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7Lee 發表於 2021-10-21 15:51:26

[SK8/無限滑板│藍曆/ラン暦] 在《灼熱之夜》上玩親親吧! [G](AU娛樂圈設定/已完結)

▪噗浪追蹤回饋EVENT活動,本文靈感概念來自 非光桑所點的文
▪馳河 藍加 x 喜屋武 曆
▪日本娛樂圈我流AU私設定.....有很多串場配角><
▪綜藝節目上大放閃光

▪通篇純愛,假戲真做?



※ 故事簡介:

平凡努力家的喜屋武曆,來自沖繩的Rapper饒舌少年,在國小升國一的時候,開始接觸嘻哈文化,本來只喜歡玩滑板的,但漸漸地,卻也愛上了音樂創作,於是饒舌歌曲就變成了他的興趣之一。盼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登上這個世界的殿堂,然後自由自在地,向外展翅翱翔。而馳河藍加,是他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一段相遇。





在《灼熱之夜》上玩親親https://fonts.gstatic.com/s/e/notoemoji/13.1.1/1f48b/32.png吧!






  
  01.




  「曆,我流血了!」
  有著一頭雪色頭髮,長相俊美的加拿大混血美少年,馳河藍加快步奔至喜屋武曆的面前,將受傷的那隻手伸向他。
  「⋯⋯你受傷了跑來找我幹麻?難道我看起來像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嗎?」
  喜屋武曆一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嘴上雖然這麼說道,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抓過他的手,仔細檢查著對方手指上的那道小傷口。
  「這是剛才和Miya比賽爬樹的時候傷到的吧?」
  「嗯。」
  馳河藍加低垂著眼瞼,神情溫和地任由曆將他的手掌翻過來、翻過去。
  喜屋武曆盯了一會兒,發現那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擦傷,破了點皮,滲出一點點的血色,於是他在他的傷口上,呼了呼口氣,語氣充滿調侃地說:「好了、好了,痛痛飛走了喔——」
  沒錯,這一招便是他用來打發自己家裡那對年幼的雙胞胎妹妹,所使用的敷衍伎倆。不過真是看不出來,藍加那傢伙居然這麼怕血,明明他的行事風格都這麼的大膽和莽撞⋯⋯
  馳河藍加見狀,像是欲言又止似的,抿直嘴唇,神情看起來十分糾結。
  「又怎麼了?」因為他那副模樣實在太怪異,曆不禁感到一絲狐疑地開口問道。
  「嗯⋯⋯Shadow說,這種傷口必須要用『口水』舔過才會好⋯⋯因為那棵大樹已經被這座村子五百年前的一位匿名巫師給詛咒了。」
  那名容貌俊美的混血少年盯著手上的傷口,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被詛咒了,我會不會死掉?」
  「哈?!」
  喜屋武曆相當震驚地抬起手,抓住他肩膀前後晃了晃,道:「不不不,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死掉!」
  「他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吧?我們來到這裡都兩天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合理的傳說⋯⋯」忽然,喜屋武曆的內心驀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有些不安地左顧右盼。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馳河藍加抬起一雙如綠藍寶石般的漂亮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一臉正色地說道:「Joe也說這是真的。」
  Joe說的話真的能相信嗎⋯⋯?正所謂三人成虎,喜屋武曆不由得面有難色,雙手搓揉著自己手臂上剛剛豎起的汗毛。
  「藍,藍加,我看你還是不要隨便聽信那種奇怪的謠言了⋯⋯肯定又是節目效果。」為了增加可看度,所以不得不讓Shadow率先跳出來對藍加胡說八道。
  「但是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騙的?」
  馳河藍加似乎完全不理解曆的意思,目光熠熠地注視著他,表情認真地向他發問。
  喜屋武曆聞言,面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心想,藍加這傢伙是認真發問的嗎?
  「每個人都是這麼說⋯⋯村民也不可能騙人的吧?」
  馳河藍加語氣堅定地說著,但還是不小心露出了十分落寞的眼神。
  看見他這樣,曆也不好再反駁他了,只能順勢地說道:「咳,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自己舔一舔不就得了?」
  「不行。」馳河藍加朝他搖了搖頭,說:「這個詛咒一定要用別人的口水才可以破除。」
  這什麼噁心的破詛咒?喜屋武曆覺得頭疼地反覆揉著額角,不敢置信地說道:
  「你確定這真的不是他們編造出來的故事嗎⋯⋯」
  而就在曆感到苦惱的時候,馳河藍加這時突然從他的後背包裡,翻出了一瓶已經被打開過的礦泉水,然後將自己手上的泥土灰,稍微沖洗了一下。
  「曆,你舔吧,我的手已經洗乾淨了。」
  馳河藍加勾起嘴角,面露微笑地望著一臉呆滯的紅髮少年,笑得無比爽朗。
  「⋯⋯」
  其實,根本是他被整了吧?
  喜屋武曆覺得心跳加速,莫名緊張了起來,他吞了吞口水,一雙眼尾狹長的琥珀色大眼睛,盈滿了相當複雜的情緒,正直勾勾地盯視著放在他面前那根修長且白皙的手指。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人設計好的橋段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他堂堂一名Rap歌手,還得和別人一起演戲啊?
  喜屋武曆百思不得其解。他千里迢迢地跟著節目組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說是錄製一個以「野外探險」為主題的真人實景秀節目⋯⋯而現在,竟然要他主動舔自己朋友的手才行?!




  02.




