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Omens/好預兆│CA] Hello！Paddington [G]（一大塊糖餅）
Hello！Paddingtonhttps://images.plurk.com/4MCTcvfdbKNQ0ZAGC6B3EN.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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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Hello！Paddington
CP：Crowley/Aziraphale （CA）
Rating：G
Summary：在萬聖節這眾鬼徘迴之日，倫敦街頭出現一隻迷路的小熊遊蕩，似乎也沒什麼奇怪之處了。
note：
靈感來自Gaiman大神回答推特上的粉絲問題：Aziraphale喜歡Paddington Bear（博靈頓熊，又譯為帕丁頓熊、派丁頓熊）嗎？答案是肯定的。於是我就想到，一位紳士般的天使，一隻紳士般的小熊，把他們寫在一起？何不呢？
文中關於小熊的設定大抵參考2014年家庭電影《Paddington》，如有和原著小說衝突的地方，煩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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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Paddington
作為天堂在地球的特派員，Aziraphale一向喜歡人類的節慶，從新年開始一路到最後的聖誕節都不錯過，他享受大街小巷中瀰漫的熱鬧氣氛，更別提那些二十四小時轟炸胃液的節慶食物有多美味。
然而，今年的萬聖夜卻讓他感到沮喪。
時值晚秋，黃昏來得又快又急，稍不留神就天黑，拉開眾鬼流竄的萬聖節序幕，平時荒草蔓生的墓園頓時幽影幢幢、變幻莫測；這座古城千百年來被人遺忘的傳說、被拋棄的舊神紛紛甦醒……今夜就連月亮都恐懼得不願露臉。
人們說灰濛濛的倫敦總是下雨，這說法並不盡然正確，因為倫敦只會在你期待已久的活動當天下一場慘兮兮的傾盆大雨。雨水將灰塵和泥土沖入水溝，也把過節的興致一併沖進泰晤士河中，準備出門要糖的男孩女孩們被凍得直打哆嗦，無不是瑟縮回溫暖的壁爐旁。
沒人會想在這種天氣出門，蘇活區的大馬路上空空蕩蕩，像座真正的鬼城。
Aziraphale走到舊書店的大門旁，本來堆滿雜物的邊桌特地被清出一塊空間，好擺放糖果點心。玄關附近的整塊區域都被規劃來佈置些嚇人的玩意兒，眼球血池大釜、半顆食屍鬼腦袋……甚至尖叫骷髏頭都是地獄原裝直送！
只可惜，倫敦市民是無緣體會這精心打造的完美恐怖花園了。
權天使，準確來說是『巨大可麗餅Aziraphale』懨懨地拿了塊水果軟糖塞進嘴裡，內陷化在舌間、香氣溶於口中，卻仍抵不過失落的滋味……除了櫻桃，櫻桃味挺不錯，其他六種口味差強人意，還是另外買的太妃糖好吃，他要留著。
『buzz──』
店門上方的電鈴傳來聲響，通知他有訪客上門。天使帶著微不可察的罪惡感抬頭看，並吞下口中的太妃糖，他起先以為是Crowley到了，但念頭一轉又想起惡魔從不敲門，更別提按電鈴之說。Aziraphale振奮地意識到：是來討糖的小朋友！
「尊……尊貴的先生夜安，請問您介意讓一隻熊待在門廊前避雨嗎？我不會占用太多空間的。」
沒有俗套的不給糖就搗蛋，也沒有嘻笑打鬧聲，只有一隻渾身溼透的小熊單獨站在門外，他禮貌地舉起帽子，露出圓滾滾的小耳朵，然而帽緣上的積水卻如瀑布般打下，讓小熊連眼睛都難以睜開。若非這些生動的表情，Aziraphale一時還真難判斷他是小熊還是小孩。
「天哪，可憐的小東西，」天使幾乎都要心碎了，也顧不得寶貴的毛氈地毯──或更糟，他的藏書會受潮，Aziraphale馬上就把小熊領進書店。「在這種又濕又黑的夜晚，沒有任何小孩，或著……小熊！應該在外頭遊蕩，你的家人呢？」
