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 發表於 2021-1-15 11:31:18

1.大概是阿光20來歲的時候。
2.主要想寫寫阿光的心情。
3.如有不夠現實的地方還請小力鞭策。
4.慢慢更。
5.其實一開始只是畫了張阿光,就有感而發了。
6.清粥小菜亮光亮。
7.可先看「爺爺還我生日禮物啊」,有小小連結。


— 以下正文 —

黑子落定,棋盤雙方皆知白子已無活路,幽玄之間原本凝滯的空氣這才有了些許流動,這回已是本因坊挑戰賽第七局,最終以進藤手執的黑子畫下句點。

「我認輸了!」這話說的如此乾脆,畢竟拖泥帶水不是倉田的作風,4:3敗下陣,過程用精彩絕倫也難以比擬,只道當時紀錄員的眉心始終沒放鬆過,此時此刻倉田毫無懸念,他自認七局下來走的每一步都堪稱滿意,結果就是實力在說話如此純粹,互相較勁、不停燒腦,根本過癮!或許「後生可畏」這句話一直是倉田貼在進藤身上的標籤,而如今也用不著撕掉了。

「謝謝指教。」進藤將雙手收回大腿上,目光逐漸看向眼前的黑子,心中揚起了一道堅定而熟悉的聲音:「我只知道黑子在我手裡,不曾輸過。」進藤抓起身旁的扇子,用力的握著,心中唸道:「我也是本因坊了啊,佐為。」

外頭記者儼然按奈不住,人都還未踏進和室,閃光燈就已宣告了自己的存在,進藤和倉田幾乎一同起的身,先向工作人員們致謝,那再來就是媒體記者的洗禮了。

深深吸一口氣,進藤自認有時面對記者們比面對棋賽來的更令人費神,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才剛這麼想的進藤瞬間迎來了支支麥克風,這不,其中一支還幾乎要抵在他臉上。

「進藤本因坊您好,先向您道聲恭喜!請問對於這一次拿下頭銜有什麼想說的嗎?」果然,記者拋出這幾乎可以說是公式般的問題。

雖然早已知對方今日大概沒有那個餘裕,進藤在回答記者前還是瞄了眼人群,尋找那墨綠髮色的主人,或許只是習慣了對方常在意料之外的時刻出現,這才開了口:「我想,這會是一個新的開端。」頓了頓,進藤將目光轉向倉田,繼續說道:「倉田先生很強,在棋壇的棋士們也都不容小覷,我唯獨變得更強,即使有誰從我手上奪走本因坊,我還是會搶回來的。」這話說得有壓力、有決心,也很真誠,更是現實。

聽聞此話,倉田從記者手上拔了支麥可風回:「那下一次挑戰賽見吧!」一如往常的語氣,說的像和老友打招呼般,半點兒沒壓力,但他偏偏就是說到做到的那類人物。


曾幾何時,進藤從原本無法好好跪坐在棋盤前到如今成為挑戰賽的熟面孔,想想當時與倉田的相遇也可說與今日雙方爭奪的頭銜息息相關,那也是佐為還在的時候。當初的進藤對倉田而言就是個秀策鑑定儀,再多一點,就是個贏了御器曾七段的有趣小鬼,歐對了,還毀掉了簽名扇,那再加一筆有眼不識泰山好了。

「進藤,這次直接重簽一個完整的簽名給你吧。」原來當年的允諾還在,說起來某次倉田得知進藤壓根兒不記得板子扔去哪時,那陣子進藤幾乎是看見倉田就拔腿跑,之後在進藤被抓住後,老老實實請了五次拉麵加一次迴轉壽司,這才總算被放過,也在事後對倉田認真發下戰帖,要給簽名就在頭銜挑戰賽後給。

進藤這回嘴角微微勾起,但眼神可沒在笑,他回著:「看來我必須錶框才是。」

一旁記者聽得一頭霧水卻仍然奮筆疾書,天知道是不是刊登出來的新聞內容會有這麼一段「進藤本因坊是倉田九段的資深棋迷……」、「將倉田九段的簽名錶框……」,圍棋週刊大概也樂見其成,有倉田在,採訪可謂進行的相當鬧騰,這下進藤倒是逮到機會,率先開溜了。


這才踏出棋院沒多久,手機便響起,拿起手機瞧了眼來電顯示,進藤小聲碎念:「還有時間打電話啊?」不急不徐的接起,電話那頭也不等進藤作聲就率先拋來疑問句「結果如何?」搭上略微沙啞的嗓音,塔矢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聲音和行動堪稱背道而馳。

「奪下了。」進藤簡單回應,但電話那頭卻可以感受到聲音的力度。

「嗯。」塔矢輕聲,頓了頓又開了口「慶功宴見。」

進藤聽聞只是想笑,這回稍微孩子氣的語氣跑了出來,他回道:「好歹也讓主角邀請你吧?到底是慶誰啊?」

「本因坊難道不歡迎我?」另一頭的塔矢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他繼續接話「就這樣吧,我先忙,晚上見。」話畢,手機也差不多掛斷了。


已是七月尾聲,東京的雨季幾乎與挑戰賽一同作結,偏偏在結束這天飄起綿綿細雨,進藤翻出包包裡的摺傘,也就只是開傘的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那位,想起那第一次被自動傘嚇著的模樣、第N次的配合演出,甚至想起摺扇主人的懷疑「人都可以去月亮了,為什麼傘還是一樣?」

千年時光流轉,傘沒多大改變,那棋盤棋子不也如此,在改變的永遠是坐在棋盤前的人們,進藤輕輕莞爾,深吸了口氣,「就當是你為我喜極而泣吧。」如此說著的他,將單手超出傘簷,讓雨水在指尖稍作停留。


拿下頭銜的心情,進藤不知該如何言喻,比起贏棋的喜悅,更多的是一波波的回憶湧現,一幕幕的畫面反倒比平常更加清晰,一盤盤的棋局也像翻開腦中的棋譜般,對此,進藤承認是有點累人,但也鬆了口氣,某處的他仍然會害怕時間沖淡了與佐為的回憶,然而他知道這是必然,只是或多或少罷了,圍棋對於進藤已經不僅僅只是熱愛這麼單純了。

「慶功宴啊……」進藤輕聲道,此事無疑是件開心的事,但現下的進藤倒更想回家,坐在那張棋盤前,擺擺棋譜也好,就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想歸想,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是該慢慢晃過去慶功宴的地點了。

— 待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2-6-21 19:05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1-15 15:32:51

— 續 —

另一頭,掛上電話的某人才正要回歸崗位,這便聽聞身後有人呼喚了自己的名字。

「小亮。」出聲的是緒方九段,一如往常的西裝筆挺,還是最流行的那一款。

這聲數不清聽了幾次的「小亮」讓塔矢頭還未回過便清楚聲音的主人是誰,塔矢開口:「緒方先生怎麼來了?」

「你就當作我是特意來接你的好了?」緒方悠悠的說,「反正我也要去給那小子道聲恭喜。」他補上。

當年緒方奪得十段和棋聖頭銜,心情好的很,多喝了酒,還醉到拉著進藤要求他安排自己和Sai對弈,那之後的一盤棋說是進藤送緒方的祝賀禮也不為過,雖然有些遺憾就是,如今此番緒方也實屬禮尚往來。