  一個月前,貴客來訪。
  那個人便是喜屋武曆的經紀人,五十嵐真貴。
  貴哥的年紀不過才大他四歲而已,但如果說,他已經是一位兩個孩子的爸了,可能也會有人相信。他的外表長得粗獷豪邁,而骨子裡,卻有一顆多愁善感的少女心;家鄉是在盛產蘋果的青森縣,每年到了產季的時候,總是有一箱又一箱的紅蘋果,直接快遞過來,當曆生活費快要不夠用的時候,全都靠著貴哥友情贊助的天然有機蔬果在節儉度日。
  偶爾他會去幫忙奶奶種田,尤其是創作音樂沒有靈感的時候。
  除了每日每夜地,把自己關在錄音室裡作曲和反覆練習之外,曆也會參加一些冷門的節目通告,以此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我說Reki啊,現在圈內多的是新秀崛起,你得多接觸一些不同領域的多元文化,否則一不小心那些好的位置,就會立刻被新人搶走了。」
  五十嵐真貴一臉無奈地看著面前那個已經出道七年,卻還是沒什麼人氣熱度的紅髮少年,喜屋武曆。
  最一開始的曆,其實是作為廣告童星的身份,進入演藝圈的,還拍過幾支響應不錯的商業廣告。
  但他嚮往的世界,是更廣闊的天地。
  「不過幸好你的長相在圈內,也算是有記憶點了,沖繩琉球血統,五官特別深邃——已經是一種個人特色了吧?至少在日本饒舌界裡,你還是個萌萌的『little Boy』啊。」五十嵐真貴挑眉地看著他,補充道:「沒錯,正值青澀可愛的年紀。」
  「可,可愛——???」
  喜屋武曆正在喝礦泉水,一聽到對方這麼形容自己,他瞬間把含在嘴巴裡的那一口水給噴了出來,胸前登時一片潮濕。
  曆神情頗嚴肅,一邊抓起衣袖擦了擦胸口,一邊皺眉地開口糾正道:「拜託,貴哥,『可愛』這個詞彙,套用在我身上完全不適合吧⋯⋯」
  他腦中只聯想到自己的妹妹們,對於那些在路邊散步的小貓小狗,好像也是這麼稱讚的。
  「唉,Reki. 我看你真的是完全不懂呢。」五十嵐嘆氣搖頭,充滿感慨地道:「現在這個新世代的女性,她們對於追星的喜好習性,以及賞析的方向,早已和以前不同了。」
  話說回來,這孩子一直都是母胎單身來著,也難怪之前他讓他去參加「聯誼」性質的男女互動節目,不僅沒有帶來什麼實質效益,還被幾個女性來賓吐槽了幾句,說他只是來卡位充人數的阿宅。
  「呃⋯⋯是這樣嗎?」
  喜屋武曆當然沒有忘記那一次的教訓。
  他是不太理解女生們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啦,可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回嘴道:「我覺得和以前比起來,根本沒什麼差別啊⋯⋯」
  五十嵐真貴連續嘖了嘖幾聲,表示不認同。
  他豎起一根手指,在曆的眼前晃動著,說道:
  「Reki你聽好了,現在的娛樂趨勢啊,流行的元素是什麼?『顏值』是絕對少不了的!但是,作為一名稱職的藝人,無時無刻,都要掌握好網路世界的時事動向,除了要努力創作,發表自己的成績,好讓觀眾們記住你這號人物之外,還得塑造出一個能夠吸引他人持續關注的『人物設定』。」
  「這也是關乎到一個人的人格魅力值,是非常重要的才能唷。」
  喜屋武曆聞言,悶悶不樂地撅著嘴,低聲嘀咕著:「就算不用特別去塑造人設,我也是很有實力的啊⋯⋯」
  「我又不是非得要靠這種方式,才能在這個圈子繼續生存下去。」
  五十嵐頓時一愣,隨後抓了抓後腦勺,神情有些歉然地嘆氣道:
  「抱歉,是貴哥太過心急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越來越好。」
  喜屋武曆低下頭,斂眸,默默地說道:
  「我明白貴哥的意思。」
  「反正這麼多年一直紅不起來,還不都是因為我自己的實力仍然太菜了,這根本就不關其他人的事。」
  喜屋武曆勾起嘴角,努力撐起一個笑容,繼續說道:「放心啦,貴哥,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去埋怨任何人的,畢竟我就真的很菜啊,還得再向其他的前輩們多學學呢。」
  「⋯⋯你啊,可別太逞強了,明明還只是十幾歲的小屁孩,裝什麼成熟?」
  五十嵐聽見他說的這番話,內心不由得感到驕傲,自己當初看中他的地方,不正是這顆彷彿青春永久不滅的真心嗎?
  「我當年也是從底層的貼身助理開始做起,一直到當上一名經紀人後,圈內的人生百態也早已看了一半去了,而現在最大的心願,便是想讓你走向那條星光燦爛的紅地毯大道⋯⋯」
  五十嵐真貴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
  「其實這次過來找你,是為了當面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嗯?」
  喜屋武曆眼睛忽然一亮,抬起頭,語氣充滿好奇地追問道:「是什麼好消息?」
  「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愛抱夢(ADAM),他所企劃的『Crazy rocks night 』,要邀請我上節目了嗎?」
  「不⋯⋯」五十嵐聲音停頓了一下,神情顯得有些心虛和尷尬,「雖然比不上那個當紅製作人愛抱夢主持的節目有名,不過,這個節目近期也是在網路社群媒體上,累積了不少的人氣。」
  「啊⋯⋯原來不是我想的那個⋯⋯」喜屋武曆忍不住面露失落地垂下了肩膀。
  「咳咳,但應該也算是跟『愛抱夢』有一點點的關聯吧?」
  五十嵐真貴走上前,微笑地拍了拍曆的肩膀,說道:「最近那個夯到不行的戶外求生冒險題材節目,想找你參加第二期的活動。」
  「第一期由AI書法大師櫻敷屋老師和義大利型男廚師Joe兩人聯手,開創出不錯的收視成績,第二期他們除了找你,還找了花式滑板項目的天才候補選手,知念實也⋯⋯以及那個由愛抱夢(ADAM)一手捧紅的藝人,馳河藍加。」
  五十嵐真貴所說的節目,雖然同樣也是採取劇本形式的演出,不過其他部分,則是由參加者自由即興發揮,他們的製作團隊,想要打造一個真情流露的真人實境秀!
  喜屋武曆聽完後,臉上立即充滿了各種複雜的表情。
  「哈啊⋯⋯我以前的確是拍過廣告沒錯,但現在的我真的很不擅長演戲了⋯⋯」他萬般糾結地說道。
  要他乖乖按照節目組所給予的劇本進行演出,這實在是讓人感覺壓力很大。
  更何況,他想要成為的是一名厲害的Rap歌手,可不是什麼演員!
  「Reki,你好好地思考一下,這一集的通告費片酬,可是很不錯的,想想你一直夢想著的那個滑板夢吧。」
  五十嵐真貴的表情突然變得相當嚴肅,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然後一字一句,語氣緩慢地細述說道:
  「貴哥不是已經和你約定好了嗎?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真的因為走紅而發達了——」
  「一座小型的個人滑板賽道,就近在你的眼前了喔!」
  「很誘人,很心動對吧?以後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地方可以讓你盡情地玩滑板了!」
  「想要怎麼滑,就怎麼滑!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唔。」
  五十嵐真貴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喜屋武曆的心,猛烈地動搖了。
  腦海裡,也隨著對方的那些話語,正逐漸描繪出一副美好的未來圖景。
  ——沒錯,這也一直是他心中的夢想。
  於是,喜屋武曆咬了咬牙,暗自握緊自己的雙拳,終於下定決心。




  ——抱歉了,自尊心。
  他是真的很需要那個酷東西!




