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方王] 赴約 [G] (完)
※第一次寫的方王，好像是去年八月的事。※對方士謙有與一般女性婚外情等負面行為描寫，慎入。※有一點點性暗示，沒有直接描寫，就不做分級了。※分手重逢。結局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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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冬天，在二氧化碳濃度這麼高的地方扮成這樣，你都不嫌熱？」
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哼笑在耳邊響起的同時，感覺肩膀被來自身後的大手樓住，王杰希一抬頭，就是方士謙一個輕啄的招呼。
「到了？」
別說廢話。王杰希皺眉想。方士謙討好的態度和浮起的嘴角都讓他不愉快。
那個帶著笑意的眼角有著刻意隱藏的言語。他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說。
「注意一下場合。」
王杰希拍開他的手邁開腳步，方士謙愣也沒愣地跟上，老地方老路線就算時隔多年還是一樣熟悉。
錯開時間各自從同一棟宿舍出發，搭乘不同的交通工具，繞著路匯聚到同一個地點。
不過是想開個房間來個一炮，年輕時的他們有著太多精力，或者說有太高漲的熱情去完成這些把戲。
當年的方士謙全身散發著恨不得他人注意的光采，第一次約出來時竟穿了豹紋夾克和拉風的皮褲跟中統站在車車站正中央的柱子旁，讓王杰希一見到就當場調頭離開。
那樣子的男孩如今仍在這裡與他赴約。
「沒事沒事，你那大小眼都遮住了，沒人認得出來的。」
「光說我？呵。」
「沒我的事吧，都退役多久了，已經不是把自己當明星的年紀了。」
王杰希斜眼一瞪，卻不料直接對上方士謙投來的黯淡眼神，「況且，很多事已經不是新聞。」而他的嘴角卻依然扯著笑。
瞇著眼不做回應的王杰希，卻是稍稍放慢了步伐。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令他立刻移開視線的東西。那個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從袁柏清轉發給他的照片裡見到的，方士謙指頭上晃著亮光的戒指，使車站滿載人海的問煩空氣變得更加頭暈目眩。
方士謙是個天生的同性戀。
以前的王杰希對這些沒什麼概念，他的專注力都放在一切他傾力運作在正軌的事物上，不管是聯盟、戰隊，或只是澆澆盆栽撸撸貓的日常。
直到方士謙讓他那個舒服到全身發軟的吻向他襲來的那天。
那是一個再度為魔術師打法的存廢而令兩個天才少年爆發爭執的晚上。前輩們見怎麼好心勸架沒用，只得分成兩邊將他們關回各自的房裡，再三確認房裡的摔枕頭聲響都漸漸停下了才個個憂愁满面地離開。
先坐不住的卻是王杰希。
他知道方士謙對戰隊的依戀與對奪冠的熱情絕對和自己一樣，戰術的改變最先衝擊到的會是最能相互配合的選手，那個人無疑是隊裡除了他以外實力最強的方士謙，以他的技術不論要跟上千變萬化毫無章法的魔術師，或是像現在提議的那樣訴求于緩和團結的打法，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他只是沒想到那個彆扭的人其實對自己的才華如此不捨。
「我想了很久，其實我最想說的是…謝謝你。」
對著敞開的門後側一臉陰鬱的方士謙，王杰希坦誠地說。「我知道一直以來讓我最能這樣發揮的關鍵，就是有你做為後盾。」
那個明明一開始表現得最排斥他的少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最與他相契合的隊友，這感覺說不愉快是騙人的，但光只有他們兩人的實力遠超，是不足以帶動整個團隊獲得勝利的，這不是只有兩個人的比賽，微草並不是只有他們兩人就能撐起的戰隊。
