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U404│ibsm/smib] ブラックコーヒー & 朝食 [G]
同好點文、四個 tag發想之篇章曖昧期、宣示主權、sns、檸檬香氣
但完稿的同時覺得並不符合自己期待，所以這邊並未成為正式的返文。
改為另外公開。
同四 tag最後的返文為 Golden Apple
晨跑的空氣總是給人清新的印象，空氣裡飄著樹木葉子沾著露水的氣味，越靠近街角，麵包的香氣變得濃郁，讓人口水直流的烘焙香味連結了許多美好的記憶。
伊吹放慢腳步，推開了麵包店的門，很快找到他的目標。
剛出爐的菠蘿麵包跟夾著火腿和蛋沙拉的三明治。
再過一個小時，他就得踏進位在芝浦署背面的分駐所。他會大方地跟他沒有吃早餐習慣的搭檔分享還帶著餘熱跟香氣的麵包。
他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這變成了一種習慣。
早餐買兩份，就可以交換一半志摩順路買的咖啡。明明就是休假日不見面的工作搭檔，卻踩著原則的界線，共有每個工作日的早晨。
．．．
志摩拿出了提袋裡的兩杯咖啡，因為在做促銷，他今天多買了一杯，是伊吹偏好的摩卡，另一杯則是他習慣喝的黑咖啡。
今天是一週的第三天，伊吹大概會買麵包類的食物當作早餐。
自從和伊吹搭檔第二年之後，他就習慣了提前45分鐘到分駐所。
悠哉地打開塑膠蓋，志摩放鬆地靠在自己的位置上啜飲咖啡，等待搭檔充滿朝氣的招呼，開啟這一天。
「志摩醬～早安～」
「早。」志摩遞過還未開的那杯。
伊吹皺了一下鼻子。「巧克力？摩卡？」
「不愧是汪汪刑警、第二杯半價。」
「謝啦～志摩醬～三明治跟菠蘿麵包要哪個？」伊吹頭上彷彿豎起了驕傲的狗狗耳朵。
「左手。」志摩並沒有從手機抬起頭，只是隨口應了聲。
伊吹瞇起眼露出笑容，把本來在右手的三明治換到左手，然後遞向志摩。「給～」
拆開包裝，志摩一口幾乎要咬掉半個，伊吹反坐在自己的椅子，雙手靠著椅背，吃著自己的早餐晃了晃腦袋。
早餐他是甜麵包也可以的類型，志摩則偏好鹹食。雖然本人說都可以，但實際上是當早餐是鹹食的時候，志摩會吃得更快一點，還會在吃完之後，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
濃郁香氣的咖啡順著食道流進身體裡，志摩一手拿著咖啡，一手看著板子上交接的事項，伊吹看著搭檔，心裡浮出了難以說明的滿足感。
今天的志摩醬也跟平常一樣啊～他有預感今天會是美好的一天。
「好了！」他把包裝紙揉成紙球，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精神真好啊你。今天是要去支援第一機搜的巡邏。」
「希望今天可以是和平的一天啊～」
志摩已經拿起裝備遞過來，抬起來看向他的眼還殘留著早晨的一絲鬆懈笑意，嘴角微微勾出了幅度。「這種少年漫一樣的台詞，真虧你說得出口啊。」
「我心中還住著少年嘛！」伊吹追上志摩走出分駐所的腳步。
「是、是、騷年、騷年。」
「志摩是敷衍大叔。」
伊吹藍下一秒就撞上了志摩一未猛地打開的車門，在公務車的副駕駛座上捂著鼻子，淚眼對著兇手哭訴，用毫無意義的爭論開始今天404的密行巡邏。
．．．
剛結束了24小時的值班，伊吹買好了午餐，一走出便利商店就感覺到一個視線朝他這邊看了過來，他一轉頭對上了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可愛的小狗吐著舌頭朝他露出了笑容。
「你怎麼一個人？」
伊吹蹲在小狗面前，試探地讓小狗聞了聞自己的手，被濕潤的鼻子頂了頂。
小狗因為他的問題歪了歪頭，站起來踱步了幾下又坐了下來，身後的尾巴還在搖晃著。頭轉向伊吹身後的便利商店，小小吠叫了一聲。
「在等人啊。那我陪你一起吧？」
小狗又把頭轉過來看著他，完全不怕他的樣子，主動低頭靠近他的手，伊吹從善如流地揉起毛茸茸的腦袋，垂下的耳朵很柔軟，還瞇起眼一臉享受的樣子。
黑白色的毛髮被照顧的很好，狗狗的表情也很幸福，看過來的狗狗眼睛很可愛，笑起來的模樣總覺得有點熟悉。
他應該沒有見過這隻狗狗吧？伊吹對於自己產生的這種熟悉感有些困惑。
「那個、您好？」
伊吹聽到身後的聲音，下意識地停下動作，轉過身看著有些茫然看著自己的人。
穿著工作套裝的女子手上提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
小狗很快地站起來，回過頭自己咬著牽繩跑向女子的身邊蹭了蹭，伊吹看見小狗興奮撐起的右邊耳朵有一小綹不是黑色的。
「啊、抱歉。」伊吹搔搔頭。沒想太多就跟狗狗玩起來了。要是志摩在一定會說他是沒常識的笨蛋。「因為他一直看著我，一時之間沒忍住。」
「啊、沒關係的，我只是很驚訝這孩子會對陌生人這麼友善。」一邊說著，女子微微彎下腰摸了摸小狗的頭。「牠通常都對陌生人很警戒，有時候還不太愛理人，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熱情。也許是嗯、......您也有養狗嗎？」
「叫我伊吹就可以了。」伊吹停頓了一下，沒有摸出口袋裡的名片。「我住在這附近。但我住的地方不能養狗呢。」
「伊吹桑您好、我也住在附近。我姓岩野。」女子微微欠身，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狗。「那大概是您跟ブラック很有緣分吧。」
「叫做ブラック呀。」
汪！！被叫喚的邊牧小狗在兩人身邊轉圈圈，然後抬起前腳，往伊吹的方向撲過去，雙腳搭上了伊吹的大腿。
「喂！ブラック你在幹嘛！會弄髒人家的衣服的！」
「沒事沒事。」伊吹不在意的蹲下來，讓邊牧雙腳搭上自己的肩，任由小狗舔得自己半張臉都是口水。
「真不好意思。他平常不會這樣的。真正的名字是黑咖啡（ブラックコーヒー），太長了就把ブラック當小名叫了。」
「是個好名字啊。」
「難得可以遇到ブラック這麼親近的人，不嫌棄的話，ブラック有自己的SNS帳號，伊吹桑要不要關注。」
伊吹看了一眼遞過來的手機畫面，一邊摸著小狗翻出來的軟軟肚子，空出一手掏出手機，很快就找到了那個SNS帳號。「好多好帥氣的照片啊。」
「要拍到這些照片也是費盡心力。」
「哈哈、ブラック有個很有耐心的主人啊。」
ブラック汪地一聲不知道是在反駁還是在肯定。伊吹笑著又揉了揉有著澎軟毛髮的邊牧脖子。
「在說你調皮！」岩野動了動手上的牽繩。「我們打擾您太久了。ブラック、該回家了。」
「哪裡、是我打擾了。」伊吹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才站起身揮揮手。
直到伊吹站在自己家的浴室，脫下印了兩個小狗腳掌印的淺色棉上衣，才猛地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ブラック的笑容看起來很熟悉。