  03.




  馳河藍加 ,今年十七歲,身高一米七五,喜歡發呆和吃東西,生日是二月八號,是水瓶座男孩。
  才剛進入日本藝能界沒多久的時間,所以他的資歷尚淺,不過,因為擁有了一張完美混血的俊俏臉蛋,以及高佻修長的外國人身型,即使他什麼都不做,他的照片,也早已在各大社群軟體到處流竄,擄獲眾多粉絲們的芳心,涉及的範圍,不論年齡和性別,都為他而瘋狂。
  喜屋武曆記得自己曾經在攝影棚內遇見過他,而那時候的馳河藍加,整個人看起來冷冷淡淡、不苟言笑,完全是冰山美人型的王子殿下,有一種拒他人於千里之外的強烈氣場⋯⋯
  也許是因為對方從小就在北美洲的加拿大長大,生活在人煙稀少,被蓊鬱森林繚繞的地方,周圍可能還有很多野生小動物,所以才會讓人感覺到距離感嗎?
  喜屋武曆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繼續以一指滑動著網路分頁,仔細觀看著有關於「馳河藍加」的相關資訊報導。
  為何會選擇當藝人?原因很簡單,他只是為了想要打工賺錢,為了減輕母親的經濟壓力,結果偶然間,便應徵上一家雜誌出版社的時裝模特兒。
  雜誌一上市後,由於馳河藍加的外貌,實在是生得太好了,顧客的詢問度超高,最後,他便被一家知名的娛樂經紀公司給簽訂下來,成為了他們旗下的當紅藝人,並且替他取了一個簡單好記的藝名,叫做「Snow(雪)」。
  而他的老闆,正是那個年紀輕輕,就能夠在日本娛樂圈叱吒風雲的「愛抱夢(ADAM)」。
  他行事作風乖張獨特,神秘又有魅力,聽聞他的家世背景很不得了,是日本全國排名前五十名的財閥企業富二代,黑白兩道都通吃。
  在國外完成學業後順利歸國,愛抱夢便直接成立了一家娛樂經紀公司,甚至還親手策劃了一個只在深夜時段播放的綜藝節目,《灼熱之夜恰恰恰!》,由於題材自由奔放,精彩絕倫,受到二十代以後的年輕人的好評。
  而綽號「Snake」的菊池忠,雖然他與愛抱夢(ADAM)只是上司及下屬的關係,不過,他時常都會和愛抱夢(ADAM)一起同進同出,所以只要是圈內的業界人士,大家幾乎都曉得這一號人物(幕後功臣)。
  菊池專門負責處理整個公司的大小事務,愛抱夢身為老闆,卻很偏袒藍加,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將好的資源都投資在他的身上。
  以上,關於「馳河藍加」的經典事蹟,大概就是這些了。
  其中讓曆比較好奇的是,當馳河藍加與他的前輩一起參加一個只在熱門時段播出的音樂節目時,明明只是作為幫忙陪襯的綠葉配角,但他卻在攝影師幾幕精準到位的鏡頭捕捉之下,以「五官零死角帥哥」、「精雕玉琢的陶瓷藝術」等等,誇張至極的關鍵字,瞬間在SNS上爆紅。
  前輩刻意丟給他接的哽,他都像是完全不懂似的,展現出相當厲害的神迴避,然後因此也製造了許多神奇的笑料。
  總而言之,這傢伙看起來雖然很高冷,可實際上,只是個天然呆的電波系王子。
  現在的觀眾似乎都很吃這套「反差萌」的人物設定。
  「啊,對了,Snow的母親也是沖繩人呢,剛好你們之間有個共同話題,真是太好了。」
  五十嵐在內心替曆盤算著,叮嚀囑咐地說道:「若是之後在節目的休息室遇到他,你可要記得以『沖繩故鄉』作為開頭,找他聊聊天,好增進一下你們彼此之間的感情。
  「畢竟你們倆未來可是即將成為一起闖關冒險的重要搭檔,一定要光明正大地,當著大家的面,主動加他的社群好友才行。」
  「喔⋯⋯」真是麻煩。喜屋武曆興致缺缺地回應道。
  馳河藍加的母親,是土生土長的日本沖繩人,父親則是純正的加拿大人,所以他的日語說得還算可以,不過父親貌似在他15歲的那年便過世了,後來他才跟著自己的母親,一起回來日本定居。
  「但是這不就是刻意在蹭他的熱度流量嗎⋯⋯」
  喜屋武曆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而且我在圈內的資歷還比他久,他見到我還得尊稱我一聲『前輩』呢,這樣感覺未免太遜了吧。」
  「怎麼會?」五十嵐兩手環抱在胸前,理直氣壯地表示:「Reki. 你千萬不要覺得氣餒,你的音樂依舊是很棒的!」
  「如果想在這個現實殘酷的藝能界,火紅起來,不只是要靠實力和運氣,還得努力不懈地製造正面的『話題性』。」
  他握緊拳頭,看著喜屋武曆,神情認真地說道:
  「所以你就放心地用力蹭吧!就算和Snow蹭出了愛的熊熊火花,都沒有關係的!」
  ——那是因為比較有關係的會是對方。
  喜屋武曆被自己的經紀人給嚇到啞口無言,索性從沙發上爬起來,一臉囧態。
  「貴哥,你在胡說什麼,我又不是女人,是要怎麼跟他蹭出什麼愛的火花啦。」
  他盤腿坐著,兩手抓住自己的腳踝,內心有些納悶地忖思,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賣腐」嗎?
  「哼哼——現在炒男男CP,才是真正的王道設定啊,女生們可是非常熱愛這樣的內容,尤其是兩個正值青春期的帥氣男孩子,那些充滿愛意的親暱互動。」五十嵐真貴自顧自地分析著,還十分得意地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那副眼鏡。
  而鏡片的反光,讓曆忍不住在腦中想起了《福音戰士》裡的碇司令形象。
  「那也得對方願意回應我才行吧?」
  提到馳河藍加,喜屋武曆那一雙澄澈的琥珀色眼眸,像是若有所思似的,轉動了一圈,他莫名覺得自己參加那個節目,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突然,他臉色驟變,二話不說地,立刻抓起一旁的手機,打開行事曆,仔細確認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
  啊啊啊啊!
  完蛋了,差點就要忘記他待會還得去一趟滑板店!




