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yday6927 發表於 2021-6-10 07:39:10

[Sherlock│福華] Fit You in [PG](pre-slash, 大學生AU)(完)

Fandom:          Sherlock (TV series), AU-What if they met in this wayRelationship:    Sherlock Holmes/John Watson, Pre-slashRating:            PGSummary: John Watson知道自己不會成為他們的一員,但他仍無法不懷有期待。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歸屬於何處。A/N:舊文搬運,寫給朋友的禮物。物理系天才x醫學系學長Paro本篇的副標題有很多#論數學的正確使用方式#學霸的心思你不懂⋯⋯等等,選個喜歡的吧xSherlock在本篇的個性參照S1,當然追根究柢就是我OOC了╮(╯3╰)╭詳細人設附在文末,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增加設定。

Choose Life. Choose a job. Choose a career. Choose a family.Choose a fucking big television, choose washing machines, cars,compact disc players and electrical tin openers.Choose good health, low cholesterol, and dental insurance.Choose fixed interest mortgage repayments. Choose a starter home. Chooseyour friends.Choose leisurewear and matching luggage. Choose a three-piece suiton hire purchase in a range of fucking fabrics.Choose DIY and wondering who the fuck you are on Sunday morning.Choose sitting on that couch watching mind-numbing, spirit-crushinggame shows, stuffing fucking junk food into your mouth. Choose rotting away atthe end of it all, pissing your last in a miserable home, nothing more than anembarrassment to the selfish, fucked up brats you spawned to replaceyourselves. Choose your future. Choose life...But why would I want to do a thing like that? I chose not to chooselife. I chose somethin' else.And the reasons?There are no reasons. Who needs reasons when you've got heroin?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事業,選擇家庭。選個巨他媽大的電視機,選洗衣機、車子、CD、電動開罐器。選擇健康、低膽固醇和牙醫保險。選擇定息低率貸款,選擇低價體面的社會住宅,選擇朋友。選擇休閒服跟配套的行李箱,選擇分期付款買回他媽的說不上來的布料織成的三件式西裝。選擇打手槍並想著在某個星期天早晨你他媽又能做些什麼。看心智麻痺的電視,嘴裡塞滿垃圾食物,最後整個人腐爛到底,在悲慘的家裡生一堆自私的混蛋小孩煩死自己,不過是難堪罷了。選擇你的未來,選擇生活…我幹嘛做這些事?我選擇不選擇人生,我選擇一些別的什麼東西。為什麼?沒有原因,哈一口海洛因還需要什麼原因?*

