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1012105 發表於 2021-3-22 01:02:52

[黃金神威│尾杉] ヤマシギの恋占い [G](現代パロ,單篇完結)

※認真來說可以算是【如果愛情所言屬實】的後續,但要當獨立篇幅來看也沒有問題※交往中的尾杉(想看還沒有交往的話可以點上面那篇)※超級我流的現代パロ(上司尾形,有一點點前世記憶&下屬杉元,沒有前世記憶,喜歡少女漫畫)※有原創女性(只出來一下下)
如果以上都可以接受,再往下看~!感謝!
×※×※×
  在他有記憶以來,戀愛關係中的自己一直都是冷靜的,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
  也就是說——在過去構築過的那些關係裡,『尾形百之助』不會因為伴侶而起什麼波瀾。分手的原因也大多是這些,「感受不到百之助的愛」、「為什麼那麼不在乎我」云云,他知道自己的確是不在乎、也不愛。  由一夜情為起點,接著對方說想要交往,名為分手的句點也總是劃得匆忙迅速,千篇一律——而自己不過是在想做的時候能夠有個對象,沒有的話就是回到起點。  故尾形想,或許自己是個天生無法去愛人的人類,時而作夢夢見的前世記憶似乎揭露了上輩子他有著不好的家庭背景,這輩子雖說父母健在,但也是自幼就離了婚的關係,無論是哪個他都無法父母身上學習愛的形狀,於是自己也有了缺陷,無法製造、也體會不出愛情。
  沒什麼差。人不是一定要與誰真正建立起關係才能活下去,尤其在這個時代,保持距離反而不是一件壞事。沒有誰真正在乎你究竟是誰,他們更多在意的是你有沒有辦法成為他們想要的那個人。  ——在這之前,明明都是這麼想的。

  他看著自己床上熟睡的男人,趴睡的姿態更襯托出對方優美的身材線條,厚實的後背好似一座隆起的山脈,在晨光照撫之下透著淺淺的光,向下延伸則是收得緊實的腰際,臀部雖被棉被蓋住,卻依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而身上遍布的大小疤痕,現在再仔細一看,還是讓尾形忍不住想「這傢伙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或者是「這個時代有辦法造就那麼多傷嗎」。  他昨晚第一次見,起先尾形就跟所有見過對方裸身的人一樣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地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杉元尷尬地說,他從小就時常遭逢意外,時輕時重,但沒有一次是致命傷,頸部更有個褪下襯衫才能看見的彈孔,竟是大學時期和朋友去打靶時的事故。
  「好了,故事結束,關燈吧。」  「關燈?為什麼?」  「問我為什麼……」杉元佐一的指尖輕輕摩娑起自己頰上的傷痕尾巴,像是提醒尾形似地說:「男人的身體就算了,這麼多傷……看了也沒興致吧?」
  說起來有點詭異,但尾形在知道杉元這麼做的出發點也是為了自己之後,別說是覺得噁心了,興奮的程度良好地反應到下半身,最後反而是杉元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地問他「你是變態嗎」。  而第二個讓尾形出乎意料的是,被破壞過而新生的組織特別敏感,讓對方幾乎全身各處都擁有敏感帶,無論是愛撫抑或親吻,皆能收穫讓男人更有信心的反應——
  一言以蔽之,大概就是杉元佐一太棒了。(想想他可能長那麼大第一次興奮成這樣。)
  想起杉元昨晚的模樣,一股微妙的搔癢感在胸口擴散開來,還微微發燙,是尾形從未體會過的異樣感受。  他毫無意識地歪了頭,眼角餘光瞄到自己的髮絲隨著動作而傾斜,腦袋便自動回播起那撮垂落的髮絲是如何劃過杉元緊實的腹部,而對方面紅耳赤,難為情地替他撥了上去,說是「畫面太色情了」。
  ……再想下去大概又要勃起了。  尾形百之助瞥了一眼仍蓋在棉被之下的、自己蠢蠢欲動的器官,理智告訴他,他必須去沖個涼。


