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緩 發表於 2020-3-4 00:27:09

*墨香銅臭作品《人渣反派自救系統》同人*本篇為番外 <冰妹與冰哥的巔峰對決> 衍生*CP: 洛冰河(冰哥) x 沈清秋(沈垣),但全文走向皆為冰妹 x 沈清秋 ←冰哥,由於冰妹戲份極少,所以想藉標題和冰秋做個區分


*


  冷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洛冰河竟久違的、難得的,嚐到了狼狽的滋味。
  這算什麼?  眼看沈清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傢、伙骨折的地方,眸中的心疼快要溢出來似的,言語間既是責備又是關懷,還帶著無可奈何的寵溺。  ……百般憐愛、萬般不捨。  而他、托著同樣負傷的手臂就這樣被人晾在一旁,倒成了笑話一樣。

  宛如用來襯托對方情誼的丑角,眾人仰望的他在這個世界成為多餘的存在──認知到這點,洛冰河花了好幾年才築起的高傲自尊被一層層地搗毀,露出了醜陋脆弱的內核。他想起年幼時期的自己,既卑微、又可憐,得不到一絲關注與疼惜。

  本該嫌棄那倆人畸形噁心的關係,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才是,但那股強烈到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忌妒堵在胸口,使他移不開步伐。

  為何要讓他見證這種荒謬的情節?  沈清秋都已經死那麼久,再過得久一點或許洛冰河連他的樣子都不記得,既然如此,為何此刻還要出現在他面前,用這天殺的該死的溫柔語氣喚著他的名字。
  猛地、一陣刺痛從傷處鑽至心窩,洛冰河還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疼痛了,現在這份痛楚竟還帶著苦澀。
  那些他從未擁有過、亦曾經向上蒼祈求過的東西,另一個他卻全都擁有了,叫人如何能釋懷。
  「跟我走。」脫口而出的話語往往最為真實,洛冰河並不理會朝他席捲的洶湧殺意,只是死死地瞪著沈清秋,彷彿想把他的模樣刻進腦海裡。
  直到此時,沈清秋方捨得將視線轉向他,雙目微瞠,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哈、那是什麼表情?」他的態度猶如一根細針紮進最深處的軟肋,洛冰河激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削成人棍也解不了我對你的恨!這是你欠我的,沈清秋!」
  似乎勾起不甚愉快的回憶,沈清秋肩膀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我說……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不是你認識的沈清秋。」那份隱密的不安馬上被身旁的人盡收眼底,進而將他護在身後。
  聞言,洛冰河嗤笑一聲……是啊、師尊。你當然不是我遇到的那個人渣。但凡他有你的一半良知、一分溫柔、一點慈愛,我怎麼會是如今的我。  可是,那個傢伙呢?我哪裡比他差了?憑什麼我的童年像條蛆蟲匍匐在地忍辱求生,他卻能夠被你捧在手心呵護長大?  憑什麼?  眼底的不甘越積越多,洛冰河目眥欲裂,握著心魔劍的指節泛白,魔氣四逸。

  「雜種,你敢再動師尊一根寒毛,我會讓你死無葬生之地。」頂著相同的臉,這個世界的洛冰河察覺他的意圖,腦中瞬間警鈴大作,張開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用身體把沈清秋擋得嚴嚴實實。
  「別鬧,你嫌自己的傷還不夠重嗎?」沈清秋嘆了口氣,撥開自家徒弟跳了出來。  錚地一聲──修雅劍再度出鞘,劍尖筆直地指向闖入他們生活的不速之客。

  夠了,已經夠了。  迎著陽光的雪白劍身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光線狠狠地扎著他的眼睛,在沈清秋挺身而出的一剎那,洛冰河的戰意便潰散消弭,他也不明白為什麼。  就是覺得……沒意思。