不,我才不哈海洛因。從支離破碎的夢境中醒來的John Watson望著被晨光暈染某些陰影的天花板,身下柔軟舒適的床墊讓他明白自己早脫離了艱難軍旅生涯,闔上眼他就會想起那些對於一個二十多歲青年太過殘忍的片段,但是現世──John試圖回想昨夜聚會上的情景。明亮燈光與經典英倫腔的交旋辭令匯合成流,讓長年待在單調實驗室中的種種知覺都有些不適,他不擅長應付這樣的情況,只能習慣性繃直身子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見那些卸下白大褂的女同學們擦上明豔的妝容,穿著人未到聲先到的高跟鞋,描繪精緻的眼尾似有若無撩撥著挑逗的秋波,笑語燕燕的流轉在不同的男性同袍之間⋯⋯說實話,這在情理之內,畢竟就算近年來醫學院男女比例已經不如世紀前的落差大,不過在這樣研究與就業壓力等重的一個專業,大部分人還是傾向在就學時期就先找到足以並肩前行的伴侶,否則在那種值班堪比監禁的未來,想要再找到一個適合的對象──無論是年所得或者興趣嗜好──都是難上加難,遑論一個具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按例是不能對患者出手的,尤其以後會找上他們的病患也是自顧不暇*。倒不是曲高和寡或是對於同性的興趣相較於異性高上許多,事實上,從軍的經歷使John比在場所有同儕虛長了幾歲,若不是這創校科系的學長姐制嚴謹,興許現在那些已經開始臨床實習的準畢業生還得恭敬的稱呼他一聲「學長」。但世事難料,誰知道呢?他手握半杯紅酒,安靜地杵在對於聚會而言過於落寞的一角,像是他在這個以「上流階層俱樂部」著名的校系的定位。幾個和他有著同樣景況的優待生和外籍生並沒有參與,可能是介意,在周遭的人都如此光彩奪目的情況之下,他們說都說不好的牛津腔會更為相形失色吧?John不太想深入細思那些蒼白的事實,他不想認為那些目前還被困在戰場前線的同袍竟是為了這麼群階級歧視的渾蛋而戰,他不想理解自己就算再怎麼努力、他在這個被認為是「正常」的社會注定是邊緣的那一群。明明他放下槍,重返校園拿起手術刀,是為了拯救值得挽留的生命,而非看到那些不值得拯救的。後來小年輕想要去調酒酒吧續攤時仍是詢問了John,那個顯然是猜拳猜輸而不得不擔當勇者的男學生曾經和他一起做過實驗,但從那張還沒有老練到足以掩飾心緒動盪的臉看來,假如他真接受了、對方必然還要想其他理由讓他知難而退,John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向是不帶尊敬的疏遠,儘管再怎麼用禮貌作為包裝,難掩內裡腐爛發臭的本質。所以腆起一個溫和的微笑,John搖搖頭說了一聲「Enjoy yourselves」,偽作沒有注意到人群間三三兩兩的勝利手勢。精疲力竭回到寢室的他在沉沉睡去前只來得及拉開緊縛脖頸的領帶,然後John夢見了少年時期看過的那部電影。字字蒼白得現實,一如John Watson的人生。

「碰──鏘──」重物撞擊到房門及隨後產生的玻璃碰撞聲讓John屢見不鮮,他的室友是同學院的三年級生,一周有大半時間都沉迷於夜生活以及酒精的召喚,儘管平時是個豪爽的好人,但不時嚎啕大哭借酒裝瘋的行徑仍是讓許多人退避三舍,整個精神緊繃的醫學院,估計也就只有足夠溫柔敦厚的John能夠容忍一再在早晨五點被從酒吧扔出來的醉漢吵醒。好吧,其實John已經在校園論壇上掛上徵新室友的帖子了。不怪他,畢竟他在暑假過後就正式升上以臨床課程為主的大五,本就需要配合醫院的時程上工,休息時間更是不穩定到了極點,如果這隔三差五又來一回「晨間音樂」,饒是包容性極高的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哪天在沉默中爆發。⋯⋯只是,誰會想和他這樣的人當室友呢?有些脫力的躺上椅背,他伸手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試圖和緩宿醉帶來的頭暈。門外又傳來物品落地的重擊聲和模糊不清的咒罵,John無奈地嘆口氣,毅然闔上面前的筆記型電腦決定起身解決外頭那個爛攤子。 好不容易將人拖進廁所大吐特吐,為對方解下沾到髒污的衣物並投入洗衣機,又勉強揹著比自己高上了半顆頭的大個子到床上躺平、體貼的蓋上前夜換好的純白棉被,準・Dr. Watson再也無法忍受瀰漫著嘔吐物以及隔夜酒酵素混雜一塊的複雜氣味,提著背包和攜帶式電腦三步併兩步便出了門。週六早晨的校舍間人煙稀少,泛著濕意的空氣間彷彿還殘存T.G.I.F*的狂歡氣息,倉促出門的John杵在走廊上一時也沒有什麼好想法,思考半晌──或者說,裝作思考半晌──他便毫無新意的舉步往醫學生和法學生的大本營走去:圖書館。