「倒是小亮你,怎麼就不先說聲恭喜?」看來緒方是聽見了對話內容,臉上掛著淺笑,有時塔矢真搞不懂他這位大師兄到底在笑幾個意思。

「也沒什麼,就是想當面說。」塔矢一臉正經的回答,這句恭喜對他而言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和意義,想當初先一步成為頭銜持有者時,進藤除了恭喜還不忘說句「你們父子根本快和基因複製同等級了!」當下的塔矢還聽不出友人的調侃,認真的回了句「謝謝。」

塔矢亮,一個幾乎在棋盤前長大的孩子,靠著自己對圍棋的熱愛和比起同齡孩子更努力的堅持,堆砌了自己的圍棋,總是靜靜的坐在棋盤前,直到黃髮少年的出現,讓他對「對手」二字有了更深的體悟,那句「我認輸了。」大概也是他說的最不甘心的一次,可謂從那時塔矢的人生便多了道黑黃參半的色彩,而真正開始相伴相知還是他說與對方「兩年又四個月」後的那一局,「畢生的勁敵」是他給予對方的肯定,無庸置疑,某人的存在是多麼的可貴。而緒方,算是數一數二知道進藤之於塔矢是個怎麼樣的存在,反之亦然,「圍棋是要兩個人下的。」

在等待自己小師弟行程結束的緒方,此時緩步向室外,點起一支菸,一陣吞雲吐霧後他長舒了一口氣,「是啊,是必須兩個人。」


— 待續 —

阿P 發表於 2021-1-18 19:07:25

— 續 —


飯店一隅,和谷已先行報到,慶功宴場地還是以森下老師名義訂下,進藤拿了頭銜就是慶功,挑戰失敗就當作棋友相聚倒也不無不可,那棋院活動又是另當別論了。


「名義」二字顧名思義就是實則為門下弟子代勞,今天這場慶功宴主角又是進藤,和谷攬起重責大任再適合不過,這還特地選了個離棋院步行30分鐘的地點,不僅方便友人前往,飯店還有一大區日式庭園美的過分,想來到時宴會上有誰誰誰攝取過多酒精,來這兒吹吹風絕對是個好選擇,總的來說,和谷對這位小他一歲的友人照顧的是有夠徹底,甚至還被一向如鄰家大哥哥般的伊角吐槽過。


這會兒和谷滑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沒好氣的念念有詞:「進藤那小子是在逛大街嗎?」





千代田區的清水谷公園裡,持續著進藤從棋院出來的綿綿細雨,這不大的雨卻也趕走了些在公園裡閒晃的人們,對比七月的綠意還真有點寂寥,進藤蠻不在意的順著公園的石子路前進,這便晃來了大久保紀念碑前。

「……大久保公哀悼碑。」照本宣科完,進藤陷入一陣沉默,就這樣呆立了小一陣子,他拿出手機,在搜尋欄打下了「新幹線時刻表」,找了班隔天最早的班次並順勢訂了票,或許對於進藤而言,除了自己本身和圍棋,那裡便是離佐為最近的地方。

彷彿前面的動作是什麼祈福儀式般,進藤理了理西裝外套「好了,走吧!」這話是他對自己說的,亂晃了好一陣這才總算確實的往目的地邁步,想必剛到慶功宴會場還要先被和谷數落一頓,進藤有時候真的覺得和谷比自己的媽媽還像老媽子,想到這,嘴角還是不爭氣的微微揚起了。


宴會廳裡頭暖色系的燈光照著各式精緻小點,侍酒師早已蓄勢待發,會場裡陸陸續續走進各個熟面孔,現在的和谷是拉著伊角碎念著進藤那小子的拖拉,而伊角只是笑笑,說實在這兩位老朋友也早已習慣,但和谷總是得唸他兩句。

「他要是比塔矢晚到,我難道還要幫他招呼人家嗎?」反正和谷就沒喜歡過塔矢,即使佩服對方的棋藝但對於人本身就是有疙瘩,維持點頭之交已經十分足夠。

「去打個招呼就好了吧?」伊角緩緩的說,大約是個沒有不禮貌過的人類。

說曹操曹操到,塔矢與緒方正好抵達會場,和谷瞧見後先轉向伊角嘆了口氣,待伊角回了個聳肩後便起腳要上前招呼了。

「塔矢!你果然來了!緒方也來啦!」這回出聲的是倉田,遠遠的就喊起人家的名字,這聲塔矢恰恰擋在和谷和塔矢中間,倒是讓和谷暫時免了招待一事,而倉田,手裡拿著一盤食物,看來已經開吃。

「倉田先生,您也來了啊。」如此說著的塔矢其實並不意外,即使倉田稍早才被慶功宴主角奪去本因坊頭銜,但因為是倉田,肯定會出現在這裡,且早已下定決心,下次要奪回來。


「結束後我還沒好好恭喜他啊,但進藤明明就先開溜了,竟然還沒到。」倉田話畢,喝了口手上的飲料,這享受美食的模樣不禁令塔矢想起當年北斗盃集訓的時候,那時的塔矢和社也與倉田一同見識到進藤對於本因坊秀策的執著,因此這場本因坊爭奪戰可謂別具意義,對於倉田,大概還包含了點有趣的成分在。

「進藤還沒來嗎?」塔矢略為遲疑的反問,想著自己打手機過去時,進藤那頭聽起來已經踏出棋院,而這都過了多久了。

「一拿到頭銜就耍大牌的臭小子。」一旁的緒方悠悠的調侃,話雖如此,但他大概也是看慣進藤偶爾任性的其中一人,「反正我們也只能等他出現,再把他灌醉了。」緒方下了個遲到的人該罰酒的結論,話畢,和谷最終還是出於主辦方的責任感把一行人領進去了。



— 待續 —

阿P 發表於 2021-1-20 11:16:58

— 續 —


「哈啾!」人已接近飯店的進藤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只當是一路陪伴著自己的雨水使天氣轉涼使然,哪裡知道方才有人剛說完他的壞話,這人已到飯店門口,進藤收起傘,也稍微收起一直亂飄的思緒,他踏入飯店。



才剛步入宴會廳的進藤瞬間感受到兩道目光掃來,塔矢、和谷二人幾乎是同時瞧見他,可能兩位時不時就往入口處盯著看,又許是那頭金黃瀏海特別惹人注目。


和谷一個箭步殺上前,這手便勾上進藤的肩順道施以重量「連慶功宴都遲到!耍大牌嗎?」他借用了緒方的說詞,調侃歸調侃,那語氣聽起來倒是頗高興,對應當年和谷拉著伊角帶進藤去各家棋社壯膽訓練,他待朋友的真誠還是如同那時,或許多了那麼點較勁心態、那麼點佩服。


「就想先呼吸呼吸嘛!而且也想冷靜一下啊。」進藤實話實說,反正他早就料到和谷會先衝來霹靂啪啦一番,這時還必須使出多年養成的「笑臉賠不是」技能,這招幾乎是拿來對付和谷的,進藤再度開口:「不好意思啦!」再搭上這句,此回合安全結束。