  「你們真讓人作嘔。」他啞著嗓子說道,接著提劍往旁邊一揮,毫不猶豫地躍入斬出的裂口。
  那是他生命中極為少數的幾次,落荒而逃。

  畢竟,從來沒有人,哪怕一次也好,像他護著那個人那般,護著自己。

*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練個劍卻老是往我胸口撞?」沈清秋每次試圖板起臉孔訓斥的時候,看到弟子羞愧萬千的樣子都會狠不下心,只得吞下嘆息,然後--他們就這樣來來回回對練了一個下午。  「師尊──對、對不起!是弟子愚鈍,一直不得要領。」少年匆匆忙忙地退開,把頭壓得很低很低,耳根子紅得幾乎要滴出血。

  洛冰河站在竹林間觀察他們師徒倆的互動,不由得冷笑出聲。  ……另一個他可真行啊,戲演得這麼足,小小年紀就心思齷齪,賣乖裝傻也不嫌害臊──不過話說回來,沈清秋這人是怎麼回事,連這點把戲都看不出來,瞎眼的嗎?

  「罷了,為師再示範一次,這次你且看仔細了。首先、腳步紮穩、重心放低──」沈清秋即使放慢動作,舉手投足仍然風度翩翩,手臂一收一轉,挽出了漂亮的劍花,然後猛地往前一刺,優雅中帶著幾分凌厲,凌厲中又有幾分灑脫,行雲流水間盡是說不出的風采動人。

  ……明明和那個人渣披著同樣的皮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也難怪那個少年呆呆地看傻了眼,非要他的師尊拍肩才肯回神。
  這是在沈清秋的夢裡看到過的場景,從那個世界回來後,洛冰河便時不時用沈清秋的回憶造出夢境,他就待在夢的角落,看著一幕幕不屬於自己的師徒情深。  一邊鄙夷,一邊又眷戀不已。

  「師尊。」明知道夢中人是聽不到的,他還是抑制不住叫喚他的衝動。  想毀滅你。  想佔有你。
  「很好,把劍拿穩,步伐別邁得太大,切記勿使力過猛──對、就是這樣!等等、你別緊張,手腕放鬆一點……」沈清秋劍眉微蹙,從少年身後調整他掌劍的姿勢,對他而言就是再單純不過的技術指導,但外人看來簡直是從後面擁抱的姿態,何況是背部貼著他的少年。
  「師、師尊!弟子學會了──我、我這就去旁邊再多練幾次,不麻煩師尊了……謝謝師尊!」少年腦子一熱、修練也不管了,像隻慌亂的小兔子往前遁逃,不等沈清秋回應便匆匆忙忙溜入後山,恰巧與洛冰河擦肩。
  ……沒出息的傢伙。  洛冰河連一個眼神也沒給離開的少年,僅僅盯著沈清秋,後者正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這孩子又怎麼啦?」聲線清朗,語尾輕輕上飄。
  於是洛冰河也跟著微微彎起嘴角,縱然對方看不見自己,就他的角度看來,沈清秋正與他遙遙對視。  這個人有著一雙能夠包容萬物的眼睛,像深山中的湖泊一樣溫潤寧靜,好似能洗滌所有髒汙,接納那些過於熾熱的、灼傷人的慾望。
  洛冰河很喜歡今天這個夢境。
  所以、當心魔劍發出擾人的嗡鳴,把他硬是從睡夢中拉回現實的時刻,他很想立即殺幾個人洩憤。
  ……哪裡來的宵小,膽子大到敢偷他的配劍?  清醒之際、眼皮尚未睜開,他便捉住腰際那隻不安分的手,爾後乾脆俐落地一折,喀地一聲,伴隨著對方倒抽口氣的聲音。
  ……此等勇氣,倒是值得記住他的臉。  洛冰河緩緩往下一看,怎麼也沒想到,映入的眼簾的竟是與夢中別無二致的雙眸。
  他錯愕地瞪著沈清秋,沈清秋也正驚疑不定地瞪著他。
  僵持半晌,洛冰河抓緊他的手臂,見到他吃痛的神情,確認他存在的真實性後,終於露出了狡黠笑容。
  「抓到你了,師尊。」