就像是志摩早上九點之前，看向他時會微微彎起的眼。藏著鋒芒、滿盈笑意，看似無害慵懶，卻會在一個眨眼間，就用那雙眼制住自己相中的獵物。
那一雙眼睛一直都像是某種烙印一樣，時刻提醒著他一些難以言及的事實。
．．．
一開始志摩其實也沒特別在意。
伊吹藍有半數時候都是一個討喜的笨蛋。陽光、熱情、還有讓人目眩的笑容。
認真的時候容易取得他人信任，大型犬一樣的特質讓人容易接近。再加上心裡住著情感豐富又心地善良的熱血少年。
綜合所有條件之後，志摩已經習慣了伊吹藍對每個人一視同仁的示好與熱心。就是親人的大型犬，會對所有人都搖尾巴。
所以伊吹又開始頻繁地用手機傳訊息，休息時間對著手機露出讓人雞皮疙瘩狂掉的傻笑時，他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異樣。
大概就是最近又迷上了什麼或是在幫忙誰吧。志摩這樣回答特地繞到分駐所看他們的九重。
志摩一未抬眼看向伊吹，後者察覺了視線之後，很快蓋住手機正面朝他歪頭回望的動作，卻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心頭起了一個疙瘩。
像是睡了一覺起來之後怎麼也壓不平的那一撮翹起的頭髮一樣。無傷大雅，卻會讓人無端地煩燥一整天。
他沒料想到的是，在伊吹藍身上多出了一股沒聞過的清爽香氣時，小小的疙瘩會演變成了他自己都沒預料的惡劣心情，苦澀燒灼起他的神經，時時刻刻提醒他並不想正視的某些事實。
他努力地投入眼前的工作，希望藉此平復自己的心情。
伊吹藍是他的搭檔，可以把背後跟性命都交給他的、值得信賴的搭檔。
志摩看向坐在沙發上對著手機露出傻笑的伊吹藍。穿著和平常無異的白色夾克、一身淺色裝扮，看起來的確還少年感十足，戴上眼鏡之後更是遮掩掉了歲月留下來的銳利眼神。
志摩一未對自己嘆口氣。這樣的伊吹藍、有約會對象才是最普通不過的吧。
機搜的工作他也已經得心應手，新隊長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多了某種信賴。生活逐漸穩定的此時，開始想要找個對的人約會，完全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外的是他自己。
．．．
新關注的狗狗帳號很活躍，每天都會更新照片。伊吹看見推播就會忍不住點開，看見ブラック可愛的模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小狗真是可愛的不得了。
今天更新的照片是ブラック調皮地把玩具分屍的兇案現場。他在點了喜歡之後在底下留言。
在忙到一個段落之後，伊吹就看見推播回應他留言的通知。一張邊牧趴在地上面壁的照片，再次讓他嘴角失守。
「伊吹、你報告寫完了沒？」
「啊、還沒。」伊吹轉過頭，趴在桌上看向搭檔，志摩的眼神緩緩挪開，然後再次看回來。
「快寫一寫下班吧。我要先回去了。」
「好～」
「那樣看我也不會幫你寫的。」志摩關上自己的置物櫃，眼神又落到他身上。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他不認得的複雜情緒參雜。
「小～氣～」
「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做完啊、伊吹刑事。都已經是個大人了。」
「是、是。」他學著志摩的樣子晃了晃腦袋。
志摩低下頭讓眼神滑落，又很快地抬起來，帶著包包說辛苦了，把磁鐵移到非番之後走出分駐所。
明天開始是休假日了。有兩天見不到志摩啊。
雖然工作很累，可是見不到志摩會有點寂寞。
他拿起文件夾，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自己的名牌挪到非番。
那是什麼意思、志摩看向他時移開的眼神。
他打開了手機，看見了乖巧趴著面壁的小狗側臉，濕漉漉的眼似乎在思考什麼。是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其實是狡猾地在想著下次。
．．．
檸檬。
志摩花了一點時間才辨別出伊吹身上多出來的香味是什麼。
帶有一點隱密的攻擊性，卻又是甜美的。
很清新、會讓人聯想到陽光，那是一個出現在伊吹身上也完全不突兀的香味，但就他所認識的伊吹藍，是不可能會噴香水的。
在巡邏時志摩又再次聞到了那個香味。他幾乎要相信那是伊吹最近著迷香水之類的東西，所以噴了一個非常符合他形象的味道。
「志摩今天聞起來好不一樣。」伊吹抽動鼻子，微微揚起的鼻尖皺了一下。「煙......檸檬跟橘子之類的東西、是香水嗎？」
「味道很重？」
「嗯～還好。但是很少在車子裡聞到香味。鼻子有點癢癢的。」
答案揭曉。志摩暗暗在心底想。「我以為已經很淡聞不到了。」
「是志摩身上多了一個味道、很難不注意到啊。」
志摩為了這句話，留下了一段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沉默。
「下班要去約會嗚呼呼？」
「笨蛋的直覺？」
「不是笨蛋！不要轉移話題！一定是要去嗚呼呼才會不跟我講！哼！」
「那是我的私事。」
「小氣魔人！」
志摩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伊吹倒在自己那邊的門上，臉貼著車窗，眼睛往上看著窗外。像是想要出去玩的大型犬一樣。
「你呢、最近沒有約會嗎？」
「沒～有～什麼嘛、炫耀？超級壞心眼。」
志摩的眼角看見伊吹的側臉多了幾分陰鬱。陽光被烏雲遮蓋住了。空氣裡淡淡的檸檬味多了幾分草的苦澀。
「我看你最近很勤的傳訊息、原來沒有約會啊。」
明明是自己問起的，但志摩精心打扮要去見某個人的事實，還是讓他心臟承受一股難以忍受的緊縮，彷彿有人用力一擰，難受的讓他想要低吼出聲。
伊吹聽見志摩又說了什麼，還被情緒籠罩的腦袋動得比平常還慢，他低低地嗯了一聲，過了幾分鐘，思考才終於成功冒出頭。
志摩的聲音裡有他沒聽過的謹慎。
「訊息？」懨懨地勉強轉過半個臉，透過鏡框，眼角餘光看見了後照鏡中志摩半個側臉。
「你不是一天到晚抱著手機傻笑嗎？」
咔啦。
伊吹聽見鋼珠撞擊的聲響。
志摩為什麼聞起來很香，為什麼對於嗚呼呼的話題突然迂迴了，為什麼最近總是踩著遲到邊緣踏進分駐所，讓那一份多出來的早餐總是孤伶伶的躺到中午變成他自己的午餐。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志摩似乎很在意他和別人約會。
伊吹調整姿勢坐好，拿出了手機，很快地打開ブラック的SNS帳號，然後遞給坐在駕駛座、等待交通號誌轉換的志摩。