  杉元佐一深深地吸了口氣,清醒過來。  日光此時已徹底地照進整個房間,原本不大明顯的瞳色被照耀出蜂蜜的光澤,他揉揉眼睛撐起身子,感覺自己很久沒有睡得那麼深了。  儘管頭腦還沒開始運轉,杉元也隱約感受到這並不是他如此頭昏腦脹的主因。
  畢竟這張床也不是自己的。  房間也絕對不是自己的。  昨晚……昨晚……
  不遠處傳來的淋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杉元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才順勢看見了床頭邊擱置的手錶。是尾形的。  ……以及一盒開封過的保險套。
  昨晚的記憶開始飛快地湧回他的大腦,有幾幕深深烙印在那兒,包括尾形是如何替他口交、又是如何緩慢且色情地進入他的身體,以及在頂進了最深處的瞬間,汗水順著對方的臉頰輪廓,流經兩道傷疤時水光閃爍,和尾形滿是情慾的黑瞳相映成輝——  杉元按耐不住地打了個哆嗦,酥麻感從背脊的位置一路竄上了後頸,最後轉換成熱度燒紅了他的耳根。
  昨晚……對喔。  他終於第一次跟尾形百之助做了。全套。

  說來尷尬,明明當初是自己先喜歡上尾形的,兩人交往後,他卻有點抗拒接下來的步驟。  不,與其說抗拒,不如說是自己內心那個蠢得可笑的妄想仍在試圖將一切的劇情扭轉成他渴望的樣子。  就像有些人就是希望初吻能在值得紀念的地方,就像自己嗜好裡頭那些浪漫的不可一世的『第一次』——況且,他也不知道尾形究竟有沒有辦法抱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儘管對方有時會不耐煩地說「男人不就是在想幹的時候幹嗎,哪管那麼多」,但會不安的事情果然還是會不安。  於是兩人交往的日子裡,一直都只有親吻與愛撫。  直到昨天。
  ×
  「杉元さん,今晚的『那個』,改成七點半了哦。」  「欸?」
  是別的部門的女同事,大概只是來送個文件什麼的吧,杉元沒想過自己會被搭話,回應時顯得有些猝不及防,對方話中的意思他甚至完全沒有捕捉到。  女同事好心地提醒了他。「雖然已經蠻久之前了,但就是兩個月前說的那個啊。」
  「聯誼。」
  ——啊!  杉元佐一總覺得對方用一般音量吐露的這個詞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下意識地往尾形的位置看去,但對方當然是沒有聽見,正戴著耳機劈哩啪啦地敲著鍵盤,或許是線上會議。  ——兩個月前,他還沒開始跟尾形交往啊……  暗暗感嘆時間的飛逝,這陣子又發生了太多無法預料的事,他早就把聯誼這檔事忘得一乾二淨。但現在回想起來,會答應也只是那陣子的他正好在想自己差不多該試著談個戀愛看看罷了。
  嘛,反正去湊個人數也不會怎樣吧。  畢竟早就答應人的事,現在再突然說不行,對同事也不好意思。  而且尾形也是……有時候會完全沒有告知他就去別的酒會啊。兩個人都是男人,這種小事沒什麼好計較的,嗯。
  一貫的心軟,加上不知為何的自我說服,杉元佐一朝女同事露出友善的笑容。  但他想也沒想過,這竟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  他們公司總共三男三女,對面也是相對的數量——起先自己臉上的疤在聯誼開始的時候就成了最大的話題,他簡單地交代了原因,還被對面的男方開玩笑地說「原來是真的啊」、「還以為你是為了吸引目光特別化妝的咧」。  這種愛開無聊玩笑的傢伙到底怎麼會受歡迎?嘛,不過也就是有需求才來聯誼的吧(儘管自己沒什麼資格說)。  畢竟是出了社會,說是聯誼,也不可能再像學生那樣吵吵鬧鬧了,硬要說的話其實就只是製造一個能跟異性相處的吃飯時間,這點讓杉元心底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對面的其中一個女孩子(好像叫友子的樣子)面貌清秀,讓他想起了自己老家的青梅竹馬,看上去對方似乎也是來湊數的,毫無企圖心的聊天讓他感到很舒適。
  但就是……不太一樣啊。
  非但沒有漫畫裡說的邂逅感,更掀不起一絲波瀾。  真要比起來,和尾形交往之前兩個人單獨的午飯還比較……