本文最後由 日緩 於 2022-4-9 02:13 編輯

日緩 發表於 2020-7-20 03: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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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應該是沈清秋熟悉無比的嗓音,聽上去卻是全然陌生的語調,欣喜中帶著侵略和蠻橫,還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半夜爬床,莫非師尊想對弟子圖謀不軌?」洛冰河輕笑,雙目微微瞇起,宛如黑暗中盯上獵物的野獸,讓沈清秋全身的寒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此時,他被箝制的右手正越過洛冰河的軀幹、抓住他腰側的心魔劍。
  ……呵呵,好個人贓俱獲。
  沈清秋半個身子伏在洛冰河身上,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對方不愧是統一兩界的聖君,就連在半睡半醒之際都能輕輕鬆鬆把他的手折成詭異的彎曲,喀擦一聲,簡潔有力。


  他沒多少時間考慮,正面杠勝算幾近於零,倒不如來個出奇制勝。於是沈清秋心一橫、還可以活動的那隻手迅速掐了指訣,連續幾發蓄滿靈力的爆擊毫不留情地往洛冰河門面砸去。同時無聲地念了段召喚咒,修雅劍隨他意念出鞘,劍身唰地凌空飛起,俐落地轉了個圈、旋即加速落下,鋒利的劍尖筆直地朝洛冰河胸口前進,沒有一絲猶豫。


  ……對不起啊冰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搶劍的,只要救回我家那位,心魔劍一定馬上還你、絕不私吞!
  沈清秋不奢望這些攻擊能對龍傲天版本的洛冰河造成什麼傷害,但只要能逼得他用兩手防禦,自己就能抓到空隙奪劍,得手後立刻捏破傳送石,後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破風之聲在偌大空間中顯得清晰又無情,傳到洛冰河這兒更是格外刺耳,尤其他剛剛經歷過一場溫情脈脈的美夢。


  「師尊竟待我如此狠絕。」因為重逢而雀躍的心情一點一滴冷卻,他臉色由晴轉陰,只抬起一隻手臂擋下爆擊,袖口當即被炸得稀巴爛,露出的皮膚須臾間皮開肉綻;另一手卻仍紋風不動地攥著沈清秋,宛如攥著人世間唯一的救贖。


  不會放開的。
  壓不下心頭的憎恨與不平,也止不住湧上的渴望與依戀,愛憎的界線在遇上他之後漸漸模糊難辨。洛冰河一手懸在面前,任由鮮血滴在臉上亦恍若未覺,他深深地望向沈清秋,赤紅的雙眸再不復見方才的從容輕佻,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熱切與執著,好似野火燎原,燒到了底便只剩灰燼。
  可惜他就是卑微到了塵埃裡,也沒有人願意捧起。


  思及此,洛冰河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陰鬱冷肅,眼瞼頹喪地垂下,勉強拉開一抹酸澀的笑容,彷彿看不到將要落下的長劍、感受不到皮肉炸開的痛楚,眼裡只放得下這個出現在夢中無數次的男人,縱使他下一秒就要刺穿自己心窩。


  他自嘲地問:「若我心口也有師尊留的疤痕,你會不會待我好一些?」會不會也像疼惜他那般疼惜我,輕輕地摸我的頭,問我痛不痛?
  
