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卍復仇者│無CP] 羽宮一虎の夢 [G]
總是想著如果那時候他們倆也在就好了。在原本的世界場地走得太早，千冬又來得太晚了。
好希望他們的童年能夠擁有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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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由悲傷出發的故事。
八歲的羽宮一虎溫順乖巧，精緻而清秀的臉龐線條在每一個擦身而過的路人身上落下並沉澱，他開始了解懵懂可愛的外表所能夠得到的好處，比方說，出自鄰座的女孩子身上所投過來的過多視線，又好比方身邊的人總朝他所捧著的殷勤，不過偶爾他得適度的逃離，以避免自己跌入那浮濫的話語。
那時候的課業頂多是稍微變得複雜一點的數學式子，還有諸多拼湊出繽紛水果單字的隨堂測驗，並沒辦法在學習水平的評估上有什麼良好的貢獻，但一虎覺得自己姑且算是聰明的，他帶著不自覺的笑意，在心中甜蜜的咀嚼自己的早慧，直到某天某個書寫關於愛與被愛的課文被突然的推到他眼前，他發現他突然短暫的欠缺了識字這份能力，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過於陌生，他忽地想起了某一天過後不再盈滿歡笑的餐桌，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去劃分那一個時間點。
他在顏色尚未飽和的清晨醒來，然後再次溺斃於反覆窒息的夜晚。 當發現時，他早已沒辦法用這世界的語言去描述長期的欠落在他身上的愛。
十歲的羽宮一虎像種易碎品，他在父母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摔碎了好幾次，且篤定沒有人能夠將那些碎片拾起並黏合得完好無缺——儘管他在內心求救了一次又一次——他將泛黃圖畫書中一頁，那些不適用於他的家庭溫馨插畫撕裂成一片又一片，當電視劇播出任何一個故事中的完美結局，他只是會抓狂的拔掉電源並對滿腔的反胃感到惱羞成怒。
起初，他開始選擇性地跳過月曆上的幾個特定格子，初詣、男孩節、父母的結婚紀念日、他的生日、聖誕節。再後來他乾脆撕個粉碎不看了，被他的雙手揉成一團的月曆紙即使擺在摔碎的全家福照片旁也全然沒有一絲違和。
其實不清楚記得那一天的事情了。
他覺得家裡突然變成了幽靜的森林，然而顏色甜美到反胃的窗簾，以及昨晚才被打個粉碎的時鐘又一而再的提醒他自己依然身處家中，但突然降臨的和煦又彷彿宣告他終於告別了那個總是快要窒息他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可以確切捕捉到樹影憧憧中，幾個不認識的孩子追逐的痕跡，是誰？他說，然而沒有人回答。
一虎打算把這些莫名其妙的現象再次歸咎於他那稍微破損的童年。
他揉揉眼睛，確實還能感受到客廳若有似無的變化，他聽得見鳥囀，也能夠察覺自樹葉罅隙所流漏出的煦陽，四周的森林轉瞬間變成了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的海灘，他想要立刻把自己投入於深沉海水中，但在海灘上有什麼是違和的，家裡那扇門的突兀存在又將他拉了回來。
在工作日中，那扇理當沉寂至午夜時分的門被叩開了。
打擾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
兩個年紀大約落在初中的少年從那之後走了出來。一個人提著有便利店標誌的塑膠袋，另一個人則抱著一團衣物。 一虎像調節相機鏡頭般的，來回看了看這兩個人半晌。 這種時候，應該要報警才對吧。然而一虎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兩個人步入了客廳，他們也沒藏住看到自己時的驚訝，在彼此耳邊說了些什麼才湊了過來。
他們首先自我介紹，金髮的那位在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後逕自走近，說了一聲不好意思便謹慎拉起了一虎的衣服，瞧見那些不堪入目的瘀青後，些許慍怒自他的瞳孔間流瀉而出，長頭髮的那位也面色沉重的攥緊了拳頭，一虎慶幸他們沒有用令人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然他可能又會再一次的抓狂。
他們在沉默裡多立了兩分鐘，金髮那位才淡淡地開口。
一虎くん，一直以來你都很努力呢。
還沒來得及詢問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突兀的重量便率先的壓在自己身上，一虎愣了許久，才發現這是睽違已久的被他人所擁抱，他錯愕地發出了一聲，而黑髮男人訕訕的、貌似不擅長這樣親密的舉動，只是伸出比他還要大的手溫柔的揉了揉一虎的頭。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開始對「父親」這種生物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懼，而「母親」則是卑微的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袖，在更糟糕的日子，還會在盛夏燠暑的日子裡戴上不合時宜的圍巾，這些都不是一個在成長中的孩子身上該落下的正常現象。
這些距離他好久好久。輕柔如緞的金髮輕輕掠過，強而有力的手有耐心的安撫著，那些東西都是久違的、他渴求好久的溫暖感受，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虎的眼角早已堆滿了淚水，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以什麼樣的狀態，在孩提時期就受了這樣深刻的傷。他就像那些被父親打碎的玻璃罐般再也盛不了任何的喜悅感情。原以為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已經無藥可救，然而眼前的兩個少年卻捧起了他的傷口仔細、溫柔的端倪，然後想盡用各種辦法黏合那些傷口。
他在少年的懷裡嚎啕大哭，他第一次感受到過度換氣，哭累了便靠在少年身上，像是要竭盡所能的汲取所有溫暖似的。
長髮那位喊著既然哭飽了就一起來吃昭和時代最偉大的發明吧。醬汁炒麵以一種奇怪的吃法被三人享用，一虎聽著那兩個人交談甚歡，他們不時會像纏人的推銷員一般告訴一虎幾年後的日本有多麼的不賴。然後他們開始說起了一虎不知曉的名字，不清楚、忘記了，一虎其實沒辦法確切地回想起來，但他們信誓坦坦的說那些會是一虎以後最要好的夥伴們。
話題回到了被擱置已久的，金髮少年手中所捧著的一團衣物，他們倆相視一眼然後說好的一起換上了就連他也辨別的出是不良少年的特攻服，好帥——他不由自主的發出讚嘆，黑色布料上精緻的繡著幾個文字，但美中不足，他也同樣想不起來那上面寫了什麼。
「＿＿，很酷吧。」 「在這裡，大家都會全力拚上自己的性命保護重要的夥伴。」
一虎揉了揉眼睛，他再度感受到海風吹拂過來的清爽觸感，他那些理所當然的童年彷彿老早擱淺於此，在微風中細嚅著滿滿無助。 然而那些東西彷彿終於得以進入免責區，也許疼痛仍在，但他終於有了繼續前進，繼續在月曆的格子上踏下每一步的勇氣了。
那裡都是一群相信著一虎的傢伙—— 你不用再害怕被背叛的感受了——
「所以一虎，你要趕快變成大人喔。」
這是在那場奇妙現象中，一虎最印象深刻的一句話。 在那場夢的尾聲中，他怎麼想也想不起那兩個人的名字。
然後他們又從那扇門溜走了。
羽宮一虎在盛不住淚水的夜晚裡轉醒，他思緒漸漸放慢，遙想著他那老早被丟棄在後的孩提時期。然後他看向身邊熟睡的人，手慢慢地伸了過去確認了對方依然在自己身邊，然後慢慢的收緊握住對方的右手。
話說，以前很小的時候曾有過自殺的念頭啊。
「場地、千冬，我好好的長大了哦。」他輕聲低語。
本文最後由 Rimo 於 2022-4-10 19: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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