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 發表於 2021-6-20 04:19:03

[超人力霸王歐布│凱伽] Don't be afraid, daybreak has come [G]

※時間軸在歐布劇場版後ー捷德劇場版前。
※O50時期私設有,有一點點薛丁格的凱伽奈大三角。
※文中採用的譯名為奧特曼。






---

  偶爾有人問起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但不管問誰都得不到答案。伽古拉只會一臉鄙視地發出嗤笑,凱會陷入沉思想著該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在還沒來得及回答前就又隨著歐布圓環發派的任務匆匆忙忙離開。
  這個問題凱鮮少去思考,一來他時常忙著各個宇宙到處奔波,任務結束後吃個飯便又收到新的指令,沒有什麼空閒時間想這些,何況有些還是伽古拉閒得發慌給他生出來的麻煩,在釐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之前,更多時候他的心情是氣憤與無奈。但每每要觸及凱的底線前,伽古拉又會適時地出現幫忙解決,結束後馬上逃得無影無蹤。二來他也不擅長思考這些錯綜複雜的問題,不管是還遠在O50時的救助隊、還是現在以宇宙為家的奧特曼,他都被這樣說過、都是同一人。所以他也搞不懂伽古拉這樣反覆無常的行徑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沒有要去跟本人探究的意思。


  某一日凱在任務結束後路經過O50星系,出於懷念而回到了當初那個山腳下短暫待了一晚。那是個冷冽卻罕見清晰的夜晚,甚至看得見星門處附近的恆星閃爍。他身上僅穿著一件皮大衣與洗得略顯寬鬆的黑上衣,自從成為光之戰士後,他對冷的耐受度提高得多,即使回到終年低溫苦寒的O50,他也感覺不到冷。寄宿在體內的歐布力量即是光的化身,是在孤巔與暴雪之上永恆存在的日之鏡。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口琴,又吹起故鄉老者教他的那首熟悉旋律,音樂讓凱想起許多從前,往日回憶隨著他的身處歷歷在目。凱開始認真地想著:他們現在該算什麼關係。


  久遠以前他們也許算得上是摯友。
  說是摯友也許有些過於托大,在很多時刻都不應該用這樣的關係稱呼。他們會成為朋友本身就是機緣巧合,在混亂與紛爭不斷的O50,安然成長是不可多得的幸運,與他人相識交心奢侈得近乎妄想。他們是在軍隊裡認識的,伽古拉那時算是特別的存在,主要是他的戰績太過亮眼。某一次遇到敵方突襲,他硬是一擋十,拉著同隊的戰友一路出逃回到營區,他一個人斬殺了近六成,而且毫髮無傷。凱當時作為隨機支援的救護人員,算是這項傳說的見證者之一。
  戰士與救助隊之間或多或少有著微妙的敵視,戰士們總認為救助隊就是一群只會躲在後頭的膽小鬼;救護隊不滿戰士們長期的優越心態,對於本業的救護變成一種消極抗議的怠惰。
  凱當時入隊只是抱持著純粹想要救助他人的心態,面對隊上這樣的風氣不免感到無力,只好成為獨行俠,哪邊有人受傷他就往哪邊去。他天生擁有奇準的直覺,能夠感應到傷者的呼喚,但這項能力並無法分辨敵我,是以他向著另一邊的巨樹林奔去時,伽古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阻擋他衝進去。


  「再過去會進到敵區,不要亂闖。」
  「但裡面有傷患。」
  「那又如何,這地方死人嫌少嗎,優先考慮自己才是正確的,不然只是多一個死人。」


  凱沒想要與他多說,直接撥開伽古拉的手。伽古拉像是被凱不聽勸言的行徑惹得動氣,直接拔出劍來橫在凱的前方阻止他,一來一往下他們真的動起了手,但伽古拉沒真的要傷他,倒是凱打得狠,顯得他們一時之間看起來勢均力敵。伽古拉趁隙劈倒凱的足跟,摔得凱四腳朝天,整個人暈茫茫地找不到北。伽古拉收起劍準備轉身離開時,眼尾瞧見凱搖搖晃晃地站起,一拐一拐地朝著剛才的方向走。他直接拉住凱的後領,氣急敗壞地大罵凱簡直是在找死,結果最後是伽古拉閃身奔進了樹林把人扛了出來。