  沈清秋聞言,身子倏忽一震。
  他沒想到洛冰河竟是寧願修雅劍穿膛而過也不願鬆開手,一時有些無措。


  一來他為了救自家徒弟跑來別人的地盤偷襲搶劍,本就受到良心的譴責,總不能真的對人家痛下殺手;二來對方那種委屈裡藏著懇求的語氣勾起了他人生中最後悔的一段過往……當時站在無間深淵邊上的少年,也是這樣失落無助地凝視著他,不閃不避。
  
  雖然知道他們不一樣,沈清秋終究遲疑了。
  只是這一念之差,修雅劍最後硬是往旁邊偏離幾吋,釘入洛冰河身後的床榻。
  
  良機已失。
  
  說時遲那時快,沈清秋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被掀翻過去,背後砰地一聲磕在冷硬的地板上、後腦撞得發暈,男人高大的身影旋即籠罩下來。


  洛冰河表面仍是可憐兮兮的樣子,眼底的放肆與狂喜卻是藏也藏不住,既想將眼前的男人拆吃落腹,又恨不得把他捧在手中細細品嘗。
  這次他贏了。


  之所以不反抗,其實就只是想賭一賭,看對面的人會不會因此心軟。如果師尊對他的示弱不為所動,依舊把修雅劍送入他胸口,接下來怕是會多吃點苦頭。
  可是,如果師尊對他下不了手,那麼、那麼……叫他如何不歡喜呢?
  
  洛冰河反身將人按倒在地後並不敢重壓,只是虛虛覆在他身上,扣著沈清秋的那手自始至終都牢牢緊握。


  「師尊、師尊……」他學著夢中人的樣態撒嬌似的埋首於對方白皙的頸脖,動作卻全然沒有那人的溫柔珍重,反倒充滿霸道專制的意味。
  「師尊和他果然是不一樣的,你會心疼我。」洛冰河嗅了嗅那頭散在地上的烏髮,聞到淡淡的青竹香,滿足地笑。
 
  ……這個狡猾的兔崽子還敢得寸進尺!
  沈清秋被蹭得一肚子火,萬分後悔剛剛沒把他捅個透心涼。


  真正的徒弟現在還躺在竹舍裡生死難料,他哪有時間陪別人玩過家家?
  想到心上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沈清秋心中刺痛,壓下懊惱的情緒,迅速重整呼吸。他不動聲色地把靈力匯聚到膝蓋,吸了口氣、猝不及防地爆喝一聲,抬腳就往洛冰河身下招呼過去。


  ……同為男人最能明白這一腳的威力,有種別躲!
  
  洛冰河似乎早有準備,在沈清秋碰到他之前就抓住心魔劍,翻身閃過攻擊時順勢帶走。
  「你──!」沈清秋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劍又被搶了回去,憤而躍起,跳到了離洛冰河三尺遠的地方。
  受傷的右手軟軟地垂在身側,可是他根本顧不上疼痛,目光鎖定在那把通體漆黑的劍上,焦急全寫在臉上。
  
  洛冰河嘗到甜頭,露出無辜的小酒窩:「一人廢一隻右手算是扯平了,師尊別生我的氣可好?」他撕開殘破不堪的袖子,底下是承受靈力爆擊後變得滿目瘡痍的手臂,血肉模糊的部分乍看之下比沈清秋的傷勢嚴重得多。


  沈清秋自覺理虧,霎時語塞。
  身為師長偷偷摸摸地跑來偷晚輩的配劍,實在有失風度。因此,面對洛冰河賣慘的行徑,他只覺一口濁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非常難受。
 
  見狀,洛冰河乘勝追擊,討好似地拔出嵌在床板上的修雅劍,劍柄朝外遞了過去,笑得十分乖巧:「其實,師尊想要什麼不妨直說,弟子未必不給。」


  沈清秋對於他示好的行徑始終抱持存疑,謹慎地從他手中接過佩劍,一拿到武器便橫在兩人之間,擺出防禦的姿態。
  洛冰河被人拿劍指著也不生氣,渾身散發出溫良恭儉讓的氣息。
  
  「好,我也不拐彎抹角。你要怎樣才願意借我心魔劍?」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沈清秋打也打不過、偷又偷不成,確實只剩下條件交換這條路可走。