  04.




  一小時後,喜屋武曆大剌剌地,出現在位於隱密的巷弄間,一家名為「DOPE SKETCH」的滑板專賣店。
  「唷,岡店長!」
  反正他在國內的人氣並不怎麼有名,喜屋武曆也早就習慣穿著寬鬆又自在的帽踢了,所以,他只是戴著一頂潮牌出品的聯名鴨舌帽,以及素面的黑色口罩,而這副樸素且簡單的打扮,便是他最基本的外出配置。
  「嗯?喲喲,這不是好久不見的曆嗎?真的是稀客啊!」
  岡正吉一看見推開玻璃大門的那名紅髮少年,便按捺不住驚喜地,開心招呼道:
  「最近過得還好嗎?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串門子,我不久前才在和新來的客人,大力推薦你上個月剛推出的EP專輯呢。」
  「是、是喔?」
  喜屋武曆有些難為情地抓撓著後頸,說:「謝謝你啦。」還特地幫他宣傳那張賣得不怎麼暢銷的專輯。
  「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想看看你最近補貨的那些新產品,前幾日店內的SNS不是發了不少新照片嗎?想說也順道過來探望一下你老人家,嘿嘿。」
  「喂、喂,說什麼老人家,我還正值壯年期呢!」岡正吉挺直腰桿地說道。
  「不過,店裡年紀最老的小傢伙,應該也是很想念你的。」
  他逕自笑呵呵地說,旋即,轉過身,把身後那隻正在窩裡面乖乖睡著午覺的鎮店之寶——Sketchy,給請了出來。
  一隻體型嬌小,兩隻耳朵長長的,整體毛色偏米黃色的動物,被推到了曆的面前。
  和被主人給吵醒的沙漠大耳狐,品種學名為「耳廓狐」,牠看起來非但沒有很高興,反而還一臉不悅地,朝著喜屋武曆露出了一口尖牙,揮爪哈氣。
  「呃,牠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喔,店長。」喜屋武曆有點害怕地收回自己的手,以免不小心被牠咬到,扯了扯嘴角,乾笑地說道。
  「唔——奇怪了,我想大概是因為牠餓了吧。」岡店長兩手抱著躲在他懷裡仍在氣噗噗的Sketchy,只能一臉尷尬地笑著,把這個話題給帶過了。
  就在這個時候,懸掛在他們店門口處的風鈴,又再度叮鈴鈴地響起。
  從門口走進來的那個人,身型修長,肩寬窄腰,有著一頭雪色般的頭髮,並且留著一般人無法輕易駕馭的中分頭髮型:雖然他臉上戴著一副漆黑的墨鏡,讓人看不清楚真正的面容,但曆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眉眼輪廓,一定非常深邃立體,因為他的鼻樑長得非常好看。
  可怎麼覺得對方很眼熟?難道是自己曾經在哪裡看過他嗎?喜屋武曆一時恍神地看著那人,微微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啊,你是⋯⋯Reki?」
  猛然回過神來,喜屋武曆看著那人,內心一陣混亂。
  等等,對方口中喊出來的,是他的名字嗎?
  這、這怎麼可能——?!
  喜屋武曆簡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形,在外面被隨便一個路人給認出來。
  頓時之間,喜屋武曆心跳加速,有些驚慌失措地說不出話來,隔著一層黑色布面口罩,只能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音節:「呃⋯⋯那個,我⋯⋯不⋯⋯」
  「喔喔,這位同學,你又回來了。」
  岡店長微笑地望向那個人,似乎和對方很熟識一樣,語調相當熱情:「怎麼樣,終於決定好了嗎?」
  「嗯。」他點點頭。
  岡店長看向曆,勾起嘴角,笑說:「曆,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個客人,就是他。」
  「我看他和你年紀差不多呢,印象中他叫做⋯⋯呃,什麼名字來著?」
  「馳河藍加。」
  「喔,對對對,馳河藍加,他說,他很久以前就看過你本人了,你們倆是不是之前唸同一所高中的啊?因為剛好都是來自沖繩,如果不是在這裡遇見的,那就一定是曾經在學校裡見過面吧?」
  岡店長互相介紹他們彼此,完全沒有察覺到喜屋武曆的反應,看起來有一點古怪。
  慢著,馳河藍加,岡店長說的人,真的是那個馳河藍加嗎?
  他是沖繩人⋯⋯而且還和他年紀相仿⋯⋯唸同一所高中⋯⋯
  喜屋武曆震驚萬分的目光,上下巡視著對方,想不到他竟拿下了墨鏡,而那張巴掌大的臉上,雖然因為戴著黑色口罩,遮去了一大半面容;不過,光是那一頭淺到接近白雪般的髮色,以及那雙猶如綠藍寶石一樣,璀璨閃耀的眼睛,就足以表示他不是道道地地的純正日本人,而是一個外貌特徵蠻明顯的混血兒。
  「⋯⋯」
  馳河藍加對於自己被別人的視線緊盯著,還來來回回地上下打量著,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他的表情並沒有露出嫌惡的感覺。
  可對方如此平淡的反應,反倒讓喜屋武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照理來說,也該有一點反應才對,畢竟都已經知道彼此是誰了,但自己就是這麼的沒有骨氣。
  「你就是那個『馳河藍加』?」
  喜屋武曆稍微回想了一下,當年高中時期,校內的確好像有這麼一個風雲人物。
  什麼「千年難得一遇」的美少年之類的封號。
  然而那時候的曆,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他也不愛唸書,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著玩滑板和音樂創作。
  就這麼一頭熱血,直接栽進了自己的小世界裡,至於其他的,他也就不怎麼感興趣了。
  喜屋武曆清了清喉嚨,佯裝鎮靜地說道:「咳咳,我還是重新和你自我介紹一下好了。」
  「我是之後可能會跟你一起錄製真人實境秀節目的⋯⋯喜屋武曆。」
  馳河藍加聞言,沒有說話,只不過他的眼底,倒是露出了一絲微訝的眼神,彷彿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似的。
  這讓喜屋武曆覺得內心有些受傷,不被對方在乎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趕緊轉移話題地道:
  「你也是來這家店看滑板的嗎?」
  「我⋯⋯嗯,算是吧。」雖然嚴格來說,他不過是剛好路過這裡而已。
  馳河藍加抿了抿嘴唇,語氣淡淡地說著,兩道灼熱的視線,也炯炯有神地盯視著曆手上的那塊滑板。
  喜屋武曆忽然想起來,他的粉絲後援會網站上有一段是在描述馳河藍加與他父親之間的深厚情誼。
  馳河藍加在加拿大生活的時候,很常和父親一起到山上滑單板雪板。
  由於平時都是在山上才能滑雪,現在來到了這個不會下雪的地方,卻不能天天滑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對陸上滑板產生興趣吧?
  「不如你跟我一起玩滑板,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滑!」
  喜屋武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筋不對了,這種刻意裝熟、搭訕邀請的話,他竟然想都沒想地便脫口而出了。
  馳河藍加一雙顏色漂亮,猶如湖泊般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他,一語不發。
  兩人靜默了好一陣子,就在曆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很丟臉,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時,他才輕啓雙唇,緩緩地說道:
  「好,我想滑滑看。」