主角都來了,慶功宴的氣氛當然只能更歡騰,大家默契的一前一後來祝賀,院生時期的朋友來祝賀哪有不乾的道理,前輩們朝著你端酒過來還不趕快就地乾杯,而森下老師更是促使進藤如今臉紅了一個色階的最大元兇,照這個劇本走下去,大概不用緒方來灌酒進藤就會先醉到黑白棋不分。



「進藤!先跟你說恭喜啊!」這回進藤可慶幸倉田是拿著壽司過來,「到時候我的慶功宴你也不要忘記來。」倉田好似自己能預知未來般的對進藤說著。


「那場慶功宴可能不是本因坊頭銜吧?」有點微醺,進藤完全心直口快,拘禮的人恐怕還要說他沒大沒小,而倉田只是爽快的回:「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挑戰賽!」話畢,他拍了拍進藤的肩便把注意力又放回盤中的壽司了。


在進藤即將被下一波攻勢衝擊前,塔矢總算得空把友人給領走,他只是對著再來要敬酒的人們留下一句「我跟進藤去庭園走走,醒一下。」也就這麼簡單的一句將後頭的酒全部擋下。





跟著友人一起走出大廳緩步到日式庭園後,進藤這才聚焦到塔矢手上那杯深紅,嗯,是紅酒沒錯。


「我說塔矢啊,你手上還是酒啊?跟你出來是要醒酒欸哈~」進藤笑著,酒精加上眼前的友人,這一加成,他著實放鬆不少,隨後便是伸了個懶腰。


塔矢待這位本因坊收回高舉的手時,瞧見那安在手腕上的錶,錶帶已出現時間的刻痕,距離那次生日這都幾年了,他還戴著,想到這塔矢的臉上掠過一抹好看的弧度,開口回道:「是我要祝賀你,我喝就好。」


「恭喜你成為本因坊,進藤。」塔矢的每一個字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切,尤其後面名字的部分。


聽聞友人的祝賀,進藤稍微挺直了腰桿,雖然已經微醺的他不太確定這樣是不是真的有挺直,一如塔矢的認真,進藤回道:「謝謝。」




這才收回沒多久的思緒竟又開始同酒精蔓延,有人說過悲傷比起快樂會維持的更加長久,越是令人感到快樂的事物在失去後的反作用力便會更加強勁,就不用說當時進藤的痛是多麼的刻骨銘心了,而如今,全都化為思念。


「……好想你。」進藤細聲,大約是因為喝多了,現下總覺得眼眶好像也可以滲出酒來。



面對著突然陷入的靜默,塔矢看著眼前的友人,相較伸懶腰時的放鬆,現在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地上,他知道此時進藤的思緒大概又跑去別的地方,那個一直以來塔矢自認難以觸及的地方,又可說塔矢也不想打擾對方,或許從當年進藤說的「可能有一天會告訴你。」塔矢便靜靜等待,如今說與不說對塔矢而言已然沒那麼重要了,反正進藤在這。


「進藤。」塔矢輕喚,左手搭上友人的後背,這聲進藤對比方才恭喜後那聲,可溫柔了非常多,非常多。


塔矢繼續說道:「我們在庭院散散步吧。」


思緒被喚回的進藤看了眼塔矢,只輕輕回了個「嗯。」




夜晚的庭園伴隨微風徐徐,夜燈也已點起,昏黃的燈光剛剛好足夠為慢步的人們提醒腳下,而雨已停,只留下雨水清洗過的氣息,占地不小的奢華似乎剛好阻絕了些都市應有的喧囂,那飯店裡的吵吵鬧鬧自然是傳不過來,進藤與塔矢比肩而行。

迎面的清風讓進藤想起夢中紫髮拂起的佐為,塔矢提議的散散步倒是讓進藤逐漸靜下心,他只是在一旁陪著,好似在等待進藤先開口,回憶起各個片段,每當進藤陷入這樣的狀況,這頭墨綠髮的友人一直都會給予剛剛好的空間,這大概可以說是塔矢的貼心了,至少對於進藤而言就是如此,想到這,進藤開了口:「謝謝你,塔矢。」


面對進藤突如其來的感謝塔矢只是很輕的一笑,這回換他回了個「嗯。」,他清楚對方現在大約是整理好思緒了,便又開了口:「挑戰賽見。」


「才恭喜完就下戰帖啊?讓我再享受一下啊。」塔矢口中的挑戰賽當然不單單只有本因坊,而是包含了棋壇的全部,對此進藤再清楚不過,「你名人寶座也坐穩了。」他補上。


「話又說回來,晚上還覆盤嗎?」進藤拋出疑問。


聽聞此話,塔矢反問「你不覺得問這句話的你立場反了嗎?」頓了頓繼續回到:「怎麼?進藤本因坊不想覆盤?」



「這倒不是。」進藤估算著,要覆盤嘛恐怕就要通霄,以平常兩人的習慣是會在塔矢家覆盤討論,回不去了就夜宿一晚,還可以放心的大睡特睡,睡到塔矢看不下去來叫醒自己,可這次,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遠門,那還得先回家整理整理,說有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在腦袋裡規畫了一圈,進藤再度了開口:「不然來我家覆盤怎麼樣?」


好久未曾驚訝的塔矢聽聞,先是一臉茫然,好像剛剛某人說了什麼外星語,緊接著才是一臉錯愕外加一句稍大聲的「你說什麼?」



— 待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1-20 18:00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1-25 14:40:16

— 續 —

「來我家覆盤啊?」進藤複述了一遍方才所言,想來還真的沒有邀請塔矢來過家裡,沒想到第一次邀請就是這種怪時間,進藤不覺有些好笑。

「現在這個時間過去會打擾到進藤家人的。」塔矢說的一臉堅決,理性想拒絕,卻又不知為何內心名為「雀躍」的情緒似乎正小小鼓譟著,或許他從沒有這種「在友人家過夜」的經驗吧。

「不會啦!我先打回去跟我媽說一聲,你不來我才更麻煩。」進藤回道,心中盤算是否可以順勢麻煩家中的母上大人開個火,煮碗麵。

聽聞此話,塔矢先是微微皺了下眉頭,這才開口:「你隔天有什麼事嗎?」想來這幾年都不曾如此要求的進藤,如今突然開了口,大概是有什麼必須回家處理的事吧?