  凱發自內心真誠的感謝他,表情一片赤誠,絲毫不介意剛剛被攻擊的足跟。


  「謝謝你。」
  「我倒是沒想過救助隊竟然有你這種找死的傢伙。」


  伽古拉也是發自內心的發怒,不清楚路況就往接近敵方的營區靠近,受了傷也堅持要去找人,沒有衡量過輕重、甚至不考慮到自身情況,如果他不是待在後勤的救助隊,估計上前線的第一天就會早早地成為屍體。


  「別只看眼前的東西,也該考慮一下後果,你想過沒有,今天你貿然闖進去被發現,反而會引來注意,把人引到我們的位置。」
  「我的工作就是救人,傷者的求救我無法當作沒聽見。」


  凱固定傷處做了簡單的清理,抬起頭看著站在他前方滿臉不悅的黑衣戰士。


  「而且你不是一下子就把他救出來了嗎。」


  伽古拉的表情看不出究竟是錯愕多些還是嫌惡居多,他沉默了很久,什麼也沒說,收了劍轉頭就走。


  過了幾年凱離開了救助隊,過起四處流浪的生活。他全憑著接近於野生的直覺躲過各地動盪的戰亂,一邊受傷挨打、一邊學著下次該如何傷得輕一點,然後無差別的救助被波及的傷者。
  於是他又見到了伽古拉。


  他的劍硬生生地停在眉前,凱隱約感覺額頭被劃破了一道細傷,沒有液體流下,痛覺卻逐漸蔓延,但凱心音跳得響亮又急促,抵著身後的樹喘著氣,想著自己若是剛剛沒有往後跳一步,現在他恐怕沒辦法站在這裡感謝自己的直覺。
  凱抬頭的時候伽古拉便認出了他,他明顯的愣了幾秒,下一秒他抓著凱連拉帶跑,要他趕緊從這裡滾蛋,這附近是山賊集團的地盤,今日會有伏兵來這裡搶奪他們的資源,要不是他做為前哨探路剛好遇見,恐怕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死在這裡也說不定。他們好容易奔出那帶埋伏的範圍時,天已經灰黑一片,看不清楚前方或後頭的路。當晚兩人勉強找了個樹洞隱匿,篝火也沒生的擠在小小的洞裡,外頭並不似遠處的山群飄著飛雪,但入夜的寒風也不能掉以輕心,尤其他們身處陰冷的疏林裡,風是毫無阻擋地直接穿進林中。


  他老實地向伽古拉道謝,但伽古拉不太領情,又說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評語。


  「這樣努力找死的人果然不會有第二個。」
  「我倒是沒想到你的刀竟然停下來了。」
  「我沒有殺弱者的習慣。」


  凱沒反駁,也沒力氣,體力的消耗與疲勞讓他睏極了,本來還想問他一些什麼,例如為什麼要拉著自己逃跑就再也沒回去隊裡,但此時已經撐不住沉重的眼皮,靠在後頭闔上了眼昏睡過去。
  伽古拉推了他一把也沒能搖醒凱,又沒忍住罵起這傢伙對人第二次見面的人警覺性竟然如此之低,但罵歸罵,他還是守著洞口整夜沒有闔眼。


  那日起他們未明言地成了同行的人,過了很久凱才意識到他們組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問伽古拉為什麼沒回軍隊,他也只是淡淡地表示厭煩與團隊一起行動的生活,總之很多地方都不合拍。伽古拉似乎對凱的自保能力非常不滿,對於體術這方面的訓練幾乎每日未懈怠。有一日是個難得沒有刺骨冷風、沒有稀雲遮擋的朗朗之夜,彼時剛過晝日,凱望著O-50行星那處傳說的方向,心血來潮提起星系住民們口耳相傳的故事:戰士之巔是神的居所,佇立在萬呎之上,雪會掩去神的行蹤,你無從知曉祂身在何方,攀爬至山頂之前會有無數試煉,但完成了那些便能獲得神的力量,足以改變世界,做到那些凡人所無法改變之事。