  「師尊不必這麼緊張,不是多難的事情--」洛冰河立在原地,定定地打量起他的好師尊來。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
  散亂的領口來不及整理,隨著肩線小幅度地滑落,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圓潤的肩頭在披散的墨髮下若隱若現,僅這一小片潔白的肌膚就惹出無限遐想,沈清秋整個人被月光烘托得神聖而蠱惑,偏偏他還有一身錚錚傲骨,持劍的手已經微微地顫抖,仍然倔強地舉在胸前,這般寧折不屈的風骨,讓人想狠狠地欺負、又想藏在懷裡保護。
  
  「我希望師尊留下來陪我一個月。」洛冰河花費不小的力氣才驅散不可告人的慾念,態度誠懇地說:「我保證不做出格的事情。」
  「不可能。」沈清秋緊蹙眉頭。先不討論對方口中的出格有什麼深刻的涵義在裡頭,一個月後再回去,恐怕他們冰河屍體都涼了,還救個屁?
  洛冰河被拒絕也不惱,很好商量地問:「那麼,十天?」
  
  ……十天。沈清秋有點心動。根據木清芳的說法,他家那位用仙丹靈藥吊著撐應當可以撐半個月。
  若十天真能讓這個洛冰河心甘情願地借出心魔劍,似乎是最好的結果。


  「這十天內,弟子定將師尊奉為座上賓。」他窺見沈清秋的動搖,半是懇切、半是哄誘:「我只想體驗有師尊在身邊是什麼感覺,說不定過沒幾天我膩了,就讓師尊帶著心魔劍回去也不一定。」
  
  「……成交。」沈清秋思忖再三,終是嘆了口氣,決定妥協:「先說好,你再壓上來我不保證不會動手。」再被壓個幾次,他都快有陰影了。


  洛冰河簡直笑開了花:「那是自然。不過,師尊既有辦法悄聲無息出現,想必也有辦法不知不覺地離開,弟子怕……」


  沈清秋一聽,頓時黑了臉。
  敢情這廝還把他當賊來防?怕他半夜又來偷劍,然後一走了之是吧?


  「我懂。立個心魔誓,雙方都有保障。」身為(曾經的)現代人,沈清秋當然明白契約的重要性,沒有白紙黑字不打緊,咱們修仙的有修仙的辦法。
  為了自證清白,他二話不說收劍入鞘,率先咬破手指,轉瞬畫出誓約的法陣。
  「沈清秋在此立誓,這十天內除非洛冰河允諾,否則不碰心魔劍。借劍救人之後隨即歸還,絕不侵占!若有違背則此生根骨盡廢、修為全失,心魔纏身不得好死!」


  鏗鏘的字句登時砸在洛冰河耳邊,面對正氣凜然的沈清秋,心裡莫名地不太舒坦,不用思考也能猜到,會讓他這樣豁出一切救人,也只有那個沒出息的廢物了。 
  他冷哼,逼出精血滴在陣法上:
  「洛冰河在此立誓,十天之內必用心魔劍救回沈清秋之徒──否則便遭天打雷劈、萬蠱噬心,此生修為盡失、筋骨齊廢,心魔纏身,永世不得超生。」他唸得很慢,眼珠子直直地瞅著沈清秋。
  被盯得背脊發毛,沈清秋也忘了仔細分辨對方誓詞裡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掩飾性地清了清喉嚨,問道:「我這幾天住哪?」
  
  洛冰河的眸中的森冷一閃而逝,眨眼間便換上三好青年的臉孔,獻殷勤般說道:「師尊儘管放心,弟子定會準備妥當。」


  打了個響指,一列仕女魚貫入室。
  
  「帶沈仙師到暖閣休息。」洛冰河偏頭想了想,又問沈清秋餓不餓、累不累、需不需要沐浴……都被一一拒絕,他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
  「那先請木先生來替師尊療傷。」
  「不、你還是讓人家睡飽,明天再說吧。」沈清秋嘴角抽了抽。
  ……這位木先生,該不會又是他那位勞苦功高的木清芳師弟吧。


