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禔 發表於 2020-12-8 23:07:04

[銀魂|高銀] 夏蜘蛛的依附理論 [G]

(舊文搬運)
*BGM:夏蜘蛛@しゅーず

被掐住要害,心情竟是意外的平靜。
木頭地板的吱呀。
雨點落在屋頂上的聲響。
那個笨蛋的哽咽。
就算他們的世界崩壞了,一切的一切還是照常運轉。
像是在告訴他們是多麼渺小而無力一般。
再握緊一點......
像是要回應他的想法,壓在身上的傢伙加大了力道。
再緊一點......
這樣默念著。
毫無自覺的。
渾身顫抖的。
不顧一切的。
撫上那傢伙空洞的左眼。
沒事的...
試圖露出和平常沒兩樣的、無賴的笑。
只要再一下就好...
不會再更痛苦了...
馬上,就讓你解脫......
這樣祈禱著。
恍惚間,似乎有什麼從眼角溢出,模糊了視線。




高杉晉助與坂田銀時的重逢,是在攘夷戰爭結束後第一個夏天。
那時,他的鬼兵隊被幕府處以極刑,他也還沒遇上太過溫柔的處刑人。
那時,他已經不是白夜叉,也不再有人稱他為總督。
那時的他們就只是兩個失去一切、苟延殘喘的逃犯罷了。
在夏夜的陣雨中、在私塾的殘骸中,兩個逃犯就這樣突然的相遇了。
和入侵者對上眼的瞬間,銀時愣了會便主動移開視線。
發現縮在角落的某個捲毛時,高杉習慣性的咂了下嘴,沉默的將刀收回刀鞘。
就算世界毀滅了,有些慣性仍舊是照常運轉。
像是被遺棄在巢中的雛鳥仍不會停止對父母的哭喊。
像是幼時的捉迷藏中,拜太過差勁的默契所賜,他們總是會躲在同樣的角落。
像是不管發生什麼,這裡仍然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但總是會有什麼事情不同了。
像是他們已經遺忘彼此的腳步聲。
有如失去月亮而停止的潮汐。
鬥嘴、打架、一起被老師教訓的時光,也不會再有了。
沒有招呼、沒有責備,高杉就只是默默的佔據另一個角落。
像是從來沒有坂田銀時這個存在似的。
而坂田銀時也理所當然似的接受這樣的待遇。
像個陌生人一樣。




然而,要打破緊繃的寧靜是那樣的容易。
木頭地板的呻吟。
雨點落在屋頂上的噪音。
某個白癡的夢囈。
都像是在嘲笑他們是多麼渺小而無力。
就算他們的世界崩壞了,一切的一切還是照常運轉。
如此的令人憎恨。
所以,在那個天然卷喊出那個名字的瞬間、在哭喊出對不起之前。
他撲過去。
摀住那傢伙的口鼻、扼止他的呼吸。
沒事的。
這樣默念著,手指緩緩加大力道。
不用再痛了。
在葬送幕府、毀滅所有後,就輪到我了。
解脫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
殺了你是對我自己最痛的懲罰。
請你,先在老師身邊等我吧。



「......沒...事的。」那人艱難的伸長手,輕觸著他空蕩蕩的眼窩。
他拉開扭曲的笑容。
嘶啞的聲音是那樣坦然。
沒有絲毫的反抗。
死寂的紅眼只有哀傷。
好像現在他所做的一切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開什麼玩笑。
那個曾經在屍體堆中頂著重傷拚命尋找倖存者的傢伙。
曾經在絕境中要他不要死的傢伙。
他一直追尋著的、曾經比任何人都還要認真活著的傢伙。
現在卻毫不反抗的任人宰割?
不要。
他絕對不要。
坂田銀時應該以他自己說過的,最美麗的方式死去。
坂田銀時不該這樣的不堪一擊。
就那麼想死嗎?
犧牲老師換來的命,就要這樣毫無聲息的浪費掉嗎?
別開玩笑了!
他顫抖的甩開雙手。
氣管終於重獲自由的喘息、因生命危險而有了反應的下體。
你明明還活著啊......
在我殺了你之前,你還活著啊!
給我,像個松陽的弟子、像坂田銀時那樣的活著啊!
緊抓住那人的肩膀,卻只換來迷茫的眼神。
像是為其注入生命般,高杉吻了銀時。
無關情愛的,就只是單方面的期待、單方面的施壓。
比憎恨還要黏稠的、比愛情還要沉重的。
耳鬢廝磨、四肢交纏,像隻骯髒的蜘蛛一樣緊抓著殘破不堪的網。
全部都只是高杉晉助試圖在坂田銀時身上刻下的,他們倆仍然活著的證明。
過去的他們,反抗著無理的世界,像把筆直的劍一樣,抬頭挺胸的守護自己該守護的。
而如今,失去所有的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就只有報復了。
在將一切清算之後,他們也能回到過去、回去松下村塾吧。
而在那之前,他需要坂田銀時像坂田銀時那樣不變的、堅強的活著。
否則,他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之後的第二、第三個夏天,和兒時由他當鬼的躲貓貓結果相同,他總是能夠在江戶的某個角落找到銀時。
接著無數次的交換彼此的氣息。
那傢伙也從毫不反抗的,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在脖子上留下泛紫的手印。
他不明白那傢伙的想法,也不想明白。
而他就只是想用項圈般印記,把坂田銀時拴在這世間罷了。
扭曲的關係就這樣持續著,直到第十個夏天。
在那個被機器人毀掉的祭典之後,在紅櫻燃盡松下村塾的退路之前。
他們為了各自的信念砍殺彼此,又為了同樣的理由守護彼此。
接著,在第十二個夏天,為了挽回他們曾經無法拯救的,他們再一次的重逢。
在前往江戶的船上、在久違的下著小雨的夜晚,他們又一次的交纏著。
確認性的,或者該說,出於某種儀式性的情節,他再次扣住銀時的命脈。
和過去不同的是銀時終於馬上扣住他的手腕,不再是睜著無神的眼任他動作。
曾經失去一切的他們兩人,終於以些許不同的形式找回了彼此。
意識到這點的高杉止不住的笑了,先是輕笑,最後變成放聲大笑。
喂喂喂高杉君喔,是喝到過期的養樂多壞掉了嗎!?
無視於身旁大驚小怪的笨蛋,高杉將銀時所有的疑問堵回他的嘴裡。
兩隻傷痕累累的蜘蛛終於得以交換帶著些許溫情的吻。































就這樣拋下你那些夥伴真的好嗎?那個警察似乎一直在找你的樣子。
看向窗外,百無聊賴的抽著煙草,他這樣問道。
唉呀唉呀,矮杉君難不成其實是在吃醋嗎?
銀時毫不客氣的扯著他的頭髮,讓他看著身上的痕跡。
...我只會讓你這樣做,你不相信?
調戲的尾音、魅惑的吐息、還有貼近唇角的指節。
就像是世俗所謂的戀人一樣。
但他們從來不是這樣的關係。
從來不願主動要求什麼的銀時,緊緊抓著他不放的手,孩子似的顫抖著。
他明白,現在的銀時只是想要找個能夠留下他的理由。
用脆弱的蛛絲,將高杉晉助留在這世間、護在他身後。
就像曾經的高杉對他做的一樣。
不行的。
佛祖剪斷健陀多手中的蜘蛛絲,不只是為了讓他遠離不切實際的天國,更是為了不讓他墮入更深一層的地獄。
所以他也能毫不遲疑的甩開銀時的手。
他不該來這邊的。
這樣告訴自己,冷酷且刻意的笑了。
「我不相信。」
別過來。
高杉如此祈願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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