「噢……這就是問題所在，先生。」小熊本該是深棕色的漂亮毛皮沾滿泥巴，藍色大衣現在看起來像塊髒抹布。他的表情沮喪、迷惑並且害怕，真沒想到一隻熊竟然能同時擁有這麼多情緒：
「我跟我的家人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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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wley比預期的還晚抵達。
事實上，對於不必遵循守時美德的惡魔來說，根本就沒有所謂遲到一說。但他兩個月前就和Aziraphale約好要一起看希區考克爵士（Sir Hitchcock）的恐怖電影，而天使不怎麼喜歡他遲到。
但遲到也是無可厚非，今晚是萬聖夜，這代表無論階級高低、危險性強弱、統御軍團與否……固態或液態的惡魔都得加班！他天衣無縫計畫的第一步是打扮成聖誕老人──沒人會在十月底打扮成聖誕老人，如果你這麼想可謂大錯特錯
因為Crowley今晚的業績全都靠這項絕妙計畫，至於具體怎麼達成？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Angel！抱歉來晚了，我帶了橘子乳酪派給你。」
惡魔彈了個響指，風風火火、神采飛揚地走上台階，像顆裹著火焰的流星，大雨也熄滅不了他身上的光華──但地上的積水或許可以，跨過門框的Crowley差點滑倒。他看見水漬一路延伸進書店內室，裡頭依稀傳來細小的回聲。
Crowley咬住下唇，避免差點脫口而出的粗話。Aziraphale的泡棉可麗餅裝靠在牆邊，即便隔著厚重的溼氣他也能聞到他的天使，但裡頭還有一個陌生、野性的氣味。惡魔腦中全是不好的猜想，但他很快就把那些臆測拋諸身後。
「噢、Crowley！親愛的，你剛好可以來幫忙。」
Aziraphale拿著兩條大浴巾，差點迎面撞上惡魔尖銳的眼神。幸好Crowley在看見天使那宛如剛出爐可頌般的微笑時一秒就融化了。話又說回來，看見那張笑臉，就連鐵打的心都難不融化。
「對了，你是……打扮成聖誕老人嗎？」天使遲疑了片刻，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Crowley頷首，一瞬間窘迫了起來，他甚至好幾千年沒感到這麼窘迫了，堪比那次從馬背上滾下來，打亂整個慶祝亞瑟王凱旋的遊行隊伍。
「紅色跟你很搭，親愛的。」幸好Aziraphale的答覆永遠都是如此甜美，天使碰了碰對方頭上溼答答的毛球，然後把一條浴巾遞給惡魔。「但你應該想辦法把自己弄乾，書店裡只要有一個濕透的可憐靈魂就夠了。」
「只有一個？什麼意思？」Crowley挑起單邊眉毛。
「我的黑森森祕魯呀！聖誕老人！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小熊軟綿綿的聲音從後頭傳來，他一方面想表達難以抑制的興奮，另一方面又得努力維持禮儀，讓他顯得不知所措，小傢伙想上前看清楚心目中的『聖誕老人』，卻不慎踩到裹著的浴巾而摔了一跤。
「嗨，我是Crowley。聖誕老人不是真的。」
「Crowley！」Aziraphale幾乎是尖叫出聲，用責備的目光盯著他的惡魔宿敵。
「貴安，Crowley先生，我的名字是Paddington。」Paddington想抬起帽子，卻發覺自己的腦袋空空如也，於是變成了一個滑稽的摸頭動作，「我知道聖誕老人只是童話故事，可能是大家的爸爸或媽媽……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愛他啊。」
「Well……Paddington，那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知道你在這裡嗎？」惡魔不該油然而生的罪惡感此刻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Crowley。於是他蹲低身子，輕聲細語地問起小熊。
「這隻可憐的小熊和家人走散了，親愛的。」天使也間接解釋了為何Paddington會待在書店──下雨天時迷路的無助小動物，又濕又冷，就連Hastur那種尖酸刻薄的傢伙都會想伸出援手了呢！