「明天開始我會確實執行剛剛會議裡說的策略，但在最後我想告訴你一聲， 這些日子我是由衷感謝你…」
「王杰希。」
方士謙打斷他的話。
「你知道我剛剛想著要怎樣發洩對你的不爽嗎？」
王杰希還沒解讀出那如被睡醒的肉食動物般令人戰慄不安的眼裡帶著的是怎樣的情緒，就被拉進方士謙房裡狠甩上門，意識到自己不是因為畏懼而沒有反抗時，早已被吻得晕眩缺氧。
外表正經但骨子裡放飛的魔術師判斷標準很簡單，這是一件感到不舒服的事嗎？不是；可以接受繼續下去嗎？可以。於是王杰希以先行襲擊的方士謙都錯愕的速度將同樣喘著氣的方士謙扯著領子拉下，又展開一波綿長濕熱的吻。
仿佛他早就想要這麼做。
身體發育剛成熟的青少年無法只靠楊打遊戲來宣洩這個年紀满溢一身難以遏止的躁動情緒，性交正好是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用不到一星期的時間總是針鋒相對的兩人就這樣滾上床了。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容易接納這種事。」
王杰希看著射精後變得安靜的方士謙邊扔安全套邊喃喃自語著。
他想著要反駁，但也不知道要反駁什麼。他先前確實沒有經驗，但堂堂王杰希從來都不是個會為未見的場面而退卻的天生大人物。身體有需要而從善如流，做一件令兩個人都感到舒服的事，並沒有什麼好羞恥。
肉體的交流適度地終止了他們一直以來的摩擦和矛盾。
王杰希唯一的疑問只有方士謙是不是喜歡他。當然，如果他回答這就只是個發洩管道，他也無話可說，這樣的目的或許自己也差不了許多。
相處不和睦但默契比誰都高的兩人持續了幾年無人知曉的性關係。
一直到方士謙宣布退役回老家結婚的那天。
「這個牆是不是打掉重做了啊，啊還有這盆樹之前沒見過。」
不理會一進旅館就又開始廢話連篇的方士謙，王杰希熟練地在櫃台辦完手續 ，看都不看一眼地走向電梯。方士謙要不要跟上、還要怎樣玩要懷舊都無所謂，反正接下來等著他的是這個沒有隨成家立業而變得成熟穩重的男人在他體內一如既往的衝撞。
一如既往。呵。
沒有等方士謙一起進來，電梯門關上，王杰希看著隨上升而亮燈的數字板發呆。
1、2、3、4…
多少年了呢，無論身體還是心裡都被方士謙侵略填满了的時光。
又過了多久，他已經習慣這些事從自己的生活完全抽離。
走出電梯沒幾步，另一座電梯的開門音也響起。
王杰希沒有為身後的男人停下腳步。
當年這個人也是這樣背對著他離開的，憑什麼只有自己得望著對方的背影，憑什麼只有對方可以這樣用下他邁步前進。
王杰希腦袋裡理智的部分清楚知道方士謙是沒得選擇。方士謙很孝順，一有假期一定火速返家，兩三天都給家裡打電話，在訓練營的網癮小鬼們抱怨自家雙親的時候還會多管閒事地上去進行教育。他老家給他談了一門親事，對雙方家裡都特別重要的一門親事。對方姑娘更是在相親後自顧自變成明星選手老婆粉的那種。
然而方士謙卻像是原本就照著人生計劃唸出來一樣地宣布這件事，寫好劇本一樣地走完所有退役選手會經過的送別流程，半句對於這段關係會何去何從的交代都沒講，像去巷口便利商店買個東西一般輕鬆地離開，而王杰希最後居然連那該死的喜帖都沒收到。
方士謙是比誰都認真而用心的人，王杰希從來沒有忽略他每個全力以赴的神態，而當他開始故作輕浮地打哈哈的時候，表示那件事情對他而言已經沉重到他無法負荷，只能靠裝瘋賣傻來逃避的程度。
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有個親密伴侶互相撫慰身體來釋放壓力的年紀。
他早就決心將更多更多的心力投注在對戰隊的經營、在對新秀秀的栽培上。
關在房裡整天，重複將臉上帶鹹的水痕抹去的動作，王杰希確實想通了一些事，但也都是，已經不重要了的事。
方士謙頂著治療之神的榮耀給這支隊伍帶來強大而確實的輔助，陪他一起帶領微草登上巔峰，光是這樣就算是多麼美好的經歷，多麼燦爛的回憶了。