  洛冰河不願拂了沈清秋的意思,只得應下。
  他自己的傷雖然看著可怖,實則未傷到筋骨,以魔族的自癒能力一晚上就好了,也沒必要傳喚醫者。


  「聽好,沈仙師是本尊的師尊,妳們傳令下去,他要什麼一概應允,不得輕慢。」他吩咐完,轉頭望向沈清秋,抬了抬下巴,期盼之情溢於言表。
  好像是在說:我為師尊做了那麼多,你要怎麼報答我。
  
  沈清秋瞳孔裡映著他的面容,突然一陣難過。
  
  如果是他的洛冰河,定然不會這樣故作姿態,只會像隻大型犬一樣纏上來抱住他的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求表揚,一邊喚著師尊一邊輕柔地索吻。
  而沈清秋通常都象徵性地推拒一下便任由他賴在自己身上,在對方纏得緊的時候無奈地揉他頭頂的髮旋,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
 
  
  無論多麼相像,那個人依舊不是他的洛冰河。



  「有勞你了,多謝。」沈清秋只好回以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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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心魔劍可以破開時空壁,沈老師不怕還不了劍。
2. 能傳送到平行世界的道具是沈老師向系統兌換的,額度就只有來回一次。

如果大家有抓到什麼bug儘管提出,感謝感謝!!

當然想隨便聊聊也非常歡迎:)))

本文最後由 日緩 於 2022-4-10 17:59 編輯

日緩 發表於 2022-4-9 02:13:03

   洛冰河替他準備的房間無疑是最上等的,寬敞舒適不說,從窗櫺的雕花、屏風的樣式到角落的花瓶都十分細緻考究,腳踩在細軟的獸毯上一絲聲響也沒有,房裡點著安神的烏沉香,屋裡暖烘烘的,清寒晚風被完全阻隔在外。
  沈清秋帶著一身疲憊爬上偌大床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著床樑上富麗細緻的雕刻,全無睡意。
  從得知冰河出事的那刻算起,沈清秋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闔眼,他一邊封鎖消息,一邊東奔西走地找尋能醫治心上人的線索,最後實在沒辦法,才迫不得已求助於那個老愛坑人的系統。
  究竟怎麼把自己搞成這種鬼樣子的?沈清秋一閉上眼腦中便全是冰河渾身滿佈白霜的模樣,找到人的時候他的身體冷得像是冰塊,無聲無息地躺在冰天雪地中,額間的天魔印淡得幾乎沒有顏色。
  沈清秋已經很久沒這麼害怕過了。  他的胃部不合時宜地灼痛,呼吸不太順暢,沈清秋記不得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仙人早該辟穀,只是他嘴饞,這幾年又被冰河給寵壞,每天不吃點徒弟親手做的東西反倒渾身不對勁。
  身體裡的疼痛宛如有烈火在燒,一路燒上心口,沈清秋分不清楚痛的是心臟還是胃部,亦或都有,總之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骨折的疼痛暫時可以忽略。
  他的腦子很沉,卻沒辦法停止運轉,一會兒回憶徒弟最近的言行舉止是否異常,一會兒擔心沒有他在身邊,徒弟能否受到周全的照顧,思緒紛雜而跳躍,越想越是心焦,額角跟著突突地疼。




  另一邊,洛冰河本來打算等沈清秋睡下後潛入他的潛意識,探詢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沒料到對方竟是一夜無眠。
  防備心忒重的。他踱步至床邊,抬頭望向外院高樓裡燈火通明的房間,扯了扯嘴角,眼底全無笑意。暖閣位於幻花宮最高處,無論他在哪裡總能一眼瞧見沈清秋的住處,會安排他住在那裏便有箇中緣故。
  也罷,反正還有十天的時間,足夠慢慢摸清他這位好師尊的脾性底細。
  反正,那傢伙能給的,他都能給。