會在這種大好春光不解風情地泡在圖書館的人果然不多,三三兩兩的閱讀群眾錯落在自習區各處。John若有所思地巡視了一周,沒發現到藥學系的甜美的Sarah,雖是情理之內仍讓他耷拉下頭,隨即很快打起精神地選了個神經科學類書架附近的僻靜座位──嘛,當然了,對於普羅大眾而言,就算是生澀如Schopenhauer*或Baudelaire*也比什麼三叉神經之類的容易入手。從檔案總管搜出了目前手邊SCI期刊的素材要看,沒成想就有個人拉開他對坐的椅子並坐了下來,從映在桌面的陰影看來,有著那樣身量的應該是名男性。「⋯⋯」眼角餘光瞟過身旁三大張空無一人的桌子,John忽然不太清楚該如何解釋這樣的情況。找碴或搭訕?但無論是哪個,他都感覺不是自己樂見的。「I'm not (gay)──」「醫學院要修兩個學期的微積分和機率,所以你的數學應該還不錯吧?」John這回是徹底愣著了,他剛剛有提到自己是醫學生嗎?抬起頭來,他先是看見一件做工精緻的深藍大衣,和從合身的袖口透出的、指節分明的蔥白手指。那雙手生得很好看,就是靠手吃飯的未來的外科醫生也不禁讚嘆。向上一看,在未掩實的外套間John注意到對方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品味良好的就像來自他那群同學的其中一個,只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偽貴族們──未來可能是真的,誰知道呢?──更拘謹嚴肅點,不會如此狂傲的解開領口的釦子,一如Einstein的立論*,他們就像訓練有術的狗般總是被領帶縛緊本該是生命中樞的呼吸道。更荒謬的是,本是違逆生命本質的他們反倒更善於用自成一派的邏輯與美感來批判他人身上舒適樸實的羊毛衫,並試圖將社會輿論的風向導向自己那一方。「從背包露出來的是你的白袍吧?你手上的參考書目寫著《Harrison's Principles of Internal Medicine (Volume II)》顯然不是新生的讀物,而理工學院在大二之後就不進實驗室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醫學生…」看出他的遲疑,發語者開了金口解釋,和道地劍橋腔有些微的不同卻有另外一種可以聽得出來的、少年人會有的傲氣,讓John不由自主往對方看去。那是張在蓬軟的圍巾相襯下看來瘦削的臉,在陰影下看不太清是什麼顏色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開闔間的雙唇興許是因為春寒料峭而少了點血色。「當刪去了不可能的選項,要推理出正確答案就並非難事了。」「Brilliant.」身為習慣從X光片或者細胞病變找出問題的醫學生,被這種難得一見的縝密邏輯唬得一愣一愣的John最終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讚美,儘管這樣的展開有點出人意料,但是他並不介意和這麼個有意思的人聊聊,於是伸出了手。「John Watson,醫學系四年級。」「Sherlock Holmes,物理系。」見他在自己說出名字後浮現的微妙表情,青年似乎也習以為常的點到為止,輕握了握他的手將還有著外頭風吹過的冰冷溫度度了過去,又像個沒事人樣的解起自己在室內顯得笨拙的禦寒衣物。Holmes,那個理學院的Holmes?饒是邊緣人如John也聽過或在校園論壇上看過關於這位的傳聞。人們給他的標籤有很多,「物理天才」、「學霸」、「怪胎」、「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挑起鬥爭」諸此等等,有人甚且對此寫了總長上千字的分析文,將其求學歷程以及同校畢業的兄長毫無隱私的扒了乾淨,在裏頭引用了「他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世人原諒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Holmes」*這類異常尖銳的文句,中心意涵不脫「Sherlock Holmes是個百年奇才,因此他有點『凡人無法理解的小毛病』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然而,John從未同意過這種論調──你若要堅稱這是同病相憐他也無話可說──因為那個粗糙的結論終歸是將青年放在一個「非正常人」的角度上來解釋,但那又是憑什麼。