Aziraphale扶起跌坐地上的小熊，用大浴巾盡可能把外頭的髒水擦乾，但對於厚重的棕熊毛皮而言，清潔效果顯然有限：「如果這裡有浴室就好了呢……」
Crowley認得天使那種眼神，姑且簡稱為：『親愛的我也很想用自己的奇蹟，可是我最後一個額度用在去Sainsbury買東西的時候零錢不夠，所以你可以好心幫幫我嗎？』惡魔想假裝自己對此一無所知，卻還是嘟噥幾聲後投降：
「浴室，怎麼會沒有呢？My Angel。」
他就像個稱職的馬戲團領班，彎身行了個讓人眼花撩亂的鞠躬禮，然後闊步走至書店的一面牆邊，那面牆上有扇通往儲物間的側門，門前堆滿厚厚的平裝書，一牆之隔即是隔壁連鎖書局，不過再也不是了──Crowley用長腿推開雜物，開門，嶄新的空間頓時出現。
「直接通往你家？噢、我的意思是……哈！當然，我們可是多年的好鄰居。」Aziraphale說謊時尷尬的小動作惡魔全看在眼裡，他很滿意自己付出了許多時間去觀察。
「太厲害了，Crowley先生！這裡簡直像座植物園。」Paddington圓滾滾的眼睛閃閃發亮，他跑進跳躍空間的門中而毫不自知，只是努力高舉小小的熊掌、挺起胸膛，想碰到頭頂上的綠植，但那些茂密蓊鬱的枝枒都比小熊高出許多。
「我早該這麼做了。」惡魔愉快地表示。
「想都別想，隔著三條街都能嗅到你蛇窩的邪惡氣息。」Aziraphale誇張地皺起鼻尖。
「那隔著乳酪派的氣息呢？」
「我能當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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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一場浴缸大戰後，天使和惡魔同時都理解到，或許當年上帝的大洪水也沒那麼糟，如果把死傷無數這點放一邊，勞累辛苦放中間，一望無際的汪洋和小熊身上沖不完的肥皂泡沫大概是同等級絕望。
藍色大衣和紅帽子都在洗衣機中翻滾，當Paddington離開浴室時，已經是隻乾淨又蓬鬆的亮棕色小熊。他身後是伊甸園全身毛球之蛇，還有東門的溼答答天使，他們卻在看見彼此的狼狽模樣時相視而笑，Aziraphale用奇蹟貪圖方便的日子太長了，沒想到簡單的勞動也能帶來如此單純的快樂，更別提還是與身邊的Crowley一起經歷。
「白酒好嗎？還是你要熱可可？」
Crowley從酒架上取了一支酒，不曉得乳酪派和什麼飲品才是絕配，或許自己的單身公寓也該添些茶具和紅茶葉。他們好不容易把自己打理乾淨，已經接近乖小孩……或說乖小熊的睡覺時間了，連連打著哈欠的Paddington被送上惡魔房間的那張大床上，蓋著柔軟溫暖的毯子。
「白酒好了，謝謝你。」
天使和惡魔窩在同張沙發上，電視正撥放著希區考克的恐怖電影，只是誰都對螢幕上的驚悚暴力顯得意興闌珊。Aziraphale叉起一塊美味的糕點，卻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而沉思半晌，那半晌長得讓他幾乎要為自己對美食文化的心不在焉向上帝誠心懺悔。
「我們該怎麼替Paddington找回家人？」天使最終還是開口問了惡魔。
「拜託，沒什麼大不了的，Angel，我早就請我的線人行動了。」Crowley伸展筋骨，想假借拿爆米花之名義，行搭天使肩膀之實。可惜詭計得逞前惡魔就被Aziraphale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充滿渴盼地凝視著，讓古蛇頓時動彈不得。
「什麼時候？真的嗎？」
「當然，我敢說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了。」
更精確來說，『線人』這個名詞有點失真，Crowley的情報網主要是以『線鼠』、『線蜘蛛』、『線流浪貓』……組成，人類只佔了一小部分。此時牆邊傳來一陣細小的刮擦聲，在無人洞見的地方有個黑影敏捷的行動，牠是有著粉紅色鼻尖的灰色小鼠，小鼠豪不費力地爬出窗外，和水溝旁的流浪貓交頭接耳。
「我就說你是個好惡魔。」
「而你是個討人喜歡的小王八蛋天使。」