  「你會想得到那個力量嗎,伽古拉。」


  伽古拉轉過頭,也跟他一起望向那座被風雪覆蓋、永遠看不清山頂的戰士之巔,佇著劍緩緩開口。


  「怎麼可能不會。」
  「你想過得到力量後要做什麼嗎。」


  凱清楚記得伽古拉那時回頭看著他,一雙眼睛炯炯然,發著奇特的光芒,難得的笑了一聲。


  「自然是做不到的事,譬如理想,你不也是這樣嗎。」
  「理想?」
  「大概是一個不會再拿劍廝殺的世界。」
  「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呢。」
  「也許吧,但對你我來說,現階段都只是漂亮的空談。」
  「那麼就試著變成真的看看。」凱不知何來心頭一股衝動。傳說過於久遠,為了挑戰而失去蹤跡的人多如繁星,而得到光之力的人始終沒有出現,神之地逐漸成為令人敬畏或說是恐懼的存在,以前他也是如此認為。今晚似乎有些不同,也許是因為伽古拉,凱內心油然生出了莫名的勇氣,「總有一天一起去吧,戰士之巔。」
  伽古拉睜大眼睛,似乎有點惱怒,揚高聲音說他連每日訓練的體能都吃不消還有膽子去攻頂。夜晚入睡前才又低低地說一句。
  「好,一起去。」


  風與雪如針刺進每一寸裸露的表皮,化作濕氣不斷侵蝕著笨重的行裝,幻覺填補著失溫跟隨接近整路,除了呼嘯聲之外聽不見其他聲音,但當快要被幻影拖下之時,黑衣戰士的手又會一把拉起他阻止掉落。那些假的殘像隨即被巔峰之上的淡藍光暈驅散,就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然而無幻魔人卻像映照在身後的黑影,真切的存在宇宙之中,如影隨形地糾纏他數千年。


  凱花了極長一段時間讓自己接受伽古拉崩毀這件事。他起先頑固的認定那也是途中的幻影之一,聖劍帶著他飛越星系,在各個星門來回穿梭,他的時間已經不再像山腳下那時隨著星辰變化而順流,對他來說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回到舊地時卻是幾十年的光陰,他上一秒剛才認識談天的住民,下次再見到已經是他們蒼老的模樣。這是一種嚴重的錯亂,凱將這些當作是幻影,所以當他再見到伽古拉時,也覺得那個絕望又疲憊的他不過是幻影。如果他們未經歷過黃金銀河的死,凱永遠不會相信,伽古拉已經完全的離開,離開那座山、離開那道光。


  直到他們在那個地球上再度碰面,伽古拉又朝他伸出了手,那一刻凱內心想,漫長的試煉終於結束了,千年的幻影終於消失了。


  但每每見到伽古拉,他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劍斬殺怪獸的身影卻又覺得這依舊是戰士的那個他。
  所以他們算什麼?還算朋友嗎?只有戰鬥時才會對談的朋友?


  凱又去到戰士之巔上,光之力一向能夠給他帶來寧靜,以至於他忍不住在無人的頂上對祂拋出了這個問題,但傳回來的只有自己的聲音,光之力仍然是沉默,寂靜地閃耀著圓形光芒。






  凱罕見地又到了奈緒美所在的那個地球,抵達時已經是十五年後的時空。他熟門熟路的走進SSP的狹小據點,裡頭不似他之前暫住時那樣混亂,東西淨空了不少,儀器與開發品收得整整齊齊,他呆了幾秒,是奈緒美聽見開門聲出來叫醒了他。