況且,就算是他這還上不了檯面的醫學生也明白,有時明眼可見的病徵並不代表就是真正出問題的所在,遑論是人的心理。「Holmes,你對數學有興趣?」思及此,本就難以對這些年輕一輩嚴苛的John不自覺放緩了一開始緊繃的情緒和語氣,回想對方初始的問題,他勉強找了個適合切入的話題。「Sherlock.」將大衣擱在左側座椅的黑髮青年對稱呼做了糾正,而在軍隊中不是沒有遇過對這種小細節耿耿於懷的夥伴,所以John也不揪著一些繁瑣的禮儀不放,從善如流地回應了一句以換得他期待得到的回答。「數學是解釋自然並解決問題的語言,你難道也特別喜歡手術刀?」「⋯⋯這倒是沒有。」頭一次聽到這種答覆的John有些錯愕,望著對面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瞳,感覺自己相比之下好像很蠢的他掩飾性的乾咳了幾聲。「但也不算錯,因為我這三天三夜都在研究無理數。」可能是為John解圍,也可能只是想要說些他想要說的,年輕的物理天才倒是接續了話題。「無理數?」不,等等,三天三夜?John瞪大了在燈光下黑得發亮的眼睛。「這陣子網路上有人試圖找出π或√2這類的無理數的精確值,」年僅二十的青年平淡的說,對他的驚愕不以為然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逕自答著自己想要回答的問題,倒也應了謠言中的乖僻。「而我要證明他們錯了。」這下,John Watson也明白了前述那個「挑起鬥爭」是怎麼回事了。但這樣直率的Sherlock並不令他討厭,因此他不介意陪這個有點奇怪的天才荒唐一會兒,聽聽對方究竟想說些什麼,順帶為Hippasus的死沉冤昭雪*。「怎麼證明?」「聽過測不準原理*嗎?」聽這個顯然將主動權交給自己的問句,桀驁不馴的物理生終於挑起了嘴角,那點角度奇妙得似乎將略嫌慘白的面色幡然一新。「我們為什麼測不出正確的動量?原因就像無理數的存在一樣。」什麼?高等數學基礎在渾渾噩噩飛過微積分的及格線後就通通忘得一乾二淨的John茫然地望著說得煞有介事的後輩,感覺自己就像聽了一串外星語言。令人意外地,那名據傳性格怪僻的理科才子見此只是蹙了眉,並沒有當下就撒手走人,只是向他伸手要了紙跟筆。「如果在紙上畫出一條數線,我們的習慣認知就會將它分割成單位為1的各點⋯⋯」邊說邊在紙上畫出筆直的線條與刻度,並在各點上頭寫上花體的羅馬數字,Sherlock隨意在1與2之間的一個空處劃下了兩條縱軸,示意似的看向摸不著頭緒的醫學生。「而√2的近似值是1.414,所以若要找尋它的精確值,我們勢必要將1.4和1.5間的距離放大。」唰唰唰鋼筆又在空白處畫了相似的圖,只是這回刻度的間隔為數理上的0.1。「而我們又得繼續將1.41與1.42間的差距放大,而後是1.414和1.415,1.4142和1.4143,以此類推。」修長的蔥指比劃著紙張上始終無法寫出一個確切值的點,在專注注視下青年的眼睛看來就像安靜的湖水,而John在圖畫之間也稍微抓到了片段思緒。「但無論我們想要怎麼把這些線段切細再放大,√2也只是在一個足夠接近但無法定義的位置,所以,即便我們知道它存在,也無法用已知的邏輯去說明它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而這樣子的它、π、√3之類的數才會被歸類為無理數。『理』來自於拉丁語的rationalis,代表『理解』,無理數這個詞也就是無法用兩個整數的比例來說明的數值。」盡力從記憶深處撈出對於數學最基礎的認識來吸收這一連串說詞,腦袋不算是不靈光的John沉默半晌後終究是能明白一二,但他所掌握的專業詞彙並不如對方用得如此得心應手,因此也只能揀個自己還有點印象的來說:「就像是漸進線一樣?」即便看起來再怎麼相似、靠近,仍舊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就像是漸進線一樣。」抬起頭的青年臉龐被光照亮,找到答案那種單純的愉悅像是火苗般在夏季的湖泊裡躍動,明明這個說法應當是十分矛盾,不過John卻暫時想不到更好的形容。「所以它註定被當作特例吧。」就像是Sherlock Holmes這個人。他腦中忽然閃過這個並不合宜的譬喻,後知後覺的對這位學伴產生了歉意,藏在桌下的拳頭攥了攥。「不,它不是個特例。只是0到9的數學語言──你也可以說是一個架構──並不適合它。」在光照下終於顯現純粹的原色的藍眼帶有寒色系的理智,Sherlock操著字字清晰的英國腔、有條不紊地說著似是哲學又似是形式科學的論述。