  「杉元さん、現在沒有喜歡的對象嗎?」  「嗯?」
  友子小小聲地詢問道,隨即自己識相地了結了話題。「啊,不過就是因為沒有對象才會來參加吧……對不起,問了奇怪的問題。」  「啊,沒什麼。」杉元陪笑,「為什麼這麼問?」  對方先是看了看一旁聊得正熱的男女們,更壓低了音量。「因為杉元さん,剛才聊天起來的感覺,好像都一直有個『誰』在的樣子。」
  被說酒量好,卻會說「有比我更會喝的」。  被說撇除掉疤痕其實長得很帥,也會立刻回「是啊,臉上有疤也還是很帥的人很犯規吧」。  被說總覺得對戀人會很溫柔,便說「的確,體貼的人真的讓人很心動呢」。

  杉元佐一冷不防地紅了耳根,下意識地抬起手背,摀住了嘴。  友子眨眨眼睛。
  「呵呵,杉元さん現在的表情,旁邊的其他同事看了一定會淪陷的。」  「咦、哈?什麼,友子さん別捉弄我了……」
  「啊咧——友子さん是不是看上我們家杉元了?他雖然很不錯,但我更好喔!我很專一喔!」  「唔喔白石你喝醉了吧別靠過來!」

  ——因為戀愛的人的表情都是最讓人心動的呀。
  嘛。她的確本來覺得杉元很不錯的。  友子順應著氣氛笑鬧,心底默默地想,但她大概沒有自信自己有辦法讓眼前的男人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


  「杉元さん,要不要加個聯絡方式?」  「唔?啊,好啊,抱歉其實應該是我來問比較好的……」
  聯誼結束後,友子悄悄地湊了過來。杉元這時候才忽地意識到,女孩子果然是纖細的生物,和男性的體格上有著徹徹底底的不同。平時他和尾形在一起,對方雖然個子不突出、肌肉量也沒有他多,卻是個十足的穿衣顯瘦的代表。  ……連這種事情都能想到尾形身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耳廓又開始微微發熱,果然自己是喜歡尾形的啊。  說起來,今天因為加了一點班的緣故,他急急忙忙地拖著白石離開了公司,也就忘了要跟尾形講自己晚上的這檔事,不如等會兒問問對方在哪好了,說不定還能一起去吃點什麼再回家。  杉元如是想,邊按開了自己因為參加聯誼而暫時關了所有通知的手機。
  「啊……」  「……呃、」
  ——整個通知欄都是尾形的未讀訊息跟未接來電!  好死不死還被友子さん給看得一清二楚了!杉元緊張地一舉滑去所有訊息,卻發現對方傳給自己的話語多得超過他的想像,才滑掉了舊的,最新的竟然又迅速竄了上來——
  『我剛問了谷垣』  『你去聯誼?』
  『杉元佐一』  『你』  『瞞著我去聯誼是吧』
  『真受傷啊』  『所以今天跟你搭話的女同事果然是……』
  白癡尾形,句子都長到看不到了!打字速度那麼快是怎樣啊!  杉元佐一好想立刻把手機扔到馬路上給車輾爛,他破罐子破摔地用手遮住手機螢幕,試圖跟眼前明顯是在憋笑的女孩解釋:「不是!不是的!他是我上司,有時候用詞有點讓人誤會,我們兩個不是——」
  不是什麼?
  杉元收住了口。
  沒有不是。  他為什麼想遮掩自己和尾形的關係,不是好好地意識到了嗎,自己比自己想得還要更喜歡尾形的事情。  正因如此才想好好珍惜與對方的第一次,甚至連眼前有著這樣善良美好的女孩子都一點感覺也沒有。
  罪惡感開始侵蝕他的心口,杉元佐一捏緊了手機(到現在訊息還在跳,真是有夠不看氣氛的),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他在抬眼時,眼底除了抱歉以外,還攜著一絲堅定。