  05.




  在那之後,他們成為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因為滑板,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共同的話題。
  喜屋武曆確實是有點興奮過頭了,竟把認識才不到一個月的馳河藍加,帶到自己的家裡。
  他一邊向他介紹自己家,一邊暗自思索著,要怎麼幫他製作出專屬於他個人使用的滑板。
  藍加說他害怕板不在自己腳下的感覺,很沒有安全感。
  這還是他第一次挑戰如何幫別人設計滑板呢。
  不知為何,好像特別開心,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這裡是我家的後院,本來是一座菜園,但後來我奶奶年紀大了,也就沒人在使用了,所以它荒廢很久,現在看起來有那麼一點簡陋⋯⋯」
  馳河藍加目光環視了一圈,輕聲說道:
  「還好,不會很簡陋,就是看起來像是古蹟一樣。」
  喜屋武曆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地笑道:
  「是喔,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
  而這一天,也是非常具有意義的一天。
  買了幾瓶啤酒,以及幾盤下酒菜,小酌一下的曆,向藍加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他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貫徹信念的人,然後把他喜愛的滑板,和他創作的音樂一起發揚光大。
  「你自己摸著心臟,想想看⋯⋯若是能把自己一生中最喜歡的兩樣東西結合在一起⋯⋯那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嗎?」
  喝得有些茫的紅髮少年,面紅耳赤地憨笑說道:「不只是滑板和音樂,就連我們的未來,也是無限的!」
  馳河藍加彷彿被曆的話語所吸引,俊美白皙的臉龐上,表情充滿了崇拜與憧憬,那雙綠意盎然、彷彿藍寶石般的眼睛,更是閃閃發亮地看著面前的紅髮少年。
  「無限⋯⋯」
  他握了握手掌,喃喃低語著。
  ——沒錯,他們的相遇,就是一個無限大的可能性。
  說實在,要不是岡店長向曆提起了高中的事情,喜屋武曆根本也沒想到,自己和那個紅遍了全日本的馳河藍加,居然曾經是高中同學。
  只不過當時的藍加,是在高二的時候才轉學過來的,所以曆和他不熟,也很正常。
  那時候的曆開朗樂觀卻又生性叛逆,時常為了創作的靈感,而天天找理由翹課;直到最後,還是靠著與班導師之間建立的深厚交情,才得以順利拿到一份畢業證書。
  結果現在他們兩人卻因為玩滑板才互相熟識起來,只能說這樣的緣分,還真是有夠奇妙的。
  自從成為了Rap饒舌歌手後,喜屋武曆也已經很久沒有在圈內交到年齡相仿的朋友了,所以他才會顯得更加珍惜與藍加的這段友誼關係。
  不只是分享了很多滑板的相關資訊給藍加,他甚至還親手製作了一塊,為藍加量身定制的滑板給他。
  從板身到細微的輪架零件,以及背面圖案的設計等等,曆都為此絞盡腦汁。
  馳河藍加會變得越來越依賴曆,也並不是沒有原因。
  當一個怎麼樣都交不到朋友的人,終於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一個願意和他做朋友,又處處替他著想的人——馳河藍加覺得現在的自己,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和滿足,而且絲毫不必偽裝自己。
  說到偽裝,基本上,馳河藍加在螢光幕前的表現,與他私底下的樣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完全沒有任何差別。
  同樣話都很少,性格很呆板,看起來一點也不擅長社交活動。
  而這樣的他,竟然還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創造出如此驚人的網路聲量,甚至與那個傳說中的愛抱夢(ADAM),並駕齊驅⋯⋯
  偶爾,喜屋武曆的心裡其實也會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他埋頭苦幹,努力了七年,好不容易才擺脫廣告童星的既定印象,有了現在的成績,可藍加才剛踏入這個圈子沒多久,就已經擁有與他相等⋯⋯不,是比他還高的人氣。
  難道,這就是才能(天賦)的差距嗎⋯⋯?喜屋武曆神情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影,心情莫名感到低落。
  他暗忖著,就算那些網路酸民們再怎麼酸言酸語,說他只是為了巴結藍加,才會總是黏在藍加身邊,不離不棄的小跟班,那又如何?
  他自己的實力,他自己知道,並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差勁。雖然人氣方面,還是無法完全超越藍加和愛抱夢的地位⋯⋯
  不過,有沒有人氣,如今都不影響他繼續創作下去的動力了,因為現在的他,已經和以往不一樣。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喜歡他的創作,那便足夠了。
  而那個人,或許就是藍加吧。
  思及此,喜屋武曆忍不住揚起嘴角,眼眸一抬高,赫然發現藍加也正在盯著自己看。
  只見馳河藍加精緻得宛如白玉陶瓷般的五官線條,在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之下,顯得更加美麗柔和,有著天使般的美麗動人;他眼尾彎彎地對著曆,露出了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
  「曆,你是不是也肚子餓了?」
  「⋯⋯笨蛋,我看是你自己覺得餓了吧?」喜屋武曆看著他,不禁失笑地吐槽道,「聽聽看,你的肚子都發出雷鳴聲了。」
  「那才不是打雷的聲音。」馳河藍加摸著平坦結實的肚皮,語氣微弱地否認道。
  「喔?是這樣嗎?」
  馳河藍加點頭,說:「這只是提醒我們現在該去吃飯了的生理時鐘。」
  「哈哈哈,什麼啊!」
  喜屋武曆被藍加說的話,逗得狂笑不止,而藍加見狀,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笑完後,曆目光溫和地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下一秒,不由得屏住自己的呼吸,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心跳莫名加速。
  也許,是因為他之前都從未想過——他和藍加,有一天能成為關係如此親密要好的朋友,這讓他始終感覺「這個世界」很不真實。
  雖說藍加的老闆,也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愛抱夢,他似乎一直都很敵視他,想要從中阻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過,幸好藍加沒有一次聽進去。
  而喜屋武曆突然之間,也才驚覺到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每一次在看見藍加的時候,內心都會覺得酸澀卻又暖暖的,後來幾番波折,他終於明白,原來這是代表著,他真的、真的,很喜歡藍加。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然後反覆地折磨自己,在這一段苦澀且隱晦的暗戀過程當中,繼續選擇自討苦吃。
  ⋯⋯是啊。
  他不需要再去計較那些多餘的事情,只要能夠和藍加在一起,就算未來的事情是不可預測,那也無妨了。