志摩看了一眼，邊境牧羊犬在陽光底下笑得很燦爛。他有些困惑的看向伊吹。
「我才沒有跟狗狗約會！」
伊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生氣，卻是孩子氣的生氣，看向志摩的眼神有一點點濡濕的委屈，皺著眉頭，頭上彷彿有了無精打采的狗耳朵，馬上就會發出嗚嗚哀鳴的小狗哭泣聲。
志摩正想說些什麼，無線電傳來了當街傷人的通報，伊吹已經抓起無線電回報404將會趕往現場。
他們沒來得及再說下去。糾結在一起的一切停留在被槍背帶勒住的胸口。
．．．
那天的話題沒有再找到機會繼續下去。伊吹不敢在證據不夠充分的現在，就擅自推斷結果。這一點都不像他，但面對志摩一未，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小心翼翼。
「你去女孩子家過夜？」
志摩只是跟伊吹錯身，甜甜的花香混著之前的檸檬味就飄進他的鼻腔。一回過神，他已經把湧至嘴邊的不悅問出了口。
「什麼什麼？」
今天伊吹藍沒戴眼鏡，細長的眼在志摩面前眨出了狗狗眼的無辜，還附帶一個歪頭。
「你自己沒聞到嗎？不是汪汪刑警嗎？」
志摩的眉頭深鎖。伊吹否認了他跟誰密集的交往，不代表他就沒有約會對象。他們都已經是30歲後半的成熟大人，怎會不明白人和人之間也能有些無傷大雅的及時行樂。
「聞到什麼？」
「香味。」志摩一未覺得自己的搭檔大概是在裝傻。他翻了個不耐煩的白眼。到底是誰在炫耀啊。
他拉起自己的衣服，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啊、真的有、兩種風格不同的香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沾在自己的外套上了。好像在哪裡聞過這個味道。
「什麼時候沾到的啊。」
一邊說著，伊吹一邊把外套脫下來，又扯著自己的上衣聞了聞，確定是只有外套沾上了那個甜美又清新，還略帶了一點神秘感的香味。
外套掛上椅背，走向置物櫃，從自己的櫃子裡頭拿出了備用的外衫。關上櫃子之後，倚在鐵櫃門上。
「志摩醬今天也買了我的咖啡？又有促銷？」
志摩第三次伸手摸向自己櫃子裡的那罐乳霜，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抽回了手。
「上次你不是說喜歡、今天店員推薦就順手買了。」
「嗚呼！志摩醬最高！」伊吹離開置物櫃前順手拍了拍志摩，瞥見了志摩櫃子裡擺著的深色圓瓶，一絲香味轉瞬即逝，他很快地往志摩剛才放下紙袋的桌子邊靠去。
「貼上紅點的、喂、拿錯了笨蛋！你的鼻子其實是裝飾品吧！」
「嗚、好苦。」看不見的狗耳朵垂下來，吐著舌頭露出一臉嫌棄。「才不是！志摩這是職場霸凌！人身攻擊。」
志摩揉了揉眉頭。看見伊吹又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然後又吐出舌頭。志摩一臉被打敗，伸手搶下了自己的咖啡。「很苦還喝。就說你是笨蛋了。還我！喝你自己的！」
「欸、那杯我喝過、了......」伊吹眼睜睜看著志摩對著自己剛才含過的地方喝了一口。
志摩眼神斜斜地瞥了過來。挑起了單邊眉毛：「怎樣？」
伊吹藍陷入兩難。在意？是志摩所以其實沒關係。不在意？但剛剛志摩那個舉動，完全就是間接接吻了、心臟跳得比剛追完犯人還快，怎麼可能是不在意。
志摩看著伊吹欲言又止，摸不清搭檔的想法。他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杯口。也許做過頭了。
伊吹最後搖了搖頭。「沒事。」
志摩聳了聳肩，轉身去拿了裝備跟公文夾。「沒事就好、我先下去檢查備品。」
伊吹看著志摩再次留下了自己和他放在志摩桌邊的早餐。
志摩又把眼神挪開了。他打開了咖啡杯蓋，可可和咖啡的香氣融合。
剛才聞到的、志摩置物櫃裡的香味，就是之前在車上聞到過志摩身上那個香味。這次他可以辨別，是檸檬和沉穩木頭的味道。
很適合志摩的味道。有點調皮、內斂的但不受拘束、是清爽的，也是沉穩的，似乎可以信賴，又藏著若有似無的距離感。
好像很久沒看到志摩在早上對著他彎起好看的眼了。
．．．
「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伊吹桑。」
「沒事、沒事。ブラック太可愛了，就當是ブラック每次都治癒了下班的我的報答吧。」
邊牧小狗聽見自己的名字，搖著尾巴坐到了伊吹面前。
第三次遇見岩野和ブラック時是在超市門口。
ブラック認得他，一看到他就撲了過來，伊吹又在店門口跟他玩了起來。
看見岩野小姐大包小包的走出門口時，他也沒有多想的，就自告奮勇地幫忙分擔重量。
岩野不知道是因為ブラック對他產生了信任，還是單純地沒有對他防備心，就這樣開了門讓他進到家裡。
從那之後只要他在超市遇到岩野，就會主動幫忙岩野。
因為ブラック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他，而他也沒辦法拒絕ブラック對他的熱情。他承認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ブラック和他搭檔相似的眼神和笑容。
伊吹把幫忙拿上樓裝滿了食物的提袋放到岩野指的位置，才蹲下來搓揉小狗的臉頰。「ブラック、今天又有好吃的囉！」
「ブラック也很喜歡伊吹桑。每次您來，他都很熱情。感覺像是終於有了玩伴一樣。」
伊吹突然想起志摩最喜歡說他是汪汪警察。還會要他不要搖尾巴。
他看向ブラック，想著自己該不會真的是被當成同類了吧。就看到邊牧小狗已經抬腳將他撲倒，開始瘋狂舔他。
「ブラック！我說幾次了！不可以這樣！」
伊吹倒是不在意，只是抬手搓揉著ブラック柔軟的脖子毛。邊牧聽到主人的喝止，已經停止把伊吹舔得都是口水的目標，乾脆趴在伊吹的身上捲起了身體。
伊吹不禁失笑。他好像理解了他每次被志摩喝止了之後，為什麼志摩看著他的表情總是皺著眉卻又帶著微笑。
伊吹抱著狗狗坐了起來，ブラック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跑走，反而把腦袋靠到他的脖子上，乖巧地讓伊吹抱著搓揉。
「伊吹桑！請不、不要動！」岩野轉身一看向他們，發出了急切的氣音，然後抓起了手機就是一陣狂拍。「自從ブラック成犬之後我就沒看過他這麼乖的給人抱了！明明小時候就是超級愛撒嬌的黏人小狗。」
伊吹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黑白小狗看回來，很快又瞇起眼似乎很享受。
「ブラック是黏人的狗狗啊。」
「以前很黏人啊。但因為換了工作之後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長時間陪他玩，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總是搗亂。」
