕傲的直覺告訴我的喔。」
「野生的直覺。」志摩從大面的洗臉鏡看伊吹藍笑得一臉開心的樣子。他知道直覺完全是正確的。
「野生的不用說啦。」
伊吹沒有從他身後離開，兩個人就這樣維持著幾乎要被貼上後背的距離站在脫衣間裡。伊吹看見志摩從鏡子裡看他的眼有不明確的笑。他像平常一樣稍微彎下身貼上了搭檔，然後得寸進尺地試探著伸手。志摩只是看著他，既沒有出聲制止他，也沒有反手制伏他。
直到腰間被雙手環住了，搭檔毛茸茸的腦袋靠上他的肩頭，志摩稍微偏頭彎起了眼，看著鏡子裏相貼的兩人。
「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發生什麼就不能靠著志摩了嗎？」
志摩哼地一聲卻滿載著笑意。「我說不行，你也是看心情聽的吧。」
「如果會讓志摩討厭的話就不會做了。」
志摩抬起手拍了拍蓬鬆的腦袋。「用直覺判斷？」
「嗯。」
志摩輕拍腰間的手，示意對方鬆開，伊吹的動作卻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彈開，抬起眼要確認志摩的意思，猝不及防地被盈滿了光的眼接的正著。「吃了嗎？要不要去吃點什麼好吃的？都到這裡了。」
伊吹眨了眨眼，接著被志摩推著出了浴室。
「我帶了菠蘿麵包來的。」
「從東京帶來的？」
「早上去跑步的時候突然就被拉去幫忙賣麵包，後來老闆發現是認錯人了，就讓我免費拿了麵包！是一個賣440円的菠蘿麵包喔！」
「好貴......」志摩看著伊吹從包包的最上層拿出四個完全沒被壓扁的麵包，幾乎要能想像一路上這個笨蛋是怎麼抱著包包坐車到這裡的。
「四個口味～志摩要先吃哪個？」
志摩瞥見伊吹看了一眼已經打開的泡麵，裝作沒看見的又轉頭看他，總覺得自己看見了大型犬叼著零食跑來眼前的景象。
兩個淺黃色的，一個深咖啡色的，一個是小麥色的。志摩沒聽伊吹解釋哪個是什麼口味，就毫不猶豫地就選了自己眼前的那個淺黃色的。搭檔的眼神立刻從期待的狗狗眼變成了閃閃發光的狗狗眼。
也太好懂了、果然是笨蛋。
「志摩醬！」
「怎樣？你要這個？」志摩抿了一下唇，壓下已經快要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故作不經意。
「我猜中了！」
「喔～是嗎。但今天剩下幾個小時就要結束了。」
「已經夠了！」看著志摩打開來咬下一口，觀察著搭檔細微的表情變化，看見志摩稍微愣了一下之後，被咬了一口的麵包就遞到了他的眼前。「什麼？」
「你吃一口看看。」
「欸？！」
「很在意被咬過就撕旁邊......」話還沒說完，伊吹就行動表現自己的不在意，正對著志摩咬了一口的地方張嘴。
「欸？！嗚啊！」
「看來真的是會發生好事呢。」志摩彎起嘴角。
是包了蘋果檸檬果醬的菠蘿麵包。咬下的第一口是砂糖的甜，接著是濃郁的檸檬酸味和一點中和了酸味的蘋果甜香。
「清水小姐說這是招牌口味的金蘋果啊......」
「有個說法，」志摩把填滿了淺色果醬的麵包放到伊吹的手上。「金蘋果不是蘋果、而是檸檬。雖然只是個說法，但似乎有些人是這麼相信的。」
「嗚啊、所以我今天其實賣了一整天的檸檬口味菠蘿麵包！？」
「看來是這樣。」志摩停頓了一下，隨即拿出手機點開藍色的社群軟體圖示輸入一串字母之後很快地點開一個帳號，將手機轉向伊吹。「是這個嗎？」
「對！為什麼知道的！？」
「金蘋果是希臘美神的象徵，用名字找了一下就查到了。」志摩點開了置頂的文章，馬上就看見了每個口味的介紹。接著往下一滑就看到了今天的更新。「手工果醬的菠蘿麵包。老闆還是個可愛的女孩子。難怪你莫名其妙被叫去幫忙還會傻呵呵地笑。嗚啊、隔著照片都能看到你的尾巴搖個不停了。」
志摩再次把手機轉向伊吹面前，這次的距離卻近到伊吹不得不往後退一點才能聚焦看清楚螢幕上顯示什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拍下的，他正在招呼客人的背影。
「我是在招呼客人！也沒有尾巴！」伊吹抓住了志摩拿著手機的手腕。原本不滿地反駁的表情眨個眼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的笑。「志摩醬、難道是、吃醋了？！」
「蛤？你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一點。」
「志摩是傲嬌的那種類型啊～我知道、我知道～」伊吹笑瞇瞇地站起來，走到志摩的行李旁邊，捏著那一小片橘色把坐姿的ポリまる拉出來。「就像明明說覺得娃娃很幼稚，出門居然還帶了ポリまる君一樣。」
「說夠了？」