  「……抱歉,友子さん,你說的對。」
  他心裡的確一直一直都有個『誰』。
  ×
  知道杉元是去聯誼的當下,尾形百之助的第一個想法不是震怒,而是虛無。
  果然他還是不行嗎。  果然沒辦法順利進行啊。
  忍不住湧上的思緒負面的可以,講白了他在這種交際關係上明明從來沒有吃過虧,卻不知怎地還是這麼想了。難道又是前世記憶還什麼的嗎,他想,不過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過去無數次同樣的經歷忽地躍進大腦,那些女人的臉孔全糊成一塊,唯獨刺耳的台詞不停重播。說起來自己原本追求杉元的方式就摻進了半分胡鬧,因為對方喜歡看少女漫畫很有趣、只是逗逗對方,沒想到弄假成真了。  最後這份感情真實到連自己都追不上的程度。
  但杉元是不是跟他一樣,他絲毫不清楚。
  ……而且杉元到現在都還在委婉地回絕自己的求歡。  他隱隱約約感受到對方是在「等待」什麼,但或許根本是自己的會錯意,杉元可能最終根本不是在等待,只是不想發生啊。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辦法留住對方也說不定。
  「……哈,說留住,」
  叮咚——
  如果原本就沒有的東西。
  叮咚叮咚——

  又稱得上什麼留住呢。

  砰砰砰!  叮咚叮咚叮咚——
  磅!
  尾形百之助幾乎是踹開了他的門,惱怒的程度從他頸部攀起的青筋就能看出,本來想著自己這下大概能把門外那個惱人的混蛋撞昏,卻在看見來人(對,他竟然躲掉了自己踹開的門板)之後愣在了門口。
  直到方才都還充斥著他大腦的男人先是心驚膽顫地確認了一下撞到了卡榫又反彈回來的門板有沒有受損,接著水亮的眸子看向了他。
  「杉——」「對不起!」
  「……喂,太大聲了。」  「……啊,抱歉。」
  尾形百之助將自己垂落的髮絲順回原本的位置,看著杉元氣喘吁吁,似乎是從車站一路跑著過來的,連原本在公司乾淨整齊的西裝都被揉成一團捉在手上。  內心堵塞的苦悶感稍稍減輕了些,他暗忖自己果然還是個普通的男人,杉元一句道歉就把他的情緒收拾得服服貼貼的,唯獨對方去聯誼這件事情他還是沒有辦法理解。  進屋後,杉元竟然還問他「能不能先洗澡」,尾形困惑歸困惑,但隨即想到了對方身上該不會是有女人的味道,在他意識到之前,嘴就這麼把這句話給拋出去了。  杉元愣了愣,聳下肩膀,安心地朝他搖搖手。
  「怎麼可能,我只是要先做點準備。」  「準備?」  「就是……就是準備啦!我去洗澡!」  「杉元、」「啊,對了尾形,雖然我還是有買,但我姑且還是問一句。啊不過你一定有吧,你可是尾形百之助欸……」
  被對方的躊躇不定搞得心煩(而且最後那句是怎樣?),尾形捏起眉頭,打斷了他。「講話講清楚。」  而杉元看上去鼻頭有些泛紅,眼睛四處飄移。
  「我是要問……你房間裡有保險套吧。」
  ×
  跟自己理想中的情況大相逕庭。杉元佐一在沖澡時模糊地想,他本來想的是在自己的生日、又或是對方生日什麼的這種值得紀念的日子,兩人好好地約一整天的會,最後在慎重地迎接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性愛。  ……但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平日的週五,他瞞著尾形去聯誼被對方抓包,匆匆忙忙地去超商買了也不知道尺寸到底合不合的保險套跟潤滑劑,在浴室裡擴張自己,然後現在因為實在是在浴室花太久時間了,眼前的尾形百之助明顯就是在鬧彆扭。
  可是自己知道,沒有比現在更適合的時刻了。  他想和尾形做。  杉元想,果然男人就跟尾形說的一樣,不適合那樣扭扭捏捏,想做的時候就做。過去那些畏畏縮縮都變得可笑,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歡尾形,那麼這不是最快能確認對方是否也能接受自己的方法了嗎?
  方準備開口,尾形卻搶先了。
  「好了,聯誼的理由,三分鐘內結束,說吧。」  「唔咕……」
  ——都差點忘了這個男人在是他男朋友之前,更是他的主管了。杉元佐一不自覺地坐攏了腿、挺直了腰,這是什麼讓人羞恥到無地自容的發表時間……  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說清楚,於是杉元清了清喉嚨。
  「兩個月前我就答應人家了,所以覺得不去不行。」  「不就是因為時間拉得很長所以才有拒絕的餘地嗎?你隨便說個『我後來臨時有預定了』也能解決的吧。」  「唔!可惡、啊不是……主任說的是……」  「說過了工作之餘別叫我主任,你的記憶力就只有這樣嗎,我可不需要那麼沒用的部下。」
  慘了,看來是盛怒的狀態了。  杉元佐一嚥嚥喉,上一次看見尾形如此咄咄逼人可能是在之前的結算會議上,有個傻子算錯數字,還提交給了客戶。  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杉元什麼也說不出口,心底默默地想,搞不好他搞錯了,今天應該不是那個適合跟尾形進行第一次的日子……
  才這麼想,他便聽見尾形嘆了口刻意又誇張的氣。
  「看來是需要一點『身體教育』了,杉元。」