「嗯～～狗狗很需要主人的愛啊。」伊吹輕輕拍了拍小狗，ブラック像是聽懂了他說什麼，發出了小小的嗚噎聲。「但我想ブラック也知道岩野小姐不是故意不陪他的啦。對吧？」
岩野看著伊吹跟自己家的邊牧對視微笑，卻看見眼前的人有種與過去幾次不同的氛圍。
第一次見到伊吹是午後的陽光的話，現在眼前抱著ブラック的男人便是夜幕之前最後一道殘留在天際的陽光。
她斟酌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狗狗向來比人類還要敏感，ブラック的態度也許就說明了一切。
但有一個事實她是知道的，現在的伊吹在她眼裡比過往都還要有魅力，她招呼伊吹隨意，同時走向客廳裡擺著雜物的架子，點燃了上面放著的兩個蠟燭。
伊吹聞到空間裡逐漸濃郁的香氣時猛地抬起頭。ブラック正不厭其煩地把他滾出去的小球撿回來他手中。而ブラック的主人似乎不太在乎還有外人在，隨意地盤起頭髮就開始料理起晚餐。
「岩野小姐平常也會點蠟燭嗎？」
「偶爾吧。心情很好的時候、或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
伊吹終於搞清楚自己是怎麼沾染到香味還不自知。
檸檬的清爽和淡淡的苦澀、草的清新，一種花果的甜香、然後是有魅力的花香，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張揚味道。
完全不同的香味不知道為什麼巧妙地融合，伊吹好奇地走到燭光搖曳的地方，發現是兩個不同的香氛蠟燭同時燃著。
「伊吹桑喜歡嗎？」
ブラック因為岩野小姐的手勢乖巧地趴在一旁，伊吹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回答不僅僅是對香味喜好的回答。
伊吹能感覺到，當蠟燭被點燃，烘托了整個空間，他開始意識這個香氣時，其實就是一種暗示。
伊吹還沒開口，手機鈴聲先打斷了他們。
伊吹看見來電顯示，露出抱著歉意的微笑走到房子主人所指向的陽台。
『伊吹、署裡說有緊急事件，要我們回去支援。』
伊吹聽見志摩的聲音有漫出的不耐，夾著鼻音大概是睡眠被打斷了的不悅，隱約還能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
『......待會見。』
志摩講完就掛斷了電話。伊吹卻在最後的一句話的語尾聽見了不經意洩漏的情緒。
為什麼？志摩在難過嗎？做惡夢了？還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伊吹一邊想著，一邊焦急地向岩野說明工作上有急事必須回去，彎下身匆匆摸了摸ブラック的頭道別。
．．．
志摩一未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記憶力不要那麼好。
結束執勤回到家裡，簡單的淋浴之後，他計畫著先睡一覺起來，再做點什麼填飽肚子。卻在躺上床時，開始想著剛過去的24小時，和伊吹相處的所有細節。
他煩躁地坐起來打開手機，按開了藍色圖示的SNS應用程式，然後在搜尋欄裡輸入了前幾天伊吹讓他看的那個帳號。
黑白色牧羊犬就出現在搜尋結果的第一個。志摩點開，從最新的貼文開始翻看。
伊吹的頭像在最近的幾則更新都有出現。愛用愛心這點看來並不只是在私人訊息限定。
志摩又看了幾則，善於分析跟整理線索的大腦在疲憊的狀態下還是很快地描繪出了帳號主人的輪廓。
三十代左右的女性，上班族，有一隻叫作ブラック的邊境牧羊犬作為伴侶犬，跟伊吹藍住在同一個區。
志摩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事情。
他正準備退出頁面關上手機，一則一分鐘前的更新就不管不顧地出現在他眼前。
伊吹藍抱著那隻名叫ブラック的邊牧，微微偏頭看著小狗的神情溫柔，臉上是淺淺的笑容，一手抱著趴在他肩上的小狗，另一手看起來正撫摸著漂亮的毛髮，動作嫻熟。
和以往的貼文一樣配上了文字：撒嬌的小狗真是治癒人心。
心突然像是沉進了海的深處，他把手機往床的另一頭扔，拉起了被子，將自己埋進枕頭裡。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想那麼多。誰會跟他一樣，對自己的搭檔抱有那種心思。
他闔上了眼。天底下也不會有哪個人會因為一隻小狗可以理所當然地靠著搭檔的肩而感到難過。
．．．
志摩踏進分駐所的時候，伊吹正從分駐所的淋浴間走出來，肩上掛著毛巾，身上還散著熱氣。
志摩看了他幾眼，沒說什麼就走向自己的置物櫃。
「聽說是有計劃性的銀行搶劫。我們被叫回來也只是在外圍支援而已。」
「喔、是這樣啊。」
「起床氣？」
志摩的眼神斜了過來，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關上鐵櫃門，轉身拿好了裝備就自顧自地往外走。
伊吹在志摩離開前離他最近的一瞬，再次聞到了有著沉穩氛圍的檸檬香。
像是冬天裡燒著柴煮的熱水加入了茶葉又添上了檸檬，酸和清甜混著草木的味道，讓人鬆懈了神經。
志摩剛剛還在家裡睡覺吧？剛剛志摩走進來的時候也沒有聞到那個香味，那現在為什麼又出現了。
他覺得他其實很接近答案了。從那一年的秋天之後，直覺面對志摩一未總是會失靈，所以他只能努力地從線索之中推敲出答案。
在他坐上車之後，那股香味更加明顯。他按耐著好奇心和對於志摩的一切疑惑，坐上404的公務車。
結束最初向本部的通報之後，車裡陷入了沉默。伊吹負責駕駛，志摩低頭看著資料。無線電編號404的深色警用車輛平穩駛在道路上。
「是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志摩偏過頭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
「志摩擦的東西。」
志摩把眼神轉回手上的資料。「......黑檸檬。」
「不是香水對吧。」伊吹的眼睛仍盯著前方。「志摩知道我不喜歡香水，所以不是用香水對吧。」
被拆穿的人嘖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卻也知道搭檔不可能漏聽。「所以？」
「是跟誰見面了？」
「私事無可奉告。」
伊吹本來還掛著笑容，轉瞬就已經消失在看過來的眼裡。不悅在眼底閃過，沒戴上眼鏡遮掩的淺色眼瞳很快就被垂下的眼蓋過了光芒。
沉默延續了一會，伊吹終究還是扯動了嘴角。「一定是偷偷嗚呼呼了！志摩醬真是不誠實啊～」
合起文件夾，志摩往窗外轉過頭，又很快回過頭讓自己的目光回到已經把注意力放回前方的搭檔身上。「不管你想講什麼，現在是勤務時間，伊吹。」