「嗯,明天想出趟遠門。」話落,進藤也不等塔矢回應便自顧拿起手機朝家裡撥了通電話,此刻的塔矢似乎還能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幾聲驚呼和嘮叨。


「出趟遠門?」塔矢唸道,這微微上揚的語氣很快便獲得解釋,在塔矢和進藤熟絡起來的這些年裡,每到五月五日,進藤幾乎都會奔回爺爺家再「出趟遠門」,這儀式般的行為模式塔矢也跟過幾次,最終會在秀次紀念館對弈作結,再有閒暇點,進藤便會拉著塔矢去趟竹原,在寶泉寺裡用著秀策使用過的棋具對弈,他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和進藤一起去到進藤爺爺家的頂樓倉庫時,進藤拿著乾淨手帕輕輕擦拭那看似老舊棋盤的神情,讓塔矢一時找不到形容詞,只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容打擾。

「你在思念著誰?」更是塔矢從進藤臉上讀懂訊息後冒出的疑問,而後前往的本因坊秀策之墓,進藤總會闔上眼陷入一段靜默,那大概就是在墓前和那思念的誰說上幾句。

而如今進藤奪下本因坊頭銜,口中說的「出遠門」,塔矢直覺八九不離十,待進藤通話結束,塔矢道:「你要去因島?」話畢,換進藤一臉的活見鬼,回道:「這你也知道!?通靈嗎?」頓了頓又補上「我在你面前活的有夠赤裸欸。」

「都已經是本因坊了,不然你還能去哪?」看著對方雖然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行蹤,卻僅此而已,看來這次進藤是打算自個兒前往,那便如此吧。

「明天出版社大概會焦急了,想必他們一早就會想約你好好採訪一輪,你回來可得好好安撫下。」塔矢悠悠的提醒著,說實在出版社那邊自己也沒多上心。


「反正他們還沒跟我約成啊,消失個半天一天也還好吧。」這句話說得大約是明天出版社電話進藤通通不會接,搭上聳肩,他心裡知道塔矢不會阻止,反而會留足夠的空間給自己,似乎對方總是能察覺自己的感受,為此進藤依舊十分感激,空白了半晌,進藤又再度悠悠的開口:「是說,回我家路上買條內褲吧。」

聽聞,塔矢只是「哈。」了一聲,雖然不是第一次,塔矢仍有些無奈,這聲笑和嘆氣並無差異。


看著友人的反應,進藤拍拍對方的肩,說道:「不然你也學學我啊,放幾套換洗衣物在我家,雖然用到的機會少多了。」

「今天就當你說的都對,也買個什麼當伴手禮吧?雖然時間點蠻怪的就是了。」這夜晚捎上的伴手禮可謂是住宿費了,但這就是塔矢認為該有的禮貌,雖然對方大概一點都不介意就是。

「沒問題。」看著塔矢如此,那當然是答應來家裡覆盤了,對進藤而言也有那麼點趣味的成分,如果被出版社知道大概又會對名人和本因坊這兩個頭銜大做文章吧,然而退去頭銜的他們,說到底就是與他人無異的20來歲青年,這也不過是以哥兒們身份跑去友人家裡住下而已,緊繃就是兩個圍棋笨蛋,然而如今的他們便是背負了這麼多。

兩位繼續晃著晃著,這便慢慢晃回飯店去了,進藤目前的打算是與和谷、伊角打聲招呼就要閃人,其他圍棋前輩八成已喝開,再被抓住恐怕抽不了身。

這方才還是塔矢拉著進藤離開灌酒現場,現在倒成了進藤拉著塔矢要整個離開慶功現場,和谷只是沒好氣的說著:「好啦好啦!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去去去~」還不忘搭上隻手揮了揮,而伊角已被酒鬼們纏上,進藤只能在心中賠個不是。

「趕小狗嗎?真是~」進藤碎念,對和谷卻也是滿滿的感謝,怎麼說對方也是促使他可以這麼快拿到頭銜的其中一員,道別後這便與塔矢一同前往買內褲,呃不,前往覆盤的路上。


對比進藤是要回自己家的從容甚至於慵懶,塔矢手中那盒蜂蜜蛋糕是越握越緊,這緊張感持續到美津子出來招呼那一刻達到至高點,慶幸的是進藤的母親雖然的確覺得時間有點唐突,但那溫和的眼裡充滿著笑,大概除了小明,美津子也不見進藤帶過哪位友人來家裡作客,這次帶了位友人沒錯,那還是棋壇的名人。

「總算見著塔矢你本人了,阿光老是提起你呢,歡迎歡迎。」美津子邊招呼邊爆自己兒子的料,大約是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孩子很是討喜,完全和家裡那隻一個反比。

「哪裡,是我唐突了,在這個時間打擾,也來不及準備伴手禮,這蜂蜜蛋糕還請伯母不棄嫌。」塔矢乖乖遞出手中的蛋糕,伴隨著一抹笑,裡頭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成分。

「一定是我們阿光拉著你來吧!還讓你準備禮物!」邊說著接過那蛋糕,不愧是親生母親,雖沒有多了解圍棋,對兒子的了解倒是有夠透徹,這便把兩位孩子請進家門。

在覆盤開始前,進藤又拉著塔矢往自家餐廳入座,美津子快手煮了個拉麵給兩位,說實在,進藤在慶功宴就是忙著被灌酒,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而塔矢本身對於慶功宴上的食物就沒多大興致,大約一盤結束,現在來碗熱騰騰的拉麵倒也無妨,兩個孩子是在美津子面前吃了起來,只是一個狼吞虎嚥,一個優雅氣質,美津子不覺將手扶上臉,嘆了口氣:「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塔矢聽聞,再看了眼對面的某人,不由的噗哧笑了聲,管他狼吞虎嚥呢,反正吃的香,這也是塔矢覺得和進藤一起去吃拉麵特別好吃的原因,而進藤壓根兒只顧著他那碗,吃飽後,塔矢謝過美津子便與進藤一同上二樓去,看來今天大約只能覆個一盤吧?



— 待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1-28 11:38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1-28 18:07:39

— 續 —

踏入友人的房間,印入眼簾的便是姑且算是房間中心的棋盤,再來才是整個房間的樣貌,相較於自己這位更容易毛毛躁躁的友人,房內倒是收拾的比塔矢想像中還要整潔,沒有惡意但真的有些反差,塔矢不禁覺得有些新鮮。

「自己找空位坐吧!」這聲是來自房間主人的招呼。

「啊,還沒換衣服先別往床上坐。」進藤補上,聽聞,塔矢沒有猶豫的在棋盤一側坐下,說實在他也不是會隨便往人家床上坐的那種人,再說了,床對很多人可是神聖領域不可侵犯?

進藤邊拉鬆領帶還自己的脖子一陣舒爽,邊看著塔矢跪坐到棋盤前,不禁覺得有些微妙,這座棋盤到底與佐為對弈過幾局?而如今是與塔矢的第一次,這位曾經一直追尋著佐為身影的友人、曾經靠自己找到佐為存在的友人。

「先討論第三場挑戰賽?」耳邊傳來塔矢的提議,這也打斷了進藤的思緒。

「好啊,我也想先討論那一局,特別興致高昂的一局啊!」進藤附和著,彷彿又回到當下,說話的語氣似乎有那麼點激動。


迅速將西裝外套掛好,進藤坐到塔矢的另一側,看了眼對面的友人只是簡單打開了外套的釦子,這也懶得詢問他要不要讓自己舒服點了。

「那就開始吧。」此話一出,整間房間的氛圍霎時變得嚴肅起來,這局的勝負一直到終盤都難分難捨,該說兩人皆卯足全力,或說都沒出現壞手,最終是進藤以半目之差敗下,自嘆可惜是有的,然更多的卻是對黑白交鋒的意猶未盡,想必棋盤對面的倉田也是如此。

