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里蘇普羅] Ring [G]
Ring 耀眼的陽光經過窗簾的阻擋,轉成柔和的暖意,灑落在依然熟睡的人身上。普羅修特被照得皺緊了眉頭,一個翻身,手甩在一旁空蕩蕩的床位上,與平時打到結實肌肉的觸感明顯不同,微微睜開眼的普羅修特還用手在床上探索了幾下後才回神。 對了,今天那人要出遠門…… 在床上慵懶地伸懶腰,想著那人此時應該正在樓下準備著,不曉得多久才會回來,好像說是大概半年的樣子?即使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普羅修特還是不想到樓下撞見還沒出門的他,不想造成不得不為他送行的局面,為自己的丈夫──名叫里蘇特.涅羅的男人送行…… 從小家境貧寒,在15歲的那年,母親硬是帶了個蹲在路邊哭泣的孤兒回來照顧,那孤兒還有個一聽就很媽寶的名字,叫貝西。看著大約年僅5歲的孩子,頭上那一小撮綠毛,普羅修特發誓如果是自己遇到他,一定當他是野生白蘿蔔棄之不理。 向來體弱多病的母親,最終敵不過生活的負擔和病魔的糾纏,在五年後病逝了。 普羅修特坐在母親床邊,思考著為何自己再怎麼努力都逃不過這樣的結局,也無法理解為何母親最後的笑容如此祥和,更不明白為何對於在一旁痛哭的貝西是一點怨言都沒有,只是在往後的日子裡照著母親當年的堅持繼續照顧他…… 「你的臉色好差,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坐在帶去公園的椅凳上,知道自己的畫作意外合有錢人胃口的普羅修特,連假日都不放過賺錢的機會,在公園廣場的一隅擺著許多貴得離譜的畫作,等著肥羊上門。只是在陰涼的午後,撐著頭警告老天爺別突然下雨時,不知何時失去了意識,下一秒就被平時最常光顧的肥羊叫醒了。 「是里蘇特啊,今天要買畫,還是幫你畫肖像呢?」 故作從容的普羅修特暗自祈禱不要是後者,每次幫這高大的男人畫肖像時,他那一片黑中包含的鮮紅虹膜緊盯著自己的感覺,令人不禁懷疑下一秒就會被他獵殺。對此感到強烈的不自在,普羅修特痛恨因此體內一陣慌亂的自己。 「你最近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到底為什麼不配合著轉移話題?有錢人都不用學著看氣氛嗎? 「房貸再繳不出來,我晚上就要帶貝西來這裡睡了。」 懶得偽裝了,這樣明講總該能乖乖買畫了吧? 「這我可以幫你。」 「你這是要做慈善還是交易?」 「交易,我需要一個配偶。」 「成交。」 成交什麼鬼!普羅修特每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都不認識自己,例如正在刷牙的現在,明明鏡中的自己一臉不同意那奇怪的交易,為什麼那時會爽快答應呢?一定是想錢想瘋了…… 慢悠悠地結束洗漱後,用手指順了幾下頭髮便懶得再理會,普羅修特漫不經心地扣上方才隨意套上的白色襯衫的釦子,然而窗外時不時傳來的喧鬧聲讓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 快步走到窗邊察看噪音來源,印入眼簾的畫面卻著實令普羅修特反感…… 怎麼所有人都來了?貝西居然也在!今天不用上課嗎?加丘是在大聲什麼啦! 每個里蘇特同組的手下都在,在大門前的草地上,里蘇特的車旁,為里蘇特送行,看起來都很喜愛他的模樣令普羅修特反胃,不知道還沒吃早餐的自己再看下去會吐出什麼東西來…… 就在里蘇特突然抬起頭往這裡望過來的瞬間,差點跟他對到眼的普羅修特被反射神經驅使到一邊,只留下一閃而過的身影給屋外的人。 「他還是老樣子啊?都結婚一年了,怎麼會有人無法愛上我們隊長?」梅洛尼故意扯著嗓門戲謔地說。 「沒關係,是我委屈他了。」 該死的梅洛尼! 咬緊牙關在內心咒罵著,普羅修特確信在場唯一不「喜愛」里蘇特的自己可以不必加入他們。 既然他人在屋外就可以安心下樓了。普羅修特才剛踏出樓梯口便浸泡在煎蛋的香氣中,沒想到里蘇特連出遠門的早晨都堅持下廚…… 「晚餐出門買嗎?」 「不用,我煮就好。」 「是嗎?那我不吃了。」 相視而笑的兩人傳達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普羅修特笑得很狡猾,為只能苦笑的里蘇特而笑。 從後方悄悄接近圍著圍裙的壯漢,只要普羅修特有意,就可以走得跟貓一樣安靜,但卻一次都沒嚇到里蘇特過…… 看來這次也失敗了,普羅修特從里蘇特身後探出頭,一窺在炒鍋裡跳舞的食材,里蘇特卻不為所動,繼續著拌炒的動作。 哼!塊頭這麼大,感官卻這麼敏感幹嘛?哪天一定讓你像貝西一樣尖叫。 