  天還未明,幻花宮的灶房已傳出陣陣白煙,洛冰河熟練地切菜洗米,竈上燜燒的湯底散發濃郁的香味。  統一兩界的魔尊會下廚並不是秘密,洛冰河的好廚藝頗具盛名,甚至他的料理也是他的情人們互相較勁的籌碼之一。
  他從上次窺探的夢境裡得知沈清秋平時的吃穿用度,對他的喜好也頗有把握。  沈清秋或許不瞭解,不過洛冰河光是藉由那些菜式的外貌色澤,便知另外一個自己對於師尊的吃食確實耗費不少苦心。
  但他有信心能做得更好。
  曙光初現之際,洛冰河提著食盒來到暖閣門口,正要敲門,大門便風風火火地敞開了,多虧他反應快、退得及時,否則沈清秋就會恰巧撞進他懷裡。
  不知惋惜還是僥倖,洛冰河輕哂一聲。
  「魔尊大人?」沈清秋訝異過後,露出疏遠有禮的笑。  這是沈清秋昨晚翻來覆去時想到最好的稱謂,叫他冰河不可能的,但總不好當面叫人家冰哥吧?     洛冰河對此不置可否,只盯著沈清秋浮腫的眼皮和青黑的眼圈半晌,壓下煩悶,盡量溫和地說:「弟子作了早飯,師尊就賞個臉和我一起吃吧?」  雖然用詢問的語氣,他說完便逕自越過沈清秋踏入屋內、打開食盒,把裡頭的餐點一一放到桌上。
  沈清秋滿臉的一言難盡,他何其有幸能吃到冰哥親手做的東西,要知道那在原著是後宮限定的感情加溫神器。  這讓他怎麼下口?
  「師尊一大早便出門,想必也是有事想找弟子商討。」洛冰河擺好碗筷,坐在案邊托腮,氣定神閒地瞅著站在門口躊躇的男人。    想談?那就坐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沈清秋在心裡默念三遍金句,調整完表情,施施然入座。  洛冰河還體貼地拉開身旁的椅子。
  他的態度越坦蕩大方,沈清秋就越不安,硬是等到對方進食後才動筷。洛冰河則對他警惕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慢悠悠地替他盛湯。  沈清秋忘了,對方要動手腳根本不必在飯菜,他體內的天魔血兩個洛冰河都能運用,只有想與不想的問題。他左手拿筷的動作吃力而緩慢,骨折的右手雖然做過簡單的處理,精細動作還是不大靈活。
  應該把師尊的兩手都折了才對,或許有機會餵他吃飯,可惜了。洛冰河暗忖,漫不經心地放下碗筷,喝了口茶潤潤喉,慢悠悠地問:「那麼,師尊找我做什麼?」
  沈清秋正吃得忐忑,被他的問題一噎,囫圇吞下嘴裡的什錦魚翅。  他確實不明白洛冰河留人的理由是什麼,在沈清秋的預設裡,若偷劍失敗,冰哥斷他手腳都算是輕的,再次把他削成人棍也不無可能,像這樣把他奉為座上賓,一派和樂地一同吃早餐,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莫不是要先放鬆他的戒備,後頭憋著大招在等他?

  洛冰河撐著下巴,見平時看著清冷的男人,因為揣測自己的心思而如坐針氈,心中有種別樣的滿足感,遂起了逗弄的念頭,還沒等沈清秋回應,又說:「不知我的廚藝,和師尊的愛徒比起來如何?」
  沈清秋打好的腹稿被第二個問題堵在舌尖,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要拜託洛冰河答應他進入藏書閣,就不能答得太隨便。           老實說,燕窩魚翅鵝肝甜羹和香糕,無一不是美味與繁複兼具。  好吃是好吃,但他卻從來沒這麼想念過心上人的家常菜。
  比不了的,哪怕山珍海味都比不過。
  「算了。」洛冰河並不期待他說出什麼好話,萬一說的不中聽反倒壞了心情,他夾了幾片櫻桃鴨到他碗裡:「說吧,我聽著。你的要求。」
  沈清秋本就沒什麼胃口,便順勢切入正題,停箸正襟,朝洛冰河欠身一拜。
  「魔尊大人,能否讓我進入幻花宮的藏書閣?」  這四個字從他口中吐出著實刺耳,洛冰河不由得蹙眉。