「剛入中盤時,你的白子不是在15之10走了個吊嗎?」塔矢邊擺下棋子邊說。

「我想之後與10之16那塊接應啊。」進藤回道。

「但倉田九段接著尖沖了不是?這手雖說需要一定膽量,但你沒想過對方是倉田,就有可能如此嗎?雖然先圍空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讓白子成功連接才更不利。」塔矢如是說。

「當然有想過啊!」進藤回道,「我可是深思熟慮好嗎?」語氣有點為自己辯駁的調調。

聽聞,塔矢只是平平的接續:「那你還這樣下?直接讓黑子分斷白子?」

「不然你有更好的一手你說啊?」進藤這會兒又對回去,只見塔矢不改以往習慣,輕輕的將手抵著下巴思索起來,而進藤便默契的一起陷入沉思。


不一會兒塔矢開了口,答道:「好吧,我可能也會這樣行棋。」頓了頓他又說:「再往下吧,倉田九段後頭這手立下,你不應對?」

「15之10那塊暫且沒有危險,再說了下一手也只會被黑子斷開,我還不如先增加白子的穩固,然後在13之9飛一個。」進藤答道,「到這裡我都還覺得挺不錯呢。」他補上。

「倉田九段那手立下著實深厚,你們這局說實在雙方都沒得挑惕。」塔矢一臉正氣凜然,突然下了評語,對進藤而言也算是難得的稱讚,想想以往的覆盤就是贏了,這稱讚呢,是沒有的,他塔矢亮還偏要找出那稍微沒麼完美的每一步,某次進藤還回了句「我這叫瑕不掩瑜!」。

「塔矢也會稱讚人啊?」聽聞塔矢這段話,進藤稍微放鬆了點神經,又繼續說:「可惜最後差一手,頭銜賽果真好啊。」後頭這句是在回味無誤。

塔矢難得開口不是下一步如何又如何,他丟了兩個字給進藤:「暢快?」話畢,換來的是進藤一臉的「那還用說。」搭上一個淺笑。

「我們不也是頭銜挑戰賽的熟面孔嗎?這麼快開啟回味模式啊?」塔矢反問。

「所以啊!我們可要創造更多名局啊!」語氣比方才活潑了許多,但進藤此話並非玩笑話,這回換塔矢回道:「當然。」

這一黃一綠端了口茶喝,便再度將精神放回棋盤上,那又是一段燒腦時間了。
— — — — — —

下弦月已高掛於黑幕,從進藤房間的窗戶剛好清晰可見,時間早過了12點,兩位棋癡方才下了棋盤,離了棋盤的進藤立刻給自己的背找了堅實的倚靠,將自己的重量託付給床緣,再來又是個懶腰,而塔矢依舊不見疲態,持續著近乎完美的跪姿,這倒惹來進藤的關注。

「我說你啊,要不要放鬆一點啦!看著你我都累了。」進藤努力勸說友人,聽聞此番,塔矢只是一臉不解的回道:「我沒有不放鬆啊?」

說的是說的是,畢竟對方可是塔矢亮啊!我們棋壇的完美形象!進藤竟一時忘記自己與塔矢對放鬆的準則不太一樣,再認真說好了,進藤甚至懷疑過友人知道何謂「放鬆」嗎,這下自己白了眼,這才繼續說道:「你先去洗澡吧?」免強算是東道主,那這個澡還是讓客人先吧。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還是你先吧?」塔矢回,也是出於友人的關心,然而更多是因為他就不覺得進藤是那種容易早起的體質,幾番在塔矢家賴床的經驗更是證據確鑿,孰不知大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進藤根本也懶的設鬧鐘,而現在,塔矢此句話多了一份命令的調調。

「洗個澡也東讓西讓。」進藤碎念後撐起身子翻找換洗衣物,還得給某人也一同準備上,雖是七月尾聲但許是下過雨,今夜倒是格外涼爽,進藤拿了套薄長袖衣褲遞給塔矢。

「這套應該可以吧?別再嫌短啊?」前者是認真詢問意見,後者那就是有意調侃了,那次塔矢留宿爺爺家,進藤借運動服給塔矢替換,結果換來塔矢一句「進藤,好像有點短?」當下的進藤只覺得自己好歹也在你身邊晃來晃去那麼久了,你少爺就不能想一下平時和你對視的視線差嗎?這便白了眼回去,邊說「你故意的嗎?」然而那個塔矢說有多無心就多無心。

「可以,謝謝。」回的簡短,這是出於塔矢身為客人不想添麻煩的習慣,果然後面那句調侃也被他華麗的忽視,大概也是因為再鬧下去進藤又要拖得更晚了。

這會兒自討沒趣,進藤丟下一句「那我先洗啦!」便頭也不回的踏出房門,說起來誰先誰後根本沒差,他們偏偏就都會等對方洗完澡,再道個晚安才會甘心滾入被窩找周公下棋去。
這一前一後,兩位也沒耗多少時間便打理好自己,在塔矢輕手輕腳的回到進藤房間時,被褥已經整整齊齊的鋪好,而進藤果真還沒睡,他隻手撐著腰站在書櫃前好似就等著塔矢回房,又一臉做了什麼大事業的樣子。

「給你選吧!睡床還是打地鋪。」進藤一見著塔矢劈頭就來個二選一,他又開口:「反正我明天早起,還要到新幹線上補眠,就不用睡得太舒服了!」話畢,臉上浮現出「看吧,我還是待你不薄齁~」

「這是想當稱職的東道主嗎?」塔矢邊說邊走到鋪著的那塊,隨後便是拉起棉被坐了進去,朝進藤看去他又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打地舖。」這便躺下了。

「知道知道~」進藤大概也覺得一切是意料之中,關好燈後便往自己的床撲過去了。

熄燈後的房間內靜默了一陣,進藤那靠床的窗已拉上窗簾,布料的纖維孔隙隱約透出些光線,那是本就沒有多亮的路燈。

「睡了嗎?」在道晚安前塔矢開了口。

「哪有這麼快啦!」這才剛撲到自己床上的進藤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又不是碰到床就斷電「幹嘛?」他回問。

「你明天大概幾點回?」繼續拋出疑問的塔矢直接跳過出發的時間問著。

「抓個一兩點離開尾道吧?」進藤回道,想著自己這也還沒買回來的車票,時間就自由些,「你怎麼跳過出發時間直接問回來時間啊?」他補問。

「因為知道回來時間就可以了,早點睡吧。」塔矢平靜回覆,隨後又輕輕補上:「晚安。」

「噢,好歐。」進藤回道,這思來想去後頭又開了口:「謝謝你,塔矢。」這到底是今天第幾聲道謝呢,反正進藤就是想說。


「晚安。」後面這聲晚安便有如窗外那路燈,有些溫柔。


今夜也在這聲晚安中畫上句點。



— 待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2-4 09:37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2-4 16:51:38

— 續 —

離覆盤結束也沒幾個小時,天已破曉,這明暗交替的時刻為天空染上一層曖昧,晨曦透過窗簾溫柔親吻熟睡的臉龐,進藤被喚醒,這回鬧鈴甚至尚未響起。

醒來便是先瞧一眼昨晚被自己拉來過夜的某人「歐還在睡。」進藤細聲,相較自己床位,明度暗一階的塔矢,臉幾乎快要包到被子裡頭,搭配一鼓棉被輕微的起伏,進藤有些慶幸自己比鬧鐘早些起床,躡手躡腳的換上外出服,簡單抓了些貼身家當便起腳要出門去了,而那把扇子幾乎就沒離過身。