  「……哈……哈啊?」
  他聽到了什麼?  杉元佐一瞪大眼睛,看向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腦中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以前看過的某本漫畫,裡頭似乎也有著幾乎一樣的台詞,但那是漫畫啊。  然而從這個男人口中吐露出來,卻絲毫違和感都沒有。
  很短暫的一瞬間,杉元似乎明白了什麼。不,不如說是更加堅信了什麼。
  他往尾形的位置那兒挪坐過去,拇指的指腹撫上對方的縫痕時感受到對方似乎想閃避,但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面對尾形看似冷靜卻實則顛簸的情緒,杉元平穩而堅毅地開口。
  「好,來做吧。」
  「……啊?」  「我說,來做吧。」  「我聽到了,不是,為什麼?」  「說什麼要身體教育的是你吧……噗嗤,說出來才發現這個詞有夠丟臉的。」
  尾形古怪地看著他。「我只是……在開玩笑。」他以為杉元聽得出來,畢竟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跟杉元吵架,但被對方太過站不住腳的理由弄得腦子來氣,下意識就責怪出聲。  他大概是人生第一次有這種感受。關於自己若太過苛刻,對方可能會因此離開自己的這件事,過去的『伴侶』甚至跟其他男人睡了,他也不為所動,通常這種時候對方就會反過來朝他發脾氣,然後他會講出比方才更難聽的話。  但他不想,不想用這種方式對待杉元。  儘管說不上原因,尾形就是這樣覺得。於是方才急中生智,印象中在對方滿是粉色的書櫃裡有看過這麼一本漫畫,情急之下便把台詞說了出來。  本來他想杉元會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反正目的只是為了緩和氣氛,可尾形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那樣回他。
  真是……在奇怪的地方有男子氣概的傢伙。  自己卻完全不討厭就是了。
  杉元絲毫沒有覺察到尾形內心的曲折,見對方似乎不那麼生氣了,便縮回手,繼續方才的話。「我本來想提前跟你說的,但今天不是很忙嗎,我就忘了。聯誼……嘛,說起來比較像餐會吧,基於禮貌我還是把通知關了,才會完全沒注意到你的訊息。」  「對面幾個人?」  是什麼游擊隊在探敵嗎,杉元失笑道:「跟我們一樣,三男三女。有個女孩子叫友子,跟我聊得蠻來的,除此之外老實說我現在連他們的臉都不記得了……啊,裡面還有個男的,竟然還說我臉上的疤是化妝的,傻了嗎他,誰要化這種妝去聯誼啊。」  尾形幾乎是沒在聽後面的句子,「聊得蠻來的?」
  「嗯,對啊。結束之後還換了聯絡方式。」  「……你難道不覺得把這種事情告訴姑且還算是你男朋友的人很奇怪?」  「喂,我可不想對男朋友說謊。」
  杉元想起了什麼,語氣愈發害臊起來。「……說起來,就是跟她交換聯絡方式的時候看到你的一堆訊息,所以她大概什麼都知道了。」  「尾形,我啊,本來一直在想,我們兩個如果要做的話,一定要是心意相通的、值得紀念的某一天才行,因為我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你,也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怎麼想的,所以至少在那天來臨之前,我不想越過那個界線……等等,聽我說完。」
  「但今天去聯誼之後我發現一件事。」
  他琥珀色的雙瞳泛著寶石般的光澤,面不改色地傾吐出自己趕來尾形家的一路上一直在想的事。