「所以你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懂了一些的John聽了這話,感覺自己又什麼都不懂了。吁了一口氣,年輕的物理學家挫敗的扶額,眼睛在燈光晦暗的一側看來就像夜裡的大海,「腦是個好東西,每個人都該要有一個。我的意思是,只要換了一個數學邏輯,√2就是個定值了,也不會再有愚蠢的傢伙想去找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準確值。」見John還是一臉愕然,Sherlock煩躁地站起身來,有規律的、像行星圍繞著太陽般環著一個點來回踱步。「我們接觸的數學,1到9是由西元前的腓尼基人定義,唯有0由印度人發明。在十幾二十多個世紀以來,人類將這十個數字延伸成為某種特定的架構,並將0到1、1到2的間距做為普世的基準值,雖然我們可以將那些間距切成1/10、1/100,但對於數字、我們最初的理解就是0到9。自然,假如今天腓尼基人,或者是中國人,或者是什麼古文明的航海民族,將√2、√3甚至Ω做為計算基準呢?當前述任何一個有理數成為數學語言的主體,或許我們理解的0到9才是漸進線上那些無法解釋確切值的存在吧?」「⋯⋯所以你想說,√2不適合這個社會的理解⋯⋯嗯,這個社會的架構?」「不,是這個社會的架構不適合它。」高挑的黑髮青年頓了頓,「正確言之,這個社會的本質不適合任何人。」John Watson總算是聽懂了對方說的是什麼。他想表達的其實是,你就是那個想要隱藏自己的不同,卻永遠脫離不了漸進線的√2。。Sherlock Holmes說的是:「在這樣的牢籠中,你再怎麼努力也找不到座標軸上那個定點。」 在John Watson過去二十有五的人生中,他不是沒有聽過犀利的、充滿惡意的、羞辱至極的言詞,尤其在荷爾蒙與抑鬱幾乎無處宣洩的軍隊中,你總不能期待自己還能像是家裡的大少爺般被供著養著吧?但如此一針見血將人難堪的一面赤裸攤在陽光下的話,他還真是頭一次聽見。眼前這個不過認識三十分鐘不到的青年如此隨意談論他的人生,自然讓John腹中生起一把無名火,但是從對方坦蕩蕩的面色中,他又能感覺到對方並非為了激怒他而這麼說的。與之相反,那種坦白的目光是表示歡迎的意思,是熱於接納的意思,是深思熟慮後的理性。「所以你討厭小提琴嗎?」還沒當John想通所以這一連串的對話將導向何處時,Sherlock又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不,為什麼這麼問?」「當我在思考時會拉小提琴,這會打擾到你嗎?既然我們彼此都需要新的室友,這些都該事先告知。」「⋯⋯不會,只要確定那是音樂不是噪音就行。」這回John已經累到不想去問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想要換室友這件事了。那令人驚嘆的觀察力,當然。John試圖將這話傳遞得更諷刺點,但這怎麼聽感覺又是某種死忠的恭維,罷了。「昨晚是醫學院的舞會。」Sherlock試圖說得婉轉一點,但說白了就是,John是個人緣堪憂的老學生這個事實顯而易見,不難推測出是個連室友都沒有選擇餘地的可憐蟲。他沒有惡意,我知道的。縱使一再在心底和自己重申,John還是得靠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忍著不揍對方一拳。「所以,為什麼開頭要和我說這麼一長串數學?」John無聲沉思了良久,最終老狗玩不出新把戲,也就能乾巴巴問出這一句,略淺的藍灰色眼珠在不同的角度下就像玻璃珠映出的迥異色彩。但是Sherlock看清楚了,那裏頭有著困惑。是真的困惑。「勸戒你在臨床實習前去照個TCD*,看是不是有什麼阻礙了血液流到你的思考認知區。」咬牙切齒說完這一串曲曲繞繞的嘲諷後似乎還不解氣,年輕的物理天才在半秒後又補了一句更令人淺顯易懂的:「'Cause you are an idiot!」被青年難得外顯的情緒砸得措手不及,John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這一小時間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了──只能呆然望著怒氣沖沖的Sherlock抓著大衣和圍巾起身離去。而在邁開步伐後,看似稍微冷靜下來的高瘦青年又在真正離開前轉過身。

「221B. Afternoon.」
John Watson無法克制地報以微笑。That's exactly what fits him.