踏出家門,進藤直接來伸展一個,再來是深呼吸一口,便朝車站方向前進,而被留在房內那人約莫也快醒了,進藤知道友人開機後便會先尋找一下自己的身影,可以想像他在看到小紙條上的「我出發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之後想必會把棉被摺得比原本拿出來時還整齊,再來就是好好謝謝母親了,等等,塔矢可能起的比老媽還早吧?看來還要在房間裡消磨一會兒,想到這兒,進藤不禁覺得是不是該在紙條上多寫一句「棋盤想用就用吧!」內心估算著友人的起床時間,想來等等在車站傳個line也好。

從東京到廣島搭乘新幹線約4個小時的車程,進藤這回訂了6:20的車票,比鬧鈴還稍微早些起床的他,剛剛好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買個小份量的便當帶上車,而今日,有別於昨日的細雨,是個好天氣,太陽像是在歡送進藤前往因島早早的就出來露面,這會兒給塔矢發過line之後,進藤只得到了簡單的回覆「好,謝謝。」。

「真的是省話一哥欸。」進藤嘀咕著倒也習以為常,對號入座後新幹線列車準時出發,在座位上用完早餐再滑下手機,進藤便準備履行自己昨晚與塔矢說的「在車上補眠」一事,他閉目養神卻睡意全無,與佐為的回憶此刻又緩緩傾瀉而出,偏偏還想起佐為消失那天,與今日相同,起了一個大早,全是為了躲避緒方;與今日不同,進藤那日在車上是熟睡的,還有佐為在身邊,然而卻已經是離別前夕。

人們好像總是這樣,抓不準道別時機,更永遠做不好道別的準備,曾幾何時佐為不再開口說自己要消失了,他選擇把握,把握那與進藤再下一盤的時光,而那時未了的棋盤對面,正是一位沒做好任何準備的黃髮少年。

「有段時間真的覺得你好過分,但原來過分的是我。」這曾經是黃髮少年放下圍棋的心境,而之後因伊角的來訪,在棋盤上被點醒的覺悟可說是如今成為本因坊的一大動力。


「唯有如此,我才能再見到你。」


任憑思緒縈繞,進藤睜開雙眼,打開摺扇,緩緩說道:「你絕對會為我高興吧。」而那嘴角勾起了淡淡的一抹微笑,如同夢中那人。

— — — — —
來到石切神社已是個無條件進位可算中午的時候了,一路上進藤的手機果真響了不下5次,差不多都是出版社在找人,媽媽那邊想必是塔矢幫自己交代了,恐怕這回出版社還要打擾這位友人,進藤最後省得麻煩,對著手機說了聲抱歉,索性直接關機,而眼下這時刻更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擾,今日,並非5月5日,然而進藤卻出現在這,佇立在秀策的墓前,右手緊握著摺扇,一同與佐為稱呼秀策為虎次郎的他不免有種這裡或許離佐為更近的念頭,是啊,或許吧?畢竟虎次郎是佐為十分在乎的、重要的那位,然而進藤對於佐為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現下進藤只是靜靜的待著,秀策墓前靜的只聽見微風呢喃,這風彷如能為進藤捎上話。

「佐為,這個時間跑來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事吧?畢竟挑戰賽一結束我就和你說了。」

「我是本因坊了,我們都是。」

「你開心嗎?」

「我好像比起開心,感受到更多更多,啊—我不會形容!」

「當下好多回憶全都冒出來,都彷彿昨天才發生一樣。」

「結果,還是很想你。」

「但我並不孤單。」

「佐為啊,有時候我會想,哪天我達到神之一手,也可以說佐為達到了吧?」

「雖然是漫漫長路啦!」

「連結遙遠的過去與未來 ,我想就是圍棋本身,我們都在這個支流裡,而你,是把我拉進這裡的契機,啊當然還有那傢伙啦!」

「話說,最近也開始有人叫我圍棋笨蛋了欸,怎麼辦啊佐為?」

「你會……再來我夢中嗎?」

「因為我……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好好的對你說一句。」

「謝謝你。」

「佐為。」



— 待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2-17 10:49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2-17 11:15:26

— 續 —

天野拿著手機,思索著對方不接電話到底有什麼名目,這最後一通撥過去還只聽見「您撥的電話未開機,請稍後再撥。」自許也算是看著進藤長大的天野,不由的想起當年有個小夥子剛當上職業棋士沒多久就蹺掉一堆比賽的事,這使天野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但他知道,進藤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這下子又更想不出他這擺明不接你電話的行為是在做什麼,如今還都成為本因坊了?

「好吧,確認個人沒事總可以吧!」天野念念有詞,這滑開通訊錄直覺就要撥給塔矢,自己不覺有些好笑,論先後順序還是先給進藤家掛個電話才是,但才這麼想的天野早敵不過手指的反射,電話是撥過去了,那就如此吧。

相較進藤的「就是不接你電話」,這次倒是沒響幾聲就被接起,彷彿對方已知道會有這一通來電「天野先生您好。」傳來的是塔矢一如往常的禮貌問候「有什麼事嗎?」他繼續說道。

「打擾你了,想來問一下塔矢知不知道進藤人在哪?我這兒已經打到他關機了,就是不接電話。」天野如實稟報,倒也沒生氣,更像是需要有人來解惑一般。

「天野先生不也知道進藤對本因坊的執著?」還沒回答,塔矢先拋出反問,頓了頓他繼續道:「給他一點時間吧,大約只是出趟遠門。」

「出趟遠門?」這是要散心嗎?天野獲得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但聽著塔矢的語氣感覺也不用再追問了,這回反倒是塔矢電話那頭傳來的列車聲引來了天野的好奇,他又開了口:「塔矢今天這時間不是棋院有活動嗎?現在人在外面?」會這樣問是因為塔矢就不是個會遲到的人,嗯,理論上是如此。

「突然有要事,棋院那邊已經請蘆原先生幫忙了,您放心吧。」塔矢簡單扼要的一並交代,似乎也讓天野沒有再發問的餘地。

「塔矢這也是出趟遠門啊?」天野頓了頓又開口:「好吧好吧!反正事情都打理好就好,路上小心吧!」這份來自長輩的關心卻包含了更多的莫可奈何,天野只覺得這棋壇上任性的人兒好像越來越多,但又拿這些傢伙沒轍,最後他請塔矢如果見到進藤那小子,給他帶上話「事情結束後,立、刻、回、電!」不容置疑的語氣,那大約是身為長輩的一點點威嚴了。

允諾天野的塔矢這才掛上電話,列車便像抓準了時間點,恰巧入站,塔矢踏入車內,買了自由席的他,隨意找了個最近的位子入座,隻手托腮,塔矢看向窗外,腦中不由地浮現進藤靜靜杵在本因坊秀策墓前的神情,「你的身上還有另一個人。」這句話也隨之揚起,直覺告訴塔矢,進藤一直以來的思念與執著大概和這所謂「另一個人」脫離不了干係,再更大膽的假設進藤所思念的那位,就是Sai。