  06.




  馳河藍加從未喜歡過別人。
  在他的世界裡,彷彿只有父母,和那座空蕩蕩、廣闊無垠的雪山。
  所以父親過世以後,藍加的內心就更加覺得孤獨了,對於其他事情都完全提不起勁,最後,他也漸漸放棄了,父親教授給他的雪板。
  再隔一年多,他便跟著母親一起移民到日本沖繩,那是一個永遠都不會下雪的地方。
  就這樣,每天都過著單調,而且無趣的日子,對此藍加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因為他自己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
  直到他在滑板店遇見曆。
  彷彿是熾熱的陽光,溫暖地融化了那一層厚重的白雪,然後逐漸變成一座美麗的汪洋大海。
  馳河藍加也不曉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曆的,大概就是把日常生活中,與他之間的一點一滴互動回憶,慢慢累積起來的喜歡。
  也讓他想起了,愛抱夢(ADAM)最喜愛拿來作為比喻的希臘神話,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源源不絕的情感,就像是白色雲朵中,殞落下來的晶瑩雨水,就這麼日積月累地,匯集成一條川流不息的小河。
  當藍加意識到自己原來對曆是懷抱著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感時,他早已沈浸在裡頭,無可自拔了。
  然而,這其實已經是他們認識了兩年之後的事情。
  喜屋武曆是馳河藍加在圈內,唯一感情要好的朋友,現在網路上隨便搜一搜,都有無數張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親密合照,甚至還有粉絲為他們組成了一個共同後援會。
  有幸擠入日本公信榜,靠著穩紮穩打的「平凡努力家」稱號,來自沖繩的年輕RAP歌手——喜屋武曆的名聲,也隨著這些年努力耕耘的成果,越來越響亮。
  以至於《向左走向右走!前進吧,探險大隊!》這一期的節目內容播出之後,便立刻獲得廣大網友們的熱烈迴響。
  「馳河藍加&喜屋武曆」,他們兩人毫無懸念地成為了本年度的最佳CP人選,直接衝上了社群SNS的人氣搜索詞第一名。
  無論是廣告代言,又或者是電視劇的劇本試鏡邀約,幾乎塞爆他們工作用的聯絡信箱。
  而喜屋武曆的經紀人,五十嵐真貴的公用手機,也快要被蜂擁而來的廠商給打爆,電話根本接不完。
  「我的天啊!Reki. 你知道你現在是個大紅人了嗎?」他解開襯衫的兩顆鈕釦,語氣愉悅地說道:「那些曾經對你說話毫不客氣的傢伙們啊⋯⋯一個個都轉性了,還真是有夠現實。」
  「呵呵,我們這是要準備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五十嵐真貴一臉陶醉,向曆晃了晃自己握在手裡的那支智慧型手機,由於過度的頻繁使用它,導致機身的溫度,還有些微微發燙。
  「⋯⋯為什麼是鳳凰啊,難道就不能是烏鴉嗎?」
  他覺得烏鴉長得比較帥氣。
  對比貴哥的反應,喜屋武曆的心情起伏,倒是顯得冷靜及平淡,似乎並沒有為此感覺到特別的喜悅;他只是斜躺在沙發上,手中同樣抓著手機,然後不停地舞動著指尖。
  曆正在發訊息給藍加。
  「呸呸呸,烏鴉長得又黑又可怕,還總是喜歡待在垃圾場裡亂翻垃圾,你怎麼能把牠們拿來跟你做比喻呢!」
  「要也是大鵬啊,因為有個吉祥的寓意是大鵬展翅——」
  喜屋武曆表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旋即按下訊息發送出去的輸入鍵。




  曆:貴哥他又在發瘋了:3
  藍加:嗯?他哪次不發瘋了?
  曆:哈哈哈,你這句話太狠了吧?不過說得也是耶!