  奈緒美沒有多大變化,也就頭上生了幾根白髮,她困窘的解釋在東京生活經濟壓力實在太大,被每個月的生活費逼出來的。但她看起來非常開心,興沖沖地叫了十大份炒麵外賣。


  「凱哥,你有心事?」
  「嗯?」
  「你的炒麵還有五份沒動呢。」


  凱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他眼前的這一盤甚至還有一大半,奈緒美笑著幫他把炒麵都先收拾起來,拿給他衛生紙擦擦沾到醬料的嘴角。


  「說起來,上禮拜他來了呢,伽古拉。」
  凱愣愣地抬頭,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他來這裡?騷擾妳?」


  奈緒美笑得眼角彎起來,連聲音都擋不住。她否定的搖搖頭,凱突然被撩起了好奇心,「他專程來找妳?」
  「不算是。」奈緒美咳了幾聲清喉嚨,恢復成平常的溫和笑容,又問了凱一次,「凱哥,你有心事對吧。」


  「也不算心事。」


  凱手裡不知道何時被硬塞了一瓶彈珠汽水,但心情也沒因此跟著清澈甜美起來,他還是滿心迷茫又模糊。


  「伽古拉到底在想什麼?玩耍似的把怪獸引過來,然後再解決掉牠,我不懂。」
  「或許你可以直接問他。」
  「但我最近老是無法掌握他的行蹤。」凱啵的一聲壓下彈珠喝了一口汽水,「他的氣息變得很淡。」
  「氣息?」
  「感覺是一整團的黑影,以前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在哪裡,現在有點難。」
  奈緒美恍然大悟,「啊、如果是這樣子我倒是有點能夠理解。」


  凱的內心又再度湧起那種因穿梭宇宙而造成的時間錯亂感,但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樣,模模糊糊的抓不太住。奈緒美將頭輕輕地靠在凱的肩膀上,似乎嘆了口氣,凱沒看到她的臉,但清楚地聽見她的聲音。


  「凱哥,你能給我講講我高祖母的故事嗎,我想聽。」


  凱停滯了非常久才終於起頭,那時他的記憶本來就非常混亂,娜塔莎的事情曾經是他閉口不談的創傷,他只能凌亂地講著破碎的片段,想起哪些便說出來。奈緒美也沒有表達任何疑惑與不滿,誠實地扮演一個聽眾,聽著凱說著那些她夢中出現的過去。


  夕陽西下時凱帶著沒吃完的五份炒麵離去,臨走前奈緒美叫住了他。


  「凱哥,我知道自己無法陪你走到最後,高祖母也是,但如果你永遠記得這些點滴,只要你胸前的光芒還在,我們便隨著你活在這銀河之中。」


  奈緒美又多塞了幾瓶彈珠汽水跟一張照片給他,在往常離開的河岸笑著揮手目送他離開。奈緒美這次沒說永遠等他回來,也沒說再見,反倒對他說了很難明白的話。他慢吞吞地步行在堤岸上,遲遲沒有變身飛走,凱掏出奈緒美給他的照片,是那時在盧莎卡森林裡與娜塔莎的黑白合照。他放回皮衣外套的暗袋,順手掏出口琴,吹起娜塔莎與奈緒美唱的那首小曲,默默吹了整路。






  做完任務偶有一些零碎的空閒,凱開始尋找著伽古拉。解決掉那些作惡怪獸,都會忍不住看一下會不會有無幻魔人躲在暗處一臉愉悅地嘲笑今日歐布奧特曼仍然滿宇宙亂跑,什麼時候才會加派人手防止光之戰士死於過勞。但不管在哪裡總是撲空,而且伽古拉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四處作亂添麻煩,圓環每次發派的任務裡全跟他無關,安靜地像是直接消失在這個宇宙。