Crowley側身輕吻Aziraphale的顴骨，然後是臉頰和嘴角的乳酪蛋糕碎屑，他壓近自己身體的方式就像投身汽油的火焰，且讓他以舌頭包裹他的舌，彷彿要融化一塊糖蜜。天使慌亂地將瓷盤放在一旁矮几，雙手環抱上對方的頸項，讓這個吻還要更深一層──
「那個……Crowley先生？Fell先生？對不起，您的床真的很舒適，可是我一隻熊……來到陌生的地方有點害怕，窗外好像有某種……東西！你們可以陪我嗎？」
Paddington用熊掌揉了揉眼睛，他拖著長長一條棉被從惡魔的房間走來客廳。小熊看見Aziraphale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Crowley則跌到扶手背後，只能看見一雙長腿。
「當然，也差不多是我們的睡覺時間了，對吧，親愛的。」
「噢……呃，對。」
最後的最後，天使，小熊與惡魔，全都換上了睡衣，一起睡在Crowley的黑色大床上，他們讓Paddington躺在中間，讓小熊同時可以聽見惡魔哼唱拿手的搖籃曲，也能感受到Aziraphale規律且溫柔的輕拍。微睡的倦意猶若遠方海浪，他們隔絕了窗外的冰冷喧囂，留下無量平靜。就在大家都要睡著之餘，小熊夢囈似地說了：
「Lucy阿姨說……家並不是一個有屋頂的地方而已，家……家的感覺，就像，就像有兩位先生在一起的樣子。你們真是好相愛，好相愛的一對……」
Paddington迷迷糊糊地跨入小熊夢鄉，讓床上的另外兩位頓時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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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Crowley聯絡到了Brown一家。
他們約在查令十字車站口附近，由Crowley駕著他的寶貝賓利前往，遠遠就看見了憂心忡忡的Brown一家人翹首以盼。
Brown先生掛著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卻按奈不住找回家人的感動與放心，不斷感謝天使和惡魔對Paddington的照顧，並且堅持要他們收下獎金。Brown太太看上去也同樣憔悴，她在看見小熊的第一時間眼淚就潰堤了，抱著小熊哭花了眼線液，說她好擔心好擔心……Jonathan是Brown家的小兒子，他想裝出堅強的大人模樣，最後還是泣不成聲。
「真的……非常謝謝兩位先生。」Judy是Brown家的大女兒，她才剛上中學，但已經表示出她的堅強和理性。她接過小熊換下來的大衣和紅色帽子，才加入了擁抱的行列。
Crowley和Aziraphale站在有些距離的地方，不去打擾眼前感動的一刻，這是他們多年以來培養出的默契。世界繼續轉動，人類出生、死亡、分離或重逢，和身邊的陌生人一起出發，熱情投身不可知的命運，經歷愛恨情仇。
人們說，倫敦總是下雨。但今日的天空藍得透心，甜涼的空氣伴隨著微風吹拂。
「真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嗎？Angel。」惡魔雙手抱胸，用肩膀頂了頂身旁的Aziraphale，好像在表達喜意的同時也莫忘憤世嫉俗一下。
「是的……『一家人』，多麼美好而良善的概念哪。」天使抹去了眼角的水珠，「或許我們也應該養個寶寶，親愛的。」就算要承擔隨之而來的愛與責任，Aziraphale也開始對這件事情產生了無限嚮往。
「Meh……什麼？啥？」
Crowley扶正墨鏡，希望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Fin.
[註.] Crowley的萬聖節計劃就是打扮成聖誕老人，然後在任何提供酒精飲料的萬聖節派對會場附近，溫柔地把醉倒在地上的活該市民用力搖醒，告訴他們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個月。製造混亂的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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