「Sai啊,或許我還要謝謝你。」塔矢細聲,他不是沒有整理過這曾在進藤身上的謎團,最終往往獲得「Sai是秀策的靈魂。」這種對塔矢而言可謂怪力亂神的結論,但塔矢的自身經歷和進藤的許多行為卻再再坐實此話,無所謂了,是也好、不是也罷,對塔矢而言Sai的確存在,大概也是那最接近神之一手的存在。

「神之一手就讓我們來達成吧。」望天,塔矢輕聲說。

於因島的那片天,進藤也望著,心裡想著當時夢中佐為交予自己的摺扇,如今正式成為新一代的本因坊,不禁覺得傳承的意味更是濃厚,那便不必多言,這位子可得坐穩了,進藤倏地站的筆直,隨後便是一個近乎90度的鞠躬,起身後他再度輕聲道:「為了下次來這時,還是進藤本因坊,我會努力的。」自古云,驕者必敗,然就進藤這番話看來是不用擔心了,話畢,進藤轉身朝紀念館走去,想來都到這本因坊秀策的出生地了,還是去給管理員打聲招呼再走吧。

這會兒管理員睜著大眼瞪著進藤,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勉強擠出了「本、本、本」這類的發音,說白了,其實進藤對他而言算是熟面孔,撇去進藤喊著虎次郎的那次,這幾乎年年當參拜的行程要不記得這頭金黃劉海也著實不容易,現下瞪著眼的原因無非是因為眼前這位,昨天才剛奪下頭銜的某人,就站在這兒,這位熱騰騰、剛出爐的本因坊,進藤光。

然而當管理員定了定神,確認眼前是生人無誤後,進藤便被一把抓住,這一抓就被拖去以棋會友了,大概是進藤出現的時間點是平日又是上午,紀念館裡的旅人並不多,倒也可說是個迷你的粉絲見面會了,離開紀念館前,管理員不忘要了簽名留在館內紀念,進藤這不簽還好,一簽倒引來管理員側頭望了眼秀策的字跡,隨後附上一個尷尬又不之禮貌的微笑,惹得進藤只好跟著微笑回去,後者微笑的意思大約是「是你叫我簽的欸!」,所幸各位棋粉倒是不畏字跡美醜,紛紛拿出可簽名的東西要進藤留下「進藤本因坊」,甚至是叮囑要押上日期。

離開紀念館,太陽已偏西卻依然耀眼的很,進藤挑出手機重新開啟,才剛進入桌布畫面,立刻有未接顯示。

「唉呃。」雖然已是意料之中,進藤還是捏了把冷汗,看來回去見到天野先生時皮還得繃緊些,塔矢那句「你回來時還要好好安撫下」果真一語成讖,現在想來不覺還有些風涼的成分,說實在,一直以來塔矢面對大眾不外乎就那張職業笑容,對媒體的回話也常常省話又句點,彬彬有禮卻又不讓你多問一句,說自己沒空雖然是實話實說,但在進藤眼裡那就是他今日不想花時間的推託之詞,相較於自己,塔矢真的不算上心,這下進藤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吃虧,但這吃的什麼虧,進藤又說不清楚,就這樣晃呀晃的,尾道車站已經可以透過公車車窗瞧見。

在電子售票機前,進藤的手機響起,直覺這回打來的是那祖母綠眼眸的主人,果真是了。

「喂—幹嘛?」進藤接起,心想這傢伙也太會抓時間。

這聲疑問並未得到電話那頭的回覆,進藤又說了一次:「幹嘛啦?」

「沒事,我看到你了。」塔矢這才徐徐說出。

「歐這樣啊,你看到……你說啥!?」會意過來的進藤忍不住大聲,「你人在尾道啊!?現在!?」這再喊去,電話那頭儼然已經掛上。

「進藤。」這好聽的聲音從進藤背後傳來。

「塔矢!」進藤這音速轉身,稍早才因為自己的出現嚇著管理員,這回倒被這位常猝不及防就出現在你面前的友人嚇到,這難道就是現世報嗎?啊,不過是好的那一種。

「你跑來幹嘛啊?今天不是有工作嗎你?」進藤稍稍平復,這詢問的語氣聽得出來有一絲絲喜悅。

「來幫天野先生轉告你事情結束後,立刻回電。」塔矢答道,他丟給進藤一個根本不是理由的答案,依舊語氣平平卻讓人覺得有股微微的暖流。

「哈,知道了、知道了。」進藤接下答案,他知道這是塔矢鮮少的幽默感,言下之意便是「就來接你啊。」說實話,這難道不是任性?進藤又開了口:「還敢說我,這不是半斤八兩嗎?」

「我有找蘆原先生幫我代班。」看來塔矢是不甘示弱了。

「這也要比,我今天本來就沒事齁。」進藤又對回去,話落,自己也覺得好笑,這下真的是半斤八兩沒錯了,兩位的相處從年少開始,似乎就一直放任心中的小男孩和對方吵吵鬧鬧,還誰也不認輸。

「是說進藤,你今天沒帶摺扇出門?」塔矢忽然開啟另一個話題,但眼前的友人從北斗盃起就開始扇子不離身,這回看他雙手空空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擱在那了。」進藤輕聲,看似也沒想再多說些什麼,原先帶笑的臉龐已然退去。

「……是這樣啊。」一時語塞,塔矢只是答了個跟著附和似的一句。

看著停頓半秒的塔矢,進藤補上:「沒什麼啦,那把只是我自己買給自己的啊,回去再去棋院添一把就好了。」隨後嘴角又輕輕勾起,大約是叫友人別多擔心了。

「不然,我送你吧,當作祝賀禮。」塔矢突然靈光一閃,還真是難得主動開口要送人禮物。

「可你名人戰我沒送禮欸?」進藤反射性的反問。

「沒事。」這麼說著的塔矢看著眼前的友人,那眼神似乎在說著「有你的祝賀就夠了。」,這回換塔矢搭上個淺淺的微笑給對方。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進藤回的調皮了些,這後頭又開口道:「塔矢也學會送朋友祝賀禮了欸,欣慰啊欣慰。」還是不忘要調侃對方兩句。

「無聊。」這句無聊也是笑著說的,塔矢頓了頓,又說了:「下次有空我也一起來吧。」

「恩。」進藤輕點了下頭。

並肩,兩人相識笑了下,而行。

並非曾幾何時,開始熟識到惺惺相惜是數得出來的,六、七年間有相伴、有競爭、有吵吵鬧鬧,是友人亦是對手,更是追求神之一手的夥伴,原本沒有交集的黃與綠,由一抹紫牽上,使黑白的世界再添上一道精彩的顏色,而黃中有紫。

這會兒一黃一綠已經乘上車,離開尾道,而因島依舊吹著微風,微風輕拂那把被擱置於墓前的摺扇,惹的扇子一晃一晃的,原先白淨的扇面出現了幾道對比的黑,字跡比起簽名要工整些,看來落字的人想盡力寫好,那是既純粹又平凡的兩個字。