  遍尋不著的無幻魔人倒是在某一日悄悄降臨了他所在的星球,以人形的姿態待在酒吧喝著不應該提供的黑咖啡。消息傳了好幾手才到他這裡,明明就在同一個地方,直接過來告訴他就可以了,他偏偏讓其他宇宙人當中介,傳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了,內容也變得支離破碎,說是無幻魔人被外星人工智慧體圍攻成重傷,然後躲在酒吧休息。當凱匆匆忙忙破開酒吧大門,被店主怒視一眼,卻看到伽古拉好整以暇地坐在吧台優雅地喝著咖啡,然後跟著店長一起瞪著他,不滿地抱怨光之戰士是否得了不破壞點東西就不對勁的毛病。


  「但我聽到消息說你受傷。」
  「喔?」


  蛇心劍唰的一下被拔出,聚集在現場看熱鬧亂傳話的宇宙人全都大氣不吭一聲,安靜地低頭喝飲料。伽古拉找了錢丟給店主,拉著凱就往外走,回頭交代了一句:損壞的大門由歐布奧特曼全權負責。


  他們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外頭的街道上,途中路過了補給站,凱買了不少吃食外加一瓶沒有彈珠的氣泡飲料,伽古拉仍舊只買了咖啡,最終找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是平坦的岩石地吃東西。這個星球的恆星日很長,儘管過了傍晚仍可以見到周遭恆星輻射的光,凱這時才從淡黃星光中看到伽古拉幾綹帶紅的黑髮。他的頭髮又長了點,弄得捲捲的只紮了一半。此時他們並肩坐在石堆裡和平的吃東西,凱奇異地覺得熟悉與不習慣。


  「伽古拉,你找我?」
  「你能不要含著食物講話嗎。」伽古拉嫌惡地坐遠,「我以為是你在找我,我前腳剛走進酒吧,所有傢伙都說你在找我。」


  凱應了一聲,的確是他在找伽古拉沒錯,但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從何開口,只好問了他腦中最直接想到的第一件事。


  「想知道你最近在幹嘛。」
  伽古拉笑得陰陽怪氣,整張臉寫滿嘲諷,「承蒙掛念,我近來既沒放怪獸作惡,也沒進到哪個組織幫助摧毀星球,目前是個孤身無職的宇宙遊民。這樣報告還詳盡嗎,親愛的歐布奧特曼?」
  「喔。」
  「『喔』?你這算什麼反應?」
  「你不是講完了嗎。」伽古拉講得很明白,自己聽得很清楚,凱不懂自己應該要有什麼反應。
  伽古拉倒是慢慢收斂起臉上的表情,皺著眉看他,「你就是單純來找我?就為了這種無聊的小事滿宇宙找我?」
  「其實還有別的。」凱還是沒決定好開場白,想了一下還是單刀直入的切入主題,「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我覺得這個問題更加愚蠢。」
  「太多人問我了,回答不出來很困擾。」
  「那就不要回答。」


  伽古拉現在渾身不自在到想衝回去酒吧砍了那群吃飽撐著的宇宙人了事,並且發出禁止令,以後誰再問這種爛問題他就砍誰。


  「飯吃飽了沒,吃飽了就滾去做你的任務。」
  「伽古拉,所以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凱的思考模式十分直線,但卻時常在奇怪的地方追問到底,他從以前就很受不了凱這一點。


  「作惡多端的無幻魔人與打擊邪惡的歐布奧特曼。」
  「但你最近總會幫忙打怪獸。」
  「那,偶爾扶持正義的無幻魔人與打擊邪惡的歐布奧特曼。」


  凱沒接話,偏過頭看了一眼遠處斜照的夕景,恆星被地平線切了一小半,不完整地躺在邊界線上,此時他卻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久遠前超新星爆炸時狂暴吞噬所有的眩光。
  幾千年間這樣的爆炸發生過無數次,它無預兆地迅速爆炸膨脹,留下散落的塵埃,經過漫長的時間緩緩冷卻塌陷,有時它會成為新的恆星燃燒發光;有時成為黑洞,扭曲星系的重力會將曾生成它的一切摧毀殆盡。
  凱過了許久才回過頭,聲音很低,叫著他的名字。
  伽古拉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