  喜屋武曆用目光偷偷瞄著站在不遠處,又開始繼續忙著講手機的男人。
  他默默地心想,貴哥會這麼亢奮和激動,也是替自己感到開心吧,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獲得一次鹹魚大翻身的機會。
  這是運氣,當然也是憑他自己的實力。


  藍加:等等要來我家嗎?曆。
  曆:⋯⋯幹麻,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個時候,親自洗手作羹湯,弄一桌好吃的宵夜給我嗎?不如啤酒和下酒菜,也順便來一下吧。(笑臉)
  藍加:嗯,可以,你立刻過來的話。
  曆:噗哈哈哈哈——我覺得最近好像很囂張喔,竟然還用『立刻』,你這傢伙翅膀長硬了呀?
  藍加:飛起來等著你。
  曆:很好很好,恭喜你長大了。


  喜屋武曆故意取笑著藍加,但心裡卻是滿溢著無比濃厚的甜蜜情感,隨後下一秒,他從沙發上立即起身,鼻腔內哼著一首曲調愉悅的快樂頌,看似隨意,但又有些龜毛地,站在長型的連身鏡前,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儀容。
  過了半晌,喜屋武曆神情滿意地朝著鏡中的那個自己,點了點頭,接著從更衣室裡拿出一頂鴨舌帽戴上,再拉起衣服後方的連帽,然後墨鏡及口罩,現在是絕對缺一不可的配件了。
  一把抓過擱置在玄關處的心愛滑板,喜屋武曆只是轉過頭,往屋內的那個人,大聲地喊了一句:「我出門囉!我要去藍加他家!」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口頭上地告知對方,自己的去處後,他便腳底抹油地快速溜走了。
  明明已經下了班,卻依舊無法休息,忙得像是不停打轉的陀螺,五十嵐真貴知道曆出門是去藍加那裡,根本不覺得擔心。
  就算現在他倆宣布兩人要準備一起同居,他也絲毫不會感到意外了。




  07.




  「最近會有什麼好消息發生吧。」馳河藍加突然這麼說道。
  喜屋武曆聞言,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你說你嗎?」
  「不,是我們兩個。」他眼神熠熠,語氣堅定地說道。
  ⋯⋯藍加這傢伙,太奇怪了,怎麼會突然把話說得這麼篤定?
  「哼哼,給我從實招來喔,你是不是從愛抱夢那邊獲得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內線資訊?」喜屋武曆挑眉地看著面前的俊美青年,語帶調侃地說道。
  「沒有,他口風很緊的,絕對不可能會因為與他人私底下的交情,輕易把自己公司的機密情報給洩露出去。」馳河藍加眨了眨一雙綠藍寶石般的眼睛,毫不偏袒誰,就事論事地在替愛抱夢(ADAM)澄清他的工作態度。
  「單純就是一種直覺。」
  「噗。」喜屋武曆笑了出來,掄起拳頭搥了一下他的肩膀。
  「什麼鬼啊,你的直覺能當飯吃嗎?」
  原本還想再吐槽他幾句的,但仔細想了想,這陣子他的確是有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傳聞有一部非常受到女性觀眾們歡迎的漫畫作品,是由校園BL小說所改編的,買下其版權的製作團隊,正在物色兩位年輕又帥氣的男性演員⋯⋯
  「哈哈哈,總不會是看上我們兩個了吧?」喜屋武曆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懶洋洋地躺在藍加的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最新發售的少年漫畫週刊,隨口說說地道:「誰叫我們是當紅炸子雞呢,就算不找我,要是直接跳過了你,對他們來說,也是損失慘重呢。」
  「如果真的是如此,他們也找上你了,那曆會把這個角色接下來嗎?」
  馳河藍加看著他的眼神,似乎隱隱約約,燃著一股異樣的熱度,他語氣遲疑地吞吐著話語:「不會⋯⋯覺得反感嗎?」
  「唔——要是跟別人交手的話,或許多少可能會有一點精神上的抵觸啦,但是如果是和你⋯⋯」
  喜屋武曆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對上藍加的視線,只是過於認真地在思考著藍加向他提問的問題。
  「哎,不說了,反正應該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
  馳河藍加無言地瞪著那個繼續看起少年漫畫來的喜屋武曆。
  過沒多久,他們兩人竟然還真的一起接到了那部校園BL劇的男主角試鏡邀請。
  「哎呀,你們兩位看起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呢。」入行已有十年的男化妝師,以輕快的語調,繼續說著:「大家都說你們是一對感情很要好的朋友,互相對戲的話,一定會更加自然的吧?」
  ——那可不一定好嗎!!!
  喜屋武曆尷尬地笑笑回應:「呵呵,是、是啊⋯⋯」
  一個是唱嘻哈Rap的饒舌歌手,一個則是從雜誌時裝模特兒,轉型成為歌手的多方面藝人。
  他們一個陽光熱情,另一個寡言冷淡。
  然而,彼此的形象顏色,卻十分的互補。網友們不得不把他們倆評鑑為「天生一對」的好基友。
  「自古紅藍是CP,不過喜屋武曆同學,是誰給你的勇氣,怎麼會認為自己可以搶得贏Snow的老闆呢?」
  主持人問的問題都相當犀利,他本以為對方願意讓藍加和他一起來參加綜藝節目,不過就是為了放放閃光,藉此向大眾宣傳一下兩人所主演的新劇即將播出。
  「呃⋯⋯大概是因為我還很黃?」喜屋武曆口乾舌燥,眼神游移不定,答非所問地笑笑說道。
  「喔?這是很會說黃色笑話的意思嗎?要不現場秀幾段來聽聽。」
  「慢著,你們確定Snow他是真的聽得懂黃色笑話嗎?」身為來賓之一的Joe,很及時地從中插話道,語氣充滿揶揄。
  「誰說我不懂的?我知道黃色笑話是什麼。」
  馳河藍加姿勢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是有關於顏色的笑話。」
  眾人一陣沉默,Joe聞言,立即拍桌,捧腹大笑地說道:
  「噗哈哈哈哈!你看、你看,我就說了吧,他根本就聽不懂——」
  喜屋武曆和馳河藍加演出的那部作品,剛好兩個男主角的人物設定,都是需要會玩板的。
  藍加本身有單板滑雪十幾年的經驗,而喜屋武曆從七歲就開始玩滑板了,直到十二歲才開始接觸音樂,在圈內,他也算是一名被大家所認可的創作型歌手,只是還不夠紅。
  《灼熱之夜恰恰恰!》的主持人彷彿受到誰的指示似的,丟給曆的問題,都非常讓人難以回答,若是正面迎擊的話,可能會給自己貼上不少標籤。
  「為什麼這種深夜談話性節目你還願意出席啊?」
  「曆不也出席了嗎?」
  「我和你又不一樣⋯⋯」
  「不,我和曆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馳河藍加逕自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伸出手,握住曆被風吹得有些冰涼的手,他低聲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都是一樣的。」
  喜屋武曆耳朵發燙,體內陡地升起一股火熱的騷動,突然想到藍加的經紀人其實就是他的母親,他忍不住小聲嘀咕地道:
  「你媽觀念這麼開放的嗎?」
  「我已經成年了。」
  馳河藍加抿直嘴唇,直勾勾地盯視著,掩蓋在他細碎紅髮之下,那對暈染著淡淡粉紅色的耳骨和耳垂。
  「既然是個成年人了,那麼就該爲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所以不管我在大家面前說了什麼內容,我媽都不會特別約束我的。」
  「⋯⋯外國人的尺度還真讓人難以理解。」
  喜屋武曆想了想,還是決定事先告知他,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愛抱夢是不會放過可以好好玩弄他們的最佳機會的。
  「而且這個深夜節目的主題內容,通常都很無節操。」
  「無節操是什麼意思?」馳河藍加用著一臉困惑的表情,來表示自己真心不懂。
  「唔,就是沒有極限?」
  「無限?」
  「不是那個意思啦。」
  喜屋武曆有些懊惱地看著他,嘆氣說道:「總而言之,就是未成年不得隨意觀看⋯⋯我們要是不小心玩遊戲輸了,搞不好還會被主持人要求一些很過分的肢體接觸⋯⋯」
  「我又不怕。」
  馳河藍加勾起嘴角,坦蕩蕩地說道:
  「因為我的夥伴是你。」
  「更何況遊戲的內容應該也不難吧?」
  「喂,閉嘴,你可不要給我隨便立下死亡Flag!」
  果然,墨菲定律總是會不可思議地,在現實生活中發生。
  「你看!就跟你說了不要講這種話了!」和Joe他們玩拔河比賽輸了的喜屋武曆,欲哭無淚地怒喊道:「不管是誰,和那個渾身都是肌肉的大叔比這種遊戲,當然會輸的啊!」
  「哈!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願賭服輸啊。」Joe袒胸露臂地得意一笑。
  於是,終於來到了懲罰遊戲的重頭戲環節。
  「哎呀,Reki,我們可是都有看上禮拜的求生歷險記喔,你連藍加的手都敢舔了,還有什麼不敢的?」節目主持人握著麥克風,對他們倆促狹一笑,一臉笑嘻嘻地說道。
  「放心,曆,才只是隔著一層保鮮膜而已,看起來一點都不困難的。」馳河藍加望著一臉茫然糾結的曆,語帶安慰地說道。
  「可惡⋯⋯那就直接來吧。」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喜屋武曆也不好再繼續掙扎,只好認命地,深吸一口氣,走到舞台中央。
  棚內伴奏的配樂還很刻意地,把全場的氣氛用得十分曖昧,對比藍加的認真表情,途中有好幾次NG,都是因為喜屋武曆忍不住笑出來。
  「親下去!親下去!」
  「Reki!拿出你的男子氣概!」
  最後,好不容易兩人終於快要親上了,這時,主持人突然把那層透明的隔板抽開,由於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喜屋武曆一個猝防不及,踩不住煞車,下一秒,四片嘴唇便牢牢地碰在一起。
  「在劇中你們也會有像這樣的親密肢體接觸嗎?」
  「這個嘛⋯⋯只要大家準時收看我們的新劇,就會知道有沒有了。」馳河藍加這次很意外地,反應能力相當迅速,立刻便把主軸巧妙地帶入,至於站在他身旁的曆,臉和脖子早已紅得像是煮熟的章魚。
  馳河藍加一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內心默默忖想著,回去後還能再要求一次Kiss嗎?
  「哈哈哈,那麼請問螢幕初吻是什麼樣的感覺啊,Snow同學?」
  「嗯⋯⋯有一點肉桂味?」
  那是因為喜屋武曆在休息室的時候,感覺有點肚子有點餓,便吃了一個助理準備的肉桂卷。
  馳河藍加主動牽起曆的手,然後看著攝影機的鏡頭。
  「就請大家敬請期待,我和曆的Love Love真實愛情故事!」