「那等到勤務時間結束就可以講了、是嗎？」伊吹沉下了聲音。
他沒有得到答案。志摩直到他們到達現場都沒有再開口，只是把頭再次轉向窗外，玻璃窗倒映著不明確的側臉，毫無波瀾的眼，緊閉的嘴角。
工作時看起來和平常一樣，除了多了幾分不明顯的暴躁。
伊吹坐在副駕駛座上，搶劫的團夥讓警方費盡心力，還是被逮捕，被臨時叫去維持秩序、待機，還有處理雜事的他們在兩人較勁似的沉默裡結束這次的工作。
無線電裡傳來收到404結束勤務準備回芝浦署的通報。
志摩開著車，伊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他。他知道伊吹會講的，只要車子停下，伊吹就會開口。
他不確定伊吹到底想說什麼。是準備揭穿他的其心可議，還是想要繼續討論約會對象，前者的結果就只能是兩敗俱傷吧。而後者，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再繼續用私生活不予言談這種蹩腳理由來閃躲。
轉動鑰匙熄了火，填滿沉默的空間變成完全的靜默。外面還是午後的陽光明媚，打開車門便能聽到各式各樣的聲響，但此刻兩人之間只有淡淡的檸檬和草木的香味。
「志摩來警局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蛤？」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問題。
「志摩打給我的時候，聽起來很難過。」
「又是直覺？」
伊吹搖搖頭。「不是直覺。是真的感覺到了。只有跟志摩有關的事情不能靠直覺。就算是笨蛋也是會思考的。」
直覺會被情感遮蔽，產生歪斜。
志摩輕輕地嘆了口氣。伊吹其實什麼也沒做錯，錯的是他自己。只有這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伊吹誤會。
「我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難過。我只是為了打斷你的約會覺得抱歉而已。」
伊吹看著志摩，呆滯了幾秒。志摩看著伊吹的表情，抿起唇。
果然他做得過火了。他總用不想公私混同來阻止伊吹靠近他，卻肆意地踩進對方的私生活裡。
正當志摩決定放棄等待回應推門時，伊吹卻突然出手把他拉住，手腕被緊緊的握住，伊吹觸碰到的皮膚留下了灼熱印記。
「有個地方我想帶志摩去。」那雙總是戴著眼鏡遮掩光芒的眼看著他，不是像平常一樣撒著嬌，而是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開口：「拜託。」
志摩看著自己的手。「我知道了。放開手吧。」
「不要。」
「你給我適可而止。」
「不要。」伊吹又收緊了手，讓志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我還沒說完。」
「這跟你抓著我有什麼關係、放開！」
「志摩想要逃走。」
「我不會。」
在把志摩惹怒之前，伊吹鬆開了手。
手腕上留下淡淡的手掌印，伊吹看了一眼，露出了帶著歉意的難過表情。
「還想說什麼？」志摩沒讓他開口道歉。
「志摩絕對搞錯了什麼。我沒有跟女孩子約會，我已經有其他喜歡的人了。」
志摩看著他的眼過於平靜，伊吹差點就要錯過線索。
只是一個反射的吞嚥，只是眨眼的時候飛快地避開了半秒的視線。因為一直看著才能發現的細微之處。
志摩無法掩蓋的難過和心痛，是與他相通的，他知道，因為他感覺到了同樣的麻痺爬遍了心臟。
志摩下一秒就露出了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訕笑表情。
伊吹知道他的搭檔是很優秀的警察，善於使用各種不同的方式來達成目的，這當中當然包含演技。
「我現在是應該要問，是哪個倒楣的傢伙嗎？」
志摩的話音剛落，伊吹已經伸出雙手將人擁進自己的懷裡。「是個討厭的傢伙。我喜歡的是一個討厭的笨蛋。」
伊吹的手撫上他的背之前，他設想了很多種反應，瀟灑祝福，調侃，轉移話題，卻沒想過應該要掙扎。
伊吹身上只有他自己的味道混著他們都很熟悉的、分駐所使用的洗髮沐浴乳。他突然想起稍早之前再見到伊吹就是他從淋浴間走出來。
他感覺到伊吹的鼻尖蹭著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在確認他身上的味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志摩醬是真的把我當成笨蛋嗎。我超──級──認真！」
「不、」
「討厭？」
不討厭。
志摩沒有掙動，也沒有推開他，甚至一點點不自在的緊繃都沒有。伊吹知道如果志摩不想，這個越過線的擁抱會在第一秒就潰敗。志摩沉默著在他懷裡，任由他汲取確認那個香味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伊吹其實最一開始就知道答案了。所以準確的直覺豪無用武之地。告白並不是期待一個答案，所以他很快地鬆開了手。
志摩看著他。訝異跟了然的表情讓他安心了下來。
「下班～下班～志摩醬剛剛答應我了喔！等等不可以偷跑！」
看著伊吹退回位置的同時就又變回了他熟悉的大型犬模樣，志摩嘆口氣，無奈彎起了眼。
真是有夠任性的。
他抬手撫上吵鬧的人的側臉，手指眷戀地蹭著溫度偏低的耳際。
「伊吹你啊、真的是個笨蛋。」
伊吹像是狗狗一樣歪了歪頭，彎起眼微笑。
「志摩討厭嗎？」
志摩一未嘖了一聲沒回答，但答案已經很明確。他伸手從包裡拿出之前伊吹曾經一瞥的圓瓶。
旋開了蓋子，伊吹先聞到了淡淡的煙的味道，然後很快地揭露出了之前聞過的草木和檸檬的香氣，是跟志摩身上一樣的味道。
志摩抬起眼觀察了一下伊吹的表情，接著用手指沾了一些，用雙手的溫度抹開在自己的掌心上。
香氣有了層次，他的雙手伸向伊吹，將抹勻的乳霜和那股香氣揉到伊吹的脖子和耳後。
他的大型犬搭檔露出了和被按摩了脖子跟耳朵的狗狗一模一樣的表情。志摩不禁失笑。
「走了、去還裝備下班了。」
．．．
伊吹按了電鈴。
志摩提著包站在他身邊，毫無防備地露出了後頸。敏銳的嗅覺能清楚聞到志摩剛才抹在他身上的香味。他忍不住低頭靠近志摩露出的那一截脖子嗅了嗅跟他相同的氣味。
志摩微微偏過頭，輕咳了一聲警告他。
大概就跟ブラック每次見到他就會瘋狂的舔他是一樣的，犬類會把氣味留在某處，藉此傳達某些訊息。
門打開了，岩野小姐帶著笑探出頭，ブラック也從底下探出腦袋。
志摩看見了ブラック，接著抬起頭挑起眉毛看他。
「抱歉、岩野小姐、我這麼突然的提出那樣打擾的請求。
「沒有這回事，ブラック也很開心伊吹桑來找他玩。快請進來吧！」
汪！這次伊吹很快地做出手勢，沒有讓小狗撲到自己身上。
「介紹一下、這是志摩、是我的搭檔。」