失去興致的普羅修特縮回了腦袋,整個人直接倚靠在里蘇特背上。 「聞起來很香,希望味覺上也一樣。」 本還貼在那厚實背肌上的側臉轉了半圈,換下巴頂在原本的位置上,位於對方後頸的鼻頭趁機大力吸了一口氣。 明顯感受到胸前的人僵直了身子,被滿足玩性的普羅修特輕笑一聲後便離開了,做夢也不會想到里蘇特在看不到的內心深處尖叫了一聲…… 看著桌上一盤精緻的早餐,擺在中心的歐姆蛋依舊是普羅修特最喜歡,也是最刁鑽的熟度。 其實出生貧寒的普羅修特哪裡懂高級的美食該是什麼模樣,全都是以前在書上或是電視節目中得來的認知,故意拿來刁難里蘇特而已,想看看處處都盡力滿足自己的他有沒有覺得困擾的一天。 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用心?當初不是說有個名份就好了嗎? 站在餐桌旁,隨手拿起的叉子一插入黃金色的蛋中便停止了動作,實在沒心情享用早點的普羅修特將叉子留在原地,確認了一旁的咖啡還微微溫熱後,便決定以黑色液體當作一天的開始。 不知何時開始,周遭便是一片寂靜,連屋外都沒了聲音。普羅修特篤定那幫人走後,里蘇特會再回到屋內和自己道別。不安地站在桌邊,等到的卻是格外清楚的引擎發動聲。 腦中頓時空白,沒有心思控制力道的手把咖啡杯甩到桌面上時,撒出了一攤在手上也沒理會。匆匆地走到屋外後便定在原處,普羅修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者想得到什麼,只能茫然地盯著那草地中的小路上,逐漸駛離而看不清的車尾…… 「大哥,當你心中浮現想法時,身體就要完成動作了不是嗎?」 普羅修特猛得轉頭找到人聲來源,眼前的貝西眼神堅定而嚴肅。普羅修特即使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也能在此相較下,感受到自身的慌亂。 不敢再多想多浪費一秒鐘,普羅修特拔腿狂奔了起來。 放慢車子的速度,乃至完全停住,里蘇特伏在方向盤上重重嘆了一口氣…… 本想順著對方的意不告而別,但果然在面對這漫長的半年之前,還想再多看一眼他的面容,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感受,半年後回來時再和他離婚,放他自由…… 重新坐直身子,卻在拉動排檔桿前瞄到了後照鏡中高速奔來的人影,定睛一看,居然是頭髮散亂的普羅修特! 普羅修特向來在早晨的洗漱後,便會把柔順的金髮整齊的梳上去。如此放任金髮在空中飛舞的模樣反倒讓里蘇特擔憂了起來。 趕緊開了車門往普羅修特的方向直奔而去,在接觸到對方前的一小段時間內,里蘇特的腦海卻思索了無數種可能,但仍然無法猜出普羅修特如此異常的原因,直到普羅修特整個人撲了上來才明白…… 在被環住脖子之際抱住他的腰,在接受衝擊之際順著力道轉了一圈。在這一圈,里蘇特終於將伴侶擁入懷中。 「好了放我下來!」 腳跟碰不到地的普羅修特奮力推著里蘇特的肩膀,雖說是自己先抱上去的,但在被高高舉起時便後悔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真想這樣直接離開嗎?」 混亂的情緒高漲到無處發洩,最終化成淚水從眼眶一滴一滴溜出。普羅修特怒視著里蘇特而無暇理會臉上那不斷奪眶而出的水滴,一心只想得到合理的解答。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想替普羅修特抹去那令人心疼的淚滴,卻在手碰到臉頰之時被拍開,里蘇特只能看著普羅修特隨手兩下俐落地擦掉所有水珠。 「我本來是不想!但……」 意識到一直以來的任性,普羅修特說不出里蘇特就該來找自己這種話。 「其實我正想掉頭,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清楚。」 將普羅修特一連串的舉動看在眼裡,安心不少的里蘇特覺得憋在心中已久的話,似乎也能清楚說出來了,「普羅修特,我……!」 沒想讓里蘇特說出來,普羅修特墊起腳,將里蘇特的話用嘴吞了下去。 「一起相處的日子久了,你的話再怎麼少我好像也能猜到你的心思。」 「那半年後也能繼續這樣的日子嗎?」 「當然。」「大哥,就是今天了對吧?你不用一直陪我的,你早點回去準備吧!」 還在專心趕論文的貝西似乎想到了什麼更重要的事,停止敲擊鍵盤的動作,將視線移向電腦螢幕後方,正在作畫的普羅修特。 「今天不就是你趕論文的最後一天嗎?明天就要交了還不快寫……」 普羅修特沒有停下拿著筆刷上色的手,眼睛更沒有眨過一下,過於專注導致回應貝西時咬字還有點模糊。 在這段里蘇特不在的日子裡,普羅修特時不時便來探望貝西,準備個晚餐,再陪著貝西念書或是寫報告,到了晚上11點才離開,回到自己和里蘇特的家中。 