  ——真實個鬼啦!




  08.



  整個節目終於順利地走完了流程,已經被藍加一連串的驚人創舉給嚇得魂不守舍的喜屋武曆,不禁抬起頭,用著充滿幽怨的眼神,無聲勝有聲地看了藍加一眼,希望他趕緊識相一點,閉上他的嘴巴。

  就是這麼經典的一幕,被大家相互廣為流傳。

  激動、亢奮的粉絲們,把喜屋武曆不著痕跡地看向馳河藍加的所有畫面,通通截圖起來,然後藉由網路發達的社群軟體,建立了一個必須輸入通關密碼才能觀看的祕密論壇,裡面放了許多他們兩人相關的同人二創作品,只是部分幾張圖片,是節目上本來就有的,仍不斷地被人轉發出去,並且搭配著隨圖附註的一句名言佳句:「**這都不是愛的話,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身為當事者之一的馳河藍加,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反倒是開心不已,直接將那張他很滿意的照片給轉印了下來,還特地錶框當作紀念,放在自己的床頭櫃上。因為自己現在每天起床的第一眼,就想馬上見到曆。

  以至於喜屋武曆每次定期到他家過夜的時候,只要看到床頭櫃上擺設的相框,都忍不住滿頭問號。如今,藍加竟然還搭配著鮮花作為擺設,只差沒有焚香祭拜了,讓他不由得出聲抱怨道:「我好像還沒掛掉吧???」



  還有,說好的低調戀愛呢?!



  而這時的曆,完全不曉得,馳河藍加早就已經默默地準備好……再過一個月,他就會向他求婚,然後兩人一起飛到加拿大登記結婚。如果被他拒絕了也沒關係——就算宣布退出演藝圈,他也想要和他在一起。
  現在不行,那麼他明年會再問一次,就這樣一直、一直問下去,直到曆答應他為止,他都不會再次放棄了。

 


  END.













本文最後由 alice7Lee 於 2023-3-22 06: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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