「您好、我是岩野。沒想到伊吹桑會帶朋友一起過來，沒有準備什麼可以招待的。」
「哪裡、是我們冒昧打擾了。我是志摩一未。」志摩一進到房子裡就聞到了那個曾經沾染在伊吹身上的香味。
他無視了對方展現出來將伊吹劃作不需要特別招待的熟人的意圖。房子的主人、岩野小姐非常適合這個香味。
有些強勢的檸檬味和溫和的香草跟柑橘香味融合、企圖明顯的莓果甜香和潛藏之下的神秘木質香。
一如她從見到志摩開始所展現的態度。
「之前給志摩看過ブラック的帳號、志摩好像很喜歡ブラック，所以今天工作結束就想讓志摩看看。」
聽到伊吹的說法，志摩再次抬眼看了過去。當然沒拆穿伊吹隨口胡謅的理由。他看向岩野小姐，對方仍然笑著，察覺視線之後看過來的眼神，卻帶著有些冒犯的審視。
志摩並不在乎。岩野小姐的反應只說明了一件事，他抹在伊吹身上有著同系列香水一樣香味的乳霜，達到了他要的效果。
「原來如此、ブラック太好了呢，又有人來找你玩耍了。」
小狗在志摩身邊繞了幾圈，接著很快就坐了下來，志摩蹲下來和小狗對看。
伊吹在一旁，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下這個畫面。
有兩隻志摩、不對、志摩是人、不可以用隻來算、可是志摩跟ブラック同框的畫面好可愛。
一回神，志摩已經坐到他身邊。
「看來我沒有很受到歡迎。」
ブラック自顧自地跑到岩野小姐身邊趴下，跟平常見到伊吹的時候的興奮模樣截然不同。
「志摩是會被動物討厭的那種人嗎？」
「不、只是我身上有別的狗的味道吧。」
伊吹歪著頭思考了幾秒，才突然意識到志摩口中的狗就是他。
「喂！我可是很受ブラック歡迎的啊！」
「哦～是這樣啊。」
志摩勾起微笑，看伊吹呼喚ブラック，邊牧給面子的過來讓伊吹嚕了兩把，卻在嗅了嗅伊吹之後又自己走掉。
「欸！？為什麼！？」
「你不是汪汪嗎？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了吧。」
「兩位感情真好啊。」岩野端著茶水來到兩人身邊，ブラック跟隨在後，繞了幾圈還是選在伊吹身邊趴了下來。
「當然～我跟志摩可是生死與共的搭檔！」
「啊謝謝、讓您費心了。」志摩接下茶水，啜了一口。眼也不抬地張口就吐槽搭檔。「笨蛋、誰要跟你生死與共啊。你每次都不受控地往前衝，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伊吹卻在志摩的吐槽裡聽見了許久之前未能得到的承諾。
「聽起來兩位的工作很危險啊？」
志摩看了伊吹一眼，伊吹看了回去，露出熟悉的笑。
「有點呢。所以工作結束看到ブラック真的是治癒人心啊。」伊吹一邊說著，一邊又想摸摸身邊的牧羊犬，沒被躲開，卻也不怎麼熱情。「嗚、傷心、ブラック不喜歡我了。」
志摩輕輕哼笑了一聲。「他不喜歡的是我，誰叫你要擦了我的乳霜，變成跟我一樣的味道了。」
「什麼嘛！原來是志摩醬的錯！虧我還好心的帶志摩來跟ブラック玩耶。」
伊吹又可憐兮兮地低下頭，試圖引起ブラック的注意。
志摩轉過頭看著大型犬搭檔跟邊境牧羊犬大眼瞪小眼，ブラック看起來似乎有點無奈，伊吹不屈不饒地搔擾著牠，試圖引起牠的注意，ブラック乾脆不管他，讓他揉個夠。
兩隻狗狗在玩鬧的畫面浮現在志摩的腦海。如果是狗，那伊吹一定是杜賓。腿長、跑的又快，而且忠心。他彎起嘴角。
岩野看著伊吹藍對著身邊的搭檔露出了她未曾見過的表情。
明明是個高大的男人，卻對著身邊矮個子的同事露出了跟狗狗撒嬌相似的神情。兩個人拌著嘴，字裡行間卻都流露出了無法介入。
還有那一股已經被明示他們共有的香味。宜人隨意之中，不經意間隱藏著生人勿近的訊息。名喚作志摩的矮個子男人看向搭檔的眼神裡，充滿了溫柔的笑，還有顯而易見的佔有。
志摩回過頭來朝著岩野微笑，放下剩兩口的茶水。
「是很可愛的孩子呢。我看了SNS您拍的照片，ブラック照顧起來應該不容易吧。辛苦了。」
「那是應該的。對牠們來講，認定了的主人，能跟著一輩子，那是最幸福的事了。而且ブラック是拯救了我的天使。」
志摩彎起了眼。「是呢。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了。何況還是拯救了自己的人。」
ブラック突然咬著伊吹手裡自己的玩具到志摩手裡，一人一犬對看了幾秒，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共識，志摩接下了玩具。
伊吹跟著過來，岩野也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好奇。
志摩摸了摸邊牧摻著雜色毛髮的耳朵，一邊伸手拉著伊吹的手把人拉到身邊坐下。黑白色小狗跟著蹲坐下來。
岩野看見了那個再自然不過的拉手動作，她知道原本猜想的可能性現在都成了確定。她家聰明的ブラック大概在志摩一未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怎麼了？」
志摩聳聳肩，把手上的玩具交還給岩野。「他讓我把你帶走。」
「欸！？」
志摩笑了笑。「ブラック是牧羊犬，本來應該沒那麼親人。但卻很親近你，大概是一開始就把你當作友好的同類了。所以他本來以為你沒有主人，想要照顧你，現在發現並不是這樣。總之我剛剛大概是被託付了。」
伊吹石化了幾秒，接著是岩野小姐無法克制地大笑。邊牧和志摩交換了眼神，雙雙露出了微笑。
「騙！人！」
「好了、伊吹狗狗、我們打擾人家太久了，該回家了。」他伸手摸了摸嘟起嘴一臉不滿的搭檔。
「志摩！」
志摩眉眼彎起，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上揚，他向岩野點點頭，一手拉住伊吹。「那我們先告辭了。」
「如果有空的話，請務必再來找ブラック玩。」
「一定會的。」志摩半彎下腰，伸手讓邊牧小狗嗅了嗅，接著抬手揉揉毛茸茸的腦袋。「你也要好好照顧岩野小姐啊。下次見。」
汪！ブラック搖著尾巴，吐著舌頭露出微笑。
兩人離開岩野家，一前一後走在路上，伊吹突然回過頭看著志摩。
「是真的嗎？」
「什麼是真的嗎？」
「剛剛說的、我被ブラック託付給志摩了。」
志摩的眼睛再次彎成月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但伊吹還是清楚地看見了。
「誰知道。那就是一種直覺而已。」
「志摩什麼時候相信直覺了。」
志摩沒有回答他。「那現在呢？要一起去吃晚餐嗎？不然我要回家了。」
「志摩醬原來是這種人嗎、好失望。」
「蛤？」剛才的笑意一瞬蒸發。
「我現在可是跟志摩有一樣香味喔！剛剛還被吃了好幾下豆腐喔！志摩打算就這樣叫我自己回家？」