儘管貝西常常說不用,普羅修特還是會待到這麼晚,說是為了確認貝西都有準時上床睡覺。現在是晚上10點,普羅修特聽著貝西的提問,想著又是想讓自己早點回去的理由而沒多加理會,沒想到下一秒貝西變得比以往都嚴肅…… 「今天是里蘇特大哥回來的日子,我的論文只剩結尾的部分,一定會準時睡覺,大哥你真的該回去了!」 「嗯?是今天回來啊?」 普羅修特隨意地看了一下手錶,心裡頭卻歇斯底里地在咆嘯…… 怎麼是今天!不是下禮拜嗎?! 「跟他要不要回來無關,是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相信你會對自己負責。」 普羅修特起身走到門口,動作都和平常一樣乾淨俐落毫不慌忙,「那畫我明天再來拿,晚安了。」 在普羅修特出去關上門的瞬間,門外傳出了急速的腳步聲,隨後是貝西重重的嘆氣…… 奮力扭轉重機的油門,普羅修特穿梭在車群中,祈禱著里蘇特還沒到家,就算回家了也千萬別上樓…… 那個不能被看到!絕對不能! 見到屋內的燈是亮著的,普羅修特的心就死了一半。進了家門張望了一圈後,發現人不在樓下,普羅修特的心已徹底死去…… 推開房門,果不其然看到許久不見的里蘇特正僵在床前,眼睛死盯著床上那扔得零散的東西──原本應該整齊收在衣櫃的,里蘇特的兩套睡衣,甚至還有內褲…… 「抱歉,我記錯了你回來的時間,我明天會全部燙整齊收回去的。」 試圖模糊重點,但普羅修特心知肚明這招對不會看人臉色的里蘇特沒用。 「沒關係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再多拿幾件給你。」 聽到普羅修特的聲音,里蘇特才終於回過神,轉過頭回話時,臉上還浮現掩藏不住的喜悅之情。 「不用了!你要整理行李還是洗澡什麼的隨便你!我要睡覺了!」 普羅修特撇下幾句話後便擠過壯碩的里蘇特身邊,溜進了洗手間裡準備刷牙。 「事實上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等等會出門,大概半夜才回來了,你好好睡。」眼睛的視線一路跟著普羅修特進到廁所裡,直到看不到人後,里蘇特才緩緩開口說道。 「這麼忙嗎?」神色有些驚訝的普羅修特顯然已經不生氣了,含著牙刷走出洗手間,口中吐著聽不太清楚的字句:「辛苦了,早點回來……」 講著客套的關心話,一手還在撸動著牙刷,普羅修特的頭卻下意識的靠上了里蘇特的胸膛。 「好的,那我走了。」 親了一下金色的頭頂,里蘇特沒多停留便離開了。 剩普羅修特一個人在原地傻傻地刷牙,心裡還有股消散不去的苦悶感…… 洗漱完後爬上令人空虛的床,習慣性地隨手抓來里蘇特的衣服往懷裡塞,頭往下縮進去。這半年來普羅修特都是這樣睡的。 好吧……這些日子來真的很想他。 承認了這個事實後,普羅修特可以感受到心理的烏雲散去,但隨後眉頭又緊皺了起來…… 那他是怎麼回事?看起來沒很想我,分開時那看起來快哭了的大孩子哪去了? 持續想著這問題,這段時間都沒睡好的普羅修特竟默默地睡去,下次恢復意識時,是因為感覺到床凹陷了下去。 是那人的體重不會錯。 睜開眼便看見里蘇特手上撿著四散在床的衣服,最後來試圖抽走普羅修特胸前抓著的上衣時,兩人才對到眼。 「抱歉吵醒你了,你還要這個嗎?」 「這什麼蠢問題?當然是不需要了吧?」還帶著滿滿睏意的普羅修特說起話來像鬧脾氣的孩子,但雙手倒是乖順地放開了衣服,好讓里蘇特抽走。 將衣服隨意扔到一旁的椅子上,終於有足夠空間躺下的里蘇特轉身面向普羅修特,在只有微弱月光的情況下,只能看清楚普羅修特因睏倦睜不開眼而下垂的金色睫毛,但這樣就夠了,里蘇特如此說服自己,免得一時衝動毀了這脆弱的關係。 「就只是盯著看嗎?」 感受到視線的普羅修特張開了眼,寶藍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沉默地閃著,「我敢打賭我那件不見的內襯是被你帶走的,你都對它都做了什麼就對著我照做吧。」 里蘇特的臉已經紅到發燙的程度了,幸好房間足夠陰暗不怕被看見。里蘇特伸出雙臂,將普羅修特攬進懷中緊緊抱住,頭埋進普羅修特柔順的金髮中深吸一口氣。 「這不就跟我一樣而已嗎?怎麼可能?」臉趁機蹭了蹭里蘇特的胸肌,普羅修特輕笑了一聲。 「今晚先這樣就好,剩下的……之後再說吧……」 「那睡醒就示範給我看,晚安。」
本文最後由 柴燒麻糬 於 2022-1-12 00: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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