  在原著裡面,洛冰河焚毀蒼穹山、一統修真界後,幾乎把所有人界和魔界的書籍都搬進幻花宮,可說是整個世界藏書最豐富齊全的地方。  沈清秋在原世界來不及查找有關洛冰河昏迷的原因,只曉得心魔劍能救人卻不曉得原因,終歸不踏實,於是想趁這十天翻點書看看。
  「相對的,關於您的身世,我也會將所知道的如實相告。」沈清秋並不擔心洛冰河食言,冰哥黑化後縱然暴虐陰狠,許下的諾言從未反悔。不過心魔劍以外的條件並未列入他們的交易,他得自己爭取。
  經過一整夜的思考,他能拿來交換而洛冰河沒有的東西,左思右想也只剩原著沒有提及的劇情了。
  聞言,洛冰河稍霽的眼底漸漸幽暗,沒來由地感到煩躁難耐。
  他從沈清秋的夢裡得知那個世界的他們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關於他的身世,洛冰河透過夢境也一清二楚。
  又如何呢?得知母親並未拋棄他,父親也不是窮凶惡極的魔君,但,又如何呢?
  他不願聽沈清秋用旁觀者的語氣敘述這段故事,那顯得他更加悲哀。
  洛冰河仍然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會心疼地擁他入懷,捧著他的臉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溫言暖語,沒有人會摸摸他的頭、哄他吻他,只怕他露出一點寂寞的神情。
  夢中種種彷彿他從水裡撈起的月光,他還以為能碰觸到溫煦的光茫,但偷來的唯有冰涼湖水,映著自己扭曲的面容,寒冷的湖水從指間溜走,他甚至感受不到月的餘暉。
  沈清秋對此毫不知情。洛冰河因而感到難堪,他痛恨這種無力感。

   ──動手啊,這麼窩囊可不像你。  洛冰河聽到自己陰惻惻的聲音。  ──反正你遲早會這麼做,不是嗎?  腰間的心魔劍似乎在隱隱震動,鼓譟的嗡嗡聲不停迴盪在耳際。  ──如果不能屬於你,倒不如毀掉更好。  蠱惑似的呢喃從他開始造夢後便時常浮現在腦中,最近更有變本加厲的趨勢,洛冰河已經習慣忽略它們。   
  「倒也不必。」他咧著嘴笑,藉此掩飾逐漸晦澀的眼神:「作為回報,師尊直呼我的名字可好。」
  他其實沒想要沈清秋交換什麼。  難得他真心想滿足某個人。   
  沈清秋一愣,沉默蔓延開來。  洛冰河讀出他的為難,頓時像是被甩了一巴掌,隱隱期待的自己好似等待施捨的乞丐,他不允許眼前的人一再冒犯他的自尊心。

  沈清秋怎麼能如此可恨?  在他殺意騰升之時,輕飄飄的音節如清泉落下,澆滅肆虐的野火。
  「洛冰河。」
  強大而不容踐踏的魔尊霎時頓住,無處安放的焦躁悄悄地被安撫,滾燙的憤怒消弭無形。     沈清秋咳了一聲,不自在的別過頭,「你的要求就只有這個?」這樣感覺在占冰哥便宜,真不好意思。
  多麼好笑,簡單的三個字而已。
  我也是賤得可以。洛冰河暗罵,唇邊噙著自己也未曾發覺的弧度。
  洛冰河,挺好的。  只屬於他。

  「既然師尊這樣問,能不能陪我去幾個地方?」
  他是魔,得寸進尺是他的本能。        

本文最後由 日緩 於 2022-4-9 1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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