沒頭沒尾更無人知曉的關係不論要隱藏還是要遺忘都是不艱難且不意外的事 ·王杰希是榮耀聯盟知名的選手，是微草戰隊優秀的隊長，是身邊一群承載光明未來的小鬼頭們堅強的領導與依靠。魔術師打著微草永無止盡地向前飛去，治療之神的光輝永遠將他照耀。這樣的設定永遠是微草的粉絲們倒背如 流的一段佳話。其他的關係都不重要也不需要。
關於那個人的新聞卻是在這個時候又傳了出來。
不是任何新歡舊愛，而是一個換一個的，方士謙和那與其說是婚外情，不如說是背著妻子在城裡的同志圈中玩翻了的醜聞。
早已褪下明星光環而且有著家世背景的男人要壓新聞可以壓得很快，整件事 驚動社會沒有幾天，大家的關注力很快又被其他新鮮的事情吸引走了。女方像被下蠱了一樣對方士謙選擇原諒並痴情地堅守不散。微草俱樂部裡沒有多少人敢公開討論這件事，擅長讀空氣的少年少女們都看得出王杰希被這件事打擊得多深。
方士謙結婚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他，發在網路上的動態就像報告似的，王杰希偶爾會去點個喜歡或轉發，但不會在底下留言說話，而方士謙也不會。事情爆發後方士謙有致電向經理為了戰隊形象連帶受損的事情道歉，對王杰希卻 是一個字都沒有講。
王杰希對方士謙的行徑感到輕蔑嗎？他發現自己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方士謙即使把自己的人生搞成這樣，那個被方士謙選來陪他墮落的對象都不是他。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與方士謙發生關係時也曾有過這個傢伙怎麼那麼熟門熱路的疑惑，自己不是最後一個甚至連第一個都不是，這樣的事實倒也沒讓失望透頂的王杰希再增添多少痛苦。
讓他努力維持剛毅如鐵的內心化成湖面萬千漣漪的是方士謙在昨天晚上傳來的短信。
【想你了。明天放假，老地方約嗎？】
對於自己不爭氣地栽落感到羞恥也只有一瞬間，王杰希簡直想一頭撞死像打了嗎啡一樣迷濛地感到陶醉而飄然的腦袋。
「做什麼呢，房卡都要被你捏爛了。」
方士謙從後方握住王杰希的手，懷抱緊接上。
那個是在那些相互索求的日子裡不知何時開始變得不再粗暴，溫暖柔和充满依戀的擁抱。
「……我後悔了。」他低著頭用方士謙看不見的表情說。
「哈哈，王杰希也會後悔？」
「嗯。」
「……」
來自身後的擁抱僵直了一下，但接續著的是收緊的力道。方士謙將臉抵在王杰希的同膀上，磨蹭了幾下，卻遲遲不放開。
調情，討饒，撒嬌？──無法分辨是哪一個，或者全部都有。
王杰希想著他們大概從來不曾停止互相傷害，只要沒有一方願意先承認心意的一天，大概終其一生都將有著不得解的遺憾作為沉默的懲罰。
無法責怪方士謙，是因為他太了解方士謙。
即使再如何掙扎著與不如意的現實抗衡，與不容於世的情感和慾望拉扯，反覆搞砸自己的一切，裝瘋賣傻輕描淡寫地把自己演得像個不知恥的壞男人，方士謙依舊無法忍心把王杰希一起拖下水。
王杰希為方士謙心疼的情感比為自己可憐的情緒多上太多。
「已經沒有希望了嗎？」
同頸上傳來問問的聲音，那樣帶著委屈與不甘心的嘟嚷讓王杰希想起當年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特別孩子氣卻又特別真情實感的方士謙。
那個再怎樣不坦率卻還是與他互相吸引的方士謙。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
王杰希停頓了一下，緩緩地將手覆上方士謙環繞在自己腰間隱隱發抖卻不肯鬆開的雙臂。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心裡想的和我一樣的話。」
方士謙抬起頭，對上的是他朝思暮想，但從不曾如此對他乘滿溫柔笑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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