志摩翻了個白眼。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一樣。「所以我不是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了嗎。」
「所以是打算用一頓晚餐就打發我？」
志摩深吸一口氣。「啊、受夠了、麻煩死了、
吵死了。有夠氣人。怎麼會被你這個笨蛋喜歡上。要吃不吃隨便你、笨狗！」
明明就被機關槍一樣的話打在身上，伊吹眼裡卻閃著愉悅的光芒，歪著頭看志摩瞪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
伊吹邁開步伐毫不費力地跟上搭檔的腳步，幾乎要貼上了溫暖的背，很近的距離裡、在層層複雜氣味之中，他聞到了那股最適合志摩的沉靜檸檬香。
「伶牙俐齒魔人～不坦率魔人～笨蛋笨蛋魔人。」
「閉嘴、笨狗。」
「汪！」
本文最後由 yuukinohanasaku 於 2021-11-12 23:07 編輯
番外－朝食
404還是跟往常一樣。
一邊拌嘴、一邊巡邏、吵著無關緊要的架、討論直覺跟線索之間的關聯，在日子跟日子之間，他們默契地盡量不做任何改變。
伊吹藍還是常常遇見ブラック。他們現在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友，招呼、一整套的頸部臉部馬殺雞、最後是說著下次見和搖著尾巴的汪汪回應。
志摩一未還是和以前一樣，下了班回家、休假日補眠、做料理、在推理小說跟警偵影集裡徜徉。
但地球在轉動，不改變是不可能的。
邊境牧羊犬現在不再被允許撲到伊吹藍的身上，志摩一未習慣了把搭檔無預警的來電當作背景音。
還有分駐所裡，他們共享的早晨在志摩一未把伊吹藍帶回家吃了一次晚餐之後就改變了。
志摩一未用借出自己家的浴室為條件，交換了20分鐘的睡眠。
半路買的咖啡也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兩杯相同的手沖咖啡或是兩杯熱紅茶，偶爾伊吹會吵說今天是喝奶茶的心情。
伊吹的早餐不再限於麵包或者便利商店裡能買到的選擇。他開始會侵占搭檔家設備齊全的廚房，做一頓熱騰騰的早餐。
志摩咬下一口烤的酥脆的麵包，對面的人還在猶豫要抹哪一罐果醬。
「兩個都塗。」
「那是邪教！快對被冒犯的果醬們道歉！」
志摩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不管搭檔繼續糾結的眉頭，低頭把伊吹藍帶過來的抹醬再加上一點到自己手上的麵包。
「志摩～」
「嗯？」
「沾到了。」伊吹的手越過桌子，手指擦掉志摩嘴邊沾上的一點點抹醬。
「啊、謝謝。」志摩抬起頭正好看見伊吹舔掉手指上的抹醬。「衛生紙就在你手邊！」
「欸～不用浪費嘛～」伊吹笑得有些煩人。「好吃嗎？」
「嗯。」
「那就好～」
志摩舔了舔手上的麵包屑，喝了一口他搭檔所說黃金比例的奶茶，被突如其來的甜味刺得皺了一下眉頭。「喂、拿錯了。」
「欸？」伊吹拿起自己的抿了一口，吐著舌頭喊苦，乖乖把杯子跟對面的人交換。「志摩家的杯子都長一樣，很容易不小心就弄錯了。」
志摩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白眼。「有意見自己帶杯子來啊。」
「你又不讓我放在這裡。」伊吹鼓著臉頰抱怨。
「你的品味跟我家太不搭了。」
「志摩是討厭鬼。」
「是、是。你再不吃完我就不等你了。蝸牛警察。」
「我才不是蝸牛！」
志摩帶著笑意的眼斜睨了他一眼，留下他一個人在餐桌旁拿著半塊麵包嚷嚷。
進到臥室的志摩很快又走了出來，伊吹已經把最後一口奶茶跟麵包一起吞下。
「過來。」
志摩看見伊吹抽了抽鼻子，腦袋上彷彿彈出一對豎直的狗耳朵，不存在的尾巴也開始高速搖晃起來。
兩步的距離之後，伊吹自動彎下腰靠近志摩，溫溫熱熱的掌心貼上了他的脖子，帶著繭的手揉了揉後頸，拇指按壓著耳廓，清淡且清爽的沉穩果香染上了周圍的空氣。
伊吹舒服瞇起眼的表情讓志摩真的覺得自己是養了一隻大型犬，每天早上出門工作前要先揉一揉、摸一摸才會安分。
「走了、搭檔。」
「了解～」
／
「嗯～絕對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肇事逃逸的犯人不是你抓回來的嗎？」剛回到公務車裡的志摩一臉狐疑。
「ブラック的帳號已經兩天沒有更新了。」
志摩繫好了安全帶無語了幾秒。大型犬有時候是人類不能理解的。「你的野生直覺又告訴你什麼了？」
「有點擔心岩野小姐～」剛講完伊吹就越過中間的扶手靠近搭檔。「志～摩～」
「怎樣？」志摩抬起手，推開那個把溫熱呼吸都噴在他臉上的笨蛋。
「下班之後陪我去看看嘛～」
「不用了。」
「就說討厭那句話了！」伊吹被推回位置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著搭檔的眼神多了一點委屈。「志摩～～～」
「吵死了。」
「小氣鬼～討厭鬼～」翹著嘴嚷嚷完，卻又伸手來戳戳他。「一起去。」
志摩嘆口氣。伊吹接收到了志摩嘆出來的呼吸裡無奈的同意。
／
又是一樣的場景。
伊吹站在門外，視線不自覺落到志摩的後頸。早上志摩抹在他身上的味道已經因為追犯人時流了汗幾乎聞不到了。
似乎是察覺他的視線，志摩轉過身來用眼神警告他不准靠近。他默默地把眼神移開。
就說志摩是邊牧嘛。他默默地想。
「ブラック！」門打開一小縫時，岩野小姐的喝斥聲先傳了出來。
「抓到你了！」伊吹反應很快地馬上蹲下把黑白小狗抱住。
「啊、是伊吹桑跟志摩桑啊！」
「下午好、不好意思、我們突然來打擾。」
門看起來像是沒被抓住而突然完全敞開，岩野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志摩伸手把門拉住，另一手很快地扶助岩野抓空的手。
「岩野小姐您的腳......？」
「啊、這個、說來話長，總之先進來吧。ブラック回來！」
邊牧小狗轉過頭看著主人，感覺得到牠的猶豫，最後還是乖乖服從指令。
在岩野想要走向廚房去泡茶招待客人之前，志摩已經微笑著擋住她，有禮地讓腳上包著繃帶的人坐到椅子上。
「等之後再招待就好了。」
「真不好意思。」
「我們才不好意思。突然就來打擾您。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前幾天要去工作的時候出了車禍，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行動會有點不方便。」
志摩回過頭看了一眼伊吹，伊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困惑表情。
汪！向來安靜的ブラック卻突然吠叫了一聲，似乎是想跟伊吹玩，毫無預兆地就把人撲倒在地。
「ブラック！」