「還沒喔。」伊吹把橘色柴犬放到腳上，重新在志摩身旁坐了下來。「是謊話。想要觀光什麼的。只是突然想跟志摩一起吃菠蘿麵包而已。想要知道志摩喜歡的是什麼口味，想要跟志摩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炫耀遇到水潤水潤的女孩子嗎？」
「煩死了。你明明知道不是。」伊吹伸手掐住了模仿他說話的志摩的臉頰。「我剛剛明明一直在講的是志摩。好好聽人說話啊。」
「......抱歉。」
伊吹沉默了幾秒之後鬆開手，把手裡的柴犬塞回志摩手上。語氣再次變回了剛才的興奮。「志摩醬不覺得超幸運的嗎！什麼都不知道就吃到了想吃的口味喔！」
「但不是你想吃的那間。」
伊吹瞇起了眼。「沒關係～這比那個更棒。」因為是志摩先吃到的。
「真是有夠隨心所欲的。」
「偶然地跑了平常不會跑的路線、偶然地被誤會拉去幫忙、偶然地得到了夾著檸檬果醬的菠蘿麵包、偶然地被志摩吃到了。不覺得超級厲害的嗎！」
志摩看著伊吹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數著今天的『偶然』，桌上被他們各咬了一口之後就放著的菠蘿麵包有著淡淡的果醬甜香。伊吹藍撐著臉，瞇細的眼有藏著帶有笑意的凝視。他低下頭擺弄了一下橘色柴犬，讓它坐在自己的面前。「搞不懂笨蛋的思考方式。那個你負責吃完，我要吃別的了。」
「是這個嗎？」伊吹動作更快地拿起了小麥色的那個麵包遞上去。
志摩抿起嘴唇，嘴角再次湧上笑意，接下了伊吹手上的東西。「你覺得、連續猜中了兩次會發生什麼？」
「什麼～？」拖長了尾音，伊吹拿起了剛才的麵包。聽出了志摩的問句已經有答案，歪著頭看著志摩垂眼拆開包裝，卻又把形狀完美的菠蘿麵包擺回桌上。
雙手撐上了桌子的邊緣，修剪之後的指甲能夠看見稍微用力的指尖，洗髮乳的味道鑽進了鼻腔，志摩的鼻尖停在他眼前，薄薄的唇先彎起了弧度，然後開合。
「那你覺得喜歡的人也喜歡你的偶然存在嗎？」
聲音很輕、還有很淡很淡的檸檬味，鼻子吐出來的呼吸有著志摩一未身上才有無法定義的味道。
「當然存在。」
「做得很好、搭檔。」獎勵寵物一樣的語氣。
伊吹覺得自己聽見了鳴槍聲。是該奮不顧身起跑的瞬間。
仰起了頭，咬上期待了許久的軟嫩。麵包酥皮的碎屑有甜味，嘴角殘留一點點果醬的甜味。他分心地想到跟志摩的第一個吻居然是檸檬果醬的口味，馬上就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下唇。
微微張開的唇縫擠進了陌生味道的軟舌，他放任對方在自己的口腔裡撒野，細細地品嚐著期待已久的味道。舌尖勾住了自己的，糾纏了一下之後就很快地退去，剛才被咬過的地方被舔舐，他沒來得及追上，就看見他們之間被閃著光的銀線連結，志摩抿起唇切斷了細絲。
「檸檬味的笨狗。」
「志摩好沒有情調喔。」伊吹卻露出了很溫柔的笑。「是志摩說適合我的。」
「伊吹、有些話我得先說。」
「嗯。」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喔。是像狗狗認定主人一樣的認真喔。」
伊吹藍看見了志摩一未的眼尾浮上了淺淺的粉，很快地拿起桌上的麵包別過了頭。他忍不住微笑，挪動了一下位置，將人圈進自己懷裡。
．．．
搭檔坐在菠蘿麵包上看著他，眼裡有著光點會隨著他說話時嘴邊的小痣一起閃爍。
「我最喜歡志摩醬了喔。」
「我也是。」
檸檬海黃澄澄的一片彷彿金色的海洋，乘著他們的菠蘿麵包少了一小角。
伊吹聞到了檸檬的香味。酸甜的、甜蜜的、一點也不膩人的清爽。
視線聚焦，日光像金砂一樣灑滿了志摩淺色的捲髮，還沉睡的臉龐近在眼前，橘色柴犬被右手抓著一隻腳歪歪扭扭的倒在床緣，左手卻緊緊地摟著他的手臂，兩人似乎從前一晚睡前他嬉鬧地十指緊扣之後就沒有鬆開了。
伊吹藍發現了一件事。志摩家裡用的芳香劑，一定也是檸檬香味的。因為志摩身上柔軟的睡衣、還有那隻ポリまる君都有檸檬的香味。
他聽見頭髮和枕頭摩擦的聲音，伸出了沒被握住的手捧住了身旁新晉戀人的側臉，在額頭上輕輕一吻。
「早安。」
他看見了志摩彎起的嘴角。
．．．
伊吹藍的SNS帳號更新了一張照片。
一個捲髮的背影正站在一台專賣菠蘿麵包的白色車旁專心地低著頭在挑選麵包。
有四個Hashtag：金蘋果，菠蘿麵包，檸檬果醬，汪汪日記。
志摩一未的SNS帳號也更新了一張照片。
一個穿著全白的人躺在被壓得臉都變形了的ポリまる大抱枕上，手上抱了另一個ポリまる大抱枕，仰面躺著的人臉上還放了一個菠蘿麵包遮住了面貌，頭上後製加上了狗耳朵。
有一個字：MINE。還有一個Hashtag：犬派。
本文最後由 yuukinohanasaku 於 2021-11-12 23: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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