FIN.

*注解*來自英國電影〈Trainspotting猜火車〉的第一段旁白,以90年代年輕吸毒者的角度切入主軸*T.G.I.F-Thank God It’s Friday*據臺大醫院對神經外科的簡介,本科專攻頭部外傷、腦部腫瘤、腦血管病變、脊椎與脊髓病變等相關醫療諮詢(反正就是幾種看起來就是得了會心神不寧的問題)*Arthur Schopenhauer,德國哲學家,唯意志主義的開創者,其中心思想為「意志是獨立於時間和空間的,它同時亦包括所有的理性與知識,我們只能透過沉思來擺脫它。」* 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法國詩人,象徵派詩歌之先驅,現代派之奠基者,散文詩的鼻祖。代表作包括詩集《惡之花》(Les fleurs du mal)及散文詩集《巴黎的憂鬱》(Le Spleen de Paris)*Albert Einstein, Education for Independent Thought, 1952It is essentialthat the student acquires an understanding of and a lively feeling for values.He must acquire a vivid sense of the beautiful and of the morally good. Otherwise he----with his specializedknowledge----more closely resembles a well-trained dog than a harmoniouslydeveloped person.*來自張愛玲〈天才夢〉,原話為:然而,當童年的狂想逐漸褪色的時候,我發現我除了天才的夢之外一無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世人原諒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不確定性原理Uncertainty Principle,又譯測不準原理,表明量子力學裏,粒子的位置與動量不可同時被確定,位置的不確定性越小,則動量的不確定性越大,反之亦然*傳說無理數由畢達哥拉斯學派弟子Hippasus發現,違反畢達哥拉斯深信任意數均可用整數及分數表示的原則,後因Hippasus將無理數透露給外人而被處死,其罪名等同於「瀆神」*TCD(Transcranial Color Doppler)藉由杜卜勒超音波偵測頸部血管及腦部血流,有無狹窄、病灶位置、硬化斑塊型態、血流情形或阻塞程度 人物設定 CHARACTERSSherlock Holmes ♂ 20在怪人雲集的理學院中眾所周知的怪胎(Freak),興趣是到不同課堂上攻堅教授,但又因為是學霸所以被既愛又恨著,日前已轉戰醫學院因為怪癖多、脾氣差、自我中心、半夜常常迷戀於寫證明不睡覺、說話極具攻擊性等等,在換了數不清的室友後,理學院沒人願意跟他同住,目前徵求室友中(這人只是個Sophomore)近來對一名醫學院高年級生產生了興趣
John Watson ♂ 25醫學院大四生,未來希望能專攻神經外科,前軍校生、服役三年後因故重返校園,但因為年齡問題在嚴謹的學長姐制度下有點尷尬(比學長大了兩歲)倫敦腔並不正統,非出身Eton College之類的老學校也使他格格不入,例如人家的第二外文是Español、Deutsche或Français,他的卻是Pashto(阿富汗通用語)雖然個性溫和但始終打不進同學的圈子(也有可能是因為太溫和了所以打不進去),目前也在誠徵室友中

頭一回寫福華,OOC或者邏輯不順之類的我也認了,我盡力了╰(〒皿〒)╯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看出Sherlock到底為什麼要提√2,還是和John一樣滿臉懵逼?總之,Sherlock就是想告訴John他(√2)並不屬於醫學生那個圈子(0~9的數學邏輯),所以也不用勉強自己一定要融入或委曲求全(找到準確值),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容身之處(另外一個架構),適合自己的朋友──也就是Sherlock自己x──就好了。感謝讀到這裡的你,歡迎留下評論或討論數學(⋯⋯)!
本文最後由 rainyday6927 於 2022-10-29 11: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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