  「這種事情你自己有個定論就行了。」
  「……我不曉得。」


  每一次光的閃爍幾乎都伴隨著令人哀痛的死亡,若能將其中痛苦的因素摘得一乾二淨,自然就不會對過去的那些感到悲傷,可卻也因此產生一種不自然的空缺,其實那是不應該捨棄掉的部分,那是影子,活在另一側。
  而那一側站著一個人影。


  為了紀念早已逝去的人們,凱總是會試圖留下有形的痕跡,項環、大衣、帽子、魯薩魯卡森林裡的小調。他腦中閃過奈緒美那日說的話,但記憶是種曖昧不清的存在,也許他現在還記得,可是再過一個千年,會不會隨著他頻繁的穿梭與接近永恆的生命而混雜淡化,然後消失無蹤。


  「凱。」


  伽古拉側近到他面前,右手掐住凱的兩頰,他呈現滑稽的倉鼠狀,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伽古拉一臉陰沉冷漠。


  「你從以前就學不來深究複雜的事,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單純到接近愚蠢的人,我可以直接斷言你就是個沒習慣用腦思考的傻子。所以,不要執著這些東西,它最後會成為一種束縛困住你。」
  「……或許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
  「這重要嗎?說穿了,幾千年前我們就已經分道揚鑣,你現在來思考我們是什麼關係沒有任何意義。」
  「也許吧,但我覺得很重要。」


  凱強硬地拉下伽古拉的手,對上他的眼睛,看著伽古拉的眼神跟流浪的小鳥想不起自己的歸途一樣徬徨。


  「……我很想忘記曾經發生的那些,卻又不想你跟著一起不見。但你說回憶總有一天會消失,現在我們只是個偶爾一起殲滅怪獸的臨時組合,是不是當我們不再見面、連過去都忘掉的時候,你就會消失?」凱靜默了好一陣子,又緩緩開口,「我不想這樣。」
  「我說過了,凱。」伽古拉沒有如往常般嘲笑他這種情感至上的想法,反倒好聲好氣地說話,正直嚴肅的像是他故鄉的舊友,「不要拘泥於這些表面的東西,只要記得你是歐布奧特曼,我是四處作亂的無幻魔人,這樣就好了。你仍然在畏懼失去,但失去與否不過只是型態的轉換,超新星爆炸後留下的殘骸會與星塵物質結合變成新的恆星,光依舊存在、所有你以為消失的東西也都在。不要為這種無所謂的小事困惑,這太蠢了。」


  凱似懂非懂,在伽古拉的長篇大論發言裡恍惚的點點頭。伽古拉又莫名的惱怒起來,浪費他一堆時間幫助被奇怪問題困擾的歐布奧特曼做諮商,當事人理解力卻奇差無比,這種免費服務再來第二次連怪獸都不幹。


  歐布圓環好巧不巧在此時嗡的一聲,藍色的光快速地閃爍著警示,凱還沒反應過來,還是伽古拉踹了他一腳,要光之戰士別為了私人問題怠忽職守,哪裡有任務哪裡滾去。凱才如夢初醒的站起身。他本來要變身飛走,圓環都掏出來了,最後又放下手轉頭問伽古拉。


  「無幻魔人幫助歐布奧特曼打敗怪獸,算不算是戰友了?」
  「那叫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
  「那無幻魔人說在死之前一定會打敗歐布奧特曼的誓言還算數嗎?」
  伽古拉又露出熟悉的嗤笑,「宇宙再來一次爆炸都不會放棄。」


  凱化身成了光之巨人離開了,伽古拉還待在偏僻荒涼的岩地看著凱離去的方向不動,朝著光的殘影喃喃自語。






  歐布奧特曼是繼承山頂那道光的戰士,只要他存在,黑暗中光永遠閃耀。

本文最後由 J.T 於 2022-11-5 16:39 編輯

頁: [1]
查看完整版本: [超人力霸王歐布│凱伽] Don't be afraid, daybreak has come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