  「……嘛,我也……不太知道怎麼說,但今天我一直都有個違和感。」  「明明是聯誼喔?女孩子們也的確很可愛,真要說起來今天跟我說話的女同事也很可愛,但我一點都……不覺得怎麼樣。應該說,變得沒有什麼感覺了。」  「直到友子さん問我說,我是不是有喜歡的對象。我本來還很納悶她怎麼這樣問我,畢竟這種場合欸?不是很怪嗎?但她說,我每句話都好像心裡有個誰一樣。」
  要是有頂帽子,杉元現在大概想拉下來蓋住自己的臉,但他做不到,於是只能低下頭,不敢去看尾形的臉。「……啊——總之就是這樣啦。」
  「哪樣?」  「哈?就、就是我說的這樣啊,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你心裡有個誰,但名字沒講啊。」  「混蛋,你這不是都知道了嗎!」
  尾形的手闖入了自己的視線,杉元看著對方蓋在自己手上的手,恍恍地想,果然不一樣啊。
  女孩子,和尾形。  其他人,和尾形。

  對方湊到他臉旁,低沉沙啞的嗓音震得他耳膜發癢。
  「我不知道,說給我聽。」  「是誰?」
  他有時候都會想,尾形百之助這個人是不是壓根兒就知道自己的聲音很致命——裡頭永遠攜著危險的信息,告訴他人千萬別輕易靠近、別相信。  但自己闖進了那麼多次也沒死啊。

  ……不死身嗎自己。  一個熟悉卻有些可笑的稱號闖入杉元的腦裡,他於是沒了方才的緊張,抬起頭和尾形相視。
  「你真的是,很討人厭的傢伙耶……」  「……尾形百之助……」

  只有我可以殺死的,抑或把我殺死的名字。  我喜歡的人的名字。
  ×
  回想被強制阻斷在自己的飢腸轆轆。  杉元揉揉肚子,畢竟昨天的聯誼也沒吃什麼,晚上又……那麼激烈的運動過後兩人就睡了,也難怪現在會肚子餓。  他下床翻找著自己的衣褲,隨意套上後便往廚房走去,卻在打開冰箱的那一瞬間傻了眼。
  平時來尾形家裡要不是已經吃飽了,就是會買吃的回來,所以他從沒有看過對方家的冰箱,而自己跟明日子一起住的緣故,冰箱裡無論何時都存放著料理跟食材;反觀尾形的冰箱,裡頭竟然空空如也——冷凍庫裡還只有一包冰塊!杉元都快忍不住衝去浴室質問對方到底買那麼大一個冰箱做什麼?專門用來幫他耗電的嗎?
  加上現在餓得要命,杉元不滿地甩上門。  這下可好,看來只能認命去超商一趟了。