「謝謝。」


— 完 —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2-18 13:24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2-18 13:27:22

作者雜談:

1.先來講講本文的阿光,感覺應該有讀者會覺得文中的阿光怎麼反反覆覆,前一秒還好端端,下一秒就陷入惆悵,雖然我也擔心這部分呈現出來的效果,但自己想塑造的阿光是個大約介於大學至社會新鮮人這段歲數,對筆者而言,是一個脫去稚氣沒多久還在尋覓如何成為一個大人的「大人」的階段,所以他是成熟穩重多了,只是還沒完全穩定,筆者就是想讓阿光同時擁有成熟與少年感,如同他的棋風,越趨穩重厚實卻不減新奇有趣,自覺這期間也是個自我檢視的好時機。

再來就是,自認佐為離開的痛依然存在於阿光心中,只是以不同面貌存在,畢竟當初的痛哭失聲著實令人心碎,這份悲痛、不捨、懊悔參雜的情緒先化為對秀策的執著,經過了幾年醞釀,隨著阿光的成長淬鍊,他還是有著執著,然而這份執著比起北斗盃當時,退去了一意孤行的味道,而是更加的成熟穩重,而思念長存於心。

佐為之於阿光是如此的特別,他是導師、是親友、是扭轉阿光人生的契機,更是讓阿光與小亮相遇的關鍵,還是可愛的小狗狗(讚美的意味),阿光當然是非常珍視的,而後成為阿光在圍棋上守護的理念,當然不是說阿光下圍棋只是為了佐為,而是一切都相輔相成,因佐為而接觸黑白的世界、被小亮的認真吸引、自己也愛上圍棋,一切都如此密不可分,之後的阿光用圍棋連接自己與佐為、與塔矢、與所有古今中外的棋士,他同時也帶著佐為的圍棋往未來邁進,這也有種傳承的韻味吧。

2.再來是關於對小亮而言阿光身上的謎團,自己是偏向阿光在那局之後沒開口大概就不會說了,小亮說過「你的棋就是你的全部」,如此說著的小亮對阿光而言已是共同守護佐為的圍棋的同伴,更不用說小亮確實有發現佐為,還對阿光說出了正確答案,某方面而言,謎團也算是解開了,一開始想必很好奇,但之後阿光不提他大概也不會過問,自覺這點的小亮非常帥氣,幾年的淬鍊又都與阿光相伴,這邊更讓筆者偏向「如此已足矣」,全部的全部都建立在兩位對彼此的信任與了解,這樣的關係不在乎認識的時間多久,可謂一拍即合,交談不僅於平日對話,還有棋盤上。

文中有寫到小亮有跟過幾次阿光的五月五日行程,是想表達阿光對小亮完全的信任,其實如果當下小亮問出心中那句「你在思念著誰?」,阿光應該會回答「Sai。」,但如同方才所言,阿光不主動提起,小亮就不主動提問,就一直是個半透明的秘密了,大概就剩下「為何是秀策」如此而已了。

3.本文會選擇倉田作為本因坊頭銜戰的對手,這頭銜名稱已經解釋一切,倉田一開始與進藤的相遇文中也已提到,就與秀策脫離不了關係,而那時佐為就在阿光身邊,倉田很快便認同阿光的實力,又有一色棋的切磋、還是北斗盃的隊長,對於阿光那時的執著他幾乎就是個見證者,加上他的堅強實力和不拘小節的個性,對筆者而言,這個位子非倉田莫屬,也覺得這樣安排更有趣些。

4.筆者也想談談佐為,對圍棋的執著與愛當然是不用再說,筆者看幾遍就覺得他溫柔善良幾遍,他可以俏皮可愛、可以嚴肅凜冽,上棋盤那肅殺之氣還可壓迫對手,他也溫柔如水,對阿光的很多時候都給予包容支持,然而這份溫柔在最近重複看的幾次有了新的體悟,小時候總覺得三將戰時阿光中途自己下了起來,佐為只是驚訝之後轉為支持,心裡想著這人也太善良,半點沒生氣,還有那麼愛圍棋的人可以忍這麼久,不吵不鬧著要下棋,如今筆者認為約莫是佐為打從心裡知道,那是阿光自己的人生,他還能遇到下棋的機會已是謝天,是多得的時光,面對當時的光,他的角色更像是圍棋的導師,看著阿光的進步,他也由衷感到開心,又多一個孩子喜歡圍棋何樂而不為,一直到自知時間不多才開始焦慮,雖然相較阿光他應該是成熟的那一方,但對圍棋的愛轉化為忌妒著擁有未來的人,而更多的是不想分離,是啊,就是個這樣令人心疼的人,感謝阿光將新初段賽給了佐為,也感謝阿光爭取到了與塔矢名人再戰一局,那也是更意味深長的一局,最後笑著的佐為和那句「我很開心。」著實令筆者欣慰不少。

而阿光的夢,雖然是夢,筆者還是相信那便是佐為,他給予阿光那把傳承的摺扇,乘載了佐為對圍棋的愛、對阿光的期許與信任,對我而言還包含了佐為對阿光的感謝以及純淨透明、很純粹的喜愛,依然,佐為是笑著的,那就夠了。

文中,寫著阿光將扇子留在墓前,想著雖然是傳承的扇子,但畢竟佐為手上那把是怎麼也拿不到的,摺扇是傳承的意象,所以筆者認為另外再買一把也是無妨,就另外安排小亮當作祝賀禮送上,另添一筆意義上去,而那扇子上不具名的「謝謝。」也一樣包含了阿光對佐為、對圍棋的愛,也是同佐為那般的純粹。

5.在阿光的生命中佐為與塔矢都不可或缺,都是阿光十分珍視的,反之亦然,對筆者而言沒有「比較」一說,標題的亮光亮大概有人要抗議,但對我而言這兩隻就是如此,清清淡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文中有些自然寵的地方也是寫著寫著就那樣了,加上小亮在我筆下真的有夠省話,如果讀者有察覺那些自然寵的小地方,筆者在此感謝,乾杯。
(例如:擋酒、小亮自己喝、用自己一如往常的習慣睡地舖,阿光的部分大概就是給對方先洗、鋪床後給對方選,欸好少XD)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2-18 14:41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2-18 13:35:18

覺得這張舊圖好像可以放。



圖是歡樂向就是了。

阿P 發表於 2021-3-16 22:23:36

【傳說中的名人戰海報!?】

光:欸塔矢!要不要去看看名人戰海報的成果?

亮:都好。

兩隻來到棋院一樓。

噔噔!


光:……欸不是,這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啊?

亮:會嗎?我覺得很好。

正好走來的和谷:(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阿光的肩。)

光:啊啊啊我就知道!是不是很像情侶照啦!!!?

和谷:沒啊~我什麼都沒說?名人戰不要輸欸~

亮內心:情侶照。


攝影師:趁他們空檔再聊圍棋的時候喊他們一聲,就拍到這張惹。




本文最後由 阿P 於 2021-3-16 22:24 編輯

阿P 發表於 2021-7-2 17:28:51

【傳承的扇】


頁: [1]
查看完整版本: [棋魂│無差]本因坊手持摺扇 [G](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