「沒事、沒事！」伊吹看了一眼志摩，一邊搓揉著ブラック的脖子安撫小狗。「岩野小姐行動不方便、ブラック好幾天沒有出去玩了吧。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我帶他出去吧？」
「欸！？這太麻煩......」
「完全不會！」
岩野下意識地看向志摩，志摩笑著招了招手。「大型犬遛中型犬，我覺得還滿適合的。」
岩野愣了幾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伊吹看著志摩，半瞇起了眼只差沒有汪汪出聲抗議。ブラック倒是聽懂了，歡樂地繞著伊吹跳上跳下。
「那、就麻煩伊吹桑了。」
「太好了！ブラック我們要去散步囉！」
邊牧小狗一聽到關鍵字，自動自發地咬來牽繩跟玩具，伊吹獎勵地摸摸他的頭，掛上牽繩之後就被ブラック拉著一起出去了。
「我可能說錯了，是大型犬被中型犬遛。」
「嗯、ブラック是牧羊犬嘛。」岩野被志摩的評價再次惹笑。「志摩桑不跟著他們去嗎？」
「在那之前，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先聽聽岩野小姐遇上車禍的事情。」
／
ブラック看來是真的被悶壞了。伊吹再次把小狗咬回來的玩具扔到草皮另一端。他聽到腳步聲從後面而來，微風輕輕地吹來熟悉的味道。
「要不要也買個球給你。」
「那我要藍色的、不對啦！喂！不要真的把我當狗狗啦！」
志摩別過頭笑了起來。「你那麼喜歡ブラック就沒想過自己也養一隻嗎？少買幾雙鞋子，應該還養得起吧。」
「狗狗是需要被愛護跟陪伴。現在是沒辦法的。」
ブラック把球咬了回來，卻不知道為什麼繞過了伊吹，把球放到志摩手上。志摩挑起眉，輕笑著蹲下來揉了揉ブラック的腦袋。
ブラック乾脆趴下來休息，仰著腦袋讓志摩搓揉個夠。
「為什麼！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麼不喜歡志摩！」
志摩笑了笑，接下了剛才的話題。「哪裡不行？你不是總說自己有big love嗎？」
伊吹也跟著蹲了下來，手順著起伏的毛茸茸背脊。「小藍的big love早就都已經給志摩了啊。」
兩個人之間再次沉默了下來。
啊、果然。伊吹想。志摩總在重要的時刻就狡猾地選擇不回答。
風又吹來了，樹梢與樹葉沙沙地響，ブラック搖晃著的尾巴長毛也被吹出了風的痕跡，那一股柑橘調的木質香依舊沉穩，也依舊留下了某種空白。
「伊吹藍、」
「是？」
志摩突然輕輕喊出的名字帶有某種謹慎。
「......以後杯子帶來、就留下吧。我的廚房裡還有位置可以放。」志摩抬起的眼裡有強撐出來的若無其事。但伊吹總是在這個人身上看到更細微的地方，志摩抿起了嘴唇，舌尖潤濕了唇瓣。
身體跟著直覺先動了。他這次是真的沾染上了志摩一未的味道。在最近的距離看見志摩的眼透露出了訝異的喜悅，他綻出微笑：「了解。」
志摩回過神連忙撇過頭試圖掩蓋慌亂，順手把手中的球扔了出去，ブラック很快地反應過來，飛奔而出，伊吹藍也追著志摩畫出的拋物線奔跑。
志摩看著一人一狗漂亮的奔跑身影，抬起手掩住嘴角無法控制的弧度。
小狗轉眼就朝著他奔了回來。
／
在長達三個月的螞蟻搬家計畫之後，伊吹藍正式成為志摩一未的搭檔兼同居人。他當然還是沒有聽到他想要的那個答案從志摩口中說出來，但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
除了那個之外的一切，志摩都給他了。這本身就已經是最棒的答案。
躺在臥室裡的雙人床上，伊吹拿起志摩隨手擺在床角的圓罐，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字。志摩還在洗澡，他無聊地拿起手機來試著搜尋，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但看到售價他愣住了。
「你在幹嘛？」志摩一走進來就伸腳把他往床的另一端踢，雙手還擦著自己的頭髮。
「志摩！」
「聲音太大了。你想明天被投訴是不是？」
「你居然拿這麼貴的東西給我用？」
「蛤？」志摩皺著眉，完全跟不上伊吹藍的思考。「你在說什麼？」
「這個！這是很高級的東西吧！」
「本來買來就是要用的啊。給誰用不是都一樣？你不也很喜歡嗎？」
「一般來講，這種的只有在重要場合才會用吧！？」
志摩看著伊吹雙手捧著圓罐的景象。這是什麼狗狗自己拿著罐頭的荒謬畫面啊。
志摩把毛巾扔到一邊，伸手把圓罐拿了回來，踩上床，腳踢了一下伊吹讓他把腳伸好，就直接面對面坐到了伊吹腳上。
「警察工作不是重要場合嗎？不是你說機搜的工作真好的嗎？」志摩一邊說著，一邊旋開了圓罐，裡面的身體乳已經剩下一半，他毫不心疼地沾了足夠的量，用掌心的溫度勻開之後抹到伊吹的後頸和耳後。「而且喜歡的人身上有自己喜歡的味道，很重要。」
伊吹愣愣地看著志摩露出了一個他沒想過的溫柔微笑，彎起的眼卻閃著狡詰的得意。
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他下意識環住了志摩的腰，現在正微微往後靠上他的手臂，志摩聞了聞自己手上的味道，將剩餘的部分都抹到自己的脖子上。
帶著木材香氣的淡淡茶香有些甜，襯出檸檬的酸甜和清爽，是假日早晨還沒完全清醒的志摩會把臉埋在他的背上、嘴上卻嫌棄他吵醒了他。是工作時雷厲風行的志摩會扯著他的衣服後領要他冷靜、又在沒人時揉揉他的頭說辛苦了。
加上了喜歡跟體溫。加上了志摩坐在他懷裡略高角度垂下的眼。最後全部變成了某種強烈的信號。
「志摩......」
「嗯？」
手覆上他的腦袋，五指的指腹按摩著他的頭皮。他向來討厭有點刺激的味道，但現在他有了一個例外。
身體乳被升高的體溫蒸騰出了更濃郁複雜的香氣，清爽和清甜都被檸檬特有的香味給取代，佔據了他的嗅覺。
「以後不要擦了。」
「......不喜歡嗎？」
「會發生事件的。」
伊吹動了動腳又收緊了手，志摩感覺到了什麼，接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像是狗狗一樣。」
伊吹把臉埋進了志摩的胸口，悶悶地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聽不出來是否定還是肯定。
「知道了、不要再蹭了笨蛋。」
「喜歡笨蛋的人也是笨蛋啦。」
志摩任由伊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翻了個真心誠意的白眼，但還是看在伊吹的吻實在太舒服的份上，暫時放下這個只有小學生程度的反駁。
畢竟現在開始，可是大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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