  尾形在轉緊水龍頭的那一刻正好聽見了外頭的腳步聲。  他稍稍屏住氣息,在判斷出那是離家的步伐之後,氣急敗壞又手忙腳亂地——這大概是當下最能形容他的動作的幾個詞彙——抓起浴巾就往外衝。  砰地一聲,他大力推開了門,顧不得自己身上根本沒擦乾,踏著濕潤的腳印三步併兩步地奔到了門口——
  「唔喔,嚇我一跳。」
  杉元正好伸手要轉開門把,被後頭追殺似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方一回頭,便看見來人一絲不掛,把地板弄得濕答答的,眼睛看著他瞪得老大。但那對瞳孔卻驚愕地收縮著,像一隻被小黃瓜嚇到之後的貓,胸膛的起伏看得出來有多急促。  「我要去超商買點吃的……你冰箱裡什麼也沒有!想說本來你在洗澡就沒特別問了,還是你有要買什麼?」  「……我以為……」  「嗯?」  被發話者收回嘴裡的話語最終是被杉元聽出了完整的句子。「……什麼,你以為我一聲不吭的要走啊?」
  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洗了頭之後髮絲垂落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無辜,還是現在的尾形百之助真的露出了無辜的表情——對方一句話也不回,卻只是直勾勾地凝視他,好像一眨眼自己就會消失似的。杉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笨蛋,昨天都那樣說了,你還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他兩腳踩啊踩的脫去了布鞋,而尾形見到自己的鞋被這麼對待也毫無反應,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他,直到杉元踏上木頭地板,渾身的戒備才鬆懈下來。  杉元自動拿過尾形手上抓的浴巾(也不知道為何尾形要拿,他根本沒拿它來遮任何該遮的地方),利用它捏去對方髮尾即將滴落的水滴,無奈地笑道:「你安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聞言,尾形眨眨眼睛,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怎麼說這句也是我來講吧。」  「嗯?你要對我負責嗎?」
  杉元滿是笑意的嗓音柔軟而溫熱,震動著尾形的胸膛。
  ——又來了。他又一次感覺到那股難以言喻的感受,彷彿在寒冬裡喝入的第一口熱湯,自喉頭緩緩地流入胸口,擴散在體內的暖意久久不散,甚至輕易就化開了他方才的驚慌失措。  昨天也是,自己無論當下有多焦慮,杉元都能夠平撫。
  那是因為他感受得出來,杉元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一次碰觸,都再再朝他說明『杉元佐一喜歡著尾形百之助』的事實。  而這份感情鑽入了他的『缺陷』,彌補了一些尾形百之助無法描述的部分。
  之所以不想失去,是不是因為終於得到了呢。  從前世開始就一直渴望的、卻無法得願以償的東西。
  尾形垂下眼瞼,用近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杉元。」  「嗯?」

  「我喜歡你。」

  看著杉元佐一嚇得僵住身子,以及因害臊而顯得窘迫的表情,尾形百之助滿意地勾起唇角,似乎知曉了那份感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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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想說「啊!!好想寫他們打炮!來寫他們打炮吧!!」,結果最後竟然拉燈處理了為何???←寫完之後我完全是這個心情,大家好,這裡是真的很想寫尾杉修幹的EE………標題名字就是原作的山鷸的戀愛故事,本來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取標題,但是腦袋裡面就只有「心上人原來一直都在他身邊」的這句話,想想其實也很適合這篇的尾杉,兩個人都還處於一個不確定的階段,最後才終於找到了答案的故事……!覺得尾形認真談起戀愛的話就會很患得患失,但他自己還不太認識這樣的自己,也還不是很明白怎麼處理這份感情,所以一直處在一個覺得自己超噁心超自我厭惡但又不知道怎辦的狀況;反而杉元就是非常坦蕩蕩的去接受與面對,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果然擅長狙擊的跟擅長肉搏的還是有差吧(幹??)要是看完故事能有這種感覺的話就太好了!!
順帶一提這篇的時間軸大概是在【如果愛情所言屬實】那篇的過後,杉元去尾形家拿限定版漫畫(?)的後面一點點的時期,如果用交往時間來算大概是三個月~五個月左右……吧……對,所以其實在那篇裡面最後他們也沒有做成,雖然被我寫得一副兩個人已經做過無數次一樣,但最多也只有到撸管而已,沒有做完全部但我真的很想寫打炮,所以我可能會再寫一篇初夜的番外篇(幹)
最後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本文最後由 ee1012105 於 2021-3-22 01: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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